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影别动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秋月春风矣
看着这些点评,彭若飞感到甚是欣慰,儿子已经渐渐长大,无论是体魄上,还是思想上,都有长足的进步,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位翩翩少年正朝着光明砥砺前行的画卷。
彭若飞在医务所一待就是十天,龚培元有些按捺不住了,一心想要把彭若飞押回牢房,他在唐崇信面前嘟哝着:“处座,我们也太宽待这个彭若飞了吧,他一个绝食的共党分子,天天躺在医务科的病房里,占用我们的医疗资源,还朝我们横眉竖眼,死活不降,留这么个人有什么用呢,依我看,还不如给他一颗子弹,杀鸡儆猴。”
唐崇信瞪了一眼龚培元:“你呀,一点政治头脑也没有,你知不知道这次我们在报纸上刊登的彭若飞脱党声明和那份审讯笔录有多大威力吗”
龚培元愣愣地望着唐崇信:“不就是把彭若飞给击垮了嘛!”
唐崇信瞥了龚培元一眼,用手指了指他:“你呀,到底年轻,政治上还很稚嫩啊,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他,我们这一招有一石三鸟的妙处。
第一,当然是击中了彭若飞的要害,这人重气节轻生死,重名誉轻富贵,
236. 通力合作
上官谦点点头,随后从衬衣口袋里掏出那份自己画的那份草图,展开,平铺在桌上,然后向康钧儒仔细说明。
“这是我画的淞沪警备司令部的草图,这栋楼就是我们审讯处,医务科在底楼,情报科在二楼,处长办公室就在情报科的旁边,再过去一间是总务科。平时几个科室的晚上都有人值班,行动科的人现在都撒在外面,他们有几处安全房要值守,所以就不安排人手在处里值班了,我查了一下,后天情报科是龚培元值班,审讯记录应该就在他手上,总务科是孙良才值班,而大门口有两名执勤的卫兵。而离卫兵不远的的地方是警卫班营房。这个地方是食堂,这里有扇小铁门,是为了方便垃圾车运送泔脚垃圾的,白天有守卫,晚上铁门锁了之后也没人在这儿值勤,后天晚上我会想办法打开这扇门,然后想方设法拖住龚培元和孙良才这两人,到时你们就可以动手了。”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上官医生,你为我们做的这一切我们一定会牢记在心的。”康钧儒将草图收了起来,放入自己的西服内袋里,随后欲言又止的样子,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上官医生,我想问一下,我能不能趁此机会见一见我的朋友呢”
康钧儒心想,好不容易进一次淞沪警备司令部,见不到彭若飞的话,心有不甘。
上官谦想了想,摇了摇头:“这次恐怕不行,病房在医务科后面,门口有一名警卫守着,而且龚培元和孙良才都会到医务科,你不可能有机会见到彭先生的。”
康钧儒明白,像彭若飞这样的重犯当然是会重兵把守,而且医务科里几位科长全在那儿,确实没法接近彭若飞,于是便打消了这个想法,毕竟这次行动的主要目标是获取审讯记录。
上官谦见康钧儒眼里掠过一丝失望之色,赶紧安慰他:“下次吧,下次我找个机会让你们见上一面。”
“好的,谢谢你,上官医生。那我们后天子夜时分采取行动。”
“好,一言为定。”上官谦站起身来,戴上礼帽,准备离开,回头望了一眼康钧儒,见他还神情自若地坐在那儿:“你不走吗”
康钧儒笑了笑,把手中的茶杯举了举:“这黄山毛峰口感挺不错的,我还是喝完了再走吧。你先走吧!”
上官谦不禁被康钧儒逗笑了,他没想到**人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事实上,康钧儒是不希望被人看见上官谦跟他在一起,这也是为了保护上官谦。尽管他有个宏利商贸行总经理的掩护身份,但像他们这种搞地下工作的,身份暴露往往是防不胜防的,万一他被人识破是地下党负责人,那他所有的社会关系,所有有过接触的人都会成为敌人怀疑对象,那就会给上官谦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是康钧儒不愿看到的,他不愿牵连朋友。
后天一早,上官谦来上班了,公文包里鼓鼓囊囊的,他看见龚培元正站在二楼的办公室前的走廊上,连忙抬头跟他打了个招呼:“龚科长,早啊!”
