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桃花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朵小葱花
他无奈地问云渊要不要下去问问。
云渊刚在北海一战回来,说不累是假。他在天池边矗着也不说话,面色极差。
夜北装模作样地关心他几句,眼睛依旧留在夜明珠上移不开,随口一句:“你有没有想过,那陶桃或许根本不叫陶桃呢?”
云渊抬头。
“若是假名字,再找都无用。”
云渊突然想起陶桃与他自报姓名时,他似是犹豫的。而陶桃这个名字,全然是由他说出口。
姓氏是陶邑的陶,单字是桃花的桃。这并不是陶桃说的,是他说的。
云渊像是被什么打了脑袋,忽的握紧了拳头。骨节因太用力而泛白,诸多疑惑,迸发在心头,云渊从未想过,陶桃会骗他。可陶桃又为什么要骗他,那十年的真心实意,云渊都真真切切地接纳了。
“你别生气。”夜北啧声,“说不定他只是你苦劫中的一难。云渊,不是我说你,苦劫里的事你实属应该忘却的。”
不该是这般依依不舍,苦苦寻觅。
“我没生气,我不会生陶桃的气。”他只答了这一句。
“哎,你早晚都是要登位上仙的,莫要辜负天帝。”夜北早便有预感,这个陶桃会成为云渊登位上仙的绊脚石。
脸上皆是寒意的云渊倒不是说生气,更多的是心慌。他怕他找不到陶桃了,这种想法席卷了他的思绪,比坠入深渊还要来的令人惧怕。
“你的脸色怎么如此差,莫不是三头蛇伤你太重?你等等,我这有一些仙药……”夜北起罗盘,去了后头翻箱倒柜。出来时,云渊已经走了。
大抵是回蓬莱殿歇息去,夜北叹息,心疼他的一番执着。随即将仙药放入衣袖中,也跟着去了蓬莱殿。
他们一同长大,他不能看云渊固执地步入孽缘。既难寻,不如劝他放下,早归正道。
云渊从小脾气臭,长大了便是性子冷,也不见得真心贴近过谁。
他的身份往里说,是天帝义弟玉衡上仙的独子。玉衡上仙早年为天界牺牲,云渊的娘亲伤心欲绝也跟着去了,所以天帝一直觉得愧对云渊,待他十分的好。可云渊幼年时,亲眼目睹了父君和娘亲的死,打击颇大,自此之后话语皆少。
对天帝也是态度冷落,唯有对夜北这个无话不说的发小才多言几句。
在外人眼里,云渊的脾气是冰霜,着实不好贴近。可他也比别的仙君善和,便是他从不为难那些小仙。只因他的娘亲,早年前也只是一个小仙,与他爹相爱后才被提携成了女君。
夜北许久没来过蓬莱殿,直直入了寝殿。
里头的云渊正坐在椅塌上出神,神情落寞到让人心疼。夜北过去,为他的手臂重新上药包扎。
此时还是瑶池宴会期间,这院落里除了个扫地小仙,也无他人再次。夜北见此,便开口劝道:“别找了,你与他显然是没有缘分。”
“你回去吧。”云渊面无表情。
“说你一句,你还与我冷上了?”夜北气不打一处来,掰过云渊的肩膀,“云渊,就算你寻着他。他喜欢的,当真是你吗?”
云渊起身推开他:“怎么不是我?”
“他喜欢的,是那个瞎子。是季淮,不是你!”
“我便是那个瞎子。”云渊直直道。
夜北冷哼:“你不是,你是天界的战功赫赫的云渊仙君,受三界敬仰!不管那人是谁,你与他身份都是天差地别!他配不上你的,别再执迷不悟了。”
话罢,夜北将夜明珠丢还给了他。
云渊顿顿,转而捏起夜明珠,眉目一横,捏碎了它:“你不帮我也罢,终于一日我会找到他。”
“你?!”
“蓬莱殿今日不见客。”
“此事若被天帝知道,再罚你个苦劫信不信?!”夜北捏住他受伤的臂膀,几乎是吼出声的。
恰恰好,刚见夜北星君来,便主动去为他们泡茶送来的陶桃听到了‘苦劫’二字,眨了眨眼,居然露出一丝期待。他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夜北注意到了门口的陶桃,闭了嘴。陶桃立马屈身,举起放着两杯茶的托盘。
茶里都放着一颗梅子,是陶桃长久以来的习惯。凡间多数人都这样做,他不知天界是不是如此,但这习惯让他无意识的便这般做了。
夜北正在气头上,全撒在了陶桃身上:“谁让你站在此处的?!”
