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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是重生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程十七
等墨迹干掉,周暄小心翼翼地画,忽见连翘半夏等丫鬟一起笑嘻嘻地进来,一人一句祝寿词,或文或白。连翘为首,笑道:“好话儿都说了,能领赏钱吗?”
周暄见她们坦白可爱,也不以为意。她故意板着脸,轻点连翘的额头:“说的好的有。连翘这样的,没有。”
“啊……”连翘夸张地惊叫,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周暄也撑不住笑了,到底是给她们每人再发一份赏钱。
她们得了赏钱,喜笑颜开,又是一通好话。
临近中午,周暄略微整了整鬓发,正欲和母亲共进午餐,却见连翘抱了一个盒子进来,笑道:“姑娘,这是侯爷赏赐给您的。”
周暄纳罕,祖父这是特意给她的?她打开瞧了瞧,更加讶异。盒子里东西不少,尽是女子所用的首饰。金钗玉镯、珍珠玛瑙。看式样,并不是京城新近流行的。从颜色上瞧,也有些年岁了。可她能看得出来,这盒子里的首饰,件件不是凡品。
周暄有些愣怔,她不大喜欢首饰,日常佩戴也多以简单雅致为主。唯有到外出做客或是重要场合,才会佩戴一些贵重的首饰。
“啊!”连翘忍不住惊呼一声。她方才抱着的时候,就觉得沉甸甸的,暗自猜测过会有不少东西。但没想到,个顶个儿的都是好东西。
周暄“啪”的一声,合上盒子,问道:“祖父是派谁来的?可说什么话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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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派的小厮,叫墨童。”连翘答道,“也没什么啊,只说是侯爷送给姑娘的,祝姑娘,嗯,芳龄永继。”
周暄秀眉微蹙,这盒子太贵重了。祖父怎么想起把这些给她做生辰礼物呢?而且,这些都是女子之物,祖父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连翘歪着脑袋,忽然说了一句:“侯爷战功赫赫,宝贝也多。”
周暄一怔,脑海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连翘,你去禀明夫人,就说侯爷赏赐,我得到侯府那边去磕头,让她不必等我,先自行用膳。”周暄说着,又叫半夏出去找人准备马车,她要去侯府一趟。
所幸距离不远,很快就到了。刚一停稳,周暄就下了马车。她抱着盒子,急匆匆地去见祖父。
小厮告诉她,忠勇侯正在书房会客,要她暂且在外等候。
忠勇侯是武将出身,不喜欢文人做派。但他的书房着实不错。松树成排,绿影森森。“听涛居”三个字,据说还是先帝亲笔手书。
周暄抱着盒子静静地站立在松树旁边,微风轻轻扬起她的裙角和些微碎发。
宋愈从忠勇侯的书房出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他呆愣愣的,一时之间,竟以为自己犹在梦中。瞧,她换上了鲜艳的衣裳,轻敷脂粉,淡扫蛾眉,比平日的出水芙蓉样,还要美上几分。他仿佛看到她浅笑盈盈向他走来,目光温柔地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正要迎上去,身后忠勇侯的脚步声让他瞬间清醒过来。宋愈激灵灵打个寒颤,心头是难以抑制的失望。他回过神来,向忠勇侯施了一礼,恭恭敬敬地道:“晚辈告退。”
忠勇侯摆了摆手,叫身边的小厮代他相送。对这个画的一手好画的新科探花,忠勇侯还是很有好感的。而且,这博学多才的探花对他推崇有加,他更是欢喜。他的儿子不得他欢心,孙子要么不在身边,要么年纪太小。宋愈虽然是别人家的孩子,但是甚得他心。
而且,宋愈今日前来,是给他送画的。宋愈的桃花,在他看来,是有生命,是有感情的。
看着宋愈的桃花,他心有所动,蓦地记起今天本是孙女周暄的生辰。他有一个珍藏了五十多年的盒子,里面装着各色首饰。他想了一想,教人取出来,给孙女送了过去。
周暄听到动静,下意识看去。待看到祖父身边的人是那个有一面之缘的宋愈时,她愣了愣神。但很快,她转过了身回避。她心说,也不算奇怪啊,祖父之前不就跟堂弟说起过他么?
只是宋愈中了探花,是翰林院编修。翰林院的官员都像他这样悠闲么?
