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之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澹澹
饭桌上,徐井松瞥了眼容嫣,想到她买地的事便问了一嘴。还没待她应声,青窕便兴奋道表妹不但买了,而且两个都买了,只用了两千一百四十两。
这可是出乎意料,徐井松惊讶不已。只钱员外那田庄便是一千五百两都不能够的,她竟把汪家的也买下。怎可能?
一边讶异,又生怕寻不到话题的徐静姝来了兴致,缠着她左一句右一句地问。容嫣只得轻描淡写地将原委道来,从去田庄到交易。
只是,整个经过都没提虞墨戈半字他知道她在有意回避,于是只淡淡道了贺。
徐井松捏着酒杯笑了。看来自己还真是小觑了她。怪不得最近听闻钱员外总往衙门跑,原是为了这事。
静姝是佩服得不得了,拍手直赞她头脑明。
可对面人却道:“这事也未必做得对。”徐井松冷笑:“身份摆在这,钱员外势在必赢,可那庄头也不是个安分的,只怕他报复不得,反过来针对你。”
话一出口,气氛有点僵
容嫣浅淡一笑,从容道:“许会吧。即便我不出此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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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了辞退他,到时候更是针锋相对。如此我不出面,他也没理由寻我麻烦。况且经了这官司,他也没这能力了。”
说的是。青窕和静姝频频点头。
看着妻子和妹妹应和,徐井松不满蹙眉,警告似的对着二人道:“女人就不该抛头露面,惹这些是非。”
这话针对性太强。
他疼妻护妹,算个好丈夫好兄长。可在他心底,还是把女人的位置放得太低了。
容嫣抿了口茶,虽愠,但不打算再辩解。这不是他一个人的过错,这是整个时代的特征,她拗不过来。
“人家都不怕,你怕甚。”虞墨戈头都未抬,蓦地甩了句。
他眉梢蕴笑瞥了眼容嫣,又慵然地对视徐井松,漫不经心道:“有些事啊,男人办不来,偏女人就办来了,这若传出去可不好听。所以,女人还是守得深宅后院,相夫教子最好,万不能出那个头,不然要男人颜面朝哪放……”
徐静姝没忍住,噗地笑了出来。连容嫣都不禁低头,掩口轻咳了声。
徐井松瞪着虞墨戈,脸都窘青了
自己哪是这个意思,偏叫他一句揶揄让人觉得他是小肚鸡肠,在妒忌。他徐井松要妒忌个女人?笑话。
知道他是打趣罢了。徐井松深吸了口气,无奈摇头。“你啊你,别人的事你倒走心,自己的呢?严家官司如何了?”
闻言,虞墨戈突然敛笑,举起酒杯郑重道:“我今儿来便为此事,头晌得消息严家撤了诉讼。这杯酒,我谢过徐兄,谢你相助。”说着,举杯而尽,爽快利落得只见他完美的喉结动了动。
见他肃然,徐井松也谦恭举杯,辞谢道:“三少爷严重了,我哪有这个能力,不过代你走动了几次而已。但还是要恭喜,无事一身轻啊。”
说罢,回敬一杯。二人就此聊了起来,容嫣的话题算过了。
严家能痛快了结此事,定是英国公府出手。徐井松规劝虞墨戈,不管是为英国公府还是为自己莫要再如此放恣了。二十几岁的人,该定性了,即便回不到当初,也不能这般得过且过。
徐井松对容嫣有偏见,可对虞墨戈这番话说得很好,中肯殷切。
不管是不是天生的浪子,虞墨戈有能力,不该因一次挫折便自暴自弃。
这话容嫣也想过,只是她没立场,谁说也轮不到她说……
容嫣不经心地举箸去夹盘子里的笋,和虞墨戈探来的筷子碰了个正着,两双筷子,同一片笋,二人怔住。
回过神来,她默默手,讪讪一笑,垂目换勺喝了口眼前的紫苏汤。
“容表姐最喜欢吃笋。”徐静姝倩笑,半解围半打趣道,“三少爷也……”话没说完,便眼看着面前那双莹缜白皙的手一伸,银箸尖的笋片便落在了容嫣碗里。
不止徐静姝,桌上的人都愣了。
