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骑马不开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乘蝉
爱人,和亲人。
失去了,都会痛苦余生罢了。
所以,他才会额外提出这个要求,而麟国的皇上更是欣然应允,毕竟那麟国的天下,人人信奉镇国大将军,却不是他。
可是栈衣……
执骨捏紧双拳,逐渐蹲在地上。
他铿锵置地的说自己不喜欢栈衣,但为什么心底那么虚,那么,那么颤抖和彷徨。
当栈衣踏进的第一步,就如风一般来到执骨的身边。他紧张的问:“骨头,你还好吗?”
从双臂中抬起脸,执骨的眼睛半睁半闭,带着一丝丝迷惘和朦胧,像刚睡醒的孩子,歪着脑袋突然问了一句:“韩栈衣,你喜欢我啊?”
*
这个问题问的猝不及防。
韩栈衣张了张嘴,咽进险些吐出嘴的那两个字。等了好半天没等到答案,执骨嗤笑了一下:“我就说你不喜欢,你父皇不信。”
“你们说了什么。”韩栈衣问的小心翼翼。
“你爹说你喜欢我,问我喜不喜欢你。”
“那你……喜欢……吗?”
“不喜欢。”
执骨站了起来,头有些晕眩,韩栈衣接过他,扶他坐在椅子上。
“栈衣。”执骨喊他。
“恩?”
“你是无邪未来的皇上,今后会有后宫佳丽三千,会有很多很多孩子。你父皇的笑语别当真,今后要有孩子了,记得带给我看看。”执骨笑着比划了几番:“我想捏捏她的脸,肯定很软。”
韩栈衣神色一动,坐到执骨身边来,他想说话,又被执骨打断:”韩栈衣,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你说。”
“我现在无家可归,无邪待不了,麟国回不去。可是我仍心里放心不下。垂文君入狱不知几十年方可出来,或许也就在里头一辈子了。等你,等你成了无邪的皇上,你就帮我把他弄出来。好叫我安心。”
“你若愿意,大可在无邪一直待着。”韩栈衣浅言而语。执骨笑他是个傻子:“韩栈衣,你当真不懂我,我是宁可死,都不会在无邪待着的。”
“就像我讨厌无邪一样,我也讨厌你。”执骨的每一个字,都深深扎在了韩栈衣的心里。
韩栈衣尽管面色不变,但已然有些吃不住的颤了颤眼睫。
“骨头。”
执骨别过头,在韩栈衣看不见的另一侧,动了动唇。
他的唇也在不经意间颤抖,心里慌的无法说。就像和方才说不喜欢栈衣一样,此话一出,心底却是有个声音在叫嚣:我不讨厌你!我真的不讨厌你!
但是他执拗不已,死命咬住嘴唇不做解释。
不管讨不讨厌,不管喜不喜欢。
都与他无关了。
执骨明白,他要做的:是榨干自己最后的价值,保护他自小成长的山川河流和人民。
就算可笑,就算人会笑他傻。可是自己觉得值得,便值得了。有多少人真正懂他,有多少人懂一个男儿自小的志向。
在这乱世中,苟且一生是大多数人的心愿,不求大富大贵,只求长命百岁。
若能付出自己的生命换取世人幸福安康,又有何不可?
腊月二十八。还有三个月。
就在那一瞬间。
一瞬间。
好像豁然开朗一般,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这如何不好?该是高兴才对!
如果他的死,能换来麟国五十年国泰民安,又有何不可?
无邪先前一直都在掩藏实力,这一番斗争才真正将实力展现出来。有那一字书文,麟国若有任何麻烦,无邪必当首当其冲,更莫说,还有栈衣在。
不知为何,执骨就是知道。只要栈衣在一天,麟国,便一天不会有事。
*
韩风给了执骨三个月的时间,他没有再过问执骨,给足了他和韩栈衣的空间。
而就当执骨答应之后,和韩风说好的第二天,无邪便撤兵了。
执骨并没有留在麟国,而是和韩栈衣一起,回了无邪。
这让韩栈衣欣喜好一阵子,他以为执骨不会同自己回去,却没想到非但回去了,还住进了自己的府上。
当二人踏进卿尘府的时候,执骨谈笑般调侃他:“卿尘君,你说你弄个卿尘府,可是真准备倾国倾城?”
