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谢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莫邪
一声‘林世叔’喊的林遵文当真是心情复杂。起身虚扶谢安,林遵文叹息开口:“不是林某不愿阿宝与安石结契,实是后顾之忧太甚。安石以后贵为谢氏一族家主,阿宝做为主君郎却不甚聪慧,如何服众?且,安石之才举世皆知,配以阿宝,又如何堵世人这悠悠之口?需知流言蜚语,最是伤人,林某都不能保证阿宝能扛的住。”
“林世叔。”谢安肃然开口:“阿宝之才举世罕见,世间无二。安石不过读古人圣贤书,拾人牙慧众者之一,纵观历史比比皆是,实乃虚名。然,阿宝开创画技之流,出神入化、鬼斧神工,才是真真名流千古之人。实是安石私心,妄图亵渎天上明月。”
天上明月?谁?阿宝?我们怕不是说的是两个人吧?林遵文崩住脸,怎么着也不能拆自己儿子台,沉吟下道:“阿宝才华是有的,但才华不能当饭吃。”
“安石不才,愿倾近全力护小郎君一生周全。”
谢安是未来的谢氏家主,他的倾近全力就相当于谢氏一族之力。想到这里,林遵文脸色颇为动容,颔首:“若能如此,林某先行拜谢。”
第一次摊开来说双方都挺满意的,谢安满意的是未来泰山并不反对,林遵文满意的是这个一诺千金的承诺。送完林阿宝回程的纪夫人其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漂亮的眉眼染上一抹不确定,眼神却是直直的盯着林遵文。
“老爷同意阿宝结契,究竟是为了阿宝好,还是为了林氏好?”
“夫人。”林遵文眼神一暗,举手揖礼,又道:“不管我如何解释,身为受益者就没有立场辩白。夫人。不管阿宝是不是佛门所说的‘宿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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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然,身在此世便不能独善其身。我们能护阿宝多少年?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纪夫人眼眶染红,哽咽开口:“我只是一个内宅妇人,不懂什么‘身在此世便不能独善其身’更不懂什么‘倾巢之下岂有完卵’,我只知道阿宝是儿子,是我辛苦怀胎生下的幼子!从小体弱多病,病弱缠身,甚至一度从鬼门关拉回来,什么佛门‘宿世慧’,什么狗屁独善其身,谁稀罕?!我只要我儿长命百岁,衣食无忧!”
夫妻俩第一次吵的如此之凶,不管是管家还是理事嬷嬷全部噤若寒蝉,个个都希望小郎君回来好好劝劝,可待小郎君回府,夫妻俩又没事人一样的,软语轻笑、嘘寒问暖,半点没感觉不对的林阿宝,反道好奇仆人们怎么个个缩着脖子走路。
管家:“……”一言难尽。
理事嬷嬷:“……”说来话长。
菊华柔声一笑:“小郎君可饿了?小厨房有新鲜的酸梅汤。”
“喝酸梅汤不更饿?”林阿宝感觉自家大丫环是不是有点不对?
只见菊华淡然一笑:“正好配新作的糕点。”
管家、理事嬷嬷:“……”大丫环就是大丫环,该账薪钱了。
薪钱还没涨,到先得了赏钱。晚间林遵文被撵出房门,去书房的路了转拐进了林阿宝院子。正准备息灯的平安唬了一跳,揉揉眼睛愕然:“老、老爷?”看清人影吓的一哆嗦,忙提了灯过去。
林遵文顺着微弱的灯光跨上台阶,探头看房内:“小郎君可睡了?”
平安提着灯恭敬回:“睡下了。才睡没多久,睡前看了一会儿功课。”
“怎么睡前看功课?伤眼睛,怎么没劝着点?”林遵文拧眉,想起画画最该仔细眼睛,若伤了眼睛如何是好?