这气氛更尴尬了。容嫣窘迫,登时绯云飘来,脸一直红到了颈脖。
虞墨戈平静地扫了众人一眼,唇角微勾,声若幽泉溅玉,清清冷冷又慵然轻佻道:“君子不夺人所爱。”
这一句把青窕逗笑了。徐井松无奈摇头,本性难移,方才的话是白说了。
唯是徐静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作者有话要说:徐:能不怼我不,能不怼我不,能不怼我不!!!数数从出场到现在你怼了我多少次了!给哥哥留点面子吧。
虞:活该,让你欺负我老婆……
第16章习惯
下晌,主客告别。
容嫣脚伤初愈,瞒着表姐走了一个晌午,此刻有点不舒服,先行告辞。方上自家马车,伯府大丫鬟湘雨追了出来,有东西交给云寄。
湘雨和云寄都是青窕的陪嫁丫鬟,感情极好。可自打云寄离府,再没相见,今儿好容易来了,定要将东西送出去。
容嫣在马车上等云寄,悄然掀起车帘眺望,虞墨戈的马车正离开伯府,越行越远……
二人同时出门,分别时除了淡然颌首,再无交流。
有些日子没见了。今儿听闻他来,容嫣紧张,想到上次来伯府他悄悄在自己手心塞了纸条,一颗心始终提悬着。
不过直到离开,他都是冷冷清清,平静极了。
是自己多虑了。
不好让小姐久等,云寄接过东西,谢过湘雨便上车离开了……
湘雨目送容家马车远去,转身回府,然才过二门便被徐静姝的大丫鬟叫去。湘雨是世子夫人身边的人,和后院走动不多,心下纳罕。
徐静姝见了湘雨,道是外祖家送来些果盒,叫她给世子夫人和澜姐儿送去。湘雨接下,又领了些赏,谢过大小姐。
徐静姝淡笑颌首,没急着让她走,聊了几句,话转着转着便牵到了云寄身上。
“我往日都不知,你和云寄关系这么亲?”
湘雨抿唇笑了笑。“奴婢和她一起陪嫁来,相互照应,关系便近些。”
徐静姝点头,叹道:“不过可惜啊,还是分开了。今儿见面可聊了不少吧,我见你方才还给她送了东西。”
“是,之前答应给她做的短比夹,还没做好她便走了。”湘雨眸色暗了下来。“奴婢也不过是问问她过得如何,毕竟换了新主,怕她不适应。不过还好,表小姐仁和心善。”
“那是自然,容表姐温婉可人,我也极喜欢她。不过看着柔柔弱弱,没想却是个有主见的。这买田置地可非寻常女子办得到的,必定是吃了不少苦。可你瞧她报喜不报忧,偏就什么都不说!生怕惹人担心,哎……”徐静姝叹声,目光轻瞟,看了眼湘雨。
话说到了心坎里,湘雨频频点头。“可不是,以前在谭府见过表小姐,说话都不大声,也没想到如今有这般韧劲。我听云寄说了一嘴,她亲自去的田庄打听消息,还崴了脚,困在郊外。”
“困在郊外?”徐静姝惊愣,重复道。“那她住的哪?”
“说是友人的庄园,奴婢也没细问。”
庄园?徐静姝颦眉,若有所思地想了会,随即温和道:“知道了,你去吧。”湘雨应声而退。
“等等!”徐静姝又唤了声。“既然容表姐不愿提受伤的事,便是怕夫人忧心。你也莫要提了,让夫人好生养养吧。”
……
回去路过悬济堂,容嫣去抓了些药。出门望着对面的琳琅阁,忽而想到钱员外。他不但低价将田产卖给自己,且在户部的儿子还以自家名义了她一年的税,更送了她好些的六安。容嫣觉得趁他离京之际,也该回赠些什么。
不过她一个女儿家,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送他都不若送内宅夫人来得稳妥。于是带着云寄去了琳琅阁,看能不能选些玉器首饰。
宛平琳琅阁是京城的分店,虽不及京城总铺,却也极尽奢华。梨花木的货架,工细雕,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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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锦衬托,映得饰物好不美。
一位年岁不大的侍者接待,见容嫣衣饰不俗,便请她去了二楼茶间。品茶的功夫聊了几句,得知她要送人,问及年纪身份,侍者将自家致之物端了来。
