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白深渊5部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DNAX
“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结论呢?”
露比想了一会儿说:“我高兴。”
这个万能答案能够回答世上所有难题,艾伦不想再和他废话。露比交给他一个烟盒大小的铁盒,说:“把它带在身边。”
“里面是什麽?”艾伦想把盒子打开,露比说:“打开就不灵了,这是幸运物,会给你带来好运。”
艾伦看著他,以一种非常缓慢的语调说:“你是不是又想给我找麻烦?”
“你愿意这样想我不介意。”露比说,“快走。”
艾伦接过盒子塞进口袋,转身离开他们。他听见露比在对朱蒂说:“我们把楼上的次品都卖掉,把招牌也换掉。”
“好的。”
“然後在最大的房间装三排射击滑道。”
“好的。”
“这里做仓库,放一些你喜欢的枪和武器,隔壁可以给昆廷住……”
艾伦原路返回,独自走在通道里有些心情紧张。他发现情况和刚才相比并没有任何改善,依然是三颗子弹,左轮,黑暗中数倍於己的敌人。事到如今,除了到手的五十万,没有更多令人愉快的东西。露比打定主意要为朱蒂贯彻他们的宗旨──解除烦恼。
“我们要为人们解除烦恼。”生活中有很多烦恼,让制造烦恼的人消失,这句广告语听起来倒是十分有吸引力。
艾伦不禁在想,露比的“我高兴”里究竟有多少真情实感,足以使他欣然接手这项棘手的任务,总不见得他是爱上朱蒂了。这个可能性为零的推测令艾伦感到十分诧异,怎麽能有这种想法,“爱”这个字不会和露比扯上任何关系,无论他爱别人还是被人所爱。
艾伦尽量避去想这类问题,有关於爱的话题也同样是他的禁忌。他默默地走回去,推开严丝合缝的门,回到昆廷带他进入的房间,接著从口袋里掏出露比给他的铁盒。他不想被人牵著鼻子走,也不相信什麽“打开就不灵”的鬼话──这又不是神神叨叨的童话。艾伦毫不犹豫地打开盒盖,灯光下一枚红宝石戒指在里面闪闪发亮。
这枚戒指造型奇特,指环部分有一圈玫瑰花纹,戒托是四只雕琢细的手,仔细看每只手都略有不同。四只手掌承托著中间的深红宝石,光线折射下的颜色如同葡萄酒又像鲜血,有一种凝固的动感。即使不善於分辨珠宝优劣的人也能看出这是件值钱的首饰,艾伦对露比将这枚戒指交给他的不寻常行为心存疑虑,反正这绝不会是件“祝你好运”的护身符。可事到如今,他也不会再回头追问,眼下亟待解决的难题是如何安全离开这里,由於密室中听不见外面的动静,因此无法知道是否还有人在。艾伦观察这个房间,露比取出酒杯的柜子没有上锁,里面放置著一些致的器皿和用具,靠墙的角落里除了椅子还有一些矮柜,东西放置得十分随意。他把柜中物品翻了个遍,包括每个小抽屉,把所有东西倒在地上。做完这些後,整个房间变得一片狼藉,就像刚被洗劫过似的。艾伦关上灯等待一会儿,直到眼睛适应黑暗才悄悄开门。
黑暗中,他忽然想起一句话──不管你是聪明还是强壮,运气最重要。门外依然是黑暗,手电筒的光亮不见了,也没有任何活物的气息。艾伦把房门开著,暴露这个秘密之所,以便让随後再来搜查的人发现其中奥秘,这样就有足够的悬念,让他们好好想想了。
他往密室外走了一步,确定地下室没有人,接著开始凭借记忆往楼梯的方向走。当快要走到出口时,他忽然心跳加快,这种突然而至的感觉很难解释,就像他常挂在嘴边的说法──直觉,那些人还没有离开。
艾伦把枪握在手中,吸了口气,数到三,猛然间推门出去,外面的人没料到这种莽撞而大胆的行为,惊诧之下立刻举起手中的枪。但他没有开枪,反而喊了一声:“他在这。”
这句话的隐含意义是枪只起威吓作用,他们得到命令需要活口,不到万不得已不准开枪。艾伦对这种含蓄的暗示心领神会,子弹是在关键时刻用的,他把左轮枪倒过来,枪把对准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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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的额头猛砸过去,黑暗中的人踉跄著往後退了几步,发出一声斗兽场式的咆哮,艾伦不给他任何机会反击,紧接著从架子上拿起一个玻璃花瓶,由下往上砸向他的下巴。他们都听到一下响亮的撞击声,这个人仰面摔向身後的木架,胳膊狼狈地扫下几个漂亮的花瓶。
