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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镣皇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孩你过来
这时,惠儿给她端来一盅枸杞乌鸡汤。
“樟脑是今日放进去的?”花响随口问。
“正是,到了雨季,广储司自会送来。”
正值秋雨瑟瑟的季节,确实应该放些樟脑,只是味道不咋样。不过樟脑是好东西,不仅可以防霉、防蛀、防虫,还是行军打仗途中的好帮手,有消炎止痛、轻度麻醉等功效。
花响若有所思地抿着一口高汤,道:“天气转凉,孩子的棉衣……需要自己做还是怎么的?”
“您选好衣料,奴婢送去‘衣作’裁剪即可,也可以亲手缝制几件。主子可是想给七王爷做小衣裳?”
“从没学过,不会。”她立马否定。
“您若不嫌弃的话,奴婢教您绣花、裁剪?”
刀枪剑戟斧钺勾叉都用过,就是这绣花针,真心没碰过。
“听你这口气,想必有两把刷子?”
“皮毛而已,奴婢自小跟随家母习得些湘绣的基本功,不过难登大雅之堂。”
花响忽然来了兴致,命惠儿取些刺绣作品过来。
惠儿拿来团扇,扇面上的仕女图由她一针一线绣制。湘绣其精妙之处当属针法千变万化,作品色彩鲜明,形神兼备,风格豪放。
花响端详团扇面,啧啧赞叹,绣工细腻,惟妙惟肖。
拥有这等精湛手艺,却为了满足皇帝坐拥天下美女的私欲,只能当个打杂的宫女,真是可惜。
刚欲开口称赞,花响忽然想到一个计划,情绪不由一顿。
……惠儿方才提到亲自挑选布料的事儿,那她岂不是可以在掩人耳目的情况下,走出小筑观察后宫地势走向?
嗯,就这样办。
“太复杂,我可绣不来,你还是陪我去广储司选衣料吧?”
惠儿神色为难,坦言道:“您的进出,须争得王公公的同意。”
花响暗暗攥拳,正打算再想对策,听闻屋外发出“圣上驾到”的通传之声。
于是乎,她一不做二不休,猛地将茶壶摔在地上!
“我想亲自给我儿子选两块儿布料都不行?!”
惠儿吓了一跳,赶忙跪地请罪。
俄顷,陌奕宗撩帘而入,见一地碎片,不悦道:“怎么个意思,悍妇当够了,打算当一阵子泼妇?”
花响气哼哼地撇开头,道:“外面在传我的流言蜚语,谣传我与儿子面向犯冲之流,旁人不知晓真相,你还不知晓吗?我就是想走一趟广储司,给儿子选几块做棉衣的布料,就这么点儿小事儿,还得三请四奏?”
听闻,陌奕宗与王德才笑着换了个眼色,好似在说,死丫头终于想起儿子不是路边儿捡来的了?
“就这事儿也至于让你摔锅砸碗儿?走,朕陪你去。”
跟谁出门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走出这巴掌大的封闭小院儿。
花响跟在陌奕宗的身后,守在围墙外的侍卫自然不再阻拦,她顺利离开住所,登上前往广储司的辇车。
不看不知晓,原来后宫构造远比她想象得要复杂,尤其是门,特别多。门的颜色与大小几乎如出一辙,门内建筑也是大同小异,这样的设计,必然存在扑朔迷离之感,避免刺客一下子便找到皇帝的老巢。
她静下心,凭借较好的记忆力,认真记录九曲回肠的道路。
其实她在怀孕期间,并未闲着养胎,而是搜集少得可怜的资源,然后整日窝在寝室中制作逃跑工具。譬如撕扯长裙和床单,拧成绳索;譬如顺走纱帘两侧的挂钩,捆绑成协助爬墙的爪勾,以及用象牙工艺品打磨而成的利器。
只要可以用来逃跑,皆为她所用。
最为阻碍行动的脚镣已卸去,至于铃铛,不让它作响很容易,只要将滚烫的蜡油滴入铃铛内壁即可。待蜡油冷却之后,会在铃铛内壁形成一层厚厚的蜡膜,由此便可以让铃铛保持安静。
如今,只待弄清出宫路线,她就会像脱弓而出的羽箭一般,飞出宫闱!