吼的陶桃浑身一颤,哆哆嗦嗦地往后退。
“别吼他。”云渊出声,过去接过了陶桃的托盘,“下去吧。”他手臂的伤口因方才夜北的拉扯撕裂,流出一丝血迹。
“仙君您的伤口……”陶桃刻意压低自己的音色,也不走,焦乱的眉头透着满当当地担心。
云渊道:“不碍事。”
“我替仙君包扎一下。”陶桃下意识觉得不对,他又逾越了,“可以吗?”他的目光里有些哀求,总带着几分胆怯与留恋。
云渊见此,没有拒绝。
许是今日他安慰过小桃花,所以他才如此关心他。这株小桃花是云渊当年秘密下凡去妖界回天界遗失多年的折云扇时,返程的途中看到的。它长在妖界与凡界的交界处,扎根在荒芜的土壤中,奄奄一息。整颗桃树的树杆都干涸了,唯有这一枝小桃花还顽强的有着生息。
云渊驻足,围望了它许久,鬼使神差般伸手折了它。
那一日,他将它随手插在了自己的院落里,且赏了他一杯水。
如今,小桃花已修成人形,眉眼出落,与当年那枯瘦的桃花枝截然不同。虽说他是个爱哭鼻子的小仙,但能修成仙骨想必也是有过一番煎熬。今日会躲在院落里大哭,也应是受了委屈的。
云渊有些感叹,垂眼见陶桃蔫着脑袋的模样,如长辈般拍了拍陶桃的脑袋。
这一举动,令一旁坐着喝茶的夜北诧异。
也令陶桃屏住了呼吸。
而陶桃的眼睛不会说谎。
他一直忍耐着,将自己对云渊的爱慕藏于心底,唯恐它被人发现。却不想今朝云渊掌心的轻触,竟会让他回忆起他们在凡界的种种。
霎时,过往温存占据了陶桃的心思。
他蓦然扬起下巴,与云渊不凑巧地对视,那双原以为掩盖的极其好的眸子忽然的就暴露了一切。
含情,吃味,不甘,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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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般情味混杂,摊在一处好不混乱,却又是一目了然的坦白。云渊却顿悟明了,他抽回了自己的手。
声色也再无温缓:“夜北,他泡的茶如何?”
夜北不知何事,只知方才他们还在吵架。现下突然被问及,便老实道:“挺不错的。”里头还有心放着梅子,确实不错。
“听闻你殿里缺个泡茶小仙,小桃花应当适合。”
云渊作为战功赫赫的仙君,自是有不少小仙爱慕过他。但他不喜这些,知道后还冷言过几句,小仙们见此也只得敛不敢再动凡心。唯有这株小桃花,生涩入世,莽莽撞撞修得一身仙骨。却满怀俗世之情,硬生生将心思打到了他身上。
云渊心中坚定:三界中,我唯喜欢陶桃一人,也唯有陶桃能喜欢我。
其他人,不许。
“今日起,你随夜北星君去占天殿做事,不必留在我的蓬莱殿。”
陶桃愣了,无措地想问,我做错什么了吗?仙君,你不要我了吗?
淮大哥,你……
而云渊的眸子冷落极致,黑如深渊,像极了陶桃在凡间那五年里无数个孤寂夜晚。
一颗星星都没有。
赫的陶桃再无一句话敢出口。
第17章
夜北记挂被云渊捏碎的夜明珠,悔不当时,就不该惺惺作态地还给他:“云渊便是如此,什么不要了就往我这丢!”他恼的两眉横生出一副怒气哼哼的架势来,手指捻过罗盘揣兜里,甩给陶桃一记眼刀,“你会干什么?”
陶桃就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口。他是头一个被云渊仙君亲自点名抛出蓬莱殿的,想必不出一个时辰,他便能在众小仙中名声大噪。陶桃忐忑地伏在地上,恳求道:“星君,我会扫地也会做吃的。”
千万……千万别连占天殿都待不下去……
瞧他那乖顺的样子,夜北骂也骂不起来。索性随意给他安排了个差事,左右不过是些零散的小活儿,陶桃应付的来。况且,夜北心里头惦念着陶桃刚才泡的梅子茶,也惋惜云渊一口没喝就给撤了。
“你即是桃花仙,会做桃花酥吗?”
“会一点。”
“做的好吃吗?”
