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柠檬香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星辰莫安
一个中午放学时,我在所有人都回家后又折返回教室,教室里空荡荡的,显得我有些鬼鬼祟祟的,但本就不是什么光明事。我抱着一堆书丢进一个铁皮垃圾桶,然后丢了一根化着的火柴,轰的一声火焰冒的老高,把人吓一跳,在书都烧完之后,我泼了半盆水,又倒了好些垃圾,然后发现背后有个人。
我惊慌的看着她,她的大眼睛带着惊奇。大约是回来拿东西,所以才见到我,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两个明艳的酒窝在她白皙的脸上很是好看。她不经常说话,就算是老师叫她,她的声音也是小小的,个子也是小小的,显得极为文静。我不知道她看到了多少,也不敢开口问,只好回以勉强的笑。
整个中午,我都紧张兮兮的,以至于在下午上课时都没发现旁边多了一个人。直到老师在讲台上拖着长音说“有没有人看到这几位同学的书?他们的书丢了,哪位同学看到过。真是,一天到晚,连书都看不住!”我才看到她投来一丝微笑。
在报以微笑后,就又开始了紧张的随堂考试。有时候我都怀疑老师除了考试好像也没什么招数了,但是无奈也只能想想就好。呼呼啦啦的卷子声显得气氛十分紧张,我把卷子转给后面的学生才发现旁边多了一个同桌,我直直的看着他,样貌甚是出众,就转回来开始做题了。
像往常一样,难度不大,但是很琐碎,英语总是这样,一不小心就压箱底。好在我平时还算认真,做完还对着钟表发了一会儿呆。转身看到新同桌,他还在写,但是好像不太会,准备作弊。无奈坐在第一排,动作太明显会被老师发现,他的抽屉里好像有东西,所以他时不时地看看老师,但是却始终没有写完。他的眼睛开始四处看,一个回头撞上了我的眼睛。他的眼睛带着阳光,琉璃般若花般的晶莹,带着一些些不安,小麦色的脸庞很清瘦,刚毅的鼻子此刻带着一丝勉强。我冲他笑笑,看着他仍旧忙碌不安的双手和纷飞的眼神,用口型告诉他选择题的答案。
考完试,他看了看我的卷子,然后说“我叫林森,今天第一天来,刚才谢谢你。一起去买东西吧?”
“好吧!”其实没什么可买的,但反正也没什么事,索性就去吧。回家也没人,母亲换了个工作后,每天下班很晚。
有些荒凉的校园其实很美好,没有那么多人,足够安静。操场上有几个高个子男生在打篮球,看了一会儿有人问要不要一起打。他兴冲冲的和他们一起混成了一块,我只能尴尬的在旁边看衣服。秋天的落叶摇摇晃晃的随风一起挂下来,金黄色的光线倒在他脸上,清瘦的脸颊带着光晕,很是好看。
第二天,一进门,就发现我的书全被丢到了地上,散乱着的课本笔记被一摊污水所覆盖。我早已经习惯了,这些不过是小把戏,正准备捡起来。“谁干的?”带着一点点磁性的男声说。
他的眼神扫过去,大家都不再说话。又问了一遍“谁干的?”
半晌,听到一句“我干的,怎么样?”
