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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始无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豆荚张
岳恒新喜欢搞些网红营销的操作,这在京城富二代圈子里出了名,他的酒肉朋友们也很支持,大家平时没事儿来点资源置换什么的,投入不多,玩得很爽,其乐融融。
但蒋东维由于在海外成长,仅有几年在京管理集团的国内业务,所以不算他们这个圈子的人,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联络岳恒新。他和韩勋顺了一遍接近这个圈的人脉列表,挑三拣四,哪个都不够合适。
这时,还在里面循循善诱林之绮的蒋锡辰发来一条信息:澜华剧院的院长祁耀白和岳恒新很熟,你们可以联系一下老谢牵线。
小少爷很周到,还很快发来了和谢梧的聊天截图。
“在哪儿?”
“排练。”
“小伦和院长,谁在?”
“院长。”
这简短的对话告诉他们,谢梧正在剧院,他们的目标人物祁耀白也在澜华剧院每年的官戏,都离除夕很近,那会是一年之中格外心准备的一出戏,因此院长也会对这场戏更上心一些。
两人当机立断把林之绮完全丢给蒋锡辰,转道去了澜华话剧院。
今年澜华话剧院的年末戏,主演又是谢梧。令人惊讶的是,才来剧院不过三个月的苏娜,也在这出年末大戏里,并且演出一个重要配角。
他们到剧院的时候,这出戏正在带妆排,台下前排坐着几个人,引路的工作人员直接把他们带到了那里。
韩勋与蒋锡辰接触多,来剧院的次数也数得上,剧院的领导基本都认识他,见了人,都纷纷招手轻声打招呼,唯独坐在这排人中间的一位年轻男人不一动不动,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
不需要做多余的询问,他们确定,那就是祁耀白。
排结束后,谢梧和苏娜都从台上下来。谢梧忙着和剧院其他人交流刚才的排,苏娜纯属过来和老板们打招呼,寒暄一阵,又回后台去了。
谢梧此人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尽管从蒋锡辰给的聊天截图上看,他没有得到太充分的信息,但见蒋家两个哥哥都亲自上门来了,他自然而然做了推断,和领导们交流归交流,最后留下了祁耀白。
“这是我们院长祁耀白,我们剧院的人对他也是百闻而难得一见。”谢梧把人带到蒋家兄弟面前。
祁耀白的气质颇冷淡,是那种讲点排场的冷淡。脸上的笑稀薄,只堪堪维持在“礼貌”的范畴中,给自己整个营造出一种不易接近的气场,像个惯于谈判的商人。
他也确实是个商人。能够成为澜华话剧院的院长,完全是因为他曾用钱救剧院于为难之中,是剧院目前最大的金主,加上他出身艺术世家,是前院长的儿子,这个位置就这么落在了他头上。
本质上,大家都是同类人,这就好聊得多。
“蒋东维,久仰祁院长大名。”
“不敢当,能亲眼见到蒋大少本人,才是我的荣幸。”
蒋东维与祁耀白握手致意,四目相对,后者便知道前者来而有求,前者也看清了后者正在盘算待价……真是熟悉而令人踏实的氛围,蒋东维闻到了合作愉快的气息。
[1]皇室玫瑰和街边野蔷薇的比喻,化用自蔡徐坤的歌曲《itsyou》。
第二十六章
通往罗马的路,是很多的。
蒋东维的罗马,说到底就是解决辛普森计划中的供应链问题,而打通供应国的上层渠道,需要政界帮助,这才走到了林部长面前。但,打动林部长出面,从来不止,也不可能只有娶他孙女这一条路。
人与人之所以要建立合作,都是为了共赢。所以,蒋东维不介意多多琢磨共赢的方式。比如,从老头儿喜欢、欣赏的岳恒新入手。
传闻太多的人,其真实模样不太容易看得清。但能够从他人对他的态度,以及他的朋友上获得参考。先前,蒋东维已经从林之绮和圈内风评知道,岳恒新这个人虽然是个十足的纨绔,但朋友极多,连林部长也交口称赞。
眼下,他们则直接从他的朋友祁耀白身上认识他。
祁耀白与岳恒新,算是发小。两人童年时期住在一个大院里,不过到他们这一代,大院这种居住形式已经渐渐散了,他们并没有一起玩耍太多年,友谊全靠一起干坏事儿维持下来。
“一晃眼就这么长时间了,他还像个小孩儿。”祁耀白微微扬起嘴角,眼睛看着蒋东维,说,“一个很聪明的小孩儿,数学特别好,会算数。所以,蒋大少如果想跟他做生意,得让他的数算平衡了,这样就好合作了。”
