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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崛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的长枪依在

    最后,蒙古前后历经四十五年,终于灭亡北宋,比起金国人制造的靖康之难,凶残的蒙古人反而对宋皇族家眷给予善待。

    但前后四十五年的漫长战争,南宋人口也从六千多万,减少到四千八百万,直接或间接有超过一千万人在四十五年里死于战争,但考虑到延绵快半个世纪的漫长战争,再比起西方战场,西夏战场,金国战场等的惨状,已经好太多。

    可即便如此,这也是李星洲难以想象的,以千万计算死亡的漫长战争,尸体可以铺满一国国家,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的惨状,他都无法想象。

    但历史的大方向已经惊人的收束在一处了,如果他不做什么,在他有生之年,这些都很可能成为事实。

    李新洲紧紧捏着四出头官帽椅的护手,手上青筋暴起。

    金人南下不只是对中原的重创,也是蒙古崛起的第一步,其实蒙古和金国战争前期,金国是一直压着蒙古打的。李星洲不知道现在有没有铁木真这号人物,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铁木真得以舒服的统一蒙古诸部,很大原因就是原来的王国辽国灭亡蒙古诸部先前臣服于辽国,而金国对草原并不感兴趣,女真人对中原更感兴趣。蒙古失去辖制,铁木真得以安稳统一大多数蒙古部落。

    其次,景国没有河套地区,没有辽东马厂,所以以重装步兵为主力,重装步兵能打防御战,但野战无法跟骑兵抗衡,骑兵就算打不过也能拖死你,超过五十斤的东西穿戴在身上,普通人别说打仗,炮一会儿都能累得气喘吁吁。

    所以一旦失去北方门户燕山府,让金国过岐沟关,进入中原,一马平川的华北平原,就会成为金国大军驰骋纵横的理想战场。

    而再想据险而守,就只能退到淮河以南,一淮河流域为天险抵抗,如此江山就没了半壁。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李星洲慢慢站起来,一下感觉压力无比沉重。

    历史的大势如滚滚车轮迎面而来,他遇上了一个风起云涌的历史转折点,西方宗教的血腥碰撞,十字军东征,阿拉伯保卫耶路撒冷,东方蒙古的崛起,历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征服和屠杀。

    对于景国,也走到历史的十字路口,最重要的就是东面燕山府,西面大同府。

    李星洲理了理思绪,从十二份战报中去掉几分重复的,最终挑出三分,分别来自三路大军主帅,然后撑起雨伞出门。

    走到外堂。

    整个枢密院衙门气氛沉闷,几位值守官员加门吏一共八人,已经等候在大门屋檐下。

    “王爷是要去见皇上吗“有人问。

    李星洲点点头。

    “我们与王爷同去。”他们道。

    他明白众人好意,所谓法不责众,在政治上也有这种效应,这些情报必然不是皇上想见的,盛怒之下可能迁怒他人,一起去可能更好些。

    再者,前线战败,和枢密院多少也有关系,但至于多少,这都看皇帝的意思了,只是古代君主集权政治一直存在的弊端,追责全靠嘴,全看高层意思,皇帝觉得谁有责任,谁就有责任。

    李星洲摇摇头:“没事,你们不用蹚这趟浑水,放心吧,不会出事,我心里有数。”

    “王爷”众人感激,还要说什么,他打断道:“你们继续当值吧,打了败仗,枢密院的事就更多了。”

    “是,王爷!”众人欲言又止,慢慢才逐一离开。

    从枢密院到皇帝居住的坤宁宫并不远,可今天走起来,却无比漫长,大概是雨的缘故。

    到坤宁宫门前,雨顿时小了许多,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十几个太监正用扫帚卖力的把墙角积水扫进水沟里,全身淋得湿透。

    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当初排水沟修得不好,现在再努力又有什么用,就算扫进去,天上还会不断下,但太监们显然不敢不努力,他们没有选择。

    他打着伞,在雨声中隐约听到了一墙之隔的舞乐声,坤宁宫内想必是歌舞升平吧,毕竟举国上下都在欢庆呢。

    这让李星洲不由得又想到宋徽宗的闹剧,匆匆忙忙给南京名字都取好,宣布归属大宋,结果两次出兵,每次十几万大军,都被辽国残兵败将大败而归,把大宋的家底都快打没了,后来面对更加强悍的金人一面倒也就不奇怪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啊这种天大的闹剧,又在景国发生了,这可是要为天下人耻笑的。

