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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挥情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桃花换酒13
白晴闻言脸色更差了些,她虽觉自身和向天游有一半同源,但也看出这行人来头实在不小,光是先前与她和道宗交手的七名武护卫便都是顺心境修为,厉害些的根本连宝船都还未下,那主子模样的衣女气息倒是不算深厚,但她左右二人却俱是高手。
且不论这行人修为,光是这艘分上下二层,可容百人同行的千行灵船,便不是随便什么小有能耐的势力拿得出手的,再说伤了她的吹笛男子,也正是看穿她身份之人,此人有这等秘术秘宝,才最令白晴惊惶,倘若向天游人修大妖混血的秘密暴露,那才真正是要引起轩然大波!
第74章域主
向天游神色微冷,但仍好声好气道:“白姑娘好好的一个化形妖修,怎么能像物件一般任由旁人买来卖去,我只当姑娘是在说笑罢了,姑娘出自大家身份显赫,怎么也要讲一个理字。”
衣女嘻嘻直笑,眉眼轻佻,显然是没把这话放在心上:“谁拳头大本事硬就是理,你这个老仆年纪虽大了些,但在方才竟以一己之力抗下我七名顺心境护卫,也算难得,只是公子家中难道没有更年轻力壮些的下人了么?一个糟老头子外加修为平平的女妖能顶什么用?不如我派两个悟能境高手来换,做你护卫以防不测。”
“说来说去,姑娘还是执意要带走白晴,如此我们便没话好谈了。”
“话千万别说太快,”衣女眼波流转,媚眼轻抛,“我这人脾气急,方才动手算我失礼,公子不如借一步上船来说话,有什么事你我大可慢慢谈。”
女子似是料定向天游身份普通,言语间毫不掩饰,眼中淫靡之色渐浓,眉梢眼角尽是勾人风情。向天游如何瞧不出她的龌龊心思,再看她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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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男子眼光微黯,脸露争风吃醋的酸色,不觉大感作呕,更没了那些虚与委蛇的耐心,呵笑道:“上船还是床?究竟是姑娘口舌不清,还是我想太多?但我瞧你左右两位粉头的神情,恐怕无论是哪个他们心中都不喜便是了。”
衣女万万想不到向天游如此不顾人颜面,当众就将她那点腌脏事情说开,纵然她喜爱与俊男玩乐,也只在外头放肆些,底下人碍于身份更是不敢乱嚼口舌,何曾遇到过这样不识时务之人!
向天游见她神色变幻,忽青忽红,唇边冷笑愈加明显,一双凤眼尽是讽意,衣女本该勃然大怒,却又不由被向天游的男色所迷。天下好看之人何其多,但或眉或眼总有不足之处,难得十全十美,而向天游不论身材还是容貌,堪称多一分则过,少一分则缺,且论气度见识,也并非粗人莽汉,明知情势不利还能冷静自持,也当得上万里挑一了。
衣女越是打量心尖越痒,咽下一口浊气道:“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家住何方师出何门呢?”
“区区薄名不足挂耳,师承蒹葭忝居首席弟子。”向天游不愿报上名讳,不卑不亢一语带过。
“蒹葭……”衣女略一思索,心里便定了七分,“倒是听过,却也不是池中域的一流门派。”
“一流二流那都是前人打下的江山挣得的本事,报上名号总能叫人尊重三分,若无师门家门依托,无论谁也不过是一介浮萍而已。言尽于此,我带人先行一步。”
“好哇,”衣女也不是傻的,见向天游非但对她的示好视若无睹,言语更是指桑骂槐,暗讽她不过是仗着背后的势力才能耀武扬威,自身却无值得人尊重的品行才德,霎时怒气灌胸,喝道,“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
话音方落,远处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笑音,“爷爷我常常吃酒,罚酒倒还从未见过,小丫头,你若有,不妨叫我喝了试试!”众人转头看去,但见又有二人拔足而至,心中讶异,而向天游见了池深则凤目一沉,既是无可奈何又觉甜蜜。
衣女听吴云占她辈分上的便宜,心中微恼口气不善:“哪来的村夫,张口尽是蛮语,你想当人爷爷,我头上十八代却也没这么落魄的祖宗!”