捧些小网红都热衷于资源置换的,显然是够能算的。
蒋东维点点头,语气诚恳:“谢谢祁院长提点。”
祁耀白淡淡地回:“应该的。”
能把岳恒新评价为“会算数的小孩儿”,这位祁耀白院长当然也是个会算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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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非常明白,给蒋家兄弟和岳恒新牵线搭桥是一件百利无害的事。
以往,蒋东维和京城这些二代们算是两个世界,彼此都相望过,就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混在一起。蒋锡辰到澜华剧院之后,二代们倒是打过从他入手的主意,但这位底气十足的大明星显然对他们没什么兴趣,没有给任何突破口。
现如今,蒋东维亲自找上门来了,堪称意外惊喜。他主动带来这个“建交”的机会,坐在他面前的祁耀白,就是这个开门迎接的人。这无端端的好差使,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因此,这天双方的初步接触相当顺利。
祁耀白最终给蒋东维和韩勋发出了他们的“悦禧汇”邀请,日子就在除夕前一天,从零点开始,到另一个零点结束,整整二十四小时的大party。据说,这个由岳恒新发起的party已经办了四年,是京城二代们年前狂欢的最佳节目。
“唐突问一下,还能多给一张邀请函吗?”蒋东维望了一眼韩勋手中的两份邀请,“也许,我们家有小朋友也想参加。”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说蒋锡辰,但也只是“像”而已。对此,祁耀白倒也并不追究,马上又给了他们一张。
蒋锡辰当然没有时间参加这种狂欢,那张邀请函是给林之绮要的。这是蒋东维的临时决定,举措相当冒险。“悦禧汇”这个名字听着挺正经,但它是擅长包装女孩儿的岳恒新发起的,画风就可想而知了。
但这不一定就会给林之绮带来恶感。
那个会追着喜欢的男孩儿去另一个国度的朋克少女,对事物的接受程度,绝不是如今这副公主模样所展现的尺度。火花,也非美好情景的专属物。哪怕真的落得最差的情况,至少,岳恒新是一定会高兴他们把林之绮带去的“小孩儿”嘛,都爱玩儿,那就给他玩一次刺激的。
三天后,就是“悦禧汇”了。
开幕时间是零点,岳恒新派的车提前两个小时等在了每一位嘉宾的指定的接送地点。蒋家京郊的大园子门前就有一辆,预备接走三个人:蒋东维、韩勋、林之绮。
时间渐渐接近夜里十一点,林之绮不情不愿地揭下脸上的面膜,动作磨蹭。蒋东维对她,还算怜惜的,哄着说:“快点,去洗把脸画个妆,穿上小辰送给你的裙子,咱们出发。”
林之绮一双眼睛委屈兮兮地看着他,嘴角一瘪,仿佛要哭:“蒋东维,哪有你这样的啊,不娶我就算了,还把我往别人怀里推。推就算了,还大半夜逼我去那种淫丨乱聚会,你,你这个……你这个叫逼良为娼你知道吗?”
蒋东维听了,低笑出声,一贯不反驳:“是是是,我不厚道,不是好人……你快点化妆行吗?要不要勋帮你?”
林之绮诧异:“勋哥还会化妆?”
“他什么都会!”蒋东维满口胡言,把她拉起来往楼上推,刚刚说了让韩勋帮化妆,这会儿口里冲楼上喊的是林怡,“小妈,劳驾帮小绮花个霸道点的妆。”
林怡在楼上探了个身,看着极不情愿的林之绮和火急火燎的蒋东维,无奈地摇了摇头,向楼梯走去,亲自接林之绮去。这位大小姐嘴上万般不愿意,但既然人来到了蒋家,就是答应了,不会临了变卦,嘟囔着也就跟林怡走了。
这个妆花了半个小时,再下楼的时候,林之绮已经跟变了个人一样,从二十五岁的公主变回了十五岁的朋克少女。妆容相当浓,但在她脸上不显得累赘艳俗,反而十分锋利,眼神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霸道。
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那种霸道。
蒋东维和韩勋看着她,都呆了一会儿。
她甩了一下编成小辫子扣在一边的头发,瞟了一眼两个哥哥,嘴里就差嚼一块口香糖了,气嗖嗖地说:“不是赶时间吗?走啊!”