韩栈衣难得的面颊红了几分,道:“我也是第一次入府,并不知名头。”
哦,对哦。
执骨想到,这么多年,韩栈衣都是在麟国度过的。
“四皇子。”执骨笑了笑:“这里头连个女眷也无,我若来了,岂非要做四皇子妃了。”
他本是无心玩笑,话说出后,却陡然掩了唇,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缓解尴尬,望着盯着自己看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卿尘君,执骨又道:“咳,开玩笑,玩笑。我怎么可能做四皇子妃嘛,怎么着也是将你娶回去做将军夫人。”
他笑了笑,又转头跟了一句:“是前将军夫人。”
被他这调皮模样弄的没法,韩栈衣摇了摇头,无奈的跟了上去,他淡淡道:“骨头,其实四皇子妃不错的。”
“恩?”执骨瞪着眼睛瞧他:“你说我啊?”
“恩。”韩栈衣点头:“这里并非不能嫁娶男儿,你若愿意,我便娶了你。”话闭,又想了想,栈衣眼角染上笑意,他继续说道:“你这么凶,我若不要,便没人要你了。”
“韩栈衣!”执骨怒气冲冲朝他冲来:“你再说一遍!”
见他恼怒,栈衣难得的心情异常好,他足间轻轻一点,落在楼阁间的参天大树上。
轻轻旋身,韩栈衣躺在树干上,他身量长,刚巧占满了树干。
而执骨脾气来了也没管三七二十一,照样追了上去。
刚准备落在栈衣躺着的那根枝干上,一瞧,傻眼了!栈衣那双长腿将枝干霸占的满满儿的,根本没有给他站的地方。就那么一顿,气力一散,眼看着自己要坠落下去。执骨慌忙再次提力,冲着韩栈衣就来。
韩栈衣惊讶的睁着双眸就见执骨朝自己扑来,然后好巧不巧的一屁股扑坐在他腰上。
韩栈衣本能的起身弓腰,生怕执骨坐到了什么不该坐的地方上,连忙往前挪了几分。
执骨也没想那么多,大呼一声:“栈衣!”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韩栈衣连忙去接,伸出双手成环抱状。
执骨扑通一声栽在了他的怀里,手去圈住栈衣的腰,发觉自己没掉下去,不经深呼吸了一大口:“真险啊!”
“骨头。”
栈衣似有难言之隐,耳根红的透彻。
“干什么。”执骨眯眼看他,屁股还弹了弹:“借我坐坐不行吗,我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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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了。”
“不是……”栈衣哭笑不得,“你往前来些。”
执骨屁股挪动了几番。
“你再往前来些。”
执骨又扭了扭屁股。
“你……”栈衣深吸一口气:“你还是别动了。”
话闭,他就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调息平复。
执骨没想那么多,他顺势爬到了树顶上,站在最高处,一眼望到天边。
在这里,能看见无邪京城的全景。
而远处的夕阳渐落,这里,美到极致。
仿佛洒下的光都沁着橘色的芬芳,暖意融融的照在每一处。
街上星星点点的燃起烛火,有小孩在挨家挨户的讨要糖吃。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只有这四皇子府,安静的不像话。又陌生的不像话。
今日,是执骨与韩栈衣第一次来,执骨如此,栈衣也如此。
莫名的,夕阳似乎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能让人渐渐发起呆。
执骨想起了麟国的京城,好像也别无二致,一样的美,一样的人丁兴旺。
幼时,他在京城轻歌纵马,无法无天。
人们看着他跪地不起,害怕的哆哆嗦嗦。
他从来不给好脸色,但又从不真的对人下手不留情。想奖励谁,又拉不下那个脸,总是臭着经过,然后偷偷塞些什么东西。
现在想想,觉得自己真傻。
童年的记忆,不太深。
更有一部分像缺失了似的,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给自己的理由是:太久远了,记不得也是正常。
虽说夕阳之下,会勾起思乡心切。但执骨却没那么多惆怅。
韩栈衣落在他身边,问他:“在想家?”
“还好。偶尔吧。”
执骨笑着问:“我若说我想家,你会送我回去?”