“你干的?”说完抄起一本课本,卷成卷,朝那个男生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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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砸去。不按套路出牌。
过了一会儿,老师踩着高跟鞋来了。“又是你们几个,来我办公室。”然后他们被父母接回家了,好几天没来上课。再来时老实了很多,见到林森还点头哈腰的叫了一声“林哥”,那副谄媚的样子实在恶心。
我不再一个人回家,会和他边说边走,聊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题。他经常打球,我帮他看衣服,做作业,考试不会,他抄我的,作为回报,请我吃冰激凌,喝饮料。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关系已经很不错。他说他父母离婚了,他爸爸又找了一个后妈,他跟着妈妈住,转学是他爸帮忙办的,所以老师都给他三分面子。
在这个冬天,漫天的大雪飘零,一个路灯下,他说“我要走了,我爸爸非要我回去,记得联系。”他给我写了地址,电话,不料一片雪花打在上面凝成露水,已经看不清电话号码。我刚想回头,只看见昏黄的路灯下一片片雪花,有一串脚印印成伤痕。
这个冬天,漫天飘雪。雪花一片一片飘下,覆盖住这世间无限的污浊,茫茫的天,莹白的地,分外干净。母亲每天去上班,早出晚归,我自己在家,房子里面新安了暖气,暖暖的,竟不像是冬天。
闲来无事,整日看电视,翻来翻去都是一水儿的老片子,只好把电视关了,可是屋子里静的让人心慌,无奈又把电视打开了。又把所有的台翻了一遍,找不到好看的剧,又想关电视,正巧看到电视在放甄传。女主角病倒在床,男主角躺在雪地里,然后用身体给她降温。男主角一袭白衣躺在雪地里,一阵风雪吹过,响起了凤凰于飞。刘欢悠长的声音唱着“凤凰于飞,其羽,远去无痕迹”。原本是不大喜欢这个剧的,姐姐妹妹叫个没完,慢慢吞吞的,可这一幕确实让我很震撼,竟一时无话可说,无语凝噎。
窝在床上,竟看完了整部电视剧。最后结局时,主角躺在床上,回想这一生,恩恩怨怨,纠纠葛葛,却最终是错付了。我竟然哭了,眼泪含在眼睛中,不知道为什么,它自己就流出来了。
临近年关,母亲在家里忙着买年货,打扫卫生,做各种吃食,中部的冬天总是要炸各种的吃食,萝卜丸子,鱼块,藕片,干豆角,酥肉,还有金边豆腐。这丸子是用萝卜切丁,把粉条泡过切碎混着面糊下锅炸,往往要加别的,然后调味儿,时间久远,已记不清是什么了。金边豆腐就是把豆腐一炸,表面金黄,切开时金色的边,白色的豆腐,又叫金包银,不过是个豆腐,搞得金玉堂皇的。其余的则是用面糊一裹,下锅炸到金黄酥脆,才算好。有时候还会蒸红烧肉,父亲爱吃,不过今年怕是不用做了。红烧肉最是麻烦,又要煮,又要炸,最后还要上锅蒸,一不小心味道便很难吃,又腻又腥。如此,便省了好多事。
原是家里人少,又没有亲戚走动,所以往往过年准备的东西能吃好久,可她仍旧忙着,每顿饭都要把各色食物摆一桌子。父亲仍旧不回来,母亲面不改色的逛超市,买衣服,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只是家里两个人,总归很冷清。
大年二十九,父亲顶着风雪,终于回来了。傍晚时分,母亲在准备饭菜,几个菜冒着热气,当当的敲门声中,父亲回来了。他的衣服上沾满了鹅毛般的雪花,许是寒气有些重,他头上冒着白汽,我才看清他的脸,秀气的脸上不曾留下岁月的痕迹,微短的鼻子还是很显年轻,只是他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的前半生。他不再爱笑,微微敛的嘴唇,还有不带肉的脸颊十分严肃。
“回来了,吃饭吧。”母亲很淡然的说。
“回来了。”父亲有些艰难的开口。
“这次回来准备什么时候走”
“还没有考虑好。”父亲慢慢的说“家里还好吗”
“没有你们一家人,没什么不好的。”母亲吃了一口青菜,镇定的说。