宋愈走得不快,他也说不清自己此举是有意还是无意,只是经过她身边时,他眼角的余光落在她身上,看着她微微飘动的长发,晃晃悠悠的耳坠子,既满足又怅然。
唉,他叹了口气,这段路怎么变得这样短了!
宋愈远去后,忠勇侯才咳了一声,唤道:“暄儿跟我到书房来。”
周暄回转过身,仍旧抱着盒子,跟在忠勇侯身后进去。
这是她记忆中第二次进祖父的书房,她老老实实地立在一旁。
倒是忠勇侯笑道:“胳膊酸不?”
周暄点一点头:“酸。”
忠勇侯哈哈大笑:“小孩子能有几分力气?抱这么久,也是该酸了。”
周暄也笑。
然而,忠勇侯又虎了脸:“你抱着它过来,是什么意思?嫌爷爷给的少了?还是嫌爷爷给的多了?”
“祖父赏赐,本不该辞。只是,这也太贵重了些,孙女不敢要。”周暄干脆实话实说,“而且,这么多,我用不着的。”
忠勇侯双手负后走来走去,好一会儿才道:“你今年是多大?十三岁是不是?现在用不着,以后及笄了就用得着了。小姑娘不必打扮得太素气,像今儿这样的就挺好……”
“可是,祖父,这些……”
“拿着吧,要是真过意不去,等我哪天死了,你多哭两声就是了。”
周暄愕然。
忠勇侯又道:“这东西,你姑姑没有,你那两个妹妹也没有。就给了你,你也不用胡思乱想。我自己的东西,我乐意给谁就给谁。你若是眼里还有我这个祖父,就好好着……”
周暄隐隐能嗅到他身上的酒气,不知道他是否喝醉了,只得耐心听着,偶尔应上一两句。其实,她自己也能感觉到,祖父对她,与对两个堂妹不同。明明养在侯府的是她们姐妹,可祖父分明更偏爱她一些。不,是偏爱她很多。
这些不独是她知道,想来那对双胞胎心里也有数。屡次针对她,焉知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祖父说,这盒子里的东西只单独给她一个人的,其中偏爱不言而喻。
老爷子态度很坚决,硬要周暄下。耗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忠勇侯突然问了一句:“饿了没?”
“什么?”
忠勇侯哈哈一笑:“你难道不是看见这东西,就吓得直接来找我了吗?莫非你来的时候,已经用过午膳了?”
周暄摇了摇头:“是不曾用过。”
“那就在这里用吧!”忠勇侯说一不二,纵然周暄搬出杨氏来,也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周暄生辰这天的午饭,是与祖父一起吃的。或者说,是祖父看着她吃的。老爷子不停地劝她多吃:“这是江南来的师傅做的,是地道的江南菜,你肯定喜欢……”
然而周暄对所谓的江南菜并无特殊偏好,也不好对祖父言明。在祖父面前,她倒比平时吃的更少了些。
忠勇侯明显有些失望,不住的说:“小孩子,饭量太小,跟小猫一样。”
周暄不敢多言,心说,她明明比猫吃的多。
这次在侯府前后待得时候不短。周暄来时抱着盒子,走时仍抱着盒子。她走出听涛局好远后,一个面生的丫鬟小跑着追上来,叫道:“姑娘且等一等。”
周暄诧异,止步:“怎么了?”
那丫鬟眨眨眼,竟上去拉了拉她的手,笑道:“姑娘路上慢些。”又眨了眨眼,才走远了。
她方才的这一个动作,让周暄手里的盒子险些掉下。周暄看着手里多出来的纸条,面无表情。
第7章扳不倒儿
给她个纸条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什么话是不能当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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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吗?
周暄垂眸,不理会这个插曲,继续往前走。她怕再生意外,就加快了脚步。还好一路并未遇上他人,尤其是她一直刻意躲避的双胞胎姐妹。
她上了马车,将盒子放在一旁,慢慢展开了手中的纸条。纸条上有八个字:“一生康健,平安喜乐。”
字体很陌生,她不认识。话是好话,字也是好字。但是出自何人之手,她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很明显,不是那个冒失的小丫鬟就是了。
周暄心念一转,暗忖莫非这是谁送给她的生辰祝词?那么,是谁呢?知道她的生辰,还特意祝福,又偏偏不想给旁人知道。
她脑海里闪过一张张面孔,又一一排除。她认识的人,没必要这么做。她摇了摇头,心说:难道是他?
