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在上,邪灵退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兄无点墨
马蹄声敲击着地面发出震天响,和后面的马蹄声此起彼伏。在寂静的山林里,惊起一群飞鸟,惊恐地四散飞去,踏在铺陈的落叶上,声音更显沉重。
容离脸埋在君珩怀里,两只手牢牢抓着他腰侧的外衫。头发被清晨的露水打湿了,隐约带着孤秋的冷寂。
路上经过小驿站的时候,他们又换了马,才在日落之前赶到了京城琼都。从外面一眼看上去十分宁静祥和,丝毫感受不到半点权谋争斗和血雨腥风,然而就是这种祥和藏住了所有隐隐不安的锋芒。
君珩一手拿着剑一手牵着马,看着这些人的目光已经不似之前那么淡漠,偶尔从他们质朴的面容上闪过。白日里在街边坐了一天的摊贩已经摊,换上了一批晚上才出门的夜里摊贩。
“先找个客栈休息一下,我们再进宫。”
容离坐在马上,指着挂着旌旗的一家客栈。既来之则安之,都来了京城,也不急于这一时。而且今天晚上,楚天易很有可能要来给他送一份大礼。
眼看着离客栈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一辆美雅致的马车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折扇掀开垂帘的一角,往外探出半个头,正是楚天易!
周围的百姓来往中不由多了几眼,马车中下来的男子手中的折扇轻点着手心,唇角上扬眉目俊雅。直直地朝容离这边走过来,连着步伐也让人觉得优雅从容。
“我说过到了京城,一定要来皇叔府中坐坐吧?”楚天易轻笑,声如其人温柔有致,但是他们几个都知道,他这一去就成了天子的软肋,不去的话……就只能选择进宫!
他虽然在笑,可是却是明晃晃的威胁。
笑面虎!
容离反问他:“第一次回京,如不先面见圣上,只怕会触犯天子龙颜……”
“哼……”楚天易垂着眉眼轻笑,“有道理!”转而回头对车夫厉声道:“还不把小殿下请上车,进宫面圣?”
车夫在景王府已经伺候多年,不慌不忙地走到容离身边,给他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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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恭敬有加。当即做出请的姿势,邀请他上车。
君珩面无表情地往前走了一步,本欲上前拦住他们的,被容离扯住了衣袍,对他摇摇头,“不用,还不到时候。”
万物发展的由头都是这样的,表面上谁都和颜悦色,实则波涛暗涌,只需要一个契机,才能打破这样的假象,到最后不得已兵戎相见。
几百年之后世事变迁,皇宫和各大行宫却依旧没什么变化,容离挑开车窗帘看着外面,都是一样的高墙大院,更似一方牢笼。可对坐在里面指点江山的人而言,大概觉得既稳固又安全罢。
马车行的很平稳,楚天易兀自摇晃着折扇,车内一度十分安静。折扇之后的余光落在容离身上,素衣单裹眉眼清润,略微带着些清冷。脸上镀了一层浅黄,只不过是个孩童而已。他实在看不出这个小东西,竟然会道法!
知道楚天庸软肋很久了,原本以为只是个女人。自古皇家夺嫡之争素来激烈残酷,他自然不会把那个女人放在眼里,只是没想到楚天庸那个痴情种还留了种,当然是要除之后快,以绝后患。
却没想到这么久都没解决掉他,楚惜也一直紧跟不舍,他只好用子玉来引开她……
侧着身子许久,容离也不曾变过姿势,感受到对面楚天易在不紧不慢的打量自己,然后听他说道:“皇上至今没有封后,没有子嗣……应该不日就会册封太子。”
没兴趣……
不过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从前就看遍世间风云变幻,看过人心丑恶,看过万般法相,所以在望着楚天易的时候,依然没有什么情绪,平静地像在看着由生到死这样一个过程一样自然。
他由始至终都站在高处,让人一眼就能看见自己的庸俗,相形见绌。
楚天易的目光在碰撞中顿了顿,嘴角的笑也跟着僵了一下,眨眼之间玩笑道:“你这般沉静的样子,倒是有点太子风范。”
容离望着他不说话,洞穿一切的眼神,绝无审判之意,甚至夹带着宽容。看的楚天易心中一阵不快,尤其是不论他说什么,容离都油盐不进,只能勉强挂着嘴角的早就凝固的笑。
“到了。”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沉寂。容离走到外面,看到已经先下车的楚天易,笑着伸过来一只手,摇摇头。
车夫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瞬间一沉的脸色,忙把木墩往容离那边靠了过去。容离下了车才开口道:“劳烦带路。”
声音稚嫩,语气清淡疏离。楚天嘴角勾起笑意,折扇在手心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迈腿走在前头,心想着等会那人见到后面这个小子会是个什么表情,而且还是由自己送过来的。
那张冻死人的死人脸,会不会出现裂痕?光是这么一想,心里没来由就好受了很多。
走过一段长长的阶梯,穿了足足三个回廊,才在一座行宫面前停下。容离抬头看了看,上面题着“思政殿”三个字。一看名字便知,是个处理政务的地方。
门口的宫人年纪不大,宫灯渐起,将他蓝色的服饰染成绛紫。见到楚天易的时候神色一凛,尖着嗓子向里面的人禀告道:“景王求见!”
