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尖白深渊6:孤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DNAX
尖白深渊6:孤山
作者:DNAX

我心情沉重,一点也不想把这事写下来。《幕后凶手》阿加莎克里斯蒂





尖白深渊6:孤山 分卷阅读1
第01章冬日
圣诞夜的雪持续了一周。
到处都是白色。
白色。
没有其他颜色的点缀,一切看起来都不同寻常。就像夜幕降临带来的不同一样,黑与白总有能力改变这个世界的模样。
洁西卡纳尔森在雪地中步行。她走得不快,积雪太深了,每一步都很艰难。她摔倒过很多次,金色头发上沾满了雪,融化的雪又打湿了头发,凌乱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
她已疲力尽,每一次呼出的热气都像是生命的一部分,双腿也早已失去知觉,变得僵硬麻木死气沉沉。她有一种可怕的感觉,觉得自己已经冻死在这个银白的世界里,仍在雪中步行的不过是一具徒有外表的行尸走肉。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白色的雪在眼中渐渐灰暗,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力量在驱使她继续前进。
也许是恐怖。
是,就是恐怖。
恐怖在身后追赶她,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越来越近。它的气息犹如山间冷气,令她不寒而栗,紧追不舍的脚步声在一片死寂的天地间格外诡异。
不远处的木屋烟囱里冒出了一缕轻烟,她欣喜若狂,仿佛生命中最后的火焰又热烈燃烧起来。这微弱的生命之火奇迹般地让僵硬的腿充满力量,心脏奋力鼓动将血液输送到最需要的地方。
她竟然在飞奔。
这是不是一种错觉?
洁西卡以为自己在奔跑,实际上只是在缓慢地挪动,她和木屋的距离一点也没有缩短。
忽然间,一只孔武有力的手从背后伸来,抓住了她潮湿的头发。她几乎一下就被拖倒了,仰面朝天倒在冰冷的雪地中。
她尖叫,拼命挣扎,头上挨了狠狠一拳。只这一下,她就失去了视觉。拳头不停落在脸上,听力也不见了,整个世界变成一个封闭空间,只剩下轻微的嗡嗡声。
她觉得自己还在挣扎,双腿乱蹬,双手挥舞。她的脸疼得厉害,眼角和鼻子开始流血。她不停求饶,哭丧着,语无伦次。拳头冷血地砸向她,一下接一下,直到挣扎变成抽搐。
“这能怪谁呢?”声音似乎是从那只带血的拳头上发出的,似乎拳头本身就有生命。它无情地说:“来吧,我们回去。”
她在剧痛中被拖动,来时的脚印抹平了,变成一道长长的曲折的拖痕。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洁西卡看到一幕奇景,天空一角涌出一小块红色,像一片浓厚血红的云,又像滴进水中的墨水。红色遮盖了整个天幕,然后天空从她眼中消退,变成漆黑,树枝的形状却还纵横交错如底片一样残留在视网膜上。
新年第三天,雪停了,气温还是一样冷。
巨大的落地玻璃隔开了冰雪、寒冷和山风,房间里只有一股温暖的木头特有的香味。
从这里能看到被白雪覆盖的山脉,山的轮廓在苍穹尽头起起伏伏。云很低,云层间漏下的阳光为山脉染上一些不朽的金色光晕。天空、山、树林、峡谷和雪地之间的世界太安静了,安静得似乎有什么高于真实、超于自然、宏大又不可思议的事物存在着。很难说那究竟是什么,也没有人能证明真有这样虚无神秘的东西存在,但就是能感觉到平静、喜悦,还有渺小。
艾伦推开门,带来一阵不属于这个屋子的冷空气。
他看到麦克站在玻璃窗前,一动不动地凝视远处。
“在看什么?”
“雪。”麦克问,“外面冷吗?”
“很冷,但冷得恰到好处。”
麦克握住他的手,艾伦的手是冰凉的,外面一片白雪皑皑的环境下,他只在外套里穿了一件t恤。
“你有没有发觉你对寒冷有一种痴迷?”
“没有,但我确实不讨厌寒冷。”
“温暖不好吗?”