三人上了岳恒新派来的车,走了。
林怡在门口看着那车远去,站了良久,轻叹一口气,回身准备进门,忽而发现蒋勤茂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两人对视了片刻,蒋勤茂对她伸出手,她把手递过去,两手相扶一起进门。
“你真的希望东维娶林家小孩儿吗?”林怡问出这段时间的疑惑,她不干涉蒋勤茂的决定,但多少也心怀思虑。
蒋勤茂轻声呵笑:“难道不好吗?”
“好。”林怡顿了顿,神情仿佛陷入什么回忆,过了一会儿,道,“好是好,但不是他想走的路,再好也不适合。就像当年,我也听信他们说,找个平凡人嫁了是我最好的路,所以放弃你,也几乎放弃自己,过了痛苦的十年,结果……”
她偏过头,看着蒋勤茂:“最后还不是奋不顾身要回到你这里来吗?有些人和事,是逃不掉的,走再远的弯路也得回来。”
蒋勤茂抿紧唇角,看上去面容严肃,少顷,却笑了:“那就让他们走一走弯路,要得到自己想得到的,谁不要经一点坎?随他们自己吧,争取到什么是什么。”
“你……你啊,难怪几个小孩儿都觉得你不关心他们,我看,你这个态度,真的很容易失去他们的。”林怡瞥他一眼,无力吐槽。
蒋勤茂探手摸了摸妻子的肚皮:“已经这样了,要改进也只能对下一个改进了。”
林怡拍开他,懒得搭腔。
出了门的三人,于四十分钟后到达岳恒新的party现场。
地点是岳家产业下的一家私人会所,门口看着挺低调,像个稍微有些档次的ktv。进去以后才能发现,里面修得跟游乐园的情景回廊似的,场景的风格花样繁多,乍一进去颇叫人眼花缭乱,跟着引路的人走了七八个场景,才到宽阔的主厅。
主厅看起来就正常多了,布置正如一般的宴会,气氛介于富丽堂皇和浪漫之间,总之脱不了豪华。里面已经来了很多人,男男女女,多半相熟,一小群一小群相聊甚欢,有些来劲儿快的,已经亲密接触上。
在场的女性多走性`感风,不时也见穿着可爱制服的情趣爱好者,一个个都风情万种,期待着在这里玩出花儿来,来年大抵可以靠着这朵花儿,过得风生水起。
林之绮算是女性嘉宾中的另类,她双手环胸站在那里,两旁各站着蒋东维和韩勋,那架势不像来玩的,活像来砸场的。祁耀白自他们进来起,就看到他们了,却没有过去,此时距离这场大趴的开始只有几分钟。
很快,大厅的灯暗了下来,厅内发出一阵欢呼。片刻后,有激情的金属乐响起,骤然将气氛点燃。接着,有一个声音自黑暗中对众人热情招呼。
“ayo,welcometomypartyguys!areureadyforthecrazynightandday?makes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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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ise!”
厅中顿时沸腾,灯光再次亮起来,聚焦于大厅深处,那里赫然出现了一个舞台。舞台之上,一个穿着充满摇滚风的男人站在一台打碟机的后面,脖子上挂着一副耳机,手上拿着手麦,一边打碟一边随机冲客人打招呼。
被他点到的名字的人,基本是圈子里惯常招摇的存在,跟他很熟,也很嗨得起来,立即跟他配合,把整个大厅的气氛点得更火热。
林之绮口中的淫丨乱大party,仿佛忽然变成了音乐节现场。台上打碟的岳恒新,跟她偶尔见过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当然,也跟蒋东维和韩勋的预想不一样。
但,这似乎达到了他们想看到效果林之绮在这个气氛中,蜷起拇指和食指,放在嘴边,吹了个响亮的口哨,然后跃进了舞动的人群里。
这时,祁耀白不知从哪儿来到蒋家兄弟身边,目光落在人群中的林之绮身上,轻笑道:“还好我猜对了二位要带来的人,阿新让我先谢谢你们,一会儿闲了详聊。”
第二十七章
打碟开场环节结束,岳恒新把场面交给了别人。忽明忽暗闪耀着的灯光中,他穿过人群,找到林之绮,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在她回头时,递上一杯蓝色的鸡尾酒。
“来杯玛格丽特吗?”他提高声音问,脸上的笑容带着点不羁的味道,说,“你能来,我特别高兴!”
