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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看着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大风不是木偶
“一平,你手机出毛病啦?”
“没啊怎么了?”
“今天吃晚饭的时候陈朔来看我,说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啊!嗨,这人啊岁数大了一点事儿也记不住,我都睡醒一觉了,才想起这事来!”
“……他给我打电话打不通?”元一平故作惊讶:“是他手机出问题了吧,我手机没事啊,没见着他给我的电话啊。”
“哎呀,可能是,那你明儿早给陈朔回一个电话啊,可别忘了,他说他明天上午的飞机呢。”
“飞机?什么飞机?”元一平的心猛跳一下。
“今天陈朔来看我嘛,这孩子又买了一堆东西……陈朔说他开始休年休假啦,要去广州深圳那边玩一圈,明天上去的飞机,去深圳!一平啊,咱家可欠了人陈朔太多人情了,妈知道你工作忙,可陈朔去了,你可一定好好招待人家,啊!”
“我……”
元一平彻底懵了。
昨晚凌晨一点多,他脑子一热给陈朔打电话,撞上了陈朔的炮友之后元一平心里泛恶心,就直接把陈朔的号码拉黑了。
反正他和陈朔几年也不联系,拉黑也无所谓。
他简直不敢相信
陈朔这是,来找他了?!
第十章
屏幕上显示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是本地的座机。元一平盯着那绿色的来点图标,深深呼出一口气。
事已至此,元一平不得不接起这个电话。
“一平,是我。”果然。
“你要干什么?”元一平咬着牙说。
陈朔沉默了两秒,轻声说:“我现在在深圳。”
“我知道,你不是‘特意’去告诉我妈了吗?”元一平着重说了“特意”两个字。
“一平,我”陈朔声音一顿,最终没有把这句话说完。
然后他轻轻叹了口气。
“你吃饱了撑的吧陈朔,”元一平忍不住骂道:“你来深圳干什么?我没空理你。”
对于陈朔,元一平就是有着这种他自己说不清的判断力他知道陈朔来深圳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找他。
所以一句“我没空理你”,可以理直气壮。
果然陈朔低声承认:“一平,我有些话想和你当面说,不会浪你太多时间,你能和我见个面吗?”
他这幅低声下气的样子让元一平想笑,于是元一平就笑了:“陈朔,咱俩没必要弄得这么矫情,毕竟你是什么人我也清楚,对不对?”
陈朔没有回答,只是又说一遍:“一平,你能和我见个面吗?”他的声音有一点沙哑,混合着杂乱的车声人声。
元一平想,陈朔大概是在机场附近的某个公用电话。
“2号线莲花西站,”元一平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口了,继续说:“我把你手机号放出来了,到了给我电话。”
挂掉电话元一平发现自己手心出了汗,原来,原来接电话的过程中,空着的那只手握成了拳。元一平有一瞬间的迷茫,似乎在长沙遇见陈朔之后,他的生活开始失控失控,多么夸张的一个词。
也许生活原本就是失控的,元一平想,从十年前元一智确诊的那个下午开始,就失控了。
一个多小时后,元一平见到了陈朔。
在人来人往的地铁站里,陈朔穿着黑色衬衣,米黄色长裤,他的衣裤都皱巴巴的,几缕碎发被汗水贴在额头上。
“一平。”陈朔上前一步,叫道。
地铁站里的灯光好明亮,竟然这么明亮,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么明亮把陈朔的脸照得清清楚楚,也把陈朔的目光照得清清楚楚。比在湘江边那一晚,更清楚。
陈朔的嘴唇起皮了,鼻梁上眼镜片灰扑扑的,镜片后面,连他眼角微微下垂的细纹,元一平都看见了。
十年前那双弯弯的眼睛是一对月牙,现在月牙老了。十年。
可陈朔的目光还是落在元一平身上,那目光像是有某种质地,元一平觉得自己好像是一艘船,在海面上起起伏伏行驶了很久,还是逃不出从天而降的月光。月光落在甲板上,落在桅杆上,落在窗台上。
元一平把陈朔带到他租的房子里。其实也就是一间卧室和一间浴室。
“坐那儿。”元一平指着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椅子。
陈朔把拉杆箱立在门口,坐在了椅子上。
“你有什么事?”