“进来。”
里面传来略带沙哑的声音。
容离跟在楚天易后面,身后的门被轻轻合上,殿内烛火伴着明珠的暗光,一片昏黄之色。坐在案前的男人认真在批改着手里的折子,没有立马就抬眼看他们。
“皇兄未太不近人情了吧……”楚天易眉眼含笑地盯着一身明黄色皇服的天子。顺着他高挺的鼻梁可见他紧抿的唇线,听见戏谑之声,凌厉之色从天子眼底一闪而过,随即慢慢悠悠地抬起眼眸。
细长的手指仍旧夹着粗细匀称的狼毫,刚蘸取的墨在寂静的宫殿里“吧嗒”一声滴落在铺陈在案上的折子上,被略显粗糙的纸面吸之后,成了一朵形状诡异的花……
这一秒被拉得有些长,天子的脸上只露出些微震惊,等归置了手中的东西,才站起来朝容离走过来。
双唇轻微张合:“有劳景王。”
“皇兄客气。”楚天易起折扇,行为言语都极为规矩:“那么臣弟先告退,就不打扰你们父子相聚了。”
思政殿在皇宫的一角,本就幽静。殿中的香炉里有几缕安神香飘散在空气中,有些许浓重,容离微不可察的皱眉。楚天易已经离开,楚君庸没再压制自己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在容离面前蹲下身子。
迎上容离琉璃般明澈的眸子,原本端着的架子消失无形。眼前是自己四年多未见的亲子,不是那些需要面对尔虞我诈的时候,所以一股脑的羞愧、悲戚中又夹杂着欣慰和欢喜汹涌而至,但是楚君庸其人极其克制,没有在声音中泄露出一丝颤抖。
“……沉儿……”
鹰隼一样锐的眼睛,此刻有复杂难明的情绪翻江倒海般地叫嚣着,终究难以平静下来。
容离一瞬不瞬地看了一会儿,半晌才垂下眼眸。心里头想着:我心头那星点亲情很久前就磨光殆尽,如今给不了你什么温热的回应了。
“喵……”外面一声猫的呜咽声,容离眉头跳了一下,某只猫还在外面等着自己,所以有些话还得长话短说。
从袖中拿出那只苍翠的玉锁,至于掌心。“这是你的东西,还是交由你最为妥当。”毕竟周如是已经不在了,留个念想也好,也算是他给周如是争取的绵薄之情,希望他此生都要记住她。
楚君庸见他眉色淡然,话语和眼神看着自己,仿若局外人,心中闪露一丝慌张和震惊。饶是先前楚惜在给他的信笺上说过,他也觉得难以置信……他的沉静完全超乎他所想!
“还有”容离见他有些哑然,又听见外面的猫叫声,见他神色恍惚一时间也顾不上过渡些什么安慰的话来,又接着道:“长明宫和楚天易暗中联合,偷取了不少百年陈尸拿去炼制。这些陈尸不惧光不惧刀剑,能闻人息。一旦被咬,或被吸进血液而亡,或者成为和它一样的行尸走肉,但是惧光,唯有斩其首级才能致命!而那些活尸也会咬人,继而再感染更多的人……”
到时候世道会怎样,不言而喻。
楚君庸听罢神色一凛,眉心不觉已经横亘一条幽深的沟壑。虽然身居庙堂之高,尤其是如今形式紧张,发生在鄞县的活尸他怎么会不知!但是百年陈尸一事却无从知晓。
而如今这些都由眼前这个才四岁多的孩童口中得知,除了忧愁,更多的还有涩然,哑着嗓子问:“你究竟是谁?”
