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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上位之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卤蛋罐头
季绍景嗤笑一声道:“本王还真看不出你也是个伶牙俐齿的。”将那玩意儿一把掷到何清面前,半讽道:“念着你的好?那你倒是说说,你除了给本王惹麻烦,还有什么好?”
何清没想到一个王爷非跟自己较起真来,腆着脸说道:“我很听话的,且...姿容过人。”
季绍景冷然道:“刚违了命,算不得听话,况且本王府里比你好看的多的是,别想糊弄本王。”
何清绞尽脑汁,竟慢慢地红起脸,小声道:“在床上伺候的王爷很舒服,算不算得好处?”
其实何清的可贵之处,便在于无论多么不正经的话,都能从他那张嘴里听到。
季绍景被堵的胸闷,半晌才道:“你这不知羞的脾气,才是最大的好。”
季绍景嘴上说他不要脸,到了晚上却还是与他睡在一起。何清笑嘻嘻地偎进他怀里,伸手要去衣衫。
季绍景却斜眼乜过他,将他往外推了推,“早点睡吧。”
“真不解风情。”何清心道,冷不防听季绍景又补了一句:“明日赶路有你累的。”
哎,这是在心疼他?何清扭着身子靠的更近,挑逗在季绍景耳旁,“奴更累一点也无妨。”
第10章十
一夜好眠,翌日起来神清气爽,何清拾完几件衣裳出了府往马车上爬。
“等等。”季绍景叫住他,命尚武牵出匹马。
何清看着塞进手里的缰绳,不知要干嘛,“王爷?”
“昨日不是说更累一点也无妨吗,那今日你便骑马,本王想一个人在车里休息。”
他这才猛地想起来,昨晚季绍景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遍,便一转身子自顾睡去,怪不得,账都等着现在算。
何清忙服软道:“王爷,奴不会骑马。”
“尚武,你来教他。”
……
武将儿郎垂鞭信马,意气方遒自然风流惹眼,可他何清不过一株文弱苗子,即便玉勒雕鞍放在眼前,顶多啧啧称奇赞叹几句,断不想忍着遭罪,猎这个奇。
马车上有软垫靠枕,再不济还能看看季绍景的俊颜解闷,比骑在马上不知舒服了多少倍,何清被冷硬的马鞍硌的大腿发麻,还得使劲拉好马缰省的跌下去,凄凄惨惨的哀怨缭绕在心底。
城里熙攘,他顾及往来百姓走的格外小心,季绍景的马车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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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行在前头,何清盼着赶紧到官道上,追上这王爷好好求求他,省的再受这折磨。
临出城时,却见季绍景的马车停在城门处,何清走近一看,只有尚武一人守着车架。
“王爷呢?”何清问道。
“方才孙大人等在这里,传话说皇上召见,将王爷请进宫去了。”尚武答道。
何清“哦”了一声,抓住机会下马上车,动作一气呵成,看的尚武憋笑不已。
等了一个时辰,人还是没回来,何清饿的快,托了尚武买些糕点来,便听帘外一阵马蹄踏踏,高喊着“三哥”的声音越来越近。
来者十分熟悉,何清一听就不想下车相迎。
明晃晃的阳光描出来人修长的身影,顾至诚跳下马来,一把掀开帘子,“三哥,我今日特带了人给你送行来的。”见车上只何清一个,顾至诚先愣住了,“怎么又看见你了,我三哥呢?”
“明知故问,明明是你将我送给王爷的,我可不得跟在王爷左右吗。”何清腹诽道,却还是见了礼,道一句王爷进宫去了。
下车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一人,侧身等在一旁,看不清长相,只见到一袭白衣,随风轻扬。
何清以为这是顾至诚的新欢,先是朝他暧昧的挤了挤眼,又向那白衣公子轻轻咳两声,仿佛嗅到八卦满满的气息。
顾至诚看他挤眉弄眼,不知他所想,嗤笑一声,下一秒却突然大叫起来,指着何清颤巍巍,“你怎么长得...长得这么...”
“奴长得怎么了?”何清好奇问道,心想这又不是第一次相见,干嘛搞一副如此吃惊的样子。
顾至诚拍了他肩膀一巴掌,“你怎么越看越跟宁大人一样!”
