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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桃花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朵小葱花
天帝一如逼死昭溪那夜般崩溃,将自己困入了一个死局。
周而复始,苦痛缠身。
却不知,后头是一声低低的轻唤。
“哥哥。”
天帝怔愣,丢了弓箭,转身跪在地上。他不顾身份,眼眶含泪,这一道久违的称呼隔了两万多年,他颤抖着声色问他:“你,你再喊我一遍?”
“哥哥。”玉衡便喊他。
“玉衡,你是念着我的!你还是念着我的对不对?昭溪没有抢走你,你还是念着我的……”他喃喃道,慌忙抓住了玉衡的手。温热如玉,恰似当年。他是听到这一声哥哥才彻底慌了心神,口不择言,“哥哥错了,你原谅我,原谅我好吗?”
玉衡被他拉入怀中,贴着他的心口,那强烈的心跳声将人振聋发聩。
他爱他,却用错了方法,以至于两人都万劫不复。天帝悔恨自己,却一错再错。玉衡本就是魂息归来,无心无情,只能重复当初玉衡临死前留下的遗言。说是为了妻儿归来,却到最后,都是带给天帝的话。
一句是:“别伤渊儿。”云渊年幼,往后诸事你且体谅教导,莫伤他。
二句是:“善待昭溪。”我知你不喜欢昭溪,但她是我妻,望你善待。
三句是:“哥哥,你我情缘已断,莫再强求。”我知你情义,也知你不易。
天帝落泪,原来玉衡都知道。那些年他的嫉妒,他的不甘,玉衡都知道。
玉衡在他的怀里,轻声最后一句:“我不后悔。”他不后悔为天帝挡了那一击,他是天帝创造的泥人,本该把命还给他。他也不后悔爱过天帝,虽有遗憾,但至少心甘情愿过一场。
只是曲终人散,过时未候。
天帝落泪,失了言语,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玉衡死时,没有遗言。而他的这缕魂息中,竟藏着这四句。机缘不巧,错失了说出口的良机,直至今日才传达至天帝的耳中。天帝痛哭,眼见着完成使命的‘玉衡’一点点化为云烟消散,魂息透过天镜去往云渊所在的地方,再也抓不住。
天御殿的门,就此关闭了整整一个月。
没了阻碍,莲辰与溯玖配合的甚好,破魔兽的眼睛被云渊的血灼伤,行动混乱。溯玖趁机斩开了破魔兽的胸口,它那颗巨大的心脏正剧烈地跳动。
莲辰回到云渊身边,为他渡上一口气,迅速用箭头沾了他掌心新鲜的血液。
举弓,同他往日那般英姿飒爽,百发百中。
一箭射穿了破魔兽的心脏。
潮水褪去,妖界归于平静。溯玖愈合了自己的伤口,来到云渊身侧。
丫头在结界内嚷嚷,是否需要她来驮他们回婆娑河。溯玖不耐地摆摆手,战役过后他有些疲惫,破魔兽的血腥味重,溯玖恹恹得不想开口。
云渊一息尚存,虚弱的很。莲辰怕他未回到婆娑河便死了,为他输入了不少修为。溯玖按住莲辰的肩膀,示意他停下来。天空中,降落一丝白袅袅的云烟。莲辰认得那气息,是玉衡的残留物。
他不知玉衡如何会留下这魂息,却知道,这魂息救了云渊的命。
蓦地,溯玖闭上眸子,化身为一只火红色的凤凰,他用脑袋蹭了蹭莲辰的手臂,俯下`身来。莲辰不再思绪,连忙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道:“好,我们回家了。”他抱起云渊坐到了凤凰的背上。
世有婆娑河,为凤凰领地。
周有死水,不得载舟。唯有凤凰与麒麟相渡,方可一览婆娑美景,森罗万象。
丫头看痴了,凤凰是上古神兽,她是头一回见。
第42章
破魔兽之乱平息不过一个时辰,陵泽便将陶桃带了回来,同行的还有槐彦与夜北。丫头在婆娑殿候着,及时把他们送回了婆娑河。四个人一同有点重,唯有分开驮,丫头来回跑了两趟才能歇口气。
夜北送来折云扇还算及时,没耽搁多数时间。槐彦死缠烂打地要跟去,陵泽最终还是拿他没辙。
等找到陶桃时,他已陷入了昏迷。索性夜北等人有折云扇护体,荒芜之地的瘴气侵不了身。夜北袖中是从司药殿顺来的固魂丹药,找到陶桃之际就给他喂下了,省得他魂离肉身。
且看陶桃的伤口溃烂,双眸紧闭,想来是受了不少罪。
夜北扶起他接连喂了好几颗丹药,陵泽不解:“这些丹药你是如何从司药殿内拿出来的?”若他记得没错,它们统统都是记录在册的上等丹药。若没有正当理由,铃兰应是不会给夜北。
“自你走后,司药殿就归铃兰女君掌管。她前些日子,不知抽什么风,偷吃了给天帝的御天丸。被自个儿殿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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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揭发,当即就压入了天狱司。天帝懒得搭理她这破事儿,天狱司的小仙就按天规给她压入冰牢了。司药殿现在无首,以我的本事顺点丹药不是什么大事儿。”
“可有说要关多久?”
