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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上位之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卤蛋罐头
何清始料未及,“我?”
“本公子顺嘴提了一句你救了三哥,宁大人知道了非要叫上你一起,嘁,要我说救人归救人,你是不知道你当日的样子。”顾至诚话音一转,横了何清一眼,“好好的替三哥挡了箭,却死命的扒在人身上抠都抠不下来,手指头都攥的发白了,要不是三哥身子壮,非叫你捏碎了骨头不可!”
明明是舍己为人的孤勇,却叫他说的这么不堪,何清面上带笑,心里盼着这人赶紧走了才好。
顾至诚不懂读心术,自然不知道何清想的是什么,倒是怡然坐在椅子上,似乎是要等到季绍景回来才算数。
“也不知三哥此番,又能得到什么封赏...”顾至诚喃喃自语。
“爵位封地奴仆金银,三哥什么都有了,再赏...”顾至诚眼珠溜溜一转,嘿然乐道:“再赏就该赏个王妃,可三哥...啧,不好说不好说啊。”
何清听不清他在嘀咕什么,却见他神色猥琐,忙嫌弃的移开眼睛,生怕他再为难自己。
诚然如此,季绍景什么都不缺,可不缺与不赏,其间心思却是天壤之差。
金殿玉阶,龙袍加身的皇帝威严于上,季绍景在前,身后堂然跟着一众副将,齐齐立于大殿中央,等候封赏。
百官静立于两侧,皇帝跟前的大太监浮尘一挥,徐徐展开圣旨,高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副将于念忠,领兵攻崇梁王城有功,赐两天二顷,银千两,钦此!”
“......先锋吴为先,侦崇梁有功,助大军夺战机,故赐仆百人,银百两......”
“...部校尉胡居正...进爵三等,赏白银五百两...”
尖细的声音久久回荡于殿内,封赏赐了一遍又一遍,便是连大战初始便了隔壁一直闲在后方养伤的张副将也得了进爵的皇恩,然宣旨的太监,却始终不曾提及季绍景。
临到圣旨将宣读完毕,方传来瑞安王的名字,寥寥数语,左不过寻常玩意。左右已传来窃窃私语声,季绍景恍若未闻,单膝屈跪,从容低头,朗声谢皇恩。
“爱卿于朕之社稷功劳不胜数,爱卿辛苦。”
坐的端正的皇帝突然站起身来,缓步走下长阶,亲手将季绍景扶起来。
黄袍上绣的金龙似要飞出来,皇帝的目光于季绍景面上睃巡过,忽然笑起来,低声轻道:“爱卿一路风尘,面色似疲惫至极,今晚的庆功宴,可还能参加?”
瑞安王十七初上战场,廿三封王,如今三年已过,岂会不懂皇帝的心思,顺势又跪下去,朗声道:“皇上赎罪,臣战时负伤,现下疼痛难忍,今晚宫宴,怕是...有心无力。”
......
他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皇上拍着他的肩膀,笑声朗朗,方寸之间,乾坤已有定数。
皇上的笑意很陌生,身后的议论很陌生,就连一回头就能看到的,人群之中宁裴卿微垂的脸,也带着陌生。
多年追随竟像南柯一梦,拼杀的过了头,梦就醒了。
日稍西斜,瑞安王便乘着马车回了别院,府内大眼瞪小眼的两人赶紧相迎,轮番关心着朝堂上赐的封赏。
季绍景的心沉沉坠着,无力应付,只道一句“累了”,便大踏步走回屋中,顾至诚跟在他身后大喊完宁裴卿的邀约,回身时却见何清站在原地没有动作,顾至诚挑了挑眉,与何清对视一眼,末了问道:“莫不是赏赐太多,三哥怕露富?”
“嗯,肯定是这样。”何清赞同的颔首,忽然冒出个念头,道:“顾公子,可否借点银子?”
“你要钱干什么?”
