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手游]我心思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如意金箍
也不知是哪里不对劲,一路上,方思明总觉得心中空落落的,有几分不安。好像忘了些什么,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方思明想着,忽然停驻了马。
“怎么了?”沈逍遥出声道。
这时,方思明才总算发觉究竟是哪里不对。沈逍遥没有像以前那样死皮赖脸地要搂着他,不肯撒手。而是中规中矩地坐在他身后,一声不吭,乖觉的像只兔子。
方思明:“你……”
沈逍遥:“嗯?”
“你为何……”方思明原想直接发问,却察觉将要脱口而出的说辞似乎太过直白,于是转口道:“你这样坐着,不怕掉下去吗?”
沈逍遥低头看了看。的确,两人虽同乘一骑,但他与方思明之间却还有一掌宽的距离。这路上,他都将手掌在马背上,若方思明驱马的速度稍微快上一些,他定然是要被摔下去的。
方思明素不喜与自己亲近,沈逍遥虽喜欢逗他生气,但也懂得如何把握尺度。他刚刚既那样说了,沈逍遥自是不会再去挑动他的神经。
况且自己也心有旁骛,学不来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只能刻意保持着那么寸许的距离。
本是觉着要克己复礼,才没敢主动去接近他,可方思明现在却主动提起……
“我怕你废了我的手。”沈逍遥笑着,信口胡诌了一个理由。
方思明疑惑地挑起一边眉梢:“不是无所畏惧?你怕什么?”
方才还说打断他的腿都无所谓。
沈逍遥却道:“那我也总得讲点礼不是?两个男子搂作一起,成何体统?”
“以前你可没这么讲礼。”方思明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不,还是要讲的。”沈逍遥厚着脸皮,挪了挪自己的位置。他身体微微前倾,伸过头,在方思明的耳边轻声道:
“那么请问,”
“我可以……抱你吗?”
☆、败絮
被拥抱?
他配吗?
自己是个怎样的人,别人不了解,沈逍遥不了解,难道他自己还不清楚?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宛如无际大海上航行的一叶孤舟,独自在腥风血雨里漂泊多年。外表是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实则无数杀孽与黑暗早已腐蚀进了骨子里,将他滋养成了一只不折不扣的恶鬼。
这样的自己,如何配得到别人的拥抱?
方思明默不作声地转过头,看这意思,是拒绝了。早知如此,却到底还是觉得有几分失落。
一直牵在嘴角的笑意终于攀上了些许难以言喻的苦涩。
“呵。”
腰腹忽然被用力地环住,方思明忍不得浑身一震,猛然抬起头来:“你?!”
手里的缰绳被身后的人趁机抢去,方思明原想挣扎,谁料那人的桎梏却使得他被困在臂弯间根本动弹不得。
“沈逍遥?!”
“我今天还偏就不讲这礼了!”笑盈盈的语气里不难听出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沈逍遥对着坐下的马狠命一抽,扬声喝到:“驾——”
枣红马受到惊吓,撒开蹄便开始在树林间肆无忌惮地亡命奔跑,好几次险些撞到树干,又遭沈逍遥眼疾手快地拉回了正轨。
骗子!骗子!!
他不是说已经不这样骑马了吗?!
景物在眼前由远及近得飞速变幻,瞳孔不由自主地缩,方思明只能用力去握住沈逍遥的手腕,试图以强烈的痛楚逼他停下。
疼。
腕骨好似要被捏得粉碎,但沈逍遥依旧不肯勒马。
柳暗花明之后,心野跟着开阔了不少。沈逍遥终于停驻下来。这有惊无险的一路让方思明憋足了一腔怒火,他愤懑地回头,正欲发作,却发现沈逍遥的唇边不知何时被咬破了一角,正往外渗着点点咸腥。
方思明怔了怔。
他明明不想那样做的,为何总是要逼着他伤他呢?
像自己这样的人,从一开始就躲得远远得不好么?但即便是疼,但沈逍遥环着他的手仍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
他到底是了为什么?