容离诚实道:“姓周名沉,本以守护人道为责。”说完不顾他的反应,转身出门。
他自觉这句话多半是实话,若是从一开始就安心本分地做他的参天神木,他也不至于连着两次因为鬼将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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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出门口,意料中的黑色的一团东西就跃进了怀中,像是舒了一口气般喵了一声。容离把他抱着网上举了举,低头用唇碰了碰他的耳尖,绒毛在脸上扫过,痒痒的。
天色已经黑了,能看见君珩发亮的铜色瞳孔,比高悬在头顶的月色更浓。
“现在呢?”
容离站在台阶上,秋风灌耳将这几个略微低沉的字眼传至他的耳边,想必他是对那个“本”字,格外纠结。
“以陪你固守幽冥千秋为己任。”尽管身为幽冥之王的他,自己从没在意过。
不求与日月同辉,但求生生不忘,不死不休。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第58章步入虎穴
楚君庸在里面就着蹲着的姿势看了一眼门外的小身影,隐在晦暗不明的灯火里,携着几分神秘,低头再看自己手中的玉锁,一抹痛色杂糅在本就复杂的眼色里,重复着一句话:“姓周名沉……姓周名沉……”
她取得名字……
君珩乖乖伏在容离的手上,等到无人的地方才落地化形,背着月色站在容离跟前。
高大的身影瞬间吞没了容离,容离那句话成功取悦了他,唇角微扬道:“我很高兴。”
我知道……
不过容离抬头望他时很力,才刚越过他膝盖的个头,不满地伸手拉拉他的衣角,对方胸腔发出一声低笑,蹲下身。
四目相对,眼中的深意和着桂树的清香,那双幽瞳淬了月色,温柔地把他抱进怀里。
“忽然间有点想念兀自热烈盛放的彼岸花了……”容离喃喃道,带着点撒娇的语气,环抱住君珩的脖子。
君珩:“那有何难?”
熟悉的失重感袭来,不过是眨眼之前,头顶已然换了颜色。满目的红加上澄净的蓝,一个妖冶孤独,一个明澈温和,却有着说不出来的和谐感。
不由想起那日听见陆判官骗小穆的话,转头问身边的人:“这里的花究竟是怎么来的呢?”
君珩:“彼岸花又叫轮回花,以前世的记忆为种,落地便会生根。”
“所以这里没有属于我的?”
“嗯。”
所以,一眼望去无边无尽。原来,他们把记忆遗留在了这里。那么陆判官的话细想来,还是有些可信的,也不能全算作欺骗……
不过他还是有一点不解,“花叶不见又是为何?”
“前世和今生仿若黑夜和黎明,永远相依却又无法共存。”
“那我们呢?”
