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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米糕羊
    还有弘法的得道高僧!宇文温再次强调了这一点。

    好,好,好!老夫立刻回禀苏我大臣,还请诸位莫要诓我!

    那要是届时海船靠泊博多,又被什么莫名其妙的人赶走,这

    余郎君!若此事定下,有苏我大臣在朝廷里说话,博多港对郎君永远敞开大门!

    司马达等激动不已,他们在倭国能联系的只是百济和新罗这边,若是得中原那边相助,佛教在倭国推广的底气就明显强了许多。

    ‘买卖啊买卖!’宇文温如是想,激动归激动,心中却是别的算计,赚钱是其次,别用有心才是真。

    这年头的倭国,对于中原来说连癣疥之疾都算不上,稍微中二点的举动,历史上大约是八十年后的白江口之战,倭国百济联军在朝鲜半岛的白江口,被唐军教做人。

    那一战倭军败得稀里哗啦,让倭国朝廷吓破胆,知道老大实力强劲不能惹,二话不说跪下唱征服,派出大量遣唐使,到中原学习各类先进文化制度。

    第二次中二病发作,是明末的万历朝鲜战争,入侵朝鲜的日军,被落日余晖的明军教做人。

    第三次是甲午,不想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既然老天爷一场风暴把他吹到倭国,那就要做些什么,所以宇文温要学习先进经验:历史上佛教废了吐蕃,又废了蒙古,那么小小的祸害一下倭国也没什么嘛!

    这个时代的倭国,他不太清楚具体历史走向,只知道大约是古坟时代(大和时代)与飞鸟时代的过渡阶段,其国内各方势力最后的赢家是谁,不知道。

    一山不容二虎,苏我氏和物部氏迟早要分出胜负,他不知道是谁笑到最后,不过根据后世佛教在倭国大发展的情况看,苏我氏的胜算极大。

    苏我氏崇佛,在朝中又有权位,要是获胜之后想必会大力推行佛教,那么机会就来了:要让倭国人人有经念,家家都拜佛!

    全国到处都是寺庙,侵占大量土地良田,稀罕的铜都拿来做佛像像,家家户户省吃俭用供奉寺庙,一如当年周国面临的情况一般:赋税力役锐减。

    还有更狠的,一如当年喇嘛教传入蒙古那样,男丁除了长子,其他全部出家当喇嘛(和尚),没人当兵,没人从事劳作。

    做喇嘛(和尚)不成家生子,人口上不来,赋税收不了,大大小小的寺庙势力把国家沙化。

    当然一定得强调和尚不能结婚生子这一条,毕竟在后世的日本,和尚娶妻生子很正常,所以要从根源上纠正这种制度。

    宇文温只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很重,要在余力允许的范围内,大力支持司马达等的传教事业,把倭国建设成人间佛国。

    大小林立的寺庙尾大不掉,羸弱不堪的中央朝廷,大家都想着修来世,那么也就没心思登陆朝鲜半岛,向着富饶的中原进军了。

    至于顺便做海贸发财什么的,这都不是关键啦!




第一百五十三章 居心叵测
    傍晚,宇文温回到港口的住处,等候多时的崔掌柜见着他和几位平安归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今日这几位掺和倭国事务,让他不知所措。

    此次崔掌柜亲自押船南下,是为了到巴州交易琉璃镜,从黄河口到建康,这条海路转水路的航线他也走过几次,同样的启程月份,前几次都平安往返,独独这次出了意外。

    海路凶险,即便是沿海岸线航行也得看天吃饭,所以遇到大风暴也就认命了,只是登陆了都不消停,崔掌柜琢磨着莫非传言是真的?

    崔掌柜,我脸上有什么不妥么?宇文温没有自称本公或者本官,防的就是身份泄露。

    啊?宇余郎君,是在下走神了。

    嗯,今日事发突然,让崔掌柜受惊了,方才那位呃,反正倭国官府说了,明日起优先供应木料,派人手来帮忙,有劳崔掌柜监工修船了。

    余郎君请放心,倭官不久前已派人来联系,我等已把所需物资列了个清单,明日修船的进度可以加快了。

    宇文温点点头,交谈片刻后回到自己的下塌处,崔掌柜轻轻叹了口气,漫步回转,他自己真要交代在海里,那也就认命了,可万一这位没了,东家可没办法向朝廷交代。

    虽然是偷溜,但这位肯定留有书信,别人不敢说,至少其岳父安固郡公尉迟顺那里肯定有,要是宇文温就这么在随船南下途中没了,他们在邺城家大业大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当然航海不是儿戏,真出了意外也没办法,崔掌柜担忧的是另一方面。

    坊间传言,这位新晋的邾国公有些那啥,气运不是一般的邪门,来到邺城也就几个月时间,折腾出许多事情来,和徐州总管席毗罗次子的恩怨就不说了,关键是和皇帝出巡都能遇见隋军突袭。

