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这不科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红尘滚滚
湛九江一只手揽着梁季文的脖子,一只手扯着脸还朝后头做鬼脸。姜平安和姜钊来从门后探出脑袋,捂着嘴直笑。
梁季文跟头老耕牛似的任劳任怨把他的漂亮小媳妇儿背回家,伺候着把个人卫生饬了。然后继续勤勤恳恳地在地里挥洒着汗水。
“梁季文……哼……你混蛋!”
混蛋的老耕牛反复不知道辛.勤为何物,哼哼.哧哧的劳作了大半个晚上,湛九江那清朗的声线都变得喑哑了许多。
不过俗话说得好,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湛九江晚上哭天喊地地要把梁季文大卸八块,早上就化狠话为实际,掐着梁季文的脖子要他好看。完全没有晚上挠得梁季文心醉的哭颤声。
梁季文觉得,只有在巫山之巅的时候,湛九江才能真正把江南男人谦谦君子的好脾气展示出来。其他的时候……惹不起惹不起!
第186章
梁季文和湛九江是早上的车,两人怕麻烦人,轻手轻脚地起,准备就这么悄摸摸走,结果一开门,门口乌泱泱地站着一大群人。
姜大姐站在最前头,笑眯眯地揽着两个印着劳动最光荣的搪瓷水杯,两本厚厚的卡通笔记本和两只被包的严严实实的钢笔,英雄牌子的。
“季文,九江,你们俩住着也有三四个年头了。平时也没少明里暗里地帮过我们,不说别的,我家俩孩子没少吃你们的东西。你们这俩孩子也热心肠,跟你们做邻居呐,大姐我是真的开心。”
姜大姐把怀里的东西完梁季文手里一塞,“这些东西是我们这栋楼一起买的,你们也别拒绝,一家也出不了几分钱,送给你们就当个念想。你们这一走,肯定是要走出一条康庄大道的,也不知道下次我们这些邻居再见面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分离,永远是个伤感的话题。虽然她们为他们有更好的前途而高兴,但依然避不了。
梁季文和湛九江都办了停职留薪,原则上他俩毕业后是要回来继续工作的,但谁都知道肯定不能按这个“原则”来。这年头大学生就是干部的代名词,到哪里都是抢着要的,大学毕业后还要分配工作,他们钢铁厂还没那资历去首都的大学里要人。
姜钊来咬着唇,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肉,整个人看着就是瘦瘦的。他的眼睛本来就大,在没肉的小脸上,更衬得眼睛又大又黑。此时他的眼睛里续满了泪水,嘴唇被咬得发白,双拳紧紧握着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奶奶说了,梁大哥和季文哥是要出去长见识上大学干大事的人,他们要开开心心地把他们送走,哭哭啼啼的丧气。但他太没用了,不争气,眼睛不听话!
姜大姐送完东西,大家你说一句添一嘴地跟两人道别。梁季文这时候心里也挺不好受的,看着一张张关心祝福的脸,朝他们露出一个非常非常灿烂的笑容。
“哎对嘞对嘞,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就得多笑笑,这笑起来多俊呐!别老绷着脸!”
一群人有你一句她一嘴的聊了一会儿,两人也到了要去赶火车的时候了。湛九江蹲下身揉揉姜钊来的脸,对他说:“以后少和你姐吵架,少跟别的孩子打架,知道不?”