瓷器破碎的声音伴随著各种脚步声,艾伦抓紧时间,在敌人尚未出现时对准外面的陈列架开了一枪,这些露比口中所说的“次品”在市场上也能卖出很高的价钱,现在却被他当做阻挡敌人的道具。几幅巨大的油画倾倒而下,挡住对手的去路,从韦德那里学来的方法在这种情况下似乎挺管用,一发子弹就让整个店面如同地震一样坍塌下来。
当古董店里的赝品大片倒塌时,艾伦感到无比痛快,感觉就像把钱扔进火堆里一样──既刺激又可惜,当然最好是别人的钱。为露比的好日子添些麻烦,这是他乐意去做的事。
艾伦满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当他踏过满地碎片往外跑时,忽然有人从背後出现,另一个人则迎面而来对准他的脸颊挥拳。他反应迅速地伸手挡了一下,挨得不轻,但不能和派恩的拳头比。艾伦抬起脚踢在对方的肋骨上,又立刻被後方的人抱住肩膀。他用力挣脱,双方僵持不下。这时其他人赶来了,要是他们全聚集在一起,再想脱身机会微乎其微。艾伦带著身後的人朝架子上猛撞,撞上後的声音响得令人吃惊,立刻又有一排摆设倒了下来,被当做肉垫的人低声哼哼,手臂松开了。艾伦挣脱出来,手持左轮往後挥去,枪柄正中目标,接著他又立刻回,对准前面的敌人。被抢指著的对手在冰冷的枪口下愣住了,虽然只有极短的时间,艾伦还是看出他的惊慌,这些人并非想象中那麽可怕,他们同样会做出常人都有的反应──害怕,恐惧,手足无措,艾伦的目光在他脸上一扫而过,手指扣动扳机,左轮枪发出的巨响在小店里阵阵回荡。子弹从那人的左腮擦过,打中了後面的玻璃门。艾伦留了最後一发子弹,在玻璃碎裂的响声中冲出了重围。
当他离开古董店时,身後终於响起枪声,但并不是对准他的要害开枪,只是想阻止他离开。艾伦用尽全力往前跑,差点撞上一辆行驶中的车,几发子弹击中车门,车主在驾驶座上惊叫起来。
他越过车前盖,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第38章杀手家族
艾伦穿过几条小巷,到了热闹的大街上。在人群中走动让他紧绷的神经重又恢复了轻松,这里不但人来人往灯火通明,转角处还有个令人安心的警察局。他竟然会对警察局有这种感觉,看来秩序和守法确实有存在的必要。艾伦把左轮枪藏起来,以被人发现,接著又周身检查了一遍。他忽然发觉有些不妙,似乎在刚才的搏斗中掉了点东西。那个装戒指的铁盒不见了,一定是撞在墙上时掉出来,所幸五十万银行磁卡还在,这才是值得重视的。他站在路边想了一会儿,如果现在回头去找,遇到的恐怕不会是什麽好事,而且对於露比给的除钱以外的任何东西都应该小心对待,最好反其道而行──他说带在身边,那就该扔掉。自从艾伦完成了第一个任务後,他开始相信凡事三思而行自然会有好处,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决定不再回去寻找失物,而应该先看看到手的钱是否真的存在。他往最繁华的街区走,下一轮麻烦到来之前,至少应该先享受一下生活。
奥斯卡的生活一团糟,主要原因是他的竞争对手诺曼.阿尔伯德不顾医生反对,坚持提前出院。
“我怎麽可以在医院的病床上浪时间,每一次护士例行检查总说一切正常,而当我一切正常的时候,那个该死的奥斯卡.塞缪尔一定把我的案子全搞砸了。”
去探病的彼得回来後一字不漏地转达了这段话,今天这个原本应该在病床上哼哼唧唧的人穿戴整齐,比任何时候都神地走进了奥斯卡的办公室。诺曼的肚子上还缠著绷带,但神可嘉,腰板挺直丝毫看不出身负重伤的样子。
“诺曼,你出院了?”奥斯卡明知故问地说,“为什麽不多住几天,那里夥食应该不错,还有漂亮护士,我要是你一定在那待上半年再说。”
“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代劳,替你的肚子上也开个洞。”诺曼面色阴沈地在办公桌边逛了一圈,似乎对这里的空气诸多不满,夸张而毫不掩饰地伸手在鼻子前扇了两下以驱赶臭味。
“你的小朋友呢?”诺曼问。
“谁是我的小朋友?马克斯去医院了,他的妻子妊娠反应很厉害,得有人照顾。麦克去调查别墅凶杀案,你住院时那里的看林人自杀了,我们都认为这又是一桩谋杀案。”
“有什麽进展吗?”