陶桃心虚:“……还行。”以前做给季淮吃过,季淮将他夸上了天,缠着他连着做了半月桃花酥。现下真在天上,陶桃断然不敢把季淮的话都当回真,他怕季淮又是唬他的。
“那这活儿也归你了。”夜北对吃食还是很有要求的。
陶桃叩谢了夜北,松了口气。他是这样想的,既然不能留在蓬莱殿,能留在占天殿里倒也还好。毕竟仙君爱来占天殿,日后他们还是能常碰面。
若是被赶去陵泽上仙那就完蛋了。他听铃兰抱怨过几次,陵泽上仙简直同冥顽不灵的冰石一般,喜怒皆淡,众生退避。
最主要的是,云渊不爱去司药殿,与陵泽上仙关系也很一般。
他们这些小仙,在哪受人差遣也不过仙君们的一句话。闲茶时常说人界宫里头的奴仆太监可怜,但其实天上的小仙也自在不到哪去。人好歹有寿命,有轮回,苦到极致能改命。
天界的小仙却没有。
夜里,陶桃躺在占天殿小仙的寝内,辗转难眠,一声一声的在心里头叹气。夜寝大多都是六人睡一室,三人一排并躺着。身旁的小仙将脚搁到了陶桃小腿上,占了陶桃大半的床位。
陶桃悄悄蜷起身子,折腿将自己抱成了一团,以一个自我保护的姿势强迫自己进入了梦乡。
梦里头,季淮从后拥着他,教他一笔一划的写字。笔墨浓稠,遇纸则融,化为千字万语。
他喊:“淮大哥。”
季淮就在他耳骨边咬道:“专心些。”
一字值千金,理应认真的学。陶桃偏过脑袋,眉角亲昵地贴着季淮的脸庞。宣纸墨迹留香,季淮的唇是桑葚的甜滋味。五月的天,在日光下昏沉如醉的吻。他松了握笔的手,拽着季淮的手指往嘴里咬,不敢用力,轻轻舔舐。
“陶桃,你不专心。”
“那你罚我。”
陶桃舔着季淮的指腹,像是上头有蜜糖,百般留恋。
耳鬓厮磨,季淮笑的宠溺,只道:“舍不得,舍不得。”
就好像那一日花湖庭后的离别,季淮偎在他怀里,嘴里念念不忘:“舍不得,舍不得……”
猛然间,陶桃惊醒,满面泪痕。黑夜里的沉寂挤压着他的脑袋,掰不开,刺辣辣的撕裂。
他的心似是疼坏了,大口的喘气。这动静惊醒了身侧的小仙,不耐地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大半夜的别吵闹。推的力道也不大,陶桃也不知怎么地就心惊胆战地滚下了床,摔的掌心生疼。
“你没事吧?”小仙见他摔下去,没起身,随口问了句。
“没事。”陶桃起身,鞋都未穿就跑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知道他来回最念的地方,是人界那一片山间院落,桃花正开时的相逢之地。
陶桃无数次地告诉自己,淮大哥已经不在了,云渊仙君不是淮大哥。
若早知道十年如此短暂,他应对他的淮大哥再好一些,用力地更喜欢一些。
陶桃就这么一步两步地走着,迎着冷风,寂落的心才好受些。最后,他走累了,就抱膝蹲了下来,目光哀伤,甚至都没注意到已经站在他身前的陵泽上仙。
“你受伤了。”
陶桃仰头,银发及地的陵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上仙。”陶桃没忘行礼,他的掌心是方才摔下地时磨破的,酸疼苦楚比不上心间的。
“手给我。”他摊开自己的掌心,等陶桃将手放上来。
他的语调不如铃兰描述的那般冷酷绝情,在寒夜里头更似一盏温茶,听的人心生暖意。徒生几分亲切,仿佛他们似曾相识。陶桃不敢违抗,彷徨着将手交到他手里,也不敢起身,饱着满腹疑惑。陵泽默默握住他的手,用术法治愈了他的伤口。
“夜深了,早些回去歇息罢。”话音未落,他已转身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中。陶桃晃神,若把这奇遇当做一段梦也不为过。
而待陶桃睁开眼睛,屋顶还是悬着木梁的屋顶,身侧是依然睡如死猪的小仙。
外头晨光洒落,拂亮了狭小的屋子。
他听到雀儿的吟声,匆匆起身随意梳洗,一路跑去了伙房做桃花酥。天上的仙是不会有饥腹感的,所以各殿都不备有伙房,要是自个儿院落里的主人想吃点什么,大家便会来此准备。
他刚到此,就见伙房里其他殿的小仙都朝他窃窃私语。陶桃为难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都说什么呢?”蓬莱殿的茗荷小仙揣着一只食篮,威风地走进来。
她是照顾云渊仙君的近身小仙,在众小仙中算是有几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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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前些日子在蓬莱殿对陶桃还算关照。茗荷朝周遭一瞪,顿时无人敢说话。她语气直白,最看不惯嚼舌根的人:“是都闲的很吗?”
