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被通缉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清风晓
洛玄扶起他,心中亲切,面露喜色道:“真的是你,你还活着?我以为……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易风偏头看了眼白澄,有些迟疑。白澄见状有意回避、欲转身出去,洛玄心中一动,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道:“但说无妨,十四不是外人。”
洛玄是个简单的人,他觉得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却还对自己的事情讳莫如深,有失公允。同住这数月,一点一滴看在眼中,比起那些黑纸白字的罪行,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
白澄脚步一顿,想推开门的手了回来,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遂走到桌边点起油灯。夜风从门缝漏过,小小的灯火被带得微微摇曳,三人的影子也随着这点点光芒忽暗忽灭。
易风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游转片刻,神色古怪道:“少主,我不知道你为何会跟这人在一起。外界的事情你不清楚,你唤他十四,但你可知他是什么人?他可是魔……”
“我知道,白澄嘛。”洛玄拍了拍他的肩,垂下眼自讽地笑了笑道,“易风,你记得我现在是什么身份么……我这种境地,比不得他人好多少。”
“这怎么能一样!你可知他做过些什么?他这人……”
被一个半夜侵入的人劈头盖脸责骂,那边白澄已然面露不悦。这当面说别人是非,洛玄也觉得甚为不妥,忙一抬手打断道:“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他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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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易风瞪大了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握紧拳,面目纠结了片刻又放弃般叹息道,“罢了罢了,你自小骨子里就是个执拗的性子,你认定的旁人必是改不了……跟小姐,一个模子。”
提到萧柔,二人神色俱是黯然,一番沉默。念及此,易风鼻头一酸,咬了咬牙,又是扑通一声双膝跪下,这回竟是哽咽了:“少主,易风该死!”
洛玄被他这跪啊跪的弄得一头雾水,见他这番跪得郑重,伸出手想去托他起身也纹丝不动。平日里便不喜欢别人这样,更何况是久别重逢、被他和母后视作家人的易风,不由有些恼道:“你这人,什么事不能站起说话,一定要这样吗?”
“这件事……必须跪着说。”
易风却是说什么也不肯起身,抬起头望着洛玄面露痛色,竟又重重一拜,伏在地上、声音颤抖道:“那日,是我……杀了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逐渐开启剧情啦
第12章夜访其二
怔怔然看着眼前蜷缩在自己面前下跪的男人,洛玄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清醒了,还是近日思量太多做了个荒诞的梦。
母后是被杀害的,一年多前就被杀害了,他当然知道,他见过山上那孤墓他去祭拜过……可是、可是,母后该是被那现如今高坐在王都金殿上的逆徒杀死的才对,易风?怎么会是易风?
谁都有可能,但、但怎么可能是易风?!
洛玄下意识看了眼白澄所在的方向,见他正盯着易风,骨节分明而白净修长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摩挲着扇骨,橙黄的烛火映在脸上,表情却毫无暖意。
他也不明白此刻看白澄有什么用,又回视线,咬了下舌尖,轻微的刺痛立刻随着血腥味蔓延开,确实不能更真实了。
“易风,我方才……好像听错了。”洛玄僵笑着蹲下身,一手将易风的脸抬起,又凑近了几分,看着对方发红的眼一字一句道,“你刚刚,说什么?”
“你没有听错。”易风哽了下,重复道,“小姐,是我杀的。而搜捕少主你,是我现在的任务。”
洛玄一甩手,站起身,沉着脸后退两步。一道青光闪过,剑已出鞘,斜斜压在下方那人的肩头,亦是红了眼眶哑声道:“你最好解释一下。”
“……是。”易风闭起眼。这是他最想忘却的一段回忆,此刻又强挖开那些血淋淋的伤口,颤声道:“那一日,我记得院子里的杏花刚好开了……”
那时,是这样的情状。
洛朗月病危,命悬一线,躺在榻上呼多吸少、水米难进,只余下一双浑浊的眼睛还能动弹,却迟迟没有传位的意思。洛玄的几个兄弟自他病倒便已经为那王位明争暗斗了许久,俱是头破血流、损伤惨重,谁也没讨得好。
本来,兄弟阋墙之事自古皇室中屡见不鲜,并非什么奇事。谁料,他们这番争斗竟是被个野心勃勃的外姓将军钻了空。这边宫内皇子们斗得火热,而久疏于国政早引起了朝野上下不满,那将军也不知暗中观察、谋划了多久,拉党结派、调兵遣将,终于在那一日,率兵直逼宫外。
几个皇子倒都不是贪生怕死之徒,这时候却是一致对外。大军已将这王宫团团围住了,他们也丝毫不惧,凭空生出一股傲气,说什么也不肯给那叛臣贼子乖乖让位。
而坏就坏在这里。这将军久经沙场,是个杀伐成性的。先礼后兵,见这好言劝说不成,一挥手就大军浩浩荡荡地压进了宫。先是毫不力地攻进了那金殿,在宝座上左摸摸、右瞧瞧,仰躺了好一会儿,睥睨着下方被五花大绑着跪于殿中的几个皇子,又想到他们平日那一个个嚣张不可一世的样子,抬了抬手便道:“杀了。”
话音刚落,霎时间金殿内血光四溅,直迸到那龙椅上。
这皇子都杀光了,其他的再多杀点有什么所谓呢?