……
两人赶到掷杯山庄,已是三日之后的事。刚入城内,就见有人贴告张榜。据说赏金不少,不过一时半会儿,那张新帖的布榜就被人群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女明珠自上月初始,缠绵病榻已久。遍访天下名医,终不得济。现张贴告示,若有妙手回春者能医好小女之疾,在下必有重酬。掷杯山庄左轻侯亲笔。”
有识字的人刚念完这墙上的布榜,便有一小大夫自告奋勇地道:“真有这样难医?我想去试试!”
“左小姐这病,连那江南名医张简斋都无能为力,就你?你行吗?”有人质疑。
那小大夫道:“怎么不行?死马当活马医呗,万一这人就被我治好了呢?”
“!少祸害人家女儿了!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左轻候能放过你?”
“就是!自个儿回去洗洗睡吧!”
围观的人们哄笑起来,那小大夫脸上被说得红一阵白一阵,终是拂袖,气冲冲地走了。此时恰好开出一条道来,沈逍遥驱着马上前:“敢问诸位,这是有什么热闹啊?”
“也没怎么回事,就是这掷杯山庄的大小姐左明珠前些日子刚参加完雪庐书院的春祭,回来之后就病了。”
“这左小姐向来身娇体弱,左二爷本以为她是在外没留心染了风寒,起初也没在意,哪知道现在竟变得这样严重,一病不起了!现在这左二爷正八方求医呢!”
沈逍遥摸摸下巴:“哦,竟是这样。”
楚留香让他来此时,信中只说什么一到掷杯山庄便知,原是为探这件事。
刚到左家门外,方思明便率先自顾自地跳下了马背。沈逍遥不知为何突然倒抽一口凉气,只见他手背通红,有的地方甚至破了一层皮。
沈逍遥看过自己的左手,蓦地笑了:“这么狠的吗?”
[楚留香手游]我心思明 分卷阅读30
方思明不悦地看了一眼,冷言冷语道:“你自找的。”
从踏进城门那一刻,他就一直在叫他放开。荒郊野外的倒也罢,这城内却是众目睽睽,他再怎么样也是男子,这叫他脸上如何挂得住?
只是方思明一路挣扎不止,沈逍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摁死了他腰间某处的穴道,一阵胀痛酸麻之后,四肢就跟着使不上力了,唯有手指还可以稍稍动弹。
方思明又气又恼。
真不知他这些年哪里学来的旁门左道!
还未待两人进门,就听一阵脚步声往正门处靠近。
左轻候:“张大夫,请您一定要救救小女!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娘又走得早,若她再有个好歹……我……”
被纠缠一路,张简斋也急了,连连摆手道:“救不了!救不了!施家庄那头也还在等着老夫!老夫先行一步!告辞,告辞!”
“张先生!”沈逍遥冲肩挎药箱的老者挥手招呼。
听见有人唤自己,张简斋眯了眯自己不甚清明的眼睛,终于辨出了眼前的人:“你是……沈公子?”
沈逍遥拘过一礼:“正是。”
张简斋讶异地望着他:“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高了,真是出乎老夫意料。”
沈逍遥:“哪里,先生说笑了。”
两人就这样若无旁人地寒暄,方思明在一旁默然地瞧得真切,看来张简斋与沈逍遥是旧时相识。
只是,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怎不知?
沈逍遥:“敢问张先生这是要去哪里?”
张简斋:“还能去哪里?自然是施家庄。真不知是怎么的,这掷杯山庄的左大小姐与那施家庄的施大小姐像约好了似的,前后脚的生病!这不,召我去看病呢嘛!”
沈逍遥想了想,问道:“张先生若不介意,可否让逍遥陪伴同行?”
那施家的花夫人可是头母夜叉,不比左轻候好说话。他若报忧,怕会被花金弓一怒打死,张简斋思衬着,还是找几个人同伴的好。
而前些日子,方思明与叶盛兰暗中传信,听说叶盛兰此时正巧就在施家庄做客,于是也所幸跟了去。
掷杯山庄因为左明珠的病而死气沉沉,这边的施家庄也是一样的毫无生气。鸦雀在屋顶盘旋啾鸣,院中的花也因无人照拂,零落成泥。
张简斋被引去为施茵查病,左右无事,沈逍遥无头苍蝇似的在施家庄内胡乱转悠,方思明虽跟着他,但却显目的得多。
“明兄!”
