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施阳子
渔民一边给她捡鱼,一边问要不要现在杀,他们能帮忙清理干净。
水镜月摆摆手说不用,伸手指了指船头的蛇形标识,问道:“老伯,这是你们的守护神么?”
那渔民正在称鱼,闻言抬头瞧了一眼,笑了,道:“姑娘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那是黑蛇帮的标识,我们这附近的船都是从黑蛇帮租的,每个月交些租金,一般人见了这标识都不会来找麻烦。”
水镜月点了点头,问道:“租金多吗?”
这些人见两人的打扮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尤其是水镜月还带着刀,一眼就看得出是练武的。渔民们听她这么问,不多想了些,解释说黑蛇帮并没有仗势欺人之类的。
渔民把称好的鱼用草绳串起来,递给她,又道:“租金是贵了些,不过也还交得起。黑蛇帮还是很讲道义的,不会找我们的麻烦。鱼坊里太平了,生意好了,租金贵些也是值当的。”
水镜月接了鱼,点了点头。
长庚付了银子,从她手中拿过那几串鱼,道:“回去?”
水镜月点了点头,跟几位渔民告辞。
两人回到客栈的时候,九灵闻到鱼腥味,没等两人进门就奔了过来,绕着长庚喵喵直叫唤。
阿杰看着自家公子提着鱼走进院子的模样,惊得不由瞪大了眼睛,扔下手中的糕点就冲了过去,一把接过那几条鱼,一边嚷道:“师父,您老想吃鱼跟厨房里说一声不就成了,何必亲自去买?!”
水镜月拍他脑袋,“师父我乐意。”
阿杰提着鱼瞪她,一双眼睛圆溜溜的,跟他手中的鱼倒是挺像,“公子这么玉树临风的,提着鱼走在大街上多毁形象?衣服上沾了腥味怎么办?”
水镜月瞧了一旁的长庚一眼,又凑近了些,耸了耸鼻子,道:“很干净啊,哪有鱼腥味?”说着又站开了一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又看了看阿杰,撇了撇嘴,压着他的脑袋出了小院,往厨房走去,“放心,你家公子提着鱼也照样风度翩翩。”
阿杰眨了眨眼,劲儿抬头瞧了她一眼,“师父,你这是在夸公子吗?”
长庚淡定的听完两人的讨论,抬眼看了看天,转身的时候不由笑了笑。
客栈还没关门,小二还没睡下,但厨房已经熄了火。水镜月倒是觉得有些奇怪,戌时才过半,吃晚饭是晚了些,不过,平日里这个点才吃晚饭的也不少。
长庚道:“今日,文科和医科开考,连考三天,晚上也是不能出来的。”
水镜月恍然,难怪今日街道上感觉没前两日热闹了。
在金陵城,悦来客栈算是比较实惠的,来赶考的书生到的比武林中人进城的时间早,这间武林人首选的客栈如今住的倒有大半都是书生。这一开考,客栈里吃饭的人倒是少了,也显得冷清了些。
阿杰将鱼放进水盆里,抬头看水镜月,问道:“要怎么弄?”
水镜月偏头看长庚,伸手抓过他的手腕,一只手伸进他的衣袖里摸索着……
长庚被她的动作惊了一惊,却是没敢动。
水镜月摸了半晌,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朝他眨了眨眼,“我送你的匕首呢?”
长庚微愣,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拿出来,手臂下垂,也不知做了什么,再抬手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黑色的匕首。
“怎么弄的?”水镜月睁大了眼睛,抬手抓了他的手腕,挽起衣袖好奇的打量着,“你这手臂上还有机关?”
长庚抓了她捣乱的手,将匕首放进她手里,无奈道:“机关在衣服上。”
水镜月拿了匕首,呵呵的笑了几声,转身,拍了拍阿杰的脑袋,“一边儿去,看为师给你露一手。”
第四百零八章刺杀
水镜月三人吃完晚饭,已经到亥时二刻了。长庚和水镜月讨论着案情,又说到笑凤仙,说起不知踪迹的汪晓春……阿杰追着九灵玩了半个时辰,消消食就去睡了。
水镜月支着脑袋看夜空,又说起即将到来的武试,看上去仍旧没有睡意。
长庚握了握她的手,感觉有些凉,捂在手心里呵了口气,倒是把水镜月逗笑了,闪躲着说痒。
长庚不由笑了,揉着她的脑袋,“跑了一整天了,早点休息。”
水镜月点了点头,抬眼看他,却道:“睡不着,讲个故事来听听?”
