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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破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尘都乞儿

    太平公主嘴角翘了翘,又收了回来,在他脸上微微用力拧了一把,玉手绕过他的腰肢,拥了个满怀,“大郎最是厉害的,姨母晓得,可后突厥狼子野心,默啜贪心不足,好容易得了这么个机会,又怎会轻易放弃”

    权策笑了笑,捋了捋她的发丝,“姨母,默啜确实颇有野心,只要是土地,不论东西,他都想要,还派了两个实力派大将返回草原,向大周施压,但他却忘了,自己也并不是无懈可击的,他的汗位,是兄终弟及而来,他的侄子默棘连,就是他的命门所在”

    太平公主身子紧了紧,涉及到正统和夺储,在任何一个体系内,都是令人头皮发麻的敏感话题,仰起脸看着权策,“是将默棘连控制起来,令默啜投鼠忌器”

    “不,我没有控制默棘连,将他从使团弄出,直接送回了草原”权策面色冷峻,眼神冰寒,“他作何抉择,由他的内心决定”

    太平公主惊愕万分,用力抓着权策的手,急声道,“那,万一,弄假成真……”

    权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微微笑着道,“姨母,本就没有真假,放出默棘连的,是默啜应该为自己的野心付出的代价,不仅是他们,还有麟趾殿和吐蕃,他们层出不穷出阴招,也必将遭到应得的反噬,我,没有做什么,只是替他们,还原了善恶有报的宿命”

    这是她的大郎吗太平公主为他的魄力所震撼,双手举高,捧着权策的脸颊,痴痴而望,这分明是个俯视苍生的神祗,有些冷血,有些残酷,她亲眼看着他从命悬一线,一路跌跌撞撞,摸爬滚打,成长到现在,与他对垒的人,要面临的后果,越发惨重了。

    她欢喜地笑了,眼圈渐渐红润起来,红唇轻颤,语不成声,“我的大郎,就当是这个样子才是,既生贵胄家,便是人上人,我,我……”

    权策给她拭去莫名的泪水,却昂起脑袋,愣头愣脑泼凉水,“贵胄也好,人上人也罢,锦衣玉袍我不喜欢穿,那些香料泡出来的菜肴我就不吃”

    太平公主情绪陡变,从欢喜变成气恼,心中憋闷成乱糟糟一团,一扑上前,张口就咬在权策的腮帮子上,口中呜呜有声。

    “嗷嗷”权策惨叫一声,太平公主松了口,在嘴唇上抹了一把,冷哼一声,“你个坏心小贼,翅膀硬了,我是管不得你了,就看你折腾了后突厥,如何给你那小娇妻交代哼”

    太平公主说完,潇潇洒洒拂袖而去。

    权策在后头看着她的背影,沿着湖水雾气笼罩的长廊,翩跹远去,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他这段时日虽然忙于布局,却也一直没落下为人夫君的职责,




第四百七十七章 攘外安内(二十四)
    证圣元年四月初,后突厥默啜可汗和长子杨我支,背着荆条,自长夏门入城,一路步行,前往太初宫,跪在重玄门外负荆请罪。

    在四方馆的西突厥可汗阿史那斛瑟罗闻讯大惊,犹豫了半晌,经过新安县公府门前一闹,他的是非对错,已经不再只是与后突厥的冲突问题了,完全撕巴不清楚,恨恨一跺脚,也依样葫芦打扮了,他没有带子嗣来朝贺,只能在自己身上下功夫,更进一步,了上身,背着荆条,去了太初宫。

    洛水河畔,人头攒动,人山人海,争先恐后来瞧这西洋景。

    实在是反差太强烈,这两位突厥可汗前段时间嚣张跋扈,如狼似虎,官衙、权贵私邸都敢打上门去,眼下却乖乖顺顺,跪宫门口请罪,像两只哈巴狗也似,这乐子忒大了,百姓们口口相传,说着些荒腔走板的传言,口沫横飞。