忽然听到一声叫唤,方思明与沈逍遥纷纷回头。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站在半月门后,冲方思明招了招手:“思明兄!”
这人分明鬼鬼祟祟,以过去方思明的个性,断是不会轻易靠近的。可眼下方思明毫不迟疑地走了过去,沈逍遥不经生疑。
他抱着臂,远远地跟在二人身后。
见方思明要随那青衫子进同一间房里,沈逍遥忙追上前。方思明却把着门,不让他进:“我与叶兄有话要说,你在外候着,不许偷听。”
“喂——”
沈逍遥本想再说些什么,方思明却不耐于听,毫不客气地关上了房门。沈逍遥碰了一鼻子灰,自觉没趣。他不满地哼了哼声,赌气道:“不听就不听。”
他刚要走,孰知又被另一个声音叫住了脚步。
“沈公子。”
“张先生?”沈逍遥三两步下了石梯,“你怎么在这儿?”
张简斋却道:“借一步说话。”
二人踱步到施家庄的后花园里,这里清冷异常,人大抵都被唤去在施茵闺门前伺候着了。
“施小姐的病症如何?有眉目了吗?”沈逍遥问道。
张简斋摇摇头:“她的病暂且不提。我来是为你,一别多年,不知你可好些?”
听他是为自己而来,沈逍遥顿了顿,道:“好多了,多谢张先生。”
张简斋不语,他取下沈逍遥别在腰间的葫芦,往喉中灌了一口清酒。而后拉过沈逍遥的左手,将酒水往其手背一喷。
“嘶…”沈逍遥皱了皱眉,“张先生这是做什么?”
张简斋拿衣袖拭了拭嘴巴,道:“多大的人了,竟还去逗外面的野猫?被抓了也不知处理处理,就这么晾着,可要出事。”
沈逍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额头:“其实算是家养的……”
张简斋不听他这些,只道:“我不管他野生家养。既然香帅当年托我多关照你,那么老夫就在此多提醒你一句。”
“你本将废之人,现今虽尚能走动,但当初究竟是毒寒入骨,腿脚大抵不比从前利索。”
“望沈公子切忌劳累奔波,冬春交替时,千万莫要去践踩河中冰水。否则腿伤发作,你怕是不会好受。”
“那样锥心刺骨的痛过,逍遥自然不敢忘。”
能遇上谨遵医嘱的病人,身为大夫总是深感欣慰的。张简斋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无事时多用艾香熏穴,对你的腿也总有好处……”
“我知道。”沈逍遥打断他,“这些事,云梦的来去祖师也告诉过我。”
其实关于腿疾的事,沈逍遥并不愿意与人诸多提起。毕竟他今岁不过弱冠,正值风华,虽然平日里看着是厚颜无耻了些,但也总有年轻气盛的自尊心。自己身患顽疾,甚至论不过一个稚儿能跑能跳,传出去岂非遭人笑话?
更何况……
沈逍遥朝西边的某间厢房望了一眼。
他还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是请假条:又要考试啦,预计会断更到23号。六月有段小长假,那时就可以日更啦。
☆、堪露
叶盛兰简直是疯了。
方思明不明白。叶盛兰居然会为了那些虚妄的情爱,将自己予他关键时刻方便脱走的假死之药给了施茵。
还用一堆歪理邪说让自己成全他,叫他把楚留香派来查案的沈逍遥带走。
世人都说戏子薄情,哪曾想这薄情的戏子也有甘愿作茧自缚的那一天,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方思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血肉模糊间扎嵌着些许小块儿的烧瓷碎片。
这是叶盛兰刚刚那席话教他一气之下捏碎手里的杯盏而割开的伤。
尽管如此,方思明到底还是将事应下了。
说来可笑,纯粹干净美好的事物会让他想要践踏摧毁,除之而后快。明明自己是这样一个残忍的人,明明自己也在血积的泥沼中愈陷愈深,却偏偏还有人,带着希冀,妄图从他手里得到救赎。
夜深朦胧时,他甚至会时常做起一个梦。在梦里,他是一名撑着孤篙的摆渡人。
渡过善,渡过恶,渡过正与邪。
他立在舟头,目送他渡过的人纷纷上岸,而自己却漂泊着离那岸越来越远,最后舟
[楚留香手游]我心思明 分卷阅读31
沉深水,连他也一齐淹没……
我救赎你们,又有谁肯来救赎救赎我?
