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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桃花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朵小葱花
铃兰怔怔,恰知陵泽只是利用了她,若她真出事,陵泽断然不会护她。如今,她唯有自保。
咄咄逼人的话语在云渊面前弱了三分,她抖着牙尖:“小桃花偷了我的腰牌和羽禽丹,私下凡间,居心叵测,他是有意来干扰上仙苦劫,勾`引上仙!小桃花的手臂上有天雷所伤的疤痕,一验便知!”
她扬起下巴,眸中全然没有愧意,放肆地道:“区区一个小桃花,上仙竟被迷得神魂颠倒!上仙若不信我说的,只管去天狱司问问他,看他是否应答!”她是断定了陶桃已不会说话,是她亲手毒哑了他。
蓦地,云渊胸中燃起一股瘴气,恨不得杀了铃兰。
但不及他发作,便有小仙慌张入殿:“天帝,天狱司妖气凌然,我们被阻于门外!”
云渊第一个冲出去,赶往天狱司。殿外,夜北与茗荷正焦虑等着,一见云渊出来纷纷迎上去。夜北低声:“现下只有你才能证明小桃花是无辜的,你同天帝说明了吗?”
“天帝都知道,他是有意要杀陶桃。”云渊从不知他与天帝间的隔阂会如此之大,他还想着登位上仙后回来同天帝请婚。却没想到,在天帝眼中,他万分疼爱的陶桃是如此不堪。是他高看了天帝,早在他父君与娘亲死去时,他就该知道天帝是何等的嘴脸。
三界最高的身份,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天帝。谁能想到在当年的战役中,他自视甚高,轻敌孤傲,不甚落入魔君手中九死一生。若不是玉衡上仙替他当了那一击,他早便烟消云散了。可玉衡却自此化为碎屑,魂飞魄散。
云渊的父君玉衡,便是这样死去的。
且在玉衡死后,天帝沉迷酒池,大醉。是夜,他闯入蓬莱殿,指着云渊的娘亲怒骂。高高在上,孑然一身的天帝像是疯了般,责备云渊的娘亲,将玉衡的死都归结在她身上。他甚至是唾骂她,怨恨她,也问她,为何不随玉衡一起去了?
“若不是玉衡将自身的修为渡给了你大半,帮你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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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登位女君,他又怎么会挡不住那一招!他又如何会死的这般透彻,让我连一丝魂魄都不回来!”他恨这个女人,是她的出现,抢走了与自己竹马相伴的少年郎。
他是天帝啊,他不能爱任何人,这份心意只能打碎了往肚子里咽,独独被别人钻了空子。
云渊的娘亲身子孱弱,光靠丹药无法抗住一百道天雷,为了以女君之位诞下云渊,使云渊一出生便名正言顺的为仙君之位,她才问玉衡要了修为去渡天雷。
那一晚,蓬莱殿静的可怕,年幼的云渊躲在后头,安静地看着披头撒发的天帝,还有他那愧疚自尽的娘亲,无声落了泪。天未迎来晨曦,天帝便将蓬莱殿内所有的小仙都换了新的,云渊也像是换了新的。
他不会再笑了。
人人都说他得天帝赏识,身在福中不知福。却不知天帝抢走了他的父母,将他变成了孤儿。也有许多人说他长得像自己的父君玉衡,天帝有愧,才待他好。可这些都无所谓,他不在乎,他依然深深厌恶着天帝。
以至于他见到玉衡死后残留的,不远千里归来的一缕魂息时,想的便是,他断不会告诉天帝,他要让天帝愧怨一生,来赎他犯下的罪。
如今,他遇到了陶桃,重新学会了怎么样去笑,去欢喜,去放下那些负面的怨憎。
他还曾想,若天帝应允了他与陶桃的婚事,那往前的一切他都不再去想。
可天帝始终是云渊认识的天帝,自那一晚起,天帝便不再是待他温柔的叔父。
说的通透些,这只是一个喜欢夺人所爱的疯子。
不出所料,天狱司的妖气皆来自于陶桃。
他像个折了线的木偶,靠坐在被自己毁了的牢笼边,茫然地将脸贴着废墟。周遭都是扬起的粉尘,糊的人瞧不清事物。陶桃身着被血染红的衣衫,像穿着大婚之日的喜袍,娇艳艳的。墨发及及,配着他那双桃花眼眸,倒徒生几分嗔痴,像极了曾经的妖后。
脑中的记忆苏醒使他分不清现实,蠢蠢欲动的妖灵莽撞地在他身体内东蹿西跑,仿佛在说:这不是我的身体,这只是一枝无用的桃花枝。
但他的肉身早已泯灭,若不是陵泽将他放入一颗生长在妖界与人界交`合处的千年桃树中,吸干了它的灵气占了它的修为,他连现下的这具身体都不复存在。
夜北望着被毁的一塌糊涂的天狱司惊呼:“这……这都是小桃花做的?!”
