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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初禾
地坐在他身边,过了很久才拍了拍他的手背,低声说:“秦哥,对不起。”
他听到了,却没有反应。
柯扬小心翼翼地看他,“我太心急了,没有意识到叫你来会……”
“不管你的事。”他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个苦笑,“就算你不告诉我,也有其他人告诉我。到时候我还是会来。”
两人都沉默了,走廊上又有负伤的战士被推进手术室,说着维语的军人满脸是泪,蹲在地上哭得无声无息。
秦徐注意到对方的军衔,是一名少校。
按照母亲的意思,他应该在机关待2年,然后去军校,出来后直接提干,继续在机关工作,逐步提升,舒舒服服混个五六年,不出意外肯定能升为校官。
同样的校官,他是“混”出来的,而反恐战士们却是用血淋淋的军功换来的。
心脏痛得发紧,眼睛也干涩刺痛。
那少校颤巍巍地站起来,深邃的面容肃穆又悲伤,但即便如此,他的肩背仍旧挺直着,那一身污浊不堪的迷穿在他的身上,比干净熨帖的军礼服还要熠熠生辉。
秦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血液沸腾着冲向双目。
柯扬突然说:“秦哥,我真的不是想害你。我哥离开的时候,我见到的是一具残缺不全的遗体。我……我害怕。”
秦徐心中大恸,想起韩孟在黑屋里给他说过的往事,突然侧过身子,将柯扬紧紧抱入怀中。
柯扬埋着头,肩膀微微颤抖,过了好一阵才道:“我心里有阴影,我怕韩孟也像我哥一样离开。”
他抓住秦徐的衣角,声音发颤,“也害怕万一他真的离开了,你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会像我一样一生都带着遗憾。”
他扬起头,定定地看着秦徐,“秦哥,我知道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
秦徐半张开嘴,耳鸣几乎替代了世界上的所有声响。
柯扬深吸一口气,再次道歉,“我没意识到这会害了你,秦哥,对不起。”
他按住柯扬的肩膀,头一次将这倔强又懂事的小孩视作自己的兄弟。柯扬在他怀里抽泣,他慢慢地拍着对方的背,语气里有种自己都不相信的坚定,“韩孟会醒的,你放心,他命大,不可能就这么离开。”
这天夜里,谁也没睡好,秦徐在病房外枯坐到天亮,医生说韩孟情况稳定下来了,但什么时候能醒,未来会不会有后遗症还说不准。
微博上“韩孟受伤”的消息越传越厉害,剧组迟迟不发声也间接坐实了“谣言”。但秦徐没有工夫管网上的事,他甚至没有再打开微博。
清晨,电话又来了,这次打给他的是许连。
许连已经知道他擅自离队的事,可就算比祁飞还气愤,说出的话却与祁飞相差无几。
“秦徐,你他妈给我赶紧回来!这事儿咱们连里单独解决,纠察休想来我警卫连逮人。今天之内,你必须回来,最迟明天中午!操,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兵!明天中午之前回来,我保证给你挡下一切处罚,司令员和政委都不知道。我能保刘沉锋,也能保你……”
他听不下去了,无声无息地挂断电话,接着关机,再没打开。
他站了起来,缓缓走去走廊尽头的露台,双手撑在栏杆上,慢慢埋下头去,眼泪浸湿了衣袖,他在新疆寒冷的冬天,孤独又内疚地颤抖。
网上的传言已经控制不住,剧组与合作部队在商量之后,公布了韩孟受伤的消息。
一时间,剧组所有人的电话都被打爆,娱记与粉丝蜂拥而至,围在医院外。
所幸这所医院并非内地的三甲医院,荷枪实弹的武警将人群挡在院门之外,就算是最机灵的狗仔也无法钻入其中。
医生已经允许探视韩孟了,秦徐穿着隔离服坐在病床边,安静地看着他,直到探视时限已到,才低喃道:“我已经失去军营与战友了,如果再失去你,我该怎么办呢?”
事件在时间里发酵,三天之后,当韩孟醒来之时,整个c警备区机关大营都知道了秦徐违纪离开的事。
司令员大发雷霆,祁飞与许连,以及部分二排的队员全数被关禁闭。秦徐的母亲一个电话打到医院,斥责他不懂事,他的父亲只说了一句话“你太让我失望了。”
警备区商讨如何处分秦徐,政委询问秦家的意见,秦父沉痛致歉,说依军规重处,不用考虑情面。
韩孟清醒后经过全方位检查,确定没有大碍,柯扬告诉了他秦徐的事,秦徐站在他病床前,轻声问:“你是不是也对我很失望?”