那将军嫌弃地擦了擦血渍,又是躺在宝座上想了想,下令道:“宫里的,都杀光。”
这宫里护卫早就在大军压进来的时候死伤大半,余下的俱是老弱妇孺。他们常年居于后宫之中,哪知这前朝的是是非非,听到有人率兵造反,全都缩在自己屋子里大气不敢出。以为至多被贬为奴为娼,下半辈子清清苦苦罢了,谁知,竟也招来了杀身之祸。一时间,素日歌舞升平的宫里充斥着撕心裂肺、恐惧到极点的凄厉哀嚎,比那战场还可怖上几倍,温热的鲜血顺着汉白玉石阶而下,汇成一股股涓流。
此时,萧柔换上一袭华服,腰悬灵剑,听着宫中四处起伏的嘶声惨叫,立于自己的院中,抬手轻拂那开春的第一枝杏花。淡淡的白色花瓣透着些许粉嫩,娇滴滴的,很是惹人怜爱。易风则是侧身立于门前,手握剑柄,死守那紧闭的宫门一刻也不敢懈怠,回首焦急道:“小姐,快走吧!我掩护你,逃吧!”
“逃,逃得出去么?就算逃得出去,又能逃去哪。”萧柔声音软软糯糯的,似还带着杏花的香甜。说着,摘了两朵杏花下来,簪入自己发中,又从怀里取出铜镜侧首照了照,看向易风淡淡一笑:“好看吗?”
“好看……”易风险些失了神,晃了片刻又急道,“小姐!”
萧柔又是不紧不慢地理了理鬓发,照了片刻镜子似是终于满意了,转身对易风道:“过来。”
易风依然走了过去,却见萧柔取下腰间佩剑,郑重地双手托着递到他面前,肃然道:“易风,用它砍下我的头,现在,马上。”
“?!!!”易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瞪得铜锣大,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怎么也不敢接那剑。僵了半晌,第一次红着眼对萧柔大声吼道:“你疯了吗?!”
“我没疯,我说什么,你照做就是。”萧柔一把抓过他的手,将那剑强塞给他,嘴唇抿了抿,“砍下来后,拿我的首级去邀功、去投诚,不出意外,他们会接纳你。”
易风只觉得气血上涌,连话都讲不出,原地踱了两步,发泄的一拳出去直将那旁边的杏树打折了。萧柔略一瑟缩,又将手搭在他肩上,轻拍了两下道:“然后,活着出去,一定要找到我的玄儿……再将这剑,交给他。”
易风直直望着她,额角青筋暴起,不发一言。
萧柔又道:“他们怕是也不会放过玄儿。但只要他能拿到此剑,便是信物,便有可能重振萧家。到时候,他们不敢贸然动他。”
易风深吸了好几口掺着花香的空气,才稍稍冷静下来。低头望着手里的灵剑,只见它剑柄雕花、纯白通透如玉,剑身泛着锃锃银光,正中间一道淡金色细线贯穿而下,无须灵力灌入便自有流光。这是萧氏祖传的一把上品灵剑,名曰“降灵”,由历任家主佩戴,已有四世。萧柔的兄长不幸殒命后,便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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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到了她手中,保存至今,一直小心供着不敢怠慢。
“不行……不行不行!怎么可能!”冷静维持了片刻,易风又咆哮着,似是想脱手扔了这剑,“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我若落到他们手里,不死也是百般□□,倒不如这样来的干净,还能救了你、救了玄儿。”萧柔掰过易风的脸,直视着那双充满痛苦的眼,坚定道,“我想死在你手里,请你成全我。”
易风望着萧柔,从她清澈的瞳中看到了因痛苦面目狰狞的自己,半晌缓缓跪下,口中呢喃道:“我做不到啊……小姐……我做不到……”
萧柔有些失望地闭了闭眼,低声道:“好罢。”