姜钊来点点头,眼眶里的水一晃一晃的。
湛九江摸出包的一大包糖给他,又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站起身和对着大伙儿挥了挥手,跟着梁季文下楼。
“季文哥,梁大哥我以后也要考燕京的学校,到时候我去看你们”梁季文和湛九江走了有一段路了,听见后头姜平安有些尖尖的声音,笑着转身。两人朝他们挥手告别,湛九江也跟她对喊:“到时候不管你们谁来燕京,我都请吃饭”
“我请燕京烤鸭”梁季文也喊。
喊完了,两人都轻松了不少,跟干仗一样地挤进了火车,湛九江就扯着梁季文的胳膊说要睡觉。
“睡吧,到吃饭的点儿了我再叫你。”梁季文知道他心里挺不好受的,他心里也快活不到哪里去,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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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在这个城市也呆了不少日子,认识了不少人,说走就走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等火车开始开的时候,湛九江又舍不得睡觉了,两人头挨着头,看着这所城市越来越快地从他们的眼前飞过。
很快,这个承载着他们好几年记忆的城市就缩小成放大镜也看不见的黑点。
火车里很挤也很吵,窗户虽然一直都开着,但却一直有一股怪味散不了,梁季文和湛九江时不时聊聊天或者被对面坐着的乘客拉着打牌。终于到了目的站,梁季文拍拍湛九江的脸蛋把他叫醒,然后把湛九江的脑袋从他肩膀上推开,起身把身上盖着的衣服穿好。湛九江被叫醒,伸展着长腿长脚想要舒展一下身体,奈何空间太小,腿都伸不直。
梁季文和湛九江明面上就只带了两大袋的东西回来,一人提着扛着一个,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排除艰难万险地挤到车门前,等火车一停门一开,湛九江就迫不及待地下车去了。拍打着腰酸背痛的身体想着他们接下来还要坐着颠颠儿的公交车开过七拐八弯的土路,再扛着行李走上一小时才能回到家,脸上的刚恢复一点的神色又萎靡下去了。
这可不是他娇生惯养矫情出来的毛病,这年头的交通条件真没那么好。不说别的,他俩提前一小时到的火车站,上车还得跟打仗似的,湛九江都只能靠着梁季文从火车窗户上爬进去。两人虽然买的是硬座,但空间小不说,周围也都是人,十个面对面的位置差不多有二十个人,一半都是无座的。上厕所时想从过道通过都是艰难万分。
现在天黑得也差不多了,而且今天大年初一,家里人差不多都去走亲戚,家里也忙。本来他们寄信回来也没说什么时候回去,反正也就这么点距离了,不着急那么一个晚上。
梁季文心疼地摸摸湛九江的脸蛋,后悔昨天做得有些狠了,看了一下天色,他拉着湛九江去招待所开了一间.房,准备睡一个晚上再回去。
湛九江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虽然是怪想家的,但回家就代表着他跟梁季文要分居两床而眠,回家的兴奋也被冲淡了不少。反正这里离家里也不远了,再晚一个晚上也无所谓了。
而且小院卖出去,俩人还赚了小两千,湛九江现在壕气得很,一点都不在意那几分几毛的住宿!
县城里的招待所条件并不好,不过两人也不在乎。倒在床上休息了会儿,梁季文给拿出两杯橙汁和四个肉夹馍,先垫垫肚子。
县城里的国营饭店味道不怎么样,价格也不说高低,主要是不想去受那个气。中午十二点开门一点关门,下午五点开门六点关门,一分都不差的。味道不好,服务更不行。
梁季文和湛九江去过两次,后来能不去就绝对不过去吃。
湛九江在火车上没少嗑瓜子吃花生,这会肚子也不饿,见梁季文三两口就把一个肉夹馍给啃没了,便把他手上只吃了两口的也塞过去给他吃。
梁季文也没硬逼着他吃,等饿了吃也是一样的,有他方便!
湛九江盘着腿乖巧地坐在梁季文的身边,梁季文看他双眼放光满脸期待的样子就知道他想干什么,盯着他把一瓶果汁给喝完了,才把湛九江心心念念的小布袋给拿出来,说是小布袋,其实跟装粮食的大口袋差不多了。
家里的钱一直都是湛九江在管,两人的工资都是湛九江拿的。不过梁季文还有点灰色的小生意,虽然梁季文一直把大头给湛九江拿着,但梁季文这里还有不少钱放着。
湛九江是个花钱快的,什么时候俩人晚上都有空,他们就什么时候去黑市上逛上一圈,看到喜欢的就买,瞧见有价值的也不放过。所以湛九江虽然是管钱的,但他手里的钱一般留不长久。