“能不能给我一杯水?”
元一平用脚尖碰了碰暖壶,说:“没水。”
陈朔站起身,环顾四周,又坐下。
他垂着眼说:“前天晚上,对不起啊,一平。”
元一平目光一紧:“你和我说对不起干嘛,你该和我哥说对不起,刚去完墓地就找人上床,陈朔你也够不忌讳的。”
“……”陈朔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还有什么事吗?”
“烧点水吧,”陈朔偏过脸,看着床头的感冒药:“你感冒了,是吗?”
第十一章
元一平一时无语。
他不知道该这么回答陈朔的话是的我感冒了这样吗?
就这样平静地,回答陈朔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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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吗?
可几秒前元一平说的明明是元一智,元一平觉得自己胸口在颤抖,一个声音几乎要喷薄而出陈朔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白天给我哥上坟,晚上和别人上床。你难道不会在和那人接吻的时候想起元一智的嘴唇?你难道不会在高潮的瞬间想起元一智的脸?在酒店松软的床上你不怕自己想起元一智的墓碑有多冷硬?陈朔?!
虽然十年过去了,可十年前元一智这个人是真实具体地存在的,你们接吻**,谈情说爱,你怎么能当这一切不存在?
我问你你怎么能白天给元一智上坟,晚上和别人上床。
你轻飘飘回我一句:“你感冒了,是吗?”
陈朔,你怎么说得出口?!
“一平?”陈朔走到元一平身前,弯下腰皱着眉问:“你怎么了?”
“滚,”元一平觉得胸口沉甸甸的,透不过气来,他恶狠狠拼尽全身力气,低吼道:“陈朔,滚出去。”
然而陈朔的手背贴上了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陈朔回手:“体温计在哪?”
元一平不说话,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会儿看见元一智的脸,一会儿看见陈朔和元一智接吻,一会儿看见元一智的牌位。
“元一平!”陈朔一把拽住元一平胳膊:“去医院吧,你温度太高了。”
医院。
十年前元一智躺在甘城第二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很多塑料软管插在他身上,元一智那么高大结实的一个人,竟然会萎缩成这幅样子。他的胸口高高突起又迅速落下,哈哈哈他胸口起伏的节奏很规律。原来呼吸机是这个声音,哈哈哈
死神,阎王爷,或者其他什么神灵吧,是你们在冷笑吗?
17岁的元一平站在病床前,定定看着元一智。不,不对,这不是元一智这是什么东西?细瘦成棍状物的胳膊和腿,夸张起伏的胸口,一根一根塑料软管我哥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哥一米八三,一口气吃四碗米饭,我哥不是这个样子的。
医院,医院是个巨大的骗局,迈入医院的那一瞬间我们就被骗了,这是一场神侵略,医生的一阵叹息护士的一道目光这都是侵略的武器,连绿色的墙漆灰白的灯管都是武器,逼迫在场的人无条件接受审判。对,元一智就是这样被审判的。
“一平,”陈朔把元一平的胳膊绕到自己肩上,力地架起他:“听话,我们去医院。”
“不,”元一平哑声说:“不去医院。”
“你再不去要烧出问题,”陈朔喘着粗气把元一平往门口带:“能站稳吗?我”
“我不去医院!”元一平猛地挣脱陈朔,腿一软坐倒在地上。
有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湿乎乎的。
“我不去医院。”
这是元一平记忆里,这一天,他对陈朔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十二章
“哎,醒啦你?”梁与仪的脸猛地凑过来。
“……你,”元一平皱眉:“开窗户通风。”
“啊?”梁与仪眉毛一挑:“通什么风,你这不是病着呢。”
“好冲的味儿……”元一平皱皱鼻子。
“死直男,”梁与仪翻个白眼:“是栀子花的香水好不好?”
元一平不接话了,因为他看见陈朔拎着暖壶走进屋来。
陈朔和元一平对视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走过来给床头的玻璃杯续上水。
“陈朔,”梁与仪扭头笑眯眯地问:“他是不是该吃药了?”