陶桃听到‘小桃花’三字,仍有反应,目光空洞的朝向夜北那处,也看到了云渊。陶桃倚着笼子起身,未认出云渊,只觉得夜北聒噪,抬手,妖气成利剑,直直冲向夜北他们。云渊眼疾手快,开了仙屏,护住了夜北同茗荷。
“夜北,天帝的人马上就会赶到,你帮我想个法子将天狱司的大门先关起来。”又道,“茗荷,你自己注意些。”
茗荷点头:“上仙,多加小心。”
“我自有分寸。”他不能让陶桃在这种情况下被天帝的人看到,他们会将陶桃就地正法。云渊才从集云山回来,身子尚且虚弱,敌不过天帝的手下。
向来义气的夜北不顾违反天规,用随身携带的命盘做法堵住了天狱司的大门。转身再看云渊,他已踏云靠近了失常的陶桃。石子夹杂着血腥味,藏于袖口,坠于脚尖。气息刻骨,有多浓烈,陶桃便有多疼。
那都是他的血,随着伤口糜烂,灼伤了他荒唐的立场。
陶桃的目光呆滞,张了张口,没有任何声音。他像只本能保护自己的兽类,感受到云渊的靠近后,怯怯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浑身都很痛,打不动了。
“陶桃,别怕。”云渊没有施法,反倒是放下所有的戒备与抵抗,一步步走向他。
夜北和茗荷在远处揪心望着,不敢多言语一句,生怕惊扰了陶桃的理智。
“我回来了,陶桃。”云渊温声,那是他人不曾见过的柔情,“我是淮大哥。”
陶桃的耳翼动了动,目色迟缓,轻轻红了眼眶。云渊松了口气,即便陶桃被蒙蔽了双眸,但他还认得自己的声音。
“还记得淮大哥吗?”云渊问他,朝着他又近了几步,“我一刻都不停歇地回来了。”
四周的血腥味淡了许多,杀意也温和下来,如铁石成沙,纷纷扬扬。陶桃眼底有融融流动的泪水,努力抑制着不让它们落下。他只是太害怕了,他们一直折磨他,一道又一道的酷刑让他好痛。牢笼也太冰冷,他的手脚都麻木了。
他害怕,他想回蓬莱殿,回人间那处小院落里。
然后蒙着头,躲在他与淮大哥的被褥床榻中,安安稳稳睡上一觉。等醒时,他只是做了一场噩梦,他的喉咙也没有哑,不会这般叫天天不灵喊地地不应。
“陶桃,淮大哥来了。”
云渊不放弃,不断地温缓重复。告诉陶桃,他回来了。
陶桃呐呐:淮大哥?
