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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猫在上,邪灵退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兄无点墨
“喵~~~”
君珩翘着尾巴从院外走过来,身上也不知从哪里沾了不少的草屑。
容离立马知晓了他的意思,进屋拉住了周如是的衣摆,奶声奶气的问道:“娘,家中可以养猫吗?”
周如是刚才也听见了叫声,往屋外看了看,通体漆黑的毛色,露出可怜的神情正看着她。
想着这个村落里也没见谁家有猫,又见它身上有杂草,毛发杂乱,回望著容离期盼的目光,终究是点了头。
“谢谢娘~”
容离还未跨出门槛,屋外的黑猫已经朝他奔来,伏在他的脚下,蹭了蹭他的小短腿。
“看来它也很喜欢沉儿呢。”周如是欣慰地笑笑,这样也好,她一直愧疚,让他这么小就很孤单。
容离小小的身子,半蹲着,摸着顺滑的猫耳朵,一个一个摘着他身上的杂草。
呼出了一口气,也不知他是上哪里滚来的?
门外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身形高大,逆着外面的光。只看出他英朗的轮廓。
“这位公子……有事吗?”周如是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目光在地上容离和那只猫身上,想到了什么。“这是公子的猫?”
舒天对上容离清亮透彻的眼眸,点了点头,“既然和小公子有缘,不如就赠与你了。”
“多谢。”容离轻微的点了点头。
舒天没想到,见到君珩这般在王爷脚下撒泼打滚的景象,恭敬地超他们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周如是追到门口,看舒天急切离开的样子,致的眉毛皱了皱眉。
“喵~~~”君珩不动了,由着容离认真清理他身上的杂草。平时都是偷偷在容离跟前的,这下明目张胆地就能猫在他身边,真好。
周家村离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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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不远,周如是每天都会去送容离去鄞县的学堂里上学,傍晚准时来接他,每次出门的时候脸上都会蒙上一层白纱,只露出一双皎洁的明眸。
这是鄞县顶好的学堂,为了让容离留在这个学堂里,她只好留在醉欢阁教那些姑娘们女红和琴技。
“夫子好!”齐刷刷地学童的声音响起
院墙上君珩眯着眼睛,目光停留在容离身上,清晨的阳光从院外的树上穿过,映在他晶莹透亮的耳尖上,煞是好看。
一转眼,周如是的身影已经混入了人群,君珩也没多想什么,继续盯着容离看。
乖巧地坐在案前,容离知道有一道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转,只微微扬着唇角,努力认真听着夫子的话。
“周沉,你来读!”夫子捋着银白混杂的长胡子,眼光凌厉地看了一眼容离,手指已经触及到了案桌上的戒尺。
迎来各种目光的聚焦,容离盘坐的身子站了起来,由于年纪小,才刚到习字的年纪,学着夫子平日里的语气,稚嫩的声音开始读了起来。
“格物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成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齐家……”
君珩依旧眯着眼睛,容离身上披着斑驳的光影,被那些孩童惊为天人,整个学堂的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
夫子重重地咳了几声,用戒尺敲着桌子,才让那些孩童静声不语,安静下来。
容离读完了却没有坐下,他知道夫子在看他,若是他不谦虚懦弱一些,怕是夫子以后会常找他麻烦。
一阵冷风突然刮过,吹得夫子桌上的书页不停地沙沙作响,老夫子的目光这才从容离身上移开,赶忙压住几番要吹跑的书,出声让他坐下。
容离淡然的看了一眼院墙上正翘着尾巴的君珩,低头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更甚。
“要不我去当这夫子吧?”舒天躺在最为粗壮的树干上,枕着自己的手臂。这个日子过得,十分无聊。
陆有才不期然的出现在他边上,坐在树干上瞥了他一眼,冷声道:“王爷需要你来教?”
“我不是这个意思!”舒天皱着眉头,不管他说什么,陆有才总会在第一时间出言反驳他!
“哼!”陆有才一声轻哼,“有差事做不做?”
“不做!”舒天直直地对上他的视线,陆有才歪着头一手顺着自己的胡子。神色突然变得认真:“有个条件……”
“不接受!”陆有才翻了一下手里的簿子,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个事情有点麻烦了。
见他皱眉深思,舒天忍不住露出关切的神情:“怎么了?”