“当然好。”艾伦感到自己的手在麦克的掌心里变暖和了。没有人会拒绝温暖,但寒冷是他的老师,教导他警惕、冷静、专注,教会他忍受孤独和寂寞,让他可以独自一个人存在于这个世上。他感激这位冷酷的老师在童年时为他塑造了一颗冰雪般坚强的心。
也许真的就像麦克说的那样,他对寒冷有一种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痴迷,这也能解释他来这里的目的。
他们驾车到这座雪山顶上的度假小屋,打算在这里过一个与世隔绝的假期。南方是冬季消磨假日最好的选择,但是温暖的地方太喧闹了。有时候他们需要人潮,需要从繁华的城市中汲取能量,有时则需要享受孤寂,在冷清的天空和大地之间重获新生。
孤独是充实生活的一种补充,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看看这些白色的山,我会觉得世上所有麻烦都是庸人自扰。”
“这样的冬天,也会有人想杀人吗?”
“我们可不可以不在这么干净的地方谈论这个话题?”
“抱歉。”艾伦说,他对这片无暇的白雪道歉。
夕阳落下去了,冬日的夜晚很快降临。出乎意料的是,这个没有灯光照明的世界也并非完全黑色。晴朗夜空中,月亮洒下的光辉依旧勾勒着群山的轮廓,繁星闪烁为雪地增添了莹莹光辉。
艾伦关上灯,似乎屋子里比外面更暗,只能借着月光看清麦克的轮廓。不过好在他还有手,手已经不冷了,恢复了该有的体温。他的双手从毛衣下钻进去,搂住麦克光滑的背部。
麦克的身体没有多余脂肪,也没有健美选手那样虬结的肌肉。有时艾伦甚至觉得他有些瘦弱,可在他光滑的皮肤下却有一股无限的力,如猎豹般优美、轻盈、柔软。
艾伦亲吻他的脸颊,吻他的下颌和耳垂。他避开他的嘴唇,是想听他在耳边轻柔的喘息声。有时他会叫他的名字。
艾伦。
我在这里。
他不知道还能如何表达爱意。
房间里没有生火,他们躺在床上,钻进被窝,享用彼此的体温来抵御寒冷。艾伦喜欢在黑暗中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也与众不同。艾伦觉得这不是出于自己对他的偏爱,麦克确实有一双不一样的眼睛。当他们热情似火时,他的眼睛里会流露出一种纯真的困惑,接着困惑就变成柔情,眼睛时而沉静,时而明亮。
艾伦深深地爱着这双迷人的眼睛,起初他以为是那剔透的绿色令人着迷,但很快就明白这不是真正的原因。有一次他发现他半夜惊醒,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噩梦无法控制,总是趁着夜色突然造访,可到了白天,他的眼睛里依然是对整个世界毫无保留的爱。
艾伦从他的双眼中领悟了“美好”这个词。那条残酷的分界线将他的人生划分成两截,让他成为截然不同的两种人警察或者杀手。艾伦知道那是永远不会消失的界线,不过也就只是界线而已。
这个世界非常残酷,麦克对待它的方式却让他感受到近乎于纯净的美好。
他松了口气,轻轻地把脸颊靠在他的肩膀上。在这么冷的地方,他还是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麦克的手指伸进他的头发里拨弄着。
他们都没有说话,安




尖白深渊6:孤山 分卷阅读2
静地沉浸在黑暗中。外面似乎又开始下雪了,麦克没有把窗帘拉上,如果半夜再醒来,他希望能看着天慢慢变亮。这里除了雪什么都没有,不会有人透过窗户窥探他们究竟在屋子里干了什么。
可就在这个时候,屋顶上传来咚一声响。
艾伦睁开了眼睛。
一大片雪顺着屋檐滑下来。
他把手伸向枕头底下,口径的半自动手枪。
麦克感到他背部的肌肉紧绷着,这是他经过训练后的本能反应。他活在一个危机重重的世界里,或者说,他们本身就生在一个需要时刻保持警惕的国家,从创立之日起人人藏着枪,草木皆兵,随时都可能死于非命。
麦克说:“我去看一下。”
“好吧。”艾伦闭上眼睛,他的手指还碰着枪的扳机护弓,身体却放松了。
麦克掀开被子,穿上衣服,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手电筒。
声音听起来很像是积雪掉在屋顶上,但是屋子周围没有高于屋顶的树枝,如果有什么东西掉在上面,那一定是从别处投来的。
他走出门去,外面的温度让他吃了一惊,呼吸在瞬间变成一片白雾。
雪花缓慢地飘落,麦克绕过木屋,往另一边走去。踩在积雪上的时候,脚下传来了咯吱声,松软的雪被压紧了,留下深深的脚印。他走到窗户前,从屋顶上滑下的雪堆积在双层玻璃外面。他抬起手电筒,往屋顶上照了照,除了原本均匀覆盖着的积雪缺了一块之外,似乎没什么异常。他又蹲下身来,伸手在雪中拨弄了一阵。
雪堆里也没有奇特的东西,只有一块形状再普通不过的石头。
如果不是在这人迹罕至的雪山上,看起来倒像顽皮孩子们的恶作剧。
麦克把石头捡起来,放在手电筒下看了一会儿。他听到敲玻璃的声音,抬起头,看见艾伦赤裸着站在窗边望着他。
麦克把捡来的石头给他看了一眼,艾伦向他做了个进来再说的动作。
“只是一块石头?”
