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影别动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秋月春风矣
“谢谢你,上官医生,你说得对,只要问心无愧,一切都能坦然面对。”有了上官谦这个倾诉的对象,彭若飞把心中的积郁一吐为快,心里舒畅了许多。
“彭先生,你放心,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你,我也肯定是相信你的,从当初你来我这里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人。我身为医生,虽然崇尚生命至上,但我对那些为了忠信节义而舍生忘死的人是极其钦佩的,比如像你这样的。”
上官谦的一席话让彭若飞感动得无语凝噎,他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水。
“彭先生,你还有亲人吗”上官谦小声地问道。
彭若飞点点头。
“彭先生,我这里有纸和笔,你不如把你的肺腑之言,是非曲折都写下来,交给你的亲人,起码在这个世界上还
228. 忠人之事
上官谦一见此人,顿时一愣,这位韩牧师跟他想象中的形象完全是判若两人。他脑海里的这位牧师应该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国人,怎么会是一位长着一脸络腮胡的外国人
“你就是韩牧师吗”上官谦疑惑地望着这位外国牧师。
韩牧师点点头:“是的,我就是韩牧师。”
“我还以为你是位中国人呢。”上官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喜欢中国文化,非常景仰中国古代的圣贤韩非子,所以我就给自己取了个中国名字叫韩慕非。”韩牧师对上官谦也笑了笑,打消了他的疑云。
“哦,我明白了,韩牧师,我今天来是受人所托,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彭若飞的人”上官谦首先要确认一下,这个韩牧师确实是彭若飞想要找的人。
韩牧师一听,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上官谦。
上官谦见韩牧师眼里流露出一丝怀疑的目光,连忙将自己的身份向韩牧师挑明:“是这样的,我是淞沪警备司令部审讯处医务科科长,我叫上官谦,彭若飞是我的病人,他现在还住在我们医务科的病房里,他委托我把一封信转交给你,他说希望你能将这封信交给他的孩子。”
“这么说,你是彭先生的朋友了”
“可以这么说,我对彭先生很是敬佩。所以我很乐意为他走这一趟。”
上官谦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彭若飞的那份信,交给韩牧师,韩牧师接过信件,看见信封口的三个犹如骑缝章的血指印,便确信这封信是出自彭若飞之手,因为这三个血指印记号是两人曾经商定的暗记。
“好的,我会替他好好保存,并且转交给他的孩子。谢谢你,上官先生。”
“好了,我完成了他托付给我的任务。我可以走了。”上官谦朝韩牧师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要离开。
“请留步,上官先生。”韩牧师叫住上官谦:“我想问一下,彭先生……他好吗”
韩牧师眼里流露出关切的目光。
“他身体很虚弱,经过几次酷刑折磨之后,他身体遭到了很严重的摧残,前些日子又因为报纸上刊登了伪造他签名的脱党声明和不实的审讯笔录,让他感到百口莫辩,身心俱疲,所以一度想以绝食的方式以死明志,幸好被及时救了回来,这封信就是他这几天在病房里写的,他希望他的孩子能相信他,理解他。”上官谦把彭若飞的现状简单地告诉给了韩牧师。
“我明白了,非常感谢您为我朋友所做的一切。”韩牧师朝上官谦微微欠了欠身,对他为彭若飞所做的一切表示感激。
