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惊艳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八月薇妮
***
“客官……”
一声低弱的呼唤。
阿镜回头,见是一名店伙计,身后跟着两个背着包袱的客人。
三人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
小伙计脸色尴尬,咳嗽了声,对身后客人道:“请,请这边来。”
那两位住客在尴尬之外多了些兴奋,其中一位的眼睛像是长在了阿镜身上,另一位的眼睛却长在北冥君身上,双双挪不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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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计只好提高了声音:“两位客官,你们的房间在这边。”
阿镜忙缩回手,站直了往窗口靠了靠,让出一条路。
两位客人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一边不停地回头。
进门的时候,那眼睛长在阿镜身上的客人问道:“那女孩子是住客呢,还是什么别的……”
小伙计不太明白:“什么别的?”
“怎么这也不懂?就是客栈里……专门抚慰过往客人辛劳的那种可爱的女孩子……”
小伙计魂不附体:“不不不,我们这里没有那种,这位也是住店客官。”
另一个问道:“那么那屋里头的公子呢?”
小伙计被问懵了:“公子怎么了?”
“他是不是客栈里专门抚慰过往客人辛劳的那种……可爱的哥哥?”
小伙计出离愤怒:“我不知道两位客官以前住过什么客栈,但我们客栈里没有那种做皮肉生意的不正经的……不管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都没有!”
阿镜看向衣衫不整的北冥君。
咦……若说不正经的,这里似乎正有一位。
北冥君将衣领稍微掩了掩:“怎么,看清楚了吗?”
阿镜拧眉望着他:“你要真的是张公子,那……你可知道张老爷什么模样?”
北冥君手指在下颌上一点……思忖道:“我父亲?他人高马大,四十六岁,双眼微鼓颧骨高耸,说话粗声粗气……贪财好色,但因为夫人厉害,所以倒也规矩。”
阿镜机智地质问:“你是从姑娘嘴里打听到的?”
北冥君胸有成竹地微笑:“你自然可以去问她,我是否打听过。”
“那当初你为什么要在新婚之夜逃走?”
“那不是逃走,”北冥君俯身,靠近阿镜,他深看她的双眼:“傻孩子,我那时候自以为要死了,不想拖累你,如果我死了,也许父亲就要把你给我殉葬呢。所以我才宁肯一走了之,你懂不懂?”
阿镜无言以对。
不知为什么,这一番话,她狠不下心去怀疑。
正那小伙计打发了那两个同样不怎么正经的客人,回来经过此处,忍不住道:“两位客官,屋里空闲多的很,怎么偏隔着窗户搞事。”
北冥君惆怅道:“是呀,我也要她进来了便宜,她只是不肯,当我是坏人呢。”
小伙计无可奈何,想到方才所见那一幕:都亲密到贴在一块儿,手摸脸蹭的地步了,还避忌个什么?
小伙计悻悻地去后,北冥君道:“时候不早了,快回去睡吧……我要警告你一句,不要偷偷溜走,外头危险的很。”
阿镜心想:“外头危险不危险我可不知道,你这家伙倒是真危险。”
北冥君像是看懂她在想什么,向着她一笑:“我到底是你的夫君,总不会害你的。”他说了这句,见阿镜还似有犹豫之色,就道:“你还不乖乖回房去,是要我抱你回去?”
阿镜抱头鼠窜。
***
次日一早,阿镜还在睡梦中,张春摇着她肩膀将她摇醒了,又把她从床上拖起来:“你这丫头怎么变得这样懒?快起来帮我梳妆打扮,吃了早饭要赶路了。”
阿镜当然不会告诉她昨晚上自己半夜历险,回来后发了一夜的噩梦,算起来也不过睡了半个时辰。
整理妥当后下了楼,低头却见北冥君已经在楼下坐了,姿态优雅地饮茶。
楼下本也有多多少少十几个客人,都无心吃早饭,眼睛不约而同地都落在他的身上。
大家仿佛齐齐开启了秀色可餐的天赋,只看北冥君就饱了,不必再另外点餐。
张春靠着楼梯,兴奋地招手道:“哥!”
又拉住阿镜:“镜儿,看你的夫君是不是很出色呀!简直是鹤立鸡群!”