“暂时没有。”
“你他妈的怎麽还没有抓到那个朝我开枪的混蛋。”
“因为那个他妈的混蛋是个职业杀手,而且组织严密,职业杀手最难查,你是知道的。案件牵涉到好几个黑道家族,是你从没遇到过的大案子,甚至还和去年的阿尔基树林小屋杀人案有关,那个案子的死者是老戈登的小儿子。”奥斯卡说,“怎麽样?一连串的坏消息让你面如土色了,那麽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奥布里.巴奈特被人枪杀。”
“这他妈的算什麽好消息?”诺曼警官发起火来,“你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又多了一个案子,你什麽时候才能把之前的案件了结,我简直怀疑你根本没有在用心替我查案。”
“什麽是之前的案子?”奥斯卡说,“这是一个案件,每件事都是这个大案件的一部分。”
诺曼的粗话刹车了,他沈默不语,腮帮鼓了起来。每当他开始思考一些疑难问题时都会不由自主地作出这个举动,有时奥斯卡会说他像只生气的蛤蟆,这些话难会传到诺曼耳中,但是这位脾气暴躁办事牢靠的警探在这种时候反而没有破口大骂。诺曼的火爆脾气和奥斯卡的不修边幅一样出名,骂人的频率是一分锺三次,说话不带“他妈的”就像演讲时忘了带稿子。可是诺曼的人缘却出奇的好,艾许莉说他的粗鲁和暴躁让人感到很安全,好像一切都能对付。诺曼的粗话有一种驱赶麻烦的神秘力量。
奥斯卡看著他的老对手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既没有拍桌子也没有骂人,这种情形真有点反常。他忍不住问:“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你对付不了他们,还是让我来办。”
“别开玩笑夥计,现在你应该回医院去,躺在床上等护士来给你量体温。”
“这是我的案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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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是了。”
诺曼终於忍不住双手用力按在奥斯卡的桌子上,看得出来这个动作会让他的伤口很疼,但他丝毫没有露出痛苦之色。
“我再说一次,这是我的案子。”
“现在不是了。”奥斯卡也重复了一遍。在他们针锋相对的时候,彼得敲了两下门进来,看到眼下的情形,他“哦”了一声,又知趣地退出去。
“有什麽事吗?彼得。”奥斯卡问。
“当然有,希望你们友好相处时再叫我。”
“我们没事。”
彼得重新推门进去,对诺曼友善地一笑说:“阿尔伯德警官你好,你的枪伤痊愈了吗?”
“我好了。”诺曼说,“上次的画像有什麽好消息?”
“没有,我们一致认为这样通缉效果不佳,所以还在继续调查。”
诺曼有些不是滋味,似乎在他住院的期间发生了很多糟糕的事。他和奥斯卡的较劲只要落下一步,追起来可就力了,这该死的枪伤。诺曼在心里愤愤不平地想,得尽快抓住那个开枪的混蛋才行。
彼得把一张照片放在奥斯卡的桌上说:“看看这个。”
这是张犯罪现场的照片,画面光线昏暗,应该是晚上拍摄的,看起来不太清晰。奥斯卡把照片拿起来,诺曼也忘了生气,凑过去和他一起看。
照片上是木屋一角,墙上和地板上到处是血,红色、暗红色、黑色,各种情况下展示在角落里的血迹,有些飞溅而出,有些往低处流淌。几具死相凄惨的尸体倒在一旁,虽然镜头截取了一部分,但还是能看出没有拍到的那些惨状──有人被开膛破肚。
“这是什麽?”
“别急。”彼得说,“再看这个。”
他把另一张照片也放在桌上,这次的画面是一排被吊死的人,脑袋套著白布口袋,有一些血迹从五官的位置染出来,像儿童画里的小丑脸。这些人手脚被缚,心脏部位中枪而死,虽然同样很惨,但是和刚才的那张相比,至少死得干净利落。
“这些照片是哪来的?”
