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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树盘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子慕予兮
他胡思乱想着,却没注意白年已经站在廊前看了他许久。
白年慢慢走过来,轻声道:“我明日要起身赶往河间,你便留在此地安心习武吧。”
燕珍缓缓抬头。
白年带着伤疤的面容背着光,看不清神色如何。
“我想跟着你。”燕珍小心翼翼地抓他的衣摆:“好不好。”
白年淡淡一笑:“燕珍,你那点小心思,趁早起来吧。”他伸手,抚摸了下燕珍柔顺的发髻:“乖乖在这里,我办完事就回来。”
燕珍皱眉:“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白年冷笑:“你啊,你把教中的犯人都救走了,如果叫长老们知道了,不剥了你的皮才怪,我这是为了你好。”
他转过身,道:“至于你说谎的那些,我念在从前的三日之缘,就不再与你计较,至于以后,你就在我身边,纵使你是孙猴子,也得有个紧箍咒圈着才不会出大错。”
燕珍呆滞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你想把我关起来?”
白年弯起嘴角:“有我养着你,把你做弟弟对待,好吃好喝伺候着,有什么不好?”
燕珍不满道:“我又不是你媳妇,干嘛要你养!”
白年一愣。
他昨晚心软,没有杀了燕珍,只是在他经脉中下了一道禁制,已是完全违背了他的本意。
养虎为患这一点,他从小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此时他居然亲手饲养起了一头幼虎。
也许……是因为他尤其像自己从小疼爱的师弟吧,所以会忍不住心软,会忍不住对他好一点,会舍不得让这样一个人消失。
既然留不住本人,那留下个影子做念想也好啊……
白年神色复杂地盯着燕珍秀美的眉眼,道:“我把你做弟弟养,也一样的。以后你要娶媳妇,我也一起养着,如何?”
燕珍大叫:“你疯了!”
白年扭过脸,树荫之间倾泻而下的星星点点光斑在他面颊上来回跳跃:“燕珍,也只是你,我才没有杀了你。”
他转头,对上燕珍充满怨愤的目光:“如果是别人,恐怕早就看不到今日的太阳了。”
燕珍愣愣地仰着头,似乎是不明白白年的心思。
白年也不愿再与他多讲,匆匆离开。
燕珍坐在树下良久,托着腮,直到夕阳西沉,才神色恍惚地飘回屋里。
白年没有等他一起用饭,一桌丰盛的饭菜摆在面前。
燕珍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就命人撤了。
这一晚,白年也没有来他房中看他,只叫人来传话说,任他自便。
燕珍从未把白年当成白衣教的教主来看。从他第一次见白年,那个人就一身药气,形容憔悴,即便后来得知他其人如何,燕珍仍是无法将他与喜怒无常的白教主联系起来。
起码,白年没有与他当面发火,生气的样子在燕珍看来,也多是无奈。因此,当燕珍偷偷跟着白年出来,看到他盛怒之下挥手便结果了一人的性命,还是略觉诧异。
杀人倒是不算什么,可他在人前全然没有人气,阴郁鬼森,加上脸上狰狞的伤疤,活生生可以去做吓唬小孩的魔鬼。
若是他这样对着自己……
燕珍默默想,似乎也挺有趣。
白年一行轻车简从,只带了四五个手下,连夜策马赶往河间,燕珍一路跟随,也不故意隐藏行迹,第二天就被白年从房梁上捉了下来,嬉皮笑脸地扑到白年怀里道:“我没有杀你的人,只是打晕了,我想跟着你。”
白年顿感头痛,忍着怒气道:“你这是找死!”
燕珍无赖道:“死在你手下我也甘愿了!”
白年恼怒,果真不留情面地挥掌将燕珍打到墙壁上。
燕珍小小的身板重重地砸在墙上,然后滑到地上,抽搐了几下,脑袋歪在了一边。
白年看也不看,冷笑道:“别耍这些小把戏,你死不了。”
燕珍觉得无趣,爬起来抹掉刚才咬伤舌头才吐出来的血,失望道:“万一我真的被你打死了你……”
“死了再说。”白年掸了掸衣袖,端起茶盏道:“我废了你的功夫把你送回甘肃,或者你乖乖地滚远点,自己选吧。”
燕珍立刻回答:“求你废了我的功夫,把我养在身边吧!”