鞭炮声中一岁除,寒风瑟瑟中外面喧哗热闹,只是热闹是他们的,和我们没有关系。静悄悄的,这个年就没有了。除夕夜也是静静地,三个人一起围着桌子吃饭,静静地吃饭,静静地看春晚,吃完饭静静地回屋睡觉。十二点钟时,外面传来一阵阵鞭炮声和欢呼声,我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
屋子里有些闷热,打开窗子往外看去,燃放烟火的人群还未散尽,雪花也未散尽,零零星星中有对情侣在大街上走着,看上去很般配。冲外面伸出手,凉的入骨,倒叫人想起这是冬天。冬天,总叫人手脚冰凉,暖也暖不热,手指伸出去,有种想往回缩,却又不知该怎么办,指尖透出一点点冰凉的疼痛的感觉,才算是功德圆满。
悄没声的,年就过完了。父亲每天都在压抑什么,感觉他说话像是说不尽,想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或者是不知该怎么说出口。不知谁说的,父亲找了个女大学生,好了许久,而今已然是那个女的怀孕了,父亲不知怎么应对,便准备和糟糠之妻离婚了,如今看来,八成是真的。我竟然很高兴,勾起一丝笑,看着他们最后一场戏。
今儿是初五,看着父亲面带枯黄,多半是准备今天摊牌,也是,总不能真拖到过完年再说,否则人家姑娘独守空房,总是不好的。我看着母亲,她淡定的笑了笑,只是就近坐在了沙发上,她带着皱纹的眼睛依旧是美丽的,闪着晶亮的光。酒窝依旧带着桃花,圆长脸却不再圆润,下巴尖尖的,致的不食人间烟火,只是岁月匆匆,美人迟暮。父亲坐在另一侧,他的嘴唇抽搐着,说不出来话了。
“你还是不说?”
“说什么?”他一怔“哈哈,没什么说的。”
“哦?”微微一笑,眼波流转。恍惚间,母亲仿佛回到了过去,十几年前的那个她。
万般无奈,父亲说出了一切。自从开办水管厂,他就碰到了一个真爱,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大学生,现如今,孩子都快生下来了。原是去一个餐馆吃饭,她没有带钱,着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父亲见状,便帮她付了,她很是感谢,非要留电话。过了几天,她打电话给父亲,要还钱给父亲,然后又请父亲吃了一顿饭。两人相谈甚欢,便约定下次再见。父亲说,她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像母亲,都有着桃花绽放般的酒窝,只是她所知甚少,不懂人情世故,十分爱笑。
母亲很是淡然,十分轻松的同意了离婚,父亲却显得黏黏糊糊的,牵扯不清。但毕竟是了无牵挂,所以十来天便分好了家,房子归母亲,车子归了父亲,我跟着母亲,倒不是有多么割舍不下,而是父亲确实软弱无能,而且他已经又成家了,打扰别人,终归不太好。
父亲在家里住了最后一晚,母亲做了一大桌子菜,温暖的房间里气氛竟然很融洽。久不和谐的的他们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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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喝起了酒,母亲笑着喝酒,脸上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笑容,比春花灿烂,比秋月明亮,酒窝里带着真正的桃花。她穿了一件从未见过的似黄非黄似绿非绿的纱衣,里面是一件白色裙子,还穿了一双大地色的中跟鞋,脸上的妆也从未见过的复古,白净的面皮,庄重的红唇,还有蓝紫色的眼影,头发盘成了油头,像旧电影里的人。她放起一首老歌,踮起脚转了一个圈,父亲说“好多年没见你穿这些衣服了,结完婚就没见你再穿过了。”
“是啊,没想到这么些年还能穿,老了,撑不起来衣服了。”母亲手,坐到凳子上,“来,我敬你一杯,好久没喝过酒了。”
他们喝了许久,两人坐着,不再说话,静静地坐着。过了一会儿子,空气渐渐凉了下来,暖气不热了,这种温度才适合这样的气氛。出门碰上忙里忙外的街委会大妈,原是暖气管道堵了,很快就能修好了。一进门,他们还在端坐,气氛宁静和谐。
“英雄肝胆两相照,江湖儿女日见少,心还在人去了”王菲清亮的声音传来,母亲笑着喝下最后一杯,晃晃悠悠的回房了。父亲仍旧坐着,不知要说什么,或许根本没什么可说的,他就这么坐着,第二天一大早不见了踪影。