墨绿暗纹的锦绸泛着微淡的光泽,和上面的金镶红宝石头面映衬,相得益彰。东西倒是好东西,可问及价格,略显点尴尬。不要说整副头面,仅那一根步摇差不多就是她小半个田庄。
容嫣抿茶,莞尔一笑。
这情况侍者见多了。笑而不语,无非两种意义:嫌贵,抑或是不入眼。
他瞥了眼容嫣腕上的桃色碧玺,笑道:“小姐,这套头面虽不及您那胭脂水,却也是我们店里上乘了,送人绝对拿得出手。”
容嫣端茶的手稍顿,胭脂水?她下意识看了眼腕上的手钏,恍然。这是她在秦家便一直带着的,原主喜欢,她也觉得简约纯净便一直没摘下来。
她知道碧玺贵,但不知在这个时代这么贵。
容嫣又看了眼那副头面,笑道:“换单只的吧。”又不是求人,太过隆重,就算她敢送人家也未必敢。
侍者含笑退出。还没待他返回,一小厮匆忙而至,问道门前可是小姐的马车,拦了店铺的门面,能否知会一声移步后院。
容嫣歉意点头,便让云寄下楼去告之车夫了。
二楼正对街道,容嫣不放心,趁房中没人推开窗缝朝外望,云寄和车夫正站在楼下说话。车夫点头牵马朝西去了,云寄则留下与一妇人聊着什么。
妇人背对容嫣,看着有些眼熟,她探头欲瞧个仔细。蓦然间后背有股压迫感袭来,一只大手扣着窗沿,另一只则握住了她正开窗的手,将她圈了住。她赶紧抬头,一眼落入了幽邃的深眸中。
“天寒,仔细风吹又要起疹子了。”
虞墨戈声音低柔,语气带着不经意的魅惑,握着她的手把窗关上了。
容嫣望着他,讷讷道:“你怎么在这?”
他低头看着她。她长长的睫毛弯出温柔的弧度,羽翼似的轻颤,颤得他心都跟着软了,轻笑道:“你来,就不许我来吗?”
他低头看的是她温柔的曲线,她仰头看的却是他硬朗的弧度。
容嫣有点紧张,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虞墨戈望不见底的墨瞳流出笑意,他转过她,握住盈盈细腰一提,伴随一声惊呼她落坐在了身侧的高几上。
“你仰头说话不累吗?”
他唇角勾起,双臂撑着她两侧的桌沿上,弯腰与她平视。两人的鼻尖都快碰上了,容嫣窘红着脸,朝后蹭了蹭。
他鼻间哼笑一声,低头看了看她悬空的脚,问道:“还疼不疼?”
容嫣摇头。忽而想到什么,歪着头朝门口望。“快放我下来吧,一会被人看到了。你怎么进来的?”
她挣着要跳下,他却不声不响地握住她那只扭伤的脚,脱了她的鞋。隔着棉袜依然触感凉冰冰的,他握着揉了揉。
这可不行!
他握得紧,容嫣缩不回脚便去推他。他手轻抬,她一个不稳朝后仰,双臂只得撑着桌面保持平衡。
“我真的没事,你快放我下来,这不是在别院!”
“放心,不会有人来。”
容嫣微怔。
他手里的动作没停,力度不轻,揉得有些疼。她却咬紧了唇一声都不吭,也是够能忍。
虞墨戈扬着眉梢道:“宁可撑着也不肯让人知道脚受伤了,你怕的是什么?”
“我不想表姐担心……”
他哼笑,致的脸闪过一丝怀疑。“是吗?是怕会提到我吧。”
容嫣未应。
不应就是默认了。
他又揉了几下才帮她把鞋穿上,抱她下来。容嫣试着走走,确实轻松了很多,没方才那么胀了。
“谢谢。”容嫣理了理裙裾道。她看了眼门外,等了许久也不见侍者来便明白了。问道,“你识得这家店。”
虞墨戈靠在桌边,笑意慵然,点头。
容嫣想了想,又问:“这店是你的吧?”
虞墨戈笑出声来,又点了点头。
就说么,即便识得也不会这般无所忌惮,想来他能自由出入便是东家。
“要买东西送人?”他问道。
“嗯,送钱员外夫人。”
虞墨戈点头。“我让他们挑好了给你送去。”
“不必。”容嫣回绝。“我自己就好。”
他没说什么,二人沉默许久。
突然,他伸臂拉起她的手,容嫣内心一动下意识要回来,他却握紧了。
掌心柔软细滑,他极喜欢这感觉,拇指在她手腕的桃色碧玺珠上滑过,问道:“我见你常带着它,意义非凡?”说着,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他送的?”