    此次船队出发南下,临走前宇文温找上门来要偷溜,崔掌柜权衡再三还是听从对方的安排,不敢声张也没敢打什么主意,按着原计划起航。

    利润超高的琉璃镜只有宇文温那里才能做出来,若是顺利送这位回到山南巴州,那往后的买卖可就稳妥了,崔掌柜权衡利弊,觉得这风险值得冒。

    好嘛,大家和气生财,船队南下捎带上数十人想来也不算什么,沿海航行实在不对头靠岸总能躲过一劫,结果被风暴一卷,莫名其妙来到黑水洋东面的倭国。

    十几艘船,如今只剩下四艘,船上残留的货物按说抵不上买镜子的价格,但崔掌柜并不担心,人员损失惨重,抚恤也是不会是个小数目。

    只要能平安抵达巴州,这都不是问题,崔掌柜只是担心自己有没有命离开倭国,刚靠岸没几日,宇文温一行人就和当地势力起冲突,真是惹祸精啊!

    距离修好船还有一段时间,真的没问题么?

    想到这里,崔掌柜停下脚步,转身问左右:水手里有通倭语的么?

    没有精通的,只是个别人能听得大概。

    把这几个人调出来,跟着几位郎君充当通事,免得再和倭人发生误会。

    是。

    。。。。。。

    夜,宇文温躺在榻上,想着之前和司马达等的对话,从些许话语当中慢慢找出有用的信息,要把那个‘邪恶’的计划完善。

    这个时代的倭国,不是高度集权的国家,实际上由各部落形成的小国组成,然后其中的大和国实力渐长,经过数代大王的努力,傲视群雄得他国臣服,算是开创了大和时代。

    当然日本从来都没有中原那样的集权朝廷,类似于中原商周时期,有个名义上的共主,也就是大王,后来改称天皇。

    掌权的豪族苏我氏物部氏等,类似于东晋南朝的世家大族,把持朝政到处都是亲信,而作为倭国大王,则是小心翼翼在各豪族重臣间玩平衡。

    物部氏,应该是那些旧豪族的代表,这些由部落发展起来的豪族,天然抵触集权,而作为大王自然而然的倾向于集权,双方必然产生矛盾。

    大王要想集权就得仰仗新兴贵族,例如苏我氏这种,但要直接掀桌不现实,只能是敲敲边鼓挖墙脚,而宗教信仰就是切入点。

    从各部落信仰演变而来的氏族神信仰,最后形成了神道信仰,神道祭祀的天神地祗,不但包括大王(天皇)家的祖神,也有中央豪族和地方豪族的氏族神。

    神道代表着大王(天皇)的权威,也是旧豪族如物部氏的精神支柱,这些豪族一方面需要借助大王的权威,以实现自己的政治目的,另一方面他们自己也是传统神道的信仰者。

    神道信仰代表着这些豪族的利益,可对于新兴的苏我氏就不一样,按着司马达等的只言片语,宇文温判断这一族和渡来人关系密切。

    搞不好苏我氏本身就是渡来氏族,所以对神道信仰没多少兴趣。

    神佛之争,说白了就是旧豪族与新豪族之间的权力斗争,宗教信仰问题是政治冲突的表象,而倭国大王对此的态度就很暧昧,也让人深思。

    试探着允许立佛像建佛寺,碰到些许问题立刻毁佛焚寺,这是忌惮旧豪族的反弹;按说要斩草除根,却又允许苏我氏自己信佛,按时髦的话来说其中必有蹊跷。

    就是留个种子,等到条件合适的时候发芽,当然若是条件不合适,那就继续做种子。

    倭国大王做为神道信仰的最高祭司,不可能叛道,毕竟神道信仰的核心就是大王(天皇)崇拜,大王一族对倭国的所谓合法统治权,来源于神道天孙降临的神话传说。

    大王(天皇)作为天照大神的后裔,是天照大神在人间的代表,是现人神,神皇一统万世一系是神道信仰的特点。

    可作为神道信仰的最终受益者,竟然会默许来自岛外的提倡众生平等宗教,看起来和自掘墙角没区别,甚至有些荒唐,但从权力斗争角度来看却一目了然。

    道理很简单:集权。

    用苏我氏等新兴豪族打压物部氏这些旧豪族,然后趁机把权力从旧豪族手里收上来,等得火候差不多,再把威胁神道信仰和大王地位的苏我氏一脚踢开。

    当成替罪羊扔出去,平息旧豪族的怒火,给自己的神道信仰追随者一个交代,当然苏我氏手上权力也顺便收回,一切目的就是为了集权。

    说得直白些,佛教苏我氏不过是一个工具,一个倭国大王争权集权的工具,需要时就用,用完了就扔,和夜壶差不多。

    拉一派打一派,然后再把打手扔出去,当替罪羊平息众怒,这样一来,两派实力大损,相互间仇视不已,而居中仲裁的成了好人,坐收渔翁之利。

    典型的帝王权术,所以倭国大王未必会放任佛教大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会干涉,再度扶持旧豪族对付新豪族,崇佛排佛的情况可能会反复出现。

    所以先前宇文温突发奇想试图用佛教祸害倭国的想法,真要操作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没有强力的持续投入,这计划基本和空想没区别。

    他有这种实力么?没有,至少现在没有。

    如今还蜷缩在山南巴州,外部有隋国这只猛虎没干掉,内部有尉迟氏的隐患也不知道何时爆发,这两个要命的问题不是闹着玩的,熬不熬得过去还两说。

    饭都吃不饱就操心世界和平,是不是太那啥了?

