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新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舒白念
孙强一边唏里呼噜的喝粥,一边对罗思雨道:“新来的,晚上加夜草的差事就交给你了,这可是规矩,你不要误会是咱们欺负新人。”
罗思雨见他说话敞亮,知道这是个干脆人,也痛快的答应了。
孙强对她的态度很满意,指了指帐篷一角:“那里还能睡一个人,你待会将铺盖铺在那里吧!”
罗思雨早就想好了要睡在哪里,她笑道:“我看咱们的马厩遮风挡雨,不如我晚上就歇在那里,省得跑来跑去。”
孙强无所谓道:“随你,那里面有灯,也有火盆,你自去睡就是了!”
这时给罗思雨盛粥的小兵伸肘碰了碰她,低声道:“我一直添夜草,现在总算是交给你了!我叫方大虎,你叫什么?”
罗思雨这才想起一直没有人问自己叫什么,她回答道:“我叫罗思雨,从通苑马场来的。”
瘦小的方大虎没说什么,孙强倒是将他打量了一番,狐疑道:“你的名字如何这样娘娘腔?”
方大虎抢着回答:“孙叔,起个女人的名字好养活!我小时就叫做二妮,从军之后才叫起了大虎呢!”
众人噗嗤一笑,这才赶着吃完了饭。
方大虎因为终于有人接了自己的差事,自告奋勇帮着罗思雨拿行李,领着她来到马厩,为她指点放草料的地方,何处是干草,何处是黑豆和豆饼,一一为她交代清楚。
罗思雨这时才仔细查看马厩,只见地面上果然每隔几步就笼着一个火盆,因此这里并不冷,那些骏马隔着围栏,好奇的看着罗思雨。
方大虎笑道:“这些马儿很能吃,尤其是那些将军们的好马,都用料喂着,有时厨房会送过来鸡子,你要为它们拌在草料里边。”
罗思雨含笑应下,马匹通人性,只要好好照料它们,自己的日子应该不难过。
方大虎走后,罗思雨用隔潮的油布铺了两层,这才放上自己的褥子,现在离加草料的时间还早,罗思雨钻进被窝就睡着了。
朦胧中,她总觉得脸上发痒,突然想起自己在打地铺,莫不是什么虫子跑到自己脸上来了?
罗思雨心念一动,手早就挥出,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一个男声道:“你怎么还会梦中打人呢?”
罗思雨坐起身,只见眼前有一个年轻人,五官端正,一双浓黑的眉毛斜飞入鬓,嘟着嘴满脸不高兴。罗思雨奇道:“我打你了吗?还以为是在做梦呢!”
那年轻人很好说话,见他这样讲,挥挥手道:“罢了,无心之举,我也不追究,你将这野鸡烤了吧!”
他手中果然有一只色斑斓的野鸡,肚腹上还插着一支长箭。这时营地早就熄灯,这年轻人还能随心所欲的乱跑,一定不是普通的小兵。
加上罗思雨错手打了他,心里多少也有些歉意,因此接过这野鸡,开膛取出内脏,也不拔毛,取了几瓢水清洗干净,在那鸡肚子中塞了些盐巴香草,这才将它裹进了黄泥之中。
年轻人看着罗思雨动作,微笑道:“看不出你倒是会做叫花鸡,就是不知味道如何?”
罗思雨这时已经将鸡埋好,又扣了一盆炭火在上面,她一边为马匹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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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料,一边回答道:“尝过就知道了!”
年轻人靠着门板坐下,双腿交叠,一边咬着一根干草一边说道:“我竟没有见过你这样的马夫,倒好像比我二叔还要牛气!”
罗思雨没有问他的二叔是谁,而是闷闷回答道:“我也没见过你这样的食客,竟然到马厩来料理食材!”
年轻人扬声长笑:“彼此彼此!”
喂一匹马很容易,但是要喂成千匹马,那绝对是个力气活。罗思雨将这些马喂完,发现那年轻人已经睡着了,烤鸡是个慢活,她又加了些碳上去,这才睡下。
第二天一早,军营中响起了号角声,罗思雨醒来,发现那年轻人已经不见了,自己枕头边上用油纸包着一个鸡腿,对面木板门上有两个木炭写的大字“好吃”。
罗思雨笑着摇了摇头,这肯定是哪位将军的子侄,特特寻开心呢!
她抹去了夜间的痕迹,跑去看自己的坐骑,那马儿认得她,亲昵的用舌头舔她的手掌心,罗思雨拿了一点自己的干粮给它:“小灰,不好,像老鼠的名字,还是叫做闪电吧!”