容嫣惊诧,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那碧玺手钏上。
从她穿来这碧玺带在右腕就没摘过,不管左腕换了多少镯子手钏,这条从没换过。原主零散的记忆拼合,她看到一只手递过鎏金漆木匣,里面便是这只碧玺手钏。
而送手钏的人,正是秦晏之。
她以为是原主喜欢才带着,竟是因为他送的,她还真是痴情。
“习惯而已。”她轻语带过。
虞墨戈勾唇轻笑,拇指伸进手钏一挑,便将它摘了下来,放在她手心里。容颜惊讶地看着他。
“换一个吧,不衬你。”
说罢,松开了她的手,转而笑道:“喜欢喝六安,喜欢吃笋,你还喜欢什么?”
容嫣思索,这问题不好答。她以前从不喝茶不吃笋,可换了具身子,有太多的未知。她解释不了,也没必要解释。于是摇了摇头,含笑道:“没什么喜欢的,不过都是习惯罢了。”
“习惯?”他眸色微亮地看着她。“对你而言,习惯便是喜欢?”
容嫣无意识点头。却闻他道:
“那你习惯我了吗?”
容嫣僵住。一时没反应过来。
见她带呆愣愣地,半晌没个动静,他一声佻笑。“看来还没有,所以得加紧,晚上去接你……”
说罢,连个回应的机会都没留,闲适而去。
容嫣反应过来便去追,可刚开门,便听闻一楼传来云寄的声音,她只得默默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上,掩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虞:老婆慢热啊……
第17章海棠
云毓院正房。
拔步床内熏香烬,蜀锦地衣上,衫零裙乱。帘帷静垂,香衾中一截皓臂伸出,与黛绿的锦绣相映,白皙若连城脂玉,堪堪是风光旖旎无限。
一只莹缜的大手探出,将那截皓臂捉回了锦被里,拢了拢将整个玉.体都搂进了怀里。
窗外似有猫叫,扰得人难眠,加之被紧拥得快窒息了,容嫣惺忪地睁开眼,微顿,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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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前人,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怀里一松,虞墨戈下意识去抱回来,手覆上了她胸.前的柔软……
容嫣猛然瞪大眼睛,醒了。
她握住胸.前的热掌问:“几时了?”
“巳初。”虞墨戈气息扑在后颈,容嫣头皮一麻,“噌”地坐了起来。
用力过猛,荒唐的后果尽显,腰背好阵酸痛。
巳初?完了完了,昨晚从后门悄悄离开容宅时,她答应嬷嬷巳时前一定回去,晚了被人发现便解释不清了。再说还约了郑庄头巳正来容宅,还有一个小时,再不回来不及了。
容嫣匆忙下地,只着了件鹅黄的肚兜,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有点凉。她慌张拾起衣衫便穿,扫见身上的吻痕有点悔了。以往都白日来,除了那日醉酒这还是第一次留宿,被他折腾得三更梆子敲了许久还没消停,也不知何时睡的,一睡便睡到此刻。
她慌,虞墨戈却闲适地倚在床边,以手撑头慵然地看着她。眼见她越急越乱,中衣都穿反了,唇角勾起一抹笑来,清淡柔和。
容嫣颦眉褪下中衣重穿,手臂抬起牵动肚兜,胸侧半方酥.软乍.泄,瞧在了虞墨戈的眼中。他喉头不禁一动,方才掌心里那绵软的感觉余存,于是长臂一伸又将她拦腰捞了回来,压在了身下。
复苏的欲望在他眼底愈浓,腿.间的炙热更清晰,容嫣不敢直视,又急又窘地扭头推搡。
“别闹了,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她急的眼圈都红了。
虞墨戈眉间的紧绷瞬时化成了水,疼惜地看着她,拍了拍她的小脸无可奈何道:“我说你便信了,瞧瞧外面天还青着像巳时吗?辰时还未到呢!”