“除了石头还能是什么?”麦克脱下外套看着他问,“你要不要穿上衣服?”
“我还想继续睡。”
“那就上床去,不然会着凉的。”
艾伦重新躺回床上,麦克把石头放在床头柜。
“你觉得它是打哪来的?”
“天上?”艾伦说,“也许是一只鸟。”
“那得是很大一只鸟。”
“有可能吗?”
“不知道。”麦克说,“也有可能是什么人从远处扔过来的。”
“从哪?”
“对面的树林里。”
“上来。”
麦克脱掉衣服躺在他身边,在外面转了一圈,手脚就开始发冷。
艾伦搂着他,麦克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我有种预感。”艾伦说。
“好的还是不好的?”
“很难说,我可以这么告诉你,这种事情通常发生在你度假的时候,如果有什么莫名其妙又无法解释的事情发生,那很有可能是在提示假期结束了。”
麦克笑起来,再次吻了他的头顶,他柔软的头发有一股干净的洗发香波的味道。
“只是一块石头。”
“相信我。”艾伦闭着眼睛低声说,“只有麻烦会深夜掉在屋顶上,而不是石头。”
“睡吧。”
“怎么回事?我觉得时间还早。”
“艾伦……睡吧。”
第02章林中小屋
天亮得很早,雪似乎又下了一整夜。
艾伦醒来时发现另一半床上空空如也。
窗外的雪地上有一串脚印,还能看到麦克往树林里走的背影。
他总是改不了探寻真相的习惯。艾伦并不对他独自行动感到担心,他们相信彼此都有优于常人的处事能力,也能为了对方保护好自己。他翻身起来,洗了澡。餐桌上放着早餐,他吃了一点。
麦克很快就回来了,站在门口,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怎么了,晨间散步愉快吗?”
“还不错,至少没遇到雪怪。”麦克说,“我想你得来树林里看看。”
艾伦往嘴里塞了半块三明治,喝了几口牛奶。他不喜欢空着肚子在雪地里走。
树林比想象中幽暗,艾伦以为光秃秃的树枝不会挡住多少阳光,看来是错的。不是树枝挡住了光,而是雪让整个树林死气沉沉。
他们沿着麦克刚才走过的脚印往树林深处走去,来到一棵巨大的树下。
繁复的树枝向四面八方伸展着,粗糙的树皮非常坚硬,大约离地面十英尺的地方,一具动物尸体被断裂尖锐的树枝刺穿悬挂着。
艾伦走到树根边,伸手摸了摸滴落在雪地上的血。血量不多,可能是夜晚的气温把尸体上的血冻住了,雪地里也只有一些红色的痕迹。
“你怎么看?”麦克问。
“我认为一只鹿不可能跳得这么高。”
“是啊,我也这么想。”麦克抬头望着树枝上鹿的尸体,那是只年轻的小母鹿,树林里有很多鹿,但是没有一只鹿会死在树上。
“很显然,是有人把它挂上去的。”
“可谁会做这种变态的事?”在寒冬深夜里,把一头刚死的鹿挂在树枝上。正常人做一件事总有说得通的动机,只有变态和神病患者例外。也许他们只是觉得好玩,觉得这个行为触动了他们心中某种无法满足的欲望。
“有两个可选答案,一个心理变态的疯子,不怕寒冷,昼伏夜出,在树林里玩杀死一只鹿的游戏。或者一个正常人,故意摆出这样的尸体,为了让我们在清晨醒来时发现它。”
“如果加上那颗半夜扔在屋顶上的石头。我的预感就一点也没错了。”
“要把它放下来看看吗?”
