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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看着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大风不是木偶
这会儿已将进九点了,元一平面无表情地关掉微信。
学生家长离开之后梁与仪捧着杯奶茶凑过来:“你没事了?”
“嗯,”元一平问:“上次那些回访表还没看完是吗?”
“我看你脸色还是不行啊,”梁与仪又凑近一些,微微皱眉:“这几天也没什么事儿,你要不再休息一天吧?”
元一平笑着摇头:“得了吧,一天,休息不休息有什么意义?”
梁与仪也笑:“你说得跟我压榨你似的。”
“我在家待着无聊。”元一平在办公桌前坐下,打开电脑。
两人各做各的事,一时间办公室里只有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声。
二十多分钟后,梁与仪探着脑袋问:“小元,喝不喝奶茶?我叫外卖。”
“你不是刚喝完一杯么?”元一平惊讶,梁与仪是那种喝杯奶茶就一天不吃饭的人。
“我就是想喝,”梁与仪已经把手机拿在手里了:“贡茶?coco?你喝什么?”
“绿茶就行,不要奶盖。”
没一会儿楼下奶茶店的小哥就把奶茶送上来了,梁与仪靠在椅背上,“咕咚”吞了一大口乌龙蜜茶,漫不经心地开口:“你真不用请假啊?不陪你朋友玩几天?”
“……不用,”元一平垂眼盯着写字桌:“他有别的朋友陪他玩。”
“哎,这合适吗?”梁与仪挑眉:“你都来上班了人家肯定不好意思让你陪着玩啊,你应该主动说要陪他玩嘛。”
“你……”元一平放下奶茶,看着梁与仪:“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梁与仪沉默两秒,问:“你和陈朔很熟吗?”
很熟吗?
这话问的。
元一平点头:“算是吧。”
毕竟是梁与仪,她没再追问什么叫“算是吧”,转而关心道:“你今天上午还没吃感冒药吧?”
“忘带了,”元一平捏捏眉心:“晚上回去吃。”
梁与仪提醒:“你那个药是一天两次的。”
元一平抬头看着梁与仪,几秒后问:“昨天晚上陈朔和你说什么了吗?”
梁与仪小声回答:“昨天下午你……烧得最严重的的时候,陈朔是打算送你去医院的,他找不着你的证件,也不知道哪个医院靠谱,就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你手机中通话记录最多的人就是我。”
“……哦,”元一平顿了顿:“然后呢?”
“然后我就去你家了,”梁与仪抿了一下嘴唇,像是有些难以启齿:“就见你……抱着陈朔哭。”
元一平:“……”
还有这茬?
“你一边哭一边吼,来来回回就一句‘我不去医院’,我差点都想打120了,”梁与仪啜一口奶茶,继续说:“结果陈朔说那就不去,哄你哄了半天,又去买医用酒,用毛巾蘸着给你物理降温。”
元一平听得发懵,他以为昨天他就是睡了一觉然后退烧,怎么中间还有这么多波折?
不去医院?还说过不去医院这种话?还是哭着吼出来的?
还有物理降温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下午就去了?”元一平愣愣地问:“我以为你是晚上才……”
“陈朔让我别告诉你,她说你省得你尴尬,”梁与仪眼珠一转:“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你自己做的事儿嘛……对吧。”
元一平心想,陈朔说的没错,是够尴尬的。
“所以你,”梁与仪一字一句地问:“和陈朔是什么关系?”
第十六章
所以你,和陈朔是什么关系?
已经将近十二点,老妈早早睡下了,元一平看着做贼似的元一智问道。
元一智哑着嗓子喘粗气,宽阔的胸膛上下起伏,汗珠顺着脑门不住向下淌。
这么热吗?不。不是因为热。
元一平看见了,就在刚才,在他家楼下,元一智被陈朔捧着脸抵在墙上。
如果那个人不是陈朔,或者如果目睹者不是元一平,那么大概没人知道元一智和陈朔做了什么。
“哥,”元一平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些,但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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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心跳已经疯起来了,他深吸一口气,极轻地问:“你和陈朔……在谈恋爱吗?”