……
御驾抵达广储司。在广储司,几乎可以领到一切生活所需,大到金银珠宝,小到针线顶针,只要不超出品阶限额,要啥给您找啥。
皇帝亲临,广储司上下无不惊慌失措,顷刻之间,噼里啪啦跪了一地。
嘛情况,话说今儿这太阳是打哪边儿出来的?皇上怎会来此杂乱之地?
陌奕宗命太监取来各种材质的上等衣料,供花响随意挑选。
管事儿太监偷摸打量花响的穿着,分明是个宫女没错,那么她的月响根本不够挑任何一匹布料。
于是,管事儿太监捧着记录薄,走到王德才的身旁,请他签字批准。
花响听到细碎的交谈声,看向陌奕宗,问道:“我给圣上生了皇子,饷银一月多少?”
银子很是关键,否则她即使出了宫也得饿死在半道儿上。
圣上?陌奕宗微挑眉,她居然没有“你你”的称呼他,真是懂事儿了?
“你想要多少?”
听罢,王德才赶紧上前附耳,提醒道:“圣上,各宫各殿的奴才都在旁跪着呢,眼多嘴杂,您悠着点儿……”
“她应该拿多少?”
“七王爷享正四品俸禄,每月白银二十两,花香宫女则是可领……五十文。”
“……”花响嘴角一抽,一两白银等于五百文,儿子的月俸禄是他娘的年俸禄的数百番!真能欺负人。
不过不管怎样,儿子银两多就成,反正孩子还小,娘亲帮忙“保管”一下,估计可以觅走一些些。
俸禄多少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陌奕宗从不关心,此刻险些脱口而出,真少。
“选你的布料,朕私下补贴你。”
花响轻描淡写地应了声,指尖拂过一匹匹华美的绸缎……脑海之中,忽然浮现出这些衣料裁剪成可爱的小棉袄,穿在儿子身上的画面。
不知不觉地弯起红唇,又垂下落寞的眼眸,只可惜,她无缘见到那一幕。
小弄盏,莫怪娘狠心,娘本不该属于这皇宫,不属于你的父亲。
……
返回小筑的途中,陌奕宗答应花响的要求,放弃乘坐辇车,漫步返回。
路径鸟语花香的湖畔,陌奕宗命众人退下,摊开掌心,亮在她的眼前。
花响不想与他牵手,于是将双手背在身后。
“朕那日只不过在你房中睡了那么一小会儿,为何等朕返回寝宫之后,发现颧骨处多出一片淤青?”
“……”一个月前的事儿,还以为他忘掉了。
“我当时刚生完孩子,本来就没力气,可你倒好,知晓自己壮得跟牛一样,还要往我身上躺,所以我一怒之下就揍了你两拳。”
陌奕宗走到她的身旁,故意用肩膀撞她,她顿时失去平衡,本能地抬起手臂,就在这时,他顺势握住她的手。
花响可以挣吧挣吧,但是为完善逃跑计划,就让他牵着手走呗,走的地方越多,她对后宫的格局便越了解。
“咱俩儿有一个半月没见面了吧?”
“嗯。”花响有一搭无一搭地回话,大大方方地左顾右盼,看似是在欣赏奇花异草,实则在观察四周。
猝不及防间,一股温热的气息袭向脸颊,在她唇角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她以拳头“回礼”。
“干嘛突然亲我?!”
陌奕宗望向她酡红的小脸儿,嘴角斜起一缕坏笑,双手托起她的腰肢,迫使她坐在离地半人高的山石上。
单看他那迷离挑.逗的神态,便知晓他没憋好屁。
“今晚,去你那儿,还是去朕那儿?”
“几百个女人等着你策马扬‘鞭’,你干嘛总想着祸害我?”
惠儿偶尔也会给她传达一些小道消息,据她所知,自从他打完胜仗回到皇宫,整日忙碌于重建原霄云国关隘之事,不曾召见妃嫔侍寝。
陌奕宗揽过她的腰,薄唇贴近她的耳垂,使用气声,挑衅道:“过瘾。”
瘾你个头啊!
花响扶住额头,有气无力道:“我不舒服。”
“正好躺着休息。”
“你滚!那是休息吗?!跟上大刑似的!”
粗略一算,他禁欲将近一年,今晚过后,她还能剩下半条命吗?!
陌奕宗嗤地笑了,揶揄道:“指挥千军万马没吓着你,尸横遍野也没吓着你,就这点儿事,瞧给你吓的,脸儿都白了?”