罗思雨一边轻抚着闪电的脖子,一边叫着它的名字,旁边傲娇的大红马冲着她喷了个响鼻,一副鄙夷的嘴脸,这是崇飞虎的战马,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马!
这时突然传来了一声炮响,罗思雨一惊,发生了什么事?
第九章被暗算小命难保
大周万历八年,总兵韩少华率全国十三个卫所共十五万兵马,于阴山下抗击北元入侵。对峙三月,各有伤亡,时年冬,北元大汉虎必突猝死,二王子率部折返北元,大周胜。
在北元军队撤离之后,大周军又在边境上停留了一段时间,主要是防止北元去而复返,这些草原蛮子,可不像他们外表那样憨直可信。
直到细作传来消息,北元军队已经抵达金帐王庭,并且代表各部族的王子们已经展开了王位争夺战。大周军总兵韩少华,才确定这场战争真的结束了。
这一次大周军的兵力是从十三个卫所抽调的,打完了仗,朝廷的封赏下来,这些卫所也就要各自带人返回驻地去,直到下一次大战来临。
在离开之前,主帅点兵,颁布封赏,这是军中极其隆重的盛典。韩少华的点将台就设在阴山南麓山脚下,大营之旁,有一块半人高的青石台,上面插着中军大旗,两侧旌旗林立,站着两排衣甲鲜明的武士,各个膀大腰圆,手中银枪闪亮。
居中一张椅子上蒙着虎皮,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将,正是指挥此役的总兵韩少华。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大点兵。十五万人马已经在阴山南麓依次排开,将军们红袍金甲,坚毅的面容上意气风发,严阵以待。
将士们盔甲和武器在冬日的暖阳下反射着点点银茫,韩少华点点头,复又看向自己身边空着的座位,问身边一位白面秀士道:“监军还没有到?”
那秀士有些为难,小声说道:“已经派人去催了!”
韩少华这才挥挥手,点兵的第二声炮响。这时军法官已经开始清查各军的人数,哪一军哪一队人数不够,就会拿出花名册点卯,无故在三声炮响之前不到者,军法从事。
崇飞虎是龙城卫所指挥使,龙城卫所是这里最大的卫所,足足来了三万人,位于第一方阵中。崇飞虎全身甲胄,胯下一匹神骏的枣红马,腰佩长剑,一双眉毛似宝剑一样,斜飞入鬓。
他身边的亲兵小声说道:“将军,三队少一人,正在按照名册点验。”
崇飞虎蹙起眉头,他治军极严,万万想不出是哪个不长眼的此时还不到。现在第二声炮已经响过,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就会响第三声炮,那时还不到的话,按照军法论处就是死罪。
这时他突然想起一人,锐利的眼神从自己身边的亲兵身上扫过:“说,是谁干的?”这句话没头没尾,那些亲兵面面相觑。
领着罗思雨去马厩的王二梗着脖子道:“正好借着总兵的刀杀了她岂不是干净?”
崇飞虎抿唇道:“大胆!”他左手微抬,众人都没有看清他是怎样动作的,只听得啪的一声,王二脸上顿时多了一道血痕。
亲兵队长小声斥责王二:“你这蠢材,杀鸡焉用宰牛刀?点卯不到,岂不是显得将军治军不严?”
王二登时愣住,他原本觉得自己这计甚好,可以赶在回卫所之前就处理掉这个麻烦,现在听到队长这样解释,他才意识到自己给将军脸上抹黑了!
崇飞虎不再搭理他们,依旧表情严峻,事已至此,只有静观其变。
第一声炮响之后,罗思雨就被王二骗到了草料房关起来。王二得手之后,从外面锁上了房门,不顾罗思雨呼救,施施然离开。
罗思雨用力摇了摇那扇门,发现竟然十分结实,完全不是自己的量所能打开的。她知道这一定是那校尉张强的朋友所为,张强还躺在床上,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已经通知他的家人,将他接回乡去。
张强跟随崇飞虎征战多年,对他忠心耿耿,在亲兵中人缘也不错,眼下成了这幅活死人的模样,他的朋友少不得把这笔账算在罗思雨头上。
这时大家已经列队出发,听着那整齐的脚步声越走越远,罗思雨不禁有些灰心,就这样等死吗?就这样放弃吗?