“在邮箱里。”彼得说,“还有几张在这,都是一些杀人现场的照片。是不是很不可思议,早上和报纸放在一起,不知道是谁投递的,他们正在追查来源,但希望渺茫。”
“就像以前那些传奇式的连续杀人犯一样,向我们挑衅?”
彼得耸了耸肩膀说:“这要怪电影和记录片描述得太详细了,谁都能从中学到几手,模仿犯罪是很容易奏效的。”
“投递者是在示威?”奥斯卡逐一看了那些照片,照片可能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可以看出很大的不同之处。每个人拍照都有自己的习惯。
“接下去堪堪这个。”彼得拿出另一张照片,把第一张小屋角落挑出来放在一起。“看到了吗?”这次的照片非常清晰,尽管角度不同但可以看出是同一个地方,尸体的位置基本一致,在醒目的地方放著数字牌。
“你看出两张的不同之处了吗?”彼得说,“都是阿尔基树林小屋谋杀案的照片。”
“这张是警方的存档,那麽另一张……”奥斯卡有点难以置信,竟会有这种事。彼得说:“你也这麽认为是吗?第二张是凶手拍的。”
“凶手拍下了这些照片?”
“是的。”
“出於什麽目的?”
彼得正要回答,麦克回来了。他把门打开著,好像在等待谁先进来,然而什麽人都没有,奥斯卡疑惑地看著他,接著一条大狗从门外冲了进来,瞬间扑在奥斯卡的办公桌上。
“你把什麽带回来了?”奥斯卡吃惊地往後退了一下,那条狗的口水流在他的办公桌上。
“勇士,到这来,你吓到他们了。”
彼得说:“确实如此。”诺曼却说:“完全不是这麽回事,这只是条小狗,来小狗,坐下。”
体型标准又健壮的杜高犬看了他一眼,跳下来朝他走去,诺曼立刻往後倒退,贴在墙上,看来他也不过是虚张声势。
奥斯卡安慰他说:“别害怕,这只是条小狗。麦克,你从哪弄来的?”
“是看林人托比的狗,参加过大型猎犬赛,还得过奖,是位优雅谦逊的好夥伴。”
“它的优雅就表现在把口水流到别人的桌上?”
麦克把大狗叫回来,他们之间的亲密态度表示似乎已在暗中达成了某项共识,或者仅仅说明他对付小动物很有一套。
“我去周围向附近居民打听托比自杀的事,它就一直跟著我。”
“然後呢?”
“然後我把它带回来了,总不能把它扔在路边,勇士是只好狗,不该四处流浪。”麦克右手轻轻抚摸它白色的皮毛,而勇士也亲昵地舔他的左手。奥斯卡发现它的後腿受了重伤,麦克说:“来之前我们去了宠物医院,它中了一枪,子弹在这里。”他把塑胶袋装著的弹头放在桌上,“是手枪子弹,说明托比不是自杀,当时还有别人在场,勇士为了保护主人受伤。”
“我会拿去和之前别墅凶案的弹头对比,证明是同一夥人,案子就可以归类了。”奥斯卡说,“你叫它勇士,是它自我介绍的吗?”
“我遇见了遛狗的人。”
“现在是怎麽回事?”诺曼恼火地说,“没人关心一下该怎麽抓住那个混蛋吗?”
麦克亲切地说:“阿尔伯德警官,你出院了?”
“别跟我套近乎,我站在这里难道是他妈的幽灵?”
“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光火,但是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会抓到他的。”这些话要是从奥斯卡嘴里说出来一定会让诺曼更气愤,就像是一套推三阻四的托词,但他不得不承认麦克的态度一向诚恳,不会做不实的承诺。诺曼看了一眼体型巨大的猎犬,忽然说:“你也相信他对吗?”
勇士後腿一曲坐了下来,和它战战兢兢胆小怕事的主人相比,这条优秀的杜高犬显得成熟而勇敢,似乎真的像诺曼说的那样目光中充满信任。
“好吧,我总不会连一条狗都不如,在我养伤的这段时间,你们得加把劲。”诺曼像警长一样威严地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奥斯卡看著关上的门说:“真不明白他有什麽好神气的。”
麦克说:“你们发现了什麽?”他看到了桌上的照片。彼得把其中的关键对他说了一遍,奥斯卡问:“你觉得凶手出於什麽目的需要把犯罪现场拍下来?”
这个问题对经验尚浅的新人而言显然是个难题,可能的答案很多,例如爱好、藏、变态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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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麦克的回答与众不同。他说:“为了交差。”
“交差?”