他凝视着秦徐,片刻后摇了摇头,“对你,我只有心疼。”
第62章
韩孟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出来,住在一间单独的病房里。他头上还缠着绷带,能下床行走,但双手伤得不轻,吃饭、上厕所都需要人帮忙。
从崩塌的悬崖上滑下来时,他的手臂、手掌、胸腹、大腿被砂石划得鲜血淋淋,虽都是不打紧的皮肉伤,但乍一看着实触目惊心。因为这些伤,他不能洗澡,甚至无法洗手。秦徐只能每晚打两瓶热水回来,兑半盆冷水,小心翼翼地避开尚未结痂的伤口,帮他擦洗身子。
因为主演受伤,乐观估计也得休养一个月,剧组只好暂停拍摄,韩孟拍了一个小视频向粉丝们致歉,保证一定养好身体,满血归来。
全剧组的演员都转发了,兵韩cp粉们满以为草哥也会转发,但大半天过去,“其余如秦岭的树林”的主页却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一些情绪激动的粉丝开始在他的微博上发泄不满,质问他韩孟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他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理智的粉丝觉得这样的质问纯属无理取闹,认为草哥是军人,虽与韩孟关系好,但没有义务事事表态。
兵韩粉很快分为两拨,双方各执一词,在评论里吵得不可开交。
但不管粉丝们怎么闹,秦徐也没有回应。
他根本就没有再上微博。
母亲后来又打了几个电话来,让他立即回家,在家里等待处罚结果,他摇摇头,说医院里躺着的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兄弟,既然错已经铸成,与其回去等待处罚,不如留在医院照顾对方。
韩孟的家人也每天打电话来,韩母差点直接赶来。韩孟坚持说自己没事,有剧组的朋友帮忙照料,不久就能出院。
两人就跟约定好了似的,谁也没提“喜欢”二字,谁也没捅破仅剩的那层纸。
爱情有时令人无畏,有时令人盲目,冷静下来之后,他们都明白此时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秦徐话比以前少了很多,韩孟休息时,他就去走廊上坐着,面无表情地看着来来往往的战士,哪间病房需要帮忙,他就快速赶过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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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有抢救无效的军人被推出来,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战士跪在地上哭得无法站立。
每当这时,他就轻声走过去,用力将对方扶起来。
警备区还未将他的处分定下来,他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总是想给祁飞打电话,问二排的兄弟们怎么样了,问自己的处分商量得怎么样了。
但是他没有脸再面对祁飞。
可祁飞却主动打电话来找他。
他靠在露台的栏杆上,盯着屏幕上的名字,手指轻轻颤抖,出了很久的神,直到震动停下来。
他自嘲地叹了口气,刚想将手机放入衣兜,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祁飞:接电话!你他妈怂什么?跑的时候怎么不怂?我还能吃了你?
他心脏噗通直跳,胸腔阵阵发热。
手机又震动起来,他犹豫几秒,终于划开通话键。
“祁,祁排。”
“草儿!”