看着执骨好一会儿,韩栈衣点头:“恩。你想回家,我就陪着你一起回去。”
“你跟我一起?”执骨哑然失笑:“你可是无邪未来的皇帝,哪能说跑就跑,而且和我去麟国,你知道多危险吗。你是敌人,我是罪臣,不要命啦?”执骨无奈的摇头。
韩栈衣却不觉得有什么:“和你在一起,有何所惧。皇位纵然男儿所爱,但若心头有更重要的,弃又如何。”
沙沙作响的树叶摩挲声,在身旁不断响起。远处的夕阳只留下了零星昏黄暖意的光芒。执骨侧头看着韩栈衣,他漆黑的发被余晖度了满身,逆光中,晶莹剔透的仿若乘风而去。
眉间英气淡了几分,瘦削的脸颊在余晖中忽然温柔的起来。
而高束的马尾,不断的在风中飞舞,有几缕落在了他的唇上,韩栈衣细心的替他捋开,挂在耳后。
风有些凉,却不那么凉。
执骨就那样望着韩栈衣,望着迎着夕阳,面色全然泛着暖橘光影的他,和风华绝代的温柔眉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卿尘君,你真像颗大橘子。”
笑了半天,执骨突然停住笑意,他一眨不眨的盯着韩栈衣:“怎么办,看的我好想吃了你。”
韩栈衣心口一顿,视线与执骨相交。
执骨眼中神色并无调笑意味,他是认真的,一字一句的在说。
“你不是讨厌我吗。”韩栈衣问。
“所以吃了,就看不见了,自然而然就不讨厌了。”执骨在强词夺理,韩栈衣一时无语。
“哈哈哈!”看着韩栈衣紧张的模样,执骨笑的开心。
“放心,我不会把你生吞活剥的。”执骨拍拍他的肩,而在韩栈衣的眼中,满是执骨逆光中的笑颜。
实话实说,很难见执骨这般笑。
在他的身上,韩栈衣总能觉得他肩头的重担,压的他不停前进。
他给人一贯的感觉,是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说一不二,严于律己又对他人要求甚高。
本就是不到二十的孩子而已,何必要活的这么累……
韩栈衣将执骨的马尾甩到了身后,他轻轻的说:“以后就在无邪吧,我护着你。”
“我是女人吗?要你护?”执骨笑的弯起眼睛。
“你太累了。”
手离开他的马尾,绕在执骨的面颊上。执骨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韩栈衣对他说:“你太累了,以后就依靠我,好不好。”
二人都安静了下来,没有笑声,只是互相望着彼此,一眨不眨。
就连远方的夕阳,都快没了声影。执骨突然笑了出来,嘴角两颗浅浅的酒窝。
“好啊。”他说。
“那我赖着你?蹭吃,蹭喝,蹭睡。你养我啊?”
栈衣也笑了:“恩。”
作者有话要说:傲娇小骨头,闷骚大栈衣,
一个就不说,一个就不承认。
按头小分队直接按了得了。
第42章木桃
今早带着临近寒冬的料峭,空气中残留着一股莫名的青涩。吸入鼻腔中,浑身都舒爽起来,执骨不禁打了个颤栗。
在栈衣的府上住了好些日子,执骨睡东,他睡西。一人一边一个屋,这些日子闲适自在,有种提前迈入老年生活的感觉。虽年纪不大,但执骨起起伏伏一生,每日都不可松懈半分,一直都处于高压状态。这番一放松,又不习惯的满屋子转悠。
他待不住,将栈衣的府邸溜达了个遍后,这么一清早,就拖了他出门。
早晨的市集,热闹的不行。
到处都是早点摊子,热乎乎的包子馒头白白嫩嫩,诱惑着人去咬一口。升腾而起的白雾在稍冷的空气中别样引人注目。卖菜的,卖小食的,卖物具的,长长一条街道,被挤得满满当当。
执骨从来没见过这清早的市井模样,好奇的东看西看。
不论走在哪里,多的是大爷大妈唤着他:“嘿,咱家的包子又白又嫩,豆浆又滑又甜,快进来尝尝嘿!”