花响没好气地撇开视线,道:“你就告诉我,我能不能拒绝吧。”
“能………………才怪。”
她重重地阖上双眼,还没怎么着呢,手心已然开始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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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镣皇后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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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一刻
花响用过晚膳,敬事房太监送来侍寝令。要说这侍寝,也有些门道儿,且步骤繁琐。后宫佳丽荟萃,到了晚间,敬事房太监会为皇帝呈上一些名牌,名牌上有字,牌子末端染绿,即代表妃嫔的姓名。皇上如若需要妃嫔侍寝,便会从中翻转一枚名牌,俗称“翻牌子”。
有幸被“翻牌”的妃嫔,首先进行香汤沐浴,随后身无寸缕送入寝宫,由此防止暗杀事件。待侍寝结束,敬事房太监会详细记录,以备日后受孕,作为凭证。
当花响听完惠儿详解侍寝的规矩,似乎明白陌奕宗不立皇后的原因。各国对于后宫的管理制度不尽相同,陌氏王朝则是拥有一套完整的侍寝体系。原来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的独宠一人。皇后在后宫具有一定的权威性,纵使皇帝已经选定侍寝人选,敬事房太监也会先将名单送至皇后宫,经皇后首肯盖章,妃嫔才能见到皇帝。当然,规矩对愿意遵守之人才有效,碰上荒淫无道的昏君也没辙。
陌奕宗的情况肯定不属于后者,他是极其强势的帝王,自然不愿意受到女子的约束。与其破坏规矩,倒不如让皇后尊位空缺。
“呵,就跟多个皇后真能管得了他似的。”花响不屑一笑。
王德才不仅是御前大总管,并且身兼敬事房太监总管一职,陌奕宗就算撒着花儿的翻跟头,其实也没人敢叽歪一个字。
惠儿含蓄浅笑,道:“恭喜主子,奴婢服侍您沐浴更衣?”
是祸躲不过,门外有太监等着,院外有小娇候着,今晚肯定是躲不过这一劫。
“算我谢谢你,别再恭喜我,听着跟骂人一样。”
“您为何这般排斥侍寝?多少妃嫔烧高香都求不来啊。”
再聊下去就矫情了,花响索性避而不答,褪去衣衫跳入池中。
今日的汤池格外讲究,池水中弥漫着芬芳的茉莉花香,茉莉花被誉为“催.情圣手”,是吹灯拔蜡之后那点儿事的必备佳品。
花响始终紧锁眉头,不断劝慰自己……逃跑在即,万不可在这紧要关头惹恼陌奕宗,否则又给她拷上脚镣就歇菜了。
…………
半个时辰过后——
花响身上裹着由羽毛制成的毛毯,赤脚步入皇帝寝宫。
“哎哟哟,啧啧啧,您今儿个真是国色天香。”王德才由衷赞美。
花响压根就不知胭脂水粉该如何使用,描眉画眼的部分完全交给惠儿去处理。此刻的她,杨柳细眉,红唇欲滴,以及淡雅的腮红,无不衬得皮肤白皙,神态柔媚。
“希望王公公不要以姿色好坏评价一位女将军。”她绷起脸。
“……”王德才嘴角一抽,“杂家劝您还是赶紧把之前的身份忘了吧,好好学习如何做一位帝王的女人。”
话不投机半句多,花响径直走进寝宫。
寝宫之中灯火通明,将这金碧辉煌的宫殿照耀得比白天更为炫目。
花响眯起眼,望向卧在罗汉床上阅卷的陌奕宗。
他今日的穿着较为清凉,身穿面料轻薄柔滑的龙袍,乌黑的头发随意洒落,一腿垂落床沿,另一腿弯曲踏在床边,仿佛一头颀长而慵懒的雄狮。
他的睫毛长而浓密,在光源的反射之下,眼底形成一排轻盈舞动的阴影。他将薄唇抿成一线,安静得像一副画卷。
儒雅,不失霸气,超凡脱俗。
花响的情绪不免开小差儿,倘若是初次相见,她估计会大赞他英俊迷人。
“还不脱?”