君珩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里的失落,手指安慰似得拨弄着他后颈的领口,皮肤望着比火还要热烈的彼岸花,沉声回道:“你所有的前世,都是我的今生。”就算你忘了,宇宙洪荒里的那些便都由我来记着。
闻言眼眶蓦然一酸,容离用力眨了几下,低低地发笑。分明是个性情淡漠的人,却每每在这个人面前败下阵来。
“周沉哥哥!”清脆的叫声,穆挣脱陆有才的手跑了过来,走得近了才乖巧地喊了一句:“冥主哥哥。”
“嗯。”君珩瞥了他一眼,明亮鲜活的孩子气全都挂在脸上,稚嫩的小脸上极力压制了见到容离的高兴……
目光又转回到容离身上,见他眼角微红,恍然想起自己盖住他眼睛的场面,如密长的睫毛蝴蝶振翅一般在他手心刮来挂去……仿佛这一下下的是扫在自己心尖上,柔软中觉得有些钝痛。
“我可以和周沉哥哥玩一小会儿吗,就真的一小会儿……”穆目光期待地望着君珩,小手扭在一起,还有点紧张。
这里虽然新奇好看,她很喜欢,但是没有玩伴,偶尔也会有一星半点的孤单,尽管陆有才都经常会带她去看大福,可大福也只能听她说,而不能和她说……
陆有才悠悠地跟在穆身后,还是习惯性摸着自己一边的八字胡,“属下也正欲找冥主禀告一些情况。”
君珩挑眉示意他。
陆有才:“那些人没有一个能问出什么所以然……”
说完盯着眼前冥主的脸,见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我总觉得,那些尸体算是感染源的话,即便感染了天下人,统治着这样一群活尸,还不如做森林之王……”
“所以呢……”
“咳……”陆有才轻咳一声,一直没有什么线索,自然也揣摩不出个什么具体又切实的定论来……
感受到落在脸上幽冷的目光,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低低地咳着。穆本来和容离在一边玩着,听见声音跑过来拉拉陆有才的衣袖,“判官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那道来自幽冥之主的目光卡了一下!那目光里写着几个大字:道理谁都懂!摸了摸穆的脑袋,心里很是宽慰。
容离也扯住君珩的袖子,轻笑道:“陆判官言之有理。”
陆有才瘦削的脸皮,笑起来可见骨形。
等到两人离去的时候,容离才窝在君珩肩头,无奈道说:“陆判官整日在幽冥日理万魂,为幽冥也算是尽心尽力。你总是对他摆脸,是不是不太好……”
君珩嘴角动了动,他也没做什么,只是扯不出别的什么表情来回应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只是觉得对别的什么人多出一丝情绪,都是在浪……”
“……”容离无言搂进他的脖子,这个人就是这样,一直随心惯了,想来陆有才也不会真的在意,遂也就作罢。
忽而从街角涌入人群之中,夜色隐匿了他们的身影。等到了客栈门口的时候,舒天正抱着剑靠在转角处。
“掌司大人!”
容离轻声唤了一句,舒天睁眼见他们回来了,木然的脸上还是木然,跟着他们往里走,一边道:“房间在二楼。”
“有劳。”容离客气道。
君珩的人,他自己吝于说辞,容离只好帮他多客气地体恤了……
第二天一早,楚天易就带着自己的门客来访,将整个客栈里里外外围了个好几层。
颇有一种,让人插翅也难飞的胁迫感!
楚天易笑其人吟吟的露出纸扇后的一双深窝眼,盯着容离从楼上走下来,怀中抱着一只姿态慵懒的猫,半眯着猫眼,只能看到一条幽深的眼缝。
客栈老板和店小二站在柜台后面,战战兢兢的同时又忍不住窃喜,虽然店里的人都被打发的干净,但是人财大气粗地给他们丢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
目光快速地从内堂到门外都扫了一遍,干脆地问道:“不知有何贵干?”
楚天易身后站着一个穿着一身灰色道服的门客,始终垂着眉眼,努力将自己的气息敛起来,容离因此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面容灰白,衣领从脖子包到耳后根,整个人都是极为不显眼的暗色,在这样一群色明亮的人之间,却又觉得很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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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果然不近人情,让你住在这种地方!”楚天易站起身,语气十分遗憾,似在给他抱不平。
容离不置可否,就连住在这里也是被“监视”的……
可是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这事楚君庸在理!所以他们也没拿那些跟在附近的影卫怎么样!
容离不说话,气氛一时僵持不下。楚天易挂在眉梢的笑意渐渐消散,认真提议道:“不如去皇叔府中小住如何?”
关于这一点,容离觉得值得考虑。
良久容离垂首看了怀中一眼,这是一条被楚天易淬了毒的路,些不留神就有可能会受伤,但是同时这也是一条捷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答应道:“那便叨扰了。”
“好说,好说……”楚天易啪的一声合起了手中的扇子,对左右道:“去备马车。”
“是!”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王府而去,临上车之前,容离朝后面望了一眼客栈,蹙着眉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他是在对那些影卫说的:不要跟过来,也不要去禀告他们的主人。不然难以保准不会他前脚刚到,楚君庸后脚就跟着到了。而且楚天易执意盯着他不放,在他身边和远隔天涯无甚差别。
景王府位于京城的西面,在静谧悠长的街道上,给富丽堂皇四个字又添了些素雅清致的色,容离跟着楚天易,目光四处扫了一遍。布局中规中矩中透露着森严,容离按捺着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思,等着前面的人将他领到住处。
“王爷!”