其余小仙哪敢说什么,都低着头顾自拿了东西就走。
陶桃忙道谢,茗荷摆摆手,叹了口坐下。
伙房里一时只剩他们两个,陶桃便鼓着胆子问:“茗荷姐姐,有要我帮忙的吗?”
茗荷头疼着问:“小桃花,你会做红豆粥吗?”
“红豆粥?”
“仙君日日早出晚归,昨日突然与我说想喝红豆粥。我想着他应是心情不佳,所以想吃些甜的。”仙君嗜甜,这是蓬莱殿大家都知晓的,陶桃也知晓。但听茗荷说到红豆粥,他心生期待了下。
茗荷道:“可我昨日煮的仙君一口没动,今日却还让我来煮一次。”
陶桃已被云渊赶出了蓬莱殿,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与茗荷假称自己不会。茗荷也没指望他,愁眉苦脸地抱怨了几句仙君近日脸色都不佳。
知道仙君公事繁忙,陶桃跟着忧心想帮茗荷,又怕暴露自己犯下的错。
他借着帮夜北做糕点的时候,悄悄在一边偷看茗荷煮红豆粥。她的做法普通,但也算花了心思,唯独一点失误,便是没有放桂花蜜。红豆煮烂了喝着粉甜,加了桂花蜜便浓稠黏腻,不会卡嗓子。
介于红豆粥要焖个几个时辰,陶桃便趁茗荷离开的间隙,往里头添了些桂花蜜调味。他特意没有干扰茗荷之前煮红豆粥的做法,为的就是让这个红豆粥与他煮的有差别,得仙君喝出疑虑来。
为此耽搁了拿桃花酥回去的时辰,惹得夜北不大开心,甚至还闹起了脾气。
得亏夜北这脾气闹归闹,顶多也就让他今日多打扫了个院落。
苦了陶桃,每日清晨就起,忙碌一天,还得见机行事,偷偷摸摸去伙房给茗荷的红豆粥加料,夜里便是倒头就睡。其余小仙起初还有些排挤他,后头见他每日如此,也觉得他可怜,便不再冷落陶桃。
殊不知躲过了这劫,没躲过那劫。
今日天帝召天界的众仙议事,云渊晚到一刻。来时手里还提着两包凡间的蜜糕,没来得及放回蓬莱殿。他藏在袖中,一块都没拿出来分给别人。
那蜜糕甜腻,夜北早嗅到了,坐在他身侧小声:“一会分我一块。”
云渊好似没听到。
他还因夜北说的那些话生气,云渊自小记仇。夜北吃了瘪,不再搭话,坐直了身子与各仙家议天界杂事。
天帝端坐在龙椅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夜北心有寒颤。
众仙家面前放着的是夜北今早让陶桃做的桃花酥。这酥饼形似桃花,面皮酥脆,内里裹着蜜枣与豆沙,外酥里软,入口即化。夜北好不喜欢,便带来分一分众仙,也为自己讨好些人脉。
他素来投机取巧,机灵的很。
大家都谢他的桃花酥,唯有云渊与天帝一口未动。
陵泽连着吃了两块,便是连天帝都略微惊讶:“很少见你吃甜的。”
“夜北星君一番心思,况且味道也不差。”陵泽显少有给面子的时候。
说这话时,夜北总觉得是踏进了陵泽布置的陷阱,惶惶道:“亏得前几日从云渊殿中捡着个他不要的小仙,手艺还不错,今次带来给大家尝尝鲜儿。”
天帝听陵泽那么说,便拿起一块桃花酥咬了一口,使得夜北受宠若惊。
云渊本不想吃夜北殿内的桃花酥,无奈天帝也吃了,他若不吃,总过不了那份薄面。只好顺手拿起一块,夜北便当是和好的机会,转而推给他一杯丢了梅子的茶水:“需先喝一口这茶再吃,味道且更好!”