“嗯,”陈朔站在距离元一平两步远的地方:“等一会儿吃点饭,再吃药吧。”
元一平撑着床坐起来,发现窗外的天是黑的。
“几点了?”元一平揉着眉心问梁与仪。
“八点多啦,”梁与仪耸耸肩,细软的发丝跟着一抖一抖的:“你怎么回事?我要不是打电话找你,都不知道你病成这个样子。”
“……没什么事儿。”
梁与仪叹气:“你也太糙了,幸好陈朔在啊,要不你孤家寡人的,烧出个毛病来都不一定。”
元一平不知道陈朔怎么和梁与仪解释的,但总归是找了个说辞来解释他们的关系吧。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元一平问。
梁与仪摇摇头:“等你好了再说吧,不着急。”
“嗯。”
“与仪,”这时站在一旁的陈朔开口道:“你吃过晚饭了吗?一起吃点?”
“不了不了,我减肥,”梁与仪起身,冲陈朔微微一笑:“我准备走啦,我家离这儿蛮远的。”
陈朔:“我送你下去。”
“没事儿,你照顾小元吧,”梁与仪把一缕发丝撩到耳后:“我自己下去就可以。”
最后又来回客气几句,陈朔还是把梁与仪送下了楼。
元一平兀自坐在床上,大概是睡久了的缘故,感觉脑子有点木木的,盯着黑中发红的夜空愣了好一会儿,才想,陈朔对梁与仪怎么这么殷勤?
还有,梁与仪“陈朔”“陈朔”地叫陈朔比她大好几岁呢,怎么这么亲热的啊?
噢……对,这不就是陈朔最擅长的么。
几分钟后元一平接到梁与仪的微信:陈朔有对象吗???
元一平一阵无语:怎么了?
梁与仪:怎么了!还能怎么了!当然是小哥好好看!好温柔!
嗯,果然如此。元一平心想,这不就是陈朔最擅长的么,装模作样两面三刀。
元一平回:他是gay。
几分钟后,梁与仪发来一串省略号。
元一平放下手机,面无表情。
虽然陈朔和梁与仪基本可以说互为陌生人,但把陈朔的性向直接告诉梁与仪元一平知道这样不合适,或者说,这事儿做得不地道。
但这个人是陈朔,元一平攥了攥拳头,好像听见自己的冷笑,这个人是白天上坟夜晚上床的陈朔,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又过一会儿,门口传来敲门声。
室友这周末去广州和女朋友见面了,再说,他出门一向带着钥匙。
元一平沉默了几秒,走过去打开门。
陈朔一手一个塑料袋,看着元一平的眼睛,笑了笑。
这几天深圳又潮又热,晚上尤其闷,元一平看见陈朔的脖子上挂着几颗小小的汗珠,衬衫的领口也湿了一圈。
楼道里暗黄的声控灯光映在陈朔瞳孔里,他漆黑的眼珠仿佛隧道,幽深得近乎含情脉脉。
“我买了点榨菜,可以就着小米粥吃,还买了卤牛肉,虽然这会儿你该吃清淡点,但我想着,你这么大一个人,也不能只喝粥……这卤牛肉我仔细看了,不算油腻,”陈朔顿了顿,垂下目光,声音忽然变轻了:“可以让我进来吗?”
元一平站着没动,闻到了卤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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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香味儿。
这时厨房里的电饭煲发出“叮”一声响,是粥熬好了。
“进来吧。”元一平转身回屋。
第十三章
虽然租的这套房子有公用厨房,但元一平并不自己做饭,唯一的一只碗还是很久之前室友的女朋友来做饭时,室友顺便送给元一平的。
陈朔把榨菜丝挤进纸杯里,一面说道:“楼下的超市里没有盘子,我就买了这个一次性的纸杯……这个小米是出去给你买药的时候一起买的,但是这锅是你室友的吧?”
元一平点头。
“……你平时,”陈朔把切好的卤牛肉一块一块堆进纸杯:“都不自己做饭吗?”
“没空,太麻烦了。”
“那都是在外面吃?”陈朔顿了顿,抿抿嘴:“外面的饭,卫生不好保证。”
元一平模糊地“嗯”一声,没再接话。
现在这情形让他有些尴尬,对陈朔发火是他,冷嘲热讽是他,被照顾也是他他以为陈朔会把他送到医院,然而没有。
陈朔为什么不问问他不去医院的原因?