何清被他打的倒退一步,靠着车架刚站稳,又被顾至诚拉着走到那白衣公子面前,叫那人道:“宁大人,你瞧瞧。”
男子闻声抬头,见到何清的一刻也是吃了一惊,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三哥的...呃,贴身小厮,咳,贴身小厮。”顾至诚抢白完,还是没从震惊中反应出来,“前日一见,觉得宁大人风姿不凡,却总有种熟悉感,没料得竟真是有缘故的。”
何清听他二人对话,猜那人十有八九便是前日提到的宁裴卿,自然俯了一俯,恭敬道:“小人何清,见过大人。”偷眼去瞧,却见宁裴卿苍白着脸色,嘴唇张张合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顾至诚察觉他的异样,伸手搀了他一把,玩笑道:“大人可是见到与自己相似之人,一时吓到了?”
“有些,的确有些吓到了。”宁裴卿回过神来,掩饰般的点点头,伸手一拱,道:“顾公子,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恐怕等不到王爷回来亲自相送了。”
“啊?不是说今天都得空吗...”顾至诚遗憾道,“本想前日不见,今天总能见一见的,以前常听三哥提起宁大人,还以为今日能让你二人叙叙旧,看来故人重逢,实属困难之事。”
顾至诚好不容易将他拉来,如今听他要走,不得失落。
“顾公子有心。”宁裴卿走到马前翻身要上,脚步却带点仓皇,连拉着马缰的手也兀自颤着,何清看他一副文弱样,想不到这样一个人竟能做了吏部侍郎,却不掺合他们,安心等着季绍景回来。
恰在这时,一匹马突然横到宁裴卿马前,有人声音冷凉:“既然来了,不见一面就走,岂不败兴。”
“三哥!”
“王爷!”
顾何二人同声而唤,季绍景却置若罔闻,单单逼视着对面的人:“或者说,本王根本不再值得与宁大人再次相见。”
四月春暖,太阳烘烤了一头午的空气干燥温和,隐约透着桃柳香气,不浓酽,刻意去嗅才察觉的到,何清在暖暖安静的春风里,见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王爷不理他,越发仰了脖子去看他,只可惜逆着光仅看清凌厉的轮廓,还有眼神所向,一丝一毫都是朝着宁裴卿。
宁大人不回王爷的话,气氛就这么僵着,何清想求顾至诚去圆场,一侧头才发现他也在拼命朝自己使眼色。
又是他被推到第一线,何清叹口气,往前迈了几步站在季绍景马下,“王爷,咱们今日还走不走?”
何清出了声,季绍景的答案没等到,却是等到了宁大人的回应,宁裴卿忽然朝何清看了一眼,朗声道:“王爷,下官唐突,想请王爷共饮一杯。”
“宁大人相邀,本王怎敢不应。”言罢掉头,径自往一家酒楼打马而去。
看着宁裴卿相随的身影也消失在眼前,何清抽了抽嘴角,这两人,还真是把他忽视个彻底。
顾至诚也憋屈,他的三哥,他请来的人,就这么跑了,也不带他?顾公子憋屈,火气只能朝何清撒,“你看看你,干点什么都不行。”
何清生气,也想找尚武骂一骂,恍然想起他买糕点还没回来,只好熄了火,问道:“顾公子,那我们...”
“我去找三哥。”顾至诚扔下一句话就要走,又被何清拦着马挡着,顾至诚骂一声“麻烦”,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拉上马放在前面,也往酒楼而去。
何清贴在顾至诚身前,别扭着不想碰他,又往前挪了挪,却被他兜头拍了一掌,“你再扭来扭去,爷马上踢你下去。”
何清消停了。
酒楼名唤仙客临,雕花小楼致典雅,顾至诚问清二人坐在雅间,被小二引着上楼时,二人上楼时,何清见大堂座无虚席的热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赞叹出声的样子惹出顾公子嘲讽:“乡巴佬。”
何清忍。
敲门而入,恰好听见季绍景说出“昨日之事”四字,再往下,便是宁裴卿看见他们进来,急转了话锋,抢声盛赞此处美味难得。
何清眨了眨眼,昨日?昨日王爷陪自己上街,然后就闷到书房去了,莫不是...莫不是说的昨晚与自己被翻红浪之事!