“奴才劝了,小郎君说只看一会,怕明天先生问起又忘了。”平安提着灯压低声音道,听到声音,准备把林阿宝睡前用过的洗漱端出去的菊华放下脸盆,转而又点燃一盏灯。小心护着灯火,曲膝见了礼。
林遵文摆手算是示意礼,抬步跨进屋内,平安提着纸灯小心跟在身上,借着微弱的灯火,林阿宝酣睡的脸若隐若现。林遵文坐到床边,摸了摸被子,小声问菊华:“这时节怎么还盖这么厚的被子?”
菊华小声回了:“小郎君脾胃弱,不盖被子第二天便有些腹泄。老爷放心,这被子看着厚,里面压的也就一层冰丝绸,贴身反而凉爽。”
闻言,林遵文碰了碰林阿宝放在外面的手,发现确只是温热后便也放心。怕吵醒人,林遵文示意到屋外,平安提着灯照着路面,菊华护着灯火,林遵文亲自小声掩上门,转而冲两人开口:“你们照顾小郎君照顾的很好,明天到账房领两份赏钱,就说我说的。”
平安跟菊华对视眼,小声回道:“是。谢老爷赏。”
翌日,林阿宝醒来从平安那知道自家阿爹来过,只是那时林遵文早就上朝了,便在早饭桌上好奇问纪夫人:“阿娘,昨夜阿爹到我房里干什么?那时我都睡下了,还给了平安、菊华赏钱。”
给林阿宝盛粥的纪夫人一怔,随即笑了笑:“大概看你有没有踢被子吧。对了,之前留在娘手里的画,娘已经赏够了,你抽空送去谢安石那吧。”
“哦。谢谢阿娘。”
纪夫人一噎,这随口道谢的习惯其实可以改改的。
作者有话要说:弟弟林朗、林朔:不想说话。
谢安:安石心里欢喜。
第34章林小郎君
送出画卷就是一个默许的信号,谢安心中喜悦不已,虽说小郎君还没开窍,但长辈既然已然同意,余下的他有信心并不是问题。是以到画卷的第二日,谢安算好时间等在太学门口。
林阿宝与小伙伴结伴出了太学门,各自揖手告辞,谢玄说笑着领林阿宝到自家马车,对等在门口是自家三叔车驾已经习以为常了。揖手见礼道:“三叔。”
林阿宝跟着揖手:“谢世叔。”
谢安抬手撩起纱帘,视线扫过林阿宝,颔首示意:“上车。”
“是。”谢玄应声,让开地方先让林阿宝上。不想轮到他时有谢府仆人迎上来,言道阮夫人让他去城西取样东西。谢玄不疑有它:“城西?可有说取什么东西?”
“夫人说您到那里就知道了。”
世人以孝为先,谢玄自不会拒绝,只得不好意思看自家三叔。谢安抿唇:“如此,你便去吧。我会送林小郎君回府。”
林阿宝回首看向好友:“既然是阮姨母交待的事肯定很重要,谢玄兄去吧,不用担心我。”
“那也只能如此了。劳烦三叔。”
谢安扫眼谢玄:“注意安全。”纱帘合上,车夫好脚踏,谢玄揖手后退几步目送马车离去,这才挺直腰自去骑马去城西。
马车内林阿宝视线瞟向小几上的糕点,谢安失笑取了递来:“晌午膳食不合口味?”
林阿宝不好意思摇首,接了糕点道过谢,解释道:“没有不合口味。就是饿的快。”太学为了他都大开方便之门了,想想也挺娇气的,别人每天吃两顿就生龙活虎,他每天吃三顿加宵夜也没见箭步如飞。
见不得人苦恼,谢安扬眉轻笑道:“强身健体非一朝一昔,饿得快表示体质已经在逐渐改善了。此事最忌冒进,需得一步步来,否则伤了根本才是得不偿失。”
林阿宝一边吃糕点一边点头:“老大夫也是这样说的。说我大病的那几年伤了底子,好在阿娘照顾的细折损的不多,但要完全养回来没个一年半截也是不成的。”
闻言谢安心中一动,想着明天跟老大夫碰个面,问问脉案到底如何了。心中记下这事,眉眼柔和回道:“养身体是徐徐渐进的,急不来。”
说起这点林阿宝忧愁上心:“养不养好我到不担心,我担心的是还能不能长高。其实我要求不多的,长高这么多就好!”说着两手比了个距离。想起现在的身高林阿宝当真是睡都睡不香了,少年期身高瞧着不显,以后成年比同龄人矮一载可如何是好?
