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是重生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程十七
宋愈心里一咯噔,他从小便惧怕自己的父亲,这种惧怕似乎刻在了骨子里,并为因他的改变而改变。他轻声道:“不敢欺瞒父亲,儿子确实告假过几次。”
何止是几次!他此番归来,功名利禄在他眼中皆成了过眼云烟。他在乎的只有那么几个人,那么几件事。然而,他仍有些忐忑,唯恐承受父亲的怒火。
泾阳侯却只是皱了眉:“若是有事,那就让身边人料理;若是身子不适,就赶紧请了大夫好好调理,整日告假做什么?”
“是,父亲说的是。”
泾阳侯低着头,一面翻着案上的纸张,一面状似无意问道:“你年岁也不小了,咱们家后院也没个主事的人。对你的亲事,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宋愈闻言一怔,这话他听过的。他不大记得清他上辈子是怎么回复的了。
儿子久久不回答,泾阳侯有几分不耐,抬头喝道:“问你话呢!在我面前也心不在焉,平日里怎么当差的!”
宋愈忙道:“是儿子的不是。”
泾阳侯以手支额,脸上露出少见的疲态来,半晌才道:“你早日娶妻生子,为父稍微了却一桩心事,后院也能有个主事的人。姨娘当家,终归是不妥。”
泾阳侯丧妻多年,不曾续娶,早先老夫人还在世,由她老人家照管家里。自她故世后,后院就只能交由桂姨娘打理了。
宋愈思忖了许久,终是咬了咬牙,说道:“不瞒父亲,儿子心中的确有妻子人选。”
“嗯?”泾阳侯似是有了兴致,“是谁家千金?”他略偏了偏头,笑道:“是那位万安伯家的大姑娘?”
关于儿子的一些情感传言,他也听说过。他成亲早,娶妻时尚不知情爱滋味,于发妻也是责任敬重多于男女之情。如今跟绥阳长公主之间,也更多的是怜惜和利益。对少年人纯粹的感情,他挺欣赏。
“不是……”宋愈心中一阵钝痛,有些事情还未发生,对父亲也说不得。他紧握着拳头,努力使自己的内心平复下来。他看着父亲,神色复杂,好久才道:“不是林家的姑娘,不是。”
他不会跟她再有任何牵扯。
“那是谁?”泾阳侯只当儿子的异样是因为尴尬,或许被一个姑娘当面示爱,对儿子而言并不是愉快的经历。
宋愈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是该决定下来了。他一字一字,极为坚定:“儿子思慕周尚书家的千金许久,望父亲成全。”
泾阳侯闻言点了点头:“哦,原来是他家。”
与周恕同朝为官,偶有来往,泾阳侯对周恕的印象不错。不过,转念想到周恕的夫人似乎出身不高,如此一来,周家姑娘的教养就未可知了。他沉吟片刻,道:“你若喜欢,那就请人去提亲。”
心愿达成,宋愈欣喜之余又有种不真实的茫然。他冲父亲施礼致谢。
泾阳侯摆手:“你我父子,不必言谢。”转而又板了脸:“以后不能再无故告假,若让人家周家知道你是个惫懒的,瞧不上你,看你如何自处!”
