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知方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初槿攻子
舒询墨听了,知道师父有些责怪自己了,连忙跟上了他的脚步。
张望了多时,他的回忆才渐渐清晰起来。
自己处在回忆里。
自己正在做的梦,是他十五岁时的一次下山赴会仙门大典。
在他十五岁时,时隔五年一次的仙门大典召开,这次主办的仙家是仙羽宫,现在他所在的地方也是仙羽宫内的商论大殿。
“云掌门好。”一路上的路过的人都十分客气的跟师父打招呼,自己跟在他的身后。
这一方世界中,有大大小小数千门派,而实力最突出的十二门派则为主导,联手开办了一种大典仙门大典。
每次大典所有门派都可以参加,各门派都可以上台进行切磋,进了前三甲的门派必然会大放光。
这次师父带的是他。
舒询墨内心其实不想再将这一场景重新再演一遍,他只想快点醒来,和亦若渲安全逃出那山洞。
落座后,舒询墨坐在椅子上端端正正,内心却是焦急无比。
“墨儿,你今天怎么有些急躁。”云垣看了他一眼,道,“不要紧张,竭尽全力便好。”
“好。”舒询墨看着那些门派代表也各自落座,凝了凝神,表面上是一副水波不兴的神色,尽力演出自己十五岁时的样子。
坐在最前面的,也就是本次大典仙羽宫的掌门仇翎殊。
他坐在最中央的位置,面色冰冷,浅色眼眸,眼角犀利,眉毛微微上挑,薄唇微抿,尖下巴扬起,乃是一副侵略性的美,身披长袍,绣着繁复的白鹤,盛气凌人,不可一世。
而他的侧手边却让舒询墨有些熟悉。
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正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顷刻,仇翎殊与那些各派掌门对话,不时还会抚摸一下那毛茸茸的东西。
那团毛茸茸的东西忽然抬起了头,打了个大大的哈切,露出了两颗小尖牙,十分惬意。
舒询墨身子一僵,似乎看到了多年后的那个在宣府里的那只狐狸。
是她吗?
他这样想:可能世界上的狐狸都长一个样吧......
又这么熬了好久,在各派的絮絮叨叨下,终于迎来了下一个内容。
就是各派相互进行比试。
这次的比试是按抽签来的,抽到的两方相互比试,赢得那人可以晋级,直到在千百门派中有十人脱颖而出边便是最后的决赛十人赛。
这一场比赛他过关斩近乎是极其顺利。
毕竟这幅十五岁的身躯中藏着一个二十五岁的人,经验比那些和他同龄的弟子多了不知道多少。
就当他击倒最后一名他派弟子后,终于,他进了前十。
看着他师父的笑容,他恍惚想到:自己十五岁时是不是也进了前十?
可惜记忆早就模糊了,只记得自己的成绩使师父十分开心。
应该是进了前十。
抽签时,他的对手是仙羽宫仇翎殊的大弟子明璇玑。
他也是如同他师父一般,骄傲且不可一世。眉间是一枚位置极好的黑痣,薄唇有些血色,眼角略长的丹凤眼,长得有些刻薄,正斜斜注视着站立在眼前的舒询墨,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明璇玑的武器并不是一把长剑,而是手里攥着的一条长长的钢铁做成的鞭子,长约八尺,轮起来虎虎生威,甩在人身上定会皮开肉绽。
“墨儿,小心些。”师父在身后道。
在舒询墨的记忆里,自己并未与这明璇玑同过台,是梦境有所偏差吗?
