乱世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金箍棒不棒
赵小虎一走,本来半歪在椅子上杜云峰也忽的站起,衣襟上的烟灰簌簌飘落,他也不掸,脖子到胸口的衣服咧着,衬衫的下摆一半窝在裤腰里,另一角从军装外套下夹杂不清地下露出一角。
要多邋遢又多邋遢。
他可不想和宋书栋呆在一个屋里,对方软磨硬泡的功夫,他见识过了。
他从来不知道宋书栋还能这样。
他还是晚了一步,门被宋书栋关上上了锁,宋书栋扑上来,身上带着力气,可不是为了打架。
他就是扑过来,抱他,亲他,揉他。
要是真打架,他不是杜云峰的对手,杜云峰三拳两脚就能把他打趴下。
可是对方不是来硬的,就是藤一样缠上来,手顺着衣服伸进去,揉不是好揉,连摸带掐,喜欢里带着恨。
杜云峰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扒不掉身上的八爪鱼,他本想叫赵小虎进来把人拉走,可是宋书栋却扯开了他的裤腰带,自己的衣服也脱得七七八八。
宋书栋手脚并用的扒着他,任他怎么挣动,宋书栋只是云峰云峰的叫他。
“书栋,你别这样!”杜云峰开口,声音不大,满是不耐烦,他扭头闪躲宋书栋的啃咬般的亲吻。
“云峰,云峰,”宋书栋声音很小,“你要我吧,你都多久没要我了。”
杜云峰打了寒颤。
□□一凉,是宋书栋握住了他。
他赶紧伸手去搪,可宋书栋死命不撒手。
强行求欢,两人打起来了。
宋书栋攥得死死的,差点把杜云峰疼晕过去,他跌坐进沙发里,不由己的给了宋书栋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狠,杜云峰恶狠狠的说:“松开!”
宋书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睛里噙了泪水,他咬着牙说:“杜云峰,你他妈的干我的时候,说以后再也不让别人动我一手指头。”
杜云峰疼得脑门上都是汗,宋书栋还一大把的攥着他,连蛋都要捏碎了。
“书栋,”杜云峰,忍着痛讲道理,讲的语无伦次“我不好,你放了我行吗?都是我不对,我错了,你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给你,咱能别这样吗?”
“我要你”,宋书栋亲上来,“就要你!”
说是亲,几乎等于咬,杜云峰躲不开,不管后背还是脸,巴掌就扇了下去。
“疼死我了,你他妈的疯了。”
宋书栋挨了揍也不松手,抓得牢牢的。
“我疯了,我就是疯了。”宋书栋紧紧搂着杜云峰,气喘吁吁,他□□的东西十分坚硬,戳着杜云峰的肚皮,“云峰,你都多久没要我了,我难受死了。”
“书栋,你别发疯,”杜云峰被他捏得眼冒金星,“这事不能勉强,跟你真的做不下去了。”
宋书栋狠狠一撞杜云峰的肚子:“那跟谁做得成?”
他本能的摩擦碰撞杜云峰,自言自语:“以前怎么做得成?哦,你把我当他是吧?云峰,我和他喜欢你是一样一样的,要不,你就把我当他成吗?”