“哦?”池深快步跑至向天游身侧,吴云却慢下脚站在不远处,“十八代祖宗暂且不说,你只管把你亲爹的名号报上来,看我怕是不怕!”
衣女哼笑不已,傲然道:“你现在有胆子套我话,只怕待会要夹着尾巴抱头鼠窜,告诉你又何妨,我爷爷正是沧岩域域主万复归,本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万静闲是也。”
池深不知前因后事,只听得这一句,心内巨震,虽不知万静闲何事为难道宗与白晴,但既已结怨,恐无全身而退的道理。
吴云脸色微沉,暗自思量对策,向天游却蓦地扬声道:“万复归共有四个儿女,其女万竹芒最为神秘,早年与池中域域主的婚事闹黄,便随其师傅到四海云游,再未归家。三个儿子唯独幼子万虚川资质超凡,备受万复归喜爱,但他只有一子,并无千金。不知万姑娘的生身父亲是万坤山还是万晴风?”
向天游说的越多,万静闲目光越沉,末了冷冷斥道:“你究竟是何人?”
向天游闻言一乐,哂笑道:“若照万姑娘所说,我只是个二流宗派的弟子罢了。”
“满口说谎......公子不如痛快报上名来,何必拿话戏弄人呢?”万静闲嘴上试探,心中却早已转过千百个念头,一会儿回想自己见过的世家才俊里是否有向天游这号人物,一会儿又猜他怕是拜在哪位底蕴极深的老祖门下,只不过鲜少露面,思来想去,心境已然不稳。
池深也不知向天游为何会知晓这些,甚至连万竹芒的隐秘事也随口道来,再看万静闲的神态,显然说的是真,想到对方或许会有所顾忌,心中稍定。
位于万静闲右手边的男子眼神闪烁,顷身对她说道:“域主声名显赫,有人心打听也不奇怪,若是他真来历不凡,大可自报家门,何必遮遮掩掩,我看无非是装神弄鬼,想叫我们投鼠忌器罢了。”
万静闲目光阴沉,轻点下巴,仔细打量起向天游这一行人,当中还属池深穿着讲究些,其余几人打扮虽然也齐整,却是再普通不过的衣饰,更不消说吴云粗衣简裤半脸胡渣,白晴虽美,但从头至尾没一样稀奇好货。
如此一圈看下来万静闲心中大定,越发觉得身边人所说可靠,抬手一指,船上顿时飞出两男两女,落于七名顺心境武护卫外圈,“公子既然不肯明说,本姑娘只好得罪,让我手下与几位切磋一番!”
主子发话,下人自然遵从,七名护卫脚步一错,乱中有序,绕着向天游四人团团转起,池深反应也快,身子微转,与其余三人各守一方,以防对手从背后突袭。
方下船来的二男二女境界更高一层,飞身加入战局,池深顿觉压力激增,根本避无可避,向天游与道宗挥袍拂袖间,对他多加抵挡,倒是白晴反而无暇顾及,池深越战越是心中有愧,思忖道,万静闲嘴上说切磋,这帮奴才却招招都下狠手,分明是要置人于死地!这般无法无天,着实令人憎恶,那个什么劳什子域主,教出这样的儿子孙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人!