梁季文这么些年一直有从空间里拿东西出去卖,但空间里的东西也见不得少。不说那些白捡的物资,单说他自个儿买的东西就没少多少。当年他统计的那些东西,差不多也只是整理出来了一小部分。有时候他随便翻翻之前没整理过的箱子,又能翻出好多东西。而且最主要的是绝大部分的东西都是白捡来的,而且这些东西原本就不是好人家的,本该毁于大火,本是用来换钱害人的东西,被他用了更是一点负担也没有。
湛九江清算着两人所有的积蓄,一堆钱把床堆得满满的。
湛九江先把十块的大团结给理出来,十张一叠十叠就用报纸给包起来粘好然后放到自己盘起来的腿上。五元的也是一样,一百张的五元也被包的整整齐齐的放好。两元一元五角两角一角也分别理好。看着床板上一叠叠的钱,湛九江两眼都是小星星,梁季文想帮着整理一下,都被湛九江拍掉爪子。
十元的纸包四包,五元的纸包只有三包,两元的纸包有八包,一元的十四包,五角的十六包,两角的十包,一角的十二包。剩下还有凑不整一百张被用纸包的,加上钢一共一万零六百二十一块八毛三。
布票油票的他还没算,他已经被五位数的金光震得睁不开眼睛了,狠不能时时刻刻分分秒秒抱着这堆小山丘不放手。
湛九江在这个年纪,职位已经很高了,一个月五十三块九毛三的工资,说出去也是高入了。梁季文因为是特殊工种,又是工人,工资比湛九江还要高一点,一个月能拿六十二块五毛七。两人加起来也不过一百一十六块五毛钱。这一万多块钱,够他们九十个多月的工资了。
“你别说话,让我静静!”湛九江推开梁季文,抱着一大叠子的钱双眼放空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湛九江一直都知道自己不穷,爷爷虽然捐了明面上所有出去,但还藏了一部分钱财起来。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还没法子把那些东西变成实实在在的钱花出去。但是、但是……他的脑子是在有些混乱,反正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要说什么,但就是……好吧,他确实从小到大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湛爷爷说,他们家最富裕的时候,每天过手的流水都能让一家三口吃喝不愁地过上几十辈子,但湛九江一天过手的流水,可从来没超过一家三口的一年消。
尤其是怎么一山丘的钱堆在面前,冲击力可比十万块钱的字样听起来有冲击力多了。别说湛九江,饶是梁季文,也在数字出来的第一时间愣了一下。这些钱都过过他的手,但他也没那个闲心每天去数有多少钱,只知道这些钱够他们挥霍的。
最主要的是,他们俩手里都留不钱,因为有身手和“变脸技术”的存在,他俩在黑市算是“横行无忌”的主儿,东西卖得不少,但买进的更多。尤其俩人还是三分钟热度的,今天喜欢瓷器明天可能就喜欢书画,买的东西要真摆屋子里的话,可能他们小洋楼那地儿,多三五十间都不一定摆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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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九江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梁季文,充满着无限期待地说:“大宝贝大宝贝儿~我们去柳树胡同好不好?”
第187章
柳树胡同并不是一条胡同,而是镇上的一个黑市聚集点,这条街在清朝的时候就叫这个名字,民国的时候这里被拆了建厂子,后来又被日笨鬼.子给三光过,里面不但没剩下东西,反而破败得不成样子。如果谁闲着无聊往下挖一挖,只不定还能挖出一堆骨头来。
这些年镇上建设得慢,但再怎么慢也慢慢地远离了这块埋葬着血泪和耻辱的旧厂子。
因为里头空间大,房间多,夏天杂草旺盛,冬天枯树遮挡,再加上复杂的地形,这里就逐渐变成了一个半固定的黑市。
梁季文还记得他第一次过来买卖东西时的场景。
来柳树胡同也不乏抓倒买倒卖的警察或者其他执法人员,所以这里是比较安全的。不过为了指标和功绩,一年也有那么几次是要过来抓抓人的。梁季文的运气就特别不好,第一次来,还带着湛九江,两人刚卖完在山上偷种的大白菜,手里的钱还没攥热乎,就有公安穿着制服来抓人了。
梁季文也是第一次这场面,不过好歹他上辈子也当了那么多年的特种兵,再加上他身手灵活,拽着湛九江七拐八绕翻墙跳树地逃了出去。现在想想,湛九江还觉得当时的情况特刺.激,梁季文那时候还瞒着家里人他这一身武功,处处小心,带着湛九江什么都不方便,湛九江又是个笨手笨脚的,湛九江在他背上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好在他们的运气不错,误打误撞地就跑出去了,而且跑的那边还是人最少的。