何清吃了一惊,干干笑了起来。宁裴卿见此,会错了意,冲他举起酒杯也微微笑了笑。
席间宁裴卿不时提起从前二三事,何清这才反应过来他与王爷是旧识,唯一异常的就是季绍景太冷淡了,明明修养极好的,平时连他的无聊打诨都偶尔应和几句的人,偏偏在听宁大人说话时,一言不发,只是一杯接一杯喝着酒。
何清对宁裴卿的印象不坏,不忍他孤零零地唱独角戏,想帮他说几句话,可一抬眼看到那张脸便失了兴头跟他长得太像了,若不是眼神中忽略不掉一抹清冷,何清简直都觉得那是自己了。
房里稍开着窗,窗扉两侧吊着两帘丝缦装饰,东风轻软,吹皱鲜妍丽软纱罗。另一旁丝幔如朝霞隐隐绰绰,笼了一室静谧,细看去,才知后面置着一架古琴。
宁裴卿不胜酒力,几杯下去脸已经涨的微红,若非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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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真当得起秀色可餐四字,他见季绍景冷漠的样子,忽起身走到那琴边上,面容带笑:“今日相聚已是难得,不论王爷对卿是何态度,卿总是将王爷作知音的,昔日嫌隙,还望王爷莫放在心上,你我二人,自当过好以后。”言毕,不再看季绍景,缓缓奏一曲高山流水。
何清吃的快饱,听见宁裴卿的话,不由得撇了撇嘴,心道宁大人这些文人真是酸,话说一半,摆明了不想让旁人知道他跟王爷的牵扯。
瞅准了季绍景面前的一碟小菜,筷子刚伸出去,季绍景突然问他:“阿清,吃饱了吗?”
“饱了。”何清迅速搁下筷子答道。
他是被惊到了,乍听“阿清”二字,颇有些不可置信。这明明是夜里缠绵,季绍景情难自禁时才会喊出来的称呼,每每那时,季绍景总拿手遮住他双眼吻在他额上,如今当着旁人的面被叫,心里不由自主地便想起那些藏着黑暗里的纠缠。
琴音还在流淌,季绍景莫名笑了笑,握上何清的手,当着目瞪口呆的顾至诚的面,将何清虚环在怀里,声音似冬日和煦的阳光,“吃饱了便走吧,锦州我们明日再回,今日你也折腾了半天,再赶路本王怕你累着。”
何清喜难自矜,顺势吻在他脸上,颇有几分小人得志之感,“谢过王爷。”
琴音一瞬而止。
第11章十一
季绍景走的飞快,负气般脚步急促,连来时骑的马都不管了,何清跟的跌跌撞撞,京城的街依旧熙攘,叫季绍景牵着手一路走出客栈,只顾着心里甜蜜,全没顾及路人暧昧的眼神。
百步之后,季绍景忽然顿住了步子,何清反应不迭,磕在他肩上,揉着鼻子道:“王爷要停下怎地也不说一声,叫我好疼。”
季绍景回身扫了他一眼,冷然不语,何清望他一眼,见他面色阴沉,仿佛跟谁在赌气,心道他今日奇怪,却不清楚到底是谁招惹的,更不想在他的坏心情上触霉头,只得顺着他说了几句好话。
落在城门口的马车神奇地出现在大街上,何清跟着季绍景上车,由衷感叹着王爷的暗卫们的眼力见。
二人各怀心事地回了别院,等在门口的尚武见到季绍景回来,紧接着递上封信,“王爷,宫里来的。”
季绍景沉默打开。何清从没见过御信,耐不住好奇偷瞄了一眼,短短数句,晃过“崇梁”“兵马”等字眼。
崇梁他知道,是北地一个小国,以前在常来锦绣馆的冯公子总说那地方盛产美人,一来二去,他也有些印象。
见季绍景的表情颇为严峻,何清问道:“怎么了,王爷?”
“没事。”季绍景不动声色地将信塞进袖中,疾步进了书房写了封回信,捏着那封蜡半晌,迟迟没有动作。
何清看的仔细,再三思量,闭住嘴不敢多事,倒是季绍景看他在一旁乖巧,反而道:“何清,忠义权贵,哪个更重要?”
“自然要先分人。”
“怎么分。”
何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跟他谈这个,老老实实讲出自己的想法:“我的意思是,要看跟的是哪位主子,若主子能礼贤下士和善待人,那当然要遵忠义之道,甘为之赴汤蹈火;但若尖酸刻薄,处处给人下绊子,要是我的话,肯定跑的远远的,追逐我的荣华富贵去。”
季绍景轻笑一声,又道:“若是本王这样的主子呢。”
何清将马屁拍的啪啪响:“那当然是赤胆忠心少不得的,就像王爷叫我今晚死,我肯定不多看明早的太阳!”
