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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水怎么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边想
“你和那位程先生在吵架?”林春舟其实刚停稳就瞧见韩章他们了,他原本想等两人谈话谈完,可越看韩章脸色越不对,隐隐有种快动手的感觉,这才按了喇叭。
韩章没想瞒他,老实道:“那是我前前任,一个警校出来的,我第一,他第二。”
林春舟紧了紧方向盘,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内心还是有些冲击的。
“然后呢?”
“我们其实本来都是直的,至少我认为我们没那么弯。然后雄性荷尔蒙啊,激情啊,碰撞啊,反正后来自然而然就走到一起了,又自然而然分手了……”
韩章那会儿是认真想和程云开过,为了他还跟家里出了柜,差点被他爸打断一双腿。但程云开在知道他出柜后却怕了,说发现还是喜欢女人,想要回归正常的生活,又说想走仕途不能不结婚,让韩章成全他。
韩章不喜欢强人所难,选择了与对方和平分手。
只是分手后他才知道,程云开还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着手开始追求高官之女杨佳瑶了。
没了恋爱关系,两人逐渐多了竞争关系,程云开小动作不断,加上那时候正好又出了陆茜茜的案子,韩章身心俱疲,最后索性申请调岗,离开了一线。
林春舟听完他的一番陈述,给出一句评语:“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两个人渣呢……”
韩章:“顺带说一句,我的前任是马晓晓同志。”
林春舟方向盘一抖,差点开到对面车道上去。
韩章吓了一跳:“你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吧?”
“你和晓晓??”林春舟连音量都不自觉提高了几度。
他心跳的飞快,简直想要现在靠边停车,下去吸两口冰冷的北风冷静冷静。
韩章解释道:“我到大学城派出所报道第一天,她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说没有,她说正巧,她也没男朋友,要不咱俩凑合一下组成一对男女朋友吧?我一听,这个操作可行,就说好啊。”
“你还说好?”
“谈恋爱讲究的就是冲动嘛。不过我说好之后,马晓晓反而不乐意了,说我长这么帅,又这么容易被撩,一定很花心。”韩章颇为忧伤道,“我们的恋情只维持了五分钟……都不到。”
林春舟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评价他了:“你真是……真是……”他纷乱的脑海里也抓不到几个词汇,“太胡来了!”
最终,他就像个严厉的老教师一般,用了“胡来”这个词。
韩章就算听着他的训,心里也乐开花:“所以我就说啊,有些事‘挺喜欢’是不够的,要很喜欢很喜欢才行啊……”
他窝进座椅里,舒心地深深叹了口气。
第二十三章
夏之君一脚坎坎踏进酒吧大门,就被老板一把抓住胳膊:“你可总算来了!”不待他发问,对方就指着角落里的位置道,“已经哭了一晚上了,你再不把他哄住,我可就没法做生意了。”
夏之君困惑地看过去,发现韩山正坐在酒吧角落的位子里,眼泪一颗接一颗掉个不停,鼻头哭得通红。
他这种哭法,既不是嚎啕大哭,也不是默默垂泪,介于两者之间,瞧着甚是可怜巴巴。
然而再可怜也是别人家的弟弟,夏之君当了两次保姆,实在没兴趣当第三次。
“哄什么?直接轰出去不就得了。”
老板一脸难以言喻,他开门做生意,哪有把客人往外轰的道理?
“怎么说也是你熟人,我轰出去多不给你面子?”老板知道夏之君就是嘴硬心软,于是故意把韩山往惨了说,“这弟弟已经哭了个把钟头了,眼泪没停过,一定是出了大事才能这么哭,不然一般男人哭不成这样。”
“上次失恋他也这么哭。”
“不不不,和上次不太一样,上次是干嚎,这次是真伤心。”
老板将夏之君看得神准,说他嘴硬心软,果然就是嘴硬心软,脸上表情虽还是不耐的,但人已经往那边走过去了。
韩山眼里的泪像是永远流不光,抹了又流,他自己两片袖子都湿透了,顾忌着最后那点男子汉气概,不肯问服务生要纸巾擦脸。只能一边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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噎着,一边就着泪灌酒,完了再用湿淋淋的袖子抹脸。
夏之君坐到他身旁,他看也不看一眼,只是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纸巾,擤了擤鼻子。
唐晶儿的死,已是他年轻生命中遇到的最大打击,他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旁的一切都不能再引起他的注意。
只要他一闭眼,那朵沾染了鲜血的番红花就会出现在他脑海中,让他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夏之君看了他半晌,问:“你是又失恋了吗?”