风神毓秀肤色白嫩的小郎君脸都皱成一团,拿手比的距离不过手掌宽,谢安失笑之余估算了下,发现也就自己鼻尖的高度。甚好。
“只要身体养好,肯定能长高的。放心。”心情大好的谢安忍不住点点他鼻尖,就林氏夫妇的身高,没道理孩子会矮一载。
林阿宝摸摸痒痒的鼻子,心想谢大佬说话应该靠谱吧?
不多时马车驶回谢府,林阿宝虚扶谢安手跳下马车,原本要告辞的,被谢安拦了领去自己书房。两人一到自有眼色佳的仆人奉来清茶,谢安从内室取出画卷,打开来瞧就是昨天林阿宝送来的那幅。
见昨天才送来的画又被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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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林阿宝探头问:“怎么了?可是画的不好?”
“画的很好,只是缺少一样东西。”见他狐疑,谢安笑指画卷左下角:“小郎君忘了盖印。”
“还要盖印?”林阿宝不好意思解释道:“我以为是私赠的所以就没想着盖印。”
“自然是要盖的。”
林阿宝想了下:“那盖私印成不?”见对方点头,林阿宝从荷包里掏出拇指大小的玉石私印往画上一摁。赤红朱砂显现的是小篆的双木林,极雅致,颜色却深浅不一,可见应该是印章雕刻的手艺问题。
玉是好玉,雕刻手艺却是粗糙?莫不是私人送的?按下想法,谢安示意落尾处:“既是私赠于我,还希望小郎君能在落尾处提字出来。”
说起字,林阿宝偷瞄眼谢大佬,心虚不已:“我、我的字好丑……”就是因为字丑,所以他一般画完后能不提字就不提字,就算要提也是尽可能的简字数,是以他的画最多也就标明时间,从不写什么心情呀,地点之类的。因为写了就是丢丑,明明完美的画卷却有那么丑的字,伤自己眼睛也伤赏画都眼睛。
不过谢安却是不嫌弃的,示意画卷:“无防。”说着把画摊开来,亲自磨了墨,拿笔沾了递来:“就写‘赠于安石’如何?”
谢大佬态度不容拒绝,林阿宝悲催的微撩起袖子接过笔。打量落尾处留白,虽不多但添四个字应该没问题,想了想觉着写‘赠于安石’是直呼其名不太妥当,脑袋一抽提笔写下‘赠于谢郎’四字,写完才发现相比于‘赠于安石’,‘赠于谢郎’才更是暧昧。情郎什么的,调戏到谢大佬身上了?!
想到这些林阿宝心中直犯怂,手上不即抖了下,眼瞧一滴墨便要滴到画上,却被谢安眼明手快的拿手接了。顿时,骨节分明的指尖便被墨染了色,就如上好的美玉有了黑癣,叫一个刺眼。
“!!!”那是谁的手?那是谢大佬的手!是历史中顶级牛人谢大佬呀,天凉王破的实力代言人!