尽管这样,还是得硬着头皮上场的。
“开始。”旁边的裁判一声令下。
那鞭子来势凶猛,阴险刁钻直击舒询墨的心口,缠绕如同一条弯曲的蛇,虽看似柔软却暗藏倒刺,势力让人不容小觑。
舒询墨的断生往前一送,找到了一个巧妙的角度,化解了这凶猛一击。
两人打得几乎酣畅淋漓,见招拆招,步步紧逼,舒询墨丝毫没有压力,渐渐显露出优势。
他游刃有余地还击,再观察着明璇玑的变化。
明璇玑打得虎口发麻,阵阵灵力镇得他胳膊跟着酸痛,再输进灵力时威力就不如往常一般大了,他的眉毛显而易见地皱了起来,那浮躁也涌出。
这些表情变化舒询墨都看在眼里,明璇玑原来是一个容易浮躁的人,他力求完美,在一个和他一样强大的对手打斗时,这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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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见招拆招,步步为营,才能打过对手,可惜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就在明璇玑眉眼明显生出戾气时,舒询墨也觉得是时候了,剑中涌出一段灵力,剑身瞬间分成了数百把,正是他在那次与魔族打斗时的招数,只是威力微微小了些不至于打死人,轻轻一抬剑,就铺天盖地朝明璇玑刺去。
明璇玑混乱地用鞭子奋力抵抗,可惜效果不如意。
他那身用来突显凌霜傲雪,冰清玉洁的打扮被划破了数道伤口,随着汩汩鲜血流出,他体力不支,一只膝盖跪倒在地。
从未被人打压地如此彻底,他几乎就是呆滞了,转着脖子去看自己师父。
看到的则是一双闪着阴冷的眸子,毫无感情地望着他。
明璇玑一个哆嗦,显然不敢再去直视他。
知道在大典结束后肯定要受惩罚的明璇玑一阵愤怒,转过头怒视那站得笔直的舒询墨。
舒询墨:...怪我咯...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明璇玑被愤怒和懊恼驱使着,忽然想起了一招阴招。
他狠毒地勾了勾嘴角,面部明显扭曲起来。
他按住怀里那一包毒粉,晃晃悠悠站起来。
见明璇玑还能站起来,舒询墨看着他忍痛的面部,倒是吃了一惊:只是个比赛而已,不用这么拼命吧。
“再来!”明璇玑咬牙切齿道。
舒询墨看着他几乎欲坠的身体,有些犹豫。
“再来!”明璇玑大吼道,拿起了手上的鞭子。
见他如此执拗,舒询墨也无可奈何,走上去想用比较轻柔的方法使他倒地。
谁知当他一走进,明璇玑像是忽然灌输了灵力一般,忽然弹起,冲向他,直直逼近。
舒询墨下意识用剑一挡。
“噗”的一声,剑刺入肉中的闷声。
明璇玑用最后一点力气,悄无声息把那包毒粉撒在他的身上,就倒下了。
舒询墨...就算是我输...也绝不会让你赢......
突如其来的一场变故使在座的各位皆是一副还未缓过神一般都样子,就连舒询墨也是保持着握着剑的样子,呆滞在原地。
仇翎殊第一个反应过来,只见他一拍椅子,夹杂着巨大的灵力向舒询墨冲过来,冷声道:“大胆,居然敢对仙羽宫弟子狠下毒手!”
舒询墨被这股力量伤中了五脏六腑,直接被当场打到在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墨儿”云垣第一时间冲上去,扶起他,对仇翎殊冷声道,“请仇掌门看清楚,这并非是墨儿故意而为,只是您的弟子横冲直撞直接刺在剑上,谈何对仙羽宫弟子下狠手?”
舒询墨只感觉眼前一片猩红,五脏六腑都像烧灼了一般的痛,脑袋粘稠成一摊浆糊,顿时间什么话都听不清了。
脑袋好晕...
猩红,全是猩红。
眼前的视线被那血红给掩住,一些奇怪的景象在他眼前扭曲,慢慢成形。
“你就是一个扫把星,这个家里不要你,你给我滚!”
“你这个贱|妇,我给你吃好用好穿好,养着你,你还背着我去偷|男人,你给荡|妇!”
“呸,孽种!”
又来了,又来了,一张张扭曲的脸在他眼前出现,对他指着鼻子一顿臭骂。
“别说了!”舒询墨捂着耳朵,可那些恶毒的话还是一字不漏全听进去了。
“你母亲就是个贱|货,万人|压,千人|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准你这样说我母亲!”舒询墨红了一双眼,拿去剑去砍眼前的幻想。“你给我闭嘴!闭嘴!”
四周的尖叫和哭喊他根本没有听见一分,只是拿着那断生,杀得眼红。
“都给我去死,去死!”