“你是你,你是我的恩人,可是这真的不是一会事儿啊。”
杜云峰紧紧攥着拳头,他真的要失控暴打宋书栋了。他最后警告说:“下去,不然我真的不会手下留情了。”
宋书栋气喘吁吁的看着他,下了决心,恶狠狠的低语:“我不要做你的恩人,要么把我扔出去,我宁愿被一群人糟蹋,也不能忍受你抛弃我。”
“给脸不要脸是不是?”杜云峰忍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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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的给了他一耳光。
“我早就没脸了,”宋书栋放开杜云峰一直软塌塌的命根子,他本来想等对方硬了,直接坐上去。
他搂着杜云峰的脖子,小腹坚硬得不行,狠狠的撞杜云峰的肚子大腿,他心灰意冷地说:“你真不要我,我也就死心了,可以找其他人,很多很多人,我痛苦,你也别想痛快。”
他语调悲怆,十分认真。
杜云峰攥紧了拳头,话到嘴边生生咽了下去,僵硬着身体没躲。
宋书栋独自忙活了半天,弄脏了杜云峰肚皮。他这边一结束,杜云峰就忍无可忍的站起身,脱下衬衫擦干净身上出去了。
“这他妈的算什么事,”杜云峰命根子疼得都走不利索路了,他边走边想,“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种另类的亲近方式让杜云峰厌恶至极,果然,宋书栋更难抓住杜云峰了。
整个旅的人都敬畏着旅长,而旅长唯独害怕宋副官。
杜云峰一看见他,心里就难受,连带着蛋疼。
天不怕地不怕的杜云峰唯独怕他,不知道他抽冷子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夜里睡觉他都把门关严,感觉自己像个待字闺中的黄花大姑娘,危机四伏中守身如玉。
他还得找人暗地里看着点宋书栋。
真要把宋书栋刺激得干出什么傻事,他也过意不去。到什么时候,宋书栋都是他的恩人,不是他的仇人,骗得他团团转也好,搞乱他的生活也好,都是不生死大错。
他的处境是自己造成的,如果当初不造反,他不会离开周澜,周澜现在就不会不要他。
这与宋书栋无关。
宋书栋的生活不是也被自己给毁了吗?全国东南西北的跑,他带着宋书栋,宋书栋哪还有自己的人生?
所以,他得对宋书栋负责,这是逃不了了。
更何况,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当初一句句掷地有声的发誓,自己不能吞回去。
他勉强不了自己去爱上宋书栋,也没有资格强求周澜吃回头草。
天高地高,东南西北,他哪都去不了,动则得咎。
可他怪不得别人,都是自己一步步走的。
仰天长叹,他在士兵操练的口号声中想,我就是活该。
第90章忆往昔
春日万物勃发,而他的小兵们喊声不够洪亮,他都能理解,近来旅里人心不踏实,军饷欠发,伙食水平都急转直下了。
几千口子人一天三顿,消耗不小的数目,也不能怪宋书栋撺掇他去找宋军长。
可他不能去,宋军长待他不错,克扣粮饷应该是经手人干出来的,而且肯定是被几家瓜分了。
他现在的含糊身份和尴尬处境,是不大适合去找宋军长的,要来一次饷只能救一次急,后面的日子长着呢。
狗急跳墙,人被逼急了,会干出更急躁的事儿,杜云峰胚子里带着邪性,正路走不顺,邪路就自然而然走上去了。
要重操旧业并不难,他回了天津,无论故交还是新人,总能趟出一些路子的。
果不其然,陆白羽三言两语一撮合,杜云峰从他哥哥陆白尘那里顺利的拿到了货,一开始,并不敢大搞,他其实早就忘了这东西怎么折腾,不过烟土是暴利,他没得选,那么多嘴要吃饭,只能靠这个。
一有动作,警察署里就有了风声,候代臣主动找上了门。
海河码头的一处阴暗仓库里,候代臣把杜云峰堵在了门里。
杜云峰不记得这个人了,但对方单枪匹马,不声张的找到他,应该就不是敌人。
果然,候代臣直接自报家门。
“我受过一次伤,记不清人和事,候厅长不要怪罪。”他也开门见山。
“那就对了,”候代臣也不绕弯子了,“杜兄你上次就不该躲着我,小英脑子楞,都觉得你蹊跷,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了。”
杜云峰忘记他,最多是个不礼貌。
但杜云峰忘记的不仅是这个人,还有当初他和周澜在天津给候代臣帮的大忙。
候代臣是不会忘的,这个警察厅长的位子是周杜二人硬给他抢回来的。
杜云峰要做烟土生意,候代臣自然给他大开绿灯,想起周澜的处境,他话里话外就流露出周澜的货被人卡掉的事儿。
“周兄正不知如何是好,”候代臣递了一张纸条给他,上面四位数字,正是英租界周家的电话号码,“你们要是互相有个照应最好不过。”
候代臣有点意外,杜云峰接过号码看了看,不置可否。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仇呢?
纸条在怀里揣了两天,夜里拿出来反复端详了无数次,纸边都毛草了,杜云峰都没打出电话。
他从旅里出来,趁着宋书栋不在,只带了赵小虎等几个随身侍卫,行事低调的住在裕中饭店,侍卫在隔壁。
他对着那部金色电话机发呆。
打还是不打?
