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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之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澹澹





和离之后 分卷阅读157
起:“好啊,那便谢过夫人了。”
第83章纠缠
菩萨容嫣还是拜了,她想求个儿子。拜过佛便随虞瑶邀下的几位“客人”去了斋堂。英国公府是护法之一,而虞瑶一早又遣人来通知,故而单独留了客堂。
几人入了房间,可晌午斋堂里的几个官宦夫人还是把孟氏认了出来,不窃窃私语,更有认得虞三少者,惊得合不拢嘴。
入席后,虞瑶又遣师傅加了几道菜,便夸赞道:“宝灵寺的斋饭可是出了名的,若不因为这,我们也不会特意留下。”
孟氏皮笑肉不笑地“嗯”了声,便算应付了。
可瞧着她那漫不经心的模样,虞瑶有种热脸贴了冷屁股的感觉,莫名有点抵触,暗暗撇了撇嘴。还是这位年轻的秦夫人招人喜欢,于是问道:“秦少夫人成婚多久了?”
“快三月了。”荀瑛应。“比虞三少爷和夫人早了月余。”
虞瑶笑了。“哟,这才三个月便来求佛,您可是急啊。”
“三少爷和夫人不是更急?”孟氏突然插了句。
虞瑶瞧着她笑意敛,以同样的态度回道:“我们是为秋闱来拜文殊菩萨的,不过顺路便拉着她去拜拜观音了。”
提到秋闱,秦晏之蓦然道:“容炀今年秋闱?”
容嫣正举箸给姑母夹菜,瞥了他眼,淡然应:“对,和秦翊同期。”
想到翊哥儿,回忆往昔种种,不感伤侵袭。他把她当做至亲,可这一晃入京后竟再未见过,容炀倒是在府学碰到他,不过自打六月便再没见过了。
“秦翊还好?”她不禁问道。
闻言,秦晏之突然松了口气。两人撇得再干净,到底还是有话题的。他方要开口,一旁的荀瑛抢了先,笑道:“好着呢。小叔聪颖又勤奋,叔父极喜欢他,我们成亲后便将他送去国子监了。读书人入仕无非科举,且中了举人才有机会。可如今京中进士比比皆是,哪个不都在观政,有甚者等个五七八年都轮不到分配,别说举人了。不过若是入了国子监成为监生便不同了,经历拔贡朝考,过了便能为官。”
这倒是事实。想入仕,去国子监不失为一条捷径,而且这国子监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得了的。容嫣听得出来荀瑛话里的意思,秦翊自然是借了她叔父的光。只是凭秦翊的能力,容嫣不觉得这“光”借得有何价值。
可觉不觉得是一回事,说不说又是一回事。毕竟她与秦家没关系了。
容嫣淡笑不与言论。虞瑶倒颇是配合,得知秦夫人便是当今首辅的侄女,啧啧感叹秦小少爷好福气,有这么个照顾他的嫂嫂。
荀瑛盼的便是这话,她不禁抿唇甜笑,得意地瞥了眼身边的夫君。可秦晏之除了始终展不开的眉心,无甚反应。
瞧着峻峭冷漠的秦大人,虞瑶这会儿也察出异常了,这夫妻二人怎就有种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感觉呢?
这话过去了,荀瑛瞧了瞧虞瑶身边俏丽的姑娘,含笑询问道:“这位小姐可是令媛?”
虞瑶笑应,“对啊,这是我家长女吴奚。”
说着,吴奚朝对面人含笑点头,端雅不失礼节,是个大家闺秀的模样,可不像她这个欢脱的母亲。荀瑛不禁赞道:“好清秀的小姐,风致嫣然,好生让人羡慕。”说着,她又补了句:“小姐可说亲了。”
“还没呢!”虞瑶笑道。“一直在山东,想着还是嫁回京城的好,这不便回来了。今儿我们还求了姻缘呢。”
这位虞家姑奶奶倒也是个实在人,不过小姑娘害羞了。嗔怪地睨了眼母亲。
荀瑛笑意更浓,对着吴奚平和道:“吴夫人也是为小姐好,要知道这宝灵寺的签可灵着呢,您若求了上签,好事便近了。”
“可不嘛!”虞瑶就喜欢这大方的人,话头又上来了。“我们今儿可真是顺当,她求了个支吉签,我带我们家侄媳妇也求了一支。不知秦夫人,您今儿如何啊?”