何清道:“我刚刚注意到王爷佩剑上的玉坠断了,我想给王爷买个新的。”
顾至诚点头道:“想法很好,但你自己想办法。”
何清道:“等回了锦州,我会托人将银子还给公子的。”
顾至诚摇摇头道:“我不借,你去找别人,对了,给你疗伤的时候总共花了我一百五十五两,等你回了锦州,别忘了还。”
“大男人,丢不丢人。”何清倒抽一口冷气,心下腹诽,僵笑着应下,再也不想给顾至诚好脸色。
然而这次并非顾至诚小气,那些战场援粮,除了宁裴卿给的钱,他自己也贴了不少,且大部分是偷的家里的,等他回来,自然被他大哥一顿责骂。
顾家老大顾至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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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其名,恪守礼规,对一切有违纲常的事嗤之以鼻,如今自己的亲弟弟以身犯险,跑到前线去胡闹,自然气的他不轻,罚了顾至诚半年月钱不说,连他房里值钱的东西也都搬了去,誓要在金钱上将他死死压制,惩戒他的不成体统。
何清的私藏都在王府的床下搁着,到京城来的仓促,自然没带什么值钱东西,没有法子,只得按下给季绍景送礼物的心思,先筹银子。
见顾至诚这条路行不通,也懒得管他什么时候走,何清去季绍景房门外晃悠了半个时辰,一点屋里的动静都没听见,猜他真是倦了,便也回了屋子。
盼到第二日,王爷依旧没有出房门的意思,何清想了一会,还是找账房支了点银子,换了衣服来到街上。
季绍景从未拘他,以前是他懒的出府,如今想送礼物,自然是要偷偷出来挑的。
鉴玉轩内,珠玉琳琅,目不暇接,脚步一点一点挪着,仿佛能真切感受到环佩加身的华贵。何清随手指着一个圆润的玉坠问:“这个几钱银子?”
老板问声抬眼,轻蔑道:“这个三十两。”
何清又指:“这个呢?”
“五十两。”
何清不敢指了,甚至觉得鉴玉轩是黑店。合着几块石头,卖出的银钱都能够市井百姓吃好几年口粮了。
正琢磨着是否该换个质朴实用的礼物表心迹,肩膀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对方不管不顾,继续与友人相谈。
何清无意计较,只是听到那人接下来的话语,却是较了真。
“你道怎么,那瑞安王领兵无能,统共折损了八万余人不说,昨日在朝堂上还敢给皇上甩脸色,愣是连庆功宴都罢了,恃宠而骄不过如此,荒唐荒唐。”
那人一身华府,头发高高束起,虽将声音压的极低,脸上的眉飞色舞却抑制不住,十分笃定的与身旁的人道:“我可不诓你,我昨晚听我爹亲口说的,不能有假,瑞安王这次,怕是非要惹怒了圣上呢。”
第20章二十
何清挥着袖子不甘心,誓要维护瑞安王的面子,给这造谣生事的人一点颜色瞧瞧。
眼看那人要走远了去,何清愤愤然追到他身侧,故意抬高左脚他的王爷爱惜羽毛,岂能叫这些纨绔败坏名声。
那华服公子是孙御史家中长子孙荣达,与他爹最是相投的兴趣,便是喜欢议论,此时说的太高兴,冷不防被个横出的东西一绊,趔趄两步,下意识一抓身旁。
泠叮脆响,四分五裂。
掌柜的瞬间哀嚎着冲过来,捧着碎片双手颤抖:“公子,这些可是店里独有的宝贝啊,哎哟,这可如何是好啊。”
何清抿着嘴,憋着笑退出几步外,孙荣达是店铺里的常客,掌柜的知他身份不敢惹怒了他,可让摔碎了这么多玉石又不肯自认倒霉,便半蹲在地干嚎不止,旁敲侧击叫孙荣达赔他。
孙荣达只是来着店里逛一逛,哪想到横生枝节,跌了一跤不说还损了人家东西,他身上并未带多少银子,连着友人身上都搜刮个遍,也没凑够数百两银钱,一时间想赖帐又怕留人话柄,异常窘迫。
何清他自顾不暇,窃笑着走出门去,忽然被人叫住。
“大人留步。”
大人?哪有大人?何清假装没听见,脚步更快。
“大人等等!”一只手突然将他拉了一把,孙荣达一手扣在他肩头上,不敢置信道:“宁大人?”
“不是,你认错了。”何清忙道,肩上的压力接着消失,孙荣达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又一遍,终于别开了脸。
何清松了口气,迈出门,双眸一亮,朝斜前方狂奔而去,不曾注意多身后若有所思的一双冷眼。
季绍景步履缓缓的走在街上,冷不防被人握住右手,手肘凌风一格,击在来人胸膛上。
“呃,好疼。”何清被打的闷哼一声,惨白着脸色出声道:“是我啊王爷...”