季绍景的手随着何清的话音落在信封上,何清看着这王爷似笑非笑的神情,眼皮突突地跳,后悔话说的太满了,万一这主子真叫他死一死,到时候可就真没法场了。
好在季绍景没有那么多恶趣味,将信交给尚武吩咐送进宫去后,反而悠闲地指挥他找出棋盘,自己跟自己对弈起来。
何清跟个木偶一样站在他身后侍茶奉水,见他一棋一步都再三斟酌,实在看不出这玩意儿有什么意趣。
季绍景持黑子故意摆出个破绽,又趁势用白子杀其大片,棋局将末,季绍景道:“本王记得,第一次与你下棋时,你说下棋如上阵作战,需出其不意。”
何清汗颜,“有吗?我记性不太好...”
谁能想到他随口胡扯的话,还能叫季绍景记得。
何清将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捏着:“王爷今日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不如讲出...”
“本王为何要讲与你听?”季绍景冷哼,一副满怀优越感的鄙夷姿态。
“能让王爷这般一等一的人物烦心的,定也是我等从没听过的奇事。”何清讨好一笑,手上使力掐了他一把。
季绍景回身斜他一眼,竟是如他所愿开了口:“本王第一次上战场,差不多是八年前,好像比你还小一些。本王的父亲以前常说,什么都不要想,杀敌报国,才是男儿一生荣光。于是本王执着剑站在万军之间,血溅在脸上,果然什么都想不到,只想着杀杀杀,将这些人都杀尽,我季家的门楣,方能光耀。”
何清见他面上几分怅惘,还是头一次听他提到过往,便道:“后来呢?”
“后来本王习惯了,戍边、上阵、突袭,一场一场的战役下来,本王竟然也习惯了在血水泥污里滚着跟人拼命。本王不要荣华,荣华却偏偏来找上来,本王封了将,战神的威名也越传越真。”季绍景一颗一颗捡起死掉的黑子,盯着棋盘若有所思。
何清却好奇虽重,却还是打趣道:“王爷这般说辞,真是能恨煞旁人的,然后呢?”
“然后,”季绍景突然凝着他的脸,带着留恋,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本王救了一个人,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瘦瘦弱弱的身板,本王手下随便哪个兵,一刀能杀他三个,也不知道怎么叫他混进军队里去的。”
季绍景顿了顿,眸光闪烁,“本王救了他,把他带回将军府,他却求本王给他自由,这人求上进求功名,不甘心一辈子叫庸碌磨了心性。后来本王封了王,他进了京,倒是再也没有牵扯,断个干净。”
他讲这一大通,何清除了打仗的事一点也没听明白,只隐约觉得季绍景对当初所救之人执念强烈,可他又说他们断了联系,只好问道:“可是这与上阵作战又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只是忽然觉得,封了王,还不如当初做个将军,战场上硝烟弥漫,起码还能看到杀人的剑从哪来,沾上官场,反倒看不清。”
若不是时间匆匆,只怕季绍景一个兴起,连幼年趣事都能被他套出话来。何清回应的口干舌燥,不经意间望到渐渐暗下的天色,忽然想起件事来:“王爷,咱们明日可回锦州?”
心里惦念着回去,却终是留了下来,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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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时,何清跟着季绍景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等到姗姗来迟的顾至诚。
何清对顾至诚没什么好说的,瞟了一眼他的脸便略过去,问道:“今日宁大人不来吗?”
“关你什么事。”顾至诚翻个白眼。
何清强行保持微笑。
上了马车,何清歪在季绍景身边吃各式各样的零嘴,看这位爷靠在软垫上,若有所思。
何清吃完了零嘴昏昏欲睡,等那马车颠了几颠,季绍景抬头凝着何清安然的睡颜,突然下了令:“回京城。”
何清听见声响,揉了揉眼,迷迷糊糊的又叫马车拉回别院里去。
反正跟在季绍景身边,无论锦州还是京城,在哪过都是一样,好吃好喝伺候着,一天陪他用一顿午膳,唯一不同的,便是从回来那日起,季绍景突然忙起来,且再没碰他。
有时也在他房里宿着,但就是不碰他。
何清急着抓耳挠腮,猜测是不是自己那处没了意思,叫王爷扫了兴,可看他不碰自己也不找别人,心里忽上忽下的,不知如何纾解是好。
季绍景很忙,白天书房的门紧闭,严禁人打扰,别院里也突然出现了许多生面孔来来去去,有时他也熬到深夜,蜡烛换了一根又一根,他的眉头也越皱越深。
伺候的人稍有不慎便惹他心烦,重重地罚了几个人后,别院的气氛忽地凝重起来,原本活的清闲的小厮们,现下一听是王爷的吩咐,都害怕去应。管家见势不妙,只得去求了何主子。
何清被人诱骗着担下责任,晚晚往书房里奉碗补品,所幸季绍景对他终是不同,一见是他,常克制着脾气。
这晚,何清进了书房,人还没看见,一本兵书突地掷到他身上,惊得险些打翻手中的参汤。
何清忙将托盘放在桌上,捡起地上四散的书归放在案上,伺候着季绍景饮了参汤,轻声道:“王爷,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
季绍景闭上眼,向后靠在椅背上,叫优越的条件再三打磨的武将心性,竟隐隐显露出来。
何清愣了一会,微觉出山雨欲来的征兆,上前搭上他肩膀慢慢揉捏着,“王爷怎么在这太平盛世里又看起兵书来?”