“我想最好的解决方法是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回到屋子里拾行李,然后下山再找个更安静的地方过完剩下的假期。”艾伦说,“不要被惊悚片的剧情牵着鼻子走。”
“好吧,你是对的。”
“但也许你心中会留着这个疑惑。”
“不,一点也不会。”
他们原路折返,回到木屋。
谁也没有继续谈论这件怪事,就像它完全没有发生过。
他们决定开车去附近的雪场滑雪,有可能在那里的旅店住一晚,第二天再下山。但是在整理行李时又发生了一件怪事,口径半自动手枪不见了。
麦克知道他不会忘记枪放在什么地方,家里的每个角落都可能藏着不同型号的枪,艾伦从来没有记错过枪的位置,即使是随手放下的也一样。
“看来我们没法就这样离开了。”艾伦说。木屋的门没有锁,除了不翼而飞的手枪,他的驾照、运通卡和现金都在,沿途买来的旅行纪念品也完好无缺。
“他只拿走了枪。”
“你用了‘他’,是泛指还是确定是个男人干的?”
“如果这位不速之客和那只死去的鹿有关,我认为他应该是个男人。把一只死鹿挂在树枝上需要很大的力气,女性很难单独做得这么利落。”麦克说。
“说得对,连环变态杀手通常都是男人。我们来整理一下头绪




尖白深渊6:孤山 分卷阅读3
,有个’他’在半夜往我们的屋顶上扔了块石头,并且在树林里杀死一只鹿挂在树枝上,然后趁我们离开屋子时偷走枪。这些事单独发生的可能性有多少呢?”
“你可以试着假设有三个不同的人,分别干了这三件事。你觉得一天之内遇到三个怪人的可能性又有多少?”
艾伦在门外的雪地里找到了脚印,是踩着他们留下的脚印走的,往返于树林和小屋之间,重叠的脚印显得有些凌乱,如果不是特别留意很难发现。
“想必你离开屋子的时候他就在附近,我们一起去树林,他进屋偷走枪。等到我们回来整理东西,他又原路返回,沿着脚印走回树林。”
接受一个行为诡异的陌生人在附近窥探的事实总是令人不快,但这样的怪事经常发生,艾伦已经学会从另一种角度去看待它。
他们不是普通旅客,甚至不能算普通人。任何一个职业杀手都不敢声称自己没有对手和仇敌,有时候存在本身就是仇恨的理由,但这件事仍然有难以解释的蹊跷之处。那支被偷走的枪上没有特别的特征,随便哪个枪店都能买得到。只不过上面可能留着指纹,如果有人拿它去杀个什么人,或许会带来点小麻烦。
总的来说,他们和麻烦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友爱关系,麻烦形影不离,常伴左右。
然而谁也没想到,枪响得那么突然。那个行踪诡异的偷枪贼像个性急的嫖客,迫不及待地提枪上阵射了起来。
在雪山上开枪需要很大勇气,还需要更多运气,谁也不知道砰然巨响会如何惊动那些安静的白色灵,让它们在瞬息间惊醒,化身为一场灭顶之灾。
艾伦立刻跑出去,他听得出枪声,是他的枪。
枪声一声连着一声,回荡在空旷的雪山之间。
“他疯了吗?”艾伦嘀咕着,激烈的枪声听起来像那家伙在和什么猛兽搏斗似的。不过等他和麦克循声追去,却只看到一支被打空的枪和几枚跳出弹仓的弹壳留在雪地上。
“看来他并不想要这支枪。”艾伦检查了枪膛和弹夹,手枪完好无损,只是弹夹已经空了。脚印在几棵树下失去踪迹,这些树巨大的枝丫互相交叠,挡住了大部分从天而降的雪,到了树林里,雪地就没那么洁白平整了。好在这个神秘的偷枪贼还没有通天彻地的能耐,没有从一棵树飞跃到另一棵树下的本事。
麦克在不远处重新找回了脚印。
“你是不是热衷这样的追猎?”他问。
“没有的事。”艾伦回答,“我现在只想抓住这个小偷,狠狠揍他一顿,然后我们就去滑雪。”
“可你的预感怎么办?要被惊悚片的剧情牵着鼻子走吗?”