宋愈连忙保证,日后必勤于差事。
父子又略略闲谈一会儿,泾阳侯见时候不早了,挥手令儿子自去休息。
月色如水,宋愈翻来覆去,已经发生的、未发生的一幕一幕在他脑海里回现。父亲向来说到做到,既然允了他要去提亲,那么肯定会去提的。周大人会同意的吧?他们无论是看家世还是看才貌,都是天作之合。周大人没理由不同意。
先把她娶进门,日后他好好待她,他们一定会过得很好很好。他不会再去奢望不属于他的东西,他要和她好好的。
泾阳侯有心让儿子先娶妻,将后院交由宋愈的妻子来管。对绥阳长公主,他并不能完全放心。
他是个行动派,请人打听了周家姑娘,没听说有人品瑕疵或是教养极差,就在隔日委婉向周恕提起了此事。
他想,儿子才貌双全,前途一片大好,他又亲自为儿子求娶,料来周恕会同意。诚然有些女眷为了亲事明争暗斗,却始终不敌外面男人的一句话。只要周恕同意了,这亲事也就能成了。周夫人无娘家亲族,对儿女婚事上自然无法置喙。而且,宋愈品貌不错,女儿一进门就能做当家太太,周夫人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会不愿?他隐隐猜测儿子和那个周家姑娘见过面,兴许双方还有些情意。如此一来,就更容易了。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周恕却明显一愣,继而笑道:“宋老弟亲自提起,原不该拒绝。只是,事关小女婚事,周某一人做不得主,需与内子相商,才能答复。”
泾阳侯点头,虽意外却也理解。或许周恕畏妻不是谣言。他笑道:“也是,婚姻大事,理当慎重才是。”
两人不再谈论此事,改论其他,倒也颇为投契。
晚间周恕回府,与妻子提起此事,询问妻子意见。
杨氏对读书人有天然好感,宋愈又是新科探花,才名远播,她自然印象极佳。但是亲事关系到女儿一生幸福,马虎不得。她反问道:“你呢?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能说什么?我只怕那宋愈盛名难副。”周恕不愿多说别人坏话,很快将此事略过,又道:“暄儿的亲事,我一个大男人,能知道什么?还是你这做娘的多操心。你之前帮儿选的阿玉,不就挺好吗?两人感情也不错……”
“这哪能一样,儿跟阿玉是本就有点情意。难道暄儿跟那个周探花也有情不成?”杨氏道,“说来泾阳侯府后院倒简单,她若真进了门,也不用伺候婆婆、太婆婆。但是要管整个侯府,也不知她能不能管的过来。而且,虽没正经婆婆,可那泾阳侯可是有好几个姨娘的……”
她从丈夫的话里听出来丈夫似乎对宋愈不大满意,她自己也担心女儿应付不过来。
夫妻俩细细合计了一会儿,并不能决断。
末了,周恕道:“我叫人打听打听那宋愈的品行,你也私下问问姑娘,看她是个什么想法。”
今日泾阳侯暗示,他是应儿子的请求求亲,那周暄很有可能见过宋愈。周恕有些头疼,有人想要娶他们娇宠着养大的小姑娘了。
杨氏应下,想来想去,也只能如此了,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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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自己的亲事,悄悄问她一句也不为过。
次日清早,周暄向母亲请安。
杨氏看着女儿,想到她由一个婴孩长到如今亭亭玉立,已有人上门求娶,忽喜忽悲。不过,终究是记挂着要事,她起情绪,屏退众人,开口询问。
第15章商议此事
“暄儿,今日泾阳侯透露出与咱们家结亲的意思,你怎么看?”杨氏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周暄一愣:“泾阳侯?结亲?”这消息太过突然,一时之间,惊愕、解、害羞、恐惧……多种情绪交织,最终汇成无助和茫然。
杨氏见女儿神色不对,以为她误会了,忙解释道:“你想哪里去了,泾阳侯是为他家公子提亲的。就是那个新科探花宋愈。”
周暄螓首低垂,她自然知道泾阳侯是代子求亲。只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提亲,她内心深处,竟然有些恐慌和排斥。
杨氏轻轻拉着女儿的手,柔声道:“那个泾阳侯世子,也不知道你是否见过。跟你年貌相当,他家里也简单些……”
杨氏给女儿详细分析了泾阳侯府的现状,甚至连泾阳侯的小妾以及跟他暧昧的绥阳长公主都算了进去。在她看来,宋愈其实是个不错的人选。她唯一担心的是女儿应付不过来。
“娘”周暄脸颊有淡淡的红晕,直到此刻才是羞意多过恐慌。她摇晃着母亲的手,半撒娇半央求,“娘”
她希望母亲不要再说下去,她也不知道她在不安什么。
杨氏瞧她一眼,嗔道:“在娘面前,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只管说你的想法就行。成与不成,自有你爹去回他。”
“我……”周暄低着头,少见地用手指绞着衣带,她踌躇半晌,在杨氏几乎要失去耐心时,才以极低的声音道,“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杨氏一怔,继而笑了,“娘明白了。”
她想,闺中女儿多害羞,说不知道而不是直言拒绝,那多半就是有那么点意思。她正欲起身,不防女儿却牵住了她的衣袖。
“怎么了?”