“小麻烦。”
“什么小麻烦?”
陆有才紧抿着唇,视线穿过茂密的树叶落在容离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算不得是恋童癖吧???
第32章成为孤儿
容离拾好了书本,往常还没走出院门的时候,就会听见周如是亲切的呼唤声,疑惑的朝外走去,学堂里的孩童一个个被接走了,只有他还站在门口。
君珩从院墙上跳下来,跟着容离许久,当然也知道周如是是个很守时的人,但是今天却迟迟未出现。
回头看了一眼,碍于老夫子还在里面,没有说话,只是安抚地用尾巴点了点容离的指尖。
“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容离蹲下身轻抚着君珩的背脊。
待院门被关上,高大的黑色身形才显露出来,浓墨长眉皱了起来,一把抱起容离,托在臂弯里。
君珩安抚地拍着容离的背,一边问他:“可知她在何处做工?”
“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多半是在秦楼楚馆。”容离回想着,每次周如是傍晚来接他的时候,晨间出门时候的清香早就被混杂的浓郁香脂味浸染。
“知道了。”君珩沉声叹了口气,周如是一看就是个骄傲的女子,眉眼生的致,虽然衣着朴实无华,但是气质是演绎掩藏的。能去青楼做工,想必还是为了容离折了自己的骄傲。
抱紧臂弯上的容离,大步就打算去街上的秦楼楚馆去打听打听。
刚迈出几步,舒天就驾着马车赶了过来。
“冥主,王爷!”舒天脸色深沉,回头看了一眼马车,“你们要找的人……”
容离脸色白了白,生死也算是见惯了,但是周如是对他而言,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人,是给了他温暖的人。
没有掀开帘子,即便君珩把他放在了马车上。小手握了握帘子,又松开来,早上走的时候,明眸里还盛着笑意,叫他安心了不少,现下却没有了声息。
“阿离。”君珩将他小小的身子拥在怀里,他知道他很难过,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清亮的眸子看上去却有萧瑟之意。
“回去吧。”
“是。”
抱着容离坐在一边,由着舒天来驾车,容离至始至终一言不发,君珩抚着他的后背,连唤了几声阿离,带着心疼的惆怅的复杂心绪。
舒天不觉加快了手中的马鞭,他还没有告诉他们,冥界的阴差没有找到周如是。
一路疾驰回到周家村的时候,初夏的蝉鸣声刚刚奏响,周围的村户听见动静纷纷出门来探。
舒天呼出一口气,掀开了帘子将周如是从马车里抱了出来,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下垂的手臂已经有几分僵硬。
“怎么会这样?”
“昨日里还好好的呢?”
“是啊是啊,前些天她还叫我做女红呢,我还想着手艺这么好,一定是个富贵人家的女儿呢……”
“可怜这么小的孩子了……”
人群一下炸开了锅,一言一语的说着,一时间也忘了问君珩和舒天这两张陌生的面孔。
容离进了门才发现奇怪之处,桌上放着一个苍翠的玉锁,和一封信。容离踮着脚尖拿到了信,诚如外面那些猜测。
周如是,原名周瑶。是鄞县商贾大家周家的小女,因为未婚有孕声明狼藉遭未婚夫婿的退婚,后又坚持生子和周家断绝了关系。
落笔单字,唯瑶字。
心中言明桌上的玉锁是他身份的证明之物,倘若他想要寻回生父的话。
字体娟秀利落,的确是周如是亲笔,容离凑近闻了闻,纸上甚至还留有一丝墨香。
难道……
脸色一变,小跑着推开了西面周如是的卧房。
“娘!”