    太初宫中位分最高的皇嗣李旦,留守的宰相班首席豆卢钦望,联袂自宫中迎了出来,这等喜闻乐见的外藩来拜场面,两人竟没有什么笑模样。

    李旦袖手不语,豆卢钦望代为问话,眼睛直勾勾盯着阿史那斛瑟罗,“两位可汗,案情尚未分明,何故如此作态你们是要逼宫不成”

    默啜可汗直挺挺跪着,洪亮的声音传出很远,“默啜无形,不识礼数,行差踏错,冒犯天威,向天朝大皇帝陛下请罪,此来是为向天朝朝廷请罪”

    阿史那斛瑟罗自然感受到了豆卢钦望的眼神,也听出了他话中的暗示,但默啜都被吓成这个模样,他哪里还敢乱来,逼宫是怕自己死得不够早了,赶忙跟上,气沉丹田,吐气开声,声音比默啜还响亮,“阿史那斛瑟罗,向天朝大皇帝陛下请罪,向天朝朝廷请罪”

    豆卢钦望脸涨成猪肝色,顾不得站位礼仪,向前一步,越在李旦前头,话说得越发,“二位可汗深明大义是好的,天朝自有法度,只要理据在,任谁都要低头服膺,绝不会任人蒙冤受屈”

    默啜脸上飘过冷笑,将头转开,姿态已经作出,来意也说清楚了,不再搭理。

    阿史那斛瑟罗脸颊抖了抖,低下头去,心中不无腹诽,默啜这样的强势人物都服了输,你逼迫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又有什么意义

    豆卢钦望没了办法,退后回来,到李旦身后站定。

    李旦心思杂乱,心气郁结,眼前飘来飘去都是权策那张清冷的俊脸,他斩杀了数个御医,还砍伤了蒯世金的胳膊,终究无济于事,临淄王李隆基身上,发黑的地方蔓延得越来越多,病入膏肓,赔上了儿子,拉上了最敏感的外藩,处心积虑的谋算,还是不能得逞么

    李旦愣神的时候,朝臣权贵纷纷来到,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站定,静静看着这一幕,再要拖延下去,搞小动作,已经不合时宜,李旦清了清嗓子,干巴巴地道,“两位可汗能有此心,难能可贵,快快请起……”

    “哒,哒,哒”缓慢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只看护卫,便能猜出来者是谁,二十名戎装宫女换装成了绿衣女侍,二十名朝廷府兵穿着缁衣软甲,分别由花奴和薛用领着,左右分列,徐徐而来,沉沉不语,气势逼人。

    居中的正是权策,身边跟着绝地和占星,他难得穿着全套齐整的官袍,从二品的进贤冠,紫袍金鱼袋,有和风徐来,青丝在耳边飘摇,宽袍广袖猎猎拂动,英气朗朗。

    四周不管是散播坊间传言的百姓,还是交头接耳的朝臣公卿,像是接到了号令一般,一层层安静了下去,齐齐瞩目。

    权策在洛水对岸下马,只身一人走过玉石桥,搭手躬身,“权策拜见皇嗣殿下,拜见豆卢相爷”

    李旦迈步上前,挤出个比哭还要难看几分的笑脸,倍加殷勤,搀扶他起身,“大郎我儿,快快起身,都是至亲当面,切莫多礼,说来大郎福分不浅,母皇令你处置突厥案,两位可汗都在此处,口称请罪,应当可以顺利查出真相”

    权策笑着点头,“多谢皇嗣殿下,此案已无须查探,结案事宜也当由陛下宸衷独断”

    李旦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谋算落败只是等闲,他却连为何落败,败在哪里都看不清楚,实在是憋屈至极,“也是,也是,大郎此来……”