元一智目光一缩,猛地别过脸去。
元一平了然。原来是这样这就对了,元一平倒并不觉得有多惊悚,可能是心理早有猜测的缘故。没错,元一智看向陈朔的时候,那目光里简直含着一捧水。那是元一平从未在元一智脸上见过的神情。
第二天晚自习下课,元一智带元一平去了贵江饭店。贵江饭店是元一平家这片儿最高档的饭店,虽然也只是三层小楼,但毕竟这片儿是甘城最穷的地方,已经倒闭的棉纺厂炼钢厂家属院云集于此。
这个点儿正是饭店里人声鼎沸的时候,推开玻璃门迈入饭店的一瞬间,喧嚣声和冷气同时扑面而来。
元一平跟着元一智上二楼,直走到走廊的尽头。
贵江饭店的走廊上铺着红色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雅间的木门上,刻着一只粗糙的凤凰。在元一平印象里,这是他第一次来贵江饭店的雅间。之前只在大堂吃过一次,那是元一智第一次领工资的时候。
“我说不用来这儿,他非要破。”元一智揽住元一平的肩膀推开门走进去,他的语气轻松又无奈,手心的汗却出卖了他的紧张。
雅间不算大,一张圆桌上已经摆满了菜。
“弟弟,”陈朔站起来:“还没吃晚饭吧?”
元一平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现在这情况是?陈朔已经知道他知道他俩谈恋爱了?或者陈朔不知道他知道他俩谈恋爱,只是单纯想请吃饭?
……上次在陈朔家看《大话西游》的时候还和他说过,元一智不叫他“弟弟”的,他怎么还一口一个“弟弟”?
愣怔的片刻里,陈朔已经笑了,他把菜单递给元一平:“你看看还想吃什么?”
“我……都行。”元一平又把那沉甸甸的菜单递给元一智。
“先这些吧。”元一智拍拍元一平的肩膀:“坐吧,一平。”
元一平浑浑噩噩地坐下,然后才反应过来,陈朔就坐在他正对面。
陈朔穿一件灰绿色耐克t恤,没戴眼镜。天花板上的吊灯复杂得浮夸,灯影幢幢映在陈朔脸上,仿佛把他细长的眼睛拉得更细长。
“弟弟,”陈朔举起手边的白色瓷杯,直视元一平:“我敬你一杯,你不用喝,我就是个意思。”
说完也不等元一平回答,头一仰,干脆地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陈朔喝完,接着说:“我和你哥的事儿,以后就麻烦你帮忙瞒着了,昨晚叫你看见了,希望没吓着你。”
元一智开口:“一平,我和陈朔……”
“主要是我,”陈朔截断元一智的话,勾着嘴角笑了笑:“你哥老实,就被我糊弄到手了,这条路不好走,怪我把你哥带偏了,我对不住你和阿姨,这一杯是赔罪。”
说完,又是干干脆脆一仰头。
元一平定定看着陈朔,他仰头吞酒的时候,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酒吞下去了,嘴唇变得亮晶晶。
元一平见过陈朔好几次了,陈朔这人斯文,和气,又总是漫不经心的,带着股懒散劲儿。最夸张的一次,也不过是至尊宝附身到别人身上去吻紫霞仙子的时候,陈朔流下两行短促的泪。
元一平没想到陈朔还有这样的一面,那杯子里的酒简直像翻飞的刀刃,一杯一杯,逼着元一平就范。讨好人能讨好得杀气腾腾,看来是真拼了。
纠结了一整天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
“弟弟,”陈朔面不改色地问:“给我和你哥一个准话,行吗?”
“……我不会说出去的,”元一平发现自己竟然不敢直视陈朔的眼睛:“你们……放心。”
“哎”陈朔猛地靠在椅背上,脑袋一歪,垂了眼:“紧张死我了。”
元一智连忙给陈朔的杯子里倒上山楂汁:“你行不行?”
“不知道,”陈朔抬眼看向元一平,声音懒洋洋的:“那两杯可结结实实是高度白酒。”
喝一口山楂汁,又说:“弟弟,你可别反悔啊,要不我白喝了,我估计今晚回去得吐。”
元一平点头。
“那就好……”陈朔明显松了口气:“你刚才进来的时候,那个表情,我以为你要砍我呢……”
元一平盯着面前的碗筷,什么都没说。
“我俩能是什么关系啊,”元一平冲梁与仪无奈一笑:“你认识我这么多年,我有什么情况,你能不知道?”