一声惊呼,容离见到周如是脸色苍白的坐在案前发带,抱着自己双膝的手抖了抖,本来无神的眸子里突然有了神光。
泛白的嘴唇扬了扬,朝他招招手。
见容离真的过来,又吓了一跳,惊异的目光从紧随着容离二来的君珩身上流转,最后又落到已经走到身前的,自己儿子的身上。
“沉儿真的可以看得见娘?”语气又惊又喜,带着让人轻易就能察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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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
“嗯。”容离认真的点头,又唤了一声“娘~”
周如是伸出手,她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伸出手隔空描摹着容离的脸,细声道:“从小就没有让娘担心过,不哭不闹的,比别的孩子独立,比别的孩子乖巧懂事,比别的孩子聪颖,我就知道你是最特别的,是上天和那人赐给我的宝物,时常让我觉得很惊喜。”
容离眉眼露出哀戚,心底有股难过的感觉,淡淡的在心头缭绕,不碰还好,一碰眼前就如同染了湿气的雾。
“没想到还能再见你一次,娘已经觉得十分满足了。不能陪你一起长大,是娘最大的遗憾……”周如是脸上一片痛色,感觉泪水已经斑驳了满脸,捏着自己的宽袖擦拭了一番。
待目光落在容离身后不远处的男子身上的时候,仔细打量着他。身形挺拔修长的立在那处,黑色的外衣敞着,大方地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视线紧紧锁住容离,眉头紧紧皱着,能探见他眼底的忧色。
见他打量许久,君珩才将目光移至她身上。
周如是颊边轻笑,因为脸色苍白,看起来有几分恐怖。想来这位定是位不凡的人物。手掌落在容离的发上,温声言语:“既然有人照顾你,娘就放心了。”
“谢谢……”容离对着已经空无的案桌轻轻开口,转眼君珩已经蹲下身,将他抱在了怀里,发凉的脸贴上温暖的胸膛,才安心的舒了一口气。
“我想给她守孝。”
闷声传进耳中,君珩只抚着他的背,道了一句:“好!”
周如是和周家村的村户相处的挺好,灵堂上来祭拜的人接连不断,容离就沉默地跪在木棺前,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对来的人寒暄。
这么小的身子哪受得住接连几个时辰的跪拜,但是君珩也不想阻止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好跪坐在他身边,以防止他什么时候累了还能靠着他,尽管他知道按容离的脾性不可能会这么做。
“她会有个好去处的。”陆有才趁着月色正浓,村户都回去了,整个灵堂只有他们三人的时候,现了身。
容离闻言点了点头,从傍晚回来跪到半夜,膝盖已经红肿,退麻木了没了知觉。
陆有才说完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屋内一片死寂。
天色微亮的时候,有几家村户赶了过来。
舒天低下头说了一句:“他们是过来帮忙发丧的。”昨天去棺材铺的时候,舒天其实已经雇了人的。
容离长久板正的身子这才动了一下,秀气的眉头因为腿的麻木和无力皱了起来,然后察觉身后的大手伸了过来,将他从地上捞起来。
“先歇一会儿吧,等人来齐了,该发丧了。”君珩把人放在凳子上,本来就小胳膊小腿的,哪经得起这么长时间的劳累。
心疼的掀开他的裤腿,果然双膝又红又肿。
“我没事。”容离轻声说道。
君珩听起来却脸色深沉了些,总是说自己没事。从前从皇宫的地道里出来的时候,明明身上的气息都消散了说没事,明明满身是血也说着没事,站在黄泉路上也白着脸还说没事。
“我有事!”君珩眉头皱着,这些年沉积的眉间的郁色渐浓,快将他整个人都吞没了,抬起头眼里的血丝有些可怖。手下揉着容离膝盖的力道却没受情绪的影响,十分轻柔。
“知道了。”容离小手摸了摸他柔软的耳朵,盯着他发红的眼睛,奶声奶气的嘟嚷了句:“膝盖疼~”
说着眼底跟着就泛起了湿气,眼看着泪水从眼底翻涌而出。
“……”
君珩一时间措手不及有点慌乱,修长的手指顿了顿,轻轻抹去他的眼泪,才见他眼底闪过狡黠,眨着清亮的眸子看着他。
舒天站在门口,屋里一大一小一黑一白的两个人之间,透出初微妙的气氛,转头继续看着天空。
最后还是被君珩强制抱了起来,跟着发丧的队伍后边。倏然想起之前君珩浑身冷意地抱着他的尸体的时候,想问他如何处置的那些,嘴唇动了动,不知怎么问出口。
黄土一捧一捧的掩盖下去,堆起了一个土垒,舒天将已经写好的石碑立于地上,按照容离的意思,写了“周瑶之墓,子周沉立。”
玉锁的银链下垂,容离想了许久,还是没有放进棺木里。正面上只有长命百岁四个字,背面刻着双麒麟,麒麟中间托着用细细的叶片雕刻组成的字。
“我是不是错了?”
