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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米糕羊

    ‘送行’的人自然不少,柳叶作为见证人也在场,毕竟不可能让二夫人过去送行以免发生意外,所以让同样熟悉李圆通的柳叶做了见证。

    转入小院,李三九将吴明之事简要的汇报了一下,还没等尉迟炽繁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有更大的事情接踵而至:鸽子回来了,带回了宇文温写的纸条。

    尉迟炽繁激动地握着几根小竹管,从隐蔽的地方拿出‘密码本’,开始将飞鸽传书上的密文‘翻译’过来,李三九则在一旁协助。

    因为他和宇文十五作为郎主和主母的绝对心腹,手里也有同样的密码本。

    主母,这些竹管上的记号相同,看来是同一批放飞的鸽子带回来的。

    尉迟炽繁忙着‘翻译’没空回话,夫君终于来信,她就想知道夫君如今情况如何了,更何况刚经历了假宇文温事件,对于一个妇人来说压力很大,只想着当家的男人早日归来。

    密码本其实是常用字的对码表,之所以飞鸽传书用密文书写,就是怕半路出意外后,鸽子捎带的小纸条被人捡去看到内容,另一个原因是纸条小写不下许多字,所以用的是字体简单的密文。

    片刻后‘翻译’完毕,可尉迟炽繁见着飞鸽传书所写内容之后,震惊得跌坐在榻上:怎么怎么可能会到了那里




第一百四十九章 渡来人
    ?寒风凛冽,一座木屋之内,宇文温躺在避风的角落摆出‘京瘫’的姿势,愣愣的看着屋顶发呆,最近发生的转折太多,以至于他开始怀疑人生。

    破烂的木屋四处透风,些许柳絮般的雪花漏进来,被屋子里地面的篝火融化成水滴,低头看着这点点水渍,宇文温只觉得自己也在消融。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远离巴州远离自己的军队,结果山南战事紧;眼见着就要到了返程的日期,结果遇袭受创;伤口大致愈合之后,长江一线爆发战争,回家的路断了。

    他急着赶回巴州,所以不顾合州地界发生战乱,毅然不辞而别,留下三封信分别给皇帝丞相还有岳父之后,带着小伙伴们‘尿遁’,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合州走不通,而合州总管府治下的扬州,其刺史席叉罗大约会为侄子席胜报仇,所以宇文温决定不走这条路,那么另一条路,就是翻越大别山。

    大别山从北向南,有正经的官道可以走,那就是北麓的光州到南麓的南定州,只是光州为隋境,沿途关隘重重设防,这样就只能从大别山东北麓翻山。

    那一带的山蛮十分‘生猛’,也没有什么官道,猛兽毒虫众多,宇文温觉得自己脸很黑,运气不会太好,要真是走这条路,要么被猎头,要么被什么东西咬了患上怪病,反正都是个死。

