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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破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尘都乞儿

    听到张昌宗的姓名,正堂里的人脸色大变,那年轻男子踉跄一下,连退几步,“你,你们,从神都来”



    那老妇人惊叫一声,扑上前,跪在护卫头目的面前,拉着他的衣摆,仰面问道,“六郎,我家六郎可还好”



    那老头却是个硬心肠,赶上来将她拉扯开,口中也是决绝,“甚么六郎,辱没祖宗的混账,不是我张家子孙,咱家只有五郎,没有六郎”



    “张都尉甚好,二老不必挂心”护卫头目倒是还晓得敬老,安抚了两句,转而对那五郎道,“敢问,可是张家五郎,张易之郎君”



    张易之拂袖转身,似不欲与这些无礼的神都来客多作对答,“正是在下,有何诉求,还请开门见山”



    护卫头目呵呵一笑,“令弟张都尉眼下有一桩难事,亟需助力,敢请五郎君与我们一道,往神都一游”



    “哼,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不成”张易之眼中闪过精光,作势连连摆手,“你一不通名报姓,道明来历,二不提及六郎信物,空口白牙,便想诓骗我去神都哼哼,岂不是太过天真”



    那护卫头目见一个青衣小帽的仆役溜了出去,也不搭理,好整以暇,将横刀抱在胸前站定,闭上了眼睛,并不多说话。



    没过多久,义丰县和定州的衙门官差纷纷上门,一个绿袍官员上前,言辞谨慎,“敢问尊驾何人,到定州有何公干”



    护卫头目张开眼睛,面无表情,“我乃神都千金公主府护卫,奉冠军侯权郎君指派,来此恭请张易之郎君入朝,有权郎君亲笔书信为证,贵官可有异议”



    “不敢,不敢”绿袍官手舞足蹈,不敢认账,河北道经历了契丹李尽忠之乱,壶流河畔水火连攻,覆灭李尽忠,权郎君的威名响彻四方,更何况,定州刺史还是御史台葛中丞他老人家提拔的,风闻葛中丞是权郎君一系,那么他们这些人,都是权郎君的徒子徒孙,当即谄媚上前,“贵人且自行事,若需协调,下官愿尽绵薄之力”



    张易之捧着权策的手书,神色变幻,喃喃自语,“权郎君,令我入朝”



    “夫君,你去吧”那眉眼周正的年轻女子,也是张易之的夫人,在旁细细看了看权策的书信,突然开口,“六郎若真的有难,你当去,权郎君朝廷肱骨,他召见于你,也是殊荣,若能得此契机,一展所学,也是夫君的缘法,无论如何,你都该去一趟,即便都不成,游历一遭,也是应当的……莫念家中,还有我在呢……”



    张易之转头看了看老父母,老父亲余怒未消,拂袖不理,老母亲老泪纵横,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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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 青萍之末(十七)
    延载元年的五月,颇不平静。∮菠∝萝∝小∮说



    武延基大婚之后,连夜搬回南阳王府,心灰意冷之下,将王府中出自魏王府的下人仆役,一并驱逐,归还了武承嗣给予的财产,几近净身出户,与父亲魏王武承嗣彻底划清了界限。



    此举引来神都上下的巨大关注,不少人都在关注着他下一步的动向,他也不负众望,南阳王府中,仍有大量的钱帛财物,但要么是武后赐下,要么是李仙蕙的嫁妆,急切间都不能使用,武延基先去了义阳公主府,后又在权策陪同下,去了武攸暨的定王府,再出来时,运送钱帛的马车排出了长长一串。



    不过半日,南阳王用度窘迫,找权策借贷不得,定王仗义出手的消息便传得沸沸扬扬。



    朝野哗然,一者意外武延基决绝至此,二者费解权策竟然不肯出手相助。



    神都无人不知权策豪富,他自己名下的产业和义阳公主府的产业日进万金,武后宠信,屡次赏赐巨额钱帛金银和庄园宅邸,神都比他富足的,怕是屈指可数。



    以权策的名望性情,好友借贷,应不会吝啬才对,有心人转念一想,不难察知权策的用意,武延基毕竟是武家人,与父亲反目也好,自立门户也罢,不过是武家人自己闹家务,他作为李氏外姓,穿针引线还罢,若是真的掺和进去,借了钱帛给武延基,形同在武氏诸王脸上抽巴掌,有害无益,武攸暨出面便没有这个顾虑,堂叔关照堂侄,天经地义。