“他是我见过的最坚贞不屈的斗士。所以我很敬佩他,我会尽我所能来帮助他的。这是我家里的电话,如果有事的话,可以打这个电话。”上官谦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纸上,交给了韩牧师。
韩牧师接过上官谦递来的那张纸,点了点头:“好的,谢谢你,上官先生,上帝会保佑你的。”
韩牧师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上官谦与韩牧师握了握手,随后离开了卿恩堂。
康钧儒和张孝波一起来到了上海,这次重返上海,他身上肩负着重任,一是重建上海地下党组织,二是查明彭若飞那份脱党声明和审讯笔录的真伪。
但要完成这两件事谈何容易。要重建上海地下党组织,首先要知道原先党组织的成员都有哪些人他们现在在何方如何与他们取得联系这些人的甄别工作该如何展开哪些环节出现了断裂又该如何弥补康钧儒现在除了云麟提供给他的几个线索之外,简直就是两眼一抹黑,不过就算是再难再危险,康钧儒都不能退缩,只能迎难而上。
而要查明彭若飞的这份脱党声明和审讯笔录的真伪,则必须深入虎穴,得到淞沪警备司令部审讯处的那份彭若飞的真实笔录才行,才能对报纸上的谎言进行驳斥,可目前看来,要完成这个任务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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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 肝胆相照
今天是礼拜天,基督教的教友们会在这天去教堂做礼拜,所以每逢周日这天,卿恩堂往往是最热闹的,一早,进入卿恩堂做礼拜的教友们就络绎不绝,康钧儒就混在那些教友之间一起进入了卿恩堂。
唱诗班的那些可爱的孩子们身着圣洁的白色唱诗袍吟唱着歌颂圣主的赞美诗,那声音宛若天籁之声,康钧儒坐在长椅上,聆听着动听的赞美诗,然后跟随其他教友们一起低头祷告,听牧师宣讲圣经,直致众教友齐唱《阿门颂》结束礼拜。
等众教友静静离开教堂之后,康钧儒从座位上站起,走到那位长着络腮胡的牧师面前:“牧师,最近我一直被一些事情所困扰,能否请你帮我释疑解惑”
“好的,请随我来吧,这位兄弟。”络腮胡朝康钧儒点点头。
康钧儒跟着韩牧师身后来到了一间十分简朴的房间里,屋里放着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
“这位兄弟,请坐,请问你有什么困惑说出来,主会帮助你的。”
康钧儒从西装的内袋里拿出一张他和彭若飞在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留学时的合影,放在桌上:“牧师,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他最近却失踪了,我很想知道他的近况。”
韩牧师定睛一看,连忙把照片拿起来,仔细看看照片,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康钧儒,随后问道:“请问先生是否姓康”
康钧儒一听,这位牧师居然已经猜测出他姓康,这么说彭若飞肯定曾经在他面前提起过自己,那么眼前这位牧师一定就是云麟所提到的韩牧师了,于是便试探着问了一声:“你就是韩牧师”
韩牧师点点头:“彭先生是我的好朋友,他曾经告诉我他在苏联留学时结交了一位铁哥们,叫康明德,而且还是志同道合的战友。”
“对,我就是康明德。”康钧儒伸出手,跟韩牧师握了握手。
明德是康钧儒的字,知道康明德这个名字的人并不多。
“你想打听彭若飞的下落他现在被关押在淞沪警备司令部。”韩牧师告诉了康钧儒彭若飞现在的下落。
“这个其实我已经知道了。”康钧儒从衣兜里掏出那份登载彭若飞脱党声明的报纸:“报纸上已经登载了若飞的脱党声明和审讯笔录,而这份审讯笔录的提供者正是淞沪警备司令部审讯处处长唐崇信。”
韩牧师拿起报纸瞥了一眼,不屑地说道:“这份脱党声明是唐崇信捏造的,审讯笔录也是他们炮制的,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要逼彭先生就范,逼迫他背弃**,投向国民党,但是被彭先生严词拒绝了,甚至不惜以绝食的方式以死明志。“