韩山把啤酒罐往桌上一搁,声音挺响:“谁一天到晚……老,老失恋啊!”
他这语气照理说是很冲的,但因为他哭得一抽一抽,把一句话抽成了两截,也就没了气势,不仅不显得他凶,反而像只受欺负的小奶狗一样,委屈得紧。
“那你哭什么?”
韩山又想起唐晶儿,刚有些止住的泪水顷刻间再次决了堤。他这几天伤心欲绝,吃什么都没胃口,又睡不好,原本就不大的脸隐隐有往瓜子脸发展的趋势。
“我伤心!”那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下巴砸到地上,竟也形成了一滩不小的水迹,“晶儿死了,就死在我面前……我喜欢的人死了!她说得对,我一点都不了解她,我除了喜欢她,根本没有试图去了解她,我根本不配喜欢她!”
他说到后面,越说越用力,越说哭得越大声,简直是要将这股悲痛通过话语的方式发泄出去。
夏之君作为检察官,自然不会对唐晶儿的案子陌生。现在不要说公检法,就是江市一个普通民众,在媒体的争相报道下,也早已对涉案的几个人名如雷贯耳,路上随便抓一个人都能将案子分析的头头是道。
韩山伤心,不仅仅是因为唐晶儿的死,还因为他虽口口声声说自己喜欢对方,可在对方一步步走到如今这番境地的时候,他竟毫无所觉。
为什么没有发现她和室友间尴尬的关系?为什么不在她绝望的时候拉她一把?为什么没有多关心她?
如今想来,他可以做得更好,那样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是不是在想,你明明可以阻止一切,然而因为自己的种种愚蠢,悲剧还是发生了,所以都是你的错,你该为此愧疚一辈子?”夏之君仿佛窥探了他的内心,将他那些苦闷的心声一五一十全部抖落,“你这想法,说得好听点是富有同情心,说得难听点,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自作多情就算了,能别这么道德绑架自己吗?该为这件事负责的人多了去了,但怎么也轮不到你啊,你瞎凑什么热闹?”
韩山现在正是心灵脆弱的时候,听他说这么难听就不干了,怒视着对方道:“你又懂什么?不要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的感受一样!你知道心痛的感觉吗?我只要一静下来,就会想起晶儿死在我面前那一幕!我的心好痛好痛啊!”说着他又哭起来。
无论哭的是男是女,夏之君完全拿这种人没办法。眼泪是对付他最好的武器,只要一拿起这把“武器”,甭管他之前态度多恶劣,不自觉就会把耐心调到最大档。
“我喜欢的人也死了。”就像现在,若是以往,他绝不可能说这样的话,也没有这样的耐心去劝慰对方。
都说女人的眼泪可怕,说这话的人一定没见识过男人哭得伤心欲绝的模样。
“你……”韩山闻言愣愣看着他,被酒麻痹得有些迟钝的大脑甚至没法做出一个合适的反应。
“虽然不是死在我面前,但我参加了他的追悼会。”内容虽震撼,然而夏之君说这话的语气却只能用平淡无奇来形容。光看他的表情,你会以为他谈论的是今天的一场雨,门口的一款车,眼前的一杯酒。
韩山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冷静的,或者时间真的能冲淡一切,以后他也能像对方这样若无其事地跟别人谈论起唐晶儿的死来?
