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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星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竹宴小生
盈盈的消息,平地惊雷般炸的他头晕目眩,但无措没有维持太久,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他支起上半身,好整以暇地盘腿坐着,苏闲不解其意,皱起眉:“你就不困吗?”
钟云从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蒙着双眼、动弹不得的盈盈,沉声发问:“你刚告诉我的,是真是假?”
苏闲并没有看到方才那一幕无声的互动,不过察言观色,大致猜得到发生了什么,他眸光微冷,也没急着追问,他不想打断钟云从的节奏。
盈盈显然没料到钟云从直接把话给撂开了,他一开口,她的心就凉了半截,他这么直截了当地捅破了窗户纸,她知道自己的目的怕是达不到了。
“怎么不说话了?”钟云从的眼底浮起一点嘲讽的笑意,“我猜,你偷偷摸摸地跟我提起我父亲的下落,应该是想以此为筹码哄着我把你给放了,是不是?”
苏闲略微有些惊讶,难怪钟云从反应这么大,原来是同他父亲有关的事。
不过,盈盈是从哪里知道的?
苏闲心下一沉,难道钟的父亲落到了“暗影”手里?
钟云从显然也抱有同样的猜测,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他伸手解开覆在女孩双眼之上的布条,盈盈乍然见光,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想闭上眼,却被钳住了下颌,不得不仰起头直视着钟云从。
她的脸只有巴掌那么大,轮廓纤细而致,本来是姣好的一张美人脸,偏偏被触目惊心的溃烂红斑毁的所剩无几。
她的症状,比起上回碰面,又恶化了几分。
她警惕而戒备地盯着面无表情的钟云从,心底罕见地发虚,大概是对方善良软弱好糊弄的印象已经先入为主,以至于她在面对此刻一脸阴郁的人有些不知所措,他陌生的令她难以应付。
“反正交易都失败了,”她破罐破摔地两眼一闭,“我没什么可说的。”
钟云从的面容上挂着毫不留情的讥诮:“你的反应倒是挺快的,知道自己跑不了,就开始装死了。”
他顿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不过没关系,你不想说就不说,我不会逼你。”
盈盈蓦地睁眼,只觉得每一根血管里都混着冰碴,寒意无声无息地蔓延,冻得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该死的,她怎么就忘了,这个在她看来既愚蠢又可笑简直一无是处的家伙,也是名异能者。
她猩红色的眼珠映着他微笑的面孔,以及自己掩饰不住的慌张:“……你敢?!”
钟云从轻轻地叹了口气,一只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发顶,语气也跟着柔和下来,还透着点瑟的意味:“我还真敢~你能拿我怎么样?”
小姑娘被噎的无话可说,苏闲抱着手臂冷眼旁观,天知道这小子怎么会这么幼稚。
无论盈盈多么不情愿,在彻底失去行动能力的情况下,她只能乖乖接受钟云从对她记忆的窥探。
屋子里沉寂了一会儿,钟云从的声音冷冷地响起:“你只是见过他,并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钟致远……我没记错吧?”盈盈缓缓地吐出一个名字,钟云从的眼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那正是他父亲的名字。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胸口翻腾的情绪平复下来:“那些……都是真的吗?”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小姑娘慢悠悠地反问,“还是你觉得,我的记忆会欺骗你?”
钟云从垂下眼,掩去眸中复杂的情绪,一时间也不知是喜是悲。
他的的确确在盈盈的记忆里见到了老钟。
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
一个熟人。
“我也不知道你究竟都看到了些什么,但至少,他人是真的在‘孤岛’,而且还活着。”女孩睁着大眼睛,似笑非笑地瞧着他,“对你来说,也算是很有价值的线索了吧?”
钟云从唇角紧绷,又倏然放松,他挑了挑眉:“听你这语气,还想跟我做交易来着?可惜这里也不是我说了算。”
他意有所指,于是默不作声许久的苏闲也很配合地补了一句:“放你是不可能的。”
盈盈双唇紧抿,片刻之后才淡淡出声:“我知道,我的要求不是这个。”
她说着转向苏闲:“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钟云从闻言,也跟着看了一眼苏闲,后者眼沉如水,不起波澜:“你为什么非要知道?”