白年的一口茶差点儿都喷出来。
“求你了。”燕珍蹭到他面前:“你不回答就是答应了?”
白年生气地把茶杯往桌上一摔,顺手点了燕珍的穴位,手脚用牛筋绳捆缚严实了,堵好了嘴巴,丢在客栈的床上,竟是带着人连夜赶路了。
“教主,要不要属下把那人直接……”
白年冷哼:“就你?也还动不了他。”
那手下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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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噤声。
白年想了想,道:“也罢,一路小心着些,再遇到那人,就杀了吧。”
手下跟随白年良久,自是懂得他的话中意,如此紧赶慢赶,居然只用了四天三夜便赶到了河间。
先前巫伤命传来的消息有点蹊跷,一场瘟疫引起了武林人中的关注,而经过有心人查证,瘟疫的源头竟是来自西域的胡蔓草。
胡蔓草一直掌握在白衣教手中,只要有点脑子的人,就会想到是白衣教做的好事。
白年听闻后,心中冷笑。
如此拙劣的伎俩,也能叫许多人深信不疑,可见武林盟这一群蠢货,最终一定是自己蠢死的。
再细想大刀门之后,接二连三遭受神秘屠戮的几个武林门派,其杀人手法无不模仿白衣教的行事风格,斩草除根,狠辣血腥,引得群情激奋,誓要铲除白衣教。
白年可以当做不在意,但白衣教却不能白白担了名头。
赶赴曲阳城那日,巫伤命正要离去,他依旧是从前的邋遢模样,只是神色间带了十分的倦意,蹲在在义庄门口打盹,脸上包着厚厚的白布,很是滑稽。
白年心知不能大意了,也如他一般掩住口鼻才敢接近义庄,巫伤命又在他们身上洒了药粉,才放他们进去。
“这里都是能找到的,最早的尸首,天气太热,开膛了几个,勉强能看出些许眉目。”
白年皱眉看了几个,尸体早已坏得看不出面貌,便放下白布,一起出来。
即便是在义庄外,也弥漫着刺鼻的腐臭味道。
“方圆十里都是死人,处处都在焚尸,呵。”巫伤命摇摇头。
“是谁查出……是胡蔓草的?”白年问道。
“其余人不知,我也是看那些人的死状不似寻常瘟疫,才想要探查,但是……我才知晓不几日,竟有风声传出,是胡蔓草导致的瘟疫,想来,是早有预谋的。”
白年沉吟不语。
“这件事,要不要跟他说明白?”巫伤命促狭一笑:“那人如今可是住在我那里。”
白年仿佛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意思,无动于衷道:“你随意,早晚也瞒不住他。”
他揉了揉鼻头,道:“反正他知晓了,也不会有什么动作。白衣教与他,已然没有任何干系了。你叫他走得远远的,莫管闲事。”说完这句话,他似是放下什么重担,微微皱起的眉头也松了一些。
“如此就好。”巫伤命道:“我晌午后就启程回去,你呢?”
白年道:“有人下了圈套,等君入瓮,我若不出现,岂不浪了他们的心意?”
巫伤命了然一笑。
“既然如此,就此别过,珍重。”巫伤命随意抱拳,把他那破败的背篓背起来,便轻快地走了。
白年目送他离开,抬头,今日天气晴好,但却隐隐有灰败之意萦绕云端。
“平静太久了,那些老东西也蠢蠢欲动,想找死。”
在这种阴气森森的地方站久了,活人仿佛也去了半条命,连走到郁郁葱葱的城外,也恍若梦境。
果然,在城门外有许多人架起火堆烧尸。天气炎热,瘟疫蔓延极快,即便是已有良方,但死去的人仍是不得留全尸。
才走出那死人地,一名白衣使徒便挥鞭驰来,见了白年忙跳下马背,从怀中抽出一封信笺。
“教主,京城分舵有信传来。”
白年看过了,吩咐道:“今夜便在曲阳城休息了。”
可说的容易,想要在这遍地死人的地方找间客栈难上加难,他们只得捡了一户看起来干净的人家借宿。
入夜,白年挑灯夜读教中密信,忽听得屋顶瓦片轻响,手指不由地动了一下。那人似是不刻意隐藏行迹,故意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叫屋里人听到。
白年的手下早就听到动静,跃上房顶与那人缠斗起来。
白年心思一转,便猜到那根甩不掉的尾巴是谁,可他实在不想与他多纠缠,便放任他们打斗,即便是踩得房梁上不断地坠下灰尘,也不为所动,专心地查看信件。
一封信尚未看完,头顶传来呼喝:“救命!不要杀我!”撕心裂肺好似宰猪,可不就是燕珍的声音。
白年顿感头疼,信也看不下去,摔在桌上,几步跨出门去,一跃上了房顶。
燕珍一边上蹿下跳地躲开白衣教众的攻击,一面冲着脚下大喊救命。
教众们招招凌厉带风,但燕珍每次都避让得恰到好处,风掠过他的衣襟与发梢,堪堪避开要害,看似狼狈不堪处于下风,实际上那群人根本连他的毫毛都没有伤到,大半夜得被他当猴子耍着玩。
“燕珍!”白年又气又好笑,这个小混蛋,到底要怎样!