“她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夏之君说,“他去执行秘密任务,走前说回来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让我等他,可却再也没回来。他对我,只失信过这一回。”
韩山生锈的脑袋这时候倒是转得飞快,一下子想起上回他喝醉,林春舟来接他,夏之君与对方说的话。
他们都以为他醉了,说的时候也没顾忌,但其实那会儿他醉的没那么厉害。身体虽然不听使唤了,脑子却还是清醒的,就有听到一些。知道夏之君在追查一个人的死因,那个人叫李东瑞,是李教授的儿子。
除非夏之君还认识别的出任务牺牲的人,不然韩山只能想到夏之君喜欢的……正是李教授的儿子,那个因任务牺牲的特警。
“那你也很可怜了。”韩山开了灌啤酒递给对方,“喝吧,我们一起喝。”
许是因为身边已经有了个韩章,他倒是没有太过惊讶于两人同是男人这点。只觉得他们喜欢的人都死了,死的还那么惨。忽然就生出点与夏之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一时连看他都觉得顺眼不少。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要和你一起醉的。”夏之君接过易拉罐,又给重新放回桌上,“我是想告诉你,你这样自怨自艾,无论是对死去的人,还是活着的人,都没有任何作用。‘也许能够改变什么’,这只是你单方面一厢情愿的想法,事实上就算你回到过去,也有很大可能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强硬地自韩山手中夺过那听啤酒,放到桌上,再顺手抽出张纸巾,丝毫不温柔地糊在了对方脸上。
“你做什么呀?”韩山刚要躲,就感到两颊被对方掐住了,别说躲,就是说话都不好说。
“把脸擦干,我送你回家。下回你再来,我会跟老板说不要卖酒给你。”夏之君耐心也就到这里了,再多一点都是极限之外。他稍显粗鲁地将韩山那一脸伤心的眼泪擦干净,完了纸巾往桌上一掷,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韩山,意图明显。
韩山揉了揉脸,感觉自己就跟被人打过一样,无论是擦的地方还是掐的地方都隐隐作痛。然而还没等他控诉夏之君的暴力,就听到了句让自己跳脚的话。
他一下站起来:“凭什么?我都成年了,凭什么不卖我酒?我哥都没这么管我的!”
夏之君说:“那我让你哥来接你。”
“……”韩山立马歇菜,对于韩章,他还是有些怕的。
夏之君见对方不说话了,拿起他脱在沙发座上的外套塞过去:“走吧。”
韩山像个小媳妇一样垂着头,乖乖跟在他身后往外走去。
***
唐晶儿死后一周,叶婧、蓝雯琪、施雅陆续离世。她们痛苦而绝望的死亡过程,堪比凌迟,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争论。
有人认为唐晶儿心肠歹毒,死不足惜,就算不自杀,等着她的必定也是法律的严惩;有人认为有因就有果,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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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叶婧她们逼人太甚,唐晶儿也不至于下此毒手;还有人认为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导致这一切的是学校的监管不严,是周围人的漠不关心,因加强学生这方面的思想教育工作,杜绝此类事件再发生。
程云开在大学城的搜证工作仍在进行中,韩章为了避开他煞苦心,甚至主动要求多排夜班,日常工作中也是尽量能不碰面就不碰面。
除了程云开,他对专案组别的探员倒是没有太大意见,偶尔看到那位眼睛长天花板的孙艾大小姐,两人也是桥归桥路归路,只要对方不要来犯他,他也不会去犯对方。至于其他组员,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遇上甚至还会说上两句。
“总队这几年变化挺大的,还专门请了个心理顾问,每回结案都强制要求我们去顾问那边报道,不证明自己心理是健康的,能胜任接下来的工作,就得一直一直接受心理治疗。”
马晓晓他们难得能见一回重案组的英,各个把肚里憋的十万个为什么变着法儿的在午休时间问出口。越是离奇诡异的案件,大家越是听得聚会神,以致于这一周来众人都养成了每天中午听一个刑侦小案件的习惯。要是实在没案子可说了,大家伙也不挑,说说总队的奇人异事,规章制度什么的,也能混个更。
“到底是总队,竟然还有专门的心理顾问啊!好高级,这种我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见过,现实中听都没听过的!”马晓晓根据对方的口述,脑海里瞬间闪过种种高大上的场景,不禁对江市市局刑侦总队越发心生向往起来。
“就是聘请的你们大学城的老师嘛,a大不是有个心理治疗咨询室吗?我们就是和这个咨询室签订的顾问协议,每个警员的心理评估表都是由咨询室的心理老师给我们打分的。”
“哦哦哦,”马晓晓连连点头,“我知道的,a大的心理学专业很有名的。你们去做这个心理疏导,有用吗?”
