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上位之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卤蛋罐头
。”
顾至诚取纸的手一顿,盯着何清道:“你要写什么,三哥公务繁多,你不要给他添乱。”
“一别月余,思念王爷至极,望王爷保重身体,平安速归。”何清不管他的拒绝,执意念出想写的话,垂眸掩下担忧神色,话音刻意落在“平安”二字上。
“这些小事还用的写给三哥。”一想到这节骨眼上何清还要献媚讨好,顾至诚就有点烦躁,可看着他灼灼的眸子,更多拒绝的话却落回肚里去,顾至诚将笔架往他面前一推,说道:“赶紧写。”
歪扭小字一个一个落在纸上,顾至诚接过何清的纸折了两折放在信封里,并上自己的,悄悄遣人送了出去。
顾至诚盯着笔架恍神,琢磨着宁裴卿的话,头脑昏胀,只感叹君心难测,盼着季绍景领军在北疆转上几圈,崇梁战事便就此罢休。
“你还有事?”
顾至诚回心思,见何清没有离开的意思,皱着眉头赶他,何清摇摇头,脚却不动,低着头轻声道:“顾公子,王爷将我托给您时,说了什么吗?”
“你说什么?”
何清盯着脚尖,又说了一遍,“王爷走前还交代过什么吗?”
湿润的腥气,烽火狼烟,季绍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再回阵前。
明明是酷热的炎夏,他的心底却寒意难挡。
“季氏一族,忠心护主,天地可鉴。”
父亲战死时的遗言刻骨难忘,朝堂上封王的圣旨依稀能记,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昔年只道一朝封王是皇恩浩荡,等到年岁渐长,才终悟怀柔利害所在。
借力打力,避其锋芒,天子若要武将不成气候,管他忠心不忠心,都要压制到底。
季绍景兀自笑了一声。
这何尝不是是明白人的痛苦明明洞察一切偏还要装的稀里糊涂。
皇上要他攻崇梁,其用意,不言自明。
有副将来报布阵事宜,沙盘地图皆已备好,季绍景闻声而出,大步向着众将聚集之处走去。
翌日,烽火再燃。
晋阳大军不宣而战,势如破竹,十日内连下崇梁三座城池,士气高涨。
季绍景到顾至诚的信已是这场战役的第十二天,边关把守的严,除却加急军情,信件等物一律来往不畅。
大战初歇,铠甲还带着人命的滚烫。季绍景独自一人坐在主将帐内,刀兵相接声犹自在耳边轰鸣,帐内悬着一柄剑,剑尖下滴滴答答的猩红液体淋了一地。
今日崇梁三万兵马倚仗天险负隅顽抗,晋阳将士不谙地形,纵人数远超敌方,却仍未讨得多少好处,形势渐趋严峻。
青黛的天幕下,不时窜起几处火舌,卷一阵又怏怏委顿下去,飞沙扑过草皮,狰狞又狂妄,季绍景从斥候手中接过信件仔细读过,顾至诚激愤之意溢在字里行间,虽早已看得通透,却依然盯着信件久久无言。
“宁大人亦惦念三哥安危,望三哥千万保重,不日凯旋。”
顾至诚的信里,最后一行开头三字,叫季绍景捏紧了手里薄薄一层纸。
宁大人,宁裴卿。
宁裴卿居然也会再次关心他的安危。
季绍景自嘲一笑,将信纸进怀里起身的功夫,注意到那信封里头还夹着一张小小的纸片,皱眉取出,草草一眼扫到末尾,复又塞回去。
何清写的。顾至诚送来的男宠,写信给他。
季绍景对何清存的淡淡印象,除却他尚存的少年心性,便是他承欢时的模样,怯弱中带着欲望,拼命讨好他。
明明与那人十成相似的脸,却是天差地别的性子。
片刻恍惚,季绍景自嘲的神情更加明显,心底有什么跃跃欲出。
初见那晚脏兮兮的小脸,酒醉后的心血来潮,不知不觉与心底的那人的相遇的印象重合,把他留在身边不过心魔作祟圆满了他一心想证明的事实。
证明什么?证明不是非那人不可。证明求而不得的遗憾,终究能通过另一个人来弥补。
可是,真的弥补的了吗?