伸手不打笑脸人。尽管对他的靠近有点不适应,但林之绮没有闪躲,跟他对视了一秒,抬手撩了一下长发,指指打碟机那边,然后接过那杯酒,回道:“你这个……还挺会的,谢谢。”
“那你好好玩儿,有什么需要随便找个人提,我马上就会过来的!”岳恒新说完,面对着她往后退,双手放在唇边,肆意张扬地给她留了飞吻。
灯光与人群之下,他一下子就不见了,无端给人几分意犹未竟的感觉。
祁耀白这边,把蒋东维和韩勋带到了这个会所中此刻难得安静的小厅。看装饰,小厅也是这个大party的玩乐所,但此刻有人把着门口,它就不再允许玩乐的嘉宾乱入了。
不多久,岳恒新过来了。
他手上举着一个托盘,里面满满放了四杯鸡尾酒,手里还拿着一瓶红酒。进门来,先吹了个不轻不重的口哨,一面说着“久等了”,一面把鸡尾酒分给里面三人,兴致十分高昂,状态活力四射。
像个少年人。
分完了酒,他又直接开了手里的红酒,取杯给自己倒了一份,停在蒋东维面前:“你好,欢迎你来我的party,还把之绮带来了。”
蒋东维同他碰杯:“举手之劳,碰碰运气。”
岳恒新笑了:“说正事儿吧,聊完好去玩儿。”
同类相聚,不用多走过场。四人坐下来,蒋东维下意识朝韩勋看了一眼,后者一如既往微微点了点头做回应,便开始陈述这次的合作意向。
他总是语气淡然,用词简明,三言两语就把事件和态度都讲明白,然后静等对方的回复。
岳恒新听完,脸上没有刚进门那种少年似的嬉皮笑脸,神情略严肃,蹙眉沉思。过了好半晌,才看向蒋东维,道:“我吧,有一个不成熟的小想法,但如实说怕你们膈应。”
还都这么说了,不听更膈应。
蒋东维示意他说。
岳恒新往后一靠,双手放在扶手上:“据我所知,供应链只是你们目前最紧迫的问题,还有些别的小问题,比如资金啊、国内三线以外城市的市场啊……之类的,我觉得在这些方面上,我们是可以考虑合作的。”
他指了指自己和祁耀白,然后指向蒋东维:“蒋大少,蒋二少,你们觉得呢?”
纨绔少爷胃口还挺大,蒋东维凝了凝眉,道:“以前只知道岳少专注互联网领域,没想到,岳少对这一块也有准备。”
“那有什么办法,现在经济这么差,多一份业务就多一条活路嘛。”岳恒新叹了口气,表情有点真诚,“按理说,你主动放弃之绮,算得上对我拱手相让了,我揣着这么大份恩情就该知足了,但你要我帮你说服林部,我也得有点理由才行啊。”
他话留三分,看着蒋东维,给对方思考空间。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林部要求和蒋家联姻,也是为了使两家结成一个稳固可靠的关系,唯有如此,他才舍得冒那份险、出那份力。
如果孙女儿没嫁这家,他就没有理由出面了,这毕竟是一桩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会成为政途污点的事。但要是这个项目里,有自己的孙女婿的份儿,他就还是有可能被说服出这个面。
这确实是个曲线救国的好办法,以岳恒新的条件,这个交易可以做。前提是,岳恒新确保能娶到林之绮,当上林家的姑爷。
蒋东维暗叹,这京城知名纨绔,是有两下子,美人要了,江山也要要。这笔买卖,他虽说不亏,但总觉好像在“算数”上输给了对方一筹。
但此刻,情况确实容不得过分计较,他只得揣着这点不乐意,与岳恒新碰杯致意:“合作愉快。”
岳恒新:“合作愉快。”
正事谈罢,他们对外面大party的玩法也不感兴趣,就基本是要打道回府了。离开之前,两个人还算有点良心,回大厅看了一眼林之绮。
宛若音乐节的狂欢,正在特邀乐队的带领下推向沸点。
“我这个party呢,每年风格都不同。本来今年不是这一出,小白说你们会带之绮来,我就临时改了调调,虽然仓促了点,不过效果好像还行,哈?”岳恒新的目光穿过人海,定在一个小点上,脸上的笑容有些小得意。
林之绮自己可能不知道,这大厅的宾客中,有多少是为了她专门安插的带妆保镖,但蒋东维如今扫一眼,就大致心中有数了。
岳恒新对林之绮,是有几分真心的。至少,比他强,这就足够了。
对林之绮,终于不算亏心。