想到此池深心中激起一层愤然怒意,十指连弹间数百枚灵种随风而发,一钻入泥便破壳而出长成一片,直往人脚腕缠去,威力虽小但也恼人,七人中有两位土木灵根的修者身形陡转,并肩站在一处,元力涌至地下交织急催,瞬间震散池深使在灵植上的木元力,满地草木崩然溃散,化为飞灰,池深受到元力反噬,嘴角瞬时溢出鲜红血丝。
两人甫一得手,趁势逼近,剑气凌人,瞬时割开空气在池深脸侧划了两道细痕,向天游脸色陡沉,双臂放之间,点点银光猝然飘散,两人只觉银色光点急速往瞳孔冲来,下一秒脖间微凉,天地忽然失了声色,万般寂寥。
有人到死还不知发生了何事,万静闲人在高处却看得一清二楚,只见条条银色小鲤从向天游指缝滑出,疾如闪电快如流星,杀人如麻冷血似冰。二人一死,杀虐顿开,银鲤接二连三游出,似是无穷无尽叫人绝望,剩余五个武护几乎在同一时刻被贯穿,喉间冒出一点红色,却还维持着奔走的姿态,被池深挥藤一扫,如柴火般捆到一边。
吴云暴喝一声,赤手空拳掠来,掌心喷出两道紫电雷龙,一左一右拍向朝池深袭去的一对男女,男女闻风而动,腰身拧转,抬手与吴云对了一掌,两个悟能境修者竟然各自向后飘出两步,满目诧异。
万静闲瞳孔一缩,偏头问高个男子:“这人什么修为?”男子浓眉紧锁,答道:“他使的电龙应是自身领悟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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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技能,只是尚不够成熟,但看修为绝不是悟能境,却能连挫高他一层境界的青红双杀,纵然过去只是无名小卒,来日也绝非池中之物!”
较矮些的男子见万静闲蹙眉深思,心中一紧,哼笑道:“叶兄怎么总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一路过来遇见什么都是百般劝阻,就凭小姐的身份,普天之下八成的人都要有恭有敬,这帮家伙如此冒犯,此时不教训一番,别人只当沧岩域主威势不再,域主的子孙也大可随意欺负去了!”
万静闲深吸口气,胸脯起伏,瞧着下方两对青红双杀都奈何不了向天游几人,不禁眼痛心烦,寒声道:“叶盛,你去把人给我捉来,剩余几个么,就留着命让他们再多活几日罢了。”
叶盛肩背肌肉一绷,暗暗叹了口气,领命而去,下船直奔向天游处。
第75章仇怨
向天游眉峰微紧,将池深护在身后,喝道:“道宗!”
道宗应声而动,身形忽偏,青红双杀的两把长剑自他腋下穿过,道宗手臂下垂,将长剑夹住,寒光剑气竟然不能伤他分毫!
青红双杀一抽不动,两只左掌斜斜拍出,往道宗胸口与左肩按去,不想道宗双指成刃,忽的冲人掌心点去,青红双杀早有准备,肌肤外浮现一层淡色光华,别看只是薄薄一层元气护甲,刀枪棍箭也难破开。
两声血肉撕扯开的声音淹没在痛呼声中,青红双杀左掌皆被贯穿,两个血洞筋肉模糊,剧痛难当,二人情急之下抽剑后退,还未退出三步便觉左手又热又麻,抬起一看,竟然青黑一片,流出的血水汩汩发黑,腥臭难闻。
这一对青红双杀尽皆失利,另一边也没占着什么便宜,吴云功法霸道,不仅是雷龙如此简单,对上使双匕的双杀,三人近身而战,斗成一团,双杀本觉自己兵器短,虽险却狠,却不料吴云双眉陡扬,目如悬镜,一声大喝,犹如天降奔雷,在双杀二人耳边炸开。
男子胸口骤然一痛,呼吸顿乱,女子却瞪圆双眼,身如秋风落叶瑟瑟抖动,双腿忽软,摇摇晃晃朝后退出,如醉酒之人不受控制,口中溢出白沫。
叶盛剑眉倒竖,踏风而来,手掌在两对青白双杀肩头疾拍,将四人抛至战局之外,独身一人抢入道宗与吴云之间,一把灰扑扑的短刀前支后挑,虽不能力压二人,但也勉强拖住。
向天游攥住池深手腕,冲白晴喝道:“跟紧了。”
万静闲身侧男子低笑两声,跃至向天游身前拦住去路,“想进城么?先从我韩宁手里走过再说!”