易风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萧柔突然抽出他手中的灵剑,抬手便刎上自己纤细白皙的脖颈。天青色的长袖在空中舞开,卷起一地芬芳,翩舞了半圈后仰面倒下,宽大的华服铺展在地面,沾上点点猩红,恍若一只濒死的蝴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易风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疯了般狂叫,手忙脚乱地爬上前,想给伤口止血又手足无措地不知如何是好,拼命往那伤口注入灵力,可鲜红的血还是流个不停。他只觉得自己的理智也随着那血流光了,脑中一片空白。
一只冰冷的手附上了他不要命般注入灵力的那双手,微微颤抖。萧柔艰难地抬眼望着他,摇了摇头,一说话便是吐出一口鲜血:“不要……浪……”
自己下手,到底还是轻了些,萧柔只觉得很痛很痛,却又不能立刻死去,清醒着感受到身体渐渐冰冷让她有些害怕了。又是断断续续道:“易……风,我……我好痛……你、你帮帮我……杀了我……求、求你……”
她不住的恳求着,气若游丝,那总是光四溢的眸子写满了哀求,化着致妆容的清秀脸庞因为疼痛和恐惧有些扭曲了。
易风再也受不住,终是呜咽一声,举起了剑。
“谢……谢……你。”
易风守护萧柔一生,从无知幼童到嫁衣似火,看着她与王从逢场作戏的举案齐眉到相见两厌,都未曾有半分逾越,只敢在内心暗暗奢想着有朝一日她转身能看到自己、能听到她对自己说出那日思夜想的三个字。
却绝不是这三个字。
易风理了理萧柔微乱的发丝,她闭着眼,面目平和,施着粉黛的面颊与以往并无二致。麻木地将她的头颅装进锦盒,易风在那金殿中跪着献上,始终垂着头。只闻那宝座上传来一阵满意至极的放浪大笑,震得他耳膜生疼,钻心的痛。
新王果然接纳了他。后听闻前朝三殿下一年前出走至今下落不明,又做贼心虚地恐生变数,下令全国搜捕缉拿。易风几经波折混入其中,担了个不大不小的武官,一年多来,一直搜寻洛玄的下落。
前段日子山神祭,正巧易风的手下撞见了洛玄,禀报于他。心中狂喜,他令人切莫声张,自己在这四周乔装探寻了些许日子,终是在这山野小村寻到了人。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文名终于出场了
第13章夜访其三
易风一直跪在地上讲完了事情的始末。重新回忆起那日的场景,如同拿着刀子捅得自己血肉模糊、痛得钻心剜骨。
“事情就是这样。”说罢,易风解下腰间用白布包裹住的一把佩剑,郑重地双手托起,“此剑,就是小姐用性命交托与我的‘降灵’。小姐说过,此剑有灵,方才所言真假‘通灵’一探便知。”
所谓“通灵”,是萧家祖传的秘术,洛玄曾听萧柔提起过,然萧柔资质平平,未来得及习得便嫁入了宫中。“降灵”这种品级的灵器皆是有灵识的,可以通过它们的“眼”感知、记录这个世界。“通灵”便是以术法与其合一,去探得它们的灵识,某些时候非常管用。
洛玄脸色有些苍白,将手中那尚压在易风颈间的剑丢在一边,迟疑着双手接过这把浸染了母亲鲜血、用性命托付给他的剑,只觉着重有千斤,冰冷的剑柄在他手中烫如烙铁。此剑无鞘,不知是生来如此或是丢失了。洛玄展开那层布,银色的剑身中央嵌着一条金丝,隐隐有灵光流转,果真非凡品。
易风交出剑,又是朝着洛玄重重一拜:“虽是情非得已,但我亲手送了小姐性命、砍下头颅献给贼子是事实……如今,算是完成了小姐遗愿,此生无憾了。若少主对我有恨,就请赐我一死吧。只是……小姐这么做无非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请务必……好好珍惜自己。”
亲手让自己愿意豁出性命守护的人身首异处,易风的痛怕是比洛玄还多上几分,纵使心中再怨,他又怎忍心过多怪罪。洛玄憋着一腔愤懑,握着剑的手松松紧紧了几轮,终是抬手一剑砍在自己脚边直直插入那地里两寸,后退一步跌坐在床上,捂着脸哑声道:“你起来吧。”
“少主?”