没人认出韩栈衣,他转身来倒着走,对栈衣说:“真好,你都不用担心被认出,如何玩儿都行。”
“你不是吗。”栈衣明知故问。
“我?别人看着我都怕我,根本不会这么热情。”
“呵呵。”栈衣笑了笑:“或许吧,你以前确实有点凶,不怪她们害怕。”
“我又没有做错。”骄傲的大将军不服。
背着身体,看不见后头。执骨一脚踩在了石头上,惊呼一声就要着地。栈衣连忙拉住他的手:“小心。”
“哦。”执骨乖乖和他并肩。
在执骨的好奇心下,二人进了一家烧饼店。店家端着烧饼从执骨面前走过,留下一路香气,馋的执骨咕咚一声咽了口水。
“这个就是烧饼啊?”执骨看着问道:“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栈衣问道:“你忘了烧饼什么味道了?”
“我没吃过啊。”执骨说道:“在家中就吃准备好的膳食,在军中就和大家吃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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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没见过这个。”
栈衣摇了摇头:“你吃过的。”
“我没有,如果吃过我会记不住它的味道吗。”
“你吃过。”栈衣肯定道:“而且很爱吃。”
“是你清楚还是我清楚。”执骨没好气的挑了张桌子坐了下来:“小二,要五个……阿不,要十个烧饼!”
这么一声,整个烧饼店的人都朝他望了过来,更有人藏不住眼中的惊讶,小声低语:“真能吃啊。”
还有阿娘带着孩子的,连忙道:“看见没有丫头,这小哥哥为什么长那么高,就是因为吃的多,你赶紧多吃几个,以后也长大高个儿!”
“哦。”丫头似懂非懂的咬了一大口烧饼,喜滋滋的等着长高高。
栈衣扶额,被执骨一口气要的这十个烧饼弄得有些无奈,只能别过头去笑。执骨不以为意,看着店小二眼睛都笑没了给自己端上小山一般的烧饼来,还问着:“客官,这烧饼干,要写豆浆润润嗓子不?”
“成!”胃口大开的执骨很高兴。
只可惜,雷声大雨点小的某位老爷才啃了三个烧饼就捂着肚子不吃了。
栈衣指指桌子:“还有七个。”
好吃。
咬下去的第一口,唇齿留香,这口感酥酥软软,嚼在嘴中肉香四溢。他一口气吃了三个下去,还喝了碗豆浆,随后就作死状,摸着肚子看栈衣。
“别看我,吃吧。”栈衣抬抬下巴:“不要浪。”
执骨瞪着桌上的烧饼,怎么瞪都没把烧饼瞪消失。只好作乖,转移目标至栈衣。
“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吃那么多,我是给你点的。”他一本正经的对韩栈衣道:“你日理万机,时常过了饭点也不吃东西,烧饼好拿,我给你点了,带回去给你,这样就算你没时间吃饭,也可以顺手拿了充饥。”
“哦。”原来如此,栈衣点点头。
执骨歪着脑袋看他,有些心虚,有些不服输的扬着下巴。很像是没受训的小狼狗,甩着毛茸茸的尾巴,从你面前扭着屁股走过的模样。
四处张望半天,他发现了个好玩的东西。
走到店铺外头,执骨问道:“老板,这是什么?”
老板张望了两眼:“哦,小孩子玩的,给他们自己做烧饼。”
执骨两眼一亮:“我可以玩儿吗?”
“啊?”老板噎了噎,看见这么高的大孩子,木讷的点点头:“哦,好,你玩吧。”
清晨的烧饼铺子人来人往,烟火气浓郁的坐落在街头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可是逐渐逐渐,人越来越多,烧饼铺子前停驻了好些人,不知在看什么。铺子里也早已人满为患,人们一边吃着,一边望着铺子门口,那两位出尘的少年。
一位撅着嘴拧着眉不开心的揉搓着手里的面团,脸上东一块西一处的沾着面粉。一位浅笑淡淡的站在旁边,时而看着那位少年目含温柔,时而伸出手去替他擦拭脸上的粉末。
两位都是那么好看,时常招惹路人侧目,又忍不住的多看两眼。
黑衣的少年一直蹙眉和手中的面饼奋斗,从没笑过,虽面容俊俏,却太冷了些,让人不敢走近,而另一边的少年……
眉目如画,如风如月。那一身清淡如远山的衣衫在晨间有股说不出的点墨含意之韵,说不出的引人入胜。
好些姑娘家羞赧的搅着手指,想上前又不好意思,只能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
执骨以为在看他,心想本公子不能丢了这个面儿啊。
于是一番奋斗之后,烧饼出锅,他端着那张足有两人脸大的烧饼挑了挑眉,骄傲的不行:“怎么样,大吧。”
这哪里是烧饼……分明是脸盆!