燕珍其实早就从眼角瞥到白年在,却故意装作没有看到,行云流水似的招式蓦地一滞,露出许多破绽。
即便白年在侧,他没有发话,那些教众也不能私自停手,正巧抓住这个破绽,一举攻了上去。
燕珍嘴角露出一丝诡计得逞的微笑,左手臂送上去叫他们砍,完全放弃抵抗。
白年手掌一握紧,心中一紧,不由地在心中痛骂几声,可还是不由衷地出手相救。
只要再晚半分,不止燕珍的一只手臂,恐怕大半边身子都要被教众们的刀刃绞成肉酱。
即便白年出手如电,把燕珍拉入怀中,他的手臂上也还是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痕,血涌如泉。
那些教众见白年出手,十分惊异,连忙停手,跪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着实摸不清他们的教主到底是什么心思。
白年皱了皱眉,随手点了止血的穴道,把燕珍踹到一边,一脚踩在他胸口,冷冷道:“你找死。”
燕珍被他踹得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里,张嘴就有一缕鲜血冒出来,可他只是抓住白年的裤管,死也不松手。
胸口上的力道更大了一些,燕珍调起真气护住心脉,把心一横,闭着眼大声喊道:“你杀了我,我做鬼也要跟着你。”
白年低头看他,那雪白的脸庞上挂着神似当初殷承煜反叛出教时的无赖相,心中就是一酸,继而一软。
但,白年清楚得很,眼前这个来历不明,满嘴谎言的小骗子,根本不是那个他时时刻刻牵挂着的师弟。
静默片刻,白年松开了脚。
燕珍终于能喘口气,捂着胳膊上的伤口便力地咳嗽起来,咳出了许多血沫。
白年那一脚,当真没有留情面。
“教主,他该如何处置?”
白年沉吟片刻,心知燕珍是铁了心思要跟着他,他身上疑点太多。
眼下白衣教内忧外患,也容不得白年再如何思量了。
他有了主意,便把燕珍拎在手里,跃下房顶,把他弄到自己屋子里。
“拿些伤药来。”
话音才落,几条人影倏忽来去,一会儿工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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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手下已经恭敬地托着一只托盘送上来。
白布烈酒伤药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小瓶巫伤命的秘制内伤良药。
白年命他们回原处待命,转身回到屋中,剥了燕珍的衣服,把一口烈酒喷在他手臂的伤口上,洒了药粉,包扎好,再给燕珍喂了一粒药丸。
燕珍乖顺地让白年摆弄他,只是在疼极了的时候,才像小猫儿一样哼哼几声,不惹人讨厌,只会引人怜惜。
完毕,白年打了水,洗净手上血污,还替燕珍也擦了脸上的血。
燕珍躺在床上,一头油黑的头发散在脑后,脸蛋因为失血更加苍白,还是少年雌雄不显的年纪,这样病歪歪地躺着,更像是个姑娘家。
忙完一切,白年把少年往床里侧挪了挪,自己和衣睡在外面闭目养神。吐纳方一周天,身侧那少年忽然转了身子,悄悄往自己身上靠。
白年心头一动,却没有动弹,仍是如旧。
候了片刻,燕珍似是壮了胆子,大胆地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拉住自己的手臂,缓缓地牵了他的手。
少年的掌心热乎乎的,还有些微的汗意,有一点颤抖地拉着自己的手指头,但却坚定地不肯松开。
白年困惑不解,以为燕珍梦魇了,便借着翻身抽出手,谁知自己才刚背向他,燕珍也犹犹豫豫地贴了上来,火热的身躯紧紧靠在白年的后背上,还把脑袋也贴上了白年的脖子。
热得灼人的呼吸喷在白年的脖子上,让白年不自在地往外挪,燕珍便也亦步亦趋,像块麦芽糖黏着。
就这样一个退一个进,眨眼就把可怜的白教主挤到了床边,只要再一寸就会被挤下床。
白年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忍无可忍,一把掀翻欺人太甚的燕珍,把他扔下床去,怒道:“你老实点。”
燕珍从地上爬起来,黑乎乎地看不清表情,用迷迷糊糊的声音疑惑地问道:“我……我为什么在地上……好痛!”