不过是个错误,还是早日终止为好。
季绍景想起当年,也是在战场上,浴血的救回的少年,终是不见了。
四下静谧,虫鸣声声中,季绍景缓缓阖上双眸。
第15章十五
十四年夏初,帝命伐崇梁,瑞安王亲自挂帅,势如破竹,苦战二十余日,连下五城。大厦将倾,崇梁举国奋起反击,王室亲上战场,抗晋阳。
又十日,崇梁王城内守城军俱出,抵死相抗,两军交战于玉嵬关,晋阳大败,崇梁夺回一城。
旌旗猎猎,战鼓齐擂,铁骑踏破雪月风花。
漫天黄沙中,季绍景立于城楼上,城下血色弥漫,万军交战,排兵布阵,像无数儿郎的命运之喉上紧扼上的手。
铁甲叩城墙,热血昂扬。
刻意显出的温和剥落,众人只道瑞安王骁勇无可匹,迎着刀光剑影雪雨纷纷亦敢头也不回的杀进硝烟中,却不知道那份狠辣暴戾,是淋过多少鲜血才从骨子里逼出来的。
世事诡谲,难言宿命。
密探传信,崇梁知晋阳势众,不再直面相碰,只派兵进取,深夜清晨,扰晋阳军心。
战事陷入僵局,崇梁自他国借兵六万,承诺战后割五城回报,反扑之势迅猛,大挫晋阳锐气。
鸣金兵后的遗恨,旁人不知的艰难,都压在他肩上。季绍景双拳紧握,遥望京城。
一面粮草增援迟迟未到,他强压下消息稳定军心,加急的战报送了一封又一封,却如石沉大海,了无回音,另一面面对崇梁不要命的打法,纵使军队奋而厮杀,也只能勉强抵抗。
玉嵬关一役,短兵相接,他亲上战场,仍没守住夺来的城池。
晋阳已被崇梁拖住,此时撤军,不但回朝无法交代,恐怕还会被反噬,可是若继续支撑,以如今形势,粮草怕撑不到一月...
季绍景突然看不清君心,即便知道圣上之意是要他懂得谁主晋阳,可莫说他没有谋逆之心,即便是有,也不能拿着万千将士们的生命作祭,求一场拥金殿赐封赏的美梦。
却说京城,六月风暖,日子安逸,吃也吃了,睡也睡了,实在无事可干的何清坐在顾府后院里的秋千上荡,听到晋阳大军折损三万的消息时,手没抓稳,直直跌在地上。
通报的小厮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将人扶起来,发现何清的右手蹭在石尖上,划出条口子,正向外渗着血。
“公子,手...手...流血了!”小厮捂着嘴不敢抬头,生怕何清迁怒于他。
何清似感觉不到伤口的疼一般,只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你说什么,玉嵬关一役,晋阳败了?王爷呢,那王爷呢!”
“小、小人不知...”小厮老实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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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余地上两滴艳红的血提醒着刚才的一切。
何清慌不择路地到处找顾至诚,明明说的晋阳大军勇猛如虎,瑞安王挂帅战无不胜的,怎么突然就败了!
数不上撞到几个人,记不清跑了多少步,何清跌跌撞撞找了许多人,终于问到顾至诚的下落。
留仙阁雅间,宁裴卿与顾至诚对面而坐,顾至诚一双手紧紧握住桌上的茶碗,言辞急切,“宁兄,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前线告急,为何迟迟没有拨粮调兵之意!”
宁裴卿朝服未换,眉头紧蹙,正是刚下了朝就派人请了顾至诚来。
宁裴卿一早得了消息,前线粮草告急,且朝堂上已多次进言,然陛下心意甚坚,只说“国库空虚,兵力不足”,却是没有丝毫增援前线的意思。
金口一开,朝堂上再多谏言也被堵回去,眼看这十几年晋阳版图越扩越大,将才却大多解甲归田,如今连瑞安王也被皇上牵扯住,若是圣上铁了心不救,又该如何是好!
他了解季绍景,战场凯旋或马革裹尸,他的选择无非于此间,若要他不顾牺牲的亡魂独善其身,依季绍景的为人,是断不能做出的。
宁裴卿捏着眉心,沉思半晌,凝重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太过铤而走险,且定要找个信得过的人...”
“请说!只要能救三哥,多危险都要试试的!”
“既然当务之急是粮草,皇上又不肯拨”宁裴卿压低声音道,“若是能找一信得过的人,筹措银两购买粮草,便能解了王爷的燃眉之急...否则,王爷也会被这战事拖住,脱身不得。”
听完,顾至诚激动的神色突然滞住一般,讷讷道:“这...一行未卜,这可...”