周暄仍然没有抬头,声音也不高:“娘,我说的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其实,我之前见过他的,就在长公主府,他说了很奇怪的话……”她回想着当时的场景,眼角的余光却无意间瞥见母亲了然的笑意,她心说不好,娘多半是误会了,忙加了一句:“就是大哥来信那天,他还让人泼了我一身的茶水,要不我也不会早早就回来了。”
“什么?”杨氏眼皮跳了一跳,刚听到女儿说他们见过,以及很奇怪的话时,她下意识以为是那宋愈对女儿有意,还寻思着若是成亲前有感情基础,婚后只会更恩爱和睦,却不想女儿接下来突然说了句“泼了我一身的水”。
“他让人往你身上泼水做什么?。”杨氏皱眉,平白无故教人往一个姑娘身上泼水,不像是一个侯门子弟能做出来的事。但是她的女儿一向乖巧,又不会骗她。
此刻周暄已经抬起了头,秋水样的眼眸中满是无辜,配着她那小巧白净的脸庞,越发显得楚楚可怜。周暄摇摇头,迟疑了一下,才道:“也许就是为了在我去更衣时拦住我,跟我说奇怪的话。”
杨氏心中的火苗噌噌而起。女儿的话让她有点想偏,年少有才风度翩翩的探花郎在她心里的形象忽然变得微妙起来。不想吓着女儿,她强忍着怒火,尽量柔声问:“他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不要我到水边去,还说,还说他不会伤害我……”
杨氏点一点头,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瞬间转过许多念头。若女儿所言是真,宋愈的话的确有古怪。不要暄儿到水边去,说是不会伤害暄儿。那么,他原本是要伤害谁?
公主府、水边……
宅斗经验并不丰富的杨氏想象能力倒极为丰富。不过短短数息间,脑海内就上演了一出又一出大戏。联想到那次万安伯的夫人钟氏在公主府落水,她甚至以为是宋愈不满长公主,想要如何如何。虽然现在看去,泾阳侯府后宅简单,但是泾阳侯不过三十四五岁,终归是要续娶的。也不知将来的继夫人为人如何,是否好相处。
周暄不知道母亲的内心世界,兀自惴惴不安。
杨氏想了又想,复又郑重地问女儿:“娘直接问你吧,你愿同意这门亲事吗?”
周暄摇头,理智上她应该认真考虑一下,但是情感上,她不大愿意现在去想她自己的亲事。对她来说,想出嫁,考虑夫婿的人选,都为时过早。她习惯了做周家女,在母亲提及婚事之前,她没想过要去做别家妇。那对她而言,是未知而遥远的。她软语道:“娘,我还小。我们不谈这个好不好?”
她说话时,细白的脸庞隐约可见红晕,两痕秋波水光粼粼,杨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许久方道:“娘也舍不得你。”
她也想女儿能一直在她身边,但是女儿总有一天要出嫁的。她娇养着长大的女儿,终归是要到别家去的。
晚间杨氏向丈夫转述了周暄的话,末了又道:“暄儿还小呢,还没及笄。我想多留她两年。”
周恕“嗯”了一声,他女儿在他心中千好万好,既是她不乐意,那此事不再提就是了。
日后又与泾阳侯见面时,泾阳侯再度提起了此事。
周恕一脸歉然:“宋老弟,内子偏疼幼女,要多留她两年,这婚姻一事,她想过几年再议。”
泾阳侯听得明白,这是在委婉拒绝。诚然周家姑娘年齿尚稚,但是在本朝十三四岁议亲的大有人在。等婚事真正定下来大致也就在及笄之龄,再准备一年半载,十六七岁出嫁,正合适。周家若真有心同意这门亲事,大可以先定下来,之后再慢慢准备。
自己儿子被人家瞧不上,泾阳侯有些不悦,然而并没有即刻发作。他心里明白,婚姻之事,本就是讲究你情我愿。但过了一刻,仍是按捺不住,问了一句:“却不知犬子哪里入不得周兄的眼?”
周恕拱手笑道:“宋老弟说笑了,令郎人中龙凤,只是内子年近四旬才得这一女,自然爱逾性命。她既不愿小女早嫁,那就随她。”
第16章另寻出路
泾阳侯哂笑,却是不大相信,然不愿因此事与周恕交恶,他只点一点头:“原来如此。”便将话题揭过了。
泾阳侯回府后,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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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了儿子过来,见宋愈仍和之前一样,面带愁绪,莫名地有些恼火,沉声道:“周府给答复了。”
“什么?”宋愈一怔,很快回过神来,心砰砰直条,喜悦之情几乎要溢出胸腔。他颤声问,“怎样?”
