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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削式宠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乔安笙
慕辞见他不说话,喘着粗气,又踹了他一脚,低声喝问:“周睿安,你算计我?”
周睿安生生挨了两脚,痛得眉头紧皱,愣是没发出声来。他走到慕辞身边,握住他冰冷的手,低声道:“没,少爷,我没算计你。我只是、只是担心你,我想你放过自己,慕坤罪该万死,不值得你为他糟蹋自己的身体。”
他是为他好的。
慕辞心软了,垂下眼眸,神色莫辨。半晌,像是下了决心,语气果断:“烧了。”
周睿安惊出声:“嗯?”
慕辞看他那呆样,不由得嗤笑起来。他依着书桌,半张脸在灯光照耀下,白得近乎透明。
“装傻?这不就是你希望的?”
蛊惑他来了慕坤的书房,让他看到这些不堪入目的油画。高傲如他,哪里能放着不管?
“烧吧。随你开心。”他目光温柔,笑容宠溺。
周睿安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挠挠头,行动迅速地从裤袋里拿出火机,扯下一张油画,就点燃了。
“我要把他们通通烧光。”
“所有对少爷不好的人,都会死光光。”
“我们少爷是慕家主人,谁也不敢欺负少爷。”
……
火光闪耀,映照出他欢喜的脸。他像是个孩子念叨着,比慕辞还要高兴。
慕辞喜欢他一心为他着想,这喜欢一旦多了,就夹带了点别的情绪。不过,他也没太当回事。他有自己的家庭,有深爱的妻子和女儿。周睿安在他心里……嗯,排个第四吧。至于第一,自然是慕氏的遗产。
慕辞掏出手机,准备约个律师,去和程信谈谈。他总觉得程信这人靠不住,会借着遗产来为难他。
这么一想,他就准备拨打相熟的律师号码。不想,号还没拨,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来电是陌生号码。
他皱眉,思量了片刻,接通了:“你好,我是慕辞。你是?”
“俗语言,人走茶凉,这话我是理解的。不过,慕少,慕老才走了一天,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改建慕氏别墅,是不是太让人寒心了?”
来者的声音似乎通过了变声器,声音沧桑中带着点喑哑。
慕辞心一紧,急声问:“你是谁?”
“我是慕老的眼睛。”
“别卖关子!你到底是谁?”
来者哈哈笑起来:“慕少,你知道的。我是慕老的眼睛,正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你现在是不是在他的书房,看着那些饱含爱意的画像?”
慕辞心中恐慌,握紧拳头,忍住汹涌的怒火:“你什么意思?你有什么目的?为钱?”
来者不回答他的问题,还在大笑,笑声不屑:“只有穷鬼才会在乎钱。哈哈,慕少,你跟在慕老身边十年,养尊处优了十年,看似富贵,实则穷得一无所有。”
“滚尼玛的!神经病!”
慕辞爆了粗口,摔了手机,气得站不稳,直接跪到了地上。
周睿安认真烧着油画,余光看到他跪到地上,吓了一跳,燃烧的油画也不管了,忙奔过来抱住他,关心地问:“怎么了?少爷,哪里不舒服?胃病又犯了吗?”
慕辞气得喘不过气来。太气了!在他正感慨人生否极泰来的一刻,有人告诉他,别高兴的太早,我正盯着你呢。你做了什么,我都知道。
这是慕坤留下来监视他的啊!
他阴魂不散!即使死了,也不会放过他!
慕辞气得心疼、肺痛,胃痛,身体各处都痛。
周睿安看他憋得脸通红,忙给他顺气,一遍遍安抚:“别气,别气,少爷,放慢呼吸,慢慢来”
所谓乐极生悲便是如此了。
慕辞被一个陌生电话气得犯了胃病。
何医生闻讯赶来时,慕辞已经疼昏了过去。他给他检查了一番,又打了点滴,就冷脸骂人了:“我不是说了,慕少身体不好,切忌情绪有大波动。他气不得、气不得。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照顾他的?”
才短短两天没见,怎么就消瘦如此?