“你知道其中的内情“康钧儒一听,既兴奋又疑惑。兴奋的是果然如他所料,彭若飞并没有背叛组织,这是敌人想要陷害若飞的阴谋,想要对彭若飞污名化,迫使他背弃组织,投向他们的阵营。而疑惑的是这个牧师是怎么得知这么隐秘的敌人内部消息。他不禁怔怔地望着韩牧师。
韩牧师见康钧儒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时,便解释道:“我也是前几天刚得到彭先生的最新情况,他现在待在淞沪警备司令部的医务科。“
“你是怎么知道的“
“前几天有位先生来找我,他告诉我他叫上官谦,是淞沪警备司令部审讯处医务科的科长,是他告诉了我彭先生的近况。“韩牧师如实地告诉了康钧儒消息的来源。
“他怎么说若飞怎么样了“对于彭若飞的点点滴滴,康钧儒都迫切想要知道。
“他告诉我彭先生身体很虚弱,身心都遭到了极大的摧残。“
康钧儒的心像是猛地被揪了一下,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哦,对了,那位医务科的上官谦医生很同情彭先生,受彭先生之托,特地把彭先生在他那里写的一封信转交给我。”韩牧师毫无保留地将此时告诉了康钧儒,在他看来,康钧儒应该是彭
230. 同袍同泽
根据康钧儒的分析判断,采韵书场是彭若飞传递情报的地点,如果彭若飞真的叛变了,那么这个书场应该关门歇业,而现在这里还热闹依旧,说明此处还是安全的,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彭若飞并没有叛变。
康钧儒走进采韵书场,看见靠窗口的第二张桌子旁没人,便走过去坐了下来。
“伙计,来一盘五香豆和一杯碧螺春。”康钧儒按照云麟告诉他的一些接头细节,模仿彭若飞的联络方式。
一个看上去很是机警的伙计见那个特定的位置上坐了一位陌生人,而且所点茶水和零食也与彭若飞的一模一样,便警觉地望了一眼,随后在柜台后面麻利地准备茶点,放在托盘上,一手托举着一只托盘跑了过来:“客官,您的五香豆和碧螺春。”
康钧儒从衣袋里掏出一张二十元的法币放进托盘里。
小伙计一看,更觉得有些蹊跷,难道是巧合,但他表现得很是镇定:“谢谢客官。”
“伙计,我问一下,你们这个书场在这里开多少年了这里生意怎么样啊”康钧儒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问道。
“哦,我们书场在这一带已经开了六七年了,生意还不错,都是些老顾客。客官是头一趟来吧”小伙计弓着身,麻利地擦着桌子,谦逊地回答着康钧儒的问题。
康钧儒点点头:“是啊,头一次,今天顺路进来看看,哎,伙计,你们老板有没有意向拓展一些规模,把生意做得更大一些,我看你们这个书场的一些桌椅摆设,包括这茶具,碗碟都已经陈旧了,如果把这个书场重新装修一下,再更换一些新的桌椅和陈设,生意应该更红火一些。”
小伙计笑笑:“我们是小本生意,再说我们这里都是些老顾客,他们主要是冲我们的说书先生来的。”
“哦,我只不过是想跟你们老板合作一下,这是我的名片,麻烦你交给你们的老板。”康钧儒说着,从名片夹里拿出一张名片交给伙计。
“哦,原来是康老板,您等会儿,我这就去叫我们老板过来。”
小伙计接过这张烫金名片一看,上写宏利商行总经理康钧儒,从地址上看又是在上海最繁华的霞飞路,知道此人来头不小,一般那些大老板是不太光顾这种位于老城厢的市井之地。今天居然有位大老板前来,而且还提出合作意向,自然不敢怠慢。
小伙计连忙拿着康钧儒的名片走到后面去了,不一会儿,一个戴眼镜,穿着灰色长衫的中年人走了出来,看见康钧儒,愣了一下,康钧儒见到此人,也愣了一下。
“原来是康大老板,恕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你能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来来来,里面一叙。”采韵书场老板谭鸿铭见到康钧儒之后,连忙拱手作揖。
康钧儒也笑着抱了抱拳:“没想到谭老板深居简出,在此地闷声大发财呢!”