也许陈朔明白吧。
他和陈朔已经认识十多年了,从一段岁月到另一段岁月,从一些事情到另一些事情,虽然他觉得自己恨陈朔,但他心里明白,因为那些共同的经历,他和陈朔之间有着微妙难言的,心照不宣。
心照不宣,听起来多浪漫的一个词。
可这“心照不宣”掰开了揉碎了,全是不堪和痛苦。
元一平盯着眼前的一个个纸杯一杯榨菜,三杯牛肉,一杯小米粥。小米粥被陈朔捧在手里。
他和陈朔上一次同桌吃饭是什么时候?大四那年寒假吗?记不清了。没想到久别重逢的第一顿饭,如此狼狈。简直像某种隐喻。
“陈朔,你这次来深圳,”元一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一些:“有什么安排吗?”
陈朔筷子顿住:“我……有个朋友也过来玩一段时间,就,随便逛逛吧。”
元一平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有个朋友?所以陈朔来深圳并不是为了向他解释那天晚上的事情?
哦……哦,也对,有什么好解释的,成年人约.炮么,有什么好解释的。
“嗯,”元一平别开目光,又问:“那你订酒店了吧?”
陈朔点头:“订好了,一会儿我就过去。”
元一平暗自松了口气,还好陈朔没有无耻到想住他这,话说回来,这么点地方想住也住不下。
两人相对无言,元一平几下把碗里的粥喝干净,放下筷子说:“我平时上班挺忙的,可能没空招待你,你……好好玩。”
陈朔垂着眼说:“好,谢了。”
谢了?谢什么?
元一平问不出口。
吃完饭,陈朔把几个用过的纸杯进塑料袋里,拎着拧开大门。走出门时他扭头看向元一平,轻轻笑了一下:“一平,记得吃感冒药,再见啊。”他笑起来的时候,一双弯弯的眼睛弧度更明显,似乎带着七分温柔三分讨好。
元一平盯着陈朔,只觉得他那一笑,简直像要哭出来。你也会哭吗。
心像被狠狠捏了一把。陈朔。那天晚上我打来电话,隔一天你就火急火燎飞到深圳,你这算什么意思,有个朋友也过来玩什么朋友赶得这么凑巧。
“陈朔,”元一平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最后问一遍,你为什么来?”
陈朔的表情变了。
元一平在屋里,陈朔在屋外,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几秒后声控灯黑下来。
“一平,”屋里的光落在陈朔侧脸上,把他的表情映得晦暗不明:“关门吧,进蚊子了。”
“我问你为什么来深圳!”元一平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陈朔的肩膀。
他觉得身体里燃起熊熊野火,逼迫他向前,用力,抓住陈朔我要真实的答案,别用什么“有个朋友”的屁话搪塞我。
陈朔被元一平猛地摁在楼道的墙上,发出“咚”一声闷响。
“我前脚给你打电话你后脚就来深圳?”一个个字从元一平胸口挤出来:“你在心虚什么?”
“……一平,”半晌,陈朔终于开口:“其实你知道。”
元一平:“别他妈绕圈子,你自己说。”
“好……”陈朔忽然抬起手臂,轻轻圈住元一平的腰。
“你知道的,”陈朔的声音隐隐颤抖:“我喜欢你,你知道的。”
元一平只觉脑海中哗啦啦闪了几下,像即将停电的屋子。
而后他忽然扬起手,一拳砸在了陈朔脸上!
“滚!”元一平怒喝。
第十四章
陈朔走了。
元一平倒在床上,睡不着,愣愣看着天花板。其实其实他并不意外,或者至少,没那么意外。
陈朔对他的态度他是明白的,很久以前就明白了。那真的是很久以前……到深圳读大学的前一天晚上陈朔吻了他的侧脸,第二天,在火车上,元一平到陈朔的短信:
一平,路上小心。后会有期。
他不提那个泛着酒气的吻,不解释为什么会有那样一个吻,然而也并不为那个吻道歉。后会有期,原来这样一个透着江湖侠气的词,也可以如此情意绵长欲语还休。
这条短信元一平一直没删,直到大四那年摔坏了手机。
陈朔一定想不到,元一平保存这条短信并不是用来思念,而是用来保持愤怒。
怎么做到的?亲吻元一智的亲弟弟怎么做到的?你亲吻的,究竟是元一智还是元一平?如果是元一智,那你把元一平当作个什么东西?如果是元一平,那你又把元一智当作个什么东西?