浑厚又欠揍的声音划破静谧的氛围。
花响蓦地抽回神智,一不做二不休,双臂垂落,只见裹紧身躯的羽毛毛毯无声落地。
褪去毛毯,她的身上仅剩一件薄如蝉翼的红色纱裙,凹.凸有致的*,修长纤细的双腿,在轻纱之间若隐若现。
长发披肩,明眸皓齿,美得像仙女一样。
陌奕宗不知不觉地撂下卷宗,朝她缓慢地勾勾手指。
花响长嘘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靠近他。
还差两步,他一把捞过她的细腰,迫不及待。
花响跌入他的胸膛,感到他的掌心犹如烈火一般炙热。
紧接着,双腿悬空,整个人被他横抱在怀。
他将她放在枕边,视线扫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嘴角勾着一丝诡异的浅笑。
“恢复得这么好?有些意外。”
花响被软禁在小筑之中,除了定时滋补与睡觉,大多数时间用于锻炼,不能下床的时候练腰腹手臂,能下床之后跑步弹跳,身材在无形当中也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熄灭几盏油灯,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寝宫着实明亮,感觉就像将裸.体暴露在光天白日之中,满是羞耻。
他注意到她的手,床褥在她的手指之间拧成一团,不难看出情绪十分紧绷。
手背滑过她的脸颊,她不禁打个激灵,本能闪躲。
“只要你不瞎折腾,其实不会感到痛苦。”
花响翻个白眼,这话的意思是叫她百依百顺?切,恨不得捅他两刀!
俄顷,靠近床榻的油灯逐一熄灭,纱幔悠悠垂落。
光线昏暗下来,她的心情总算稍感放松。
然而,在他贴近她的唇瓣之际,她的神经再次拉成笔直一线。
伴随掌心的游走,肌肤表面像烧起一把火,身体在摩挲中微微颤栗,她紧咬嘴唇,不待讲一个“等”字,已然感受冲刺所带来的窒息。
她轻喊一声,睁大惊恐的秀眸,脑子呈现一片空白。
陌奕宗同样发出低沉的闷哼,似乎不敢相信她不止身材没变,其他方面竟也是紧致如初。
……
就这样,浴火一次又一次贯穿着她的身体,她从痛楚到浑身麻木,几欲想逃出魔掌,又被他像小鸡子一样抓回床榻。
寝室中弥漫着旖旎之色,犹如铺天盖地的靡靡之音,蒸腾着他的欲.望。
直到曙光乍现,他终于乏了,疲惫不堪地倒在她的肩头,昏睡过去。
而她感觉四肢已经不受自己支配,骨头快要散架。
她用尽全力推开他,吃力地往床下爬,扑通一声瘫软在地,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
待她苏醒,已是翌日傍晚。
醒来时,发现周遭的场景变得熟悉且简朴,显然回到她的住所。
“主子,您总算醒了,饿坏了吧?”惠儿一直守在她的床边。
她艰难地支起身,倚在床头回忆自己昏倒的原因。
思来想去,应该不是体质变差,而是过度紧张所致。她越是恐惧,他越要挑战她的承受底线,趴着,坐着,甚至是站着,卑鄙的陌奕宗!
惠儿拧了拧手巾,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脸颊。当手巾移到脖颈,她不由感到一阵疼痛,继而命惠儿取来铜镜。
透过铜镜,看到布满脖颈的,深浅不一的吻痕,她的情绪有些崩溃。
她又愤愤地拉开衣领查看,胸前也竟是些耻辱的痕迹!
就在这时,陌奕宗免去通传,撩帘而入,不等开口,只见铜镜直奔他砸过来!
“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
告诫自己无论如何要忍,可是他也太不把她当人了!
见状,惠儿吓得两腿发软,连连跪地磕头。
“请圣上恕罪,请圣上恕罪,主子不敢冲您,是因为……”
“先下去吧。”陌奕宗偶尔也会体谅那些难以自圆其说的仆人。
惠儿沾了沾汗珠,替花响掖掖被角,退出屋门。
屋内一片死静,陌奕宗干咳一声,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床边。
他知晓她会急眼儿,但没想到会到暴怒的地步。不过此刻也可以理解,看这一脖子的紫红印子,昨晚儿还真没察觉。
“是你……叫朕熄灭油灯。”
“无理搅三分,这跟油灯有直接关系吗?!”花响彻底受够了,这鬼地方一刻钟都待不下去!
“朕叫你放松、放松!是你自己把这事儿想得太恐怖!”
她对房事的态度,颇像一年遭蛇咬十年怕井绳。
“是谁给我带来的阴影?你还好意思在这儿教训我?我就问你,滚不滚?!”