“对,我们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些人并不是乌合之众,不是单干的杀手,他们可能执行过很多相同的任务,怎样才能向上头的人或是雇主证明这些任务已经完成了?”麦克说,“大公司有大公司的规矩,不是随随便便的口头承诺就足够了。如果这些照片是同一个人拍的,他有可能只是个变态,但出自不同人之手,我相信这就是最合理的推测。他们是职业杀手家族。”
“你让我想起一个名字。”
“谁?”
“雷根.锡德。”奥斯卡说,“锡德家族涉嫌过很多起谋杀案,但都因为证据不足而不了了之,唯一一次成功的案例是他的养子,武装抢劫时被当场逮捕,事後他越狱了。”
“抢劫?”
“对,不是谋杀,但这是前兆,锡德家族吸所有有犯罪欲望的人。警方也拿他们没办法。”奥斯卡说,“如果真的是锡德家族,我们得做好心理准备。”
麦克说:“我随时都有准备,不管发生什麽事。”
第39章特罗西家的孩子(上)
接下去似乎是一段异常平静的日子。一个天气晴朗的白天,一辆黑色房车停在威利.怀特古董店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位面色苍白,形容瘦削的老人。他穿著一身黑色西服,手里拄著黑色手杖,但丝毫没有衰老佝偻之态。这位老人似乎是位体面而富有的绅士,鼻梁出奇的高,白发一丝不苟地梳理整齐,蓝眼睛直视前方,以一种不急不缓的步伐走进了古董店里。
店内依然还是艾伦离开时的模样,甚至更糟糕一些,地上一片狼藉,又被彻底翻找了一遍。
老人带著三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他们是开货车来的,穿著灰色连体工作服,带著各种工具,其中一个拿著卷尺。这些人看起来诚实可靠,一丝不苟,进入店中立刻开始工作。老人在古董店里走了一遍,冷峻的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显得严肃而刻板,目光如同一只鹰。
“鲁伯特先生,按照您的要求,这里将放一整排柜台,两边的架子必须敲掉,这样会使空间显得大一点。”
泰德.鲁伯特点了一下头,动作幅度非常小,他说:“这里还有个地下室。”这句话含蓄而隐晦,对方却心领神会。
“是的,一切都按原定计划办。”他们说话时,第二辆货车到了,又从上面下来几个同样穿著工作服的年轻人。鲁伯特走到门口,重新坐回车里。工人们手脚麻利地清理店面,把残破的仿造品像垃圾一样扔到外面。
这些行为预示这家店已经易主,很快会有一家新店开始对外营业。鲁伯特坐在车厢里,没有立刻让司机开车,而是对著古董店的大门看了一会儿。他相信自己已经有充分的时间让某些人看到他,泰德.鲁伯特的形象深入人心,他是屈指可数的富翁,嗅觉灵敏,对任何可以赚钱的机会都从不放过。外界对他的评价是“赚钱机器”,人们深信只要他手中有一枚硬币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暴富。然而私底下,鲁伯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这个身份是他发家致富的秘密武器。泰德.鲁伯特的父辈是意大利黑手党的重要成员,二战爆发後因为被通缉而逃往美国,西西里战役中曾为美军提供支援。如今鲁伯特家族虽然改名换姓但在这个国家仍然颇有威望,美国黑手党的一些重要人物都是他的至亲好友。
鲁伯特看著工人们把古董店砸得面目全非,接著他就离开了此地。车子在街上行驶了一段路,司机确认没有人紧随其後,很快将车停在一个小酒吧门口。这里是鲁伯特家的地盘,当他下车时,经常会有人对他行注目礼。对於这些敬畏的目光,鲁伯特并没有什麽反应,不苟言笑是他给人的一贯印象,大多数人认为他不好相处,无论是他的目光还是长相都有一种死神般的阴森气质。鲁伯特走进酒吧,这不是他经常光顾的地方,但偶尔也会来喝杯酒,酒保为他留了一个单独的房间,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但别人无从打探他的秘密。
这是个私密的空间,现在有人已经在里面了。露比坐在环形沙发上,手里拿著酒杯,桌上的酒瓶已经空了一大半。面对缓步进来的鲁伯特,露比并没有像外面的那些人一样毕恭毕敬,他穿著不适合冬季的薄衬衣,没有穿袜子,脚上的高跟鞋有一只掉在地上。
鲁伯特关上门,把手杖放在沙发的扶手边。
“我一直觉得挺奇怪。”他说,以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作为开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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