不过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后,两人也学了,勘察好地形,练好身手,后来有了“变脸术”和梁季文无往不利的好武功,再来黑市,那就是所向披靡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黑市晚上的人比较多,一来晚上执法人员下班了,二来晚上天黑,有了黑暗作为遮挡,大伙心里多少能有点安全感。
梁季文听着外头的动静,觉得人来人往地少了一点,抱着湛九江从三楼跳下去。湛九江抱着梁季文亲了好几口,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
两人摸黑到了柳树胡同,从外面看里面就是黑漆漆的一片,冬天的夜晚连昆虫的声音都没有,只剩下掉光叶子的树木张牙舞爪地被雪埋住半截身子,看起来怪吓人的。
进入旧厂不用对暗号也不用找介绍人,只要在从大门进去就成了。大门边上有一截很细的透明钓鱼线,执法人员过来抓人的时候,会特意勾动一下,里头小小的铃铛就会想起来,这时候离铃铛最近的摊主就要负责提醒大家一句,然后都赶紧拾东西,别管是来买的还是来卖的都抓紧时间四散逃走。
私下交易不允许,但是个人都要生活要吃饭,给个提醒也是为了能让他们过得舒服点。反正里面这么多人,他们总能抓到几个,能交差就成。
不过有意思的是,运气不好或者运气特别好的顾客或是摊主,可能昨天还做着几毛几块钱的生意,今儿个就栽在对方手里了。
梁季文就见过一回,被抓的买了执法的五斤玉米面,第一天是买卖双方,第二天买主就进局子了。梁季文不知道那个执法的尴.尬不尴.尬,只知道他挺尴.尬的。
两人先找了个光线还成的角落铺开化肥袋子坐下,然后从布袋子里掏出一个碗和一小片牛肉。他们装备得很齐全,还有只手电筒放在身边,等来卖家的时候再开。
旧厂子里头的人走路都是悄咪.咪的,妇女头上头裹着头巾,男人头上也带着帽子,而口罩更是必不可少的。条件好点的都和梁季文一样,手里提着个手电筒,如果买卖双方都没手电筒的时候,就在拉拉扯扯地找敞亮点的地方。
梁季文卖的是牛肉干。他空间里头的肉最多,光是牛肉类的食物至少都十万吨,细分了几十种。有鲁西黄牛的,有西门塔尔牛的,有南阳牛的……十多种牛肉,有孜然蜜汁原味香辣五香炭烧各种味的肉干,有各式牛肉罐头,有各种牛肉小食。
梁季文拿出打火机拿出一个牛肉罐头,打着火在铁皮罐头下烧了一会儿,晃了晃罐头,又烧一会儿,才把罐头开了。铁环一拉开一阵香味就弥漫开来。梁季文挑的是带着一点微辣的牛肉罐头,里头油水又足,不加热都很香,稍稍一热香味就让人馋得不行。
这年代的人绝大部分都特别缺油水,剩下的小部分人也是处于缺油水缺肉的状态,只要是牛肉罐头基本上都加的有大料,除去香料的香味不说,单那一股子肉香味就能让人肚子里的馋虫蹦.着从喉咙里出来。
罐头一开,顺着香味过来的人就多了,湛九江前面站着个小年轻,肚子的轰鸣声好似火车开时的动静。更远一点一群此起彼伏咽口水的声音也一点遮不住地传到他们耳朵里。
黑市有黑市的规矩,基本上都是潜规则了,买卖都是一对一的,只有一个生意做好了才能接下一个生意,年轻小伙先一步过来,其他人就只有老老实实地在后头等着。
“这、这罐头多少钱?”早一步到的小年轻吞.咽着口水,问得底气十分不足。
市场上猪肉肥瘦不论,一律七毛五一斤,牛肉很少能见到,因为牛肉油比较少,价格比猪肉低,只要五毛二一斤,但是那些都要肉票。黑市里价格本来就比市场上的价格贵上一些,荒年的时候差不多能贵十到十五倍,如果不用票买,价格还能再翻上两三翻。而罐头这种东西,在商店里先不说有没有货,光是肉票工业券也让很多人止住了脚步。
“罐头只有一罐,不买。”梁季文开罐头单纯只是给湛九江吃的,热罐头是为了不让湛九江吃凉的,带来生意也就是顺带的事情。
“要牛肉干吗?”空间里的牛肉多,猪肉就更多了,生活水平不一样,猪肉和牛肉的价值也就不一样。在前世的时候,一斤上好的牛肉够买好几斤猪肉了,但在这里猪肉可比牛肉要贵。也是为了不那么打眼,梁季文只拿出了牛肉干,而且猪肉干是瘦肉做的。在肥肉和猪肉面前,同样的价格现在就没人愿意选瘦肉。
“多少钱?”小年轻双眼都放光了,牛肉罐头买不起,但是牛肉干还是能买一点的。牛肉比猪肉便宜一些,虽然没肥肉不怎么招人喜欢,但口感比猪肉好,肉干如果有味道的话更好吃,不过牛肉很少见。
“两块五钱一斤。”梁季文打开手电筒撕了一指甲盖那么一小片的牛肉干给他,然后用手电筒照着牛肉干给他看。用手电筒也是有讲究的,手电筒只能往下照,不能照人上半身。除了买卖东西,其他的话最好都别说,从进大门开始,里面一直都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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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得安安静静的。