听到祁飞声音的刹那,他鼻腔一酸,眉头紧紧地锁起来。
“草儿,你周围有人没?找个没人的地方,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祁飞语气很急,却一句质问他的话都没有,仿佛几天前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我……”他嗓子堵得难受,回头看了看,露台上没有其他人,内疚地问:“祁排,你们被关了多久,许连……”
“别操心我们,跑路的又不是我们,关2天禁闭算个屁,谁当兵没被关过?”祁飞急匆匆打断他,许是明白他心里难受,停顿片刻后语气稍稍缓下来,“草儿,你别想太多,我和许连都不怨你。你是咱们带出来的,你脑子犯浑闹出点事儿,我们能不罩着?你放心,政委抓我们去关着也就是做给纠察看,和我以前让你蹲小黑屋一个道理。都是自己的兵,谁不疼啊,谁不护着啊?没事了,我和许连都出来了,二排的兄弟也没事,许大山几个成天吵着要给你打电话,说要把你抓回去打一顿。强老三昨儿还在宿舍里骂,说就姓韩的是你兄弟,他们不是你兄弟吗?结果晚上在洗衣房那边,通讯连的说了你几句,他和郑霄上去就把人给打了,我和许连把他俩捞回来时,他逮着许连问,说‘草儿到底啥时候能回来啊’……”
秦徐用力按着眉心,强忍着眼泪。
祁飞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我和许连都没跟他说,你肯定回不了咱警卫连了。”
空气静悄悄地凝固,最后被祁飞的一声长叹打破,“草儿,今天这个电话,是许连让我打的,有件重要的事,你得知道。”
秦徐吸了吸鼻子,沙哑道:“祁排你说。”
“你的处分一直没下来,是因为上面争得比较厉害。”
“一方认为应该直接开除,一方坚持将你调去边防连队,直至明年底你义务兵兵役到期。”
一股凉意从尾椎向上窜,秦徐蓦地颤了颤,手心渗出一层冷汗。
祁飞又道:“不管是直接开除,还是调去边防连队,都是从重的处罚。许连这2天一直跟政委那儿转,照理说,你虽然违纪离开,但尚未造成严重后果,影响不如沉锋殴打群众恶劣,而且如果依照以往同类事件的处罚原则看,不至于开除,更不至于调边防连。”
秦徐低下头,无力地抓着栏杆。
“但是这次事件比较特殊,纠察正在抓典型,你们家里……”祁飞说着停了下来,想了想才道:“草儿,你跟我说实话,你家在军队里是不是有些权力?”
秦徐轻轻地“嗯”了一声。
祁飞再次叹气,似乎还拍了拍桌子,“有权力为什么不为你争取轻罚,反倒要求重处啊!”
秦徐抿住唇,自从前几天父亲说出那句“你让我太失望了”后,他就知道父亲绝对不会为他说好话。
祁飞说:“如果单是纠察抓典型还好,你家里又给咱们机关打了招呼,说什么着重处罚!”
“我知道的。”秦徐扯出一个苦笑,“我该。”
“你别这么说。”祁飞道,“你还年轻,下个月才20岁。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没少干过混账事,不是我排长把我保下来……算了,不说这些。你私自离队的事肯定该罚,但是不是应该罚得这么重,我不管是理智还是情感,都觉得不该。”
秦徐嘴角颤抖,半晌后挤出一声压抑的“谢谢”。
“别跟我说谢,我这当排长的没能帮你扛下事儿,枉你叫我一声祁排。”
秦徐难受得说不出话,又听祁飞道:“草儿啊,有空给你家里打个电话吧……说真的,让我说出这句话我心里痛得就跟被刀捅一样,但是如果最终的处罚一定得在开除与调边疆之间选择一个,你……你还是去求求你的父亲,就,就……”
秦徐无神地看着远处,“就选择开除是吗?”
乌鲁木齐下雪了,雪花安静地落在秦徐头上、脸上,融化后冰凉湿漉,像尚未干去的泪痕。
祁飞轻声说:“是。”
两人都沉默了很久,直到祁飞再次开口。
“草儿,我们打听到,你和沉锋不一样,他差点被调去的岗巴观察哨在西藏,海拔高,条件非常差,但是起码……起码没有太多危险。你可能去的地方在南疆,瓦汗听说过吗?”
秦徐摇了摇头,意识到祁飞看不到时才小声说:“没有。”
“那是南疆反恐形势最严峻的地方。”
秦徐脑子“嗡”了一声。
祁飞沉着声音讲道:“瓦汗边防连属南疆一支一线反恐部队,喀巴尔反恐大营你肯定知道,就在喀什下面。那里条件艰苦都是其次,最关键的是……你一旦去了,就有可能再也回不来。”
秦徐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血液翻滚出海潮般的声响。
祁飞说:“草儿,去求求你家里的人,千万别去那里。你一个从未接受过反恐特训和特种兵训练的机关兵,到那里去岂不是送死?”
“我……”
“怪我和许连保不下你。草儿,就算你父亲铁石心肠,你母亲总是心疼你的吧?你去求求她,或者找韩孟帮忙,毕竟你私自离队也是因为担心他……”
祁飞后来还嘱咐了好一阵,他挂断电话后在雪里站了很久,木然地想被开除了,是不是就再也不能穿上军装了?