韩宁与叶盛皆是悟能境中期修士,论本事韩宁略逊一筹,但要对付向天游一人也是绰绰有余,偏偏两人都是风系灵根,拼斗间狂风乱舞,衣袂翻飞。向天游纵然再强,也和韩宁足足差了一个大境界的修为,片刻之后几十条银鲤皆被韩宁扫落,不少甚至倒射而回。
向天游拉着池深横飘数丈,只堪堪避过,脸颊生痛,又热又辣,池深仓皇躲避间,分心往船头一瞥,只见万静闲笑意盈盈,全然不顾吴云那边战局,一双眼只随着向天游身姿变换来回瞧着,似是恨不得韩宁立时就能将人擒获,好让她有机可乘,私相交流一般。
池深气得七窍生烟,目露冷光,狠狠瞪视还击,万静闲早已发现向天游对池深百般维护,思忖二人关系非同一般,如今再一瞧,还有什么不明白,原来这两人是一对儿心意相通的小情人,心底暗骂道,怪不得我两次三番示好,他都不理不睬,好端端一个大丈夫,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男人!哼,待我杀了这个小白脸,倒要看看他会心疼多久!
万静闲双眼喷火,脑中发热,轻喝一声从船首跳下,也不见她以物御气,就如猫儿般轻巧落地,丝毫声音也无,足间一点就朝池深飘来,身姿灵动,风吹衣轻摇,一时间竟也曼妙动人,倒给那平平姿色徒增三分美态。
向天游看破万静闲心计,顿然怒目,十指连勾,散落在地的银鲤忽如离水上岸之鱼,噼啪挣动作响,争相朝他手中飞去,向天游手势一转,尽数往万静闲面前送去。
万静闲略偏身形,双臂后撤,褪下身外五色衣抓在指间,手腕一抖便朝漫天银鲤罩去,银鲤射入衣就如石沉泥潭,刺也刺不穿破也破不开,万静闲手势再变,忽地抡了个大圆,将向天游兵器尽数裹入布中,往身侧一甩,只听夺夺声响个不停,银鲤并成一行,齐整钉入十丈远的一颗小杨树树干中,入木三分只留了个尾巴。
池深讶异之下心内叹道,原来她也有些真本事,并非是全靠爷爷的名头横行霸道。万静闲却不等他赞叹,猝然手,扬起袖袍向前拂出,元气所至,绵软袍子厉如刀剑锋刃,直指池深脖颈。
这下向天游根本来不及回银鲤,屈手成爪,拿向五色衣,还未触及就觉脑后一阵厉风滚来,惊魂之下只能拂袖回扫,两股劲力当空碰撞,发出老大一声闷响。
白晴神色一惨,咬牙挺身,挡在池深前硬接了万静闲一招,她本就内伤不轻,此时元力压迫,胸口气血翻滚,哇地吐出一大口血,向后疾退撞上池深,池深用手去扶,却觉两股绵绵元力顺着手掌如蛇附骨,手腕剧痛,跟着白晴一道跌坐在地,甚是狼狈。
向天游接了韩宁一招,立刻旋身往池深处赶,却又被韩宁与万静闲二人相阻,三人顿成掎角之势,万静闲顾忌向天游性命,出手多有留情,一时间竟也相持不下,无所突破。
韩宁眼珠一转,目光越过向天游朝池深看去,故意用话激他:“小兄弟,你选的情郎唯独这张脸好看,本事确差了些,人也笨得很,他千方百计盼你先逃脱,却也不想想你能躲到哪儿去?还是说他当着你的面儿不好意思向万姑娘表明心迹,等你一走却来投诚?”
池深对向天游的情意,自然不是一个陌路人三言两语能够动摇,当即反唇相讥:“我与□□久生情,早已互相托付终身,你算什么东西,拿这样龌龊的心思来挑拨离间,以为人人都同你一样趋炎附势,爱钻女人裙底么!”