那十几个客人无缘无故变成了“鸡”,一个个又愤怒地抬头看向张春。
正昨晚上那小伙计上楼,听了这句,忍不住道:“姑娘,原来那位公子是您的夫君呀,那昨晚上干吗隔着窗子拉拉扯扯的,就该睡一个屋,何其省事。”
阿镜恨不得一脚将他踹飞,张春却瞠目结舌:“你说什么?什么拉拉扯扯睡一个屋?”
不等那小伙计做详细解释,阿镜指着楼下:“姑娘快看,早饭有灌汤包子,也不知是什么馅儿的。”
张春的口水涌了上来:“是吗?我喜欢三鲜馅儿的,那汤水……”她迫不及待拉着阿镜往楼下飞奔。
***
楼下。
北冥君吃了半盏茶,仰头看了眼楼上的两人。
灵崆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吃着半只猪肉馅烧麦:“你真的看上镜儿丫头了吗?”
北冥君道:“这孩子的长相是万中无一的,难得还有那种制妖降魔的天赋……而且,看着也不讨厌。”
灵崆说道:“所以,是真的要去张家,跟她成亲?”
北冥君手托着腮,像是想到什么好玩儿的事:“我还没试过成亲呢,听来倒是有些意思。”
灵崆把剩下的烧麦吞入口中:“咦,可不要玩火自焚哦。”
“玩火自焚?”
“天上人间,最奇妙的莫过于‘情’了,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那可是最为可怕的事,”灵崆舔着爪子,“我有一种奇妙的预感。”
北冥君低低笑了起来,抬手在它的额头上轻轻地弹了两下:“什么预感?”
灵崆的猫眼里闪过一道光,它打量北冥君的脸:“镜儿丫头说,你的脸长的跟她认识的某个人一样。”
“一样?”北冥君诧异。
灵崆道:“那夜你弹琴救了她,她还以为是她认得的那个人呢。”
北冥君蹙眉:“是吗?这世间……会有长相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吗?”
灵崆笑说:“这世间没有,天上会不会有呐?”
北冥君挑眉:“天上?那可就更有趣啦。”
一人一猫正说着,那边儿张春已跟一只肥胖的小鸟般扑了过来:“哥!”
背后,阿镜慢吞吞地跟着走了过来。
张春环顾桌上,并没看见什么灌汤包子,便愤怒地回头看阿镜。
阿镜忙道:“我原先看错了,不过……这烧麦也是极好的,姑娘尝尝看是什么馅儿的。”
张春果然拿了一个,又问北冥君:“哥,你吃过了吗?”
北冥君道:“吃过了,你吃罢。”
张春只咬了一口,就把烧麦去掉了半边,她边吃边说道:“唔,是肉馅的,还不错……但是哥,你先前不爱吃肉的,说猪肉有腥味,牛羊肉又膻,其他的更不必提了,那次娘偷偷给你熬了点肉汤,加青菜煮了,还以为你吃不出来,谁知你喝一口就都吐了。”
阿镜盯着北冥君。
北冥君慢慢道:“我病好了后,就什么都爱吃了。”
阿镜嗤之以鼻。
张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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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来:“镜儿,昨晚上你跟我哥干什么了?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阿镜没想到她动嘴的时候还能同时动脑……正想编个理由,北冥君道:“我跟镜儿久别重逢,她心里大概是太想我了,所以……趁你睡着了,就去找我……”
他说到这里,脸上似乎微红,含笑垂下眼皮。
阿镜张大了嘴。
张春也忘了嚼吃,随着张口结舌。
灵崆伸出胖爪子挠了挠浑圆的肚子,因在人前不适合出声,所以只朝着北冥君发了一声猫叫,意思是:“佩服佩服。”
早饭过后,大家离开客栈。
朝阳初升,街市上熙熙攘攘,张春见这样繁华场面,不由分说便拉着阿镜一路闲逛。
不觉来到一处摊位,抬头却见是一张张奇形怪状的面具,张春见那面具难看,看了一眼便丢下。
阿镜正要随着走开,却冷不防撞在旁边一人身上。
此人戴着一则狰狞的恶鬼面具,看不见脸。
阿镜正要道歉,却瞟见他□□的双足,左脚踝上红线银铃,如此醒目。
面具人道:“多日不见,小丫头可还记得我吗?”