“哦,早啊,上官科长,哎,你这公文包里放了什么呀,怎么这么鼓鼓囊囊的”龚培元一眼就看见上官谦的公文包与往日不同,好像塞满了东西。
“嘘!”上官谦把手放在嘴边,示意龚培元小声点。
上官谦的这一举动让龚培元更加产生好奇心了,连忙走下楼来,上官谦正好朝医务科办公室走去,龚培元悄悄地尾随其后,一把把上官谦的公文包给夺了下来。
“让我看看,里面装了什么好东西”龚培元跟上官谦混熟了,所以往往不分彼此,他打开公文包一看,原来是一瓶贵州茅台,连忙把酒瓶拿了出来,仔细一看:“哇,上官,你居然私藏了一瓶窖藏二十年的茅台酒,上官,你可不能吃独食啊,见者有份。”
“嘘,你可千万别咋呼,给处座听见了,说不定就没收了,还以为我上班时间喝酒呢!”上官谦紧张地朝四周
237. 玩忽职守
上官谦走进伙房,找了个煮锅,随后将墙上的那串钥匙拿了下来,走到那扇紧闭的小铁门前,插销的把手上有一把挂锁,没上锁,上官见四周没人,便将插销拉开,把挂锁直接挂在把手上,这样等于门是虚掩着的,但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铁门已经被锁住了。上官谦随后将这串钥匙放进自己的裤兜里,朝医务科办公室方向走去……
龚培元早早地就在医务科门口候着了,他见老曹头顶着一大盆菜过来了,连忙过去迎接:“老曹,辛苦你了,赶明儿我请你喝酒。”
“谢谢啊,龚科长,你和上官科长两人慢慢吃,慢慢喝,我还赶着回去给我那三个臭小子煮饭呢!”老曹将大托盘放在上官谦的办公桌上,跟龚培元打了个招呼。
“行行行,你快去吧!”龚培元朝老曹挥了挥手。
不一会儿,上官谦拿着一只煮锅过来了,随后两人走进上官谦的办公室,上官谦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酒精炉,放在办公桌上点燃,龚培元往煮锅里倒入开水,随后往锅里放了些调味品,把托盘里的菜一一放入锅里进行烧煮。
上官谦拿着那瓶加过料的贵州茅台酒过来了,打开软木塞,用两只烧杯当酒杯,分别斟上酒,然后举杯:“感谢龚科长百忙之中给我祝寿,我先祝龚科长鸿运当头,来,干一杯。”
“上官,你太客气了,来,走一个。”龚培元呵呵笑着,拿起烧杯,刚想喝,就听见外面有敲门声。
上官谦放下烧杯,走到外面开门,原来是总务科的孙良才。
“好,你个上官,还有你,培元,你们俩竟然瞒着我吃独食,我待在办公室里,一阵阵香味飘了过来,馋得我不停地咽口水,我就循香而来,原来是你们俩躲在办公室里享用这美味珍馐呢!”孙良才是个吃货,鼻子比狗还灵,有什么美味佳肴能瞒得过他呢。
“孙科长,来来来,没想到你不请自来,今儿是上官的生日,我们仨难得聚一起,来,再加个座,上官,你再添一双碗筷,今儿咱三个一醉方休。”龚培元连忙给孙良才搬来个椅子。
上官谦拿来碗筷和烧杯,给孙良才也斟上了一杯茅台酒,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啊,怠慢了,孙科长。”
孙良才拿过这瓶茅台酒仔细看了看:“哇,上官,这茅台酒可是有年头了,没想到你小子平时不哼不哈的,好货色倒是藏了不少。来,上官,我也没啥准备,今儿就蹭吃蹭喝了。我祝你这个寿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迟到了,就自罚三杯,我先干为敬啊!”