那胃病再调理不好,早晚癌变了去。
何敬德越想越气,做了慕辞多年的私人医生,早已把他当儿子看了,所以,看他病成这副样子,又心疼又愤怒,吹胡子瞪眼又骂了开来:“你们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周家母子无言地低下头,他们对慕辞的病十分重视,是他们没照顾好人,所以挨了骂也不叫屈。
周睿安尤为自责,耷拉着脑袋,看那泛青的细长血管,眼里酸涩的厉害。他的少爷又输液了,苍白瘦弱的手臂满是针孔。
何敬德骂完人,心气儿平了,就捋着灰白的小胡子长吁短叹:“慕少素来心事重,这对病情十分不利。如果可以,送出国疗养吧。”
周睿安委屈地想哭,红着眼睛辩解:“我也想啊。可慕老刚去世,这边事情很多,少爷走不开。”
何敬德明白是遗产的问题,当即怒喝:“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钱!”慕辞醒了,回得无比坚定。
“你个不争气的小子!你要气死我啊!不管了、不管了!”何敬德气得直跺脚,胡子都飞了起来。
慕辞看得心里发笑,可还是强忍住了,伸出没有输液的手,神色有些不自然:“咳咳,那个,听、听说何姐出嫁了,喜糖呢?我要喜糖。”
他是甚少露出这样孩子一面的。不过,在何敬德面前就例外了。这个瘦削的小老头很入他的眼,他偶尔会在他面前当个顽劣的孩子。
何敬德这会看他脸色缓了过来,稍稍放了心。他一边嘱咐周妈去熬些补药,一边坐到床侧,掏出口袋里准备的喜糖,剥开了,却是放进自己嘴里,乐呵呵道:“你还好意思吃我闺女的喜糖。没有,没有。养好身体活长点,争取吃你闺女的吧。”
他这话是想激励慕辞的,不想,却也踩到了他的痛点。
慕辞想着她才四岁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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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蔫蔫的。他身体糟透了,就是个空架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慕安琪出嫁呢。
想到慕安琪,他就想念他的妻子陈娥,忍不住说:“把夫人和小姐接来吧。以前慕老不许她们住进来,现在他死了,她们就是这里的主人。”
周睿安一听,眼里乍然暗淡。不过,也只是一瞬,就恢复了平常神色。他喜欢慕辞,也愿意喜欢他喜欢的人。所以,尽力忍住心中酸涩,拨打了陈娥的电话。
“夫人,我是周睿安。少爷想您和小姐了,要您拾拾东西,住进慕家别墅来。”
陈娥到这通电话时,正和小姐妹们做spa。她长得并不是很美,顶多算是个高挑清丽。天知道她是哪里入了慕辞的眼,就被娶回家当了富太太。她曾一度诚惶诚恐,对慕辞各种体贴关爱,不过时间长了,也就没了心。尤其是现在掌握着慕辞的秘密,就更加有恃无恐了。
“想我们了,怎么不归家?哦,又病了?唉,我这心疼啊。这样吧,你让他好生休养,等身体好了,我再带安安过去。你也知道,安安身体也不好,现在他病着,万一传给了安安,怎么办?”
慕家小姐慕安琪也随慕辞,身娇体贵,容易生病。
这借口给的好,慕辞听着周睿安手机里传来的熟悉声音,心里虽难受,但也没说什么。
陈娥说的对,安安身体不好,不能带她过来。
慕辞心里难受了几分钟,也来了动力好好养身体。他让周睿安扶着他到游泳池边的躺椅上晒太阳,一连三天都是如此。
等他身体好了些,陈娥也没有带着女儿过来。
慕辞没有等来想见的人,却是等来了一些狐朋狗友。一群人听说他病了,纷纷过来探望,围着他喝酒、唱歌、跳舞、玩纸牌,搓麻将,热热闹闹的像在举办露天派对。
第4章你真真伤了我的心
陆云铮也来探望慕辞的病情。他在仆人的带领下,绕过了两条长廊,来到了露天游泳池。
这里很热闹,远远地看到一群人打牌、喝酒、吹牛皮。其中,竟然还有慕辞。
慕辞喜好安静,不过,在他生病的这几天,实在安静地快发疯了。这些人的出现,稍稍排解了他的无聊。所以,对于硬把他扯入牌局的程泽,也变得包容了些。不过,也仅仅包容一些,在男人第二次握住他的指尖、第三次挠他的掌心,他终于冷了脸,低喝道:“程少,你这是做什么?”