阿镜屏住呼吸。
面具人抬手抚向她的脸,语声哀怨:“你如今有了丹凤国师陪在身边儿,想必早喜新厌旧的,把我忘了对么?”
第18章何似君情与妾心
阿镜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沈遥夜。
“你……”想说的话似乎有许多,却不知该说那一句。
目光掠过少年并没有着鞋履的双足,阿镜选了最可笑而不适宜的那句:“你……冷不冷?”
沈遥夜愣了愣,而后凑过来:“是在关心我吗?”
这鬼面具做的简单粗糙,圆鼓鼓的双眼,獠牙外突,头上长角。却因为这份简单,却更透出一种原始的可怕。
他靠的太近,那鬼角几乎要戳到她的头发上了。
阿镜本能地往后倾身。
沈遥夜却又说道:“算你这小丫头还有点良心,没有只闻新人笑,便忘旧人哭。”
奇怪的是,在这瞬间,阿镜心里想起的,是在情天之中,她忙不迭地跟兰璃君解释:我是有名的喜新厌旧的性子,迟早会看厌了他……唯独你才最为长久。
一瞬恍惚,脚下灵崆的声音响起:“镜儿,离他远些,这个人不怀好意。”
阿镜低头,沈遥夜却哼道:“你这只臭妖怪,信不信我把你抓住阉了。”
灵崆大怒:“吾跟你势不两立!”
沈遥夜一脚踹过去。
灵崆灵活地躲开,同时跳起来大叫:“国师!这小妖人在这里!”
阿镜跟着回头看时,手腕却被人紧紧握住。
还未来得及反应,沈遥夜拽着她的手,大笑着往前飞奔而去。
他的长发随风吹回来,撩在阿镜的耳畔跟脸上。
倘若闭上眼睛不去看,就好像……是被兰璃这样牵着手,在离恨海边上徜徉玩耍。
***
北冥君没对任何人说过,从他第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他已经是这个叫“张秋”的少年了。
但他心里却明白,他原本不叫张秋。
至于叫什么,无从知晓。
在他睁开双眼的时候,“张秋”的眼前,是一堆乱飞的噪鸦,乌黑的尖嘴啄在他的身上,努力想要撕下一块儿肉来。
它们以为……他已经死了。
事实上,北冥君也并不觉着疼。
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手指微动。
噪鸦们才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惊恐地四散逃开。
身侧似乎有什么东西蹭过,有些异样。
北冥君本能地探手握紧。
举起手来看时,手中握着的,却是一条斑斓的细蛇,正在他的掌心扭动,挣扎,甚至俯冲下来,死死地咬住他的手。
北冥君仍是没有痛觉,他眯起双眼看着那露出利齿垂死挣扎的猎物,突然意识到自己该做什么。
轻而易举地撕开蛇腹,冷血动物的血其实还是有些温热的,沾在他的嘴唇上,干裂的唇从麻木到逐渐生出了一丝痛觉。
他把那蛇身上能吃的都吃光了。
身体像是有了一丝力气。
当北冥君从原地爬起来之时,他放眼四顾,这是一偏荒芜的郊原,目光所及,地上有重重累累的白骨,有腐烂跟半是腐烂的尸首。
噪鸦舞动期间,为找到一块儿美餐而雀跃。
遍地,蛇虫出没,时而有些奇形怪状的妖兽。
北冥君不知道在这具肉身为何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但对他而言,却显然太过平常。
他丝毫都不觉着畏惧,反而觉着一切都如此的新奇。
头顶上的噪鸦警惕地望着这“死而复生”的少年,乌黑的眼睛里透出惊疑。
噪鸦本能地察觉少年身上有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气息,类似黑若渊薮的死亡,但却并不是它们喜爱的那种死亡,而是比死亡更可惧的气息。
陆陆续续,有一大片噪鸦在头顶盘旋,看来像是一片奇异的乌云。
北冥君仰头,突然莫名地想大笑。
没有任何缘由地想笑,也没有人教导过他该怎么笑,但他……仍是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种想要“笑”的情感。
原来为人的肉身,是这种感觉。
***
接下来,北冥君陆陆续续又吃了几条蛇,包括送上门来的噪鸦跟其他的野兽。
连续地吃那些生涩的血肉吃了十数天,他才在一块儿被雷击过的岩石旁边集了一堆烧着的树枝,开始“无师自通”地生火烤肉。