她猜测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宋愈。他这人本来就奇怪,之前还有过教丫鬟传递的先例,偏生今天她还在祖父书房外见到了他……她越深想,越觉得有可能。
若真是他,那就更没意思了。他们毫无干系,他何必如此?周折不说,若被人瞧去,还落个私相授受的名头!
把纸条团成一个团,顺手放进了盒子里。
周暄刚一回家,就看到了母亲身边的宋妈妈。
宋妈妈一见到她,就笑道:“可算是回来了!”
周暄心中一动,知道她人在侯府,母亲一直担心,索性随着她,去见母亲,说了祖父留饭一事。
杨氏细细打量女儿,看她眉眼之间并无不虞之色,也不像是哭过,心知女儿不曾受委屈。她悬了多时的心才渐渐放下,口中犹自说道:“既是你祖父留饭,倒也罢了。不过,你该教人回来说一声的。”
周暄知道自己行为不妥,也有悔意,她上前拉着母亲的手,笑着撒娇:“娘,我知道错了。下次绝对不会了。”
“还想有下次?”
周暄一笑,轻轻晃晃母亲的手,软语说道:“娘,今天祖父留饭,竟然全都是江南的菜,还说是江南来的师父做的……”
杨氏笑了一笑:“怎么?没吃好?要不,让小厨房再给你做些?”
“不了不了……”周暄吓得连忙摇头,“可不敢再吃了。方才祖父也是一个劲儿地劝呢。”
母女俩又闲话一阵。杨氏看她面带倦色,也就不多留她,教她回房休息。
连翘关上房门退了出去,房中只剩下周暄一人。她想了一想,下榻来,打开盒子,取出纸条,又端详了一阵。方拿出黛笔,在纸条上随手涂鸦。直到纸条看不出原本面目,她才心满意足地将它和她的废纸放在一处。
周暄平时午睡时间不长,也都只是浅眠。今日不知何故,却睡得格外的沉。还是连翘在外面和半夏大声说话,她才醒过来。
刚清醒,还有些迟钝。周暄拥被坐在榻上。
连翘进得门来,看见她家姑娘一脸茫然,忍俊不禁:“姑娘,这是怎么了?”
周暄抬头瞧了她一眼,幽幽地叹了口气:“做了个梦。”
是的,她依稀记得做了很长的梦,具体梦境是什么,她却记不清了。然而她似乎是受梦里情绪的感染,有些怅惘。
连翘打趣:“是做梦在天上飞吗?”她还记得,姑娘小时候,不止一次提过,她做梦飞起来了。近两年,倒不再听她说过了。
周暄正在穿衣,过了一会儿才道:“不是。我忘了是什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中午睡太久的缘故,她一下午都不大神。
宋愈从睡梦中醒来,已经是巳时了。午间休息这个习惯,他还是后来才养成的。他揉了揉略微发酸的肩膀,起身下床。
他中了探花,做翰林院编修,人人艳羡。但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并不喜欢官场。是以,他此番归来之后,常常借故请假早退。
旁人顾及他父亲,虽然心中不满,也不曾当面指责。
可饶是如此,宋愈仍不快活。
他想起了他的方才的梦,暗自握了握拳头,这一回,绝不教悲剧重演。他再也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人。
平日里倒也罢了,因着这天是周暄的生辰,故此晚饭肯定是要与父母一起用的。偏偏这日周恕回府的比平时略迟了些,同行的还有路征。
路征笑了一笑,随意而不失恭敬:“周伯母,周,妹妹。”
见到路征,杨氏一愣,继而笑了:“征儿也来了?用过饭不曾?一起坐下吧。”
周暄上前行礼,态度格外认真:“见过路哥哥。”
路征还未回答,杨氏笑道:“呦呦呦,果真是大了一岁,总算是不再叫征征了。”
“娘”周暄红了脸颊,心说,早就不叫了。
周恕忆起旧事,哈哈大笑。路征唇角也隐约带着笑意,几人落座后,他问:“今天是周妹妹的生日吗?”