看林阿宝瞪大眼吓的一副心跳都加快的模样,谢安菀尔,拿帕子擦了擦手反安慰道:“无事。好在没毁了画。”
那轻描淡写的模样让林阿宝瞧着心里没底,道歉都结结巴巴的。“是、是阿宝莽撞了。不过一幅画,谢世叔无需拿手接墨的。”
“错了。”
“啊?”林阿宝狐疑抬眼,除了画还是什么?难道有人掉了包在里面藏了宝不成?傻白甜林阿宝心里这么想,也这么问了。只见清俊闲雅的端方君子忍俊失笑,道:“到没人藏宝,只是此画是小郎君送我的第一幅画。意义非凡,价值千金。”之前画的素描画是自请试笔,不算。
意义非凡价值千金?林阿宝被夸的极为不好意思,心里却又有点得意,谢大佬夸他的画价值千金了!试问世间有几个人能被谢大佬夸画作价值千金?
醒醒吧林阿宝,谢大佬夸别人是因画夸人,你这是因人夸画,不可比。
被谢安一句‘价值千金’夸的飘飘然,林阿宝豪气万太兴头高昴,当即承诺。“谢世叔若喜欢,以后阿宝多画几幅赠于世叔。”谢大佬的藏画皆非凡品,能与之藏一起只有升值的份!君不见历史中有多少不知名画家的画作被名人一藏,价值便显几何势升值?
林阿宝的表情太好懂,谢安暗笑。“那便先行谢过小郎君了。”
“是阿宝谢世叔才是。”
傻白甜林阿宝真是不遗余力的把自己往别人碗里坑呀,生恐谢安速度慢了,自己还要推一把。可喜可贺。
对此,谢安当然是心情愉悦的施行了。是以这日回府时,林阿宝又抱回一束清雅的插花作品,纪夫人不用猜,抬抬眼皮:“谢安石的?”
林阿定一脸惊讶:“阿娘怎么知道?”
呵呵。纪夫人心里冷笑,除了谢安石谁还会好端端的给你送这么私密的东西?吃饱了撑着?心里这么想,纪夫人表面却是半分不露,还有闲心抿了口花蜜茶,施施然道:“要画画就趁光线还足时画,天晚了仔细伤了眼睛。”
林阿宝乖乖应:“哦,那阿娘阿爹,我去画画了。”
待人一走,纪夫人凉凉看林遵文:“老爷若无事,就给妾身瞧瞧结契的聘礼单子吧,看有什么要补充跟修改的。”
闻言,林遵文差点呛了茶,讪讪道:“现在就说这些是不是过早了些?”
“早么?妾身瞧着可半点不早。”知子莫若母,纪夫人瞧着自家儿子这傻劲头,水开了就离煮青蛙不远了。
对于被煮的青蛙是永远不知道自己是被煮着的,除非到了要煮熟的那天,而就快要被煮熟的青蛙林阿宝仍乐颠颠被煮着。在花败之前画好画,送过去后再抱回新的一盆,周而复始,很快插花的花瓶就聚齐了七个。
看着七个各色不一的漂亮花瓶,林阿宝还可乐的想是不是可以召唤神龙了,当时伺候笔墨的平安表情那叫一个五颜六色。
小郎君,您可长点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弟弟林郎、林朔:笨蛋哥哥恐怕生来就没长心眼。
谢安:我长了即可。
第35章林小郎君
以花相赠确为雅事,但谁会好端端的隔三差五就赠一次呢?气氛怪异到连身边伺候的人都感觉不对劲了,可偏偏林阿宝却是半点没感觉到,弄的纪夫人有时也是哭笑不得。就没见过这么傻的,难道非要摆明了说才行?不过好在谢安却是不急,花照样送,顺带还把补课及检察练字一事揽到手上,早上出门去送,午后出门来接,问过课业有不懂的即时给补,后又陪着练习一百个大字,有写不对的也会及时提醒。
对此,青蛙林阿宝还没察觉到异样,谢玄已经感觉到不对了。这一感觉到不对,便越想越细思恐极,这日照旧被阮夫人支开一趟,谢玄赶在林阿宝回去之前回了府,回府便直奔三叔院子。只是到了门口又犹豫了,半晌想了想,还是抬步跨了进去。
室内林阿宝正提笔练字,谢安坐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一见林阿宝歪了神要么就轻咳下给予提醒,要么就拿手上书轻轻敲打下:“腰挺直,手抬起来。”见人姿势正确了,又把视线移回手中书上。