他往独立师打过无数电话,周澜从未接过。
后来,他不敢打了,不方便打了。
如果他和独立师产生瓜葛,那周澜本就复杂的身份就更多了一层蹊跷。
那他到底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
他来回踱步,厚厚的地毯陷在皮鞋下,而皮鞋的主人心思专注,留意不到它的高档舒适。
手伸向话筒,又犹豫了。
房间安静,空气也和思绪一般要凝固了。
忽然清脆的电话铃声响起,把杜云峰的思绪都给震乱了,想必是隔壁的侍卫请示他该吃晚饭了。
他没好气地抓起话筒,不耐烦的说:“你们先去吃吧。”
话筒那边很安静。
难道不是赵小虎?杜云峰狐疑地喂了一声。
“是我”周澜说。
杜云峰的手不易觉察的抖了一下。
“慕安,”他低声惊呼,随即刻意的控制住情绪,“你还好吗?”
“很好,你呢?”
杜云峰控制不住的想笑,刚要回答,就听对话补充道“杜旅长。”
笑容还没绽放就凋谢了,杜云峰双手抓着话筒,就好像怕话筒飞了似的,他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于是说:“我没想到你找我,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话筒的声音带着电磁波,不过周澜轻声慢讲的语气一如从前:“候兄说遇到你了,前几天给我了你的联系方式,我想,如果不麻烦的话,还劳烦你帮这个忙。”
“不麻烦。”杜云峰斩钉截铁的说。
耳边有轻微的气流声,那是微笑的余波,不易觉察,可是杜云峰捕捉到了,在虚幻的空气中勾勒出来一张生动的脸。
“那……”杜云峰斟酌了一瞬,“晚上一起吃个饭,可以详细商谈下。”
趁热打铁,十分想念,太久没见了。
“我吃过了,”周澜平静的说,“这件事,我会让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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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你那边的人接洽,不是太复杂的事,不然我就不麻烦你了。”
“哦,”杜云峰应了一声,心里就有点起火。不过他告诉自己,要按捺住,不然以后连电话都没得打了,最起码有生意在,再想办法,总能见到的。
“也好,我这一两天就动身回去了,我留个手下与你们接洽。”
杜云峰如此释然,倒是打消了周澜仅有的一点顾虑认为他“手段灵活,本质一根筋”的判断。
看来是自己自以为是了。
谁也不会永远放不下谁,杜云峰也没有例外。
很好,那自己也不要例外。
二人各揣心思,短暂沉默了一瞬间。
“明天,”周澜开口问,有一点点犹豫不决。
杜云峰立即无声的竖起了耳朵,不过他没有着急接茬,屏住呼吸听着。
“明天,”周澜清了一下嗓子,说得有点艰难,“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带你去一些地方,见一些人,但是如果你急着走,那就以后再说。”
杜云峰当然不急着走,他强行语气平静的问:“见什么人?”
“家人”周澜说。
“谁的家人?”
“我和你的家人,”周澜声音低下来,“你不记得他们,他们惦记你,既然我和你之间的恩怨都过去了,你总该回来见见他们。”
“好,”杜云峰说,“明天见。”说罢挂了电话。
天已经全黑了,他坐进电话机旁的暗红色大沙发里,双手捧头,脑海里回放着电话里传来的每个字。
周澜挂了电话,回头望向落地书墙的方向,贺驷正将一本书放回书架。
书房里,只有写字台开了一盏台灯,周澜在明亮之处,贺驷的表情在暗处不堪分明。
“明天我带人去接洽生意的事,”贺驷边说边朝他走来,面目逐渐清晰,“你带大哥回来,我就不陪你了。”
周澜笑笑,“其实生意的事不着急,你明天和我一起也无妨,我先带他去周家的老宅子看看,他在那里长大,那里是他的根。”他抬手拍拍椅背上的手,并不回头,“你不用刻意躲开。”
椅背上的手向下合拢,贺驷从后边抱住了周澜:“我就是特意躲的,”他轻轻亲周澜的耳朵,“我怕我忍不住和他打起来。”
“别没深没浅的,”周澜笑,脖子一侧热气哄哄,弄得他好痒,贺驷舔他,间或轻咬一下,“别没轻没重的,弄出印子了,家里人都在。”
贺驷不听,愈发撒娇一般缠着他,手掌四处上下游走。
周澜发现贺驷是心眼儿真小,不贪财,不爱权,唯独这方面独占欲太强,又不肯说。
想着他这个样子,周澜心里就软。
他气息不稳的解释:“我不能永远不见他,他是我娘的干儿子,我们至少还是义兄弟,我可以不提我与他的过往,但是不能切断他和家里的人联系。”
“四哥,我现在和你在一起,我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
“嗯,”贺驷闷在他的脖颈里应声,文不对题的说“你硬了。”
“你这么揉我!”