“所以说要找心腹之人去办,最好伪装成百姓自发献粮,即便皇上追究下来,只说军民一心共克崇梁便可。”宁裴卿神色坚定,从袖中掏出银票放在桌上,“这是我能筹到的全部银两,可惜我日日上朝,无法亲自相助,此事,还要托顾公子去做。”
顾至诚眼神落在桌上,不可置信一般瞪大了眼睛,“宁、宁大人,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宁裴卿为官不过数年,若不是中饱私囊,岂能如此大手笔主张为季绍景解困!顾至诚不自在地撇开眼去,不想再往下想。
“顾公子多虑,”宁裴卿看出他的顾虑,将银票往前推了推,“这并非我一人的,朝中同僚不敢违抗圣意,却不忍那么多将士因为粮草短缺而白白送死,这些钱...便是我们自发凑出来的。”
顾至诚疑虑未消,可宁裴卿的双目澄澈,又想他是一贯的正派风评,再怎么不信,也不能一口咬定他贪污谋私。顾至诚狠狠咬着牙根,似乎做着什么重要的决定,末了,对着桌上摆的一沓银票,挣扎再三,终于握在手里,“我亲自去。”
宁裴卿也吃了一惊,却听顾至诚道:“我亲自去,除了自己,我谁都不敢信。”
顾至诚望着窗棂,慢慢道:“说来也是天意,我小时候顽皮,有次溺在池子里,要不是三哥路过发现,喊了人来救,我也活不到这时候,如今...还是我报恩的时候了。”
宁裴卿知道他们二人感情深重,只是事关重大,怎敢让他只身犯险,想劝,张嘴却想不出该说什么,气氛一时僵然,二人对坐无言。
正在这时,房门“哐”地一声被推开,何清终于找到顾至诚,急不可待地冲向他身边喊道:“顾公子,王爷、王爷怎么样了!”
六月酷暑,何清问了顾至诚贴身的小厮便一路飞奔而来,原本白皙的面皮早已跑的通红,鼻尖上还聚着不曾滴下的汗珠,顾至诚叫突然闯入的人惊的站起身来,待看清他的模样,却皱眉沉着脸色道:“你来做什么,赶紧回去。”
何清拿袖子抹去额上的汗,固执道:“顾公子,王爷怎么样了。”
宁裴卿本是自然的神色,在看到何清的一瞬,却突然垮了一下,少顷,才抬袖掩唇轻咳了一声,恢复如常。
“王爷能有什么事。”顾至诚不耐的打断他,平白叫何清一扰,看着宁裴卿神色有些尴尬,“宁大人等我一会,我先将他弄回去再详谈那件事...”
见宁裴卿颔首,顾至诚拉着何清将他带出门外,凶道:“三哥什么事都没有,你赶紧回去,别给我添乱。”
“可是...可是街上都在传...”街上都在传瑞安王不敌崇梁,玉嵬关一役更是折损不少。
何清正要说街上的传言,却见顾至诚将眼一瞪道:“你知道还是我知道?街上怎么传你就怎么信?那街上万一传我是神仙下凡,我还真就是神仙了吗!”
顾至诚坚决不想泄漏了他与宁裴卿的计划,执意要先打法走何清这个碍事的人。
关心则乱,何清也意识到来的不是时间,尤其当着宁大人的面,自己的冲动折的倒是王爷的面子,慌忙垂下头,低声下气求道:“顾公子,我有错,我这便回去,还请...请顾公子得了空告诉我一声王爷的情况。”
顾至诚敷衍地应下,好歹处理了何清,回身便看到宁裴卿已站在房间门口,冲他淡淡一笑道:“这人,对王爷像是忠心。”
“什么忠心,多是怕靠不住三哥,他的荣华富贵也没了。”
顾至诚不屑地撇着嘴,望了眼四周,警惕地紧关上房门,小声与宁裴卿商议着送粮的事宜。天色已沉沉暗下来,二人走出门时皆是肃穆,招手一别,顾至诚目送宁裴卿上了马车,自己却摆了摆手,踏着落日霞光,步伐沉重的往府邸走去。
凉风温柔,一切如常。除了何清。
从他回了府,便一直坐立难安,直接跑去门口等顾至诚回来,明知道自己是小题大做,战场上胜负伤亡不可避,可以想到那人是季绍景,好不容易定下的心神,顷刻又慌了。
顾至诚对府里讲的何清的身份是瑞安王的幕僚,因而门房见他着急,起初劝了几句,见他不为所动,也便没了动静,由着他与门口的石狮子一起望眼欲穿。
天色将晚,终于等回了顾至诚,何清自动跟在他身后,走了没几步,便忍不住开了口:“顾公子,下午在门口...我不小心听到一点你说...”