长庚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为难,想了想,道:“稍等。”
水镜月看着他走进房间,有些好奇……不一会儿,长庚出来了,手中抱着张七弦琴……水镜月弯着嘴角笑了。
修长的手指蹁跹,琴弦在指间跳跃,琴音缓缓流淌……熟悉的曲调,每次听都觉得有些不一样,却总能感到安慰,感到宁静,仿若第一次喝下的那坛酒,不由自主的沉醉,不由自主的放松……
琴声依旧,身旁的呼吸声渐渐悠长……白衣人低眉,看着枕在手臂上睡得安然的女子,淡淡笑了……指间的动作轻柔了几分,琴音低了几分,却没有止歇,仿若流淌在山间的涓涓细流,悄然流淌,一直走到海角天涯,地老天荒……
不知过了多久,白衣人抬头,似乎轻轻叹了口气。琴音在这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中消失,手指离了琴弦,白衣人伸手,小心翼翼的抱起身旁的女子……怀中的人似乎有些不安,动了动,却是伸手抓了他的衣襟,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又继续睡了……
白衣人无声的笑了笑,缓步走进房间,将女子放在床上……他抽身离开,衣襟却被抓得紧紧的……他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眼中露出几分无奈,伸手轻轻拂过她的额头,似是安抚,却是将外套解了,给她盖好被子,起身离开了……
轻轻关上房间,视线隔绝的那一刻,白衣人眼中瞬间落下一场风雪,凝结成万里冰川,刚刚的温情转瞬间消失无踪……
夜很静,风很冷。
他静静的站在屋顶,只穿了一件白色单衣,单薄中更显出几分锋利,寒风飞扬起长发,苍白的脸色仿若凝结了千年的寒霜,微垂的双眸中聚起幽深的寒潭……
寒潭中有无数黑影摇晃。
黑影从夜色中走出,往客栈的方向聚集着,脚步轻快,动作敏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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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若行走在暗夜中的幽灵。然而,还未到客栈门口,黑影便停了下来。
他们觉得有些冷。
他们是潜藏在黑暗中的猎人,对危险的感知素来灵敏。
黑影抬头,看到了站在屋顶上的白衣人
寒风过,月光摇。
白衣人不知何时从屋顶上消失了,一道银白如月华的影子从身旁闪过,银色闪电般穿过人群,只留下寒风刺骨……黑影的瞳孔不由扩大,寒意从骨子里扩散,冰霜从身体内往外生长……他没来得及后悔今夜莽撞的决定,便已经无法在思考……
白衣人站在巷子的另一边,转身之际轻轻挥了挥衣袖,劲风拂过,仿若有什么东西无声的碎裂,无数的冰屑随风飞扬,飘散在夜空,在银色的月辉中闪着晶莹的光点,仿若落在人间的银河,只是,那银河中闪烁的是血色的光芒……
幸存的幽灵们消散在眼前的同伴,木然的转动眼珠,再次看向白衣人时,眼中的惊惧仿若看到来自地狱的阎罗……舌唇干燥,他们想要逃跑,却是连后退的力量都没有……
“滚。”
清冷的语调打碎了寒冰,黑影们终于找回了知觉,仓皇逃窜,消失得比聚集时更快。
白衣人微微仰头,看了眼头顶的明月,眼中的冰霜渐渐消融……他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屋顶……转眼,消失在街道……
夜色更浓,落叶在寒风中翻飞,轻拍着街道,仿若黑色的灵在私语。
黑暗的巷口走出两道人影,却是尚在飞和夏成林。他们站在刚刚那几个黑衣人消散的地方,然后抬眼看着白衣人消失的方向,良久,寂静无语。
“他看到我们了?”尚在飞问道。
“不是看到,是感觉到。”夏成林微微皱了眉,“我只听说他是个用极寒真气的高手,却没想到……”
“完全不在一个境界,对吧?”尚在飞接了一句,偏头看他,道:“你觉得,这样的人,会需要跟云国合作吗?若是他在战场上出现,你觉得你的康定军能挡下他?”