季绍景动作一顿,再击过去的手消去力道,借着两人相握的手顺势一拉,将往后倒去的人拉回原地。
何清没想到季绍景居然动武,惊喜变成惊吓,抚着胸膛疼的呲牙咧嘴。
唯一让他欣喜的是,他握住季绍景的手,依旧好端端挂在王爷腕上。
人群熙攘的街上,两个男人交握着手,惹的擦肩而过的人纷纷回头,何清笑着将袖子往下遮了遮,动作大了,叫季绍景留意到,方甩开何清粘上来的手。
何清眨着眼睛斜瞧着他,无端生媚,“人多容易走散,王爷还是拉着我的好。”
“不成体统。”
“当作兄弟不就行了吗。”何清嘀咕着说完,恍觉逾矩,嘻嘻笑着又补上一句,“我是将王爷当情哥哥的。”
季绍景猝然停下步伐,久久凝之。何清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以为他在怪自己不正经,忙打了自己两下,却听衣料轻响,季绍景抬起他下巴道:“何清,本王有时真不知拿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最好宠着。”何清心道,望见季绍景身后跟着几个侍卫,扯开话题问道,“王爷要去仙客临?”
“嗯。”季绍景点头,走在前头。
何清失落地撇了撇嘴,总觉得今日季绍景心情很坏,歪着嘴皱着脸,却不敢再造次。
宁裴卿设的宴,定在卯时,正是酒楼里最繁华的时候。宁裴卿并顾至诚早已等候着,见他们二人到了,才吩咐开宴。
季绍景与宁裴卿两人本就寡言,等上菜的功夫,更是一个说话的也没有,气氛冷到极点,顾至诚只好先开了口。
“哈,这次三哥领兵大胜,也多亏了宁大人相助,宁大人久在朝堂有所不知,三哥上战场的时候,那可是要多威武又多威武!”
顾至诚挤眉弄眼,吹嘘着季绍景的神气,何清也跟着连声附和,却听的宁裴卿轻笑起来,眼光在瑞安王脸上转了一转,看向何清。
“向鸿之勇,我数年前早有见识,只是这次听说何公子舍生救人,倒不失为一段佳话。”
话一出口,三人却都愣了,向鸿是瑞安王的字,平日连顾至诚都不曾叫过,如今从宁裴卿口中听到,却是不大合常理。
宁裴卿仓促别开脸,掩饰的笑着,只有何清不谙其中深意,眨巴着眼睛,言语中毫不掩饰对季绍景的仰慕之情。
在场的人都知道他与瑞安王的关系,何清索性道:“王爷那么厉害,便是没有我也是逢凶化吉的,况且那几个兵卒在王爷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我也不过是赶在王爷出手前挡住他们。”
何清说完,才觉气氛竟莫名又要僵下去,不自觉的向季绍景看过去,祈求这位爷能说些什么。
然救他于水火的到底不是他家王爷,宁裴卿见何清着急,圆场道:“何公子自谦。”
顾至诚将将从方才的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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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中回过神来,盯着季绍景与宁裴卿二人,非要看出点什么来才罢休。
“王爷治下有方,诚然是叫人人归心的。”宁裴卿又道,闭了闭眼,似是做了什么决定,声线温润,“今日一聚,除却为王爷接风洗尘,还有一事,便是在下与吏部尚书之女定下了婚约,因王爷当时守卫边疆未能通知,婚期就在十五日之后,还请各位...”
“当啷”一声,宁裴卿话音未落,一个盏子却摔在了地上,何清不明所以的望着季绍景,却见他面色铁青,像是被什么当心刺了一剑,极力隐忍着。
“既然宁大人相邀,本王定会去的。”季绍景牵扯出笑意来,骇人的视线紧紧逼视在宁裴卿的脸上。
那一瞬间,仿佛天地间只容得下他们二人,一笑一怒,一文一武,万分般配。
何清被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抬眼向顾至诚看去时,竟发现他也是同样的眼光望向自己。
顾至诚回神,起身轻咳一声:“饿死了,我去问问菜怎么还没上来。”
何清跟着站起来:“我一起去。”
临出门时,习惯性的回头望了一眼,宁裴卿早已低下头,看不清神色,只季绍景姿势未变,脸上的表情却是陌生。有疑虑在心底炸开,何清想,自己从未见过王爷这样。
上菜的小厮走的小心翼翼,何清在后头慢悠悠的跟着,忍不住问道:“顾公子,王爷刚才是生宁大人的气?”