池深这话可谓毫不留情,纵然韩宁确实是因万静闲的权势家底而做了她帐中客,但也从未被人这样指着鼻子臭骂过,顿时七窍生烟,咬牙切齿道:“总好过你与男人胡搞一气,甘愿做兔儿爷!”
话一出口韩宁又大感懊悔,面上闪过一阵青黑,管别人怎么说,他只不承认就是了,如今情急出错,倒是坐实了池深所言。
万静闲失了耐心,忽地一甩,衣如绳如鞭,吐中带缩,缠上向天游手臂,向天游周身刮出一层浮风,片片成刀意图绞碎宝衣,却不中用,反被万静闲顺势一拉,扯将过去,韩宁配合默契,指风骤疾,点往向天游周身大穴。
向天游才想拧身,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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穴道就被封住,顿时麻了半边身躯,右手右脚不受控制,万静闲绳一抽,刹时闪过向天游,束衣成棍,朝池深当头劈去,白、池二人意图奔走,却觉头顶一沉,有股大力自上而下稳稳罩住两人,使其如坠泥潭,转身也难!
眼见向天游救援不及,池深就要殒命,平地忽然破开一个小洞,伸出一只白生生的胳膊来,正好万静闲打此经过,右脚脚腕一把被这怪手扯住,失去平衡,往前一个趔趄,元气陡泄。
束缚一轻,池深忙扯住白晴飘身而退,远离战局。万静闲回神也快,衣似剑,狠狠往地下戳去,怪手先一步算出招数,早早缩了回去,剑扎了个空,躲在地下的人老早转移了藏身之处。
万静闲持剑欲追,却觉得脚踝剧痛,略略提裙角一看,竟是青紫一片,不由怒喝:“何妨贼子,不如出来一见!”
一阵笑声应声传来,忽东忽西,忽远忽近,忽男忽女,诡谲难辨,地面更是拱起一个小包,左右挪移,速度极快。万静闲凝神细看,意图找出神秘人行走的轨迹,却不料左脚又是一痛,低头看去,一只手掌得手后正往下缩,怒而挥出剑,仍然一无所获!
原来那些游走痕迹只不过是虚晃一招,怪人依然埋伏在万静闲脚下,趁其分心故技重施。万静闲自离家外出,仗着身份和所带高手,便没有吃过这样的暗亏,当下气得双目泛红,朝四面八方连连劈出几十剑,却无一次奏效,又惊又怒之下尖声喝道:“只敢躲在地下,如此见不得人么?你是丑八怪还是老鼠?”
怪声又笑了起来,回答道:“我是丑八怪,你是丑九怪,我是老鼠,你就是害人!”
万静闲不知这怪人为何口出此言,心中无端一紧,脱口斥道:“妖言惑众,到底何方来路?还不速速现身!”
“万静闲,六年不见,原来你连我声音也听不出来啦?真是薄情寡义,可怜我日也想夜也惦,时刻不敢忘记,你和万寻元几个,就算化成灰我也都认得!”话至末尾,俨然带了深深怨毒之气。
万静闲脸色骤变,满目不可置信,指尖轻颤,几乎连衣也握不住,抖声道:“你……是你!你居然从三幽海王狱逃了出来!你还没死!”
“你都没死,我又怎么好死在前头,”怪人笑个不停,“等着吧,等着吧……嘻嘻……”
笑声渐轻渐远,万静闲再不能淡定,厉声喝道:“荣叔!”
千行灵船上猝然爆发出一道疾光,往东南侧地面暴射而去,嗤一声没入泥面,便听一道闷哼传来,那一处土地一阵扭曲,只一瞬间又恢复平静,万静闲一喜,趁胜追击:“叶盛韩宁,随我捉人!”