……
张简斋简略地叮嘱过几句便走了,沈逍遥百无聊赖地躺在檐梢上,眼尖地发现那道熟悉的身影,他连忙一个鲤鱼打挺从房瓦上坐了起来。正准备与方思明打声招呼,却发现那人所经沿途的路上都有滴溅的血迹。
怎么回事?
沈逍遥从屋顶跃下,窜上前去,一把攥住方思明的手腕,神情严肃地问:“你怎么了?”
“没事。”方思明随口拈了句谎话,“不小心摔了一只瓷杯。”
“我才不信呢。”方思明这样干的人,会失手摔了茶杯?沈逍遥拧着眉头:“是不是那只绿苍蝇跟你动手了?”
方思明:“什么话。”
有他这样损人的吗?
毕竟是个戏子,叶盛兰的面相难阴柔了些,好歹也算得个“风华月貌”。过去在京城戏园子的时候,还有不少追求者日夜来访,献瓜的送果的砸钱的,什么人都有。
说叶盛兰是苍蝇?
相较起来,方思明还是觉得沈逍遥才是那个烦人,总爱多管闲事。他的也好,楚留香的也好,哪一件没他插过的手?
话说回来,别人的儿女情长干他何事?现在竟还要帮着叶盛兰想办法如何劝沈逍遥离开,真是教人一个头两个大。
然而沈逍遥丝毫不认为自己有任何的失礼之处,他不由分说地拉着方思明去找张简斋,奈何张简斋要为施茵探病,被花金弓盯得正紧,于是沈逍遥只好自行去他的药箱里翻了些膏药。
他叮嘱方思明好生坐着,自己去问厨房打来了些热水,回来的时候又不知从哪寻来了一把银制的小镊子。
沈逍遥:“手伸出来。”
“不要。”方思明背着手。
像只无人怜爱的猫,已然习惯躲在暗中,独自舔舐不为人知的伤口。方思明心中懊悔,早知如今要被沈逍遥这样伺候,他就不同叶盛兰置气了。
“别闹。”沈逍遥决定同他讲道理,“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
方思明不悦:“你说谁是小孩子?”
“反正我大你一岁。”沈逍遥理直气壮。
方思明:“……”
见叛逆的野猫终于肯乖乖就范,于是沈逍遥乐呵呵地去牵他。烛火燎过后的镊子微烫,碎瓷被拣出时的疼痛烧灼着掌心,方思明忍不得抽了抽手。
沈逍遥疑心这样一点微末的痛楚以方思明身经百战的身体原本不该在意,可谁又知烫得不是那人的手心,是他紧攥住的手腕。
他拿手帕浸了热水,小心擦拭起方思明手上的血来。
方思明见势皱皱眉,无关痛痒地道:“这些血洗不洗,都是一样的。”
永远也不会干净。
“不一样的。”沈逍遥说。
“哦?”方思明心中一动,忽然想听听他如何回答,“哪里不一样?”
不喜他这样拐弯抹角地与自己说话。沈逍遥往方思明掌心的伤口撒了些药粉,一面为他裹伤,一面一本正经地回答:“上面若沾得是别人的血,我可以不在意。但这些血是你的,就不一样了。”
沈逍遥说罢,开始拾起一桌的瓶瓶罐罐。他手背上的血痕明显,方思明犹豫片刻,还是主动去拉过对方的手,同样将药仔细均抹在沈逍遥手背上的抓伤。
沈逍遥任他握着自己的手,稀奇地挑起眉梢:“呀?”
方思明擦着他的伤口,面不改色地替自己申辩:“我只是讨厌欠人人情。”
沈逍遥只是望着他笑:“嗯,我知道。”
见沈逍遥笑得一脸诡异,也不知他到底听没听进去。方思明默然,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还是决定再重申一遍:“我没有别的意思。”
沈逍遥仍是道:“嗯,我知道。”
方思明:“……”
一时间两人都静默无声,室内的气氛似乎陷入尴尬的境地。一直被沈逍遥盯着,方思明觉得莫名有些窘迫,心里一阵没来由地发虚。
忽然想起叶盛兰委托自己的事,方思明清了清嗓子:“对了,叶兄他……”
“少跟我提他,不提最好。”一说到叶盛兰,沈逍遥终于来气了,“你刚刚自从跟他见了面以后就没理过我,还把我一个人扔在外面。这施家庄这么大的地方,你就不怕我丢了吗?”