“哎哟,”梁与仪表情更狐疑:“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不打自招了。”
“清清白白,”元一平故意压低声音:“比咱俩的关系都清白。”
“元一平你发现没有,”梁与仪也压低声音:“你一紧张,就开始贫嘴。”
元一平:“……”
梁与仪不依不挠:“来,给学姐说说,奶茶都请你喝了……你和陈朔是不是有一腿?我看是,我给你分析一下啊,你看,首先你知道陈朔是弯的,其次你和陈朔关系很不一般,再次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都没谈过女朋友,元一平,问题很严重你知不知道!”
元一平无语道:“我为什么没谈过女朋友?那不是因为净和你一起建设社会主义了么?”
“露馅儿了吧,”梁与仪得意洋洋地翘起二郎腿,下巴冲着元一平:“我刚才说你俩关系不一般,你没否认。没看出来啊元一平……”
“我说不过你,”元一平求饶:“待会儿去岛仙吃一顿?我请客,你上次不是说想吃鳗鱼饭么。”
梁与仪一面点头,一面笑得意味深长。
元一平脸向电脑,只当没看见。
他确实是没法回答梁与仪的问题,只好糊弄过去,虽然,他和陈朔的关系似乎也不是那么说不清他是我哥哥的前男友现在这年代,又是和梁与仪,同性恋倒并不是禁忌的话题。
他只是说不出口。
无论是元一智,还是元一智和陈朔的关系,还是他和陈朔的关系,他通通说不出口。尽管他们之间的回忆并不全是沉重和痛苦那时候的夏夜好像总是很漫长,路灯一盏接一盏望不到尽头,烧烤摊上的牛蹄筋和鸡翅散发出孜然的香味儿,周五没有晚自习,下课后元一智和陈朔就带着元一平去吃烧烤,吃完了再去打台球,或者看场电影。
但所有愉快和满足也抵消不了后来的痛苦,百分之一也不行。
那些痛苦像沉甸甸的生锈的铁块,长久堵在元一平胸口。久而久之,已经和他的血肉粘连成一体。
他不断回避和逃离的东西,大概永远也说不出口。
第十七章
元一平和梁与仪在岛仙吃完晚饭已经八点过了,两人喝了点酒,慢腾腾地向地铁站走。
路上,梁与仪的手机响了一次,被她




当你看着我 分卷阅读12
摁断,几分钟后又响起来,梁与仪再次摁断。
元一平看见梁与仪冲着屏幕翻了个白眼,便笑笑,没说话。
“你那什么表情,”梁与仪斜着眼看元一平:“我是被骚扰的好吧?”
“骚扰?”
“死直男一个,”梁与仪骂道:“以为自己长得不错,就是个女的都等他临幸。”
“……哦。”元一平明白了。梁与仪读大学的时候还是喜欢小帅哥的,但这几年交往的都是中年土豪了。
“真的,”梁与仪越说越来气:“不知道你们直男脑子怎么长的这人五月二十号那天给我发个五十二块钱的红包,五十二块钱啊我的天,怎么想的?好意思?我就不该点开,后悔死我了。”
元一平一下笑出来:“你回他个99块钱的,羞辱他!”
“可拉倒吧,那更撇不清了,傻逼以为我要跟他好呢。”
两人说说笑笑走到地铁站,过安检时梁与仪手机第三次响起,她看也不看地接起来:“你能不能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啊,”梁与仪脸色一变,忽然变了声音:“我为什么这么说?我为什么这么说,你不知道吗?”