路征不是外人,杨氏也不瞒他,笑道:“是呐,又大了一岁。”
路征歉然一笑,很诚恳地道:“抱歉,是我疏忽了,来得匆忙,没带礼物。过几天一定补上。”
周暄见他说的古怪,微微一笑,却听杨氏已经开口说道:“又说胡话了!她是你亲妹妹一般,你不该见外的。”
路征笑着摇了摇头,不再提起此事。
用罢饭,路征跟着周恕去了书房。周暄陪着母亲。杨氏近两年,眼睛有些花了,做不得针线了。她原本还想着给女儿、给孙子亲手做些衣物的,如今也做不成了,勉强做了个荷包给女儿。
“看看行不行?我现在老了,看不清楚了,针线也比不得从前了。”
周暄笑着抱住母亲的胳膊:“娘骗人,娘哪里老了!我才多大,娘怎么就老了!”她原本是笑着的,说着说着,竟然语带哽咽。
杨氏轻轻揽着女儿,也不说话。心说,我年近半百,可不就是老了吗?恐女儿伤感,杨氏又转了话题,说起些许趣事儿,见女儿神色如常,才悄然松了口气。
她已到天命之年,也不知能再陪女儿多久。她只盼女儿能得一良人,一生顺遂。
十多天后,周暄正临窗练字,丫鬟半夏从外面进来,笑道:“姑娘,路家少爷教人送来的。”
周暄闻言放下了笔,她有点好奇,路征这回给她什么?不会又是“扳不倒儿”吧?
路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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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过不少玩意儿,但每一次,都会附一个憨态可掬的“扳不倒儿”。起初还觉得新鲜有趣,次数多了,也没什么新鲜感了。
路征这次送过来的东西,依然有个“扳不倒儿”,而另外一件,周暄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是……”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半夏高声道,“我知道的!”她在那儿物件上轻轻拨了一拨。
那物件竟发出了“叮咚”、“叮咚”的声音,曲不成曲,调不成调,但是仔细听,虽然声音粗糙了些,但意外还不错。
路征附了一封信过来,信中详细介绍了此物。他说,这是“八音盒”。因材料有限,做的不成样子,让她不要嫌弃。
周暄把信翻来覆去,瞧了又瞧:“八音盒?”
所谓八音,是金、石、丝、竹、匏、土、革、木。这个声音单调,又哪里称得上八音了?竟然叫八音盒?不过,一动就会发声,倒是挺新奇的。
不过,想来这也不是路征的本事,多半是舅公教会他的。舅公无所不能,又最疼爱她,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才到京城来。
周暄想了一想,决定给路征回信,说是感谢他的礼物。为表感激之意,特意将她的心爱之物她珍藏多年的“扳不倒儿”赠给他。
两个一样大小的“扳不倒儿”和那封信一起到了路征手上。路征先是不解,待看完信后,不觉莞尔。
小姑娘遣词造句很客气,但字里行间的怨念扑面而来。
这孩子是“扳不倒儿”烦了么?她可能不知道,他第一回见她的时候,正是隆冬,她一身红衣,裹得圆滚滚的,走路摇摇摆摆,真的像极了不倒翁啊。
路征心说,要不,下次换成大阿福?
他也不知道给这个年纪的亲戚家的女孩子送什么最合适。怎么样才既能教小姑娘喜欢,又不算失了礼数?
周暄信送出去后没多久,就有了些悔意,觉得自己此举不大妥当。但要让人去将信追回来,又不可能。她只得叹了口气,胡乱翻了本游记看。
这件事一直没人提起,周暄才慢慢将此事放在脑后。
第8章听到私情
转眼间到了六月初九,绥阳长公主寿诞。长公主地位尊崇,交友广阔。待得这一日,公主府宾客云集。男宾女眷,竟也相安无事。
周家与长公主沾亲带故,偶尔也有来往。长公主的帖子下到周家,杨氏带女儿周暄前去赴宴。
杨氏出身不高,初时与官员家眷来往,被人轻视。后来随着丈夫官运亨通,她渐受人敬重。但是,她仍不大喜欢这样的场合。
女眷被安排在香雪厅。六月天,香雪厅也不见暑气,零还隐约有丝丝凉意。
周暄心说,这定是用了冰。她下意识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上次那个泼了她一身茶又哄她去花园的小丫鬟,却看到了姑母周沁及其女陈苑。
周沁见到她们母女也甚是欢喜。她与杨氏多日未见,姑嫂俩自有一番话要谈。陈苑就拉着表妹,躲一边去了。
今天的长公主衣饰华贵,仪态万千,含笑招呼众人,犹如仙子临凡。然而,这个高贵的仙子只在此地停留了一小会儿,就匆匆离去。
陈苑摇着纨扇,悄悄跟周暄咬耳朵:“我听说花园那边,还有许多男宾等着她去招待。”
“花园”两个字唤起了周暄的一些不大愉快的回忆,她轻声道:“嗯。”
“听说泾阳侯也在。”
周暄眼皮一跳:“怎么?”