谢玄进书时,正好碰到谢安拿书拍打的时候,那姿态太过熟捻、亲昵,更甚露骨的眼神,谢玄想欺骗自己都不行。他到不是愤怒,就是郁闷加一点郁结,非要说还有一点茫然及发愁。三叔,阿宝才十六岁,您起这样心思我爹知道么?还有,阿宝是侄子的小伙伴,您让侄子以后如何面对他?良心就不会疼吗?心里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当然,是谢安送林阿宝回府之后,再问的。
面对谢玄带点小脾气的责问,谢安淡然启唇:“是我先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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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认识的?”谢玄不太相信。
谢安淡然抿口茶:“来建康之前的官道上便认识了。”
“怎么认识的?怎么没听阿宝提起过?”谢玄狐疑。林府才到建康两日便给阮夫人投了拜帖,自已还在街上瞧见了小伙伴,也没听小伙伴提起见过自家三叔,从哪认识?莫不是上辈子?
谢安瞥他眼:“你无需多问。”
谢玄运气按住自己不能炸,这是亲三叔来着,炸伤了自己也要脱层皮。好悬谢玄没追根究底,否则怕不是要鄙视自家三叔,照面都说不上也算认识?你怕不是逗我吧。
不过在谢安心里,这一照面小郎君不认识他,他认识小郎君便可。“此事你爹娘已经知道了,也同意了,阿宝的爹娘也是默许的。”
“但阿宝还不知道吧?”凭谢玄对林阿宝的了解,若知道自家三叔是这种心思,能自然相处才怪!之前躲着人走的事还历历在目呢!想到这里谢玄颇有点幸灾乐祸了。
谢安淡然投来一瞥,谢玄噎了下。想起这是自家三叔,想起往常爹娘的教导,想起之前三叔也对自己不错的份上,只得撇撇嘴揖手道:“三叔决定的事侄儿无权过问,也无权干涉。但阿宝是侄儿朋友,侄儿便无礼问一句。如果阿宝不愿意,三叔待如何?”
“不存在这种如果。”
谢玄从自家三叔话里听出了势在必得,心情不可谓不复杂,到也不全然是抗拒,就像前言说的他无权干涉,但抗拒总还是有的。任谁碰到这种事都心里别扭吧?小伙伴变成亲叔叔的君郎什么的,以后见了人该怎么喊?还有现在又要以什么态度?想起这些谢玄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不过在此之前,谢玄身为朋友还是想替小伙伴说一句。
“三叔。”谢玄起身隆重见礼:“三叔能有欢喜之人,侄儿自然是为三叔高兴的,也衷心希望三叔能得偿所愿,白首不相离;然,之前侄儿所说,阿宝是侄儿至交好友,不管以后是何种境地,阿宝若不愿意,还请三叔不要强人所难。”
“你这是以何种身份与我说话?”谢安眉眼一动,闲雅气质在瞬间凛然凌厉,谢玄几乎感觉身上皮肤刺痛,勉力回道。
“三叔曾教导侄儿:君子有所言,有所不言;君子有所行,有所不行。但求无愧于心。”言罢又重重揖礼道:“侄儿也只求问心无愧。望三叔恕罪。”不管这事能不能成,身为朋友,谢玄自问这一句问心无愧,但也知道这句话是身为侄子不能说的,说了就是对长辈不敬,是极为失礼之事,被阮夫人知道了怕不是好一顿家法。不过也知道自家三叔是不屑告状的,有什么仇什么怨当场就报了。
“……弟子规。一百遍。”
有心里准备的谢玄半点不意外,舒展眉梢尊敬应道:“是。”
“四种字体,各一百遍。”
谢玄眉头微拧:“是。”
“一字不合格。重来。”
谢玄咬牙:“是!”
