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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待签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温时楠
捡着岸边吃喝玩乐的物什都看过一遍,范丹琳扯住季绝浅的衣袖发问:“绝浅,去坐游船可好?”
彼时季绝浅的视线正焦在前方不远处与挞承雅分食一份零嘴的夏天依身上。被她扯住袖口,这才回神:“好。”
就近捡了条尚未载满客的游船上了,季绝浅侧过眸子朝夏天依的方向看去,见她吃得一脸满足的模样,勾起唇角走到了船头。
船上只余下两个空位,船夫在发船与不发船间纠结了许久。正好夏天依与挞承雅路过,他忙堆了笑迎上去:“姑娘,可要坐船赏赏景?这船立马就开了,无须等候。”
去与不去,夏天依倒是无所谓。转头看挞承雅一幅蠢蠢欲动,却又欲言又止的模样,也不打算问她了。强硬的打发青苑与玉霞自行寻乐子,跟在船夫身后走了过去:“劳烦。”
“姑娘客气。”
那两人在船头,这两人在船尾,船身中间又有一道屏障隔开。若非有意去寻,想要遇见也并非那么容易。因此,直至这近小半个时辰的□□结束,四人也不曾打到照面。
一路下来,船上走了不少人,这时留下的,也不过堪堪五六人。也不知哪里出了差错,临到终点,竟然有人直接闹到动起手来。
那船夫慌了,想拦又不敢拦都是些达官显贵,无论哪一个,都是他惹不起的。
动静一大,自然吸引了众人视线。人群,不经意间就凑到了一块。夏天依只是一个抬眼,就撞进了季绝浅的眸子里。视线再稍稍移动,就见着了安安静静站在他身侧的范丹琳。
变故就在这一刻发生。那打闹的两人也不知做了些什么,导致整个船身陡然倾斜。
一瞬间,各式惊呼声充斥于耳。
夏天依被吓到,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去抓住季绝浅,手伸出,握住的,只是一团空气。视线里,他已经带着范丹琳,一个旋身回到了岸边稳稳站立。
脚下步子一个不稳,直接就崴了脚。痛楚袭上,她瞬间就红了眼。船身以极快的速度被水淹没,甚至是来不及握住挞承雅的手,半个身子就已落入水中。
慌乱之中,挞承雅扑棱着水花寻到她的手,带了哭腔喊道:“王嫂!”
夏天依本是不害怕的,毕竟试过水性。可是脚踝伤到,别说使力,就是稍微动弹,都显困难。
被水浸透,脚踝的痛楚一阵强于一阵,分明自己也在害怕,可是她还是紧紧的回握住她的手,以行动相告,让她不要害怕。
于是,温书言才到这游园,看到的就是如此情景。
那一瞬间,心中好似有根弦彻底断裂。来不及细想,他一个纵身就跃进水里,将她捞出水面,牢牢的抱进怀里。
开口时,声音里都是颤抖:“天依?”
被熟悉的温暖包围,她一直轻颤的身子才缓过来,乏力的靠向他怀里,她喃喃低语:“还有承雅。”
拨开她湿哒哒黏在面颊上的黑发,温书言将她抱得更紧:“会有人救她。”
夏天依不放心,固执的锁住他的眼。他无奈,只得转身让她看向身后。果不其然,他的侍卫已经挞承雅救起。
她这才彻底放松下来,缩在他怀里闭眸:“温大哥,好冷。”
托在她肩胛处的手毫不迟疑的开始往外散发内力,阵阵温热经由他的手心穿过她的身体。他问:“住在何处?我送你回去。”
她笑:“温大哥可是急糊涂了?若是让你这一路将我抱去,明日这行宫里还不知会传成什么模样。”
正好这时青苑玉霞两个也战战兢兢的赶了过来,她不带迟疑的离开他的怀抱,柔声道谢:“谢谢温大哥。”
探手替她拨弄好额发,他笑:“与我客气做什么?快些回去换身干爽的衣裳,仔细着凉。”
再心疼,可是没有身份让他泛滥自己的疼惜。看着她固执的躲开青苑玉霞的搀扶,略显几分单薄的背影,温书言眼中有火,格外明显。
☆、第109章真相
季绝浅如何不担心?只是棋至这一步,但凡走错半步,便是满盘皆输。
不是不曾料到挞承闵会在这晚动手,所以才会刻意吩咐布书与青苑仔细伺候着。
然而事发这许久也不见那两人出手,他眸中有狠厉,一点一点的聚集。
视线在前方被温书言护在怀中的夏天依身上稍加停留,确认她尚且安好之后才了眸色,低头带了几分紧张的询问:“可有吓到?”