孙良才也不客气,拿起烧杯,一口将酒喝尽,随后又拿过茅台酒瓶,倒了一杯,喝了下去,旁边的龚培元连忙按住孙良才:“哎,老兄,你喝得也太猛了吧,这可是二十年的茅台酒,照你这么个喝法,咱俩喝啥呀,别自罚三杯了,罚一杯我都心疼,咱慢慢吃,慢慢喝。”
龚培元怕这瓶二十年的茅台酒全进了孙良才的肚子里了,连忙虎口夺食。
孙良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好好,我们大家慢慢吃,慢慢喝。”
酒过三巡,除了上官谦只是抿了几口,那两人都是豪气冲天,整整一瓶茅台酒基本上就被这两人瓜分了,两人醉眼迷蒙,说起话来舌头都打结了,没过多久,两人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上官谦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半了,他知道这两人今晚是不可能醒过来的了,于是他站起身来,朝龚培元身边走过去,摇了摇他,见龚培元毫无反应。
这时,上官谦的脑海里灵光一现,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
238. 后悔莫及
上官谦边走,边回头望了望康钧儒,此刻的康钧儒与前两次见到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先前见到的康钧儒像是一个气定神闲,出手阔绰,混迹于上流社会的公子哥,而此刻的康钧儒则更像是个动作敏捷,杀伐果断的江洋大盗。可为何这个康钧儒拿到了审讯笔录的胶卷还不走,还在这个虎穴狼窝里逗留,这让上官谦很是不解,不过看康钧儒胸有成竹的模样,估计他一定会全身而退,毕竟干这种事他们比自己更专业。
上官谦回到办公室后,见两人还依旧趴在桌上,连姿势都没换过,不禁哑然一笑,随即他也坐回原位,趴在桌上,与另两人一样,昏睡不起。
等上官谦走进办公室之后,康钧儒和张孝波二人便猫着腰,轻轻地摸上了二楼,他们用一根铁丝便撬开了情报科的办公室的门锁,走了进去,接着又用铁丝撬开了文件柜,找到了彭若飞和杜怀志的审讯记录册,随后连同其他的好几本审讯记录以及其他文件都一起拿走,塞进衣服内,之后用手枪枪柄砸开了文件柜上的玻璃,而后二人退出办公室,再用枪柄砸开办公室房门上的玻璃,干完这些之后便快速下楼。
门口的两名卫兵听到了两次玻璃破碎的声响,连忙循声而来,看见两条黑影从眼前一晃而过,还没来得及反应,两人便被砸晕了,康钧儒和张孝波二人赶紧从原路返回到食堂的小铁门那儿,出了门之后,掏出手枪,装上消声器,朝铁门的门锁开了几枪,打断了插销,造成是硬闯的假象。
两位卫兵被砸晕了之后,过了十几分钟才醒了过来,他们摸了摸后脑勺,后脑勺上鼓起了两个大包,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从口袋里掏出哨子,吹了起来,这下把营房里的警卫班士兵全都叫醒了,他们赶紧穿衣,跑到外面,一个个冻得直打哆嗦。
“怎么啦,出什么事啦”其中一人问道。
“有人闯进司令部了,还把我俩打晕了。”一个卫兵向其他人解释道。
“是的,我也看到两条黑影从我眼前一晃而过,还没看清,就被砸晕了。”另一个卫兵补充道。
“那人呢往哪儿跑啦”一个像是班长的人问道。
“不知道,班长,我们都被砸晕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听到有玻璃被敲碎的声音。”
“敲碎玻璃哪儿的玻璃”班长问道。
“应该就在审讯处那栋楼里。”卫兵指了指审讯处大楼。
“走,去看看。”班长朝一帮弟兄们挥了挥手。
士兵们首先朝底楼的医务科走去,敲了敲门,里面灯火辉煌,但却没有任何反应。班长隔着玻璃朝里张望,见里面科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但办公室里面的情况却看不清。
“把门砸开。”班长向卫兵下命令。
卫兵迟疑了一下“班长,这合适吗会不会惹什么麻烦”
“没事,就算是得罪了上官科长也没多大的纰漏,这人厚道,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而且我们是为了查明情况,你说这里面灯火辉煌的,可又敲不开门,是不是有问题我们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负责嘛!”