    他还很年轻,还有雄心壮志没能施展,所以不想自寻死路,但又不甘心待在邺城听天由命,所以绞尽脑汁之后,他想到了第三条路:水路。

    邺城到巴州,没有直接的水路相连,要么是直接南下,在吴州总管府地界的长江北岸登船逆流而上,但那边也在打仗,不打仗就是多此一举,还不如走陆路。

    所以要走水路只能沿着黄河向东入海,绕过后世所称的山东半岛,再沿着海岸线南下,到了长江口转向上游前进。

    这条路线很成熟,从邺城周边水系入黄河,然后顺流而下经黄河口入海(渤海),绕过山东半岛的最东段,沿着海岸线一路南下抵达建康。

    这条航线从几百年前就有了,不说黄河这一段路,只说辽东和朝鲜半岛的势力,就是走沿海航线南下到建康,三国时的辽东公孙渊,就是派人走沿海航线到东吴进行贸易。

    这个时代,高句丽百济新罗还有倭国,都有使者乘船前往中原南朝国都建康,北地沿海的豪商也是如此贩货,所以可行性很高。

    要购买琉璃镜的一个豪商,正组织船队运货启程前往巴州,所以宇文温就‘顺便’搭了个顺风船,当然基于风险太大的原因,并没有征得朝廷同意,属于‘私奔’。

    按着后世的知识,宇文温知道东南沿海有台风,但那是夏秋季节,如今是冬季不可能有台风,所以沿海航线安全性很高,除了各处海边或岛屿渔民客串的海贼,基本上没什么大风险。

    借着北风一路南下,海船的航速不会低,到了长江口转向西行进,一路上有豪商的人脉不怕官府盘查,若是往上游的水路因战事封锁,那么还可以转走陆路。

    到了陈国郢州附近,想办法渡江进入江北黄州总管府地界,那就是自己人的地盘,至此千里大转移就可以圆满结束,给家人一个惊喜。

    是很惊喜,老天爷给了宇文温一个大惊喜,船队绕过山东半岛之后顺利南下,眼见着就要到长江口,却在夜里遇到了大风暴。

    天晓得冬天为什么会在这片海域遇见大风暴,宇文温无暇吐槽这不科学,因为他立刻被大自然教做人,体会到什么叫做大自然的威力。

    惊涛骇浪之中,船队就像几张小树叶般随波逐流,大家都奋力驾船向岸边靠去,但大浪大风把船只往深海里卷,时而在浪头,时而在浪尾。

    正经的游乐园海盗船超长时间版,把从不晕船的宇文温颠得胆汁都吐出来,他的随行人员大多是旱鸭子,更是吐得奄奄一息,为了避免被甩下海,甚至人人都把自己捆在船舱里。

    狂风暴雨之中,同行的船只不断被巨浪拍成碎片,人的生命在自然之怒面前不值一提,看着一排排如城墙高的大浪袭来,宇文温第一次感受到绝望的滋味是什么。

    全剧终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词语,换成时髦的英文名就是theend。

    风暴持续一个晚上,当他活着看见雨过天晴后的晨曦时,十几艘船规模的船队已经只剩下四艘,全都残破不堪四处漏水。

    主桅折断,凭着副帆勉强航行,被洋流推着前进,劫后余生的人们在茫茫大海上,没有参照物无法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只能凭着海水的颜色,判断出已经身处黑水洋。

    就这么在到处都是水的黑水洋上飘着,也不知道飘了多久,船上存储的干粮倒是够,要命的是淡水不够了,就在众人开始担心要活活渴死之际,前方出现了陆地。

    具体来说是向东飘了不知道多少日,发现一大片陆地,人们劫后余生踏上结实的土地,几乎是喜极而泣,见着有村落,宇文温也觉得重获新生:

    既然有人,那就不用荒岛求生了,他可不是生吃什么活物都说鸡肉味嘎嘣脆的贝爷,漂到荒岛迟早饿死。

    当地人说的话叽里呱啦听不懂,但他根据‘经验’判断是到了耽罗岛。

    耽罗岛,也就是后世的济州岛。在朝鲜半岛的南端,宇文温所在的船队距离长江口不算太远,在这片海面遇到风暴,往东就是耽罗岛附近海域。

    然而当地人纠纷时一个被打的人喊了句雅蠛蝶,无情粉碎了宇文温的幻想:情况不对啊!

    当然不对了,水手们在当地打听了一圈,得知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他们来到了倭国列岛最西南的大岛,也就是成为了倭国所说的渡来人。

    应该是后世的九州岛,当然现在叫什么名字搞不清楚,宇文温听得确切消息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特么画风不对啊!我不过是要回家而已,怎么会跑到这鬼地方,老天爷你想让我做什么?天下布种的宇文信长?luoli养成的宇文氏?还是忍之国的某影宇文小次郎?

    什么乱七八糟的!是要我在这破岛了此残生么?我老婆儿女还在家里等着啊!

    宇文温想到这里瞬间爆发,嗖的一声音窜起,一脚把面前的破篮子踢飞,撞到木门上弹了回来,又再补上一脚踢飞,正好木门被推开,篮子彭的一声砸中来人。

    哎哟!

    张鱼躲闪不及面门挨了一下,见着郎主气鼓鼓的样子,也没敢叫苦,立刻把最新消息禀告:郎主,崔掌柜说了,再得大半月就能修好船!

    大半月!

    宇文温的音调都高了几度,如今是十一月,再过大半月就是要到十二月,即便顺利起航,去到长江口怕是都已经过年,至于何时回到巴州,那就呵呵了。

    郎主!崔掌柜说了,这还是直接用没干透的木材补船,若是等那些上好的材料,还得久些。

    气鼓鼓的宇文温像只没头苍蝇般在屋里转着,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船只受损严重是事实,而倭国的造船业极度不发达也是事实。

    事到如今除了坐等也没别的办法,只是宇文温归心似箭,一日都嫌多,更何况是月余,实在是太难熬了。

    心情一差,他连说话也开始毒舌起来:那帮猴子呢?去哪里祸害良家了?

    郎主,他们在看海呢。

    这破海有什么好看的!!

    郎主,还是回去吧,成日在这里看修船,实在是无济于事啊

    信鸽放了么?

    郎主,那日不是您亲手放飞的么?也就剩下那么几羽,只求老天保佑至少能有一羽飞回巴州。

    宇文温走出房外,看着破烂船场里停着的破烂木船叹道:唉,希望能顺利飞回去啊



第一百五十章 歪理邪说
    ??渡来人,是古代倭国对中原或朝鲜半岛渡海而来之人的称呼,急着回家的宇文温却莫名其妙成了渡来人,心情之恶劣已到极点,所以周围的人要倒霉。

    郑通见势不妙以探察倭国风土人情为由开溜,张定发趁机借口随行保护郑通也开溜,周法明和田益龙见着宇文温黑着脸,知道情况不对,也借口去看海景来个‘海遁’。

    除了宇文温,随行的护卫们都没见过大海,所以即便是寒风凛冽都要去观海,同行的史万宝见着人多也跟了去,留下无法脱身的张鱼,还有愣头愣脑的马五。

    所以马五合该倒霉!