这两天他一直既期待又不安。虽然知道如无意外此事一定能成,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现在好了,马上就要从父亲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了。
看着儿子充满期待的眼神,泾阳侯窝火之余又有点心疼。他不大忍心打破儿子的幻想,却又不得不告知儿子真相。他尽量平静地道:“周家拒绝了,推说女儿年纪小,近几年不想考虑女儿的婚事。”
“年纪小?怎么可能?”宋愈只听得脑海里“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炸开了,乱糟糟,闹腾腾。他反复只说着:“不可能的,不是这样的……”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是答允了的啊。上一世,他只向周家求亲过一次,也是拜托父亲出面的,很容易就成功了。从他动念头,到她进门,中间极为顺利,毫无波折啊……
见儿子失态,泾阳侯也颇为吃惊,他安抚性地拍拍儿子的肩膀,轻声说:“你也不必难受,京城中好姑娘多的是……”
宋愈却一个劲儿摇头,口中喃喃说道:“不是的,不是的……”
不该是这样,好姑娘再多,可她只有一个。让他难受的不仅仅是婚事被拒,还有对未来的失去掌控。
他自归来伊始,所作所为,无非是为了那么几个人,那么几件事。而因为他的改变和自作主张使原本该顺顺当当成就的婚事泡汤,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他快速从茫然中抽离出来,声音很轻,却极坚定:“别的姑娘再好,我也不要。这辈子,我只要她。”
泾阳侯笑一笑,年轻人对感情执著不算是什么坏事。他又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笑道:“那行啊,你想办法让周家接受你。反正他们家姑娘还小,一年半载内不会许人家……”
至于侯府的事,那就让桂姨娘先担待着吧,反正泾阳侯府没规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宋愈点头,内心不苦涩。真的是因为他的缘故,所以这一切才发生了改变吗?那他要怎样做,才能让姻缘回归正途?
他握了握拳头,暗暗告诉自己,旱路不通,那就走水路。世间法子多的是,她本就该是他的妻子,就当是老天想考验一下他的诚心。而他,既然决定了要跟她在一起,那他就经得起任何考验。
向父亲告辞后,宋愈并没有直接回房间休息,而是先去了自己的书房。他的书房不大,书架上堆满了书。他小心翼翼取出右手边第三本,慢悠悠地打开。这本书的封皮上写着《诗经》,而书里却尽是他的字迹。
他匆匆翻了几页才停下,盯着那一页的内容瞧了又瞧,终是提起笔,将原本的字迹划掉,改为“未能成”。
他轻轻摩挲着书页,这上面的字出自他手,他早已烂熟于心,可他仍皱着眉,翻阅了后面的内容。
合上书,他长长叹了口气,良久,复又把书放回原地。
周暄这几天心神不宁,唯恐再出意外,直到母亲杨氏告诉她,父亲已明确拒绝了亲事,她才展露笑颜,悄然松了口气。
杨氏逗她:“你可别高兴太早,姑娘家都是要出嫁的。”
周暄在母亲面前随意惯了,她扁了扁嘴,绞着手帕,半晌才道:“那就以后再说。”
听说表姐陈苑也正在议亲,议亲对象是梁家大公子。这是姑父姑母千挑万选才决定的。听闻那梁公子仪表堂堂,为人端方,倒是个不错的人选。陈苑虽然相信父母,但对于自己未来的婚事也不了担忧。她写信给周暄,约她月末红叶寺相见。
陈苑信里写的委婉,周暄也大致猜出了她的意思。无非是表哥陈茂与梁大公子本月月底要到红叶寺去游玩,陈苑想借机远远瞧上一瞧。
眼看着这桩亲事就要订下,而自己连要共度一生的人长什么模样都不晓得。陈苑心中不安。她也没别的想法,只想瞧一瞧,看一看,不过是求个心安。
兄长陈茂知晓她的心思,暗自思忖着这也不算太出格,就决定帮妹妹一个小忙。也不必让两人真的见面,只需相逢瞥一眼就成。在他看来,梁公子外貌不俗,风度翩翩,妹妹见了对这门亲肯定欢喜。
可是陈苑想找人陪同前往,这种事情,思来想去,最合适的就是周暄了。
周暄应承得极为爽快。不过,她也有些不解,明明姑母和大表哥已经告诉过表姐,那梁公子外貌不错了,为何表姐还非要亲自去看?