“很奇怪吗?”盈盈轻笑着反问,“他就在找他爸爸,我想知道我父亲是谁,难道不是人之常情?”
苏闲冷哼一声:“你可不像个常人。”
钟云从暂时压下难以言喻的心绪,扯了扯嘴角:“知道了你父亲的身份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要跟他相认?”
“相认?”盈盈莞尔一笑,音色甜润,字字句句却似是浸透在砒霜里一般,“我要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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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之森冷,让人不寒而栗。
苏闲一声嗤笑:“那你怕是杀不成了。”
女孩冷冰冰地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他死了十来年了。”他淡淡地开口,“估计连尸体都烂没了,你想鞭尸都难。”
盈盈面色骤变,呼吸也急促起来,显然这个消息对她的冲击力不小。
“他死了?”她难以置信地低声喃喃,“他真的死了?”
她蓦地抬眼,疾言厉色:“你不是在骗我吧?”
她的神情显然让苏闲很不爽,他冷笑起来:“先不说有没有必要,就算我真骗了,又怎么样?”
钟云从不由一哂,这跟他之前那句“你能拿我怎么样”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看来我跟某人还是挺心有灵犀的。他美滋滋地想道。
小姑娘被苏闲那句嚣张的反问气的要命,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忍气吞声:“那除了死亡之外,就没有别的信息了?你既然知道他已经死了十余年,想必对那个人也有所了解吧?”
苏闲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人都死了,问那么多干嘛?”接着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再说下去天都亮了,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吧,治管局的监牢可不比这里舒服。”
他说着也不忘瞪一眼钟云从:“你也是,快去睡觉!”
钟云从很反常地乖乖躺下睡了,还拿被子蒙住了头,倒不是他困了,而是他本来就惴惴的,要是苏闲问起他先前在盈盈的记忆里“看”到了什么,他却是无从回话。
还好他没问。
盈盈却没那么好打发,她目光灼灼地看着苏闲,冷不丁就冒出一声笑:“你守口如瓶,是因为那个人的身份挺特殊的吧?”
这下不只是苏闲,连藏在被子里的钟云从都惊了一下,而后皆是默然。
这小丫头片子,真是鬼鬼的。
“能让你这么有顾忌的,八成就是你们治管局的人了。”盈盈语速虽慢,却是一语中的,“我没猜错吧?”
苏闲闭了闭眼,算是默认了。
“哼,我就知道,你们蛇鼠一窝,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言语中的轻蔑鄙视显而易见,苏闲神情冷峻,却是薄唇紧抿,一言未发。
倒是钟云从有些听不下去了,从被窝里探出半个头,忍不住反击了一句:“那这样说,你还是‘蛇鼠’的后代呢!那你不也是……”
话没说完,他就被小姑娘凌厉的眼刀给吓的缩回去了。
盈盈看着他那副怂样,这个倒是与她印象里的云哥哥重合了,跟不久前那个锋芒毕露的家伙仿佛不是一个人。
这人是不是神分裂啊?
不曾想,猫在被窝里的钟云从也在反思着刚才不大光的行为,不过乐观如他,很快就开导了自己。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那能叫怂吗?那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好吗!
“行了,”最后是苏闲打断了这场无声的、来自神层面的对抗,他疲惫地按了下太阳穴,“盈盈,你要是不想再被打晕的话,就给我闭上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盈盈虽然嚣张惯了,但也不是没脑子,很快就如他所愿,安静了下来。
苏闲余光一扫,正好与缩着脑壳幸灾乐祸的钟云从对上了眼。
“……你属乌龟的吗?一颗头缩进伸出的累不累?”苏闲没好气地吐槽,顺便第三次催他睡觉,“你也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一开始钟云从还在那儿傻乐,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听起来,苏闲并不是不打算问,只是不打算现在问。
钟云从又一次缩进了他的“乌龟壳”里,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在盈盈的记忆里,从“暗影”手里带走老钟的人是朱慈。
而且,他们看起来关系很不错。这是让钟云从最心塞的地方。
他要怎么告诉苏闲,他老爹很可能跟朱慈有关系?