顾至诚步伐猛然一顿,神色晦暗,转过身来,却少见的语气温和:“你竟听到了?哎,早知道瞒不过你,可事关重大,你千万不要向别人说起,三哥的事我知道你也着急,我今日很累,想先去歇一会,等明日一早起来了便告诉你。”
第16章十六
夜半时分,佯装熟睡屏退仆役的顾家公子骗过所有人,偷了家里的银子,一骑绝尘,怀揣巨额银票千里驰援,遥遥奔了数个日夜,沿途买下三万石粮草,赴北救亡。
本就在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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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中的,越快越好,他不敢耽误,只能趁着夜深人静研究好路线后偷偷离开。
守城的官差可以用钱买通,粮草补给可以用钱准备妥当,但他三哥若有闪失,便是金山银山也换不回的。
眼前便是到达玉嵬关前的最后一座小镇,顾至诚望着天色,打马冲着望鹤镇唯一一家客栈走进去,却在将缰绳递给小二时,被一只手攥住了衣摆。
“顾公子,我觉得我快死了,你行行好,把我也带进去,好好睡上一晚吧...”何清颤巍巍地拽着他不敢松手,本该身在京城的人,此刻却脸色苍青地半靠在门上,疲惫至极的颓相。
何清眼下青黑一片,他已好几天不曾好好睡过。顾少爷怕他泄露了计划殃及无辜,趁着夜黑风高,竟把他一并敲晕了带在身边,威胁他敢不老实就将他扔到乱葬岗去。
何清的安危在他手里捏着,便如砧板上的鱼肉,被顾至诚压着赶路。
他骑马的本事很烂,只在以前玩闹时跟着尚武学过几次,当初缓行犹嫌马鞍缰绳折磨人,如今跑的多了,腿根子磨的生疼,走路都不由自主地打着颤。
何清疲惫地央道,抖着双腿直起身子,赶了太久的路,坚硬的马鞍磨的他几乎站立不稳,“顾公子,我不想窝在粮草车里睡了,着实扎人。”说话间,摸了摸脖子,果然见红彤彤一片,然刚放下手人竟摇摇摆摆,似要倒下去的羸弱。
顾至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在他后颈上提了一把,勉强叫他稳住身形。
在顾至诚眼中,何清一直是个楚楚作态的人,尤其是初次见他时,满身的风尘气挡都挡不住,可现在看他低声下气的姿态,却像被什么噎在喉咙里,哽的他不自在,仿佛那人生来便该卖弄造作惹人讨厌,而不是现在这样,颓着神求他。
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他自己知道了秘密,要怪就怪他尚不值得人信任,这事牵连众多,他实在不敢拿众人的生命作赌。
忤逆着天子的底线救人,他也是头一次。
顾至诚审视他良久,终究点了点头,摸出银两,找人也为他拾了一间房,“爷今日的恩情你要记着,改日我要你还的。”
“是,自当还的,是要还的。”何清困到极点,身子骨仿佛要散了架,顾至诚说什么是什么,一点都不曾反驳。
炽热的日头下,即便躲在帐里,双颊依旧裹着汗珠,听到顾至诚到来的消息时,季绍景正握着兵书研究布阵,距离上一役已过去数日。
崇梁有心要将时间拉长,故意迂回躲避,晋阳大军厮杀一场,也不过斩杀寥寥,太阳烈烈烧在空中,连带着人心也跟着浮躁不平,短暂的平静局势下压抑不住紧张的气氛,一下场大战似随时一触即发。
所以听到手下来报顾至诚携粮草来时,季绍景倒吃了一惊,疾步而出,车马之间,等待良久的人神色却有些窘迫,季绍景肃着脸色斥责道:“至诚,你怎么来了,两军对垒可不是儿戏。”
“三哥,我是来帮你的。”顾至诚胡乱拭去脸上的汗,指着身后道:“我知晓战况,知道这事一时半会结束不了,前线又吃紧,皇上增援的粮草未至,只好先凑了银子救救急,就是...就是...”
顾至诚说的结结巴巴,见季绍景慢慢皱起眉头,豁出去一样,转到后头揪出个人,“就是这东西不知好歹,我劝了好几遍此次危险他都不听,居然藏在粮草车里混了来,你说气人不气人!”
季绍景看清他手里拎着的人,脸色更黑了。
何清也是气急了眼,顾至诚害怕王爷怪他,推卸责任不说实话,居然卑鄙到抹黑他在王爷心中的形象!
