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的崛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的长枪依在
可承武六年春,有人秘告平王谋逆,陛下信以为真,立即将平王府抄没,上下三百多口尽数诛杀,平王被软禁府中三个月后也被赐死......”
说到这魏朝仁也是满脸惧色:“那些经历此事,活到现在的旧臣大多不敢再提及此事。”
“还有承武十年,也就是潇王故去之年。吴王作乱,在潇王以死相拖之下,冢道虞大将军得以回师,当时老夫所率关北厢军听从大将军号令,也南下勤王,将乱军围困武关外的平原沃野。
当时叛军残党还有近六万众,贼首吴王战死,毫无斗志,想要请降。
结果陛下亲到武关,先答应他们,叛军一降,收走刀兵后,便下令赶尽杀绝.....”魏朝仁说到这似乎回想起那是情景,眉毛上扬,鼻孔放大,显然连他是真的怕了。
“老夫虽扼守关北数十年,大大小小的仗不知打了多少,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可屠尽六万手无寸铁之人,众多刽子手连屠数日啊......”说着他缓缓摇头:“世子切莫再顶撞陛下了,老夫心中实在担忧,怕有一日......”
两个小辈,魏家姐弟都听呆了,显然魏朝仁之前从未跟他们说过这些事.....
“皇上为何要杀这么多人!”魏兴平则根本想不通。
“或是泄愤,或是威慑歹人,天威难测,谁又知道呢。”魏朝仁摇摇头:“老夫今日所言,你们也切不可出去张扬,否则恐有杀身之祸,切记,切记......”
李业皱眉,然后点头:“皇帝确实是我惹不起的人,以后我会小心的。”
秋儿月儿这时刚好打热水回来,李业起身,众人才发现后背的纱布已经染红了,他之所以让两个丫头打水正是如此,众人急忙帮他重新包扎。
他刚刚看似随意,其实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转态,心跳加速,血液循环加快,血管承受压力增大,新伤口很快就再次裂开,所以他不能动,只能坐在床边,面对众人没人看得见,一动伤口就暴露出来。
李业有着丰富的谈判和审问经验,从心理学的角度讲,人在三种情绪之下最容易暴露内心的真实想法,分别是愤怒、恐惧和骄傲。
如果面对的是一国之君,李业想让他恐惧和骄傲都不可能,只能使其愤怒,而且他有所依仗,因为自己救了他的命,激怒并不会换来非常严重的后果。
可惜的是他还是低估了,对手超乎他的想象。即使面对德公,李业也能从容应对,很多时候虽不是刻意而为,可只要随便谈谈,察言观色,他心里也知道德公大概想法和情绪。
可这些在皇帝身上并不管用,他从头到尾几乎没有流露任何有用信息除去一张吓人的脸。
皇帝在最该愤怒的时候没有发火,在最该妥协的时候却没有任何表示,关键在于这场不见血的交锋中看似李业咄咄逼人,其实皇帝是始终牢牢把握着主动的。
前半场李业试图激怒他,趁机窥伺他内心情绪和意图,可惜他从皇帝脸上没有看到任何表现,即使最严重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一个可用的微表情供他猜测皇帝内心的情绪,他就是一张吓人的脸,除此之外没了。
微表情判断情绪的要点:上下眼皮之间的距离,眉毛的高度变化,额头皱纹变化,鼻孔直径变化,他几乎没露出任何东西来。
那时李业就发现,眼前的皇帝大概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遇到最厉害的人了。
最糟糕的在于自从皇帝说要出兵开始,主动权就完全不在他这边,他不知道皇帝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下定决心要出兵,但只能先声夺人,他说的一大通话很大深度试图迷惑皇帝。
李业的献策有用吗
当然有用,可任何策略都是有风险的,只是风险大小的问题。
如果苏州知府死了心要反,行动果决狠辣,直接就杀
一百六十九、太子呵
据说众多大臣和皇上在坤宁宫侧殿一议一夜,没人知道说了什么。
李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中午,是昨夜值守武德司彻夜审查乱党的季春生告诉他的。
一听到词消息他整个人头瞬间大了三圈,说到政治地位,他不过是个判开元府听用的世子,这种层面的决策他根本影响不了什么,甚至具体内容都不可能知道。
最坏的是,看这阵势皇帝是真的想打仗了。
仔细想想也是,当今皇帝名为李喆,年轻时候打过西夏,打得西夏国君亲自到开元求和,后来又南伐白夷,北征辽国,之后平了吴王,今年他又想打辽国,仔细想想他出兵似乎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李业有些不忍,先不说小姑一家,安苏和淮化两府那么多无辜百姓的遭殃也不是他想看到的,以他现代人的道德观,他很难做到像皇帝那样,杀数万人眼都不眨......