白年挥手点亮床头烛台,坐在床边阴晴不定地看着在地上满脸懵懂的少年。
燕珍被他看得也不好意思再装下去,咬着下嘴唇,拖着残废的胳膊,一寸一寸地往白年脚下凑。
白年冷眼看他,在燕珍就要抱住他的腿时,一脚踹开他。
燕珍被他踹得再次吐血,以一个十分扭曲的姿势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才满嘴血地爬起来,冲白年甜甜一笑。
要是平时,他这样笑还算甜美可人,可他现在一脸血,笑起来就像恶鬼还阳一般,要多可怖有多可怖,还不自知。
“哼!”白年出了气,抬手取下帷帐的挂钩,青纱帐顿时隔开了两个心思迥异的人。
燕珍趴了好半天,才聚起一丝真气,慢慢在经脉中活动,勉强镇住胸口剧痛,提起气力,盘腿坐在地上,合掌运功疗伤。
晦暗烛火下,燕珍雪白的面孔上不时有青紫色细线出现,沿着脸部的经脉游动,然后顺着脖子钻入衣服之下。
让人惊奇的是,那青紫色细线所到之处,穴位上便有丝丝白气升起,燕珍的脸色也就好一分。
不一会儿,燕珍全身就像裹了一层白雾,待到浓雾散去,他缓缓睁开眼睛,灵动的眸子调皮地闪了闪,又恢复了猴的本质。
只是这回他没有冲动地又跑上去找揍,而是坐在原地,颇有点纳闷地挠头。
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全身发热,老想往白教主身上凑呢?
一把无名火似是从五内莫名地燃起,瞬间点燃了他的全身,身体也不受控制,只想与身边那人亲近。
最奇怪的是,他居然硬了。
燕珍呆了一呆,仔细回想躺在白年身边的片刻,然后白净的脸蛋逐渐从一个雪球变成了红彤彤的柿子。
燕珍早就不是什么纯洁的好鸟,年纪轻轻就在青楼胭脂堆里打滚,耳濡目染了许多见不得人的龌龊事,从小就没被培养出来的廉耻与修养现在更是没有约束力。
他挥金如土,要什么有什么,唯有一件事不能启齿,那就是阳痿的毛病。
也不是没有找过大夫看,那群庸医了银钱,却只会拈着胡须文绉绉地说:“小公子年纪尚小,莫要着急,等到初自溢,阳元自足,那鱼水周公之礼也就水到渠成。”
我呸!