人都走光了,容离整个人置身在君珩的阴影里,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为了那个骄傲的女子,他报复性的想看到那个男人露出痛苦或后悔的神情。
“人之常情。”君珩摸着他的脑袋,一个手掌便能覆住。目光幽幽的扫了一眼墓碑,开始有些嫉妒周如是了。
好像他终于从神坛上下来,眼里装着的,不再是众生,而是自己的喜怒哀乐。
第33章青楼之行
“来啊,大爷,进来坐坐嘛~~~”红衣女子嫣红的腮红半露着,目光里宛若含着漫漫春波般,一眨一眨着,上来就要拉住君珩的手臂。腻人的香脂味在眼前弥漫开来。
“就是这个地方?”
上面的牌坊上写着“醉欢阁”。
君珩拧着眉瞪了她一眼,带着寒光的视线扫了她一眼,红字女子这才羞答答地后退了两步。
见他浑身散发着不容靠近的冷意,一身黑色的装束,半披着墨色长发,轮廓深沉长相倒是俊俏,只是没想到脾性这么冷。含了水光的眸子又看向他背后的舒天,见他也英朗不凡,始终还是瞅着机会。
这里是鄞县有名的一条花街,从巷子头道巷子尾全都是各种大大小小的风月场所。
“是。”舒天在他身后,点点头。听着他冷不伶仃的问着,脸上定已是不耐的表情。
君珩眼神示意那女子不要靠近,可是前脚刚一踏进,门内几名穿着薄纱的女子就朝他扑了过来,黑色的身影极快地往左后方闪了过去,见那几名名字较弱地扑在脸色僵硬的舒天怀中,才向二楼走去。
“哟~这位公子~是喝酒啊?还是听小曲儿啊?”来人是一个妇人,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脂粉,虽是年纪大了些,脸上的褶子怎么也遮不住,身形却是极瘦,捻着兰花指在唇边掩笑。
面无表情地盯着此人,君珩直言问道:“周如是是在这里做工?”
半老妇人俩上的表情僵了僵,眼前这个男人不知和周如是是何关系,从年纪上看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问话的语气没有丝毫温度。犹豫着怎么开口。
“问你话呢!”舒天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些个女子的纠缠,声音里藏着几分急躁。
但是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冥主做这种坑下属的事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只能忍着。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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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是在这里做工……但是……”她说话间不时抬头看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见他抬手看了一眼自己指节分明的手掌。总觉得下一瞬,自己的脖子就会被掐住。
“我们醉欢阁可跟周如是的死没有半分关系!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找县衙里的仵作验……验尸!我们没有动她一根汗毛!”
激动地强调着,说话间眼睛瞪得浑圆。
舒天低头前看了君珩一眼,回想着昨天找到周如是的时候,的确没有见到半分血迹,可万一是被洗掉了,也是有可能的。
除此之外,周如是除了脸色死寂之外,衣衫也是完整的,几乎是挑不出什么毛病。
君珩斜倚着廊柱,冷笑了一声,周如是是身子弱,患有心悸。寿命本来也没剩个几年。但是有容离在,她还不至于会自愿放弃自己。
越是这样悄无声息,找不到破绽的,越令人生疑。
他记得自己沉睡的时候,陆有才几次找他,见他不为所动之后,开始用容离的命数来引诱他。
“人的命数从生来就是天定的,生死簿上己有定数,但是其中的变数是谁也猜不到的。”
“王爷每一世的命数都是定的,但是变数却不同。”
“变数难防。”
“唉……”
容离伏着的身形没动,但是耳朵却悄然竖起,听得细致明白。
昨天半夜陆有才见过他们之后,在他身后发出了相似的喟叹声,他才突然想起来。陆有才不便多透露所谓的天机,君珩就变相把他当做是一种暗示。
言外之意,就是周如是本来命不该绝?