元一平不解,这什么展开啊。
“我想见你啊,光打电话又见不着你,我更不开心……好啊,那明天晚上?嗯……”
几分钟后梁与仪挂了电话,长长吁出一口气:“哎,我操,太刺激了……”
元一平目瞪口呆:“你不是说”
“不是死直男,我刚刚接电话的时候没仔细看,好险,”梁与仪把一缕长发撩到耳后,悠悠道:“这个一上市公司的副总,你懂的。”
元一平:“……”
出地铁站,到家,正是九点整。室友的女朋友过来了,见到元一平,热情地问:“你吃饭没?我俩今晚做了咖喱饭,还剩好多,放冰箱里了。”
“吃过了,”元一平冲他俩笑一笑:“谢了啊。”
迅速洗过澡,元一平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在刚开始合租的时候他和室友约好,工作日不往家里带人,今天是周一。但也不好说什么,伸手不打笑脸人,算了,那姑娘留宿就留宿吧。就是有点儿不方便之前有一次,他半夜去客厅喝水,撞见室友和女朋友如胶似漆地接吻。
坐在床上打了两盘王者荣耀,一盘被对面五法天女控死,一盘被0-10-2的队友李白气死,元一平把手机扔到一边,低声骂了句“傻逼”。
也不知道骂的是队友还是自己。
……行,看来陈朔是个硬气的。
他说有朋友在深圳陪他玩,就真滚蛋了,仿佛那天下午在电话里可怜巴巴乞求元一平告诉地址的人不是他。
这会儿陈朔在干什么?元一平几乎想给他打个电话问一下,陈朔你是在约炮么?
两条腿的gay哪儿没有,何必跑到深圳恶心我。还他妈说什么“我喜欢你你知道的”,真是不至于吧,难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难道你不知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元一平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这次打开的是神庙逃亡。
十一点四十七,手机电量耗尽。
终于,终于耗尽了。
元一平眼睁睁看着右上角那个小电池图标,从白色,变成黄色,再变成红色不到百分之十的电量了,再然后,到百分之四,手机关机了。放在平时元一平会急忙去充电,怕漏了工作上的或者老妈的电话,而现在他只感到一阵快意。
元一平觉得自己有点儿变态,之前他让陈朔去给元一智扫墓,觉得痛快;现在手机终于没电了,也觉得痛快。是有点儿变态吧。
深吸一口气,猛地呼出来。元一平闭上眼。晚上在岛仙喝的酒,后劲儿挺大。
元一平酒量不行,应该是遗传,因为元一智就很容易喝醉。之所以说他很容易喝醉,是因为元一平见他喝醉过很多次,有时候是元一平在场,他和元一智陈朔一起吃饭,陈朔总是主动说要请客,元一智不好意思白吃,便去买叮铃咣当一大袋子啤酒。有时候是陈朔把元一智送回家,元一智高高壮壮一个人,温顺地被陈朔搂住腰,他比陈朔高,但还是低下头,脸颊抵在陈朔肩膀上。
元一智喝醉了就很沉默,虽然他平时也不是话多的人但喝醉了真的是异常沉默,抿着嘴唇,目光黏在陈朔身上。他的目光让元一平想起一个词:介质。第一次知道这个词是在初中的物理课上,讲声音传播需要介质,空气是一种介质。那一瞬间元一平有种天灵盖被电击的感觉,空气这样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成为“介质”的时候,竟然变得具体可感。
元一智看着陈朔的目光就像某种介质,那目光是实体的,甚至,好像有形状和触觉。绵绵,大概如此。
有一次陈朔把元一智送回家,还好那天老妈上夜班,元一智冲进厕所吐了,陈朔一边拍他的背,一边对元一平抱歉地笑:“我该早点儿劝住他,我的错。”
“元一智……怎么了?”元一平第一次见他喝成这样。
“今天我生日,”陈朔弯起嘴角笑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似的:“他高兴。”
元一平顿了两秒,才点头,沉默不语地看着陈朔为元一智接漱口水,哄着元一智擦脸。
看了一会儿,元一平问:“用帮忙吗?不用的话我接着写作业。”这话说的,仿佛就在等一句“不用”。
陈朔摇头:“没事儿,你去写吧。”
元一平转身就走,但还是慢了几秒这时间不对,场合不对,什么都不对他听见身后的元一智小声说:“中午你弄疼我了。”
“元一平!”室友的声音忽然冒出来:“你手机坏了?”
元一平猛地睁开眼。
“找你呢,”室友把手机递过来:“梁……诶就你那个同学,说打不通你电话。”
元一平有一阵恍惚:“喂?”
“你干嘛呢!”手机里传来梁与仪怒气冲冲的声音:“怎么不接电话?!”
元一平被灯光刺得眯起眼,只见室友和女朋友站在他床边,都穿着睡衣。他的手机就在枕侧,没电了。
“……我手机没电了,忘了充。”元一平看了眼室友手机的屏幕,现在是凌晨一点四十二。
“你赶紧的,去九坊街的荒人酒吧,”梁与仪没好气:“陈朔喝多了走不动,找你又找不着,电话打我这儿来了!”