还不等之前那位英回答,另一位就抢答道:“我觉得挺有用的!我们办的案子你们也知道,都是重大案件,就像这次,别说办案的了,就是稍微了解这个案子的,心里肯定也不好受。这种时候就显出顾问的重要性了,对排解压力啊什么的都挺好的,对方够专业,能及时发现你很多问题并给出建议。”
马晓晓看出来了,这就是位顾问脑残粉啊。
本来她是有点不信的,甚至还有几分怀疑这个心理疏导的作用,但是在场英们竟然纷纷零差评,更夸张的是有个人说自己长期失眠都被治好了。
“有没有这么神的……”马晓晓觉得他们夸张过头了,把个心理顾问整的跟神医一样。
她不知道的是,她虽然半信半疑,但在场有一个人却把这些话听进耳朵里。
这个人就是韩章。
他虽然没有参与到谈话里,装得好像对一切八卦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坐一边默默吃饭,但其实一直有在认真听。
他的心理问题由来已久,失眠、浅眠也时有发生,每天更是只能开灯睡觉。他不是没有试过看心理医生,但是一般医生都会通过药物治疗他的失眠问题。这些药物一般都有副作用,严重影响他的日常工作,并且有一定依赖性,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最近唐晶儿的事加上重遇程云开的事,让他产生了一些对过去的回忆,失眠有更严重的趋势。
韩章眼下的青黑日益明显,神也萎靡不振,大家都以为是他这段时间上夜班上的,其实不然。
他现在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还常常半途惊醒。都说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韩章的确知道,他快撑不住了,再不想想法子自救,他总有天得猝死在工作岗位上。
韩章是个行动派,下午跟所里领导请了半天假,就奔赴a大心理咨询室去了。
他以为接待他的会是个上年纪的老教授之类,再不济也是中年。没想到对方不仅很年轻,他还认识。
顾优微笑着道:“又见面了,韩先生。”
对于这位只有一面之缘的美女副教授,韩章还是印象很深刻的。
“我是经朋友介绍慕名而来,听说你们这边心理疏导不错。”韩章说,“能治失眠。”
“心里压的事少了,自然也就睡得着了。”在顾优身上瞧不出一点岁月的痕迹,然而举手投足间却能清清楚楚感受到一股被时间沉淀过的优雅气质。
咨询室的会客沙发很软很舒服,能让人深深陷进去再也不想起来,韩章光是这样坐在这里,就生出了几分困意。
“一般我们都是采取预约制的,不过我俩好歹也有一饭之缘,今天就破例给你做一次咨询吧。如果你觉得对你有用,可以在结束后向我预约下一次治疗的时间。”
顾优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摊着一张空白的病历纸,左手握着一支巧的红色钢笔,似乎已经做好了随时记录韩章“病情”的准备。
韩章挪了下屁股,找到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他一直在思考该怎么开口,用哪句话开口,这一想就想了好几分钟。而在这段时间里,顾优只是静静地等着他,并不催促。
“我知道我已经尽力了,但我仍然不能原谅自己。”
最终,韩章开口了。
“不能原谅什么?”
“很多……”
那些被血和泪掩埋的残肢断臂,那些永远回不来的同事,那些他无法拯救的年轻人,还有那些他不能绳之于法的犯罪嫌疑人……
一桩桩一件件,每天晚上夜深人静时,就化为狰狞可怖的野兽,撕扯着他的内心,啃咬着他的神经。
初次治疗进行了一个小时,顾优以倾听为主,尽可能地引导韩章说出更多的心里话。
她需要患者无保留的与她畅所欲言,才能更准确判定出对方的问题所在。
当双方结束谈话,顾优拿起桌上那张被她写得内容颇为丰富的病历纸,眉头有些轻拧。
“韩先生,如果你没有办法完全信任我的话,治疗效果是会大打折扣的。”
不知道是不是把心里压着的一些东西说了出来的关系,韩章身心都轻快不少,从沙发上站起身时还伸了个懒腰。
“你也知道我做的是什么工作,有些话是不能全都和你说的,这是纪律和原则问题,跟相不相信你没关系。”
“在我们这里做心理疏导的警员并不少。”意思是其他人都非常配合。
“你是市局总队聘请的心理顾问,可不是大学城派出所的心理顾问。他们的纪律允许他们对着顾问畅所欲言,不代表我的纪律也允许。”
顾优有些无奈:“我理解你,但我的职业素养要求我必须把话跟你说清楚。这样只透露实情的三分之一甚至故意隐去重要信息不说的谈话,治疗效果也会相应打折扣,希望你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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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章早有心理准备,闻言点头道:“我明白。”
“那需要预约下次时间吗?”