“肯定是,表情那么吓人,定是气急了眼。”
“宁大人定下婚约是好事,王爷生什么气。”
顾至诚被问住,仔细想了想前后,猜测道:“莫不是时间不对?三哥忙着打仗,生死未卜之际,宁大人正赶在这节骨眼上结下婚约,实在说不过去,而且我听说二人还是旧识,怕是惹的三哥不高兴了。”
“王爷能有这么小鸡肚肠?”何清想问,可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顺着顾至诚的思路想,好像也对,要是他的朋友趁他生死未卜的时候偷偷订婚,怕是自己都要割袍断义了。
这宴赴的极压抑,从开始到结束,对何清都是折磨。宁裴卿点的多是些时令蔬菜,荤腥油腻的只有两道菜,顾至诚却还夸他心思细腻,顾及王爷大伤初愈宜清淡。
谁不是大伤初愈?可他就是想吃肉。何清伸长筷子又夹了一块鸭肉,就听右侧冷冷一声道:“宁大人只顾自己的口味,多点素食,却不曾知道有人喜好与其相悖。”
何清一听,感念王爷记得他口味,差点激动的哭出来。赶在他哭之前,季绍景缓缓站起身来,手落在何清腰间一带,将他也拉了起来,嘲讽道:“本王心领宁大人好意,只是与别人吃惯了旁的,如今与宁大人一起,未觉得膳食太过寡淡,倒是不再喜欢了。”
说罢,环在何清腰上的手用力,带着人扬长而走。
第二次了,第二次拂了宁大人的面子,还每回都捎上自己,怕是宁大人心里连自己都一起恨上了。
何清缩在季绍景怀里,叫他搂的紧,只露出个脑袋。
青灰色的天光里,远近人家和着袅袅炊烟一点一点显露出来,何清叹息,正是吃饭的好时间啊。
虽被揽在怀里,何清却贪心不足,只想牵季绍景的手。
爱与被爱与相爱,始终是不同的,似乎只有两个人相握的手,才能体现心尖上的情投意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王爷半带着走的气喘吁吁。
何清的手伸了又缩,缩了又伸,想到他一句“不成体统”,还是讪讪作罢,老老实实一路未再作妖。
晚上沐浴过后,何清却又觉得不大甘心,他平日好看话本子,牛郎织女、书生小姐之类天上地下的爱情故事知道不少,白日里叫季绍景牵了手又放开,食髓知味,总觉得自己与王爷像被世俗阻隔的真心人,便想着办法能让二人正大光明地拉在一起。
有意趣浮于脑海,何清灵机一动,从柜子里翻出匹软缎,扯下细细一条,喜滋滋的跑去找季绍景。
季绍景还未歇下,半敞着衣衫靠在床上,何清一见顿时双眼发亮,凑上去将软缎的一端系在季绍景小指上后,拉下袖子给他展示自己左手小指的另一端,骄傲道:“王爷你瞧,这样成不成体统?下次出门掩在袖子里,就不用怕被别人看见了。”
季绍景眉头拢的老高,轻斥道:“别胡闹。”
“奴没胡闹,王爷不知道月老牵线的传说吗。”何清解释道,澄澈双眸中,名叫喜欢的东西盛在其中,一眼便望得到,晃晃悠悠,满满的似要溢出来。
触到他真挚的神色,季绍景却是避开了,抬手将软缎从中间扯断,连带着何清剩下的话,都不去听。
第21章二十一
却说季绍景携何清负气离席后,留下宁裴卿与满面震惊的顾至诚二人,一时无言,气氛僵然。
新上的羹汤还冒着隐约热气,人却已离了一半,顾至诚轻叹口气,口气半带责怪道:“宁大人,三哥旧伤未愈,脾气难暴躁一些,还请见谅,可这订下婚约一事,赶的略不对时机,三哥生气,也是常理之事。”
宁裴卿正缓缓斟一壶花雕酒,闻言举杯一笑,满满饮过一杯,开口道:“我与楚芷两情相悦,早些晚些,终归是要入得一家门的,何必为不相干的人推迟自己的喜事。”
楚芷是张尚书家千金的闺名,二人尚未成亲,便已如此亲热相称,再加上宁裴卿叫季绍景作“不相干的人”,亲疏立见。
“宁大人当真?不过尚书家一根高枝而已,竟也如此等不及的要攀?”顾至诚话中带刺,丝毫不再压抑不满。与他在看,宁裴卿此刻色令智昏,全然沉浸在张家小姐的美貌与锦绣前程中,这般无情无义之流,根本无须敬重,“我听说你与三哥二人旧识,纵是半分恩惠未受,凭着从前情谊,也断不该与三哥撇的如此干净。”
“怎么可能不受恩惠...”宁裴卿喃喃道,少顷却是自嘲一笑,一杯一杯地灌着酒,全然未将他的讽刺放在心上,反而纯粹真挚地邀请顾至诚打自己的小报告:“顾公子若有不满,大可将我今日这番背信弃义的话一字不落地告诉给王爷,王爷要怪要罚,宁某定然不会有二话。
明明面上已醉的绯红,言语上却是半点不落下风。顾至诚不忿的瞪着他,见他鬓上两缕长发垂下,随着半侧的脸垂下,无风无影,生带出三分潇洒姿态。
顾至诚一时看的有些出神,连宁裴卿何时起身都没发现。
“顾少爷,还要不要去对王爷告宁某的状了?”宁裴卿走到顾至诚对面,正是何清方才坐过的地方。
“你!”顾至诚被他一唤回神,直愣愣对上他的眼神,声音里带着几分懊恼:“你把三哥气走了,又想把我也气走,我今日才知,宁




替身上位之路 分卷阅读29
大人是这般待客之道。”说罢,愤然起身,开门欲走时,犹嫌不够一样,又补了一句:“今日一聚,也不是全无获,例如我此刻顿悟,有些人就算长着相似的脸,内里却是天壤之别,宁大人可赞同?”