“哪里哪里,康老板请。”谭鸿铭做了个请的动作。
“好好好,谭老板请。”
康钧儒随谭老板从舞台侧面走进后台,穿过后台,是个过道,转弯处是一木质楼梯,拾阶而上,上面有两间房间,走进其中一间大房间后,谭鸿铭将房门反锁上。
康钧儒与谭鸿铭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老谭。”
“钧儒。”
两人双唇微颤,热泪盈眶,多年未见,如今物是人非,二人紧紧相拥,无语凝噎,只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声是如此的强烈。
“老谭,没想到竟会与你在这儿相见。”康钧儒朝谭鸿铭捶了一拳。
“我也没想到你会来这里,康大老板。”谭鸿铭也回敬了康钧儒一拳:“刚刚伙计告诉我有个陌生人的行为举止与若飞如出一辙,我就纳了闷了,一看名片,难以置信,跑出来一看,原来真的是你啊。”
彭若飞,康钧儒和谭鸿铭曾一起在上海共事,谭鸿铭是
231. 一封家书
“当初为了能让冷劲秋下定决心跟我们走,若飞先到广州跟我接洽,希望我派人接应,所以就以云麟要上学为由把他一起带到了广州,幸亏云麟没在云雾山上,否则也难逃厄运。我这次来上海,原本想带他一起来,但一想若飞和莹梅也就这一根独苗了,怕他在上海再遇到什么危险,觉得还是暂时待在广州更安全些,所以没把他带来。”康钧儒将云麟的情况跟谭鸿铭交代了一番。
“嗯,你做得对,上海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也很危险,云麟还是待在广州更安全些。”谭鸿铭赞成康钧儒的决定:“哎,你刚才说云麟是若飞和莹梅的独苗,可我记得若飞还有一个女儿来着。”
“云凤在与莹梅和云麟一起撤离上海时走散了,现在下落不明。”康钧儒叹了口气。
“唉,屋漏偏逢连夜雨,这真是雪上加霜啊。”谭鸿铭对彭若飞的遭遇深感痛心。
“哦,对了,我已经把云麟收为养子了。”康钧儒冲谭鸿铭笑了笑:“我现在也算是膝下有子了。”
“哦,你这个抱定单身主义主义者终于也开始向往天伦之乐了。”谭鸿铭指了指康钧儒:“你呀,要是早点结婚生子,孩子跟云麟也差不多的年纪了吧“
康钧儒苦笑了一下:“干我们这一行的,有家庭负累的话,多少会分神,我这辈子也就这么着了。“
“你呀,把革命工作与个人幸福完全对立起来了。”谭鸿铭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好在今后有云麟这孩子为伴,也就没什么遗憾的了。“康钧儒淡淡地笑了笑,喝了口茉莉花茶。
“是啊,云麟这孩子真是不错,又机敏又懂事。”谭鸿铭对云麟的印象颇佳。
“是啊,就是太可怜了,莹梅牺牲了,若飞也被捕了,妹妹也走散了,这孩子现在是无依无靠,也只能靠我们帮衬了。”
谭鸿铭点点头。
“好了,老谭,我有事想问你。”康钧儒从衣兜里拿出那份报纸,递给谭鸿铭:“老谭,这件事你知道吗”
谭鸿铭瞄了一眼报纸,点点头:“我知道,但我不相信这是真的,若飞要是真的叛变了,那我们这个采韵书场早就被端掉了,但直至现在我们这个秘密联络点还安然无恙,说明若飞并没有出卖我们,只是我们现在没有直接证据来证明这份声明是假的。”
康钧儒从贴身衣袋里掏出了彭若飞的那份信:“这封信是若飞写给他儿子的,我刚刚拿到的,还没来得及看,是由淞沪警备司令部一个医务科的科长交给若飞的好友,一位牧师,我刚才见过了那位牧师,他把这封信交给了我,那位科长告诉他,那份声明和审讯笔录都是伪造的,若飞希望他的孩子能理解他,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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