第126章宽慰
天光透了进来,穿过陈旧的平开窗,铁栅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道竖直拉长的影子,边边角角的光线零零散散地洒在钟云从的铺位上,他迷迷糊糊的,一睁眼就见到无数蠢蠢欲动的尘埃在光束中沉沉浮浮。
这样的情形莫名让人感觉温暖且安逸,钟云从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家。
“还不起来吗?你已经错过晨训了。”苏闲的声音低低响起,却将他从幻梦里惊醒,他骤然起身:“难怪太阳都出来了……你怎么不叫我?!”
苏闲坐在对面那张床上,两条长腿随意搭着,一只手抵在膝盖上撑着一侧颧骨,好整以暇地瞧着他:“我看你辗转反侧了大半夜才合眼,睡着了还一直说梦话,一直过了凌晨才安稳点,怕你第二天没神,才没叫你的。”
钟云从一怔,随后笑了起来:“谢谢你……不过待会儿我要是被霍教官捶,你可得帮我求情。”
苏闲摇摇头:“我要是帮你求了情,你怕是会被罚的更重。”
“……”他说的很有道理,钟云从竟然无言以对。
他利落地跳下床,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把酸痛的筋骨,然后披上外套:“那我去洗漱了!”
苏闲点点头,目送着他走出宿舍门之后,他转头看着一动不动的小姑娘:“说吧,他父亲怎么回事?”
盈盈睁开眼,笑嘻嘻地盯着他:“你猜到了?”
钟云从确实从盈盈那里得到了关于他父亲的情报,按理来说不管是喜讯还是噩耗,他都应该会第一时间同他分享,他根本就不是个沉得住气的性子。可从昨晚到现在,他都没有要跟他提起的意思,苏闲就知道事态怕是没那么简单。
“既然心里有数,你怎么不去问他?”盈盈明知故问,苏闲没心情和她打哑谜,懒洋洋往后一靠:“问你也是一样的。”
女孩的面上浮起一点怒气,不过对方根本没把她的不悦放在眼里,盈盈歪着头观察他片刻,前一秒还绷着的脸倏地绽放开来,笑靥如花:“你为刀俎,我是鱼肉,你让我说,那我就只好说咯。”
苏闲觑了一眼虚掩的门:“那就赶紧的。”
无论是钟云从是不想还是不敢告诉他,既然他不说,那他也不会勉强他。
换个方式也是一样的。
“看样子你是不想让他知道,那好吧,我长话短说了。”盈盈嫣然一笑,声调蓦地沉了下去,“钟云从的爸爸,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跟我们‘暗影’有联系,跟那个叫朱慈的女人,更是关系匪浅。”
她说着顿了一下,刻意地在某些字眼加了重音:“他们,都是一伙的。”
她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透着显而易见的恶质:“你现在知道他为什么不敢告诉你了吧?”
苏闲一脸的无动于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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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挑拨没什么反应,只是扭过头去,淡淡开口:“我知道了,你可以闭嘴了。”
盈盈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目光意味深长,苏闲视而不见,但心底却是波澜不断。
她还有句最重要的话没说出来钟的父亲身份复杂,那钟自己呢?
其实苏闲早有预感,关于钟云从与“孤岛”的联系,一开始就有迹可循,听到这个消息,他也不算意外。
至于钟是什么出身、来历,他并不放在心上,相反,他担心是他自己会钻牛角尖。
事实上,的确有这样的迹象若非如此,也不至于那样心事重重,一整晚都睡不着。
他不安,惶然,而且迷茫,苏闲看得出来,却不懂得怎么安慰他。
钟云从回来的时候,苏闲正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他有些吃惊,以为有什么状况:“怎么了?”
“做了一整晚,身上不得劲,起来走走。”
他神色如常,唇边挂着浅笑,这让钟云从放下了心,他走过去,轻轻地拍拍苏闲的肩:“你要不要去洗把脸什么的,犯人我帮你看着。”
苏闲扫了一眼看起来很安分的小姑娘,仍是犹豫不决,钟云从直接他腰间抽出匕首,抵在了盈盈颈边:“这样总放心了吧?”