他张口,眸中的迷雾散开,泪水冲破了阻碍。
云渊上前抱住了他,闻着他颈间的伤口,感受到陶桃不断颤栗的身体,心如刀绞:“不怕了,淮大哥回来了。不会让你再被他们欺负了……不怕了,我的小桃花,再不怕了。”
陶桃终于大哭起来,没有声音,豆大的泪珠打湿了脸颊。
第24章
云渊轻柔地拍着他的背,掌心一下一下地输送修为,将他那乱窜的妖灵安抚下来。
“不怕了。”云渊捧着他的脸,吻了他的额心。
陶桃不停地抽泣,不知是吓坏了还是痛的。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用力摆手,哭到肩膀都颤的厉害。臂膀处还有丝丝血迹溢出,伤口大多溃烂,藏于衣衫底下。他与云渊都是。
“没事的,我会治好你,不要担心。”云渊红了眼眶,纵有千言万语要说,也哽在了喉间。他心疼坏了,艰难道,“都怨我,我不该丢下你。”
陶桃只是摇头,不停地摇头,用手比划着扇子的模样,比划着自己没有偷拿。
“我知道,我信你。”
他的手被云渊攥紧了,攥在心口,贴着心脏。咚咚地跳,震的手背发烫。
他很累,很疼,但云渊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回家了,好吗?”云渊捋他困倦低迷的眼角,将他横抱起。陶桃就乖巧地贴着他,把脸埋在他的胸前。他闻到云渊的味道,疲惫地闭上眼。
夜北上前,疙疙瘩瘩道:“云渊,他是妖……你,你真要带他出去?”
出去了,要怎么同天帝交待?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陶桃的身份坐实了是妖。天界的道貌岸然给他安了太多罪名,一个妖,擅自上了天界,修了仙骨,偷了折云扇,还勾了一个上仙。种种罪行加起来,必然要落个挫骨扬灰的下场。这些,云渊又何尝不知道,他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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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脚的夜北,随后低头看怀里的陶桃。
只见陶桃也睁眼望着他。
那是如何一双哀伤茕茕的眼眸,充满着生怯与不安。陶桃只想起了自己是妖界太子苍瑾,其余全然不记得。他焦急地想辩解,他若是妖,也是个好妖。他自有记忆起就在天界了,从未作恶过。
他慌慌张张地开口,急到手舞足蹈地比划,他多怕云渊会就此不喜欢他了。就在他哑语着焦心时,从上头落下一个吻来,蜻蜓点水般啄了他一口。
云渊扬起笑,三月初阳也不过如此耀眼,照的陶桃都要流泪了。
“不管你是谁,我都爱你。”
爱。
他是第一次从云渊口中听到‘爱’这个字眼,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字会这么暖。要是摆在春日里头,他必然化为桃枝,开出几朵荡漾的桃花来,迎风摇曳。只开口一次,就足以他记得一辈子,便连轮回都想带着一起去。
陶桃垂下眼帘,睫毛微动,小心郑重地用指尖在云渊胸前也缓缓写了一个‘爱’字。
我也爱你的呀。
“写的真好。”云渊夸道,眼角弯迷,在陶桃眼里带了缱绻喃语,“外头吵,你听话,在我怀里睡一会。”
等醒了,我们就在蓬莱殿了。换身干净的衣裳,躲在殿堂里头,暗了天光耳鬓厮磨,咬舌缠绵。就同这三年里一样,我们藏的好,除了殿内的人谁也不晓得。我藏你一辈子,我也跟着你躲起来。
就躲在那囹圄方守的天地里。
夜北就此折了一双腿,天帝是真动怒了。幸而没断筋骨,得了个禁闭令修养,没个小半年,这腿怕是走不了。