夏成林沉默了会儿,缓缓摇头。
尚在飞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道:“算了吧,以后还是别招惹他了。以前他不跟我们计较,多半还是看阿月的面子。”
夏成林还未开口,巷子里传出便传出一声冷哼,“就是。长庚公子不知比你好多少,长得比你好看,武功比你高,性格比你好,还比你有钱。哼,夏成林,幸亏你喜欢的不是阿月,否则不得气死?”
说话之人走出巷子,却是两个人,一身红衣,正是何种双凤。不过,两人此刻有些狼狈,双手在身后被缚在一起,长长的绳子另一端捏在一个黑衣人手中,他们也不是走出来的,而是被推出来的。
黑衣人蒙着脸,脑袋上裹了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开口道:“月姑娘十三岁的时候就能从横舟庄的追杀中脱身。墨华楼中,有机会成功刺杀她的,估计也就只有楼主而已。如今的江湖黑道,有谁是她的对手?你们的担心有些多余。”面罩下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清清淡淡的,却听得出是个女子。
河中双凤冷哼一声,道:“如今悬赏令的消息只在黑道传递,谁知道白道会不会插一脚?月姑娘手中可还有月下刀呢,想杀她的人可多了去了。”
夏成林道:“我想知道的是,买阿月的性命的那人,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人道:“这不是我的任务。拿康定军的将士跟江湖黑道拼命,不划算。”
夏成林有些奇怪,“你跟她不是朋友?她有难你不帮忙?”
黑衣人瞧了他一眼,淡淡道:“她很好。”
夏成林无语,抬了抬手,表示投降。
河中双凤又插了一句,道:“脑子也没长庚公子好使。”
夏成林看两人,眼中有些惊讶,“你们是说,长庚知道发悬赏令的是谁?”
河中双凤扭脸,不理他了,偏头看黑衣人,道:“喂,是不是该把我们放了?你凭什么绑我们?”
黑衣人看了眼夏成林,道:“这是将军的命令,你们是逃兵。”
“#*!”河中双凤忍不住骂人,“我们早就两清了!夏成林,你个出尔反尔的!”
夏成林掏了掏耳朵,“放人。”
尚在飞看几人吵架看得有些无聊,打了个呵欠,道:“不行,我要回去睡觉,再晚天就该亮了。阿月有长庚守着,也用不着我们操心了,你们走不走?”
第四百零九章求助
朝阳降临,坊市里买菜的百姓跟小贩斤斤计较着一文钱,街头卖馒头的小哥在热腾腾的白色水雾之中吆喝着,悦来客栈的小二将刚做好的早饭送进客人的房间……仍旧一派祥和安乐。
所有的鲜血都消散在暗夜,什么都没有留下,再没有人记起。
不过,对水镜月来说,这个早晨有点不一样。
她醒来的时候感觉有些不对劲,然后,发现自己抱着长庚的外套睡了一夜。她坐在床上愣了会儿,又滑进被窝里将自己埋了起来……默默的酝酿着走出房间的勇气。
她听着窗外阿杰练剑的声音,听着小二送来早点的声音,然后听到了九灵的叫声和长庚的声音……她往被窝里钻得更深了些,却又竖着耳朵想把小院中的对话听得更清楚些……
水镜月没能在被窝里待太久,因为她听见阿杰说早饭要凉了,师父怎么还没起,然后又听见另一个熟悉的声音,才知道一大早的就来了客人……打开房间的时候,她仍旧没能想好摆出什么表情……
“师父,早饭有你喜欢的蛋酒酿呢。”阿杰挥了挥手中还夹着蒸饺的筷子,“晚点就被人抢走了。”
坐在他旁边的黑衣人动了动眉毛,“小子,那是我带来的。”
长庚坐在背对着水镜月的位置,转身看着她,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水镜月在那笑容中走了过去,坐在他身旁,默默的吃着他送到手边的早餐……
阿杰吃着早饭问起尚在飞,说他怎么不来蹭饭了,又绘声绘色的讲起昨晚的美梦,说梦到千影了,好像还听见公子弹琴了……
吃过早饭,小二十分准时的来拾碗筷。
阿杰照例十分自觉的练功,离武试没几天了,他好像还有些小紧张。
水镜月转着九灵的尾巴,看长庚,“出去走走?”