“老子我十三就偷偷洗亵裤了!”燕珍苦恼地想。
既然正经的大夫没有用,燕珍就想了不少邪门歪道,从青楼中取经,奈何一点起色也无。
但是方才,他只是躺在白年身边,就感受到了那种他听闻过无数次,却从来没有亲身感受到过的美妙滋味。
全身血液没来由地沸腾,所有的理智都被烧干了,只想与他融为一体,狠狠地进入……
燕珍托腮,呆呆地看着床帏,肖想着床上那个人。
被疼痛压过去的那丝快感居然又悄悄地回来。
燕珍用握过白年手掌的手搓着脸,仿佛那就是白年亲自摸他,可惜,那快感稍纵即逝,还来不及仔细品味,就消失无踪了。
发春的少年泄气地锤了锤大腿,瞪着自己不争气的玩意。
也就是弹指间,燕珍做了一个决定。
死皮赖脸地跟着白年,直到他品尝到做男人的滋味为止。
翌日清晨,白年掀开帷帐,脚才落地,便踩在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他忙低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小骗子。
燕珍趴在他的塌下,睡得香甜,被人踩了一脚也没有惊醒,只是不耐烦地皱着眉头,反抱住白年的腿蹭了一蹭,在怀里当枕头,不撒手了。
白年哭笑不得,忽然生气不起来。
白教主试着回腿,但燕珍充分发挥了他的黏糊功力,死死地抱着,一边抱还一边说梦话嘟囔:“别走,别走。”
他仅有的那点心软,都被这个小东西准确地拿捏住了。
这可如何是好。
白年俯身,拍了拍他的脸,小脸红扑扑的,十分可爱,他便又顺手一摸他的额头,才发觉出手竟是烫的。
这才想起,昨夜燕珍受了一刀,又挨了他两脚,还在地上躺了一夜,不发烧才怪。
无奈,白年只好把燕珍抱了起来,这小家伙居然自觉地松开手臂,乖乖地让白年抱。
白年把他放在床上,拧了毛巾搭在他额头上,出门寻大夫。
只是他才出去,发着烧的燕珍便睁开圆溜溜的眼睛,虽然眼白中有些许血丝,但神尚可。
他咧嘴无声一乐,在还留着白年体温的床上打了几个滚,满足地埋在枕头里,呼吸白年带着草药气息的味道。
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面对白年时那种奇异的感觉由何而来了。
想到这一层,他就分外兴奋起来,使劲折腾枕头,只差没在床上翻起跟头来。
因此,当白年带着大夫回来,看到的就是燕珍在床上扭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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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麻花,屁股朝着他,脑袋顶着床板,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从两腿之间猝不及防地对上
白年那震怒的脸。
“你……!”
白年气得说不出话来,这厮……
燕珍一怔,连忙一个鹞子翻身躺平,乖巧地躺好,还不忘把甩到一边的手巾重新搭在额头上。
那老大夫一见此场景,也不由地纳闷道:“这位老爷,您看这……哎,这城里病人那么多,您心急火燎地把我唤来就是为这……?”
白年脸色铁青,闭嘴不言,死死地瞅着燕珍,恨不得弄死他。
燕珍还装模作样地哎呦:“好疼,好热……”
白年掏出一锭银子,打发那大夫走,转身回来,重重地摔了门,五指瞬间变爪,扼住了燕珍的颈子。
“你到底想怎样?”
白年一字一字地说,十指逐渐用力,竟是直接掐入了燕珍的肉中。
燕珍吃痛,又被掐得透不过气,两腿踢蹬几下,抓着白年的手背。
他说不出话,便可怜巴巴地用眼神乞怜,小脸从红变白,又变青紫。
“很好玩是不是?我弄死你,一了百了。”
白年按住他脖子上脉动的血脉,尾指慢慢抚摸,其余的手指却如铁钳,越来越紧。
燕珍已然被他勒得两眼翻白。
一瞬间,燕珍相信,白年是果真想要杀了他的。
可他天不怕地不怕,居然拼了最后一点气力胆大包天地摸白年的脸。
火热的手掌碰到白年的一瞬间,白年僵硬了。
那手掌沿着他狰狞的伤口一点一点地摸上去,直到嘴边。
“临死前我想亲你的嘴。”
燕珍张大嘴,无声地做着口型。
白年眯着眼,冷笑一声,又多加了一分力气。
只听骨节轻响,他几乎要捏断燕珍的颈骨,燕珍仍是不泄气,翻着白眼重复两个字。
“亲你。”
少年的气息越发微弱,嘴唇也泛了微紫,抓着白年的手也没了力气,耷拉在一边。
只要再多一下,就能把这个祸害杀了。
白年却在生死关头起了杀意,一甩袖,风一样地从燕珍面前消失。
燕珍从鬼门关走一遭,纵然不怕死,也还是心有余悸,咳嗽了半天,把昨晚没吐完的血都吐了出来,才脱力地趴在床边。
连遗愿都不给完成,这个白教主未也太小气。
他抱怨了一会儿,立刻忘了方才的痛楚,沾沾自喜地想他果然是对自己心软,下不了手的。
那么,也许,他还能一箭双雕呢。
过了一个时辰,有个白衣人送来一碗苦得不正常的药,不顾燕珍的反对,抓住他的下巴灌进去了,呛得他又吐了一遍,把苦胆水也吐了个干净。那人冷眼瞧着燕珍吐完,便跟拎小鸡一样拎起燕珍,丢到一匹马上,拿绳子紧紧捆在马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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