容嫣愣了,偏头看向窗外,可不是天还没亮透。
她长舒了口气,虞墨戈捏着她下巴将她扳了过来,直视自己。他眼眸深邃,目光柔和地在她脸上扫动,最后落在她水润的红唇上,蓦然低头吻住了。含混道:
“还早着……”
清晨的欲望极强,挣扎无力,被他吻得酥酥.麻麻,容嫣半推半就地被卷了进去……
她是知道空他太久的厉害了。好不容易结束一次,眼看着窗外越发光亮,还没待她缓过神来,又一波巨浪席卷,他带着她再次沉浮,彻底没了意识。
缠绵中,门外突然响起九羽的声音:
“少爷,来客了。”
“候着!”虞墨戈动作未停,声音却异常地平静。
九羽踟蹰,又道:“是二少爷。”
虞墨戈微顿,看着身下星眸微张娇喘的人道了句:“那也候着!”便环住她的腰猛然扣向自己,二人紧密无隙,融为一体……
前院,虞墨戈一身直缀,挺拔着脊背迈入正堂,侧目瞥了眼来者,轻撩衫裾淡然地坐在了官帽椅上。
瞧见一脸寡淡的他,严便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道:“你让我早来,我为了你连家都没回,直接从栖仙楼赶来。你倒好,竟让我侯了一个时辰,你……”
话没完,盯着他似想到什么,忽而一笑,点了点手指揶揄道:“啊,你不会金屋藏娇了吧!”
虞墨戈端着茶钟,沿着杯沿撩了他一眼,没应,继续喝茶。
严清亮的眼神一滞,转身坐在了他身边,兴奋道:“真藏了?不行,我可得看看是哪一个。”说着,起身便朝正堂通往后院的游廊去。
虞墨戈放下茶杯,哼笑一声,清冷道:“怎地?九羽的身手没领略够?”
闻言,严驻脚,回头瞪着他。
“你还好意思提。为了配合你,挨打不说,我被我家老爷子叫到京城好顿数落。眼看着熬到头了,又罚了我半年,我明年也别想回京了!”
“在宛平陪我不是挺好吗?”虞墨戈笑道。
“谁乐意陪你!”严坐回椅子上。“不过你确定你回不去了?国公夫人找了我祖母,我家老爷子才派人来的。老太太们都惊动了,这是非让你回去不可啊。”
“过了今日怕他便不这么想了。”
“为何?”严纳罕道。
虞墨戈敛容,绝尘的脸肃冷峻峭,他看着严道:“这个日后再言,你回京该看的可都看到了?”
严面容俊朗清秀,桃花眼看谁都带三分情意,透着轻佻张扬。不过认真起来也颇有凛然之气,他凝眉道:“内阁值房我是进不去,票拟除了首辅没人敢带出来。倒是父亲书房的奏章和塘报我偷偷扫过了,除了辽东之急便是倭患,再不就是西南的小打小闹,没有其它了。”
“套贼呢?”
“套贼?”严浮夸地喊了声。“几代皇帝都平不了,你觉得虞晏清会去吗?”
“案子一旦定性,内阁诏书已下,他还有选择吗?”虞墨戈漠然道。
严想了想,忧忡道:“那他若是平了呢?”
“平?”虞墨戈冷笑,蔑然地摇了摇头,再不言其他了。
……
容宅后门是个死胡同,且只有两户人家,容家和当地乡绅冯家。不过冯府后院是片小竹林,后门不常走,便封上了。所以胡同里除了容家,基本没人走,而后门又连着容嫣所住的院子,朝这来的人更少了。
可杨嬷嬷还是不放心,天不亮便一直守在这,直到辰时末终于把她等回来了。
马车停在胡同口,外面人瞧不见里面的情况,直到容嫣下车入了自家后门,它才悄然离开。
杨嬷嬷见了容嫣,有怨不敢言,眉心拧出个大疙瘩。容嫣明白她是在为自己担忧,于是含笑拍了拍她的手宽慰她,独自去了东稍间沐浴。
走得匆忙,盥洗都没来得及。
可来不及盥洗,偏就来得及荒唐。
坐浴桶里,容嫣腿还有些发软,看着身上被他留下的痕迹,脸不自觉又红了。这一夜根本没睡多久,她都怀疑他合眼了没?哪来的那么多力,即便许久不见,也不至于……
容嫣突然觉得,他名声在外,又为花魁大打出手,可身边除了自己好似并没有其它女人,不止别院,连他身上都找不出其它女人的气息和痕迹。
这有点“名不符实”啊……
还有她听到九羽道“二少爷”,哪个“二少爷”?整个宛平,能让九羽如此称呼的,除了徐井桐没有他人了。可徐井桐在京进学,难不成是那个严家二少爷……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说过各取所需,互不干涉,本就没有关系的两个人了解那么多做什么。赶紧整理好了,怕是郑庄头就要到了。
果不其然,郑德裕担心误了时辰,天不亮便出门,巳初就到了容宅。不过他没叫门,而是在对面的小吃摊候着,直到巳正才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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