长庚点头,“好。”
一旁的黑衣人终于坐不住了,拿着折扇敲了敲桌子,“喂,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水镜月似乎才注意到还有人在似的,偏头看他,“你在这儿坐一整天,我还要陪一整天不成?萧凌云,本姑娘很忙。你要无聊呢,就去天香阁听听曲喝喝酒,秦老板会感激你的。”
来人正是云国的求亲使者,萧凌云。
他一大早的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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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当时院子里就只阿杰一人在练功。他靠着那棵枣树下站了一早上,中途又出去了一次,带了一份蛋酒酿回来,然后看到了长庚……只是,这次他不是来找长庚的,而是来找水镜月的。
他一直都尽量表现得自然些,动作看着跟往常一样漫不经心,嘴角挑起的弧度丝毫不差,眼中的笑意分毫不减……他曾有过很多次这种经历,掩藏着真实的情绪,不让对方看出他的不安、害怕、愤怒,以及所有负面的情绪,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弱点……他在这方面从来都很有天赋,也很有经验。
可是,他的面具总有不管用的时候。总有些人一眼就能看进他的内心,也总有些人,让他不自觉的想要摘下面具……前一种是对方太强大,后一种是自己偶尔的软弱。
很不幸的,他都遇上了。
更加不幸的,眼前这两人都能无视他的面具。
萧凌云晃了会儿神,眨眼之间,那两位克星就从眼前消失了,只留下一只毛茸茸的白猫,悠闲的在桌子上踱着步子,轻轻一跃,踏着他的脑袋爬上了他身旁的那棵枣树……
“喂,”阿杰不知何时蹲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探过脑袋认真看他的眼睛,眨了眨眼,“你在哭吗?”
萧凌云微微一愣他在哭吗?当然没有,他在笑,笑那只跟自家主子一样嚣张的白猫,哦,他们一家都那么嚣张……也笑他自己……他突然想起当日在这家客栈门口遇到长庚时的情形
那时候长庚刚到金陵城没多久,估计是闲得有些无聊,在门口摆起了摊子替人写字。他让他写了扇面,开玩笑说让他帮他测个字。长庚在听他说自己遇到什么麻烦之后,看都没看一眼他写得那个字,开口毫不客气的说他会招来血光之灾……
那时候萧凌云也笑了,云淡风轻中透着满不在意。而此刻,他却觉得,若真的是血光之灾,或许更好一点。
眼中的晶莹折射着太阳的光辉,却终究没有落下。
他起身,想要离开。
身后,阿杰却突然扑过来,拉住他的衣袖,道:“你是不是有事求师父?”
萧凌云想了想,点头,“你能帮我?”
阿杰郑重其事的点头,“虽然我不大喜欢你,不过,看在我家公子和师父的面子上,勉强答应帮你。”
他说着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只能让师父听你说完,但她答不答应你就是不是我能干涉的了。”
萧凌云挑了挑眉,“行。”
阿杰笑了,抬眼时眼睛亮晶晶的,“云公子,我听说你是用剑的,是吧?”
萧凌云点头。
阿杰放开他,手中的五残剑轻轻一挥,道:“陪我练剑。”
萧凌云问道:“教你练剑,阿月就能好好听我说话?”
阿杰摇头,认真道:“这是我答应帮忙的辛苦,师父说过了,送上门的教练,必须好好利用。”
萧凌云笑了,抬手,从枣树上折下一支树枝,轻轻一晃,“好,阿月和长庚都那般看重你,我倒是一直都很好奇,你小子有何过人之处。”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长庚跟着水镜月一路走着,到秦淮河边的时候,他突然问道:“你猜到了?”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的,水镜月却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点了点头,“早就该想到的,只是有些意外。虽然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但千殇哥哥跟他翻脸绝对不会是因为他的身份。他做了对不起千殇哥哥的事,这会儿还如此咄咄逼人,我没直接把他扫地出门就不错了。”
长庚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下次不高兴,直接踢出去就是了。”他说着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这一次,他做的事的确有些缺德。”
水镜月听他这般一本正经的评价着,不由乐了,拉着他走上桥头,笑道:“会引来血光之灾?”