按原本范丹琳的性子,敢闯天,敢下地。这点子小事在她那处,算不得什么。
范丹琳敛去眸中泄露的惊恐,故作镇定:“有你在,我不怕。”
季绝浅面上的担忧这才放下。率先领着她继续往前行:“可还有什么想玩一玩的?”
范丹琳摇头,嘴张张合合,欲言又止。
季绝浅偏头时看到,再开口时不自觉的带了几分诱哄:“但说无妨。”
她眼中有酸涩,有不甘:“太子妃落水,此时你不该陪着我。”
季绝浅在心中点头称是,嘴里却又不得不违心:“但我忧心的是你。”
简短几字,就让范丹琳面上含了笑意。
礼义廉耻,到底是大家闺秀,再不舍,也不得不顾全礼节:“我无碍,太子妃受惊,你理当陪着。快些去罢,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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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了他人口实。”
如此浅显的道理,季绝浅自是明白的。稍加迟疑,就点了头:“好,自己小心些,改日得了空,再来看你。”
立于原处看着他不疾不徐离去的背影,她的神色间,带着极为浓郁的志在必得。
既然范丹琳于你,重要到这般地步,她就更要好生利用了。
面上的镇定,在离开人群视野的一瞬间,尽数崩塌。他脚下步子陡然间加速,极快的朝北苑的方向而去。
眼看着就要踏进北苑大门,季绝浅垂下眉眼掩去其中神色,重新放缓了步速。
变故就在这一瞬发生。
抬步就要进门的脚还来不及落下,就被人迎头给了一拳。
那一拳的力道用得足,被揍的那侧脸颊极快的开始泛起疼意。抬手示意小厮无须多管,他用舌尖理了理有些僵化的面颊。而后抬起眸子去看身前一袭蓝袍的温书言:“撒气了?”
温书言明显处于震怒状态,毫不客气的又是一拳要送过去。季绝浅伸手挡住,眸色里跟着泛起几分狠厉:“不服气?那便好好的比试一回!”
温书言怒极反笑:“然后故意被我所伤,好让天依心疼你?”回手,他勾起眸子看他,“季绝浅,早先我就与你明明白白的交代过,若是你无法护她安好,我会带她走。”
季绝浅没回他,转身兀自进门:“有何事进门再说。”
本是要去后院看望夏天依,温书言这一来,脚下步子不得不变了个道,先往书房的位置去。
关上门,不等温书言发问,季绝浅先解释:“我说今日,我是故意为之,你信是不信?”
温书言面色极冷的站在门后,语气不善:“季绝浅,你为范丹琳错待天依十一载,而今那人一出现,你又将天依视若无睹。这就是你许诺过的好生相待?”
躲开他再次挥来的的拳头,季绝浅一个反手将他制住:“我是什么性/子你温书言不知晓?若是不愿听我解释,这北苑,往后你也没有再来的必要。”
正所谓关心则乱,温书言承认,先前被蒙了双眼。现下经由季绝浅提醒,才开始冷静。
冗长的一段沉默,他低沉着嗓音:“你说。”
松开一直抵在他喉间的手臂,季绝浅走到窗前,一双眼牢牢的盯住外间。
温书言跟着看去,入目只有一丛丛的花草在迎着风飘摇。
“十一年前我所倾心的范丹琳,”他眸中开始染上笑意,“是天依。”
无视温书言眼中陡然出现的震惊,他目光深邃的看着窗前右侧的那颗木槿树,然后指给温书言看:“看见那颗木槿了么?”
温书言点头:“天依最为喜爱的植物。”
“可是现如今,她但凡闻到一点木槿花的气味,就会胸闷头晕。”
“范丹琳的手段?”