那一天,整个仙羽宫鸡犬不宁,血洗了大殿,染得那试炼台红了几分。
“墨儿冷静那只是假象!”
他也没听到。
知道他所有的灵力耗尽,眼前的猩红才渐渐褪去。
在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他的瞳孔缩成了极小的一点。
他...干了什么......
满台的鲜血尸体,支离破碎,鲜血染成了一条小河,正从他的脚底流过。
整个天都被他染成了黑色,翻滚着黑云,似乎在告诉着人们一场罪孽极大的屠杀。
“我干了...什么...”断生猛然落地,沾了太多人的血,灵力作废,断成两半。
所有人都惊恐都留在了脸上,凝结成一个死不瞑目的样子。
他跪倒在地,内心是无尽的恐惧。
眼神空洞无比。
“墨儿...”一个微弱地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赶紧转身,看到了他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的画面。
他的恩人,他的师父,教导他长得如同父亲一般的男人,跪倒在地上,腹部连中数刀,一截肠子流出来,脸色苍白如纸,他道:“墨儿...快逃...”
“快逃啊......”
这句话如同噩梦一般,他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谁来救救我...我该怎么办...”舒询墨望着天空,斑驳血迹的脸孔上,忽然滑落了两行泪,眼神中是恐慌,无助,和彷徨。
硕大的试炼台上,只有他跪在那里,无声哭泣。
谁来救救他...救救他...
...
“师兄!醒一醒!师兄!”
当他再次醒来时,早已就满脸泪痕。
“师兄,那都是假象!”亦若渲的声音在他耳边盘旋。
他睁开眼睛,双目无神。
映入眼帘的是亦若渲焦急的脸。
“师兄,我们快出去!”亦若渲喊道。
舒询墨坐起来,看着眼前的景象,恍若隔世。
四具骷髅早已被打得支离破碎,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他忽然道:“我的错...是我的错...”
“师兄,这不是你的错!”
“我的错...是我杀了他们...”
“师兄,这不是你的错!”
目光终于有了些焦点,他转过头,泪水却止不住在流,他却越发冷静看着亦若渲,道:“是不是真的?”
“师兄...”
“是不是真的!是不是!”舒询墨忽然吼道,“我要听实话!”
亦若渲看着他泪流满面的脸,表情也十分痛苦,须臾,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无力点点头。
“师兄,不是你的错...”
“是我,原来真的是我...”舒询墨喃喃道,忽然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猛地抓住了他的肩膀,“为什么我记不起来这一段,我的记忆里没有这一段事情...是不是...我的体内有...重圆镜...”
亦若渲忍不住了,忽然抱住了他颤抖的身躯,按住了他的背脊,渴望安抚他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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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这不怪你...”
“师兄,别怕...”
“我会保护你的...”
我会保护你的,别怕,这不是你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有双更喽~这一章就花了我好多脑细胞~
☆、第五十六章.大结局.
舒询墨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凉的大手握住,慢慢的紧,喘不过起来。
亦若渲抱着舒询墨,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冰凉。
“师兄,把玉石给我。”
亦若渲拿过舒询墨手上的玉石,让其悬浮在空中,发出由内而外微微的荧光,空气中似乎有一把无形的刻刀,簌簌的玉石碎片掉落下来,转眼即逝,那玉石也渐渐呈现出一把玉梳的模样,一头尖细,另一头则呈现一朵绽开的桃花。
握在手里只感到那一股源源不断的灵力在玉梳内横冲直撞。
“师兄,别怕。”亦若渲松开他,让他与自己对面对,忽然举起手,摊开掌心,猛地划了一道,立马出现了一道红痕。
血汩汩从伤口中流出。
“你要干什么!”舒询墨抓过他的手,脑海中忽然闪出一个画面:一名少年,割开自己的手,将血滴在重圆镜上。
以血为媒。
他将梦中的黑衣少年与眼前穿着玄色长袍的亦若渲重叠在一起。
是不是他...
舒询墨把他的手按住,不去让他滴血在玉梳上。
“是不是你...”
“在我梦境中的是不是你...”