季绍景闻言冷哼一声,“只怕这事由不得本王。”
灯烛摇曳,何清看了看案前摞着厚厚的书卷,再看季绍景批注不停,一副不读完不休息的架势,打了个冷颤,心道来都来了,中途落跑可就跌了在这位爷心中的份子,便执起墨块与他磨起墨来。
腕间力道不够,手法也毫无进步,何清这墨块一拿,倒让季绍景没了脾气,季绍景扫了砚台一眼,长叹了口气,“罢了,已是二更了,去睡吧。”
何清睁大眼睛道:“我还不困,再陪王爷一会吧。”
“本王同你一起去睡。”
“啊?啊,好嘞。”何清注意到瑞安王眼下疲倦的痕迹不浅,连忙应着,服侍他洗漱。
熄了灯烛,对着满室漆黑,何清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啪作响。
季绍景对他好像特别宽容,他想起以前在王府听到的秘闻,对季绍景的依恋心思越发明显。
有次他迷了路误闯进一座院子,兜兜转转半天才找回卿欢院,后来问了尚琪,才知道那是住着瑞安王男宠的地方。
“相熟的大人们有时会送几个俊俏的小公子给王爷,王爷不,可有的实在推不掉,只好留下过一阵子再请他们去自谋生路,也有不想走的,王爷便单辟了座院子养着,供着衣食”
“王爷鲜少去那院里,以前不常去,自打公子来了,就再也没去过了。”
何清躺在床上想着尚琪的话,内心活像窜着一只鹿。他上次已经领教过季绍景的男宠之多,原来里头还藏着这么多趣事。
“没想到,最终抓住这王爷心思的,还得是他容色出众的清哥。”何清沾沾自喜,困意渐浓,听着季绍景似睡着了,一头拱进他怀里,暖烘烘地也睡过去。
第12章十二
何清没想到会在别院里常住下来。
日子一天天流走,四五月的天渐渐热起来,晚春的暖色中,何清垂手站在书房门外,望着紧闭的门发愁。
王爷在里头议事,门口的管事早得了吩咐,不需拘着何主子,即便做了三遍请他进去的手势,何清还是犹豫。
他在门口打转的样子叫身后的端着托盘的小厮避的战战兢兢,生怕一个没留神叫这位主子碰上,打翻了手里的东西不要紧,伤了他一星半点可不得了。
“公子,茶都快凉了,咱们还送不送了?”小厮问道。
“送,当然要送...”何清攥着袖子道。
他亲自烹的茶,一番心意,当然要献过去,只是...只是一想里面某个人的样子,他就发怵。
怕的倒不是季绍景,而是一只挑刺儿,顾至诚。
王爷这阵子好像在筹备什么事宜,都在京城,顾至诚来的也勤快,好好的别院,一下子成了何清的劫。
顾至诚的母亲是季绍景的姨母,当年季父战死沙场,季母郁郁而终后,季绍景受过颇多顾家照拂,堂兄弟间感情亲厚,即便季绍景带着赫赫战功封了王,顾至诚也依然按母亲一族的排行叫他三哥,并无生疏。只是几年前顾至诚不知怎地突生了游学之意,各地浪荡了三年,期间二人只有书信联系,并不详知彼此的生活。
赶巧顾至诚回来的头几天,便听说了季绍景的断袖传言,恍然大悟三哥还有这样的癖好,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箴言,纨绔好事的顾公子,苦寻了十八个美少年,趁着季绍景生辰时送了过去,才有了如今王府的何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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