他转身面向岳恒新,伸出手,岳恒新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回握住了他,笑呵呵地说:“把未婚妻转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虽然是玩笑,却是说到了点子上。蒋东维没什么可交待了,只得祝福他:“祝你旗开得胜,赢得芳心,年后见。”
最烦心的事情有了眉目和盼头,蒋东维心里的大石头往地面降了两尺,回程的车上就靠着韩勋睡着了。
再回到京郊的大园子,已经是静谧凌晨。
这天天气很好,夜空晴朗,月色如银。最近没有下雪,但月光落在地上,带着几分霜意,竟给人一点雪的错觉。韩勋转头看看身边熟睡的蒋东维,他大半个人都吊在他身上,短短路途里,就睡得又沉又静。
让人不忍心叫他。
韩勋想了想,小声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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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司机,没有下车,就这么拥着蒋东维,任他安静地继续睡。好在车够大,后座够宽敞,两个人拥在一起没有半点逼仄,反而有种别样的亲密。
这令韩勋的心,没来由被什么撞了一下,一时间对蒋东维产生一份说不清的珍惜和占有欲。
这个人,是他一个人的。
从今往后,谁也抢不走。
他屏了屏因情绪起伏而骤然急促的呼吸,一面小心地换了个姿势,一面放下椅背,接着扶蒋东维躺下。又从后面的箱子里拿出一条毯子,摊开来,一点一点盖在蒋东维身上。
外面的月光轻而薄,他的动作,比月光还轻。
毯子小心地把蒋东维整个人盖紧之后,他才一同钻进毯子里,搂着熟睡的人睡去。
这年,蒋家算是过了个十年难得一遇的团圆年。
然而,团团圆圆和和美美这种东西,对这一家中的每个人来说,好像都是陌生的东西,大家显得颇不适应,勉强捱过了大年初一,小辈们就一个两个散出去了。
蒋东维约了岳恒新,打算把年前口头定下的合作敲清楚,好早日进入流程。韩勋于新年祝福短信中得知,和春还在京,便约了一起去杭州。蒋锡辰接了新戏,马上要进组。城堡似的大宅子热闹了两三天,又凉了。
韩勋走的当天,蒋东维去送。
他这个人空长了一副冷脸,骨子里对感情的依赖十分黏稠,尤其是他确定的感情。两人一路到了安检口,没说什么话,但韩勋能感觉到,这人心里揣着分量不轻的舍不得。
他主动开口:“时间还早,等等和总跟曲医生吧。”
蒋东维听了,脸上的神情忽然有种被点亮的感觉,点点头:“好。”然后拉着他,往一旁的咖啡厅走去。
韩勋道:“你这边和岳恒新谈判,如果需要我,就随时叫,我这阵子还不至于太忙,不会耽误……”
“不用,我搞得定这人。”蒋东维打算他,低头翻着菜单,“你都离开这么久了,没道理还让你操心这种事,我吧……我也要适应工作里没有你,对吧?”
他抬起头来,微笑:“你做好点,万一以后我垮了,咱俩还有一个人能养家。”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落到韩勋耳朵里,却是在他心头敲了一棍。他们两个人先前的分开,固然对彼此的感情影响很重要,但落到具体上,令人需要大力气去适应的,却是工作。
共事十几年,他们像左手和右手,默契与配合天衣无缝。这样的合作关系,可能一生的职业生涯中也遇不到第二个,分开是一种巨大的损失。不止是蒋东维,连他自己在当下的创业中,也会不时想,如果是对方与自己联手,会是怎样。
蒋东维有多盼望他回去,就可想而知了。
但他终究开了口,放了他。
这是对过去那份事实上的附庸关系的解除,也是对他们未来真正比肩的期许。韩勋忽然意识到,自己曾经暗藏心底那份对平等独立的渴求,蒋东维是明白的。他以为自己敛藏得安静妥帖,没有向第二人透露过,却没想过……蒋东维根本算不上“第二人”。
他们是彼此的空气,呼吸一下就懂了。
“好。”韩勋点点头,“那我就不多过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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