“怕是不及虞夫人了。”
荀瑛平静应了声。而旁侧正捏着汤匙的孟氏冷笑,摇头道:“求吉签?这人不行,拜什么菩萨都没用。”
这话一出,在场人都僵住了,气氛一时尴尬。
虞瑶方才便觉得这位荀夫人有问题。首辅夫人又如何?首辅夫人便能随便对人冷嘲热讽吗?有没有个教养。虞瑶平日是聒噪了些,但礼数上她可是一点不含糊。不过谁若是想捏她,那也没门。
“荀夫人,咱可还在寺里呢,可不能说这些不敬的。”她盯紧了孟氏道。
孟夫人放下手里的汤勺与她对视,慵然哼了声。“我不过说了事实而已,若是求菩萨有用,至于五年都生不出个孩子吗?”说罢,目光一转瞥向了容嫣。
“夫人!”秦晏之耐不住了,眉心越蹙越深,蓄着厚重的反感。她这分明是在挑衅!
对,孟氏就是在挑衅。她瞧得出秦晏之对容嫣还是放不下,可毕竟他已经娶了荀瑛了,如此长情便是对侄女的无情。退一万步讲,就算惦记前妻,就不能藏在心里,别让人看出来吗!
想到昨晚自家人还因那两个没出息的容家人闹了一场,她心里更是堵。凭什么和离了,还要牵扯不清!
瞧着虞瑶的气势也上来了,孟氏连个回嘴的机会都没给,张口便对容嫣道:“虞夫人,您现在是虞家人了,与秦家再无关系了。瞧您面上看得透彻,这暗里怎就这么不通事理呢。您就不能好生管管您家人,别有事没事朝秦府闯。还当秦晏之是您家女婿呢,您把我们往哪摆?这么随便,你们眼中可有我们荀家人!”
孟氏语疾色厉,一番话下来,满桌人愣住。虞瑶突然间什么都明白了,她还道是遇到了友人,原来面前这个秦大人便是容嫣的前夫
当着众人的面,一点颜面都不给彼此留,秦晏之忍无可忍了。况且容嫣有何错?要指责回去指责他便是,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他看了眼荀瑛,本以为她通情达理看得出轻重,可她一副全然不在的模样,悠闲到冷漠。
秦晏之深叹,方欲开口反驳,容嫣发声了。
“这事是真的?”她冷问。
他凝眉点头。“是。”
“你帮他们了?”她追问。
“我会想办法。”
“谢过,不必。”容嫣语气锐利,拒绝。
秦晏之神色有点急,脱口道:“嫣儿……”
“人家都说不必了!”荀瑛咬着牙道了句。他居然还唤她“嫣儿……”
说罢,她又似笑非笑地望向容嫣,悠然道:“您放心。我们不会帮他们的,不但不会帮,昨个叔父还提到这事,他极是反感。他们不是想要为了春闱想结识翰林吗?不必了,我们替他们省了。因为只要有我叔父在一日,你兄长便永远也别想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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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名!”
容嫣一口气屏住,脸色黯得可怕。
她是不希望有人帮容伯一家,但是,这算做惩罚,是种恨铁不成钢的惩罚。自己对他们冷漠也好,无情也罢,他们始终都是一家人。就像提到宁氏一般,容家是她的根,她可以惩罚他们,但是外人不行!
容家是对不起自己,可无论她如何报复他们,那是自家的事;但在外,她就是见不得人家瞧底了容家,尤其是恶意的。
虞墨戈忧心,蓦地握住了妻子。容嫣含笑拍拍他手,示意自己无事,长出了口气,唇角弯起笑不上眼道:“那我便谢过您了,首辅大人能对这般小事上心,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话里不无讽刺,虞瑶听出来了,也哼了声:“这叫什么?睚眦必报?当今首辅便是这般气度啊,领教了。”
虞瑶嘴够狠,窘得荀瑛和孟氏竟无言以对。秦晏之深叹,不想在纠缠,便拉着荀瑛道:“咱们走吧。”
走?凭什么。荀瑛横眉瞪了他一眼,甩掉了他的手。“小事?对你而言是小事,但对我而言关乎一生。都已经和离了,凭什么还要纠缠不清!”
容嫣突然笑了,目光却冷若冰霜。“到底是谁纠缠不清?我承认,我叔父去找秦大人是他们的错。但秦晏之你没错吗?既然没关系了,你为何要见他们?你明知道这京城有我,有英国公府,有叶家,更有昌平侯府,怎便要你来帮?你有家室,还要参合到我们家中,你说说到底是谁纠缠不清?”