    不一会儿,扫水的太监发现他,就往里通报,不一会儿贵临小太监就出来了,笑脸迎他进去。

    穿过生机盎然的正庭,李星洲在屋檐下收起雨伞,里面正有宫女奏乐,还有皇上难道的笑声传来,另外一个声音该是田妃的。

    唉,在人最快乐的时候说最糟心的事,自己也是造孽啊李星洲忍不住摇头,一步跨了进去。

    杨洪昭呆滞站在岐沟关城头,远远看着北方,眼窝深陷,旁边的亲兵为他撑伞,同等的还有郭药师,也撑着伞,可雨很大,两人都湿了一半。

    岐沟关很宽,至少超过十丈,长长的青砖城墙,中间夯土,宽过一半,横贯东西。

    岐沟关很不起眼,险要比不上居庸关,山海关,重要比不上玉门关,雁门关因为它总是老二,第二。

    以前史书中的那些强大王朝,两汉,隋朝,都以此作为防御北方外族的二线防线,一线是山海关,居庸关,燕山府,大同府

    可到景朝,燕山府,大同府,居庸关,山海关却都在辽国手中,这些险要反成他们的阻碍。

    杨洪昭也是这样一个人,永远是第二,起初因为冢道虞,冢道虞的存在如天上日月,星辰无法与之争辉,他是景国立国两百余年来,唯一一个武功能和开国太祖平起平坐的人。

    以前有冢道虞,杨洪昭再努力,再立功,在他面前也只是平平无奇。

    好不容易等到冢道虞老了,没精力出征,他成为资历最老,经验最丰富的老将,终于能挂帅出征,平安苏府一带叛乱,他细心谨慎,将敌人行动全盘料算,眼看就是大捷,就是他从二线爬上来的机会,结果遇上太子那头猪!

    最终叛乱是平了,他依旧是大帅,不过功劳最大的却是平南王。他也不敢苛责太子什么,毕竟那时的太子,就是将来的皇上,他能如何

    上天又给他第二次机会,那就是北伐辽国,皇上终究不放心外将,还是让他挂帅,这是难得的又一次大好机会!

    结果

    他奉行一生,帮了他很多次,让他从年轻领军一路走来连战连胜的小心谨慎,却成了这次惨败的最大源头,他长叹口气,世事无常。

    如果他激进果断,敢于冒险,直接不考虑被辽国还剩的两支大军伏击的危险,急行北上,与奇袭先锋汇合,就不会有今天的惨败,耶律大石再厉害,他数万大军入城也无计可施。

    可没有如果,最令他撕心裂肺的还不只是失败,还有自己的儿子杨建业,莽撞又懂事的小子,他一身被压在人下却没气败馁的支柱,已经过去二十多日,还没有一点消息。

    以前他总是想,冢道虞是比他厉害,可没他这样的好儿子,可如今

    放眼望去,岐山关以北只有茫茫雨幕,灰蒙蒙的大地,泥潭积水遍地都是,就是没有半个人影。

    他从郭药师口中听说了耶律大石率军回攻那晚的凶险,听说了因为杨虎事先就逃跑,西门没有守备,辽军泉涌而入,杨建业陷入背负受敌的死地,可他还是不信,他每天都在这等着,一连十几天过去了,还是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那晚如果我没跑,或许杨将军还能回来。”郭药师在雨中凄凉道。

    “不怪你,百来人能做什么,白白送死”杨洪昭说。

    郭药师放下伞,一脸凄然:“我说的不是这个,该死的活得好好的,不该死的死了,这是什么道理,什么人间。”

    “还说不准呢”杨洪昭强撑着道,嘴唇颤抖,他都不敢去说那个字。

    “我早知道他死了,他们几百号人,前前后后都是明晃晃的火把,没人能看过来。”郭药师淋着大雨,大声道:“只是觉得不值,他年纪轻轻深明大义,奋勇杀敌,可他死了。

    欺软怕硬,早早弃城而逃的杨虎,早早就被他爹派人接回去了,生怕把他怎么样!

    一进城想着劫掠百姓,贪得无厌引起百姓暴动的童冠,现在天天在大帐里好吃好喝,哪像打了败仗的样子!

    要不是他们,杨将军怎么会死!南京城怎么能丢!”

    郭药师越说越愤慨,他越是经历了那些血战、抉择,对杨建业这年纪轻轻却深明大义又勇猛刚强的小将就越是扼腕叹息,他英年早逝的哀痛时刻折磨着郭药师,他再三建议希望主帅杨洪昭处置这两人,杨洪昭却很谨慎,哪怕死了儿子也根本不敢。

    杨虎是杨文广的儿子,杨文广太原知府领三交军事指挥使,童冠是侍卫军步军指挥使,与杨洪昭同为三衙首官之一。

    “我说了还不知道!”杨洪昭终于忍不住大声道,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岐沟关外,大雨蒙蒙一片,多少英魂,埋在关外。

    杨洪昭已经绝望了,一屁股坐在雨水中,不只是儿子的死,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对外如何就像打仗,对内如何处理关系,里外都是绝路。




五百四十四、处置+蒙古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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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星洲进去之后,舞乐没有停,皇上毕竟老了,半躺在虎皮座椅上,田妃打扮用心,但也遮掩不去岁月的痕迹

    难得见他有这么放松的时候,笑着招招手:“星洲,快来看看,这是高丽舞女,是高丽舞,挺新鲜的。”