    “陛下礼敬三清的时日已到,臣此来,是来迎一迎谢女官,一道前往嵩山,恭迎陛下回京”权策说得轻轻巧巧。

    朝臣之中,微有些骚然,艳羡



第四百七十八章 攘外安内(二十五)
    登封县,嵩山中岳观,精舍。

    武后高踞上座,面前摆着一本道德经,俯视着下头跪着的三个大藩土酋,眸中闪过丝丝快意。

    “你们都是朕的藩属,有所诉求,理应据实禀报,朕自会有所权衡,能给的,自然会给”武后礼敬三清已久,身上没有一丝烟火气,平平淡淡,“用旁的方法,计谋也好,刀兵也罢,朕可以保证,你们,绝对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臣有罪,与西突厥在城门的冲突,本是一场误会,臣却鬼迷心窍,贪心作祟,借题发挥,漫天要价”默啜可汗早已想好腹案,说得鞭辟入里,毫不滞涩,“更可恨的是,借机向天朝施压,胡作非为,有辱天朝威仪,臣,罪该万死”

    武后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挑,轻轻摇头,“你呀,罪过确实不小,只是,朕才得了北塞消息,草原出了些变故,一罪不二罚,朕不加罪于你”

    默啜神情大变,一片惨然,“陛下仁慈,恕臣造次,不知北塞出了什么变故”

    武后转头,冲着上官婉儿努努嘴。

    上官婉儿利落地在一摞奏疏中拿出一本,莲步姗姗,送到默啜面前。

    默啜接过,面色有几分尴尬,他能说汉话,却不识得中原文字。

    上官婉儿何等精乖之人,察觉了问题所在,当即站定,轻声漫语,“可汗无须惊慌,默棘连在乌德鞬山自立为汗,暾欲谷等北漠部落,拥众十余万响应,却仍有黑沙城周边,南漠大多部落都是忠于可汗的,并不服从默棘连,可汗德高望重,颇得人心,可喜可贺”

    默啜垂下头,壮硕的身躯,佝偻了下来,说不出的凄惨悲凉味道。

    “杨我支,将你父扶起来”武后拂拂袍袖,长叹一声,显得很是悲天悯人,“权策是朕最喜爱的后辈,云曦的身子也争气,成婚四个月,便有了身孕,朕也不忍看她娘家人落难,袖手不理,云州已有右玉钤卫敢死团三千人,朕再调遣万骑将军拓跋司余率领所部,与你同返黑沙城,将默棘连、暾欲谷乱臣贼子面缚神都,正法以谢天下”

    默啜可汗面上浮起欢喜之色,转头看着泥胎木塑一般站着的权策,“云曦有喜了”

    权策点点头,“嗯,昨日用晚膳,云曦身体不豫,请了蒯御医看诊,确是有喜无疑”

    “好,你要好生待她,莫要因我之故……”默啜脸颊都明亮了几分,殷殷叮嘱。

    “岳父放心”权策出声打断了他,直白道,“云曦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妻子,她过得好不好,也干系到我的颜面”

    默啜点点头,似是找回了点精气神,挺直了身子,“蒙陛下仁心,臣得以脱罪,请旨即刻离京,返回草原”

    “去吧”武后恩准。

    “臣,多谢陛下隆恩”默啜又叩了个头,站起身,看了眼权策,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说不出来,神色变幻良久,归于一声叹息。

    “臣有罪,陛下恕罪”阿史那斛瑟罗见默啜的处罚不重,赶忙抢先上前来,打算借个光,能平安着陆,许是太过急切,有些忘形,膝行向前,都快要碰到武后尊贵的大腿了。

    “砰……”

    权策垫步拧腰,跨上前来,蝎子摆尾,一记鞭腿,结结实实扫在阿史那斛瑟罗的胸腹处,将他踢飞了出去,凌空飞了三丈多远,砸翻了不远处的小香炉,里头的香灰溅起来一大蓬,兜头盖脸将他埋了起来。

    “咳咳,阿嚏,哇……”