当天晚上,他的母亲突然打来电话,语无伦次道:“你回来!马上回来!咱不当这个兵了,你想干什么妈都依你,出国念书也行,拍电视剧也行……你那好朋友不就是演员吗?你让他帮个忙,拉你一把,你也去演……”
“妈。”他赶紧走到病房外,关门走去露台,蹙眉道:“妈,你怎么了?”
“我怎么?我能怎么?是你爷爷疯了!”秦母哽咽道:“有这么将亲孙子往火坑里推的吗!”
他想到下午祁飞的话,猜出一二,温声安抚道:“妈,您慢慢说。”
秦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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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急攻心,说出的话不太有逻辑,秦徐耐心地听着,渐渐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违纪的事最初家里只有父母知道,前日早就退休的爷爷从勤务兵那儿听来消息,顿时火冒三丈,骂秦家没有这么混账的孙子,骂儿子儿媳对他太过纵容,才造成他现在目无军纪,肆意妄为。
老爷子油盐不进,亲自打电话到警备区,要求必须严惩,必须让他去一线部队从最底层干起,亲眼看看真正守卫着这个国家的军人是什么样子。
秦徐从来不知道,在他尚未出生的时候,他的爷爷在南疆尚未成型的反恐部队里,待过整整10年。
在几乎所有的家庭里,母亲都是最容易心软的人。秦母无法接受自己唯一的儿子去最苦最危险的反恐边防连,而且照秦家老爷子的意思,秦徐没有资格过去当一名战士,他的身份仅是一名军马饲养员,每天干的事除了伺候军马,就是与军马一起巡逻。
秦母哭着说:“妈绝对不让你去那种地方!”
秦徐踩着脚下的积雪,低声问:“爸呢,爸怎么说?”
“他的意思是从重处罚,但是他也没想到你爷爷会这么狠!”秦母道:“你爸在,你想跟他说几句吗?”
他点头,“嗯。”
父亲接过电话后,两边都沉默了,秦母催道:“你倒是出个声儿啊,儿子等着呢!”
他下意识地紧了手指,听那边传来两声咳嗽。
父亲说:“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嗯。”
“大声点儿。”
“认识到了。”
父亲叹气,“你爷爷的意思,我和你妈都挺难接受,但是……我无法给你争取调其他地方,如果你还想继续留在部队里,就必须去瓦汗饲养军马。不过如果你已经不想当兵了,或者说不愿意去那里,我能够争取让你现在就退伍。”
他唇角一动,“就是开除吗?”
“对,就是开除。”
第63章
秦徐蹲在露台上抽烟,一根接一根,烟灰掉入雪中,烙下深深浅浅的小坑。
不知是烟灰融化了积雪,还是积雪覆盖了烟灰。
他以为自己在思考,然而脑子就像被西北干冷的空气冻住一般,空落落的,给不了他任何结论。
露台半掩着的门被悄然踢开,他抬起眼皮,夹着烟的手指微微一抖。
韩孟站在门边,双手缩在袖子里,姿势滑稽地捧着不锈钢饭盒,笑着抱怨道:“我说我家陪床的跑哪儿逍遥去了,原来躲这儿抽烟呢。”
他立即将烟碾灭在雪里,起身走上前去,“你出来干什么?外面冷。”
“你跑开这么久,我不出来找你,你舍得回来么?”韩孟将饭盒往他跟前一递,“喂饭喂到一半就跑,你看,现在都凉了。”
他接过饭盒,里面的饭菜还剩一半,勺子上黏着饭粒与菜叶。
韩孟右臂一伸,亲昵地勾在他脖子上,“伺候伤员时开小差,罚你喂我吃完后,再给我挖个苹果泥。”
他有些无奈地出了口气,正想说“你别烦”,心里却突然升起一阵久违的轻松。
就像关在胸腔里死活吐不出来的浊气终于被抽了出来,吸进肺里的空气也不再发苦。
他怔怔地看了韩孟一眼,韩孟歪着头笑,“看什么?终于发现我是个无死角帅哥了?”
回到病房,秦徐将凉掉的饭菜拿去加热,回来举着勺子喂韩孟,韩孟很配合地吃完,催着他去挖苹果泥,然后舒舒服服地靠在床上,一勺一勺地舀。
直到连苹果泥也吃完,韩孟才问:“刚才打电话来的是你妈妈?”
秦徐拾折叠桌的动作顿了一下,点头道:“嗯。”
韩孟抠着左手上的痂,“跟你说什么?”