    李星洲走过去,看了一眼,都挺漂亮的,不过外国人并不奇怪,因为商贸的关系,在景国外国人很常见。

    最多的是契丹人,羌人,大理国那边的各族人,高丽人,日本人,少数时候能见到阿拉伯中亚一代的都有。

    开元虽是首都,但广州,杭州,明州等地沿海一带才是主要贸易地区,所以外国人大多集中在这些地方,而且市舶司也设立在这些地方。

    市舶司相当于后世海关,可以说是种十分先进的制度,它保证朝廷能从海贸中获利,然后促进朝廷支持海贸,使得海贸有管理,有秩序,又促进海洋贸易不断发展。

    最具体的体现就是不断减税,船舶入海贸易是要收税的,一开始市舶司收十税二,慢慢降为十税一,再到十五税一,而且还有往下降的趋势,关税降低,就会大大促进贸易,海贸也成为整个国家财富的重要来源,必将更加重视,形成一种良性循环。可惜这种制度在明初开始被废除,之后就海禁。

    海贸到达极致的时候,东亚大多国家,使用的都是景国造的铜钱,特别是日本,大理,辽国等周边一带。

    道理很简单,景国的商人多,商品多,货币的公信力必须有资源的支撑。

    以前的辽国,日本,夏国等喜欢用景国的铜钱道理很简单,他们用景国的铜钱可以和景国商人买到商品,可用自己的国家造的铜钱买不到东西,因为本国根本那么多商品。

    久而久之,很多人都发现与其用自己国家的钱,不如用景国的钱跟景国商人买卖,为此甚至出现走私国钱币的人,如此一来,景国铜钱在周边国家都是通用结算货币,因为景国的商人哪里都有,景国的钱能买到东西,别的钱就不一定。

    久而久之,景国的广州,明州等地,就成为金融中心,想发财,有梦想的外国人都想方设法来景国赚钱,外国人也就多起来。

    只是这种商业上的繁荣,在强大的军事力量面前脆弱不堪,没有工业化的支持,商业和军事就无法联系在一起,做不到工业商业两开花。

    “怎么,看上谁了吗”皇帝突然问道,打断他的思绪,“要是看上你跟朕说,这些是高丽王送来的,之前臣服辽国,后来臣服金国,如今想必听说了我们对辽用兵连战连捷的风声,又往朕这送礼。”

    皇帝说着做起来,摇摇头:“小国无信,反复无常,朕年纪大了,受用不了,你要是看上都带回去吧。”

    李星洲愣了一下,这哪跟哪

    “不要。”把人当物的做法他始终是难以接受的。

    “你莫不是被王越的孙女管住了”皇帝皱眉,“朕可告诫你,男子汉大丈夫,切不可耳根子软,也不可听信枕边”话到嘴边,想起田妃在场,又连忙收住,“总之你明白就好。对了,你前来有什么事莫非前方有捷报。”

    李星洲深吸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确实有战报,不过”

    皇帝点点头,挥手让舞女退出去,然后才让他将战报递上。

    战报有三份,他跳出来的,皇帝拿在手中看了一会,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脸色越来越凝重,直到阴沉无比,大殿里安静得可怕,能清晰听到屋外哗啦啦的雨声

    他最终也没发火,只是声音冰冷的问:“你说这些人谁该死杨虎!还是童冠!”

    李星洲没说话,他知道说话就要死人,这不是开玩笑的,但很多事并不是谁对谁错那么简单,如果只是个人考虑,杨虎,童冠都该死,可其中的利益纠葛却十分复杂,因为人性本就复杂无序。

    “杨虎是杨文广的儿子,仗打败了,可太原,以及太原北面的宁化,代州,保德需要人守,没了辽国还有金国,杨虎是杨文广嫡长子”

    李星洲的意思其实很明白了,杨虎暂时不能杀,罚可以,谁也不能保证遥远的杨文广是否忠心耿耿,中国人的思维中总是有圣人崇拜情节,把一些人想象得完美无瑕,十全十美。

    所以我们希望有一位圣明君主,洞察人心,识人善用,天下大事小事他一个人能管得清清楚楚。

    如果没有,那就寄希望于有个青天大老爷,善恶分明,好人坏人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赏善罚恶,从不出错,如关公手里有把刀,只杀好人,不杀坏人。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那太复杂,我们不管。

    再没有,那就盼着有位大侠,功夫了得,百十人不能近身,不用为钱财考虑,不食人间烟火,为民除害,劫富济贫,取那贪官首级,于是就有了中国独特的武侠。

    世上有十全十美的人吗不可能。

    所以这些盼望都注定会落空,而且一落几千年,还有人盼着。

    杨家几代忠心耿耿不假,但他必须往最坏的方向考虑,金军觊觎中原几乎是必然,到时西线太原杨文广,东线真定魏朝仁,他们就是至关重要的人。

    “那杀童冠!”皇帝声音很冷,不带丝毫感情,“马上传旨,押解童冠回京!杨虎贬为庶民!杨洪昭身为主帅,作战不利,也一道回京听候发落!大军暂时由魏朝仁节制。”

    “是。”李星洲一一记下了,皇帝的政令通过政事堂发出,军令则需枢密院,并不是随便想发就发,政令可能被翰林院,中书省和门下省驳回,军令则没有这些担忧,因为武官地位低。

    皇帝又想了一下,“算了,童冠也回京再听候发落吧,不用押解,让神武军、武烈军都撤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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