洛玄平静了片刻,刚睡起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他透过指缝望着那插于地中仍在兀自发着微光的灵剑,疲惫道:“易风你要记住,母亲也是希望你好好活着的。”
闻言,易风愣了一愣,再望向洛玄时眼中隐隐有泪光浮现,鼻头一酸:“少主,我……”
“抱歉,打断一下。”
边上白澄本在默默听着,突然出声。那边两人沉浸在自己的悲恸中几乎忘了这屋里还有一人,忽的听见第三人讲话俱是悚然,双双望了过去。只见他把玩着桌上的一盏浅白色的瓷杯,微笑道:“有客人来了。”
说到“来”字时,他手腕忽的一转,茶杯携着一股狠辣的灵力直冲上房顶,电光石火间便击穿了那木板。只听一声闷响,紧接着有什么重物骨碌骨碌滚下了屋。
院子里的大灰被惊醒了,警惕地发出低吼。与此同时,十余道黑影倏地破窗破门而入,黑压压的一片几乎挤满了洛玄的小木屋,还有几个在屋外跟大灰对峙着。它已长得如半大的牛犊,龇牙咧嘴地弓起身子、毛发竖起,黑夜中两双兽眼发着危险的绿光,看起来颇有威慑,几个黑衣人竟被它唬得一时不敢上前。
白澄一言不发地望向易风,挑了下眉,似是要一个解释。易风望了望两人,也是一头雾水,忙冲洛玄道:“少主,不是我!”
又转身对那些人怒喝道:“谁让你们过来的?!”
黑衣人中不知谁发出一声嗤笑:“哈哈,易大人,兄弟们还要多谢你领路啊。”
自荐领命去追捕前主子,寻了一年好不容易发现踪迹后又不肯旁人声张,早就有人起了疑心。这夜,见易风一人穿了夜行衣偷摸摸地翻窗跑了,这些个人就悄悄远远儿的尾随在后面。易风进了这小破村就没了影子,他们隐了声息好一阵搜寻,终是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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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头丧气跪在洛玄面前的他。
又一人道:“嘿嘿,真是走运。哥几个拿下了这三殿下,以后加官进爵指日可待啦!还真是多亏了易大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易风怒不可遏地拔剑挡在洛玄面前,转头瞥见洛玄黑沉沉的脸色又有些慌乱,斥道:“放你的屁!少主,你切莫听他们胡言乱语,我是真的不知他们会跟上!”
洛玄依旧坐在那床边,冷眼扫了一圈,随手将散乱的乌发拨弄到耳后,沉声道:“……我信你。”
接着,拢着半披在肩上的外衫慢悠悠站起身,拔出地上那灵剑端于眼前,指尖抚了抚剑上的金丝纹路似是自言自语道:“你说,拿下我?”
他的神色在灯火摇曳中忽明忽暗,戾气陡生,方才讲话那人不自知地竟后退了一步。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见洛玄青色薄衫翩飞,带着一阵劲风刮灭了那油灯。黑暗中,那人发不出一声惨叫喉咙就被直直贯穿,银光流转的剑尖从他枕骨后冒出个头,险些就插入身后那人的眼窝。
“你们也得看看,自己到底有什么能耐。”
仿若一个信号,洛玄将剑猛然从那人喉中退出的一刻,白澄和易风同时出手,皆是刁钻狠辣,直中要害。
洛玄的剑向来用在降妖除魔,却也不是没杀过人。心中正满腔怒意无处发泄,这些个人又个个不怀好意,让他们活着出去一个都将置自己和易风于危险,是以这一剑下去,毫不犹豫。
不再多想,洛玄执剑捏诀欺身上前。一时间,小小的木屋内灵光四溢,狼藉遍地。
乌合之众不消片刻便死的死伤的伤,一片呜呜呀呀惨叫哀嚎。有人拖着血淋淋的身子拼了命逃出屋,立马被守在屋外的大灰撕咬扯碎。有几个漏网之鱼趁着大灰撕咬同伴之际一瘸一拐地逃命,白澄冷笑一声银扇离手,径直飞出在空中转了个弯儿,便齐齐取了性命。
这场笑话一般堪称以卵击石的“围捕”不消片刻就匆匆落了幕,三人甚至衣角都未沾染血渍,只有那大灰满口鲜血有点骇人,仍在意犹未尽地低头啃食着,院里的三只鸡吓得跳过了篱笆钻到隔壁家去了。
洛玄皱了皱眉,不悦道:“别吃了,会生病的。”
大灰讪讪地伸出舌头舔了一圈,缩回了角落。
屋里屋外横七竖八尸骸遍地,打斗声也惊动了左邻右舍,一个个探出头来看到血流满地又吓得躲了回去,带着惊恐从门缝看着他们,胆小的只瞅了一眼就呕吐不止。