程泽自然没做什么,只是看人在身边心馋、眼馋、手馋了。
嗯。程泽喜欢慕辞,圈里人都知道。所以,也都识趣地当没看见。不过,没看见不能当做没发生。
慕辞板起脸,猛拍了下牌桌,神情愤愤:“我好心陪着程少玩几把,没想到你这么不给面子。动手动脚的,把我当什么了?你玩的兔儿爷了?”
熟识慕辞的人都知道,他这人极是要面子的。像他跟慕坤背地里各种厮混,但面子上他就是个养子。任何人见到他都得规规矩矩喊一声:“慕少。”
而现在程泽想要破例,想要把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摆到台面上来。
他也配?当初跟他玩儿暧昧,也不过是刺激刺激慕坤。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慕辞面色冷冽,心情不爽。可惜,他的不爽像程泽这种纨绔少爷是看不出来的。当然,即使看出来,他也不会放心上。
此刻,程泽见他面色冷淡、薄唇紧抿,一副清冷矜贵的模样,心里跟猫爪了似的,别提多难受了。他也不是个善忍耐的,色意涌上心头,一冲动就摸着慕辞的手嬉皮笑脸地告白了。
“慕哥这是什么意思?我跟你亲近亲近,怎么还生气了?可是怪我前几天没来看你?这不是慕老去世,我担心你忙,没舍得来扰你吗?”
他这没脸没皮的话一出口,周边人就傻了,慕辞也火了。他猛地站起,一脚揣倒了牌桌,那麻将咕噜噜摔下来,有几个滚到了泳池里,溅起一层水花。
“够了!程泽!”
慕辞气红了脸,身体因为剧烈运动,吃不消,晃了几晃,险些载下去。
“小心!”
陆云铮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比周睿安快了两秒钟。后者被他挤到一边,想说什么,又被对方凛冽的眼神喝住。
陆云铮转过身,扶住慕辞的腰,低声关切:“云辞,没事吧?”
情急之下,他喊出了埋藏在心底深处的名字。
不过,慕辞没听见。他现在被气坏了,只看了眼扶住他的人,就转过脸指着程泽喝道:“程少,做人可不能过分了。”
做人当然不能过分,但程泽是有过分资本的。他父亲是程明,商场上敢与慕坤齐名的枭雄。他二叔是程信,慕氏首席律师,现在更兼任慕氏代行董事长。在慕辞没有拿到遗产的这段时间,他就只是个慕少爷。
慕辞显然明白这些,也因为这些,一味捧着程泽。可现在,捧不下去了。他现在若不给点厉害瞧瞧,程泽早晚压他身上。想着,他摆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声音失望又伤心:“我慕辞是真心欢迎朋友的,好吃好喝伺候着,就是想要美人,我也双手奉上。但是,如果不把我当朋友,反而存些乱七八糟的心思,那就好走不送。”
这话赤果果打脸啊!
程泽没想到慕辞这么翻脸不认人,只是几句笑语,就啪啪打他的脸。想他从小到大到哪里不是众星拱月、呼风唤雨,几时被个小玩意如此戏弄?对,他是对他存了心思,可这心思,一晃十年,他也忍了。如果不是前段时间,他来勾他,他会越陷越深?
“慕辞,你敢说这话。你这是过河拆桥、狼心狗肺、假仁假义!”程泽骂骂咧咧了几句,抬脚也踹了下牌桌,又骂道:“你特么的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
他这算是气急败坏了。
慕辞见他神色狼狈,心里舒服了些。他靠着陆云铮的肩膀,喘了两口气,恢复了温和绅士的派头:“葬礼的时候,程伯父也过来了。他夸我是个好孩子,要我以后多带带你。当然,他这话是多余的。我们程慕两家,交情深矣,他不说,我心里也是拿你当兄弟的。只是我没想到,我对你一腔兄弟情谊,你却说出这种话来。程少啊,你真真伤了我的心!”
这话说的那个颠倒黑白啊!
程泽涨红了一张脸,不可置信地瞪他:“慕辞,你这是在玩我?”
可不是玩他!
说着情人的甜言蜜语蛊惑他,现在一句兄弟情谊打发了他。搞半天,还是他自作多情、自取其辱。
程泽越想越气,眼神愤恨:“慕辞,你敢玩我!”