“有下面三种选择。对我们将要做的事,你更愿意相信哪一个?a.我的直觉,b.上天的安排,c.露比的计划。”
“如果不考虑你的感受,我会选c。”
“你总是选对的。”
“你也认为c是对的?”
“如果不考虑我的感受,c当然是最轻松省力的选择。”艾伦说,“只要你相信露比无所不能,手眼通天,眼线遍布整个世界,那就尽管放手去做任何事。因为一旦事情出了岔子,他就会从天而降阻止你,即使不是他本人亲临,也一定会有预兆。比如迎面而来一辆车挡住你的去路,一个看起来像警察的人非要检查你的证件,或者是一只很通人性的狗,一个对做生意一点也不上心的妓女,甚至有可能就是前面那棵倒下的树。”
麦克笑了笑:“你究竟对他还有多少抱怨?”
“你觉得不可能吗?他什么闲事都要管,却总是责怪我多管闲事。”
“我们为什么不越过那棵树去看看呢?”
于是他们穿过树林,走过横卧在雪地中的树干。这棵树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折断了,断口没有砍伐的痕迹,树干中间空空荡荡。继续往前走时,麦克看到在几棵树的背后有一片阴影,似乎是个林中小屋。
艾伦从口袋里找出些子弹,重新填装了弹夹。这次真的是他的直觉,这个外表漆黑,如同被烧灼过的小屋散发出一股混杂着阴森、诡异和死气沉沉的邪气。
麦克观察了一下四周,这里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窗户的玻璃上积满灰尘,木头在潮湿的雪地中因为疏于维护而有了腐烂的迹象,门外放着把生锈的斧子和一个有些变形的铁桶。
再走近一些,他闻到血的味道。
不是腐臭味,是新鲜的血味。
艾伦注视着每一扇窗户,警惕可能会出现的意外,麦克走到铁桶边往里看了一眼。
“是什么?”艾伦问。
麦克皱着眉说:“内脏。”
“人的?”
“看起来不像。”他在血肉模糊的各种器官中发现一些皮毛,但是很难判断究竟是什么动物。
这实在让人觉得有些恶心,好在寒冷的气候延缓了腐败的速度。
艾伦走向小屋的木门,门上挂着锈迹斑斑的挂锁,开口没有合拢。他向麦克看了一眼,然后一脚踹开门。
从屋子里扑来一股怪味。除了灰尘味、木头的霉味和铁锈味之外,还有一阵浓烈的排泄物的臭味。这意味着这里有人来过,并且时间还不太久。
木屋很小,一览无余。
“进去吗?”艾伦问,他对这样阴暗残破的屋子有种强烈的反感,里面的气味也令人不快。
“如果这里只有我们看见的那么大,我想没必要进去看个究竟。”麦克说,他忽然停顿一下,目光中流露出一些困惑,“但它真的只有这么大吗?”
就在他说话时,艾伦听到一阵锁链划过地面的声音。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没有规律,反复不停地响着,似乎有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被拴在锁链那头。
“这里有地下室。”麦克说,“我们得找到它。”
“不会放出什么地狱恶犬吧。”艾伦面对着门外的树林,麻烦不是来自地下就是来自外面,总有一个人要望风。
麦克在木屋的角落里找到一个把手,下方有个锁孔,但是门没有上锁,不知道是主人离开得太匆忙还是坚信地下的秘密不会被发现。麦克打开这扇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的窄小木门,闻到了一股更加浓烈的恶臭。
他闻过各种各样的恶臭,大多来自腐烂的尸体,可以肯定地说,地下室中传来的恶臭并不是尸体的臭味。它来自活人,一种没清洗的身体发出的酸臭掺和着尿味,再加上食物变质的馊味,一种被囚禁了很久的人身上发出的接近死亡的味道。
麦克从外套口袋里找出手机用作照明,闪光灯持续发亮的白光像锋利的刀子一样切开了地下的黑暗。不过下一刻,麦克就用手指挡住了光源,只让一小部分灯光从指缝间漏出去。他看到有人在下面,如果这个人在黑暗中待了太久,强光恐怕会刺伤眼睛。
“是个女人。”麦克轻声说。
一个被铁链锁住的女人蜷缩在角落里,铁链连接着发黑的项圈将她牢牢禁锢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地下室一片狼藉,
12345...4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