“你别瞎抠!”秦徐轻轻在他手上打了一下,皱眉道:“好不容易才长拢。”
“告诉我呗。”韩孟扬起头,还故意在他右臂上蹭了蹭,“你妈妈跟你说什么?”
秦徐去卫生间洗餐具,出来甩了甩手上的水,坐在床边,背对着韩孟,低头说:“过几天我的处罚就下来了。”
“罚你去哪个边防哨所放风啊?”
秦徐回头道:“你怎么知道是调边防?”
“那还能是什么?”韩孟笑,“你们警卫连最吓人的就是调边防,上次刘沉锋不就差点儿被赶去唱青藏高原了吗?你想想,机关兵在城市里待惯了,最怕的不是去守边是什么?”
秦徐嘴角动了动,低声说:“也可能是开除。”
“嗯。”韩孟点头,“据我所知,不少机关兵会因为吃不了苦,找关系办理提前退伍……当然,这提前退伍其实就是开除。你妈妈打电话来就是提前知你一声儿?”
秦徐没有回答,顿了一会儿说:“韩孟,你觉不觉得我是个孬兵?待在机关里什么都不懂,打了架惹了事有祁排给扛着,还自以为牛得不行,教育周剑时感觉自己是个为民除害的英雄……其实吧,离开机关大院,没了祁排许连的庇护,再没了家里那点儿关系,我算个屁。”
韩孟眸光闪了闪,“也不能这么说。机关兵承担的毕竟不是战斗任务,你要比也不能拿自己的短处去比别人的长处,那三军仪仗队能和野战部队比枪法比格斗比战术吗?”
秦徐侧过身子,“那你说我一机关兵,能去反恐边防站混吗?”
“反恐?”韩孟眉头一锁,“让你去反恐?”
秦徐摇头,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我哪有资格反恐?是去瓦汗边防连喂马。”
“什么?”
“就是……”秦徐抓了抓头发,“饲养军马,可能还要带着军马去巡逻吧。”
韩孟脸色暗下来,盯着秦徐看了一会儿,“瓦汗,就是归喀巴尔反恐大营管的那个瓦汗?”
“你知道喀巴尔反恐大营?”
“记得我前阵子在电话里跟你说我们合作的部队不是一线反恐部队,临近的一支才是吗?”韩孟说,“那支部队就是喀巴尔反恐大营,在喀巴尔老城,是南疆最重要的反恐力量。”
“嗯。”秦徐想起来了,片刻后接着之前的话:“是我爷爷的意思。我私自离队的事让他非常生气,要求把我调去瓦汗喂马,我妈不同意,刚才打电话就是叫我直接退伍,也就是接受被开除的处罚。”
“处罚还能选择?”
“我爸说,如果我害怕了,不想再当兵了,他就去活动一下,算是能选择吧。”
韩孟起身走到窗边,外面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了,他虚目看了一会儿,转身道:“要不你……就退了吧。人生还有很多选择,不一定非要留在军营。”
秦徐抬起头,目光幽深。
“据我所知,瓦汗很艰苦,也很危险。你在那里服役,不是养一养军马那么简单,你得经常往




打戏 分卷阅读96
返瓦汗与喀巴尔老城,将一些军马送至反恐大营。”韩孟面容沉静,没了平日一贯的懒散,“你刚才也说了,你没有资格参与真正的反恐,你过去了,只能日日与马匹为伴,也许没有工夫操练,甚至没有人说话。我知道,你放不下猎鹰,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你觉得你去了瓦汗,就能被选入猎鹰吗?有多少边防哨兵能被特种部队选中?太少了。你一入伍就待在机关,连营几十上百人,边防哨所多少人?一双手,不,一只手就能数过来。你能适应?能坚持?能在那里继续你的特种兵梦想?”
秦徐抿着唇,十指抓紧,“可是如果不去,我就再也不是军人了!”
韩孟一怔他从未在秦徐眼中看到如此炽热的渴望。
秦徐肩膀有些颤抖,声音也不太稳定,断断续续地说:“我爷爷骂得对,我就是不配当一个军人,我赖在机关里,奢望靠关系升上去,我想去特种部队,也是因为觉得特种兵拉风帅气……那天你被转院到这里,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不醒,我和柯扬一直在走廊里守着。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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