“不尽是。”伸手折断一小节树枝,季绝浅难得的浑身气势尽数外放,“挞承闵对她施下了忘年蛊。”
温书言走南闯北多年,忘年蛊多多少少也有听闻过一二。
单就毒性而言,此蛊算不上最毒。它的厉害在于世间每代传人不过三,且代代只传执蛊人认定之人。
一旦被施下,中蛊者不出一个时辰,便会忘却施蛊者设定时日内经历过的所有事与人。
忘年蛊制作甚为繁杂仔细,唯一的缺陷,便是中蛊者闻不得与木槿有关的气味。这也是辨别此蛊唯一的途径,只是极少为人所知。
如若不是看到那本藏书房里偶然被夏天依翻去的古籍,季绝浅是如何都无法把夏天依与范丹琳联系起来的。只是,夏天依原是对木槿喜爱至极,陡然间却连气味都闻不得,如何能不让人怀疑?于是,这才有了后续让布书特意去查忘年蛊的事。
这一查证,可了不得。非但查明挞承闵与范之源同流合污,还得出了当代执蛊人竟是范丹琳与挞承景。
该说幸还是不幸?两者都是挞承闵的人,却又都与他“关系匪浅”。利用起来,何止方便二字可以形容?
“想你也该是明白,因为从不外传解蛊之法,忘年蛊除却施蛊人,无人可解。”
“你的意思,范丹琳就是施蛊人?”
“不敢全然断定,因为另一位得上辈真传者,是十六。”
“都是挞承闵那方的党羽。”
季绝浅起眼中凌厉,笑得温润:“单就明面看来,的确如此。”
话里几多暗藏语,温书言没有心思去探究。皇室暗涌波动,终归是与他无甚关联。
起外漏的气势,温书言微垂了眉眼:“为何不愿如实告知天依?”
“如若我说,就是爱看她为过去那十余载吃尽陈醋的模样呢?”
暗箭陡然间尽数放出,避无可避,温书言中了箭。
凝视他许久,他才咬着牙恶狠狠的吐出一个字:“贱!”
光影下,季绝浅看着窗外的景致笑得邪肆:“可她喜欢。”
这番话,的确说得太过于讨打。
温书言一把关上那窗门,手掌就势撑在窗棂处借力。往日里清润的眸子里,都是低嘲:“如若我诚了心去争,季绝浅,今日你是得意不起来的。”
温书言在夏天依心中的分量,并不比他少几分。季绝浅十分清楚。
若是放在两人剖开心迹之前,季绝浅相信,夏天依随温书言离开的可能,极大。毕竟在那时,他心中存的,只有一个“范丹琳”。而她,也在想法设法的想要避开他。
但是世间万物,总有先来后到。温书言迟了那一步,今生就只能与她别过。
“现如今,已经无人能将她从我身边带走。”一双凌厉的眸中,尽是宠溺,“她的心,我信。”
她的心意那般明显,季绝浅能看出,温书言又如何看不出?他说他信,他又何尝不信?也正因此,他才毫不迟疑的退步不是?
窗外的光线被挡住,两人出尘的五官上瞬时落满了从窗格里透进来的光斑。分明是透着温和的光亮,那一刻温书言却只觉得刺眼。
没有多做思考,温书言直接上前一步旋身,以身挡住那些让人目眩的光影:“她在等你。”
季绝浅再未多言:“先走一步。”
随着那扇被推开的门,余光迫不及待的挤进略显黑沉的书房。温书言半眯着眼张开右手,然后一点一点极为认真的拢。
垂下眸子,他嘴角渐渐的染上笑意。不多时,寂静的空间里,有他低沉的嗓音喃喃响起:天依,我心中有你,可也只能到喜欢为止。
抬起的手缓缓落下,他抬步的那一刻,好似已有什么什么东西,在悄然而变。
不是不喜,亦非不爱,只是,再不能这般的肆无忌惮。
……
浑身湿透,夏天依直接回了北苑住处。玉霞一路红着眼自责,扶着夏天依的那手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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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尚且如此,特被太子委以重任的青苑,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二人对自己衷心,夏天依不是不明白。只是关心之语若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总是能听腻的。
于是,开始赶人:“冷得有些厉害,青苑你走得快,先去备些温水,回去后好沐浴。”
就在玉霞得意自家小姐心中最为上心的是自己时,就听她家小姐毫不留情的接了下去:“惊着过后缓过神,腹中竟是觉出几分空荡,玉霞,你去后厨煮些白粥端来。”
两人头回不顾及主子的吩咐,很是委婉的拒绝:“太子妃才刚遇事,身侧还是有人候着好。万一太子怪罪,奴婢们担不起啊!”
“是啊,小姐。太子是何性情您心里明白着,可不能将奴婢两个推去撞虎口!”