    宇文温毒舌功力日渐增长,虽然对手是马五这等‘渣渣’,但依旧是火力全开,这位是世代养马的牧户出身,算是相关领域的专家学霸,所以宇文温今日要挑战权威。

    乱伦!乱伦!乱伦!!

    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宇文温如今来了个当头棒喝,将马匹繁殖过程中的一种手段,用世论坛常见的标题党行为,来了个耸人听闻泼污水。

    马五闻言急得满头大汗:郎君!这和人有什么关系,培育马匹本来就是要如此,否则血统哪里能延续下来!

    有关系,父母生下儿女,又让女儿和父亲生下儿女,再选这又是孙女又是女儿的母马,在和又是父亲也是祖父的公马配种,这不是乱伦是什么!

    郎君,这是不一样的啊!

    有什么区别?人伦纲常你还要不要了!

    马又不是人!

    道理就是这个道理!父亲和自己的女儿配种,和既是女儿又是孙女的自己后代配种,和即是女儿又是曾孙女的自己后代配种,还有天理么?还有王法么!

    宇文温的歪理邪说是一套一套的:儿子和自己母亲配种,又和姐妹配种,又和这些既是姐妹又是女儿的自己后代配种,再和下一代配种,天理难容啊!!

    马五嘴巴一张一合,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宇文温的歪理他不服,可是嘴皮子又说不过,见着祖辈传下来的心得,被人说成是‘乱伦’,心中委屈至极。

    张鱼在一边听得如同身处云山雾罩之中,他不懂养马所以插不上嘴,马五是个中好手,所以他觉得马五说的好像有道理,可郎主说得似乎也有道理。

    父女又是夫妻,母子也是夫妻,祖孙亦是夫妻,如此荒谬绝伦之法,天理何在?

    可若不如此,马匹的血统会被冲淡的,胡乱和劣马配种,生下的后代真就是一代不如一代,即便是大宛良马,如此折腾哪里还留得纯正血脉下来!

    是血脉重要,还是伦理纲常重要!

    呜啊!!!

    马五不能忍受祖传的养马心得被污蔑成乱伦,却又说不过宇文温,急得眼眶发红一副要哭的样子,起身夺门泪奔而去。

    张鱼,去劝劝他,我是说着玩的,莫要当真。

    宇文温有些无奈,这个马五果然是愣头青,嘴炮胜负其实都无所谓,结果竟然会被气哭,脸皮还真是薄得很。

    他们所说的,是培育马匹时如何保持种马血统的问题。

    马五家传的心得,是为了确保公马(牡马)的血统能延续下去,或者换句话说不被劣马串种,对于配偶的血统也要严格把关。

    如果良马数量有限,甚至只有公马没有母马(牝马),那么为了保持血统,只能和自己后代中的母马配种。

    当然要是有同一马种的母马那最好,反过来母马也是如此,这样一来经过数代之后,优良马种的血统可以经过优选稳定下来,而种群也能渐渐扩大。

    牧场里绝对不允许有其他劣质血统的马存在,就这么悉心培育,又过了数代之后,优良血统的马群规模就愈发庞大。

    这种理论和近现代的马种繁殖理论很相似,所以宇文温其实内心是赞同的,而这种养马的方法,在中原宋代以前已经为各地马监广泛运用。

    然后有宋一代,读圣贤书考科举出身的官僚对这种方法嗤之以鼻:这是乱伦!

    养马我不懂,伦理你不懂,区区一个养马的穷措大,竟然敢和本官狡辩!拖出去打一百棍!

    外行指导内行,加上马政不受重视大规模荒废,不光人和马争地,就连羊也和马争地,据说没有草场养马的北宋,却有大量草场养羊。

    无他,澶渊之盟后宋辽两国休战,加上宋人眼中羊肉鲜美乃肉中极品,再多的草场也只养利润丰厚的羊而不愿养马。

    到了王安石变法推行保马法,为了节省官府开支让百姓自己养马,寻常百姓哪里知道保持良马血统的重要性,随便找个杂种马配种,导致马匹血统大规模劣化。

    从两汉以来好容易引入中原的优良马种,在唐代和兴盛的马政一起达到巅峰,历经安史之乱和五代战乱残存下来的良马血统,却在急需好马的北宋消失了。

    我就不同了,即便是乱伦,这马也得保持血统优良,培育出好马,才有强大的机动力啊

    想到这里,宇文温又开始走神,他想着自己率领着坦克突击集群冲向啊,是率领无数骑兵疾驰在草原上,将危害中原的游牧民族一举荡平,横扫欧亚大陆。

    沦落为渡来人的宇文温,也只能靠找茬发泄心中不满,他怕张鱼劝不住马五,决定亲自去安慰这个愣头青,未曾料刚出得门,却听到远处港口方向有喧嚣声。

    怎么回事?

    宇文温扯住刚跑回来的一名护卫问道,对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郎主,那边港口那边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方才有大船靠岸,又有许多人在接船,我等几个围上去凑热闹,却是从船里请了一尊佛像出来

    然后呢?莫非佛像不小心跌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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