亦若渲笑着移开舒询墨的手,没有做声。
不做声便是默认。
“值得吗...为了我值得吗...”舒询墨几乎就是红了眼眶,看着亦若渲的笑,他的心在一阵毫无规律的钝痛。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为我做了那么多却什么都不说!
原本就想咆哮出口的那些话,在看到他,都哽咽在喉咙无法说出口。
亦若渲也看着他,忽然,靠了过去,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道:“师兄,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活不到现在,所以,我现在做的所有,都是值得的。”
如果不是舒询墨,有可能他现在还缩在那小小的群芳庭中,受着那些非人的虐待,耻辱一生,或是自己已经被他们蹂|躏而死,扔在了埋骨岭,怨气不散。
所以为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血最终还是滴落在玉梳上,晕开了一层涟漪,向四周扩散,慢慢的,原本通透洁白的颜色变得渐渐暗红,那最右端的桃花形状也鲜红欲滴,像吸饱了下鲜血一般,整个玉梳都散发着妖异的血红。
托起一缕长发,用那血梳,从顶梳到尾。
霎时间,那玉梳涌起一股灵力,朝舒询墨的头部倾涌而去,汇成了一股白色的漩涡。
舒询墨只感觉自己的脑海中的一些零零碎碎的碎片像是磁铁遇到了铁屑,一股强大的外力涌起,尽数被吸出脑外。
脑袋里昏昏沉沉,有种灵魂被往外扯的空虚感,猛地,咯噔一下,一团黑雾在他脑海中散尽。
梦魇,消散。
再睁眼时,却又是一个梦境。
不是他的梦境。
但这次不是他一个人,右手牵着的是亦若渲。
“这是我的梦魇。”亦若渲看着眼前的画面,道。
这里曾是他以前睡梦中辗转反侧的惊恐,绝望的源头,永远都不想望舒询墨看到的地方。这里的他,是那个最疯狂,满腔的怨恨,肮脏不堪的人。
“师兄,你还是被别看了...”
感受到了亦若渲的异样情绪,舒询墨握紧了他的手,轻轻道:“我不会介意的。”
听到了他这么一句话,亦若渲还是有些不安,磨蹭了半天,补了一句:“那师兄看完不要讨厌我。”
听了他这么一句,舒询墨轻轻弯了一下嘴角,道:“不会的。”
他们这样拉着手,看清了眼前的画面。
一个男孩,看上去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
容貌还颇为稚嫩,黑黑的眼睛极亮,粉嫩粉嫩的包子脸,饱满的桃花眼和那殷红漂亮的唇就可以看出以后的风采。
“小时候你好漂亮呀。”舒询墨感叹一句。
“师兄,我现在也很漂亮。”亦若渲幽幽道。
“......”对对对,你长得好看说什么都对。
这个小时候的亦若渲正坐在一个院子的长廊中,穿着价格不菲的服饰,鲜红的外衣绣着金线牡丹,一件月牙色里衣,腰带缠绕在腰间,挂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小靴子一蹬,神气又致,手端着一本书,正头一点一点的在打瞌睡。
看着小时候自己的窘态,亦若渲难得耳根也红了,低头看了一眼满脸是笑意的舒询墨,越发脸红了。
“诶呀,我的小少爷啊,您怎么还在这打瞌睡啊,先生都等了好久了!”府内的管家看到,哭笑不得,把他给叫醒了,“再不去老爷就要拿着笤帚来打你了!”