    武延基将家务料理清爽,请了旨意,去长安右领军卫赴任去了。



    魏王武承嗣的反应令人啧啧称奇,对武延基之事,全程充耳不闻,每日里忙忙碌碌,指挥魏王府的门人仆役四处搜刮名贵补药,一掷千金,凑成了整整两车药材,形形色色都有,送到宫中张昌宗的住处。



    送礼的不只是他。



    张昌宗受刑不起,上官婉儿送去了名贵的安神熏香和外敷膏药,每隔一日都要去探望一次,甚是殷勤,巾帼宰相一举一动,无不牵动朝中神经,她这番动作,显然预示着皇帝陛下的心意,上到宰相诸公,下到内侍省的宦官,纷纷进奉药材,蔚为风潮。



    不久,麟趾殿送了一株珍藏的雪莲过来,同日稍晚一些,楚国公李重润代表庐陵王府也送了药材进宫,是一棵年份久远的野生老山参。



    张昌宗身体已经大好,对外却仍说是卧病不起,贪图名贵药材补品只是一面,他享受这种被人追捧簇拥的感觉,也有心借此试探朝中人心,分分敌我。



    看着平日难得一见的珍贵物事堆得满坑满谷,张昌宗心中爽利得紧,转了一圈儿,问道,“义阳公主府送了什么来”



    “太平、义阳、高安、千金四家公主府送的都是一样的”内侍有意在张都尉面前炫耀能耐,也不翻阅清单,张口就来,“与上官昭容送的东西一样,都是熏香和膏药”



    “哼”张昌宗很是别扭地轻哼了一声,权策这厮惯会讨好卖乖,这些李家公主,都疼他跟眼珠子似的,送了跟上官婉儿一样的礼,既表了和善姿态,又不显谄媚,令他这收礼的,无法挑理,却也舒坦不起来,定是权策的主意,张昌宗颇觉碍眼,摆摆手,“收起来,收起来”



    “都尉,该进补了”有个宫女袅娜而来,屈膝福了福。



    张昌宗伤势已经痊愈,却仍要装着抱病,却对了御医的心思,他们最是喜爱这种调理身体不治病的活计,使出浑身解数,挑拣了药性温和一些的滋补佳品,与日常的食材定量搭配,拟定了滋补的药膳单子,再配合着下了简单的调理药方,很是万无一失。



    “嗯,我就去”药膳难以下咽,药汤更是哭得要死,张昌宗却没有丝毫怨言,倒不是因为伤病,而是为了在床榻之上重振雄风,他越发意识到,这才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没了这个,眼前的富贵,不过是镜花水月。



    张昌宗皱着眉头用了花样百出的药膳,又捏着鼻子灌下了一大碗黑乎乎的药汁,满口的恶臭味,令他恶心欲呕,烦躁得紧,便出了偏殿,沿着宫墙走动散心,四下里胡乱看着,突地发现,前方大朵大朵绽放的牡丹竟放出了五彩的光晕,不由大奇,指着那里对从人



第四百四十八章 青萍之末(十八)
    上官婉儿很快便听到了兵戈之声,只不过,不是沙场点兵的恢弘场面。



    来人是正经的官兵,总计二十人,由驻在剑阁县的白涧折冲府果毅都尉薛大信带领,以拜见钦差为名,进入大营,羽林验看了薛大信的印信、鱼书和腰牌,全部对上号之后,予以放行,由两列羽林监视,靠近中军大帐。