“没个六七百年出不来,出来后,仙骨也要剜,铁定是要打入轮回。”夜北心中记恨着往前铃兰拒给他们丹药一事,哼声,“自个儿偷吃,便怨不得别人了。”
陵泽别过身,不再多问。他曾前入人世,以仙丹为诱饵,引来了一名妙龄少女。她背弃了师门,舍弃了亲人,一人得道成仙。欲海无边,是陵泽率先为铃兰铺了一条不算安生的道路,让她可选可走。
善恶因有报,铃兰之举是为不仁不义,却是劫数的必然。
因此,陵泽虽是瞧不上她,却从未为难过她。
铃兰为他们落棋,陵泽就赠她仙位,自后两清。她贪得无厌,她的位置是她用良知换来的,本应更好地珍惜。
谁知铃兰如此愚昧,竟犯下滔天大罪。
陵泽面生冷意,瞧不出在想什么。他未曾惋惜过铃兰,世人的路皆是自己选的,陵泽不曾强迫过她。
荒芜之地气息糜腐,不是久留之地。
三人离开之际,槐彦瞧见了近处一个灵魂,胸口被掏得干净。这死灵没了心,眼神空荡地在此周游,日复一日,想不起任何。槐彦怔怔,脚步倏忽迟缓。他对这里似曾相识,细细忆来,熟悉万分。
末了,是一阵槐花香唤醒了他。再睁眼,是陵泽紧张的面孔。
“啊呀,小狐狸。你怎么在这都能被迷了心智,走走走,赶紧离开。”夜北催促,从槐彦手中接过陶桃,抱着率先离开。
槐彦站在原地,目光顿疑,望着周遭好几回。
百般不确定地想要问陵泽一些什么,却见陵泽忧愁害怕道:“不要想,也不要去记。”他甚是慌张地握紧了槐彦的手,掌心冰凉,“槐彦,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陵泽甚是卑微,在槐彦面前,他再没有当年的盛世凌人。他剩下的,只有失而复得的胆怯与倾心相待。往前所有的苦痛,都由他来记得,槐彦只需受用现在的柔情蜜意便好。
当年的冷言冷语,绝情拒绝。哪怕只是陵泽知道了自己的死期才说出口的,都是那般狠绝。每一句话都像毒药,最后逼得槐彦以为陵泽是不爱他,一厢情愿地掏了自己的心为陵泽续了命。
槐彦从小就爱慕陵泽,若陵泽不爱他,他宁可去死。
若陵泽要死,槐彦也宁可自己去死。
种种缘由,说到底便是他爱陵泽,爱到吃苦如甜,吞刀似蜜。
槐彦回过神来,脑中的槐花占了半宿天地。但陵泽希望他不想起,他便不想起。其实陵泽说的不对,那些回忆,甜多过苦,蜜多过刀。槐彦抚了陵泽眼角的泪水,点头:“好,我什么都不想。”
“陵泽,我只记现在。”
话罢,已经在入口之外的夜北大声嚷嚷:“你们有病吗?在荒芜之地谈情说爱?嫌命长吗?快出来,门要关了啊!”
槐彦开怀大笑,也觉得自己有病,倒在这磨蹭起来了。他握紧陵泽的手一路小跑:“来了来了,星君莫怒!”