栈衣想笑,但看着执骨期待的眼神,只能隐了笑意,点点头:“大。”
“这么大,足够兄弟们吃三天了。”执骨道:“兄弟们肯定也没吃过烧饼,有机会……”说着说着,神情逐渐暗淡。
他怎么忘了呢,麟国的军营怕是自己再也进不去了。
见他面色有异,栈衣擦了擦他面上残留的面粉,手指清清凉凉的拂过执骨鼻尖,执骨侧了侧头:“痒。”
“我来。”
栈衣解开执骨身上的围兜,套在自己身上,然后站在桌子面前,开始手法娴熟的搓面,和馅儿。
执骨惊呆了。
“你怎么这么熟。”他问。
然而栈衣没说话,只是专心做手中的东西。
于是,在一边闲着无聊的执骨,就开始在烧饼铺子前转悠。观察了半晌,思考了下,就踮起脚尖,凑近低头专心的韩栈衣。
“那个,我说栈衣。”执骨视线又在栈衣身上流连一番:“你穿着围兜做饭的模样,好像小媳妇儿。”
本不理睬他的栈衣倏然抬起了头。
执骨刚巧垫着足尖在看,栈衣这么一抬头,撞进他的视线。二人险些面贴面,距离近到只留一根手指。
围观群众惊呼声起,执骨首先撤了步伐往后退。
栈衣又重新低下头,专心弄手里事。
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只是耳后渐渐泛出的粉,叫街上人看了个清楚。
年纪小些的也一起红脸,年纪大些的笑呵呵的瞅着执骨和栈衣,一边还指指点点,就像看自家儿子媳妇儿似的,怎么一脸满足?
看着青衫男子一步一步的让烧饼成型,不仅执骨,就是路边闲看的人都张大了嘴巴。
不过一会儿,比执骨的大脸盆小了两三号又致许多的烧饼出锅了。
黄灿灿,金油油,比之店铺老板做的还要馋人三分。执骨才刚吃饱,就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好想,咬一口啊。
正在执骨考虑要不要夺过来吃的时候,人群突然耸动,有人站到了他的身边。
执骨侧头去看,便看见一位娇羞的小姑娘,低着头,搅着手绢,对着韩栈衣羞怯。
哎哟。
执骨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一步,不知不觉中挤到了人群前头,抱手看好戏。
“那个,那个。”姑娘支支吾吾了半天,声音越说越小,细弱蚊蝇,也不知说了什么,就将手里的手绢递了出去。
人群哗然,姑娘的脸更红了。
栈衣抬头看了一眼,他与执骨对视。执骨挑了挑眉,一脸你看着办我帮不了的意思。
回视线,也不知道栈衣对姑娘说了什么,随即就如夏天的雨似的,情绪说来就来,她哭着跑开了。
现场的人都傻眼了,执骨也一样。
他怔愕的走到栈衣身前:“你干嘛把人家姑娘惹哭,我见她挺喜欢你的,长得也不错,带回去做皇妃多好。”
其实栈衣也不知道姑娘会哭,只能无奈:“我只是实话实说。”说完这话,栈衣又看了眼身边人,缓缓道:“你若觉得她好看,那你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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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去。”
“哎别!”执骨忙不迭的摆手:“我对她没兴趣。”
栈衣扬了扬嘴角:“我也没兴趣。”
自己做出来的烧饼,哭着也要吃完。
执骨只能带着自己那块巨大的烧饼离开了,啃上一口,嫌弃的不行。眼光瞟了瞟身边的韩栈衣,他手里提着没吃完的几个烧饼,自己做的那个,还宝贝似的用小盒子装了起来,就是不给他。
二人一路走着,一路招蜂引蝶。
极少能见着这么俊俏的公子,是以执骨一路都在瞪着眼睛。
但凡有姑娘准备上前,或已上前,执骨都会一记眼刀杀过去,把人吓的眼泪汪汪。
好几次栈衣都无奈,“你吓着人了。”
“你不是不喜欢吗,我替你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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