二人早将一切听入耳中,自然知道轻重缓急,当即撇下向天游这帮小鱼小虾,纵身上了灵船,飞行灵宝速度奇快,转瞬消失在池深眼中。
第76章身世
“多想无益,”向天游扭头吩咐道宗,“万复归的家事外仇,看来还需盯的更紧些。”
道宗点头说道:“万静闲手中探测妖修气息的法子,也要好好查一查。还有白晴,原本训练了这么些时日,想送到主子身边,不想半路竟出了这样的状况,我看不如送她去听风阁做暗事,更稳妥些。”
池深心念一转,抿嘴不语,等向天游点头后才放下心来,问道:“听风阁在哪儿?和哥哥又有什么干系?”
吴云嘿然一笑:“我说老弟怎么能说出万复归那么多事来,难道是听风阁的二十四节使?还是四季长老?”
“忝居二十四节使之首,不过不是我,而是道宗。”池深对此见怪不怪,吴云却神色一改,微微作揖,再不敢小看这位行事不起眼的白发老头。向天游知道吴云还有疑虑,干脆再解释道:“我初入极元时,一心想找寻宝儿踪迹,这你也大概知道的,只是一来我修为低微,拜在师尊门下后更不便频繁外出,故而才叫道宗去听风阁打探消息,不想一来二去,机缘巧合之下他竟坐到了节气使的位置。”
池深听闻道宗入阁初衷,胸口一热,但一想到船上坐镇人的厉害,又替别人忧心忡忡:“这会儿我倒不希望施以援手的怪人是罗千了,连道宗爷爷都不能从那位隐秘高人的手下走脱,他不过顺心境修为,又能逃出多远?”
吴云目透寒芒,半晌不语,道宗细细回想,劝慰道:“罗公子修为虽然不高,本事却很古怪,他躲在地下时,连老奴也无法断定其变幻方位,若是足够机灵多变,单单是甩开追踪应当胜算很大。”
向天游心知吴云担忧,故作轻松,哈笑道:“要说机灵鬼怪,天底下也找不出几个比罗千还厉害的,他都能从三幽海王狱逃脱,更易容扮丑辗转无数楼阁而不被认出,千行灵船上唯独一个初入化身境的修者,恐怕还不能把他怎样。”
池深暗暗点头,又问说:“那就好,只是我们去何处找他?”
向天游又笑:“换做是我,必然会设计暗度陈仓,蛊惑对手往别处追击,再悄悄回转,重进城内,越是危险之地也越安全,他们决计料不到我们不仅不急着逃离星戈,反而静观其变。纵然万静闲起了疑心,我们也大可乔装打扮出城,谅他们也不敢大肆排查,这里毕竟是池中域,不是万复归的地盘,她在沧岩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却不敢在这儿犯众怒!”
吴云长眉一挑,拍桌而起;“好!倘若那贼娘皮识破我们计谋,咱们就分头行动,我和罗千往西跑,老弟你们就往东去,姓万的必然要追罗千,如此也不算拖累了你和云深。至于我么,反正是孤家寡人一个,就陪他到底了!”
向天游凤目凛然,哼道:“万静闲是因白晴而生事端,大哥又是为助我而来,罗千是为了谁不惜暴露身份?大哥心里难道没一点数么?说什么孤家寡人,原来根本没把我和云弟当真兄弟!”
池深眼中一热,顿生激愤:“哥哥说的是,抛下兄友逃命而苟活,既没颜面更不痛快!再说集数人智慧,未必不能反败为胜。”
吴云本也不是嗦拖沓之人,连声道好:“那咱们便合心协力,见机行事了。”
商定行程后,吴云心挂罗千率先离开,兜兜转转竟又去了万花楼,倒不是他此时还有心情饮酒作乐,只是自打进了星戈城,吴云便住在花楼中,也没个正经落脚的住所,罗千虽生闷气,但为了看住人,只好和他同起同卧,以不留神让花娘钻了空子,以至于他们两位在楼中也算稀奇客,鲜少有人没听过见过。
那日与吴云对坐畅谈的女酒师得知消息,兴冲冲登门造访,手提一坛青泥封裹的新酒,换做往日吴云老早要开口讨要,今日却闷声不语,满腹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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