“两日期限。”
谢玄眼前发黑:“……是。”
谢安瞥眼冷笑,小崽子还敢在他这找存在感?你爹都翻不出什么浪来,你能?
好朋友两肋插刀,林阿宝丝毫不知小伙伴为了他已插自己两刀,翌日见了神萎靡不振的谢玄,担忧问道:“谢玄兄昨晚没睡好?”
抄写弟子规抄成熊猫眼,又手腕酸痛的谢玄有气无力回:“是……”
傻白甜林阿宝渡已一想,狐疑不已:“难道谢玄兄也是头痛功课,苦思一夜么?”
“不……不全是。”扫到自家三叔视线,谢玄咬舌改了口,苦逼解释道:“不全是为了功课,还有旁的事耽误休息了。”
“旁的什么事?”
谢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张了张嘴暗道,我可以告状么?
背靠马车壁,谢安从书中移开视线,淡淡瞥眼侄子。你可以试试。
功力不到家的谢玄自已认载,摁下心中郁结,勉力扯了嘴角回答化身好奇宝宝的小伙伴,说道:“一些族中长辈布下的功课。是有些麻烦,不过能完成的。”
闻言,学渣林阿宝立时肃然起敬!先生布下的功课不算还有族中长辈布下的?学霸就是学霸,了不起,了不起,不愧为谢大佬侄子,谢牛人之名名不虚传!
林阿宝一脸崇拜表情看的谢玄哭笑不得,旁边谢安从书中移开视线,淡然道:“到了。”言罢马车不过几息便停好,谢玄掀开车帘跳下马车,转身想扶林阿宝对上自家三叔视线,乖乖退开几步,冷眼瞧三叔把林阿宝扶下来,态度自然却举止亲昵,谢玄暗自轻叹,他怎么就早没发现呢?自家三叔君子之名虽盛,却有几个人能近他身?更别说这种种亲昵举止了。想到这里又愁上心头,这以后该怎么称呼哦!
被扶的次数太多,谢安又举止太过自然,林阿宝早就已经习惯了,跺跺脚舒开眉眼:“多谢世叔。那我们去上课啦~谢玄兄?”
还暗自愁眉苦脸的谢玄敷衍揖手:“多谢三叔。侄子入学去了。”
“嗯。”对侄子态度冷淡矜持颔首算是应了,对林阿宝却是荡开抹笑意,柔声应道:“去吧。下学我再来接你。”
谢玄:“……”三叔我算是看透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弟弟林朗、林朔:笨蛋哥哥终于要把自己送出去了,可!喜!可!贺!
谢安:承两位吉言。
第36章林小郎君
看透自家三叔的谢玄在下学后很识象的自己找理由溜了,到不全然是因为怂,实在是因为非常清楚、以及明了自家好友那心眼根本玩不过自家三叔,迟早是三叔碗里菜,他做为侄子能怎么办呢?
神助攻太多,谢玄也无能为力,这点是无需置疑的。
连续好几天谢玄都自己找理由溜了,把独处的机会留给自家三叔,阮夫人得知后特意把人唤到面前,一脸信任言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娘也不瞒你,你三叔这事你爹跟娘我都是同意的,你几位叔叔那也没有意见,难得你三叔有欢喜的人。娘可警告你,不许搞破坏可知道?”
谢玄一脸简直的表情,无奈揖手道:“娘放心,我自也是替三叔欢喜的。”
“既然如此,你便要帮你三叔一把。”
阮夫人套路来的猝不及防,谢玄瞠目结舌,三叔有欢喜的人他自然是高兴的,可跟他有什么关系?怎么就成了他的责任?还有,昔日小伙伴就要变成亲叔叔的君郎,他才是最委屈的那个好吧!正待拒绝:“我、”
阮夫人移来视线,若带危险的眯眼。“你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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