    在大帐门口暴起发难,趁羽林不备,将他们全数砍翻,朝大帐内猛攻,大帐两旁的四名执戟卫士且战且退,浑身浴血,退入大帐中。



    薛大信大声呼喝,驱使手下上前,眼尖发现一个执戟卫士刺入手下府兵体内,不及撤出,立刻上前握住长戟,一截截将长戟砍断,最后一刀割喉,取走那忠勇卫士的性命。



    帐中主帅位上,坐着权策,他手中捏着一根墨条,在桌案上涂抹,上官婉儿侧卧在对面的兵器架上,由着权策为她画肖像画。



    骤然见到血光,上官婉儿方寸大乱,尖声大叫。



    权策丢下墨条,来到兵器架前,双手撑在上官婉儿身侧,绽开笑容,柔声安抚道,“婉儿莫怕,且等我片刻”



    手中用力,呛啷一声,一柄陌刀从兵器架上撤出在手,解开头顶的发带,头发披散下来,大喝一声,舞刀如轮,一个垫步猛冲,突兀冲到敌人面前,眼见一柄银亮的横刀将从自己头顶砍落,突地在半空一旋,做了个仰面铁板桥避过,手中陌刀攻势不改,在他们腰间横扫而过,一砍就是一大圈儿。



    “哇呀呀”惨叫声四起,陌刀力道不减,好几个府兵被腰斩,薛大信身躯靠后,闪避的也及时,腹部犹自被割开一个大口子。



    权策一击而中,心中大定,这些府兵看似凶残,却原来都是没上过厮杀场的,跟他这个沙场老油子不可同日而语。



    此时中军账外,已经聚起大批兵马,赵与欢的声音格外响亮。



    “与欢,约束兵马,不要妄动”



    权策大吼下令,挥刀猛进,状如疯虎,直杀入敌人丛中,又砍翻几人,背上也吃了一刀,待他刀锋再落,却是领头的薛大信。



    他没有手下府兵的勇气,干脆的双膝跪地,脸色煞白,闭着眼大喊,“饶命,我愿降”



    权策眉头大皱,唰地一刀,割掉了他的项上头颅。



    “咣当”一声,权策将陌刀丢在一边。



    薛大信带来的府兵聚成一团,拿着各色兵器紧张地随着他的身姿而动。



    权策自顾自转身回到上官婉儿身边,握住她哆哆嗦嗦的手,凝眉注目那些府兵,“你们,还摆出这副样子,是想死”



    乒乒乓乓,兵器都扔掉,人也都跪在了地上,还有十余人,若是真要挨个杀,权策怕也要多挨上几刀。



    待权策下令,赵与欢拥兵而入,将跪了一地的人全都提走。



    医官进帐,为权策涂药,包扎的活计,上官婉儿却是不肯假手于人。



    上官婉儿的手艺无法恭维,权策感觉比刚被砍一刀的时候还要疼痛,龇牙咧嘴地道,“这剑南,有故事”



    上官婉儿却是不理这茬,板着脸,“你为何要自己冒险,早些唤赵将军进来,哪里会受伤”



    权策脸上爬上一抹红润,略有些忸怩道,“婉儿见笑,有佳人在侧,男儿大抵只有血勇之气,尤其是有几分把握的时候”



    “你却是坦诚”上官婉儿望着他宽厚的脊背,上头的伤痕正经不少了,眼中仰慕、疼惜和笑意混杂成一团,“这佳人身心,皆已是你囊中物,只求你莫再犯险,惹她担忧”



    权策连连称是。



    上官婉儿满腔柔情,无以表达,青葱玉指在权策的新旧伤痕上一一抹过,嗫嚅半晌,才道,“日后,我定要为郎君寻一柄宝剑”



    “呵呵”权策笑了笑,剑是个雅物,上阵杀敌,却还是陌刀最为趁手,“婉儿取笔墨来,此间事还是尽早禀



第四百四十九章 青萍之末(十九)
    利州刺史卢承谟听闻权策一行抵达剑阁县,便召集州县属官,早早在利州城门口列队迎接。



    从日出等到日暮,没有等到钦差一行,等来了赵与欢如狼似虎的兵马,这伙人马不像是大周钦差的护卫,更像是敌军来攻城略地的。



    “奉权郎君令,白涧折冲府果毅都尉薛大信谋逆犯上,行刺钦差,其属下府兵八百余,负隅顽抗者三百余已临阵斩杀,投降出首者一并捕拿,着利州衙署即行关押,不得有误”