她自然不甘心,可就算是不甘心又如何?别说是与位高权重的崇飞虎斗了,就是眼前这扇小小的木门她都无法打开!
罗思雨擦擦额上的冷汗,颓然坐到了草料堆上,她知道这时候军中点卯不到,那就是死罪。
这时屋外传来了说话声:“大人,请快一点,咱们已经迟了!”
罗思雨忙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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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扑到了门上,大喊道:“外面有人吗?请帮我打开门!”她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救命机会,因此喊得格外卖力。
“咦?这声音好耳熟?你是不是小马倌?”这分明就是昨夜跑到马厩吃鸡的年轻人嘛!
罗思雨差点喜极而泣,太好了,竟然是个熟人,她忙道:“是呀是呀,大人正是我,求你帮我把门打开吧!点卯不到是死罪!”
门外两人停下来,正在研究那把锁。“小马倌,这把锁是熟铜所制,你把钥匙拿出来!”这是昨夜那个年轻人。
罗思雨都要哭了:“大人,我是被人反锁在这里的,并没有钥匙!”
“看来你得罪人啦!”这时只听得哐当一声,大门打开,门外的阳光直射进来,罗思雨有些睁不开眼。
地上掉落着一把熟铜大锁,已经被劈开。门口有两匹高头骏马,正不耐烦的甩着鬃毛。
昨夜那个年轻人身着银白色铠甲,身披黑色大氅,冲着罗思雨伸出手来:“快上马,我带你去校场,若是迟到,依旧是死罪啊!”
他的手白皙纤长,还带着名贵的碧玉扳指,罗思雨不及细想,借力上了他的马。那两人这才纵马离去。
第二声炮响与第三声炮响之间,隔着一炷香的时间,若是在这之前无法赶到校场,那依旧是军法从事。
罗思雨身材矮小,靠在那年轻人胸前,回头催促道:“大人快点,咱们要迟到了啊!”
年轻人气结,他不过是发个善心,是么时候真的成了别人的马夫呢?
他们胯下马是名驹,即使带了两个人也丝毫不显吃力,一阵狂奔之后,校场就在眼前。
罗思雨眼尖,早就看到了红衣大炮后面站着一人,分明正拿着火折子在点炮捻!
第十章出陷阱又入火坑
到了校场边缘,年轻人长臂一伸,早就将罗思雨放在马下,他自己则施施然朝着点兵台走去。
罗思雨看着密密麻麻的军士,一时有些愣神,这时队伍中飘起了一条红色汗巾,正是每一个大周军士都会围在颈中的那种。罗思雨毫不犹豫跑向那个方向,这肯定是那几名马倌冒着风险在给她指明方位。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年轻人正是这支大军的监军,他出身于皇室,平素最好嬉笑玩闹。皇帝将他派到这里,并没有指望他能建功立业,只是因为他的身份恰好能配得上做韩少华的监军而已。
就在第三声大炮震耳欲聋的响声中,罗思雨终于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跑到了自己的位置,果然没有错,几个马倌看她到位都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军法官也看到了这一幕,既然三队人已到齐,他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转身向着下一个方阵走去。
崇飞虎早就看到了这一幕,没想到那个纨绔浪荡子也会帮助别人,他摇了摇头,竟隐隐松了口气。
这时年轻的监军已经到位,大喇喇坐在韩少华身边,韩少华拿出一份卷宗,开始宣布这一次对于参战各部的封赏。
崇飞虎作战有功,从正四品卫指挥使晋升为三品都指挥使,除了原本的龙城卫所,兼领阳城卫所,手下多了两万军户。这个封赏已属难得,崇飞虎出列谢恩。
罗思雨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发起愁来,此人官越做越大,再要处置她简直易如反掌。要怎样才能逃脱魔掌呢?
所有的有功之臣封赏完毕,韩少华背着手笑道:“感谢诸君,各位现在回营就可以开始整军,明早就可以出发回驻地去了!”
王二本名王二牛,因为太难听,索性叫了王二,他也是崇飞虎身边的老人手了,他亲自将罗思雨诓骗到了草料库房,没想到这小子本事很大,竟然能说动监军大人救她。
王二牛按照崇飞虎的要求,将那被劈成两半的铜锁拿去给他看。崇飞虎看过之后,点头道:“既然监军救了她,你们就消停些,不要在这里动手了,一切回到龙城再说!”