洛玄的小木屋经不住这一番乱斗,也终是报废了。木门吱呀了几声“”一下整扇扑地,屋顶被白澄掷出了一个洞,四面八方的木墙俱是剑气穿过留下的窟窿,丝丝窜风,屋内摆设更是惨不忍睹,勉强只剩下炉灶还有个完样。
洛玄扶起一把椅子,看了眼四周,放弃了继续拾的想法。
有些个胆子大的村民陆陆续续聚集在屋外,隔着数米远远的望着。洛玄想上前解释,村民见他出来却是齐刷刷后退两步,均带着惊疑不定的惧意。那群人你推我搡的,最终还是老村长佝偻着背走出人群,小心翼翼道:“道长?你们这是……”
“为民除害。”白澄擦了擦折扇残留的淡淡血痕,不以为意地笑道。
洛玄尬笑了两声,知道这村子是不能再留了。且不说村民们会怎么看,继续留在此处只怕是会不断招来这样的人,给这个朴实的小山村带来杀伐。这里恬淡的生活,不该被破坏。
村民们将信将疑地散去后,易风又是对洛玄一跪,说了些语无伦次的感激之词。洛玄佯怒地斥了两句,这人才肯起身。
地上的景象实在有些可怖也有些倒胃口,三人一兽趁着天未亮全,合力将地上这十余具尸体运到深山毁尸灭迹。
勉强清理干净了犯罪现场,洛玄有些乏了,靠着大灰坐下深吸一口气,又被吸了满肺的血腥味呛得直咳嗽。捂着嘴巴缓了缓,看向易风道:“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易风想了想:“先回萧家看看吧。除了那,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了。少主你……”
易风说着,又迟疑地看了眼旁边的白澄。经过先前那番,易风对白澄此人有了些许改观,此刻也自知说不动洛玄,只得犹豫道:“你入世尚浅,不知人心难测……自己小心。”
洛玄应了。送别易风,这满目疮痍的屋子前又只余下他和白澄二人。一时间,各揣着心思,相顾无言。
“你……”此刻洛玄哪里又还有方才那杀伐果断的狠厉样子,挠了挠脸颊小声试探道,“我要离开了,大概会像以前一样漫无目的地继续游历,也不知何时才会找到下一个栖身之所。跟我一起的话也许还会有不断的麻烦上门,你……”
“巧了。”白澄闻言,也倚着大灰坐下,靠在它毛茸茸的背上侧过头望着洛玄,漫不经心道,“跟我一起,也会有很多麻烦。”
洛玄也偏头望着他,愣了片刻,只觉凉了半夜的心底升起丝丝暖意,心情舒畅了许多,轻笑出声:“我应该叫你十四,还是白澄?”
“那我应该叫你十三,还是三殿下?”白澄优雅地摇着扇,反问道。
直到此刻,洛玄才有了一丝谎言暴露的羞赧。但想到对方也是一直未曾坦诚便又多了几分底气,声音也大了些:“我早就不是什么三殿下。我叫洛玄,十三也是我的名字,师父他们都这么叫我的。”
“唔……好。”折扇遮住了小半片脸,白澄低眉略一沉吟,缓缓道,“那么十四也是我的名字,不过……”
“不过?”
“只有你这么叫我。”
“……”洛玄觉得,初夏的清晨已经有些燥热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洛玄是另一种口味儿的!
下山要渐渐开始主线啦w
改个bug
第14章初见其一
二人决心好了要离开这村庄,洛玄拉着白澄花了小半天挨家挨户地道别,又花了小半天安抚一群哭得戏里哇啦的孩子,这才无比郑重地将两只母鸡附带一只公鸡送到了隔壁王大妈家,千叮咛万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的母鸡和白菜地。
洛玄牵着大灰一步三回头地往村口走去,大灰竟也是步履拖沓,不情不愿地挪着,时不时发出“呜呜”声,似是不舍自己相处了几个月的小母鸡们。白澄则好脾气地随他们慢悠悠晃荡着,自顾自摇着扇子,也不催促。从木屋门口到山下那不长不短的路,两人一兽直走到天色泛了黑才算完。
担心那山下城中还有那群黑衣人的同伙在,二人一合计,绕开了小城循着城郊山路走去。一路冷冷清清有些无趣,洛玄侧头看了眼旁边人,正巧白澄也正望过来,眼底有着莫名的笑意。洛玄有个疑惑在心中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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