慕辞是打死不承认的。他摇摇头,语气相当无辜:“阿泽弟弟,别闹了,大家都看着呢。”
是,都看着呢。
所以,他这次丢脸丢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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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程泽恨极反笑:“好,好,好,慕辞,你能耐!”
他一连三个“好”字出了口,就转了身,甩袖而去。
空气中回荡他的冷笑,慕辞暗暗翻个白眼,没放在心上。他转过身时,又是一副绅士先生模样,说话温声细语:“不好意思,让各位看笑话了。”
还是难得一遇的程少的笑话。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尴尬地赔笑。笑完之后,也就散了。
慕辞目送他们离开,依然面露微笑。
陆云铮没笑,他看了这场笑话,心里憋足了闷气。这男人太不安分了,惹了一场场情债,结果一句笑话打发了。就像当年的他,一句玩笑似的“苟富贵,勿相恋”打发了他。
他气啊,气得伸手拽住男人的手腕,这一抓,就感觉男人手臂没多少肉,还有些硌人。他又想起先前扶他时,手指触到他的后背。那里也是瘦骨嶙峋的。
慕辞他……
慕辞皱眉看着面前的男人,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到手上:“陆云铮?”
陆云铮松开他的手,深深看了他一眼,高深莫测地说:“这次倒是记着我的名字了,不容易啊。”
莫名其妙!
慕辞皱眉,并没有因为男人先前扶了他一把而给个好脸色。他看着周睿安扶起牌桌、拾散落在地的麻将,神色冷淡地问:“陆先生,有事?”
自然有事。
陆云铮整了整衣襟,伸出手:“在下陆云铮,幸会。”
慕辞并不觉得这是一次“幸会”,不过,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的。想着,他伸出手,轻声回:“你好,慕辞,幸会。”
两手相触,一冰凉、一火热。
慕辞并不喜欢与男人肢体相触,只握了下对方的手指就松开。不想,陆云铮紧握着他的手,任他甩了两次也没有松开。
“陆先生?”
慕辞皱眉,神情有些不耐了。他其实并不欢迎陆云铮,这人明显来者不善。
陆云铮的确来者不善,不过,在触到他冰凉的手指后,不善的念头似乎冻住了。他看着面前冷淡倨傲的男人,放肆的目光深邃中带着审视。
“慕少身体果然不好。”
良久,他沉声说了这句话。
“如果你是来探病的,我很欢迎。请坐。”
慕辞说完,又一次甩开他的手。这一次男人放开了,而他得以转过身,往池边的躺椅处走。他累了,跟程泽废话了几句,耗尽了他的力。
“少爷,可还撑得住?”
周睿安拾好牌桌,就自觉地站在他身侧。看到他颤悠悠地迈步,适时地过来搀扶。
主仆两人小心翼翼往前走,那动作看得相当滑稽。
可陆云铮笑不出来,一点也笑不出来。
未老先衰。
这四个字乍然窜进脑海,随之而来的便是深深的恐惧。
他还记得昨天参加一场商业酒会,那时,几个商界大佬聚在一起,不知怎么就谈到了慕老葬礼上的见闻。
他们说:“嗯。疼得当场就趴下了,还直吐,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他们说:“听他身边的仆人喊人拿药,看情形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们还说:“大概是六年前吧,当时也不知得了什么病,慕老还把他送出国治疗了。一年后回来的,估计没治好,这些年医药不断的,我感觉是个短命鬼。”
他们说了那么多,吓得他今天就赶过来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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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苟富贵,勿相恋
陆云铮心里是恨慕辞的。一想到他对他做出的那些事儿,他生吃了他的心都有。更何况,他还忘了他。只是名字里多了个字,他就全然不记得他了。
如何能不恨呢?
可看到他偎在躺椅里,眼睛微阖着,脸色苍白如纸,他心软了,眼里又疼又涩。他忍住落泪的冲动,走到他身边,半跪着与他齐平。然后,慢慢伸手抚上他的发顶。一如多年前,他曾抚着他的发顶,柔声地笑:“阿铮,苟富贵,勿相忘!”