第十八章
两点半,荒人酒吧。
元一平拨开酒气熏熏的中年男人,躲开主动蹭过来的男孩儿,终于在荒人酒吧的角落里,找到了半眯着眼的陈朔。
这酒吧简直是狂魔乱舞且绝大多数都是男人。元一平简直气笑了,陈朔这人有意思,既然在gay吧喝醉了,何必还让他来接?直接找




当你看着我 分卷阅读13
个男人春宵一度不好吗?
陈朔歪着脑袋靠在沙发上,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直到元一平弯下腰把脸凑到他面前,他的目光才闪了一下但也就是一下,之后陈朔又恢复了那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电量耗尽的手电筒,忽然亮了一瞬,随即又黑下去。
“陈朔?”元一平险些伸手一把提溜起陈朔的领子,可目光对上陈朔半露的锁骨,手又硬生生了回去。
“……”陈朔的目光像铁块,纹丝不动地压在元一平身上。
“你喝傻了?!”元一平怒上心头,狠狠抓住陈朔的肩膀:“别他妈的跟我装!”
“哎哟……”身后传来一个粗糙的声音:“兄弟,你悠着点,他是喝了不少。”
元一平扭头,这才发现身后的沙发上还瘫着个人这人穿了一身黑,恰好被隐没在角落灯光照不到的黑暗里。
元一平皱起眉:“他喝了多少?”
对方晃晃悠悠站起来,抖了抖被西装紧裹着的肚子:“白酒,喝了得一两吧……”
元一平目光一缩,猛地反应过来:这人不就是那天晚上在长沙的酒吧里,差点和陈朔去开房的那个胖子?!
所以陈朔说的那个可以陪他玩的朋友,就是这玩意儿?
这他妈,是陪玩还是陪睡?!陈朔可真行,走到哪儿睡到哪儿啊。
此时此刻元一平站在人声嘈杂的酒吧里,感觉却像被绑在十字架上,周围挤满了指指点点的人,都盯着他,不约而同地说,这傻逼。
元一平一拳挥向陈朔的脸!
陈朔“嘶”一声,被元一平揍得捂住左颊,侧倒在沙发上。
“哎哥们!”就在元一平再次举起拳头的时候,忽然不知从哪儿蹿出两个服务生,一左一右架住元一平:“别动手啊哥,出来玩是不是,有话好好说,咱们这儿可是市级文明单位。”
元一平紧握的拳头颤抖着:“放开我。”
服务生只当他们俩醉酒滋事,语速飞快地劝说道:“哥,都喝多了是不是?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给你叫个车……”
“不用,”陈朔大着舌头打断服务生,直起了身子,但仍捂着脸:“他是我……弟弟,我们……出去。”
说完他放下手,凌乱着脚步往门口走去。
元一平一言不发地跟上。
酒吧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各色的霓虹灯流光溢。对面酒吧的亮绿色大灯打在陈朔脸上,他的左颊已经明显肿起来了。
“一平,”陈朔含混地说:“你来了,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他这话让元一平简直想再砸一拳上去,可到底没动手,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陈朔。元一平不知道陈朔为什么要这样:故意让他碰上那个约炮的胖子来恶心他;可就在刚才,对着那两个服务生,却又说道:他是我弟弟。
“弟弟”这个词发音时,嘴唇微微开合,舌面触碰上颌。这发音绵密得近乎柔情似水,简直像某种时刻的,呢喃细语。
眼前这个人,就那么大着舌头说,他是我弟弟。如果他说“这是我朋友”,或者哪怕“这是我炮友”,元一平都能毫不犹豫地把这一拳砸下去。
可他说,他是我弟弟。这一声“弟弟”,元一平上一次听到,是十年前。
简直像一声咒语,把时间倏然拉回去,十年前那个弯着眼睛笑着问“弟弟想吃什么”的人,和眼前这个颓废的醉汉,就这么毫无缝隙地重叠在一起了。
陈朔啊。
“一平,”陈朔笑了一下,因为左颊高高肿起的缘故,他只弯了弯右边的嘴角:“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你会来,就是因为你喜欢我……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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