云渊满心愧疚,夜北却男子汉般忍着痛笑道:“云渊,你欠我一道,日后要还我。”末了,他拢近云渊耳侧,蚊呐着说,“你在蓬莱殿的屏障我偷加了一道,你放心去天御殿请罪。不管如何,先留他一条命再说别的。”
得友如此,云渊何德何能。他握紧了夜北的手,唇齿微动,喉间沉沉垫着满腹羞愧:“连累你了,我……”
夜北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早做决断。
云渊刚登位上仙,满身伤痕,血都还未流清,便去天御殿生跪在地上。他纹丝不动地看着天帝,一点也不惊慌,云渊缓缓磕了一头。
霎时,天御殿大门闭合,天帝下了屏障,外头窥不到里头的景象。
随即一道冷笑,寒到云渊背脊发凉,口中唾液像浸过冰水。他闻声抬头,看到天帝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的脸,阴鸷闪过他的眼底。有那一瞬间,云渊捕捉到了天帝的杀意。
所有的筹码都在顷刻间废弃,如旧铁落湖底。
“你也要走玉衡的旧路。”天帝恹恹的,一改往常的平和,也喊他儿时的小名,“渊儿,你不仅长得像玉衡,性子也像极了他,总不如我意。”他似有百种情,千种怨,到头来,抵不过玉衡二字。看着玉衡的儿子,他有时在想,若他当年早一步了解了那个小仙,云渊是否也就不复存在。
只是,玉衡还是会替他挡那一击的,他便是那样的傻子。
将宝贵的修为赠人,将珍惜的性命救人。
痴痴的犯傻,待谁而言都方成遗憾。
“你回头,我不与你计较这些。”天帝想到此,软下语气,走近捏起云渊的下巴,深深道,“你和夜北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器重你们。”
云渊闭上眼睛,生疏地取出幼年时的称呼唤他:“叔父,您放了他,我剥了他的仙骨让他下凡。”
天帝却不傻,了如指掌般:“然后你再找机会,与他去凡间私会?”
“……我不会。”
“你会,你是他的儿子,你像他。”天帝扯了扯嘴角,带着轻蔑,也带着惋惜,“天生的痴情种。”
云渊实则很不喜他如此说自己的父君,但现下他不会回绝天帝的任何一个字。
“渊儿,我待你如亲子。什么都依着你,还想将思盈女君许配给你,但你却要和一个身份低微的小仙苟且。”同你父君一样,拂的意。
亲子?听到这,云渊淡淡地笑了。他笑起时,尤其像他的娘亲。所以天帝不喜他笑,他不笑,就像玉衡那个傻子。白白是孤傲冷桀的一张玉脸,却佛花里般透着英飒,转而又见半里温柔。
“可您也让我失了父母。”他是在提醒天帝,提醒他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段他欠下的冤孽债,“我是您养大的,我不恨您,但求您饶了他。”
他不恨他,却厌恶他的虚伪,癫狂。
天帝失笑,小孩子记仇。
一直记着呢。
这就是他养大的小畜生。
“我若不肯呢?”
“我会毁了父君的最后一缕魂息。”云渊握紧了拳头。
天帝猛然回身,狠狠瞪着云渊:“你敢?”他一直都知道这缕魂息的事情,只有云渊傻傻地以为天帝不知道。三界内,有什么是可以瞒得住他的。
天帝是一直在等一个时机,等云渊亲手完好的交出这缕魂息。
除了他们,谁都不知道。玉衡死后,魂飞魄散后,留有一缕魂息回到了蓬莱殿。他是舍不得他的妻儿,想给他们留个念想,也能见最后一面。见了,魂息就会消散。可惜,待这魂息回来时,云渊的娘亲已经随着去了。
年幼的云渊用仙术封了魂息,了起来。
无需见,只需陪在他身边,就是最好的念想,幼时的云渊太寂寞了。
天帝咬牙,指腹抹过骨节,声色清冷:“你以为你是情深眷眷,又可知自己落入了怎样的圈套?有空闲你便去月老殿看看,瞧一瞧你身上那条红线是自己牵上的,还是他人绑上去的!”