如果你富贵了,一定不要忘记我。
他应了,可他食言了。
陆云铮轻轻抚着他的发,柔软透着青草香。
慕辞舒适地眯着眼,低声呢喃:“阿睿,别闹了。”
温馨的画面“砰”的一声崩碎。
陆云铮眼眸里柔情尽褪,黑亮的眼眸如火。他抓起慕辞胸前的衣襟,灼灼盯着他,一字一句道:“苟富贵,勿相忘!”
六个字,平地一声雷。
慕辞身体忽然颤了下,手指握住躺椅的扶手直握的指尖泛白。他没有睁开眼,像是没有听到那句话,低声笑道:“是陆先生啊,你还没走,想和我一起晒太阳吗?我告诉你啊,太阳浴还是很有效的,可以促进血液循环、新陈代谢,还能增强机体抗病能力……”
“谢谢慕少的好意。”陆云铮打断他的话,冷笑道:“今日贸然来访,有两句话想要送给慕少。一句是苟富贵,勿相忘;另一句是苟富贵,勿相恋。说实话,不过一字之差,却让我困惑了十年。慕少,我等这两句话的解释,等了十年。”
人生有几个十年?
大概七八个吧。
不过,他是没有的。像他这种短命鬼,撑死了四五个。就跟慕坤一样,注定了英年早逝。
慕辞迷迷糊糊地想了会,就听到脚步声渐远。他终于睁开了眼,没有生气,也没有恐惧。他漠然地看着周睿安,漠然地说:“陆云铮不是我的客人,以后不要放他进来。”
“嗯?什么?”
“让他离我远远的。”
“好,我记着了。”
“我不想看见他。一辈子都不想。”
他说这话时,脸色依旧漠然,只握紧的手指泄露了他纷乱的心情。他是云铮,是他可亲可爱可恨的云铮啊,十年不见,他原来长成了这副冷酷英俊的样子。
“好,少爷。”
周睿安听得一头雾水,不过,也没多问。他从陆云铮身上嗅到了危险气息,总觉得这人会抢走他的少爷。他也不想再见到他。
没有人在乎慕辞不想见他的缘由。
除了陆云铮。
陆云铮知道慕辞以后会躲着他,或许还会装着不认识他。不过没关系,他认识他、记得他就好了。
陆云铮步伐匆匆出了别墅,如慕老葬礼那天一般,别墅外停着一辆迈巴赫。
豪车内顾含彰见他出来,为他推开了门。微笑起来如花的男人这次没有扑上来,而是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陆云铮被他看得心慌慌,忙起了话题转移他的视线:“你为什么不肯进来?”
顾含彰果然回了视线,看着偌大的慕氏别墅,低声喃喃:“如果有一天,这个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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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我的所有物,我就进去了。”
“你要是想要,我买下来送你。”
“如果不花一分钱就可以得到,你愿意帮我吗?”
“那是自然。”
“如你所愿。”
这次他竟没有推辞。
陆云铮诧异了:“你想要争遗产?”
顾含彰没有直接回答,故作轻松地笑起来:“哈哈,你知道我刚刚看到谁了吗?程家的小少爷,程信最宠溺的侄子。”
陆云铮敏感地察觉到他话里有话,催促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顾含彰眼眸转了转,避重就轻地说:“那傻蛋儿估计跟慕辞闹不和了,一路嚷着要程信给慕辞点颜色瞧瞧。也许,我们可以从中入手。”
“买程信?”
“嗯,我打听过了,慕坤整容失败,没敢声张。死前唯一见的人就是程信,这人深得慕坤信任,全权负责他名下所有遗产,还成了慕氏帝国的代行董事。”
“这事须得从长计议。”陆云铮眯起眼睛,掩住眸中的算计。
“也不急于一时。”顾含彰笑得像个花孔雀,说出的话却是犀利得直指人心:“慕坤已经去世多日,程信若是真想公布遗产,怕是早行动了。现在他久无动静,慕氏帝国怕是要上演一场傀儡继承人和摄政王的戏码了。”
倘若程信没了信,慕坤明一世,糊涂一时,一生心血全白了。
在顾含彰如是想时,慕辞亦然。
慕辞养病的同时,也一直在等着程信给他公布遗产。结果,一周过去了,没有半点动静。他彻底坐不住了,指使周睿安去打探消息:“你就告诉程信,说我病情加重,准备出国治病,急需用钱。”
这么长时间足够他隐藏慕坤的部分遗产了,但是,不能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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