苏闲忍俊不禁:“行吧,那就麻烦你了。”
他活动了一下发僵的脖颈,彻夜不眠也不是没有后遗症的,他确实需要洗把冷水脸清醒一下。
钟云从有些无奈:“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吧?”
苏闲看了默不作声的盈盈一眼,轻咳一声,接着“嗯”了一声,然后就走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钟云从嘀咕完之后,苏闲也已经出去了,他把匕首换了只手,盈盈睁开眼,冲他一笑:“怎么,怕我啊?”
“怕啊,怕得要命。”钟云从慵懒一笑,“好不容易才逮到你,可不能出幺蛾子了。”
小姑娘眼珠子滴溜溜地转,透出了一点属于她这个年纪的俏皮与稚气:“说起来,你好像对你爸爸的去向也不是很上心啊。”
钟云从的笑意敛了起来,他的声音淡淡的:“这事就不劳你心了。”
他的心情并不轻松,他当然想尽快找到老钟,从前只是单纯地忧心他的安危,现在却是矛盾了几分他有很多问题想问父亲。
可现在的问题是,朱慈已经死了,线索又断了,他又回到了无从入手的境地。
该怎么做呢?
钟云从毫无头绪,可他知道,如果一直窝在训练营里的话,肯定是永远都找不到的。
要想个办法,暂时从训练营脱身才行。
只是他思来想去,也没忖出什么合适的法子,似乎只剩下了一条路放弃接下来的训练,全心全意去追查老钟的下落。
他不想半途而废,可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尽管下定了决心,钟云从依旧头疼不已,从训练营离开这件事不可能瞒得过苏闲,他要是问起来,自己该给他什么样的说法?
他在情感上死都不愿相信老钟会是个坏人,但理智告诉他,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样的例子不少,姜岂言与任琰都是,他们或许是是好兄长、好父亲,可实在不能纳入好人的范围。
这样的念头让钟云从很有罪恶感,却仍是无法抵消他的恐惧,尽管现在一切都还不确定,但那道阴影横亘在他心底,这就足够令他感到害怕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想让苏闲知道若是老钟无辜,他不想让他知道他曾经这样恶意揣测过自己的父亲;若是老钟真干了点什么……那他就更没法面对苏闲了。
钟云从心乱如麻,蓦地听见盈盈的声音:“云哥哥,苏闲说,我的生父已经死了,你信吗?”
钟云从正烦着呢,加上他并不认为苏闲会说谎,语气便带了些不耐烦:“他都没否认这是你生父的身份,何必在这件事上作假?你别多想了。”
女孩轻笑一声:“是我多想了吗?看来你是真的没怎么思考过这个问题。”
钟云从只觉头痛欲裂:“我想我自己的老爹都来不及,哪有空去想别人的爹?”
“你当然要想。”盈盈面色一凛,“因为那个人,跟你也很可能有关系。”
钟云从一句“跟我能有什么关系”下意识地要蹦出来,可在触到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之后,蓦然住了嘴。
其实这个问题,他跟苏闲很早就讨论过。
盈盈的母亲是个普通人,而她作为“生命之树”的产物,她的异能,很可能是遗传自父亲那一方。
她的异能是空间传送。
这样一来,意味着她父亲也很可能拥有同样的异能。
而治管局,也的确曾经有过一位拥有空间异能的治安官。
可按照苏闲的说法,那位治安官,也就是疑似盈盈生父的人,已经去世多年。
原本他对这个说法是深信不疑的,可此时此刻,却悄然发生了动摇。
他没有忘记,自己是怎么进到“孤岛”的。
要是那个人真的死了,那是谁把自己送进来的?
他怀疑的视线落在盈盈身上,后者似乎早有预料,微微一笑:“你别看我,我要是有那个能力,我早就出去了,何必搞那么多事?”