    卢承谟面色不变,并不关心白涧折冲府,仿佛刺杀之事不值一提,追问道,“下官晓得了,敢问将军,权郎君身在何处西南士林仰慕权郎君大名已久,何其有幸,能一睹芳华”



    赵与欢冷笑一声,放下了重话,“刺杀之事,权郎君已奏疏朝廷,还请卢刺史小心在意,切莫轻忽,以免自误”



    “将军恕罪,下官念着权郎君尊范,一时间忘了轻重缓急”卢承谟整了整表情,尴尬的笑意恰到好处一放即收,为难摊手,“只是将军,不见钦差贵人下降,又是刑狱大事,下官,怕是难以从命”



    “呵呵,好”赵与欢不怒反笑,“这剑南道地方,果真有种得紧”



    “不敢当将军赞誉,只是朝廷有制度在,下官不得不恪守而已”卢承谟脸色不复含笑,大义凛然。



    赵与欢玩味问道,“言下之意,钦差不来,便无人能支使你们”



    卢承谟婉转以对,外软内硬,“若钦差当面,我等自当奉命行事”



    “哈哈哈,尔等地方土狗,竟敢要挟我万胜之军”赵与欢怒发如狂,“左右传令,将白涧折冲府府兵一并押至城门,悉数斩首,垒京观,以儆效尤”



    一排排府兵被推到城门前跪倒,手起刀落,血溅长空,利州城门前,化身屠宰场。



    卢承谟等人眼睁睁看着,脸色晦暗难明,胆子小些的,两股战战,湿了裤裆。



    屠宰持续了半个多时辰。



    赵与欢脸上的怒意早已消散无踪,他所作所为越是高调,越是引人注意,便越好,敢死团三千人马,在他身边的,却只有三分之一,其余的化整为零,散入剑南道各州。



    西塞大战,世人皆知右玉钤卫老兵不死,却不知他赵与欢的敢死团,并非是冲锋陷阵的炮灰团,他们是斥候,为谍报侦察而生的,各地的折冲府、各州的刺史,都是他们查探的目标。



    放飞的敢死团是权郎君的眼睛和耳朵,而他自己,便在这利州与卢承谟好生盘桓,作个明面上的靶子。



    汉州,绵竹县,城西二十里,有鹿堂山,此山山势平缓,竹木葱茏,连石头上都满是嫩绿的苔藓蕨草,四顾无路无径,人迹罕至,清幽已极。



    鹿堂山的深处,有一眼古泉,名曰玉妃泉,由山中地底流淌,沉静千百年,不为人所知,相传鹿堂山为古蜀国王妃玉妃出生地,玉妃出生后,因家贫,子女多,不堪其负,庶母弃之于山,有母鹿以乳哺育,饮用、沐浴山中泉水,冰肌玉肤明艳无匹,古蜀开明王纳为玉妃,泉眼因此得名。



    如今,这眼泉水广为人知,却更难以接近,因贡酒剑南烧春取水于此,汉州刺史鲜于士简于鹿堂山唯一的进山小道上,设置了哨卡,四周也有烧春酿造商家的私人护卫巡弋,形同将玉妃泉转为私有。



    这商家来历神秘,至今无人见过正经主家,却财大气粗,不止包下了鹿堂山,方圆数里地的田地林地也一并购下,却并不仗势欺人,修桥铺路,怜贫惜弱的举动很是不少,建了善堂义学,妥当人管着,不但乡里之人,便是过路之人,也颇为感念。



    权策带着上官婉儿来到鹿堂山深处一处庄园,营建不事奢华,应景而作,颇有野趣,仰头看了看门额,却是光秃秃的。



    此间管事权宥



第四百五十章 青萍之末(终)
    张昌宗中毒一事了结,权策上奏疏请旨,前往长安,梳理左右领军卫,想着尽快拿出个重训方案,至于钱帛,那是一段不短的时间之后的事情,权策还没有放在议事日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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