到了约定的那日,周暄早早出门,与陈苑会合,结伴同往红叶寺。
一路上陈苑表面镇定,但是手中的丝帕早就拧成了一股绳。
周暄轻声劝慰道:“你不用担心,姑父姑母给你选的,必定是很好的。我猜那梁公子,定是一个样样出色的人。”
陈苑啐道:“你知道什么?我连他是丑是俊,是黑是白,是不是一脸麻子都不知道……”
周暄知她紧张,故意笑道:“我当你是担心什么,原来是担心表姐夫的脸。男子汉大丈夫,只要人品端方,不愧天地就好。是丑是俊,是黑是白,是不是一脸麻子,又有什么打紧?”
陈苑面上一红,作势要来拧她:“你再说,再说我就撕烂你这张嘴!”
周暄躲开,笑了一笑,理理微乱的鬓“若那梁公子真的一脸麻子,你会如何?”
陈苑愣了愣,轻声道:“若真一脸麻子,我只能当我眼瞎了。”婚事都差不多定下了,不可能再出变故的。
这日红叶寺的香客不算很多,周暄与陈苑结伴,也不让小沙弥陪同,上香之后,慢悠悠在寺中闲逛。陈苑盘算着时间,就拉着周暄往约定的地点走去。
第17章偶遇路征
陈茂与妹妹约定的地点是红叶寺的碑林。听说这梁大公子酷爱书法,写的一手好字,爱好集名家真迹。他听陈茂说起红叶寺的碑林,心向往之,两人就约好时间一起来此。
碑林中的碑文都是前朝旧人所作,有优有劣。梁大公子稍加辨别后,细心观摩。
陈茂见约定的时间已到,不动声色张望,等待妹妹前来。
陈苑拉着周暄,远远瞧见了陈茂和他身边的梁大公子。
距
听说你是重生的 分卷阅读21
离远,看不大真切,只能判断出他身量颇高,身形偏瘦,至于五官如何,是不是一脸麻子,那就不得而知了。
陈苑使劲儿瞧着,不见对方回头,她焦急而气恼,轻轻扯扯周暄的衣袖,低声问:“好暄儿,你看得清吗?”
周暄定神看去,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也看不清。要不,咱们上前些?”
“算了吧……”陈苑的勇气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害怕。她又瞧了一眼,终是叹了口气:“罢了,咱们回去吧!”
她原本态度坚决,非要看一看那梁大公子,而此刻却有些近乡情怯。她突然害怕起来,担心自己无法承受看清那张脸的后果。
周暄很少见到这样的表姐,她握住陈苑的手,笑道:“回去做什么?来都来了!再近前些就是了。”
陈苑无法,兼之内心又的确有些期待,就任由表妹拉着她前行。
那厢陈茂远远瞧见她们,故意说道:“咦,不想竟在此地遇见表妹。”
梁大公子闻言下意识抬头望去,见前方不远处,亭亭立着两个姑娘并几个仆妇。
一个姑娘虽年齿尚稚,却清秀绝伦。另一个姑娘正当韶龄,眼波如水,面带红晕,生的花容月貌,甫一与他目光相触,便偏过头去。
梁大公子忙回目光,盯着面前的石碑。他亦是心思活络之人。陈茂邀请他看碑文时,他还未觉得异常,但是当突然有表妹出现时,他不多想了一层。
陈茂正欲上前与两个妹妹厮见,而她们却仿似初初发现这边有人,觉得不妥,就避开了。陈茂料想妹妹的目的已达到,暗暗松了口气,心情不错,又招呼梁大公子一起观赏碑文。
而梁大公子却有些心不在焉了,方才虽是惊鸿一瞥,但那姑娘的容貌,他却记得甚是清楚。认真回想起来,那个年纪稍长的害羞的姑娘与陈茂还有几分仿佛之处。他并不蠢笨,自然猜出了一二,不由得心中一荡。
他知道跟他议亲的是陈家大姑娘,听说陈大姑娘端庄贤淑,聪慧和善,然而这些在他看来,只是抽象而模糊的符号,可以来形容陈姑娘,也可以来形容张姑娘、李姑娘……未来妻子的形象在他心里仍是遥远而模糊的。
然而今日这一面之缘,却教他心头的浓雾蓦然散去。“陈姑娘”这三个字变得鲜活灵动起来。他突然觉得庆幸而愉悦,又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我的妻子是这样的……
陈茂正与梁大公子说着碑文如何如何,后者却忽然说了一句:“恕我冒昧,那位穿绛衣的姑娘,是陈大姑娘吗?”
说这话时,梁大公子面无表情,手心里却有一层薄汗。
陈茂不知他是何心理,略一忖度,拱手道:“舍妹顽皮,让梁兄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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