荒芜之地随着折云扇合上入口,随即关上了这一场是与非。
溯玖万年不出婆娑河,出了就同破魔兽来了一场大战。回去后,又给陶桃疗伤,疲惫至极。便以凤凰元身窝在林中酣睡,使得没见过凤凰的槐彦盯着看了好久。
陶桃还是昏迷,但妖灵已经稳定许多。
这次溯玖出山,解决了妖界的一桩大麻烦,他确是可以偷闲再多睡一会儿。
他的妖灵一稳定,小太子灵栩就神了。砸吧着嘴在云渊胸前摸来摸去,想讨口奶喝。云渊拿起一小碗花蜜喂他,才阻止了灵栩这滑稽的意向。
花蜜是小树妖拿来的,他见灵栩可爱便想同他玩耍。可灵栩才经历一场生死徘徊,黏云渊黏得紧,便是连丫头想抱抱他都不让抱。小小的眉头拧成川字,挥舞着小肉手,像是在说:不要不要。除了爹爹和父君,谁都不要抱我!
他气鼓鼓地作娇,耷拉着脑袋揪紧云渊的衣衫,愣谁都扯不动他。
无奈,云渊只能一边抱着他哄,一边在床榻边陪着熟睡的陶桃。
云渊本该比陶桃更虚弱,但那日玉衡的魂息入了云渊体内,化作他的骨血护住了他的仙骨与肉身。亏得有这缕魂息,云渊伤痛全无,除了依旧没有法力外,行事同常人无异。也不再病恹恹的,眉宇间元气十足,颇有几分往前的样子。
可细瞧去,又觉得他眉眼中落满了尘世俗情,倒不成仙了。
他被陶桃拽入了人世,尝了情爱,犯了戒果,回不了头了。
云渊把灵栩放在床榻上,让他贴着陶桃,自己则拧了巾帕替陶桃擦脸与手。灵栩含着手指,想要抱抱,云渊没理他。他也不恼,一脑袋扎在陶桃身边亲昵地蹭,咿呀地说着不知道天南地北的话语。
小手指时不时就往嘴里送,吮得有滋有味。
那模样可爱极了,倒像是有个小陶桃活灵活现地放在云渊面前。云渊抿起嘴角,摸了摸灵栩的脑袋:“栩儿,你瞧瞧你父君,睡了这么久还不醒。你唤唤他。”
灵栩歪了歪脑袋,不动。
“嗯?”云渊挑眉。
灵栩才‘咯咯’笑着扭身去推陶桃,他力气小,推累了就贴着陶桃靠歇一会,等养足了神就再往陶桃身上爬。肉鼓鼓的小脸上还沾着口水,呼哧呼哧地瞎晃悠,想引起陶桃的注意。
“唔唔!”
陶桃没有反应,灵栩很委屈。一双黑玛瑙般的眸子水汪汪地要哭,他的父君已经好几日不理他了。是不是讨厌他了呀?灵栩揉揉眼睛,往云渊那爬。待云渊抱起他时,他便开始落泪珠子,贴着云渊的衣衫扭动,连哭都哭得不安分。
“乖,父君只是睡着了。”云渊拍抚着他的背,神情怅然。
溯玖不醒,陶桃也不醒。
莲辰只让他耐心等待,着急不得。
外头是来窜门的夜北,提了两盒糕点,一进门就拿出一块给灵栩嘴边送去。这些糕点粉糯,入口即化,是茗荷特地做的。年幼些的孩子吃起来也不劲,灵栩爱吃得很。
见有好吃的,灵栩的伤心便丢了大半,听话地被夜北接过去。
夜北喜欢小孩,可惜自己不会有,天界又显少会有孩子。他这些日子常来婆娑河,借助的是槐彦的那块命盘,惹得陵泽好几次黑了脸。现下夜北学乖了,每回要来,便千里传音于槐彦,确定他与陵泽没在卿卿我我,方才来。
“你日日来此,天帝不会生疑吧?”云渊还是担心。
“说来也怪,此次折云扇我并未化作陵泽的模样。天帝应是知道我取了它用,却未曾发落我,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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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还当做不知此事。”夜北摸着下巴,自己也想不通。
灵栩最是要学样的年纪,也装模作样地摸着下巴。
夜北笑着给灵栩擦了嘴角的屑沫,十分宠爱。
“说起来,我那日是气着了,豁出去般忘了化作陵泽的模样。哎,失策失策。”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托腮,思虑道,“我要是被轰出天界了,你们这好山好水的,可会留我?”