云渊没出声,双手握拳,砸在自己腿上,他默认了这段深情。月老殿的红线一旦牵上,人为绝非能断。即便是陶桃要算计他,也是将他自己算计给了他,若是情劫将至,他们所受的苦都是一样的。
天帝说不通云渊,只得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启齿逼问,“魂息呢?”他心如刀刺,这真是他一手带大的痴情种,“你真以为蓬莱殿的屏障护得住他?无间地狱的大门已开,他早被我送进去了,就在你刚跪在此的第一刻时。”
此话一出,云渊的理智绷紧了弦,‘啪’地断了。他跪着的腿失了劲儿,瘫在地上,眼底的光全暗了。
天狱司的无间地狱,比十八层地狱更罪孽的地方,是天帝当年亲创的三界牢笼。进入的人有去无回,是死灭生。即便是生,也成魔成癫。那是三界谁都受不了的地方,人去了泯灭,妖去了消散,仙去了……自也不复存在。
且无间地狱的门,只有天帝能开。
“将魂息给我,我让你进去。”天帝在掌心幻化出一颗丹药,命云渊服下,“这颗丹药可让你不受无间地狱的影响,平安回来。”




我心桃花源 分卷阅读41
丹药是天帝用术法硬生生的逼云渊吞下的,他知道云渊会做什么,但此丹药那小妖不配吃,也不配让云渊替他送命。
“去见他最后一面,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他顿了顿,“还是看在你父君残留的魂息面上。”
他当年不能阻止玉衡犯错,今朝,他断然不会纵容云渊也走这条道。况且,那连个仙都不是,只是个投机取巧与狐狸为伍的无耻妖类。
而天界不知,陶桃的妖灵牵引的是妖界巫师的罗文咒。如今妖界巫师唯剩下一个,她与妖界‘叛民’为伍。叛民中的头领是一只虎,眉横宇烈,披着一身玄色身衫的战服,一双眸子墨色,高挺的鼻梁透着英姿。
槐彦喊他渠高,与他曾在月下结义,顺带还有个三弟若风。
渠高年纪最大,有个千把岁,是三人里的大哥。往前为先妖王尽过力,受过先妖王的恩惠。他早想反了,三百年来他一直找寻太子的下落,熬冽那个畜生篡位后捣的妖界鸡犬不宁,将先妖王打下的业绩毁的一塌糊涂。
“大哥,巫师说有消息了。”若风掀开洞穴的几条挂荆草,欢快道,“太子殿下的妖灵终于有动静了!”
渠高正在和槐彦布局路线,听此,都放下手里的动作赶去巫师那。
巫师不同于书中所写的白须老者,反倒是个灵动的丫头,扎着马尾,晃着一双白脚丫,脚上的铃铛咣当作响,她捧着手中的罗文咒朝他们嫩声道:“太子殿下的妖灵动了好几次啦!说明他还活着,且活的好好的,闪现的妖灵力量非常强大!”
最后一句,她带着惊叫的尖音,开心地与若风击掌。
“不过,先妖王都不是熬冽的对手,太子殿下……”若风担忧。
渠高打断他,愤愤道:“先妖王信任熬冽,才吃了熬冽敬的毒酒,被割了首级捏碎了妖灵。否则熬冽在妖王面前,他算个什么!”他是恼怒的,巴不得现在就将熬冽这小人大卸八块,以解心头只恨!
唯有槐彦耐不住问:“能看到他在哪吗?”
“这倒不行……”丫头沮丧,耷拉下脑袋,“若是奶奶还在就好了,我这样的小巫师,能力还不行。”
渠高同个大哥哥般摸了摸丫头的脑袋:“不打紧,既是妖灵终于动了,说明他已经觉醒了。即是先妖王的儿子,他必然是要回来报这血仇的!”