抛去那份莽撞不谈,至少他对季绍景的心是真的,可不能任由顾至诚贬低。
要不是顾至诚一到军营立马招呼起卸车来,弄出乱哄哄的动静吵醒了他,何清都不知道已经到了前线上。
他的头发乱蓬蓬的,原本团了一夜,丧着神,却在看到瑞安王的一刻兴奋不已,挣开顾至诚的手,跑到季绍景面前道:“王爷!”
说完哼了两声,正要驳回顾少爷的谎言,忽见顾至诚正狠狠瞪着他,张嘴无声:“恩情。”
何清一看,木楞楞半晌,终究还是咽下了委屈。
行,既然他说的还恩是指这个,他也只能...认了。
季绍景那曾想过军营这种地方会一股脑儿的冒出这么多麻烦来,顾至诚好歹会些武艺,可何清文武皆弱,也跟着凑上来,却是徒添麻烦。
季绍景很烦。
“你们简直是胡闹!这里危险,我派人送你们回去。”季绍景冷着脸色说完,极力克制着情绪,冲巡逻的士兵招手,下令道将他二人送回望鹤,让他们自行回京。
何清已见到季绍景平安无事,自然放下心来,见王爷此时神色冷冽,不敢再造作,听话的跟着士兵往外走,顾至诚觑着季绍景脸色,知道又被何清连累了,叹了口气道:“三哥,我帮着卸下这些粮草再走吧。”
突然松懈下神,困意便越发汹涌,何清步伐缓慢,半眯着路过顶营帐,顺道往里一瞥,却突然被迎面而来的人撞个趔趄。
何清歪斜着倒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冲那莽撞的人一横眼,才发现那人浑身是血,直冲着季绍景而去。
“报将军!崇梁大军突袭,前方请求速派兵马相抗!”
尖锐的叫喊划破白日长空,何清目瞪口呆的看着报信的小兵失了力气般跪倒在地,形势变的太快,还没等他混沌的意识有反应,便又看到那人被人抬去别处,季绍景奔向帐里,转眼又提着剑出来,气势如虹:“传令下去,先锋三路,即刻出发!”
匆匆集合的将士迅速列队而出,护送他回去的两个士兵竟也去集合了,何清溜溜转着眼珠子,见没人有闲工夫搭理他,赶紧找了顶最近的帐子藏了进去,寻思等打完了再说。
哪曾刚迈进去两三步,正跟里面一个方脸男人对上了眼神,何清没想到里面有人,又见那人胳膊上缠着绷带,不想打扰人家养伤,鞠了一躬便想换个帐子。
“嘶”后背突然挨了一拳,何清皱着眉转过身去,怀里就被塞进了一团硬东西。
“官爷,你这是干什么?”何清看着手里的一身战甲,茫然问道。
“大战在即,哪个敢当了逃兵,本将先劈了谁!”
男人的声响差点震聋了人的耳朵,何清一心想拒那身行头,将那战甲伸臂递还给他道:“官爷你仔细瞧瞧,我不是兵,我是王爷的…”
外头士兵行军的步伐整齐有序,踏的帐子都声声作响,那方脸男人更怒了,拿过头盔直接扣到了何清脑袋上,吼道:“你是个屁,本将断了手拿不动剑,你个狗娃子生龙活虎的也敢逃?苟且偷生算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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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男儿!赶紧给老子上!杀不上十个崇梁贼,本将就剁了你!”
男人仿佛因为自己砍不了敌人怄着火,正巧帐外一对将士跑过,看何清畏畏缩缩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对着外头大喊道:“给本将盯着他,要是敢跑直接砍了头扔到尸坑里!”
这一脚踢的大力,何清踉跄着跌出营帐,直接蹭到了列队队尾。想那方脸男人在军中地位也是高的,听他一嗓子,路过的兵竟真有人将何清拽进队里,接了他。
他这一身常服混在队里尤其扎眼,想起来畏战潜逃的懦夫,何清心里骂那男人“莽夫”,却因受到特别关注,只好边跑边套上外甲,拎着裤子寻找逃跑的时机。
军营驻扎的地方并不远,城门一开,万马千军登时呈于眼前。
饶是再孤勇的人,初见这场面,不期然而是要思量一番的,况且是贪生又畏死的何清。
让他战崇梁,却偏不给他剑,怎么杀,手撕吗?
何清把这笔账都算在那男人头上,只想着千万要保下性命,再给极绍景吹一吹枕边风,叫他好好治治那汉子的劣脾气,最好把他另一只胳膊也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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