“你别把事都推到他身上!”荀瑛急迫地道了句。她到底还是护着他。
其实荀瑛何尝不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秦晏之的旧情不灭,可他毕竟是自己的夫君,于是只得把这气撒在容嫣身上。
容嫣理解她这心思。对爱人恨不起来,便恨起她来了。她无奈哼了声,道:“您把心思浪在这等事上又何意义呢?这不是小事又是什么。有这力您不若多关心关心他,关心关心秦府。您知道今儿是秦家二夫人您婆婆的诞辰吗?您知道每年中秋无论秦晏之多忙他都要回通州阖家团圆,次日给母亲过寿吗?”
“还有秦翊,您真以为入国子监是对他好?以秦翊的学识能力,日后绝不会在他兄长之下,您就把他送到国子监,不经科考,到头来只混得个七品京官吗?”秦翊是原主一手带大的,对他的感情甚至追及容炀,她心疼他。“秦晏之,你当初带秦翊入京的目的是什么?你便这么容易就把他放弃了?”
这话说得秦晏之愧疚,修眉高耸,沉默不语了。
荀瑛没理,无话可对。一旁的孟氏瞧着夫妻二人不甘心了,目光赤.裸.裸直视容嫣,鄙夷道:“知道这些又如何,又不是他们秦府的丫鬟。你倒是知道得真清楚,可结果呢?伺候五年还不是连个孩子都生不出,被人弃!”
虞瑶可不干了,阴测测地哼了声:“到底谁生不出孩子还不一定呢!”
这话一出,孟氏气得直拍案,想要反驳可若提起秦晏之纳的勾栏姨娘生了孩子,她又开不开口。两人眼珠子瞪得老大,谁气势也不减对方半分。
容嫣想说什么,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没呕出来。她努力平复压了下去,却问身边虞墨戈蓦地道了声:“可是不舒服?”
她含笑摇头。“没事,喝点水便好了。”
“脸色这般差还说没事。”他摸了摸容嫣的额头道。
哪有这么严重。容嫣想推开他,却如何也推不开。他忽而揽住她,握在她腰间的手越发地紧了。
“你总是这般忍着,前个也是,昨个也是,叫你请大夫你又不肯,非得让我担心不可。你若出了事,叫我如何是好。”虞墨戈语调越发地深切,听得出宠爱之音。可他越是这样,容嫣越糊涂。
“得亏今儿来的是宝灵寺。”他接着道,全然没在意容嫣纳罕的眼神。接着回头对曲水道了句:
“去,把清一大师请来。”
第84章公开
清一大师年近八十,皈依前他曾是太医院院判,医术高超。先帝刚继位时,喜得爱女,小公主生来健康,忽而一日哭闹不止,其母娴妃忙召唤御医入宫。
小公主的身体状况太医院都有记录,无甚异常,想来是不外乎腹痛伤寒。清一大师留了私心遣自己爱徒去了,本是想为他创造机会,结果这一去他便再没回。公主不但没救成,还被卷入了后宫的纷争中。
清一大师无限愧疚,痛失爱徒的同时更感后宫阴私。于是辞官,皈依佛祖寻一方清静……
大师给容嫣把脉,房中静得呼吸声可闻。孟氏不屑,只觉得是他们小题大做,借题发挥罢了。怎地?说不过便拿身子不舒服当理由。查,便让他们查,瞧他们能查出什么来,总不至于还要把这毛病怪到自己头上吧。
看着眉心平和的大师和煞有介事的丈夫,容嫣似乎有点懂了。果不其然,清一号过脉,双手合十,慈眉善目地道了句:“阿弥陀佛,恭喜虞夫人。”
“如何?”虞瑶忧心问。
大师笑了,平和道:“虞夫人有喜了。”
话一出,在场人都愣了。虞瑶既惊又喜,两腮抽搐得不知是哭是笑。她挑着高音又问:“确定?真的是?肯定是?”
“是。”大师肯定道。“不过脉象不算太稳,许是因为心跳过快。虞夫人,要注意饮食,切忌动怒,不然对孩子不利。”
再未言语其他,清一大师含笑退下了。直到他离开,对面人也没反应过来
她怀孕了?!