一听此话,亦若渲立马就醒了,眨巴眨巴眼睛,像个玉娃娃一样,软软一句“知道了。”,就跌跌撞撞往门外走。
看完这一个片段舒询墨就忍俊不禁,原来如今这么霸气凛然,气势非凡的魔君大人小时候竟然是个小可爱,真的是很软很萌想让人去捏捏包子脸。
“师兄,难道我现在不好看吗?”亦若渲忽然有些怀疑起自己的相貌了。
“好看,很好看。”舒询墨毫不违心道。
然后,下一个片段就让舒询墨笑不起来了。
同样是一个小小的亦若渲,看起来也只有十四岁左右,正看着那断头台上,自己的亲人一个一个魂归西天。
滑落在他眼角的一滴泪粉碎了他的坚强。
舒询墨侧了侧头,看着亦若渲,他的侧脸十分坚毅,没有丝毫懦弱,冷静地看着眼前极其血腥的画面,舒询墨喉结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他的手在颤抖。
舒询墨连忙握紧,想给他一些温暖。
“我没事。”亦若渲道。
舒询墨怎么会相信,不说话,越发握紧了他的手。
“我在呢。”舒询墨道。
他们互相依偎着,看着他的过去。
直到看到他被卖进群芳庭,虽然做好了准备,亦若渲的眉角还是微微抽动了一下。
太不堪了...
画面上映着他大吵大闹,闹得整个地方乌烟瘴气,被强迫穿上那种裙子,还有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亦若渲都想捂着脸退回去。
“没关系的。”舒询墨抱着他,“我并不会因为你的遭遇而对你有偏见。”
直到他看到画面中站着的自己。
“诶?这是我吗?”舒询墨嘴角有些扭曲,看着对面自己一副冷若冰霜,写满了旁人勿靠近的脸,还是会觉得有些不适应。
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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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这么高冷吗?
其实他忘了现在也是如此。
“原来你就是我救下的那个少年啊。”舒询墨恍然大悟,丝毫没觉得有什么偏见。
“嗯...”亦若渲简直没脸看自己那副样子,偏过头拒绝观赏。
画面就像走马灯一般缓缓转动,亦若渲发狂用簪子刺伤自己的脸,倒在血泊中;昏迷后被扔到埋骨岭,后被人救起;入了魔道后各种的艰难险阻。
舒询墨越看越心疼,只感觉画面中的他真的坚韧不拔,一步一步才走到了今天。
再到后来的画面就是他梦境中的了,亦若渲为了去找重圆镜,不顾被重伤,身上伤痕布满也不愿放开怀中的镜子。
“我不悔,也不曾悔。”画面中十五岁的少年跪在阴冷潮湿的地面上,就算被打得满脸是伤,还是一字一句吐出了那段话。
他的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光。
...
梦醒后的他们走出了山洞。
舒询墨什么都记起来了,就算让他忘,他也不想忘。
重圆镜与盘月梳现在都在他手中,梦魇也消散了。
亦若渲问他是否还留着,舒询墨说反正也没用了,倒不如用来梳梳头照照镜子。亦若渲表示很赞成。
下山的时候,他们再一次看到了那失去了方向一头乱窜的那几个少年,十分好心给他们指了路,两人都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好事,事实上也是一件好事。
现在梦魇也解了,亦若渲的那些梦境也看了,他们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俩人拉着手准备回道观报道一下,然后...继续下山玩...
云垣听了,风轻云淡的嘴角还是一抽,听到了自家徒弟知道了以前的种种后,手跟着一颤,差点崩不住,“知道所有了?”
“嗯。”舒询墨点点头,“师父,我想请些假期。”
见舒询墨也没有死纠缠在过去回忆的问题上,他还是端着师长的样子,道:“请假这个事情...为师还是要考虑考虑...”
“师叔,我师父研制出来了一款新的驻容霜,特意为您带来了些。”亦若渲拿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推到云垣的眼前。
“好了好了,你们去玩吧,现在的孩子也大了,翅膀硬了,不下山玩就难受,算了算了。”云垣大度摆摆手,“为师准了。”
“......”
下一秒,他们两相视而笑。
当道观内的人知道他们要去云游的时候,几乎都跑过来看了。
怎么说呢,各个表情都很丰富。
他们一是忌惮亦若渲这个魔界魔君的身份,二是不舍自己长得这么好看的师兄(...)
“询墨师兄,早点回来。”楼冕道。
“我会想你的。”一个曾经送过他香囊的小师妹正抹着眼泪嘤嘤抽泣道。
“诶,诶,白师妹,怎么跑了!”这句话显然就是吴虞那个没脑壳都人说的。
反正就是乱哄哄的一顿闹,然后送了很远他们才停下。
朝他们众人摆摆手后,舒询墨问道:“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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