韩章想了想:“约吧。”
从a大走出,冬日午后的阳光温暖而珍贵,韩章走在这暖意中,整个人都觉得神了,就跟进行了光合作用一般。
才走没多久,他手机就接到林春舟信息,问他在哪儿。
韩章说自己刚从a大出来。
林春舟应该就在附近,马上说来接他。
【你弄得跟我男朋友一样。】
韩章本来想开个玩笑,临发出去前一秒,觉得不妥,想了下又删掉了。
林春舟的车来得很快,刚停稳,被阳光滋养的身心愉悦的韩章同志飞速就上了车。
鉴于之前的几次经历,韩章决定在起步前先把事情跟对方说了,得等会儿路上出事故。
“怎么了?”林春舟见韩章从上车起就一双眼睛不离他,很有些奇怪。
对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调笑,几分戏谑,几分蠢蠢欲动与欲说还休,这些在林春舟面前,最终都化为了一抹可与车外阳光媲美的灿烂笑容。
“你看,我是弯的,你也是弯的,咱俩都没有对象是吧!”韩章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这世道找个脾气相投的人不容易,咱们彼此又看着挺顺眼的,要不试着发展一下呗?”
谈恋爱,讲究的就是一股冲动。气一定要足,要一鼓作气,不能泄,泄了这股劲儿就没了。
林春舟难得失态,呆呆看着对方,竟一时分辨不出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第二十四章
林春舟的性向觉醒发生在初中。父母双亡的家庭环境,造就了他的早慧和早熟。
凡事皆要独自摸索,也更容易让他意识到自己的与众不同。
这是一个自我认知的过程,并非某一瞬间的突然明了。它很缓慢,也很崎岖,并且结局早已注定。
这更像一场磨砺心性的修行,考验的是你与这个世界的相处之道。
明确性向之后,他将自己的秘密保守得很好,好到每走一步路都小心翼翼,每说一句话都瞻前思后。无论男女,他都不敢太过亲近,怕伤害对方,也怕自己受伤。
他约束自己,谨言慎行,走在一个人的独木桥上,后退无路,前路又茫茫,一度非常无助。李东瑞便是在这时出现的。
李东瑞与他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性格,李东瑞热情开朗,乐观幽默,是老师和同学都会喜欢的类型。然而他也始终走在自己的独木桥上,瞧着与谁都亲,其实与旁人皆无干系。当他们俩分到一个班时,几乎立马就嗅到了彼此同类的气息,两个走独木桥的可算找到了组织,从此成了一对无话不谈的好基友。
李东瑞曾在兄弟夜话的时候认真地问过林春舟他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帅哥,怎么都没看他对谁动过心,还质疑他到底是不是弯的。
林春舟当时就说了:“我和你不同,我不是会一见钟情的人。我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很长时间是个非常笼统的概念,到底有多长,他自己都不知道。
李东瑞听了大为不屑:“等你确定好了,人早就被别人抢走了好吗,这年头就是要及时行乐啊!”
的确如李东瑞所言,发生过几次这样的事情,但他还是不想为了“行乐”而打乱自己的人生步调。他始终坚信,该是他的就是他的,不该是他的,强求也没用。
林春舟站在超市水果区前,盯着手里的橙子一动不动,就跟被人下了定身咒一样。
一位卷发大妈看他光占着位置又不买,细眉一挑,大着嗓门道:“你买吗?不买让我。”
林春舟猛地醒神,连忙让开位置:“不好意思。”
韩章买完晚餐要烧的猪大排过来找他,正巧看到这一幕,走近了问他:“想吃干吗不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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