孟氏怎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也太突然了吧,突然到她不敢相信,突然到想起方才的话心里懊糟不已。跟着自家侄女婿五年不孕,嫁与虞少爷不过月余人家就怀上了?还真是讽刺。然再看看自家侄女,心里堵了口气。
她赌气,有人比她还堵。
秦晏之胸口闷得喘不上气,连心跳都停止了,若不是因为它隐隐发痛,他真的觉得他心已经不在了。
其实还不若不在
人总是想得明白,可行动跟不上脑子。他无数次告诉自己要放弃,但每每见到她,抑或听闻她的消息,他还是会下意识紧张。到底还是心不死吧。他甚至希望时间可以倒流,那么他如何都不会放手。但事实是,老天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以为自己娶妻便可以放下她,然而却一错再错。人不是能够取代的,当初的容嫣取代不了汝芸,如今的荀瑛也取代不了容嫣。秦晏之突然觉得这像个解不开的诅咒,他总是活在忏悔中,他心尖人一次再一次地离他而去。
说实话,他无数次在梦里幻想她还可以回到自己身边,他们重新开始。但在此刻,梦彻底碎了,她和虞墨戈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分开了,他们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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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血缘牵连。
为什么自己没能和她留下个孩子,如果那样,她也不会走吧……
秦晏之心痛得要死,神情扭曲,脸色越发地难看了。瞧着丈夫这副表情,荀瑛何尝不痛呢。不过她不是为秦晏之,是为自己,她是可怜自己……
父母离世,她被叔婶养大,虽待她如亲生可她明白荀正卿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只有他自己。外人看来他如何宠自己,甚至让自己嫁给倾慕的秦晏之。可实际呢?他还不是想笼络秦才让她嫁的。
所以自幼生长在这种环境中,荀瑛尽可能地活得恣意,用恣意的方式取悦自己,所以她想要什么都能得到。但如今却败在了容嫣面前……
她想要秦晏之,秦晏之的心始终挂在前妻身上;她想要个孩子牵住他,却偏偏求而不得,连昨晚唯一一次同房都是她用几张羊皮纸换来的!难得她要如此换一辈子?
眼见着面前恩爱的夫妻,荀瑛越发觉得自己可悲,一股酸楚涌上来她委屈得想哭。
自己到底哪错了?老天要这么惩罚自己……
荀瑛觉得不公,越想越揪心,眼泪竟真的啪啪地掉了下来,一对一双,看得好不伤心。
孟氏惊住了,眉头一皱拉着宝贝侄女道:“瑛儿啊,你,你这是怎的了?”她实在搞不清状况,只见侄女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容嫣,她似嗔似疼惜地劝道:“怎这么没出息,不过怀孕而已,你也会怀的。你们才成婚几月,这才刚开个头而已,来日方才啊。我们还拜了佛不是,佛祖会保佑你的……”
“嗬。”对面虞瑶突然冷笑声,随后一本正经道:“我怎记得方才有人说,‘这人不行,拜了菩萨也没用’啊。”说着,弯眉看了眼容嫣,拍着她手道:“看看,还真是准啊!该有的就会有,不该有的就是求佛也求不来。再者佛祖向善,可不是谁都保佑的。”
捅刀子谁不会啊,嘴皮子都耍不明白不是白和山东那些员外夫人打诨这么些年了!
虞瑶字字狠厉,孟氏气得牙根直疼,要知道她夫君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出门谁不得对她低眉顺目地,还头一次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妇人戳脊梁骨!
孟氏是荀正卿发妻,她父亲是江西老家的县丞,当初荀家落魄,若非看中荀正卿秀才之身也不会嫁与他。不过荀正卿成器后并没做出抛弃妻子的事来,而是接到身边。因此,当初先帝大为赞赏。
可即便如此,孟氏到底不是大家闺秀,这些年再如何做功课,也不过就是学了个姿态而已,本质难改。她一旦被激怒,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不就是揣了个孩子有什么好得意的!怀了算什么,能生得下来才是本事!”
“荀夫人!”
虞墨戈大喝,声如洪钟。别说房里,就是外面被夫人们遣去趴门听信儿的小丫鬟们都惊得心一颤,磕在门框上,差点没扑进去。
他瞥了眼门口,慵然地靠向椅背,微扬的下颌满是不屑,他勾了勾唇,然这笑却冷得让人心凉。他捻着手里刚为妻子斟了水的茶钟,寒声道:
“荀夫人,我敬您是首辅夫人,故而一忍再忍。怎地,我娶妻生子碍着您了吗?您自家的事您回去说,犯不着在这无理取闹。况且大伙可都看着呢!”