他想起三百多年前随着先妖王一路战北,后回到婆娑殿大宴时,瞥见的,是躲在妖后身侧那矮矮小小的一抹粉衫身影。
与那双怯怯的,又充满灵性的墨色瞳孔。
妖后是桃花妖族的公主,他的儿子也带着桃花的血脉,小小年纪就生的骨若清风,面貌秀雅,偏有几分人界诗人笔下的妙春韵味。
便是桃花春色拂人意,柳絮逐水终不及。渠高是敬佩先妖王的,也羡叹他的妻儿如此惊鸿。他不经意地惋声,叹自己的孤家寡人,却不想,引来了那孩子的回眸一笑,顿时千树万树桃纷纷,他像极了妖后。
如今,那孩子早已长大,是否又是和先妖王般顶天立地,能够带领他们重回妖界领地。
第25章
待云渊在无间地狱找到陶桃时,他正缩在一个角落里抱膝坐着。他很安静,不吵也不闹,漂亮的脸蛋像画里描绘的那样笔墨分明,也莫名透着几分惊艳。陶桃身上的血衫在蓬莱殿时就换下了,现在披着的是一件荷色长衫。铭荷还来不及给他上药,他就被打入了无间地狱。
身上的伤口自行凝固,结痂后透出糜黏的体香,被他的桃花香遮掩,混在一处说不上的怪异甜香。
陶桃像失了魂,淡漠地坐着。
“陶桃!”云渊跑过去,半跪在在他面前,小心地抱住他,失而复得的喜悦令他指尖颤抖。他怕陶桃担心他的伤势,换了一身玄色的衣衫来。
怀内的人稍微撇了撇身子,有些抵触他的亲近。指尖更是幻化出一只紫蝶,歇在了云渊的肩头。他的眸子闪过片刻杀戮欲`望,紫蝶瞬息化为利刃,刺穿了云渊的琵琶骨。
陶桃咬牙,眸子发红。
三百多年前的婆娑殿,死亡的恐惧蔓延至脚底。父君的头颅死不瞑目,瞪着死士剑上淌的血。苍瑾被迫跪在地上,额面贴地,有人踩着他的后脑勺,耀武扬威地碾着。却也很小心,生怕不小心就给他那生嫩的脑袋碾碎了。
‘哐当’那头颅就滚到了自己面前,贱了几滴血。
“看看你父君,可还威风?”敖冽放肆地笑声刺穿了他的心肺,踩着他的脚松了,他便乖乖抬起头。
父君染血的头颅,母妃衣衫不整的画面。就像毒蛇的爪牙,在他身上一口接一口的刺咬。毒性蔓延,在他身体中织造一场盛大的嗜食。
“小兔崽子,连颗眼泪都没有,我今日就替你父君行道!”
天空闪过惊雷,婆娑殿内寒风飕飕汹涌不止。妖后凄惨地伏在地上,嘶吼着爬。她在喊,不要,不要!凄厉的声色穿过苍瑾单薄的耳膜,像滚烫的鲜血贯满胸膛,膨塞到满心满腹,积食般撑咽。苍瑾小小的臂膀无力地搭在地上,断的彻底。
“啊”
他方知疼痛,方知呐喊。熬冽先是废了他的一双胳膊,再是一双腿,生剥生抽,毁了他的肉身,最后还要捏碎他的妖灵。
可眼下,陶桃张嘴,什么都喊不出来。只是单纯的张大着嘴,撕心竭力地想喊。他满目惊恐,仿佛不认得云渊一样。紫蝶从他的掌心,指尖,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刀刃不致命,却也穿离血肉。
离我远点,离我远点!
云渊却一次都没有躲,紧紧抱着他,吻住了他张着的嘴。将那颗天帝喂给自己的丹药从自己的喉中送出,完好的送进了陶桃的嘴里,混着几丝心血,逼着陶桃咽下。他好似风中的一零飘叶,逆着风也要飞到陶桃身边,守着他。
“冷静点,不要被幻境所迷惑。”云渊在他耳边低语,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掌心的暖意包裹了陶桃惊慌失措的情绪,连绵的仙力传进了陶桃的身体。他大口喘着气,临近干呕的地步。窝身在云渊的臂膀里,战栗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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