新学期开始了,这是初中的最后一个学期了,从冬季的寒气飘袅到夏日里的热浪滚滚,班主任始终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面如死灰。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她像是无缘无故老了很多岁,眼角的皱纹,嘴里的咒骂还有时时刻刻的中招警语,有时觉得,她也挺可怜的。
我坐在第一排,靠着窗子,每天都可以看到升起的太阳或飘来的云,以及蒙蒙的烟雨。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卷子,有时一天下来每一科都有一套题,做完了第二天一早老师讲,倒也十分充实。每天下了课我都到操场跑步,从身穿笨重的棉衣到单薄的夏衫。身子差的人容易生病,之前那个女生就因为身体差住了好几次医院,原是压力大,她又熬夜,女生的数学物理着实力些,便夜夜点灯,不出半月,在上课时竟昏了过去。且中招考试也是有体育分的,多跑跑总是好的。
让人惊奇的是,那些混混竟没有再来找我麻烦,许是林森对他们说了什么,反正倒不像从前那般为难我。渐渐地,竟有了几个算的上的朋友,一个言笑晏晏的小胖子,黑黑的很是老实,为人也和善,还有一个脸上带一道疤的一个男生,神色凝重,不怎么爱说话,但心地很好,一次测试东西丢了是坐在旁边的他借我才考完试。但终究不是莫逆之交,算不得什么可靠,只是偶尔有了几个一同回家的人。
夏天像是带着一层雾气,让人看不清东西,也记不得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记得,照毕业照那天,阳光很好,带着金光,人的影子很长很长,那天风也很大,吹起女生长长的裙摆,也吹起了我的衣角。梧桐树下,有着一股子梧桐木味道,却没有充噬者整个整个城市的香料气味。我站在树下,看着他们照相,一个个照,一个个走,最后剩下我自己。我蹲在树下,看着操场上的篮球架,叹了一口气,毕业了,再见。
我始终记不得中考是怎么考完的,只是记得那天很热,风扇呼呼的吹,我穿了一双灰绿色的新鞋子,新鞋子不透气,很是闷脚。身上的汗也很多,一股一股流下来,混着别人的汗味,有一种特别的气氛,凝重,紧张,可是每个人都很小心,不敢出一点差错,连呼吸都是急促又紧张的。
叮铃铃的铃声如同天籁,解放了这一屋子的灵魂。可在交完英语卷子之后,就意味着这三年,成为你生命中的过去,永远都无法回去了,那已经是历史了。我还记得老师说“毕了业,你们中有的人,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倒也不算错,谁会天天巴巴盼着见他们,反正我是不会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上高中的,就像考大学一样,中招也是竞争激烈的,只是不似高考一般惨烈。果然,最后成绩出来时,有不少人没有考上高中,有的人家里有钱,交上一笔择校,有的人只能清清冷冷的进一个技校。小胖子和我考的一个学校,他的名字出现时很是喜人,在我前面。而另一个只能上了一所很差的学校,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我竟然没有他的任何联系方式,便再也没有见过了。
第5章第五章
一个夏天窝在家里,像是与世隔绝了。小胖子李昊整天抱着一台智能手机,谁也不理,而另一个确是没半点消息,我又不用qq什么的,也没留他电话,只好一个人。
天热,不想出去,闲来无聊,养了两盆花,一盆仙人掌,一盆芦荟。芦荟天天浇水,倒是长得很快,绿油油,水灵灵的;仙人掌却蔫了,两个多月没见它长过半点,反而有点软软的,等到我注意过来发现已经发霉了。直到冬天,有一次给它浇水时发现,里面都空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些空落落的。剩下的一盆芦荟也没熬过这个冬天,叶子枯黄,死掉了,自此不再养花。
正午的阳光照在屋子里,窗外的叶子发着明亮的光,亮透了整个街道。斑驳的树荫下行人稀少,偶尔有个卖西瓜的摊子,人也是恹恹的,摇着一个大蒲扇,眼睛黄中带红,面色潮红,动作缓慢。嗓门出奇的亮,有人买西瓜时,声音快盖过了蝉声,中气十足的“你尝尝这瓜,甜不甜,今年雨水少,瓜甜。”