口感似乎的确比先前要好一些,最重要的是,这样才更像是一个人。
孱弱的身体,迅速地恢复。
同时恢复的,还有关于这具身体的所有记忆。
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但是知道这具身体叫“张秋”,他的家中有一对名为父母的东西,还有一个名为妹妹的东西。
除此之外,另一团模模糊糊之物。
北冥君看不清,只记得那团模糊的影像叫做……“新娘子”。
后来的后来,他走出了那片被世人叫坐“死亡之沼”的荒原,入了世。
属于张秋的记忆,再配合超高的天赋,让他的入世十分的游刃有余。
他愿意往人世间最繁华的地方,想见识更多更有趣好玩的东西。
所以他在路人的指引下,去了丹凤皇都。
当时丹凤皇都的凤明太子得了怪病,御医们束手无策,皇宫里贴出了招医皇榜。
据说,有来自天南海北的许多“名医”,因贪图那荣华富贵,应聘进了皇宫。
然后……他们有的尸骨无存,从此再不见踪迹。
有的,就变成了高挂在城头笼子里那几个已经变了形的头颅。
所以就算皇家给出的奖励再诱人,甚至以“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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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名头许之……却没有人再敢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毕竟人世间好玩的东西很多,只要留一条命,怎么也能见识到,又何必为了爬到那最顶峰而去搏命。
众目睽睽之下,北冥君越众而出,撕下了那皇榜。
彼时北冥君已经不再似当初那个死而复生的伛偻枯瘦少年了。
两年的游历,让他学会了任何人世间生存的技能,衣着打扮虽然并不出色,但耐不住天生的出色样貌跟超然的气质。
他有一双天生的丹凤眼,眼里却是凛凛泛光地秋水。
长发如瀑,身形高挑,身姿端庄如松。
一袭普通的青衫给他穿的犹如仙人下降,令人只看一眼便生出类似“高山仰止”的敬畏情绪。
围观众人都大为惋惜。
觉着这样清俊超逸的出尘青年就要如此送命,实在是不值得。
但更令众人惊愕的是,三日后,皇宫里发出新的榜文。
主要说了两件事。
第一,凤明太子的病已经好了。
第二,丹凤皇都诞生了一位新的国师大人,据说,是太子亲自赐的名号北冥君。
短短的两年内,北冥君做到了尘世间凡人们穷其一生都做不到的事。
站在荣华富贵的顶端,睥睨红尘。
偶尔他也会想起属于“张秋”的记忆,但……他没有那种属于人类的情感,所以也并没有想要衣锦荣归认亲的念想。
没想到,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
在出客栈后,丹凤皇都的侍卫赶来,恭请国师回宫。
在此之前,北冥君其实已经接到了凤明太子的亲笔急信,询问他几时回皇都,又催他尽快回去。
凤明是一贯的口吻轻浮,信也写得十分肉麻,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辗转反侧,寤寐思服”,若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是写给情人的。
北冥君原本是要回去的,只不过,他突然有了“家人”。
而且……原先在张秋记忆里那个模模糊糊的“新娘子”,突然如此眉眼鲜明地出现在面前。
那个据说是妹妹的张春口口声声要带他们回家,拜堂成亲。
“成亲”,这种事对他来说,像是一个新的挑战。
凤明太子生性风流,东宫里许多艳童妖姬。
太子也曾要赐北冥君些美人受用,北冥也曾研究过“周公之礼”,甚至看过几本“春/宫”,“秘史”,“避火图”之类,以他的悟性,研究的着实透彻。
可在他眼中,男男女女肢体相接的那副模样,着实丑陋不堪。
因为凤明太子的谆谆教导,他也曾想要亲身上阵试一试那种滋味,但当那沐浴熏香的美人宽衣解带靠过来的时候,他却突然觉着呕心。