很多年前元一平就已经明白,他理解不了陈朔,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能不能的问题,他无法理解陈朔。
他无法理解陈朔把他当作什么,把和元一智的感情当作什么。这个问题困扰过他很久很久,在深圳的辗转难眠的夜里,他总是一面想起陈朔和元一智拥抱的侧影,一面想起落在自己身上的、陈朔的沉甸甸的目光。
后来,那是大二的寒假吧,过年时老妈请陈朔来家里吃饭,吃完饭陈朔把手机落到了元一平家。
元一平正要追出去送手机,一条短信弹出来,发件人的名字只一个字,“玉”挺雅致。然而短信的内容像一盆滚滚开水迎面劈到元一平脸上:
今晚九点金顺307,看哥操不死你。现在就硬了,哈哈。
金顺是一家宾馆,距离以前元一智上班的超市,不到一公里。
看到这一条短信,也就会看到很多条短信。待陈朔折回元家拿手机的时候,元一平已经把他的件箱看完了。印象里大概有十多条短信,来自各种各样的发件人,玉,老张,舞蹈老师,李编导……内




当你看着我 分卷阅读10
容毫无例外地,露骨而色.情。
他们约在一些元一平听说过或没听说过的宾馆里,甚至,一些短信里带着图片。
卷曲的毛发钻出内裤边缘,灰色内裤鼓起一块,顶端是湿的;一截布满粗黑汗毛的小腿上,绑螃蟹般缠着鲜红色的麻绳。
元一平哆嗦着嘴唇看向陈朔,陈朔是跑回来的,大口喘着粗气,肩膀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他穿着件藏蓝色短款羽绒服,纯白的衬衫领从羽绒服领口露出来,簇拥着他白皙的脖颈,和略尖的下巴。
陈朔看着元一平,讶然发问:“一平,你怎么了?”
这短暂的对视里,元一平几乎想扒下陈朔的衣服,看看他身上有些怎样的痕迹吻痕?或者,和那张捆绑的图片一样的,勒痕?
不,扒下衣服也不够,要掏出他的心陈朔他有心吗?元一平去深圳读大学的前一晚,他也是带着这些短信,以及这些糜烂的肉体关系,轻轻吻了元一平的脸颊吗?
“你,”元一平甚至叫不出陈朔的名字:“和他们都睡过了吗?”
陈朔狠狠一颤。
好。
好的。
我明白了。
其实你不用回答这个问题,就像我也不必解释为什么会翻看你的件箱。
这一刻元一平想不通的问题全都有了正确且唯一的答案,那就是,陈朔是没有心的。元一智去世之后他吻了元一平,吻了元一平之后他和很多很多人交.媾吧元一平只想用这个词来描述那种行为。这一切的原因不外乎,陈朔是个没有心的人。
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残酷比冷漠更具有杀伤力,他对你的温柔也好在乎也好,从来,不具有任何意义。
自此,对于陈朔,元一平不再解也不再愤怒。
只剩下憎恨。
第十五章
一觉到天亮,早上醒来的时候鼻子发闷,头也晕乎乎的,但元一平不想再在床上待着了。一来公司走不开人,大事小事儿都是他和梁与仪在做,少了一个人,梁与仪够呛忙得过来。二来,元一平迫切地想要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让脑子里不这么乱糟糟如台风过境。
到办公室时梁与仪正和学生家长谈话,元一平见状,便只冲梁与仪点了点头,转身又出去了。
他站在高高的写字楼上向下望,公路上的车一辆接一辆,远处的楼房高高低低。元一平深深呼出一口气,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
从早上起床到现在,他没看过手机。
有一条微信,陈朔发的,六点四十二分。
“一平,感冒药是一天两次的,饭前吃,你记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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