陈苑叹了口气:“我二叔仙逝好多年了,这泾阳侯大概是个好的吧……”
周暄“哦”了一声,明白了表姐话中的意思。想来坊间关于长公主与泾阳侯来往甚秘的传言,多半是真的了。
这许多女眷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香雪厅里甚是热闹。
忽然,一声尖叫,香雪厅一下子安静下来。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那是一个穿粉色衣衫的小姑娘,才十一二岁年纪,白白净净的脸庞上挂着一串泪珠,眼神惊恐,且不停地往她身后的妇人身上靠。
那妇人并不想给她依靠,她眼中闪过一丝嫌恶,身子却向旁边移去。
这两人,周暄并不识得。但周遭人的议论,给她解了疑惑:“是万安伯家的事儿……”
一说是万安伯家,众人恍悟,原来是他家。那么发生什么也都不稀奇了。万安伯家大小姐跟继母斗法,谁不知道?不过,可能要有热闹看了。
陈苑低声对周暄讲道:“她们家后宅不大安稳。那小姑娘,叫林樾溪,是万安伯家的二小姐。她旁边那个,是她母亲。”
周暄瞧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真的是生身母亲吗?感觉不是很像啊。
林二小姐看着娇娇怯怯,弱不禁风,衣衫也简单素净。而她母亲林夫人,妆容艳丽奢靡,跟旁边神情淡漠的林樾蓉更像是亲母女。
被母亲当成眼珠子疼爱的周暄不大能理解刚才林夫人嫌恶的眼神,投向林樾溪的目光,不自觉地带了些怜意。
早有丫鬟上前询问缘由,林樾溪稍微安定了一些,脸上犹带着泪珠,指着面前的茶杯,颤声道:“有虫!茶,茶里有虫!”
丫鬟查看,黄澄澄的茶,表面有些许浮沫,以及,一条死了的虫子。她也唬了一跳,但更多的是恶心。她心中直埋怨,不知是谁不小心,竟犯了这等大错。不过虫子有什么可怕的?何况还是死虫子。
快速拿开茶盏,换上新的。
林樾溪这才稍微不那么害怕了。她几次抬眼,怯怯地看向姐姐,犹豫了很久,似是终于鼓起了勇气,迟疑着问:“姐姐刚才为什么要跟我换?”
那盏有虫子的茶,本来是给姐姐的,但姐姐却愣了一会儿,笑了笑,伸手将两人的茶盏换了。
姐姐当时笑得很奇怪,而且笑过才换的。林樾溪不知道为什么,总把这些联系起来。
林樾蓉瞧了妹妹一眼:“怎么,觉得我陷害你?我害你做什么?你刚才也看了,我可是连打开瞧一眼都不曾。”
“不,不是……”林樾溪稍微起来的气势,又悄无声息弱了下去,“我是,我是……”
她呐呐:“算了……”
林樾蓉勾唇一笑,艳丽无双:“我出去走走。”说完施




听说你是重生的 分卷阅读11
施然起身离去。
林夫人看不上女儿,也不搭理她,任她独自郁闷。
这一幕小插曲很快结束。沙漏里的沙一点点倾下。陈苑不知怎地,在座位上扭来扭去。她为显示自己的长姐风范,一向注意举止。这样失态,倒是少见。
周暄关切地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陈苑支支吾吾,不肯回答,只羞红了脸颊。
等周暄第二次询问,她才红着脸憋出三个字:“想如厕。”
陈苑不是第一次到公主府,然此等窘境还是首次。
周暄立刻表示:“我知道在哪里。”
“我也知道!”陈苑抢道,“只是,只是……好暄儿,你跟在我身后,给我瞧上一瞧,看我有没有……”
周暄会意,几乎是贴在表姐身后,跟着她出去。
陈苑今日穿着缃色衣裙,并无污痕。她仍不放心,要去厕室。
周暄想起上次在公主府的遭遇,不大放心,干脆陪她一起。
待发现是虚惊一场后,陈苑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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