“……”
“先前是我不对,给个面子。”夜北低声。
云渊挑眉,压着笑意端起茶杯,算是和解了。
一口茶水已是熟悉,再咬入一口桃花酥。云渊怔愣几许,伸手抹掉了唇角的酥渣。然后一口两口吞掉了那块桃花酥,饮尽了杯盏中的甘茶。杯底的梅子已经被泡的发胀,鼓鼓囊囊像一颗积满水的心,稍稍一碰就溢出思念。
他起身告辞,留下一席人面面相觑,只有陵泽笑而不语,眸中狡黠犹然藏地甚好。
天帝头疼,想着那苦劫也没能改改云渊这待人爱理不理的臭脾气?
去往占天殿的路不远,可云渊今日却觉得很远。他的心跳的很快,上一次那般快,还是在苦劫时,初次与陶桃心意相通那一晚。
他匿声进了占天殿,老远的就瞧见院落里的石桌边围坐着好些小仙,小桃花也在那。
他隐了身形过去,想再听一听小桃花的声音。
云渊不敢确定,却又巴不得小桃花便是陶桃。他缓步走近,听到小仙们正在闲聊。唯有小桃花一言不发,只是微微抿着嘴角听他们说这说那。
陶桃的面容生的好,在小仙中极为出挑,往深了看去直击的人心堂微痒燥热。
他为何还不说话?云渊急切,耐不住想伸手去揽他的发丝。
院中春光无限,此刻都及不上他。而一直安静着的陶桃,在听到一名小仙说人间美味时,忍不住道:“蜜糕最好吃。吃了心里头也甜蜜蜜的,什么都不觉得苦了。”
他一开口,云渊就知道是他。之前那变声的小把戏,也不攻而破。
“你说的怎么好像吃过似得?”小仙笑话陶桃。
陶桃一紧张就结巴:“不,没,就是我自己瞎想的。我,我觉得它应有这么好吃!”
“哈哈,小桃花,你可真逗。蓬莱殿不要你,那可真是他们的损失。”说话的小仙捏起一块陶桃做的糕点就夸。
惹的其余小仙嬉笑一片,结束了话题纷纷去忙自己的活儿。
徒留下云渊一人站在原地,身子逐渐发麻。微风拂过他的鼻息,带着阵阵桃花香,可夜北的院落里从未种过什么桃花。他如何却又在之前忽略了?是因为自己满园的奇花异草,他落下了他的小桃花。
从未想过,朝思暮想之人,近在咫尺。
初遇时,没有名字的陶桃;病重时,奇迹般治好他的陶桃;花湖庭时,从天而降的陶桃……这诸多的陶桃,竟是他院落中的那株懵懂的小桃花。
他想起那日,他问陶桃:“那你往前是如何做的?”
“偷偷地看着。”
偷偷地跟着他下凡,偷偷地喜欢他。
什么都是偷偷的。
云渊再忍不住,他现了身形,几步走上前,拽住了陶桃的手腕。
第18章
“仙君?”
陶桃惊呼出口,被牢牢捏住的手腕生疼,他却因这许久未碰及的温度红了耳后。紧张踌躇地驻足在原地,蓦然出现的云渊令他心思不宁,甚至都忘了跪地行礼。
而云渊看他的眼神是夷犹的,像是穿过了重重剪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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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曾经的十个年头里桃花依稀飘落,人间的一席世外仙境。陶桃正如小桃花这般的面容,背着个采药的竹篓,垫着脚踏过了溪流,奔过窄路,稳当站在了他的面前,唇齿糯甜,声色临近骄阳般雀跃。
万分彰显爱慕地喊他一声淮大哥。
陶桃被他望的生怯,断断不敢擅自抽回手,结巴道:“仙君,找,找我有事吗?”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生怕自己又无意识地得罪了云渊。毕竟他认为自己在云渊眼里算不上讨喜,所以才会被赶出蓬莱殿。
云渊没动,深深道:“为何骗我?”
陶桃不懂。
云渊却喊他:“陶桃。”
天界的风轻盈,不如凡界的风有大有小。时如雨天猛烈,时如晴天柔和。可陶桃却觉得脸颊被这微风拂的发涩,喉咙堵着颇多担忧,一字都发不出来。
仙君会如何处罚他,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恐怕是连占天殿都待不下去了。
身后的小仙都远远地看着他们,不敢上前。云渊感到陶桃的手是颤抖的,不禁心中软了几分。他松了手,陶桃连忙下跪,伏身在地上,额面贴着地。
就连声色都开始不平稳:“仙君恕罪。”
他知错了,可他不后悔那十年相伴,如今不惯落得什么惩罚,都是他应得的。他扰乱了仙君的苦劫,乱了他的劫数,违背了天规,该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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