贺驷嘿嘿笑,一把拉开椅子把人掳了出来,回身按在写字台上。
笑闹着踹了贺驷两脚,周澜不动了,两个人叠在了一块。
楼下的晚饭摆好了,小宝嚷嚷着爸爸怎么还不下来吃饭,勤务兵便上楼去请。
书房的门当然没敲开。因为师座说有事情要处理,让大家先吃,他晚点下楼。
小兵答了声是便下楼了。
师座的事情看来很棘手,一顿饭的时间都没处理完。
二人一直在书桌上“处理”事情,如胶似漆,亲密无间,书桌几次被拱动,地板发出闷响。
周澜低声笑,照着贺驷的后背就一巴掌。
贺驷盯着他,也笑,使坏的猛一用力,周澜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啊压了下去。
贺驷压下他的膝盖,低头亲吻他脸颊,低声问:“还没深没浅吗?”
周澜搂着他,手探下去,照着他的屁股给了一巴掌,“贫嘴。”
贺驷笑,抽冷子又狠狠的撞了一下,“够深了吗?”他坏笑着问。
楼下就是客厅餐厅,老的小的都在,周澜不得不忌讳,他一把搂住贺驷的脖子:“别胡闹,小点声。”
贺驷任他搂着,手搂住另一边的桌沿儿,整个把周澜罩住了,他眼神动情,动作温柔坚决,进攻一下比一下有力。
周澜完全被动承受,只觉酸麻过去,周身无比敏感,脸色越来越红,不自觉的夹紧了贺驷,“四哥,四哥……”他轻声呢喃。
呢喃声低而软,贺驷浑身的血都在往一处冲,他撞得桌子都移位了,咬着周澜的耳朵问:“不知轻重吗?”
“四哥,四哥……”周澜说不出完整的话。
贺驷明白他的意思,这样下去,楼下肯定听出异样的。
他抱起他,顺势把他按在了墙上,而对方的两条腿还架在他的臂弯处。
紧紧的贴着,他问他,“要吗?还要吗?”
“四哥……”
贺驷吻上他的嘴,把声音都堵了回去,那贴着巴洛克墙纸的墙与他有仇,他顶着撞着,大汗淋漓,怀里的人哆嗦着绷紧了身体。
杜云峰上了黑色的福特车,来接他的是独立师警卫班的小兵,车行在天津繁华的道路上,小兵透过后视镜飞快的看他。
杜云峰摸着车后座,知道这是周澜的座驾。
“看什么?”杜云峰头也不抬的问。
“哦,没什么,看后边的车。”
杜云峰这才抬起眼,他盯着后视镜,目光有力,“打我上车,你看了好几眼了,你们师座就是这么让你接人的?”
小兵干咳了一声:“不是,”他接不住杜云峰的目光,低声说:“杜副官?”
杜云峰没动静,只是透过后视镜看着他。
“我听人说,你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司机尴尬一笑,“没想到是真的。”
杜云峰闻言向前探身,他歪着脑袋盯着对方:“你以前认识我?保安团?说来听听。”
小兵更尴尬了,目视前方并无他顾,咬牙犹豫了一番说:“以前你是副官,待我们都挺好,真让我当不认识你,我也做不到,但是我不能乱讲话,师座不饶我,四哥也不会愿意的。”
“四哥?”