监军虽然荒唐,但是身份高贵,他既然出手帮过罗思雨,那么现在就处置她,无疑是在打监军的脸。崇飞虎为将多年,深知要避其锋芒的道理。
离开之前,监军派人来讨要罗思雨,说他的马无人喂养,被祟飞虎婉拒。监军也不勉强,自顾回帝都去了。
阴山距离龙城足足有十多天的路程,军队的速度,不是由跑得最快的骑兵决定,而是由最慢的粮草辎重决定的。眼下天寒地冻,唯有熬到开春气温才有了能回升,现在战争已经结束,崇飞虎也不催着大家赶路,而是走到哪里歇到哪里。
前方就是松原县,这是个富庶的县城,崇飞虎来过这里,从出发就连续露宿,他决定在松原休整一番再继续赶路。
到达松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奇怪的是,城门紧闭,这里是中原地带,为什么大白天的就关城门呢?
去城楼前询问的小校很快就回来了,他面带惊慌之色:“将军,松原县发生了瘟疫,所以紧闭城门。城门官说,这也是为了大军好,请您继续往南走,那里有庄子,能补充水和粮食!”
崇飞虎点点头,他拨马看了看笼罩在阴霾之中的松原县:“你去城楼边上,问问他们可需要医生或者是药材?我可以支援他们一些!”都是大周百姓,崇飞虎拼着性命去打仗,也是为了这些人,现在能救一些总是好的。
松原县令亲自站在城楼上感谢了崇飞虎,崇飞虎是大周的猛将,在民间非常有名,他十八岁第一次上阵,就枪挑北元大将耶鲁不花,一战成名。有人将他的战绩编成了故事,先生们都能说上几段,极受茶客欢迎。
见帮不上忙,崇飞虎才带着人继续向南走。城南七八里的地方,果然有一片庄子,崇飞虎下令在这里扎营。
这里名叫耿家庄,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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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不但有井,还有新鲜的鸡蛋出售,这令军卒们很满意,就算是不能睡在热乎乎的炕头上,烧些热水洗沐还是可以的。
自从陷害罗思雨不成之后,王二总想着要挽回自己在将军面前的地位,一个不受重视的亲兵,有什么前途可言呢?一到耿家庄,王二就忙跑去那些庄户人家,他准备弄些鸡鸭孝敬将军。
可恨那些庄户看见王二只拿了几枚铜板,都说自己家没有多余的。王就要发怒,官军买东西不都是这样吗?当兵吃粮,像他这样给几枚铜板,都算是好的!
还是怕事的人多,终于有人指点王二,让他去庄子最东边的高门楼问问。村里边的鸡鸭大多留着下蛋,只有大户才能有多余的鸡鸭拿出来售卖。
王二兴冲冲的跑到东边,那里果然有一座高门楼。可惜买鸡鸭的过程却不似王二想象的那样顺利。他敲了半天门,才有一个说话漏风的老头开门,王二表明了自己的来意,那老者只回答了两个字“没有”,就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这可把王二气坏了,他分明看见,那院中有鸡鸭在跑动呢!这些刁民,难道将他王二当成了买东西不给钱的兵痞子强盗吗?王二一脚就踢向了那大门。
一路之上,都没有人找罗思雨的麻烦,她紧绷的心弦才慢慢放松下来。到了耿家庄,罗思雨忙着打水饮马,腿都快跑断了。黄昏时分,终于将活干得差不多了,罗思雨还没有顾得上擦把汗,就被王二带着几个人拉走了。
那几人也不理她,径自将她带到了一户人家,王二掏出布巾蒙住口鼻,慎重的说道:“兄弟们靠后,我来送这小子进去!”
他转向罗思雨,狞笑道:“别以为勾搭上监军大人,就能从我们手中逃脱!现在监军扔下你,自己回帝都享福去了!你仍旧难逃一死!”
王二没有杀她,只是将她推进了那户人家,厚重的大门随即关上,一股子寒气从罗思雨足底涌了上来,她不由得害怕起来,趴在门上大喊:“快放我出去!”
门外传来了一阵哄笑声,一人说道:“时候到了你自然能出来,不过不是站着,而是趴着!”