听起来……很有道理。
钟云从默然。
事实摆在眼前,他承认自己被盈盈说动了,倾向于她生父依旧活着的可能性。
但他还是不相信苏闲会在这件事上骗他,既然如此,那就只剩下两个选项要么是宗正则骗了苏闲,要么是当年那个治安官假死,而且手段高超地骗过了所有人。
“信了?”盈盈察言观色,把他的一连串反应都看在眼里,钟云从没吭声,看表情,却是默认了。
“我对你,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盈盈笑吟吟地加了一句,钟云从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被她这样的人盯上,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谁知那小姑娘变本加厉,继续危言耸听:“就怕这‘孤岛’里,对你有兴趣的,不是一个两个。”
钟云从面沉如水,与她对视片刻,忽然拿起先前的布条,重新把她的眼睛蒙上。
“钟云从!我都说了不会逃的!别遮我眼睛了!”
他不理会她的抗议,眼睛盯着门口的方向,不多时,脸上挂着水珠的苏闲就神清气爽地走了进来。
他瞄了一眼又被挡上双目的盈盈,挑起半侧眉尾:“怎么?她又闹事了?”
盈盈冷哼一声:“我才没有!”
钟云从也摇了摇头,苏闲放心不下,还是走过来准备查看盈盈的状况,才侧过身却冷不防被扳过了脸。
紧接着,唇角被轻轻地点了一下。
苏闲瞅着一脸若无其事微笑的某人,终于明白小姑娘为什么惨遭蒙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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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走了对吧?”钟云从朝他挥挥手,“再见!”
苏闲叹了口气,忽然把人拽了过去,钟云从心跳的不行,还以为他要再来一次少儿不宜的时候,他却附到了他耳边。
苏闲的声线只有他们自己能听清。
“你安心留在这里,你父亲的下落,我去帮你查。”
第127章大周章
原来,他知道的。
钟云从只觉百味交集,心绪万千,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他怔怔地看了一会儿苏闲,而后又狼狈地移开目光,试图以微笑掩饰自己的失态:“不用的……你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
后半句他没能说出来,苏闲用嘴唇逼得他不得不咽回去,停顿的时间很短暂,接着他用鼻尖蹭了一下钟云从的脸颊,低声道:“你刚刚才说过,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
说话的时候,余光掠过蒙住双眼的盈盈,他提了下嘴角,心说这个主意还是不错的。
钟云从沉默了一下,然后伸手理了一下他湿漉漉的额发,用舌尖抵住上颚,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谢谢”吞了回去,而后笑了起来:“好。如果你真见着我爸,要对他老人家客气点,不然的话,他要是对你印象不好,我会很为难的。”
苏闲忍俊不禁,轻轻地捏了下他的耳垂:“走了。”
说罢他提起小姑娘那娇小的身躯,后者倒是温顺乖巧得很,也没挣扎,只有那张小巧的嘴不怎么安分,好奇地打听道:“你们方才是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否则,为什么不敢让我看?”
二人对视一眼,又飞快地错开视线,苏闲没吭声,钟云从轻咳一声:“怕你搞事,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
“啧啧,”女孩机灵得很,哪能这么轻易被糊弄,“此地无银三百两。”
钟云从无言以对,只得虚张声势地恐吓起来:“再嗦就把你的嘴也封起来!”
盈盈抿了嘴唇,觉着这个钟云从比起以前是狠了点,这种事真干得出来,最后还是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苏闲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些许,带着她走了出去。
钟云从目送着他与盈盈离开之后才缓缓地抚上胸口,心底翻江倒海,他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将翻天覆地的洪水镇压下去。
他缓缓地靠在墙面上,闭上双目,晨光斜斜地打在他的身侧。
春日的阳光清淡而平和,可钟云从此刻却仿佛置身于熔岩之中。
他是不是对我太好了一点?钟云从诚惶诚恐地想着,我值得他对我这么好吗?
他那么强大,温柔,聪明,勇敢,坚毅,几乎就是个完美的人了。可我呢,我基本找不出什么突出的优点,就算是唯一拿得出的脸,在他面前也算不上什么了。
他那么英俊。
钟云从头一次觉得自己简直是一无是处,他在富裕的家境里长大,从小养尊处优,向来自我感觉良好直到遇上了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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