沈逍遥连珠炮似的说了一串,方思明怔了一瞬,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回过神来之后,方思明又不以为意地道:“反正你这么大的人,丢了就丢了吧。”
什么叫他这么大的人丢了就丢了?
“没了我,你很高兴?”沈逍遥心有不服地凑上前,一把箍住方思明的腰,摁死了那处穴位,不让他动弹。
“松手!”
就这么喜欢动手动脚!
无视方思明在怀里地挣扎,左右没有旁人,沈逍遥干脆两步将人强势地压在桌上,沉声质问道:“说起来。当初是你给我下了药,也是你趁我不省人事的时候拐了我。据说我昏了两天一夜?既然你不想看见我,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数次抗争还是不得解脱,方思明无心再与他说辞。被沈逍遥恼得一口气都要分成几段喘,闷着胸口一阵酝酿之后,方才一气低喝道:“松手!你弄疼我了!”
“疼?”沈逍遥闻言撤下手上的力,但还是固执地不肯放开,只是虚圈着他。奇怪,他明明没用多少力气,怎么会弄疼他?
怎么会嚷疼?
当然是故意的。
因为那个问题的答案,就连方思明自己也说不大清。当时只是想见他,所以就这么做了,回头想来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好像是天经地义,如此理所当然。
不知是否是源于方才激烈的挣扎,方思明面红耳赤地呼着气,在沈逍遥桎梏的双臂间默然不语。
沈逍遥望着那人近在咫尺的脸,恍然间,他似乎看明白了什么,低垂的眸中潜藏着一片晦暗的情绪,似翻涌的深海,汹涌不明。
方思明脑中一片空白,只觉耳畔的声音一字一句,如惊雷炸耳。凿击着他剧烈跳动的心脏,近乎令人窒息。
沈逍遥:“……你是不是……喜欢我?”
作者有话要说:临考前,悄咪咪地上线摸个更新。
☆、心悦
“沈逍遥,不要得寸进尺!”
也不知是哪涌上来的力气,方思明一把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沈逍遥,撑着桌沿,勉强站直了身体。
胸膛剧烈地起伏,眼角因为羞愤轻漾泛起一抹红潮:“你这些年,真是毫无长进!”
到底谁才是小孩子?
这些轻佻失礼的举动,时隔经年,他怎么就改不了?
沈逍遥看着他,嘴角兀得牵出一抹笑来,对方思明自嘲道:“你说得对。
[楚留香手游]我心思明 分卷阅读32
”
“整整七年,我都没有半点长进。”
一如既往地爱着你,不减分毫。
少年不识爱恨,误落万丈红尘。
作茧自缚,难寻归路,难觅前途。
华山之巅、龙渊清池彻夜的天寒地冻都冷不死的一颗心,恐怕只有没入三途川的水才能得到息宁。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自你离开后的那两千五百多个日夜,我是如何在焚心噬骨的痛苦间一分一秒地熬过的。
沈逍遥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方思明才后知后觉到自己的话似乎说得太重,犹豫着是不是要解释点什么。
“我……”
“我心悦你。”
谁也没想到,沈逍遥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方思明刚要溢出的话止于唇齿,房内的空气仿佛在刹那间凝固,生硬得不像话。
四目相对,沈逍遥却是一脸坦然。
“你说什么?”
本以为会被这突如其来的剖白弄得一番失措,谁知方思明却冷静得出奇。只见他皱皱眉头,语气生出几分警惕:“你有什么目的?”
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沈逍遥静静地听着,一时没有搭腔。方思明以为是自己说得不够清楚,于是又道:“或者换个说法,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并非方思明对沈逍遥怀有疑心,而是他对每一个人都怀有疑心。
从小朱文圭便告诉他,“不可轻信旁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云云。这么多年过去,这些语句已经印入脑海,成为教条,形成条件反射。
瞧瞧,这个人,可真会说话。
一字一句,专往要害上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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