说罢,他给九羽个眼神,九羽冷漠走到门前,手一挥门猝不及防地被打开。几个偷听的小丫头都惊住了,一动不敢动。她们身后还站了几位前来拜佛的夫人,见门开了立马想逃,可腿还没迈出去便被孟氏瞧了个正着。
兵部右侍郎家的王夫人昨个中秋还与夫君去拜访了首辅,这会儿和荀夫人撞上,她尴尬谄笑,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瞧着这帮长舌妇,孟氏心里更是翻腾了。狠瞪了她们一眼,却闻虞墨戈又道:
“我知道您有气,可您管不住自家女婿,没必要把气撒到我们身上吧?如此是非不分,您丢得可不是您自己的脸。要知道首辅大人无论在朝在野可都是宽以待人,您这……”
他话意犹未尽,可任谁都心明净地。孟氏窘,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了,不由得锐势敛,目光无措。
可虞墨戈并没打算结束,话既然开了,便索性说个痛快。
“碍着我妻子身世,你们不就等着看笑话吗?好啊,我巴不得您看呢,有妻绝世无双,谁不愿炫耀。”说着,他深情含笑,扫了眼双颊略红的容嫣,握住了她的手又道:“我知道,你们都好奇这京城的姑娘我哪个没见过,可却哪个也入不了我的眼,除了我妻。您想问我为什么?我还偏就不告诉你们!您猜去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虞墨戈笑容骤然消失,微眯的双眸散出幽寒的光,本来还是慵然不羁的模样,霎时间气势凌人,清冷得带了肃杀之气。
“往后谁如是再在我妻儿面前说一句不中听的,便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他陡然用力,把手中的茶盅朝桌面一扣,再松开时茶盅没了支撑随着裂痕噼啪地碎开,容嫣惊得去拉他的手。虞墨戈淡笑摇头,示意无碍,扶起她离开席位出去了。
一众围观之人还堵在门口,虞墨戈瞧着他们顿了片刻。他脊背挺拔,阳光打在他硬朗的轮廓上,竟清冷矜贵得带了不可亵渎的仙气似的,再加之方才的那些话,这会儿大伙连直视都不敢。哪个听不出来他那话是说给谁听的,还不是他们……
不过虞墨戈却忽而笑了,颌首对大家点头道:“待我妻生子,诸位可要赏脸来喝喜酒啊!”说罢,也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搀扶着妻子带着一随从走了。
如是,看来这虞家少夫人是真的怀上了?众人惊忡,眼见着二人消失在了去往天王殿的路上,他们又不谋而合地纷纷瞧向堂里窘迫的荀夫人一家。视线对上秦晏之时,都不禁撇了撇嘴。
成婚五年不孕,容家大小姐背负了好些年不生育的名声,还因此和离。可偏偏地人家刚进虞家门便怀上了。瞧秦晏之那懊恼的模样,他这会儿悔了吧!让人家夫君指着鼻子羞辱了吧!他们甚至想起虞家姑奶奶刚才的一句话来。
“到底谁生不出孩子还不一定呢!”
不对,秦晏之有个姨娘来着,不是生了个儿子?
大伙突然又想起来了,不过片刻便意味深长地眼神交流了一番,彼此心领神会:勾栏里的女人,鬼才知道那孩子是谁的种!
虞家三少夫人这孩子怀的好啊,不但给自己正了名,反手便是一巴掌,响,亮,脆!
人心反转就是这么快,容嫣的流言早被人传烂了,如嚼久的甘蔗便没滋没味的。然眼下不同了,这一巴掌打得人心思又开始活泛,不过这次被推到浪尖上的可是眼前这位秦侍郎了……
孟氏窘,但更怕。她哪想到会




和离之后 分卷阅读160
有这么多人围观,这回丢人丢大发了。今儿被人折了颜面,本还想着报复虞家不成,便让虞瑶夫君吴知府吃吃苦头,不然他们不晓得自己得罪的是谁。
可眼下,别说报复,若是吴知府明个出门摔了个跟头,大伙都得联想是荀府朝他脚底下扔了石头故意绊倒的她是动不得他们了。
动不得不说,这事若是让荀正卿知道了,回去还指不定如何挨骂呢……
孟氏恹恹走了,荀瑛看了眼夫君,瞧着他凝起的眉心知道他还未从方才那幕回过神来。她暗自冷笑,她终于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她错便错在选错了人!
……
虞瑶的传播力比朝廷的邸报还快还广,下晌到家,没到晚饭时间,英国公府上下没人不知道三少夫人怀上了。及至晚饭时分,老夫人徐氏特地把大伙都聚在一起用餐,一时间正堂里竟比昨个中秋还热闹!
自打上次吃了亏,袁氏有所敛:一是这家她还得待,二是她那“不靠谱”的夫君第一次对她发了威,她终于明白原来他们虞家人的根都是一般的。
她端着酒杯谄笑道:“恭喜国公爷,您可又要抱重孙子了。”
虞鹤丞闻言,平和地点了点头。
这可不对,那可是他久盼的重孙啊,还是虞墨戈的孩子,他不是要那孩子当世子的?怎就瞧着他这般淡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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