趴着?罗思雨慢慢回头,看到院中有人围了上来。这些人有男有女,面色苍白,身着麻衣,犹如鬼魅一般。
第十一章困松原思雨救人
王二饶有兴致的盯着那户人家。盘算着罗思雨多长时间会被抬出来。按照那老者的说法,这庄子上的人,刚刚送过来就死了六七个,现有的人也是型如鬼魅,看来只是熬时间罢了。
王二昨天踢开了那扇门,本想跟那开门的老者理论一番,却被那老者说出的一番话,给吓了一大跳。这院子里面,都是从松原县送过来的瘟疫病人,是最早发病的那一批人,特地关在这里等死的。
老者还问王二,这村子里都知道这院中来不得,为何他偏偏闯了进来?王二这才明白,他强买村民的鸡鸭,惹怒了人家,才被指使到了这个鬼地方。
老者一边让王二离开,一边关门,说时间再长的话,王二就不能离开了,也要被关在这里等死。
王二就是在此时,心念一动,将那罗思雨弄到此处,让她传染上疫病而死,岂不是既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又不会弄脏了手吗?
这才有了昨天那一幕,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夜,这院子里没有再抬出死人,不过王二很有信心,罗思雨比旁人还要瘦弱,即使有人能扛过疫病,那也绝对不会是她。
每一个军卒都不能擅离军营,昨天几个马倌都看到罗思雨是被王二弄走的。他也不隐瞒,已经向将军做了报备,就说罗思雨胡乱跑动,误入关着病人的庄户,已经被人家关起来了。
崇飞虎知道这里有瘟疫病人,也吃了一惊,随即才明白,这一定是最早发疫病的那些人,松原县令害怕疫病扩散,所以将他们送出县城。没想到竟然被自己的军队遇上。
崇飞虎皱眉道:“那就不要让那个罗思雨出来!咱们离开的时候,你再去问问她的情况。”罗思雨本来就是他要处置的人,陷在这里也无妨,只是其他军卒还是要小心,不可再靠近那里。
王二这才放心,知道将军默许了他的小把戏。眼瞅着一早晨都没有抬出什么尸体,王二这才恨恨的吐出自己口中的草根离开。完全没有看到,有人往院中送进去了一些东西。
崇飞虎本打算在这里略略休整就离开,一封军报又打断了他的行程。松原发生瘟疫的消息被送进帝都之后,皇上命最近的军队来维持秩序,恰巧崇飞虎行军到此,兵部就将这份差事派给了他。
附近的几个郡县已经开始给崇飞虎运送粮草补给,他也命手下加固营房,搭建马棚,做好常驻的准备。
外面发生的事情,罗思雨一点都不知道,她正端着甘草绿豆汤在给大家分发。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姑娘眨着黑黝黝的大眼睛问道:“哥哥,喝了这个汤,是不是我很快就能回家看母亲了?”
罗思雨微笑点头:“是啊,二丫你感觉不是好多了吗?”绿豆甘草熬汤,能有效的解开这些人身体里的毒素,自然感觉一天比一天好。
古代的医术落后,松原县一夜之间病倒了无数人,大家都认为是疫病来袭,县令顾宁一边急报朝廷,一边将最早发病之人送出县城,关在城外的庄子里,以留在城中感染更多的人。
几个年龄大些的老人家,端着甘草绿豆汤,一边喝一边问道:“小哥,你怎么知道我们这是中毒而不是瘟疫呢?”
罗思雨早就准备好了答案:“我以前在家中遇到过这种情形,知道甘草绿豆汤可以解毒,就忙着弄了一些,果然大家喝了有效。”
这时一个老太太抹起了眼泪:“小哥,你如果早点到松原就好了,那老身的几个小孙女就不用死了!”
罗思雨又安慰那老太太一阵,这才将锅碗拾干净。她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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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营,想必那王二也不会据实回报自己的情况,不知道崇飞虎会不会又给她安上什么罪过。
罗思雨跟守门的人商量:“大叔,这些人并不是瘟疫,不会传染的,我如果再不回营,恐怕会有杀身之祸,请您放我回营!”
守门人是这庄子上的民夫,他们面面相觑,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小哥,那可不成,县令老爷说这些人是瘟疫!无论如何不可放出去,你就不该来这里,现在也不能出去,否则县令老爷怪罪下来,俺们可担待不起。”
罗思雨扁扁嘴,心道如果真的是传染病,你们也跑不了,她情知这些人只认死理,多说无益,这才又要了些甘草绿豆明天煮汤。如今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只能先等着。
这些人中毒时间长了,不好驱毒,只能慢慢来。那些早早死掉的病人,应该是急性中毒,又没有得到有效医治,所以才死的。
罗思雨很奇怪,到底是什么毒源,才能令一县百姓受害呢?她详细询问了那些中毒的居民,得知松原县城旁有一条柳叶河,是渭江的支流,许多家中没有井的就去柳叶河中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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