夏天依本意也非真要赶走她们,当下不见丝毫含糊的就着她们的意思提意见:“不去也可,脑中嘈杂得厉害,你二人安静些。”
哪里还敢不应下?青苑和玉霞好似得了特赦令,忙点头应着是。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久等啦,比心么么哒
☆、第110章不许看!
虽说夏天依先离开,可先进屋子的,却是季绝浅。
从温书言身侧离去,季绝浅立即脚下生风,风风火火不敢有丝毫耽搁的去了两人的住处。
方才闹过这一回,为避那些不利于形势的闲言碎语,他自是不好出门去接。料定她还在路上,他便先吩咐了青梅青双去备热水与小食。
这两个一直在院子里待着,自是不明白外间发生了何事。因此接下吩咐才要出门,就见着一身湿透的夏天依时,忙捂住嘴巴掩去那声惊呼,凑到她近前小心发问:“太子妃这是出了何事,怎的浑身都被水浇湿?”
明白他为难是一回事,想起他那时只顾着范丹琳,全然不顾及她是另一回事。乍然见着现下本该陪在范丹琳身侧好生伺候着的男人立于眼前,夏天依并不想给他好脸色。
也没有去回青梅青双的疑问,她扶着玉霞进门:“玉霞留下伺候,你们都出去罢。”
被赶的,自是包含季绝浅。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到底不敢多言,恭恭敬敬的退下去做自己的分内事。
看着太子与自家小姐剑拔弩张的气氛,玉霞有些头大。还不如随着那三个走了的好!
直接无视稳稳当当站在原处,丝毫没有离去意味的季绝浅,夏天依绕过他由玉霞搀着进入内室。
细碎的脚步声里,她晦暗不明的再接再厉:“这才离了片刻,怎么就觉出一股子的透不过气?玉霞,你再去寻间僻静的屋子,我搬去舒缓舒缓。”
玉霞听从的,毋庸置疑,自是夏天依的吩咐。一见着自家小姐委屈着了,管他季绝浅是太子爷还是老子爷,也不怕得罪,极快的应声:“小姐的意思是现下就去寻,今晚就搬去,还是晚些?”
夏天依没有任何迟疑:“现下。你让青苑去寻,你留下。”
这话里意思,就十分明显了。
自知理亏,季绝浅也不敢老虎头上拔毛。但是照着现下这趋势发展下去,怕是药丸。揉了揉泛着疼的太阳穴,他沉声:“玉霞你先退下,没有吩咐,不许进门。”
难得玉霞不畏惧恶势力,只顾忙前忙后的顾着夏天依,丝毫不理睬季绝浅。
“小姐,您先换身衣裳,这一身湿透的衣衫穿着,仔细着凉。”
的衣料摩擦声里,夏天依接过干净的衣衫:“好。”
一个小丫鬟片子也敢耍脸色,季绝浅额角青筋暴起,极力隐忍着。
只是,这团火还没下去,另一从又烧了起来。
身后温温软软透着娇俏的嗓音说出口的话却是凌厉得很:“天依要换衣裳,太子还请回避。”
气极反笑,季绝浅转过身子,一步一步朝她走近。语气不容置疑:“下去。”
隐隐带了几分破人气势的语气,让玉霞再不敢造次。很没骨气的扔下夏天依,极快的逃了。
门被带上,传来一声极轻的啪嗒声。
窗子不曾关严实,时不时的有风挤进。湿透的衣裳被冷风袭过,带起一片凉意。
夏天依幅度很小的瑟缩了一下,抬手抱胸倨傲的瞪人:“我冷!”所以你该走了。
可惜,某人非要揣着糊涂装明白。上前一步直接将人抱进怀里,在她耳侧低语:“如此该是不冷了。”
太子你从何处得来的底气这般不要脸?在他手臂上重重的掐下去,夏天依冷着嗓音直言:“冷得更厉害,你出门我便不冷了。”
反套路达人应对自如:“那必是因为你在心中念我。”在她颈侧蹭了蹭,他低笑,“相念不如相见,陪伴效果更甚。”
夏天依向来伶牙俐齿,怎会心甘落了下风?
“相……”
一字未完,就被他突然凑近的俊颜吓了一跳。怔忡间,他无赖的威胁:“你再说,我便吻你!”