后面跑来一个小厮叫住了楚天易,声音听起来煞有介事的样子,容离自然也跟着停了。
那小厮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越过众人直接凑近楚天易的耳边。
以为这样别人就听不见了?
容离难得傲然地扬了扬眉,素来沉静的脸上,瞬间多了一丝狡黠的孩子气,无声地揉着君珩的耳朵,对上一双悄然睁眼的幽瞳,低头扯着唇角笑。
在路上他就在想:影卫也是人家的,他只是这么一暗示,他们不见得会听。这么快楚君庸就找上门了……
楚天易在转身的时候,脸色沉了沉提步就朝前厅去了。容离仿若不经事的孩童,装作不知的模样,也跟着上去了。
不过要数亦步亦趋的,还是那个灰色道袍的男子,臂弯上夹着拂尘。应该和江络同是出自永明宫,而且那么一张严肃脸,严肃的装束让他倏然想到一个很久之前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冥主的情话技能一夕间点满了,哈哈哈哈
第59章似曾相识
天子来访门外侍卫姿势不敢拦着的,楚君庸听到消息,早朝的朝服都没有来得及换下,玉质冕冠走起路来哗啦碰撞,黑色的朝服映着他一张板正的脸,只是坐那处,便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参见皇上!”楚天易疾步赶过来,乖张地行礼。
楚君庸眉心打结,唇线抿的极紧,仿佛正在压抑着胸口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气。
天子不言,一干人等谁也不敢言语,弯着的腰久久没有撑起来。
等到脖子都酸了,才听见低哑的声音道:“起来吧。”
容离抬起头对上楚君庸的视线,眼神坚定地传达着某种信息。正如他那天晚上提醒他地时候所言,那样的世道他不允许!
楚君庸脸上的怒气彰显了三四成,剩下的被他压了下去,楚天易公然把自己的独子请入自己的府邸,没有上报没有商量,更像是一种挑衅,他怎么也要震慑一下他。
“臣弟见皇兄让他住在客栈,未太无情了,所以自作主张将他留了,皇兄如要怪罪的话,臣弟甘愿受之!”
楚天易慨然说道,低着头半跪在地,言辞张弛有度,倒显得他的确是对容离可怜惋惜的紧……
容离暗暗地想:不去演了陆判官的戏文,真是可惜了!
比之之前那个周永庭,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虽这么说,楚君庸心里自是知道这是他的辩解之词,实际上还是想要把自己儿子放在这里,当做人质一般。
眼底眸色几番挣扎,面对容离炯然淡定的目光,派去鄞县的侍卫和影卫都回报说太子殿下睿智神勇无人能及……心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他本非凡,但是血浓于水,无法不担心。
容离站在楚天易后面,轻微摇头。
“沉儿可愿在此小住?”楚君庸挣扎了片刻,选择了妥协。
目光看了一眼楚天易后面那个长明宫出身的道长,两鬓有一缕灰白的头发,眼皮上有一道鞭痕,从眉心蜿蜒到眼角。那是他和楚天易十四岁时去长明宫祈福,遇袭之时他上前给楚天易挡住的一鞭子,当时疤痕深可见骨,现在看来依旧显眼狰狞。
他只比他们稍微年长些,当时却有那样的勇气,叫人不容小觑。从那之后楚天易就把他为麾下。所以长明宫和楚天易联合,应该少不了他的功劳。
容离顺着他的目光落脚处,微微一愣,看着天子眼中分明就有慨然之意,半晌才应声道:“既然皇叔盛情,自然不好推辞。”
“你也起身吧。”楚君庸对跪在地上的楚天易道,义正言辞“你们叔侄感情热络热络也好,以后太子朝政上也少不了你的帮衬!”
楚天易眼窝深陷连着笑意,点头恭敬道:“那是自然。”
楚君庸正色:“朕与沉儿还有些家常,尔等先退下。”
拱拱手,楚天易带着几人相继退下,舒天则回了幽冥。
整个前厅就只剩下容离和楚天庸二人,还有一只被他一直抱在怀里的猫……
“景王府有多危险……”楚君庸皱眉,准备继续让影卫暗中保护他。
容离打断他:“我知道!”
另外他很想打听一下楚天易的那个门客,“我想知道对他身边的那个道长,你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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