陌奕宗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心平气和地说道:“别嚷嚷了行不,这要是传远了,你说朕治不治你的罪?何况儿子就睡在隔壁,吵醒又会哭闹。”
受虐还要受罚?天理何在?!
花响气得七窍生烟,攥得双拳咯吱作响,继而失去理智地吼道:“那是你的儿子,他姓陌!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对!我就是打心眼儿里厌恶陌弄盏,想到他的身体里流着你的血就恶心!”
这些话可骂过头了。陌奕宗敛起嘴角,怒道:“疯了你?”
“在你眼里什么才算正常?跪在地上给你□□?!”
陌奕宗神色骤变,哐当一声,一脚踢飞木椅!椅子撞上墙壁,四分五裂。
昨日还好好的,他没打她、没骂她,只不过与她亲近亲近罢了,可她倒好,说翻脸就翻脸,甚至唾弃刚出生的儿子?!
“朕!从未迁就过任何一个女人,善待于你,反而给你惯出毛病来了?!”
花响也不示弱,站在床上用力推搡他。
“你惯我?别让我笑掉大牙了行吗?!你以为的善待在我看来就是虐待!肆无忌惮的虐待!”
陌奕宗怒火充眸,握紧铁拳,视线无意间落在她红肿不堪的脖颈前……缓了缓情绪,道:“朕是一匹不受管制的野马,二十八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你总得给朕一点儿的时间。”
“给你什么时间,给你时间学会什么是善待?”花响嗤地冷笑一声,双腿忽然感到发软,一屁股坐回床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看你还是算了吧陌奕宗,用野马形容自己太谦虚了,你是目中无人的野兽,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
陌奕宗凝视她,她则是深低着头,倏忽之间,好似有一滴泪从她的眼底掉落。
他的心揪了一下,将她生擒活捉不见她掉泪,实施禁食之刑也不见她哭着央求,此刻她却无声垂泪,能把她逼到这步田地,估计是委屈到不能自抑了。
不想再激怒她,也不想被她激怒,他离开卧房……亲昵不是,不亲昵他又按耐不住,因此他究竟该给她什么,才能让她开心?
…………
陌奕宗摆驾回宫不久,媛贵妇便从心腹宫女小红口中,得知方才的争吵内容。
“花香宫女亲口说的?说她厌恶自己的亲生骨肉?”媛贵妃难以置信地追问。
“您派去的那个探子……亲耳所闻,看来传言非虚。她确实与七王爷八字不合,似乎吓得都有些失心疯了,胆敢冲着圣上大呼小叫。”
媛贵妃思忖不语,良久,看似柔和的美眸之中,划过一道狡黠。
她可没忘记在皇妃宫所发生的糟心事儿,当时她不过是帮衬了岚皇妃几句,从而诬陷花香偷盗绸缎,不曾想,自己反倒落个小肚鸡肠的污名。
那贱婢当众给她难堪是小,生儿子是大,生出让皇帝疼爱的儿子,问题最大。
既然如此,那便按照原定之计谋,让那伶牙俐齿的贱婢,永无翻身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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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镣皇后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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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突发事件
翌日,花响将自己反锁在卧房之中,抓紧时间打磨逃跑工具。
后宫壁垒森严,护卫巡逻频繁,御林军更是各个武功高强,一旦被再次擒获,估计当场就得被扎成血筛子。
敲门声传来,惠儿伫立门外,道:“主子,太阳都快落山了,您何时用膳?”
“我不饿,你先吃吧,”花响想了想,又补充一句,道:“我那个来了,身体不舒服直接睡了。”
惠儿不由嘘寒问暖,问她需不需要喝些止疼的汤药。花响则是婉言谢绝,要说惠儿这丫鬟,真是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倘若她可以顺利逃出后宫,但愿陌奕宗可以看在惠儿尽职照料儿子的情面上,从轻发落。
……
夜入三更,花响仍在忙碌,为了避人耳目,自从天色擦黑儿,她便谨慎地钻到床铺底下劳作,身旁只放一盏光线极弱的小油灯。如此一来,无论谁从窗棂外面往里面观瞧,皆会误以为她已入睡。
放下捆拧到多一半的“绸缎绳索”,揉揉酸疼的眼皮,脑瓜直接枕在地上,她原本只是想在地上趴一下,却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
周遭静谧,不知是产生幻听,还是真的听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总之那声响从她窗沿前方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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