……
耍起流/氓来,夏天依甘拜下风。
视线里,他放大的面容占满了她的双眼。同时也让她更好的看清他。
季绝浅一双黑眸极为专注的盯着她,眸中只有她的影子,格外清晰。唇角微微上扬,挑起一抹带着蛊/惑的弧度,格外诱/人。
显然,她的安静让他十分满意。眸中染上笑意,脑袋很快的俯低,唇线完美的嘴唇在她唇角一触即离:“乖,这是奖励。”
占去便宜的分明是他,这话一说,反倒好像是她得了什么好处似的。
知道力气不敌他,无赖耍不过他,权衡过后,夏天依放弃挣扎。
只是湿哒哒的衣裳黏在皮肤上,是真不好受:“我去换身衣裳,你松手。”
恰好外间青梅两个也已将一应沐浴用具备好,季绝浅一个打横将她抱起,大步迈进屏风后:“我去替你拿换洗衣物。”
失了温度许久的身子接触到温热的水温,直让人舒服得想喟叹出声。整个人沉入水底,夏天依撩起一缕散落在前胸的黑发顺到耳后,眨着一双清澈的黑眸抬眼:“太子还不出去?”
片刻前为她褪下衣物时就被撩起一身火的季绝浅,有苦难言。
躬下/身子拭了拭她额前的温度,确认她不曾受凉,他咬牙切齿的留下一句:“看在你受惊的份上,今日暂且放过你!”就逃也似的离开。
夏天依直接无视。身子继续往下缩了好几分,直至下颚以下全都被水埋住,才稳住身形在浴桶边沿靠着。
是想和他闹闹别扭的,却又矛盾的舍不得让他烦心。皇室你争我夺本就让人烦心,他肩上的担子,从身份被说开,皇帝立储之时起,就不可能卸下。
肃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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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政,哪里又是三言两语就可完成的小事?其中艰辛,从他日渐消瘦的身形中就可看出一二。
不是不知,他每日虽说都陪着她早早就寝,可一待她熟睡,他又起身钻进了书房挑灯夜战。
他书房那方书案上的文牒,一日多过一日,他却好似不知疲累一般,竟还能每日都抽出时日待在西乔园陪着她嬉笑玩闹。
分明是个不喜权势之人,心中却又盛满了天下事。许是连他自己都不自知,他有多适合这万人之上的位置。
那么问题又再次浮于水面,偌大的皇宫,宫阙无数。后宫面积之大,又怎会只住了她一人?就算他有意,朝中百官,谁又会许他这般胡闹?
莫说现下他只是假意亲近范丹琳,就是那时他当真与另一女子鸳鸯戏水,她也没有立场多说什么。而在这偌大的后宫里,善妒者,向来是不讨喜的。
这一想便入了神,就连季绝浅取好干爽的寝衣送来,她也不曾察觉。
季绝浅本是掐着时间点进来,原本料想这时她该是已经洗好,哪里知道那人却靠在那处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随手将臂弯上挂着的两件寝衣放好,他撸起袖子直接把人从水里抱出:“也不怕被冷水凉了身子。”
带了轻责的话语听在耳里,格外暖心。
身子猛然拔高,夏天依微惊之后回神。夜间的凉风不停,吹在尚且带着水珠的肌肤上,带起阵阵冷意。下意识环在他脖间的手松开,她捂住他的眼害臊:“放我下去!闭眼!”
他喉间不曾压抑的低笑声,声声入耳,格外明显。
“哪处我不曾碰过?”
那般不正经的语调,极少从他嘴里出现。夏天依撇嘴,果真天下乌鸦一般黑。
吐槽归吐槽,不该松的手,仍旧牢牢的捂在他双眼间:“不许看!”
她固执起来态度能有几多坚定,季绝浅心知肚明。到底怕她被凉风吹伤,他依言阖上眼帘:“好,不看。”
他向来是一言九鼎,听到承诺,夏天依移开手,背过身极快的将衣裳套好。
正要去系衣襟的盘扣,熟悉的温热就袭上后背。他伸手,从后将她抱入怀中。脑袋搁在她发顶,悠悠的叹气:“天依,你要信我。”
系着盘扣的手僵住,夏天依微微阖上眸子,不曾开口。信与不信,不过三言两语。在现实面前,又算得什么?
微顿之后,她不甚在意的笑笑,继续扣着手边的那颗扣子。
“其实你我都明白,身处高位,又怎会事事如意?你有你的责任,在那个位置上,本就不该存着儿女情长。像今日这般的情形,往后只会多不会少,你也会有心无力。这是寻常事,你我终需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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