“自然,陶桃大方。”
“嘁,他遇着你的事情别提多小气。上回劫了你,害得我没少看天帝的脸色,每日都活得战战兢兢。都怨他。”
忽的,灵栩一巴掌拍在他脸上,瞪他。
“好好好,不说。你这臭小孩,吃着我的糕点,还不许我说你父君。”夜北气笑了,也不同云渊开玩笑话,直言道,“天帝这些时日都在天御殿呆着,似是身体抱恙。你说他一个天帝,能抱恙什么?我且还听小仙说,那一日,有人听到他在殿内唤玉衡二字。”
云渊心中明了,未再多说。他的父君玉衡唯留的一缕魂息那日突然归来,云渊便知道天帝应是不会再为难他们。
毕竟这是玉衡最后留在世间,他亲口对天帝道出的遗言。若天帝不应,便是对玉衡亡灵的大不敬,所以天帝一定会遵循。
云渊淡淡道:“他不会再为难我们。”
“为何?”
“不方便说。”
“我救了小桃花,我是小桃花的恩人。”
“那也不方便说。”
“呸,走了。”
夜北将吃的满嘴都嘟囔地小太子丢给云渊,甩甩袖又去找槐彦。也不晓得这会子过去,槐彦那两口子是不是又在亲热。
小灵栩指了指糕饼盒子,还要。
“不行,你今日吃太多了。一会乳娘的奶你还喝不喝了?”云渊佯装生气,逗弄着孩子。
灵栩瘪嘴,奶是想喝的,但其实最想喝的是父君的。可惜父君从来不肯扒衣服给他喝。爹爹也是,都吝啬的要命。他可怜兮兮地瞅云渊,又摸摸云渊的胸`脯。
“我没有,找你父君去。”
紧接着,床榻处传来一声虚弱的:“我也没有的……”
云渊差点没站稳,一个踉跄,他抱着孩子奔走到陶桃面前,把孩子放下。慢慢地伸手扶起了陶桃,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拥紧了,语气沉沉且温柔:“可算醒了,真的吓坏我了。”
“淮大哥也会吓坏吗?”陶桃的唇色稍显红润,温声笑着握住了云渊的手,然后又单手伸向灵栩。
父君主动示好,灵栩当然是摇着尾巴扑上去,抱着陶桃的手欢快地咿呀咿呀。
云渊低头亲了陶桃的额头:“我们太吵了,吵醒你了。”
怀中的人轻轻摇头,依恋着喃语:“我喜欢听。”
“那往后,我和栩儿多吵吵你,你多听听。”云渊哽声,不争气地抹了抹眼角,不甘道,“你怎么就狠心舍了我去跳那荒芜之地,你明知道如今的我没一点本事,寻不了你。要是没有他人,今日`你我就……”他禁声,生怕将那些不吉利的话再次道出口。
若没有陵泽与夜北,我们就真的要两两相隔了。
他是生气的,也是苦楚的。他倒希望陶桃永远是四百年前那个诸事不懂的小桃花,躲在他的身后,听话乖巧,不会主动涉险。这样,云渊也不必担惊受怕,唯恐失去陶桃。
可陶桃不是,他希望自己强大,能够保护云渊。也能够守护自己的子民,不管他们值不值得。这是他父母留给他的基业,他得护好。
自知委屈了云渊,陶桃求饶得很快:“我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竟还有以后?”云渊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没有以后,没有啦。”陶桃小声地笑,窝在云渊怀里深吸一口气,“我本想着,进去左右算来就一千年,我便出来轮回了。到时候,你一定会来找我的。如此想想,便觉得荒芜之地也不过如此,不值得惧怕了。”
云渊点头,他的确是会去找。不管是一千年,还是两千年,只要他活着,他就要寻去,同陶桃在一起。
“可是一千年太久了,我连离开你四百年都痛不欲生。”云渊抚着他的脸颊,一下一下地亲他。明明只分开了一两日,却像是久别重逢,心生蜜意。如何都亲不够,若不是孩子在场,云渊更是要亲的热烈。
陶桃难得婉拒,拉扯过孩子抱在怀里。
“不要,栩儿看着呢。”
“早些教会他,日后能早些抱孙子。”
灵栩抬头:“咿呀?”
云渊低笑,面露温柔。他曾携了一树的桃花朵朵香,飘远不知万里。如今寻香而去,是陶桃。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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