可惜的是,这种层面的事情他无法左右,因为皇帝确实是个清醒的皇帝,他分得清建议和决策的区别。
这让李业哭笑不得,想到当初初来这个世界时,他希望皇帝是个有能力的强人,如此他能安然度日,不忧外患。
现在他反而希望皇帝能昏庸一点了,这样他至少好忽悠,可惜事与愿违。
李业只好匆匆写一封家书,让严申找人带给泸州的小姑一家,说明其中利害,但没说皇帝要出兵的消息,事情轻重他分得清,若是不小心透露风声,他这就是卖国罪了。
信中反复提及泸州危险,希望她们一家能想办法尽快来京城。
经历昨天的事,如今整个京城依旧风声鹤唳,虽是初三,烧门神纸,谷子生日,却萧条寂静很多,街道上也几乎见不到人。
李业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可还在持续的疼,右手活动依旧不方便,好在有秋儿和月儿在。
中午,沉沉睡了一天何芊终于醒来,一醒就询问李业的情况,李业亲自到床边告诉她没事后,她放下心来,开始叫肚子饿,知道饿说明她真的没事了。
李业让人超规格的给她准备一大桌菜十二个菜,算是给她压压惊,初三是谷子生日,不得食米麦,所以只能单单吃菜。
何芊吃得很香,李业也跟她说了京城现在的情况,让她安心,小姑娘却先脸红了,捏着手指扭动肩膀:“我......我自幼习武的,昨日......昨日,你别看我昨日我那样.....可我自幼习武,能......”
说着说着她自己都解释不下去了,低头羞愧的捏着手指,李业差点笑喷,没想到堂堂何芊也会如此啊,于是道:“好好好,我知道你自幼习武,能打十个,昨天只是发挥不好,对不对。”
“你,你嘲笑我......”小姑娘气冲冲的道,说着想伸手去打李业,可见他肩膀有伤,又忍住了,哼了一声开始吃她超规格的十二菜宴。
在王府她还从来没有那么高规格的礼遇呢,这家伙太吝啬。
边吃边偷偷看他一眼,心里却有了异样的感觉......
如果不是保护她,这家伙也不会受伤吧,在自己最危急害怕的时候,他却挡在自己面前,每次回想,那几乎将她淹没的安全感都扑面而来,让她心跳加快,难以喘息,又想到自己在他怀里来到王府,又睡他的屋里,还吃他家的东西.......
越想越羞,小脑袋越埋越低,小姑娘突然觉得不敢见人了......
“你要喝汤吗,脸都快捂盆里了,我去给你拿把勺子吧。”
“......”
“不用,你给我滚开!”何芊红着脸道。
.......
东宫,太子府中一片喜庆气象,挂满红色灯笼,贴满窗花窗花,可却一片寂静,无人敢高声说话,气氛凝重。
方先生此时神色不好,满脸倦色,坐在正堂,手边的茶早就凉了。
一百七十、王府来客
初三下午,陆续有亲戚来慰问李业,经历风声鹤唳的一天,很多人想必已经得到消息,关于他救皇帝的事情。
大多都是皇家亲族,来的必是进宫之后再来,每个人都带着大队护院,显然依旧不放心。
这种时候来无非沾点名气美名,毕竟救驾事大,算是很大的美名了,那么慰问救驾受伤的他多少还能落下点名声。
可不要小看这种名声,说到底,名望就是这么逐渐积攒的,说作假也好,虚伪也罢,难道就什么都不去做吗
这就好比又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事迹和名声,却又自持清高不去作为,到最后还能反过来怪罪别人有眼无珠,不识自己才华不成
大家都是人不是神,若不向人展示,别人如何了解。
所以,李业道并不反感这些来慰问他的亲戚,可人多实在麻烦,于是带着秋儿月儿在王府门口摆了桌,干脆坐在那。
在门口候着,来一个接待一个,说几句话,但入府内便不管,有严毢张罗。
如此一来大大减少他的工作量,又不失礼,毕竟出门相迎,这是多大的礼仪啊,让人无话可说。
大家上门只是讨个名声,也没几个是真心诚意来关心他的,这反而是添乱,他有伤在身,不迎接失礼,这些都是皇亲国戚,免不了闲话。
迎接的话一动伤口就疼,若没酒精说不定会导致伤口发炎,所以李业根本也没想好好招待,他们来不过讨个好名,大家两不相害,不久也就走了。
最后来的反倒是自家名义上的监护人,他的皇叔李昱。
李昱看起来三十多的样子,面色清瘦,眼窝比较深,神色忧郁,话不多,但确实是个老帅哥,难怪流连烟花之地,喜欢诗词歌赋。
这次一起来的还有之前来拜年的小堂妹。
李业对他这个皇叔印象还不错,上次王府经济危机时送了三千两,后来守岁他也来邀过自己,还让堂妹来拜年,之前来的那些人现在知道来,前天可根本没人来拜年送礼。
李业将两人迎进屋中,李昱是个懦弱话少的皇子,但还是忍不住嘱咐:“你带伤就不必迎他们,在屋里待着,就推说有病不起,他们又能怎样。”