我看着,打量着他们一家人,男子三十出头,国字脸,海棠色,微微走形的身材,穿着白色背心,整日坐在那,也不吆喝。一个黑瘦的女人会给他送饭,带着个小孩,也是黑瘦,白背心,和男子有七分像。女人扎着利落的盘头,口音像是南方人,讲话哇啦哇啦的。一家人在这夏日倒是十分和谐,只是等孩子长大,男子有了钱,女人日渐老去,面对逆反的父子不知又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正想着他们一家人的未来时光,一阵催命的电话把我从想象中打断。
“喂?哦”传来老人倔强的声音“妈,找你的。”母亲穿着白色棉布长裙,头发散乱着,夹着一双拖鞋,晃荡着出来了。
“喂?哦,是我。怎么了”母亲神色变得异常。
“有事了就知道算计我,你儿子那么有本事怎么不养好他老娘。要多少钱?三十万!糖尿病要得了三十万?”她喘了喘气“最多十万,我拿不出来三十万,还有,从今以后,我和你们再没有半点关系!”母亲眼睛瞪得老大,喘着粗气,半天才流下豆大的泪珠,然后是铺天盖地的哭声,她哭了很久,才恢复往日的平静。
然后,她打扮的美丽端庄,一袭长裙,一双高跟,一抹红唇,一把小伞出门去了。外婆病了,舅舅舅妈原是要管,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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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刚换了新车,又开办了砖厂,实在按不出钱,外公便让母亲背下这个重担,母亲月月有工资,父亲也能挣钱,大概是不差这笔钱。最终,母亲打回去了十五万。
索性母亲工资还不少,足够支撑我俩的开支。只是,她极少说话了,以前虽然我俩话不多,但总归是有些许言语,如今便更少了。但我更喜欢如今的她,记忆中,幼时的母亲总是爱打我,有时用力的在我身上拧出一个个淤痕,然后她半哭半笑着,后来我大些,便不见她再这样做。她总是淡淡的,永远对着人礼貌的笑,很少失态,对我也是勾起嘴角,便算笑过。只有在过年时或者考试考好时,她才会露出衷心的笑,但也只是一笑而过。这些年,母亲大约极恨他们,只是无能为力,否则也不会背井离乡来到这里。
她勾起嘴角,眼中带泪的说“你的考试成绩出来吧?”
“出来了,考上了一中。”
“考上了就好!”说着就流下来一滴泪,“考上了就更要用心,考个好大学,有份清闲的工作,才不至于像我这样,由人欺负!”
不知何时,窗外堆起了层层叠叠的云,密密麻麻的像离人的心,千疮百孔却又坚不可摧。没有风的下午犹如一个闷罐子,不透风,温度却一点点上升。终于,一阵清风吹过,远方云雨处飘着蒙蒙细丝,一阵一阵的风波吹拂,逐渐赶了过来。雨,来了,在天水之间,飘飘荡荡的摇摇还魂中来,滴滴菏泽般三两股的消去,仿佛不曾来过,只有人知道。
整个夏天,不曾有其他事发生,日子极平静,岁月匆匆,却半分未察觉。转眼秋天到,金色弥漫着整个城市,枯黄的落叶和干涩的树干混着漫天飘散的香料气息,极尽绚烂之色。然而干涩的树就像我的嘴角,泛起白色的死皮,一块块开裂,流血,用了好些药都不经事。吃饭时饭菜碰到嘴角,就会疼的眼泪盈眶,母亲见到却说“多喝些热水,好的快些。”
无事时,坐在窗边,一个劲的喝水,有时候竟然喝的水瓶见底,半月后竟然什么都吃不下,还呕吐异常。医生看过后说是水中毒,别喝太多水。一来二去,嘴巴还未好,又浑身难受,什么都吃不下了。十几年都未曾有过什么大病,此番折腾倒像是病入膏肓似的,瘦了许多。又过了几日,竟奇迹般好了起来,又忙着准备上高中的事,东西准备下,竟是快开学了。
入学那天,母亲来送我。这天天很阴,上学时一条旧旧的路,仿若从前走过,灰色的砖块拼凑成整齐的方块,很是干净。踏上去,坚实的地给人以宽慰,我看到母亲身穿红色长裙,涂着红唇,更显得脸色白净不带一丝血色,在清凉的秋风中黑发红唇很是从容。脚下的高跟咯噔咯噔的奕奕生风,我感觉很骄傲,在一众中年衰老,愁容枯发的家长中,母亲极自信且美丽。送我到门口,她转身回去,我叫住了她“妈。”
“做什么?”她笑了,在风中,在树下,在众人注视下。
“谢谢!”