当那妖娆的身躯在怀里扭动的时候,北冥君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念想:这甚至不如去生吃一条蛇的滋味。
他一直都在得心应手的做一个“人”。可“食色性也”,这种所谓的“人性”,他却一直都无法领悟。
这实在是有点懊恼。
这种感觉,对北冥君而言,就像是“为山九仞”,只要不了悟那最后一点,便似“功亏一篑”。
直到看见那道不起眼的身影。
他打发了皇都侍卫,迈步往前。
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异常的气息,同时,是灵崆的大叫。
怔然之余北冥君抬头,却正见一个戴着鬼面具的人,拽住了阿镜的手,拉着她往前飞奔而去。
眼睁睁看着阿镜离自己越来越远,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奇异的刺痛。
第19章相恨不如潮有信
北冥君大袖一挥,追了出去。
他本已看见了沈遥夜拉着阿镜飞奔而去的身影,正欲腾空而起,突然沈遥夜白袖一扬,袖底飞出了数团黑气。
黑气瞬间弥漫,铺天盖地向着北冥君扑去,连日影几乎都给遮住了,白昼在瞬间竟成了黑夜。
原本热闹的集市也因而惊乱起来,不知是谁叫了声“妖兽来了”。
刹那间越发哭天抢地,四散奔逃。
北冥君一眼瞥见张春被一个壮汉碰倒,跌在地上惊声大叫救命。
当务之急,只得纵身跃过去将她捞了起来,纵身而起。
等黑雾散开,北冥君凝眸打量,眼前早没了那两人的踪迹。
北冥君自空中徐徐落地,将张春放下。
张春惊魂未定,兀自不知发生何事:“怎么突然就起了这样大雾,我还以为天黑了?”
又摸了摸头叫道:“镜儿呢?”
旁边屋顶上突然传来灵崆的声音:“看着像是往东南方向去了,不过那小子诡计多端,只怕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他。”
北冥君眼神冷冽:“不用我们去找,他自然会出现。”
灵崆睁大了猫眼,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他的目标,是……”
北冥君哼道:“自从下方圭山后,我就察觉有人暗中跟踪,那丫头还不肯听呢……如今竟跟他去了。”
灵崆突然转惊为笑:“你是在位镜儿担忧?倒是不担心鼎么?”
北冥君道:“沈遥夜居心叵测,行事不择手段,镜儿跟他在一起,绝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这话不错,似乎自从沈遥夜现身开始,他每一次出现都会给阿镜带来灾难,郊外的,方圭别苑的瞿如,以及方圭山上被雷石笼烫伤手,还不包括被他扔出去当挡箭牌那次。
一人一猫说话的时候,张春一会儿看北冥君,一会儿看灵崆,头转的都要晕了,更无法听懂。
她跺跺脚:“到底是在说什么?镜儿是给那个沈遥夜掳走了吗?”
灵崆舔着爪子:“是呀,所以最好快点把她找回来,不然的话,恐怕要成为别人的新娘子啦。”
张春大惊,抓着北冥君叫道:“哥!”
北冥君不言语,青衫影动,从掌心便飞出几点金光。
金光没头没尾,圆滚滚地,生着一对又圆又小的翅膀,像是蜜蜂的翅,在空中翻滚片刻,便四散散了开去,极快消失在不见。
***
黑雾弥漫之时,沈遥夜拉着阿镜,在长街半道拐了个弯。
阿镜被他拽着跑的气喘吁吁,几次都差点跌倒。
沈遥夜不耐烦,手腕用力,拉的阿镜飞身而起,沈遥夜哈哈一笑,顺势张开双臂将她抱在怀中,仍旧身姿轻盈脚不点地地往前。
如此腾云驾雾般的,数不清多少个起落,已经出了小镇,又穿过一片树林,到了一个隐蔽的沟谷之中,沈遥夜才将阿镜放下。
阿镜在天上的时候,御风而行不过等闲,但如今不过是人身,如此一阵急行,不由头晕眼花,很不适应。
双足落地,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站稳,胸口却仍有些不适感。
正抚着胸口压惊,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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