长庚想起自己当初的玩笑话,也不由笑了笑。
两人站在桥上,前方不远处就是正在举办考试的贡院。秦淮河在这一段有很多座桥,每座桥都有无数才子佳人的故事,桥边的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讲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水镜月当然不是来这里听故事的。
他们所在的这座桥并不是里贡院最近的那一座,中间还隔了一座桥,行人不算多,站在这里能看到贡院外黑压压的人群,却是等在贡院外面的师长和亲朋,今日才是考试的第二天,明日那群考生才能出来,也不知他们在这里等什么。
贡院外围有城防军守卫,尚在飞和夏成林都在,看样子还有些紧张。
水镜月偏头看了看长庚,问道:“这阵仗,是景平帝亲临了吗?”
长庚点了点头,“大概。”
水镜月往人群中瞧了瞧,“君子学院的人在不在?”
长庚道:“应该没有。君子学院只有毕业生才能才加科考,那时候学生已经跟君子学院没有关系了。想去君子学院看看吗?”
水镜月点头,想了想,又摇头,道:“先去西林斋吧。”
第四百一十章请教
西林斋是个很特殊的地方。
它是一座学堂,却又不是一座纯粹的学堂。
它身处江湖之中,背后却又有朝廷的支持。
江湖人都知道西林斋是朝廷安插在江湖中的眼睛。
没有人喜欢它,却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唾弃它。
因为这里曾走出过不少征战沙场的名将,因为这里曾走出过不少名满江湖的侠客。
因为西林斋的实力,的确很强。
水镜月和长庚在门口等门童通报的时候,吸引了不少目光。幸而此刻是上课时间,有老师的约束,那群学生也都不敢太过放肆。
西林斋的斋主席仁在听说“月姑娘来访”的时候,还是很惊讶的。他自然知道月姑娘到了金陵城,但她与西林斋素来没什么交情,这时候来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若是说整个江湖,西林斋的地位并不算高。但说到金陵城,西林斋就是名副其实的老大。无论黑道白道,都要买西林斋几分面子。如今金陵城跟江湖相关的事,而且又跟月姑娘有关的,一个是朝廷的武试,听说她的弟子要参赛,还有一个,就是黑道上的那张悬赏令。
门童通报的时候自然也提到了月姑娘身边的白衣公子,虽然门童不知这位白衣公子是何人,但席仁却是知道的。
在西南王府那场比武招亲之前,江湖人对西南王府的门客十分的陌生。而在那之后,没有人会忘记他的名字,很多人都觉得,他的实力或许还在月姑娘之上。
七夕节之后,他离开西南王府,锦城也传出他辞去西南王府一切职务的消息。他离开锦城之后便来到了金陵城,最初的那一个月,很多势力都曾试探过他的态度,但所有的试探都被他软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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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挡了回来他不愿意见客的时候,没有人能走进那间小院。
他在金陵城悠悠闲闲的过了两个月,他说他在找一个人,在等一个人,但没有人相信。
直到最近,月姑娘到了金陵城,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所有人才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谁。
昨夜的那场刺杀,旁人不知道,席仁却是听说了的。若不是那张悬赏令上的赏金高得实在太过离谱,大概没有哪个杀手再愿意靠近那座小院。
席仁素来是清高的,也是骄傲的。大概也是为了维护西林斋的形象,西林斋在德行教育方面反倒比很多江湖宗门更加传统,甚而有些古板。
从锦城回来之后,有人警告过他,月姑娘和那位长庚公子不是他惹得起的。警告他的那个人地位很高,但不过一个跟他女儿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他觉得被一个晚辈如此“教训”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在他看来,水镜月和长庚的武功再高,也是江湖后辈。他不会轻视这两人,却不会如旁人一般忌惮这两人,更不会因此而低头。
所以,无论月姑娘是为自家弟子而来的,还是为悬赏令而来的,席仁都不会回答她。若是从前,他甚至不会亲自接待他们。
在水镜月和长庚走进客厅之前,席仁想了很多。他没有意识到,他会考虑这么多,本身就是对这两个年轻人的忌惮,更没有想到的是,他所考虑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水镜月没有让席仁低头,她是来请教,态度不谦卑,却很诚恳。
她不是来问比武的,也不是来问悬赏令的。
水镜月是为月牙湖的沉尸。
金陵府的从月牙湖打捞上来的沉尸,没有人前来认领,无法确认身份。但其中有具男尸上有黑蛇帮的标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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