梁季文拿出来的是薄脆牛肉干,手电筒一照好像能透过光去,边缘有点焦焦的,微微向上卷起。
梁季文和湛九江为了卖东西,先是在招待所里撕了好久的包装袋。原本每片牛肉干绝对是厚度统一的两毫米厚度,每一片都是四四方方的十厘米乘十厘米,为了减少怀疑又把牛肉干撕成不规则的大小。
小年轻嚼了两口,眼睛亮闪闪的。牛肉的口感很好很好,很有嚼劲但是又不会嚼不烂。入口的味道很淡,但越嚼越香越嚼越有味道。本来能买到有味道的肉干就已经挺不容易的了,味道还这么好,小年轻只恨今天带少了钱。他把身上所有的钱一把掏出来,剩了几张几毛几分的散钱,其他全买了牛肉干。
有了小年轻开头,湛九江吃完罐头,梁季文就把牛肉干卖掉了三分之二,有人大手笔,一下买了五六斤,也有人半斤半斤买的。六十斤的牛肉干很快卖完,梁季文把东西一,拉着湛九江买东西去。
湛九江和梁季文一路走一路看,看见喜欢就买下来,也不拘是什么,书本钱币瓷器绸缎首饰家具摆件……只要湛九江觉得好的都买。
梁季文也不怕招摇,反正这张脸被人瞧见了也不要紧,有不是他们自己的脸,药水一洗一抹就没了。
黑市里古玩最多,这年头家里都缺钱缺粮,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谁都知道,但这风口浪尖的,即使未来值钱可现在没粮那也没命享。很多人每天都锲而不舍地过来摆摊,想要把这些未来可能值好几千好几万甚至几十上百万的东西卖出去,然后换点够家里吃一顿的粮食。
黑市里面有受迫害的,自然也有迫害人的,梁季文之前就遇到过,当红.卫.兵时借着摔砸抢藏起来了不少别人家的好东西,晚上偷偷拿来换东西,能换一点是一点。他们也不懂什么古董价值,金银是不能藏多了的,不然倒霉的就是他们,但是瓷器宝石书本砚台他们都是不识货的,论件来,年岁不好的时候,一件古董连半斤粗粮都换不来。
湛九江东西的时候,一开始是因为好玩好看,后来就带着一份沉重。再加上梁季文能给他足够的钱,也不拘他花钱,还十分支持他,他的胆子也就大了许多。十三岁以前他都是挑实用的,喜欢的买,十三岁以后,只要看见了有价值的他都买下来。
一件瓷器流落到黑市,经历过什么呢?湛九江以前不太清楚,但是亲眼见识过以后,才知道原来一个小瓷瓶,可能历经了成百上千年的时光,几个朝代的更替,几十代人的交接,然后带着斑斑的血迹来到他的面前。
湛九江小他会说话起,就开始跟着爷爷学医,爷爷让他学,他就学。喜不喜欢,他不清楚,直到一件件生锈的,一件件易碎的,一件件腐朽风化的古物沉淀了时光来到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终于知道,原来他并不喜欢学医,相比起从未实践过的医术,他更喜欢用自己的双手摸过一件又一件的小东西。
所以在高考志愿填饱的时候,他瞒着爷爷放弃了医学院而选择了燕林大学的历史系。
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他给家里寄了信过去,心里忐忑不已,但是湛爷爷什么话都没说,只让他找个时间回家一趟。虽然他不后悔,但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湛爷爷一生都扑在医术上,他一直希望有人能继承他的一身本事,湛九江有那天赋,但明显他没有浓厚的兴趣。
第188章
两人在黑市里挣了一百三十块钱和一个金手镯,又花了一千五百六十八块七毛六,总入负一千四百三十八块七毛六。但湛九江屁颠屁颠地高兴坏了。
梁季文三个挖回来的金条,本来说好放着不拿出去找风险的,不过家里日子实在是艰难,梁爷爷拿着去黑市换了三十斤黄豆回来。黄豆这东西比粮食贵但比粮食更好,很多人就吃靠着每天嘴里嚼吧的那点黄豆活过来的。
湛九江对那块黄金一直都怪挂念的,怎么说好歹也是他第一次遇到的宝藏,尤其跟梁季文确定关系后,他这心里就更放不下了,怎么说也是他跟梁季文的定情信物了。这次在黑市里瞧见,湛九江这么说都得将这块金子拿下来。
梁季文当初拿出来的金条有两百克,而且当初那些毒枭为了方便交易,上面都是没有银行标志和编号,方便交易,自然也方便了梁季文。之前梁季文说见者有份,分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给湛九江,所以卖出去的金条大概有一百三十克左右。梁爷爷拿金条买粮食的时候,粮食有市无价,好歹换回了三十斤黄豆和二十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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