李业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他这个皇叔小时候就是这样的吧,所以你才是个普通皇子啊,当初也没封王。
虽心里这么想,嘴上李业自然表示知道,谢过他的关心。
然后李昱又问了一些他的近况,还惭愧表示他这个作叔叔的没做好,没照顾好他,若有困难可以直接跟他说等等,李业一一点头,他这个皇叔不是强势人,加之平时喜欢风雅文墨,说起话来令人舒服。
说到差不多,李昱突然提出让秋儿和月儿带着小堂妹出去外面玩,看看王府景色,李业让两个丫头去了。
然后他才神秘兮兮从袖中掏出一张请柬:“初九晚上,叔父准备在芙梦楼办个晚宴,你也不小了,到时若有空就来吧。”
原来是这事,怪不来要让两个丫头带走小堂妹,芙梦楼,京都有名的青楼,而且还是京西田家的产业,宫里的贤妃,也就是李昱的生母就是田家人。
老不正经的李昱向他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李业不好拒绝,这种事.....怎么拒绝得了呢。于是也受下请柬,不一会儿,小堂妹要找爹爹,于是两个丫头又将她带回来,李昱也就不说这话题了。
下午本想留他们吃饭,可李昱却怕自己妻子责备,说过年要回家陪她,早早就走。李业不得不感慨他这皇叔也是个奇葩,一边怕自己老婆,一边还风流成性。
之后隔壁的陈钰居然也来了,这让李业大吃一惊,亲自出门去迎接。
老人只是先作揖,也不进门,在门口道:“世子有伤在身,不必回礼。”
说着就在门外跟李业交谈:“老夫听闻昨日之事,
一百七十一、出兵之议
回家过年的严昆也匆匆赶来看望他,李业想了一下,干脆让严昆通知听雨楼准备酒席,然后宣布晚上王府里所有人都到听雨楼去,他要宴请整个王府的人,大家都欢呼雀跃。
可这么大的王府也不能没人看守,最后抓阄留下十余护院,等有人吃完回来替换他们,其他人全到听雨楼,刚好过年没人来听雨楼,也容得下这么多人。
王府已经好多年没这么热闹,可自从去年冬天开始,世子先给众人置办冬衣,又不断提高他们的月钱,随后日子变得好过起来,到了除夕之夜,王府时隔多年再次被天子赐菜,然后初二之事,世子又救了天子!
这才几个月啊,所有人看向世子的目光都变得格外火热,身在王府中能感同身受,王府正在悄悄崛起着。
王府和听雨楼中很多都是当年潇王旧部,大多是无依无靠,毫无家室之人。
当初他们身为禁军,追随潇王抵御叛军,可禁军来自天南地北,很多禁军家属也在南方,吴王发现后查出那些家属,逼迫他们投降,不降者就会杀死家中所有人。
王府里很多就是到最后也没降,跟着潇王历经千辛万苦,身经百战,死里逃生,结果打赢了仗一回头发现家没了......
季春生曾经也跟他说过当年的事。其实不止没投降的,投降的人也很惨,因为他们逃过吴王的刀,又迎来皇帝的刀,吴王战败后大多数都让皇帝杀了......
很多时候人就是那么身不由己,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
黑白善恶是很难分清的。
当晚,在听雨楼举行一场王府内部家宴。
严毢作为王府总管,让李业为宴会举名,他就说家宴,严毢觉得不妥,说皇族才是世子的家族,和他们这些平民的宴会怎么能叫家宴。
李业却不在乎,对他这样一个孤独的穿越者来说,如今王府里所有的人才像是他真正的家人,所以他坚称家宴。
严毢犟不过他,让人写好门牌,竖立在听雨楼门外:“家宴避客”。
这是大户人家的规矩,有不方便接待外人的场合就要写好牌子,放在门外,既让来访者知道此时不宜拜访,又不会薄人面子。
府中众人看到那家宴的牌子后,很多人都一边欢笑一边默默落泪,然后丰盛的菜品也随即上来,李业让严昆不要省银子,每桌都是十八个菜,不够再加。
府中很多人都没吃过这种规格的宴席,又是感动又是高兴,毕竟普通下人哪来十八个菜,有菜下饭吃饱肚子就算好了。
今天初三,是“谷子生日”,不能吃米,所以只有酒菜。
李业和严毢、严昆等王府高层,还有魏家一家在三楼,阿娇和何芊也在,阿娇担心他,本就没打算回去,何芊是他不让回去。
李业知道这时何昭估计又进宫去了,毕竟那种大事只要皇帝不糊涂都知道越早定下越好,不能拖延,所以十有**重要京中大臣都进宫了。
何芊此时回去又是她孤零零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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