“对啊,你的兄弟啊,我们贺营长。”
四哥,老四,杜云峰想起了那个大雨滂沱的下午。
车子很快到了华界的周家老宅。
下了车门,杜云峰抬头看到门口那色旧的“周宅”二字,心里一动,梦里景象一般,虚了一瞬间,说不出的亲切。
小兵停好车,带着他进了老宅子。
这宅子规模不小,可是因为破落了多年,多处失修,乍一看上灰蒙蒙一片,屋檐处的木椽子开裂,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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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宅一般。
忽然荒宅正屋的大门打开了,周澜安静的站在大门口,不言不动的望着他。
上午时光,温度宜人的春风似有似无的刮过老宅院,周澜穿了一件白衬衫,米色西裤,微长的头发向后梳理,两鬓剃青,整洁利落。
门框将他框成一副画,历久的记忆被重新描摹上色,时空交错,一眼万年。
阳光斜射下来,在一秒长过一万年的瞬间里,他们凝视对方,打量对方,回忆对方。
那个一身白西装的小少年,已经是个俊美的青年,成长的不仅是个头,还有年纪轻轻就历尽千帆的眼神。
脑后扎着辫子的土孩子,不再目瞪口呆,而是一派成熟硬朗,器宇轩昂,于屈伸进退。
周澜不敢再看他,先扭开了头,他说:“进来看看。”
杜云峰任凭一颗心庶自快慢跳,沉静的迈进老屋,他不开口说话,因为声音必定是不稳的。
“这是周家的老宅,”周澜低头带着他往里走,“我不知道你记得多少,我把过去的事情都和你说说吧,你想起什么就告诉我。”
“你说,我听着。”杜云峰跟着他,并没有试图赶上他。
房子很大,略显空荡,他跟着他,走进十分熟悉亲切的时空。
“小时候,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大概十三四岁,这么高”周澜比划了一下,“你那时候从沧州乡下来,和杜管家还有你弟弟云海。”
绕过红木圆桌和几个八宝玲珑椅,周澜叙述着,他有很多生动活泼的回忆,但是他只是干巴巴的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仿佛这也是一个普通的大户家庭,有人寄养,偶然相遇,一切平淡无奇。
“我娘送你去了学堂,我们也可以算是同学,所以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多一些。”
出了厅堂,往后院走去,杜云峰忽然驻足在一扇门外,他终于插嘴:“这间是干嘛的?”
本来已经越过的周澜站住了,犹豫了一下回过头来,说:“那是一间普通的书房。”
杜云峰没有因为普通而放下好奇心,擅自推门而入,周澜暗暗的深呼吸,随后跟着走了进去。
“以前有时候在这里写字画画,不过你不大喜欢这些,都是我在这里,你并不会坐下来写什么,所以你可能没什么印象,走吧,去看看其他的地方。”
杜云峰没有回头,推开更里面的一扇门,他走了进去。
那是周澜的房间,素雅整齐,几幅书画挂在墙上,一盏书桌依然在窗边,笔墨宣纸还在,安静的展示昨日的样子。
这屋子真是许久没人了,散发出霉味,仿佛刻意要蒙盖住生动活泼的竹马绕床时光。
虽然模糊,但并非全然不记得,杜云峰回头,透过轩窗看到周澜,脑海里响起欢声笑语“少爷,别写啦,出来玩啊。”“小云峰,你别闹,那么大个字写不好自己的名字丢不丢人”,少年的声音清脆,隔着窗子呼喊对方,历历在目。
而二人现在互换了位置,周澜不进卧室,仿佛是不愿意与他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我现在认识很多字了,”杜云峰忽然说,听不出情绪,像自言自语,“不是小时候那样顽皮,你怎么教我都不学。”
周澜猛然扭头看他,不知道他想起来多少。
他只是告诉他过去,并不希望他想起来,或者说,有些事,最好不要想起来。
他盯着他,审视的目光,想看出他脑中所想。
杜云峰笑了,低头摆弄宣纸墨汁,抬笔写字,边写边说:“怕什么?我不记得我都不怕,难道你怕我想起什么?”
周澜打了个寒颤。
他下意识的想跑,可不想再杀他一次了,也不想被他杀一次了。
杜云峰放下笔,扭头看他,目光里是暖的,这点温热的东西留住了周澜的脚步。
“写了什么?”周澜迟疑中不受控制的迈出了步子,可是杜云峰更快,他轻巧的反扣了纸,也到了门边。
二人走了个顶头碰,而杜云峰没有让开的意思,他高高大大的堵在门里,抬手架在门框上,他低头说:“这间房没什么好看的,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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