而他们也真的以为,周如是本就因为艰苦倔强的生下容离而身体羸弱,加之她身上并无半分令人怀疑的血腥气,所以谁也没有追究死因。
思及此君珩的瞳孔里的幽光,混合着醉欢阁里特制的琉璃光色,散发出奇异的光芒。
似乎懒得再听这些废话,指尖突然闪现幽蓝色的火球,舒天暗自赞叹他的直接,又一边摇头反对他的粗暴。
咻的一声,幽蓝色的小火球从指尖飞出,落在楼顶上,轰然一声火花四溢,如同一朵蓝色优雅的花,在他们的头顶绽放。
蓝色的火,她还是第一次见,
“着火啦!!!”
“救命啊!!!”
“快来人啊!!!”
眼前浓妆艳抹的妇人,慌乱的的睁大了眼睛,胡乱地尖叫着,目光闪躲着不再看君珩,整个醉欢阁的人都惊动了,一片混乱。一时间有提着衣摆逃窜的,有提着裤子闪躲的,也有捂着胸口哭闹的……
身后的房间被人慌张打开,顾不上和她招呼,直接就下了楼。脸上的褶皱颤动着,顺着刚才被人打开的门往后退。
君珩也不看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出一颗火球,低着头玩弄着。
生意全被毁了,大火的火势烧的很快,眼看着家当就要被烧光了,那人拿在指尖玩耍的好像是个什么有趣的事物似的,老鸨闭了闭眼睛,决定还是先保住老命再说。
“别烧了,别烧了,公子饶命吧!”
扑通一声,老鸨急的下跪,手指缠着一张艳丽的手绢在脸上擦拭着,声音有些歇斯底里的丧气:“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
“周如是是在我们这里教这些姑娘们琴技,昨日恰逢前县太爷的师爷裴酋,听了她的琴音,点名要她来服侍……”
“然后?”
“然后周如是为了不惹怒他,就进了房间。”
“房间里一直有琴声传出来,也没听见什么吵闹的声音,一个时辰之后,我们的人就见到裴师爷横冲直撞的冲了出来,那时才发现周如是昏倒在地。”
此刻映着幽蓝色的火光,老鸨才看清楚倚在柱子上的男人的眼睛里竟然泛着幽幽的绿光,整个身子一哆嗦,低着头连忙道:“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真的。我发誓!我发誓!”
等她抬起头的时候,刚才还在走廊里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火势也骤然就停了下来。
“这究竟是什么人……”看着那根柱子,神色迷茫地喃喃道。
“去打听一下,这裴酋在何处!”
“是!”
巷子口,君珩回头看了一眼屋顶早就被烧穿的阁楼,此刻还在冒着黑烟,身后围了一片看热闹的人。
容离跪在屋子堂前的蒲团上,原本守孝是要在至亲坟墓边搭棚居住的,见他乖巧可怜,周围甚至有主动养他的邻舍,都被他一一拒绝了,在他们和君珩的劝说下,容离才答应在家中守孝。
心里念着往日周如是的音容笑貌,泛起点点涟漪。或许是因为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被家人关心疼爱的滋味,所以格外的珍惜和眷恋。
默默叹了一口气,感觉到身后有熟悉的气息,又安心的闭了闭眼。待人走近了些,暗香的气味也渐浓,容离陡然惊觉自己的嗅觉变得很灵敏。
颜值味混合着香薰的味道,和周如是身上的带着的味道相近……
秀眉皱了皱眉,心下疑惑。要说君珩去那种地方寻欢作乐他定然不信,但是这种味道又的确腻人,他的确是出入了那里。
君珩在他身边大方地蹲下身子,腻人的气味一下子扑了他满脸,容离不着痕迹地避了一下。
但是还是被君珩给看了出来,“做什么躲我?”
两人靠的很近,君珩亲昵地想要靠在他小小的肩膀上,但是又觉得他太小了,不忍心给他施力。
“嗯?”君珩见他白糯糯的小脸上无甚表情,伸出手指恶意的戳了戳他的脸。“怎么不说话?”
“没听说,小孩子守丧不能说话的啊!”见容离半晌不答,疑惑地自语。
“好吧,既然阿离不想说,那便不说了。”君珩说完缩成一团,伏在蒲团剩余的位置,身子努力蹭了蹭容离的小短腿,语气略带委屈的喵了一声。
明明去了风月场所的人是他,还摆出这幅模样,容离跪坐着,放在膝上的小手动了一下,就是忍着没去摸摸他柔软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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