    宇文温不觉得,人总要有个念想,反正在这鬼地方没事做,所以他就是要居心叵测:做不做得成是能力问题,愿不愿意做是态度问题。

    运送佛经佛像甚至有志弘法的僧人来倭,这事情不难筹备,困难的是航海问题,唐代的鉴真和尚东渡日本,折腾了六次才成功。

    实在不行就来个七次,反正我就是要折腾你们!要怪就怪老天爷一阵风把我吹到倭国,这可是天意啊!



第一百五十四章 鸦之言灵:大预言术
    翌日上午,宇文温刚梳洗完毕,司马达等已经来到其住处,要商谈引进佛经佛像和僧人的诸多事宜,见着这位老人家如此真心诚意,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哎呀,这种罪恶感,要用加倍传播佛教的行动来洗刷了!

    见着宇文温刚起来不久的样子,司马达等表示歉意,他也是不得已才如此急切,因为今日要随船启程前往难波,随着佛像去往京城,所以要在出发前把事情定下来。

    老丈,那佛像直接往难波靠港下船即可,何必昨日在这博多港多此一举?

    余郎君,博多为渡海后船只必停泊之地,可视同一国之正门,我等请得佛像东来,自然是要以礼相待,一如在正门迎接贵客到来般。

    既如此,那就言归正传。

    宇文温是居心叵测,但事情是肯定要做的,所以送佛经入倭国的相关细节得尽快定下来,否则到了具体实施的时候发现不对就晚了。

    司马达等要说服苏我氏,派人在博多港等余文(宇文温)派来的船,可一年四季十二个月三百六十五天,总这么等下去不是个办法。

    排佛派的物部氏不是傻瓜,要是也派人在博多等着,一旦船舶靠岸,赶在苏我氏的人之前,骗得船员信任把佛经佛像甚至僧人弄走,那可就是白辛苦一场。

    所以双方都要有信物,宇文温派过来的船和苏我氏的人接头,双方都要有信物,各自出示约定好的信物后,才能放心的进行交易。

    另外也得防奸商冒名顶替,因为苏我氏必然要动用政治资源,和朝廷争取一些特权,为了宇文温的船只在博多港大开方便之门,不能让宵小占了便宜。

    然后就是日期,这年头航海看脸,待得风信到来还得祈祷渡海时老天保佑,不要遇到惊涛骇浪葬身鱼腹,所以确切的到港日期是定不下来的。

    只能按照以往经验,也就是渡来人或者海商乘船抵达博多比较频繁的月份来初定。

    所谓频繁也频繁不到哪里去,这年头除了渡来人,也没多少豪商频繁往来中原和倭国做海贸,但总是有固定的季节。

    宇文温不太清楚这年头从中原到倭国的航线情况,具体哪几个月份适合启航有什么讲究真的不懂,不过他觉得沿海船家大概清楚,所以表示等到了建康会打听清楚。

    每年派出的船抵达倭国时间,就按行情来定,佛经佛像什么的自然是多多益善,至于弘法的僧人那就不一定了,毕竟宇文温总不能贩卖和尚。

    接头的信物,宇文温参考后世明代时中日勘合贸易的做法,具体操作就是对暗语,鉴于航海有风险,自然是以内容为主,纸张无所谓原装。

    商讨了片刻,定下暗语二十条,这些暗语写在纸上,一式两份,宇文温和司马达等各执一份,每份都同时盖上二人的私章。

    宇文温派出的船,依次选定其中一条暗语写在纸上,用自己在对方那里备份过的私章加印,这张纸给押船作为凭证,到了博多和接船的人对接。

    至于回报,宇文温表示第一次合作谈钱伤感情,佛经佛像或者僧人当然是免费的,但也许会顺便捎带来一些中原物品,例如丝绸布帛之类,到时意思意思就行了。

    郎君,这意思意思可不好把握,倭国亦有特产,是否需要我等准备一些?

    司马达等一把年纪阅历丰富,当然知道宇文温搜集佛经佛像再组织海船东渡可不是容易的事情,白拿这种事情有一有二绝不会有三,所以主动提出给一些回报。

    好不容易和中原故土有了联系,他很珍惜这次机会。

    特产?呃硫磺吧,长江沿岸毒虫众多,需要许多硫磺入药。宇文温说道,山南硫磺紧缺,若老丈能让空船满载硫磺而归,我等感激不尽。

    郎君,硫磺之事包在老夫身上!

    既如此,明年便请老丈拭目以待!

    宇文温的势力范围内没有海港,要玩大航海发财是白日做梦,但既然不远千里派船送佛经佛像到了倭国,总得运些什么东西回来,好歹填补一下亏空。

    可这年头倭国也没多少东西值得他贩回来,土产什么的没意思,不过有一种资源倒是不错:硫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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