“呵呵!”她笑得很灿烂,酒窝都出来了。裙摆在落叶与秋风中摇曳,唯一不动得是她的黑帽子,显得十分从容。而后,便踩着清风落叶走了。
新学校新气象,这天在报到后的半晌午转晴,秋高气爽,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显得十分明亮,不带一点阴暗。整个院子里都是落叶与砍断的树枝,有几个工人在拉着垃圾和枯枝,墙上也是未干的新漆,青色的墙体很是清洁。新的班级也被清扫得十分干净,女老师站在门口,端庄的笑着迎接新同学。
新座位又是在窗边,我看着掉漆的窗棂,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有几块透出黄色的木头纹理,玻璃花纹也不尽相同,不知有多少人在这间教室上过学,多少人的青春在这里度过。只是白云苍狗,不知他们以后是否还回来过,又或者已回不来着泛黄的旧地方。正出神,女老师说“今天课本还没有到。大家先看看初中的课本,有些同学的成绩不是很好,可以先看看,以以后跟不上。”说完转身出去了。
班主任一走整个教室一下子炸开了,先是问同桌的情况,来自哪,考了多少分,再问别人的,倒是不亦乐乎。谁知老师一下又转身回来,倒让人猝不及防,她微微笑着,很有震慑力。这个老师姓常,长得有些过于丰腴,宽胯宽肩,脸方中见圆,亚麻色的头发披着,显得又有点奇异的女人味,总归是有些威严。如此一来,更显得笑中不露好。
记得头几天时她还记不得大多数人的名字,只能这个,那个,第几排第几列的叫,三天之后就可以很快叫出每个人的名字,这份功力十分可怕,如此一来,更是威名远播。她笑着说“大家千万不要谈恋爱,否则我见一对拆一对,以前有学生给我起外号叫灭绝师太,所以呢千万别被我发现。”
讲台下面哄堂笑,她自己也笑笑不说话。过了一会子,她让大家安静下来,走了出去。转头看到一个笑脸盈盈的同桌,矮矮胖胖的,很是和气。说了没几句话,又匆匆上课了,每一科老师都会先自我介绍一下,两天下来,课没讲多少,人倒是认识了一个遍,看起来每一个都不好惹,索性大家也就安分了许多。
如春风拂面,温柔而轻快;如夏日微薰,热切而浓烈;如秋叶飘零,缠绵而缱绻;如冬雪纷飞,呼啸而清凉。少男少女的爱情一日四季,来的快,去的也快,即便如此,整日也有成双成对的情侣在校园里逛荡。
人们总说,早恋不好,到大学再谈恋爱也不迟,高中正是学习的好时候。可是等到时候,哪里比得上十六七岁的年纪,相偎相依在街头,看着仿佛是全世界的对方,花花世界,亲亲恋情。大多数的人等到时间消逝时,都会怀念青春,也许不一定还喜欢当初那个人,只是怀念当初心怦怦跳时的恋爱而已。等到年华渐老,再恋爱的时候大概不会再有心跳的感觉了,有时候,爱情不过是一点欢喜的感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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