卫兵听班长这么一说,觉得有理,便拿起枪托,把医务科办公室房门上的玻璃给砸碎了,随后手伸进去,把门锁打开。
一行士兵闯了进去,推开上官谦办公室的门,见三位科长都倒在桌上,桌上放着一只酒精炉,酒精已经烧光了,所以火也灭了,酒精炉上放着一只煮锅,里面还有些残羹冷炙,三人的面前都有一只烧杯,桌上还放着一瓶茅台酒。
这么多人闯入都没把这三人给惊醒,可见这顿酒把这三人都喝到云端上去了。
班长拿起茅台酒甁摇了摇,已经空了,他把酒瓶放下,嘴里嘟哝着“这当官的到底跟咱们这些
239. 闭门自查
“散了,散了,都他妈的给我散了,哪儿来的滚哪儿去吧。”孙良才心里窝了一肚子火。
孙良才把那些士兵都一一赶走,现在这事成了他们审讯处的一桩丑闻,明天肯定司令部里的每个人都知道了。孙良才想到的不是失窃问题的本身有多严重,而是这事被捅出去之后,龚培元,上官谦和他自己,三人都免不了被处分,这玩忽职守的罪名是逃不掉的了,所以他把心中的怒气撒到了这些当兵的头上,要不是这些士兵多事,发现了情报科的文件柜被窃,这事也许他们自己内部就可以消化了,现在捅到司令部去了,那这个丑就出大发了。唉,没想到这一瓶二十年的茅台酒将断送他多年努力才获得的职位。
上官谦把龚培元拉到了医务科,随后用镊子将龚培元右手上的玻璃渣都清理干净,随后消毒,止血,包扎。
上官谦这时才清楚康钧儒的良苦用心,为了避免牵连到上官谦,他们故意制造了一起共党分子强行闯入警备司令部,然后砸开情报科的房门,砸开文件柜,窃取大量情报的盗窃案。
“龚科长,这事情已经出了,你这么干也是无济于事的,要是把手弄残了,你以后可要后悔一辈子的,唉,都怪我,带什么茅台酒过来,害得你和孙科长这次都被牵连了。”上官谦一边替龚培元包扎,一边自责。
“上官,这事不是你的错,是我他妈的太好酒,见到酒就把什么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这次,情报科出事,你跟老孙也都被我害了,我这就去向处座请罪。”龚培元见上官谦在内疚自责,觉得上官谦也是冤枉,原本好端端的一个小范围的生日宴却带来了这么场灾祸。他龚培元也绝非是个缩头乌龟,出了事找他人顶罪。
龚培元站起身来,走到上官谦的办公桌旁,拿起电话,拨通了唐崇信家的电话号码。
唐崇信睡得正香,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身边的如夫人恨恨地将耳朵捂起来:“谁呀,脑子被驴踢过啦,这半夜三更的打什么电话啊”
“好了,你少说几句,如果不是要紧事,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来电话呢”唐崇信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座钟,才凌晨三点不到,拿起电话:“喂,哪位”
“处座,是我,龚培元。”电话里传来龚培元沮丧的声音。
“培元,是你啊,你怎么回事啊,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抽什么风呢,我还以为是司令找我呢!”
“处座,不好了,今天半夜里来了两个贼,把情报科的文件柜给砸了,失窃了好几份审讯笔录和一些文件。”
唐崇信一听,惊得半天合不拢嘴:“你,你再说一遍。”
“处座,我们情报科被窃了,少了好几份文件和审讯笔录。”龚培元又重复了一遍。
“你等着,我马上来。”
唐崇信连忙穿上军服,戴上军帽,如夫人连忙去把司机叫醒,随后驱车来到警备司令部,汽车一到审讯处门口,龚培元,孙良才和上官谦三人都在门口候着,车一停,龚培元连忙过来,拉开车门。
唐崇信虎着脸,朝楼上走去,龚培元,孙良才和上官谦三人则噤若寒蝉,默默地在后面跟着。
唐崇信见情报科竟然门洞大开,里面一片狼藉,转身瞪了一眼龚培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我办公室里来说清楚。”
唐崇信掏出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三人都低着头,鱼贯而入。
“报告处座,这件事确实是我们三人的错。”上官谦首先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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