宁裴卿背对着他,脊背挺直,板正的像风中白杨,“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在说我连何清也不如。”
一语落地,回应他的,却是震天响的摔门之声顾至诚走了,留给他一室轻蔑。
磨来磨去,最后剩下的还是他一个人,宁裴卿耸肩轻笑,满身落寞。
十五日说长不长,可真正仔细过起来,却也是日日有趣。
秋意浓,清晨在一双臂弯里醒来,何清先是歪了歪酸麻的脖子,接着又拱了回去。这样的早晨被温暖围着,实在不愿起来,何清凑过脸去轻轻吻过季绍景肌理分明的胸膛,喜欢的紧。
反正季绍景对他同榻而眠这件事,已经从抗拒渐趋于漠然,虽然每回都是他死皮赖脸央来的。
额前碰上的肌肤动了动,锦衾一掀,偎着的人已半坐起来,何清这才懒散着筋骨先下了床,捧过床前的衣裳服侍季绍景起床。
“王爷今天心情可好?”何清环过季绍景的腰际,一边穿过腰带一边问道。
忘了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习惯,最初的目的,也不过是季绍景能多与他说几句话而已。
一切如常,洗漱束发,都由他伺候着。
青丝散在手心,又被拢起,何清拿着木梳梳过发尾,像往常一样与季绍景说着趣事。
“王爷,尚琪说锦州最高的山峰顶上长着一种神花,花蕊通透,四季不凋,男女若是相约而观,便能白头偕老的,咳...却不知若是男子间相约观赏,能发生什么事。”
“王爷,管家的小儿子一岁半,胖的像个团子,满地滚来跑去的可好玩了,就是话说不利索,叫主子时别不过嘴来,每次都喊我盒猪猪。”
“王爷,顾公子现在好像真的很穷,我欠他的银子就差几两没还清,他都写信催了四次了。”
明知道季绍景的话很少,这些絮语多不会被理睬,他这么天马行空的说下去,却一厢情愿的得到不少乐趣。
从桌上拿起发带系好,盯着束起的发顶,何清恍惚觉得瑞安王性情稍有变化,倒不是相差甚远,只是些微末的改变,比如对以前常做的事都不怎么热衷了,看起来想是带着三四分听之任之的淡然,可自己视之,或者又该叫...无力。
何清忽然想起来那天,秋风冽冽,摇的树影凌乱,翠红叶黄散了一地。
瑞安王提剑而舞,剑气随风。
枝叶翻飞摇动,像是在与什么较着劲,季绍景堪堪破空一斩,右手一松,“当啷”一声将剑掷在地上,抬脚踢的远远的。
王爷可是十分的宝贝那把剑的。
突然的变故,叫躲在树后的他吓的一激灵,还以为王爷又叫谁惹着了,忙忙转出来,弯腰去捡地上的物什。
当他用袖子擦去剑柄上沾的灰尘,小心递过去时,良久也不见手中的重量消去,抬头偷看季绍景的脸色时,却见他已背过身去,连看也不看曾经爱惜的宝剑一眼。
那日王爷说什么来着?
“本王累了,去歇一会,不必跟着。”
好像是这么一句。然后那把剑便一直放在了他那里,连他偷偷系上的碧青的垂佩,都没有用武之地
王爷从那日起,再也没提过那把剑。
管他的呢,何清晃晃脑袋,拿不拿剑有什么关系,崇梁已破,不用再过喊打喊杀的日子,他的王爷英勇无双,荒废几日功夫又有什么可胡思乱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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