    阿史那斛瑟罗凄凄惨惨,又咳嗽又打喷嚏,颇是可怜,翻身再跪倒,动作大了些,牵动了胸腹之间的伤处,口中喷出一口老血,撒在香灰上,变成黢黑的颜色。

    “呵呵”武后轻笑了一声,站起身来,走到权策身边,伸出手,抹平他眉宇间的皱纹,“好了,可出了气了”

    权策微微赧然,躬身道,“臣不敢”

    “阿史那斛瑟罗,不怪权策恼怒,朕也对你很不满意”武后手放在权策的肩头,慢条斯理给他打理着头发,神情温柔,口中淡淡道,“西突



第四百七十九章 攘外安内(终)
    嵩山之上,染上了久违的血腥气。

    吐蕃大相论钦陵的幼弟悉多,庞家、窦家的一众人等,还有被他们驱使的几十名朝官,一并枭首在这座道家古刹之上。

    权策和谢瑶环站在一处高坡之上,监督行刑,俯视着下方的刑场,随身的护卫们散落在四周,相隔颇远。

    悉多人头落地。

    论钦陵受了杖责,行刑之人很有分寸,不会要他的命,但也让他受足了罪过,脊背和腰腿,皮肉骨头受创严重,鲜血殷殷,无法站立,趴伏在担架上,以青黛抹面,亲手将金玉打制的头颅安置在尸身之上,悉多的五个亲信从人疯狂饮酒,醉倒之后,有人以长针刺入他们的脚底,放血至枯干而死,入殓在石棺中,一道运走。

    “这便是吐蕃的共命人葬礼”谢瑶环只看了一半,便转身伏在权策肩膀上,不忍卒睹,“便是殉葬,也太残忍了些”

    权策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背安抚,“毕竟是化外蛮夷,忘了便是”

    “嗯”谢瑶环轻轻点头,伸出双手,紧紧搂住权策的腰背,嗡声道,“郎君,夫人有喜了,奴奴还没给你道贺呢”

    权策温香软玉满怀,微微阖上双目,轻声道,“大争之世,乱离之人,我最乐见的,并非是后继有人,而是你们都能平安喜乐”

    谢瑶环拧了拧腰肢,轻哼了一声,似是有所不满,“奴奴也是女人家,最乐见的,不是郎君功业得谐,而是能安安稳稳,相夫教子”

    权策沉吟片刻,将她的脑袋扶起来,与自己对视,“瑶环有此想法,也是我的福分,待我好生谋划,离了宫中,就去剑南道安身如何”

    谢瑶环抿嘴一笑,揪了揪他认真的脸颊,“咯咯,奴奴的傻郎君,脱身了又要跟你相隔天涯,奴奴才不干,再者说了,趁着陛下信任,允奴奴自军中挑人安插入梅花内卫,正是梳拢内卫的大好时机,此时半途而废,就太可惜了呢”

    权策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似是在确认她的真实想法,谢瑶环突地起了童心,脑袋调皮地摇摇摆摆,晃来晃去,就是不让他如愿,摇晃了没几下,霞飞双颊,贝齿轻咬着下唇,瞪了权策一眼。

    权策挑挑眉头,状极挑衅,他的一双坏手不知何时游走了下去,捏住了谢瑶环后臀挺翘处。

    谢瑶环委委屈屈埋头到他怀里,柔顺地靠着。

    闹了会儿,两人相携走下高坡,与趴在担架上的论钦陵相逢。

    “大相,一路平安”权策拱手,论钦陵也不再返回神都,就在此南下,返回吐蕃。

    “承蒙公爷关照,来日必有厚报”论钦陵努力昂起上身,双目炯炯,黢黑的脸上抹着青黛白粉,看着很是诡异,话中的意思,显然是将所有的账都记在了权策名下。

    权策也不在意,上官婉儿是他的女人,给论钦陵一个教训,也是他想做的,当下笑了笑,“大相尽管放心,你我的缘分,当远不止于此”

    “砰”的一声,论钦陵支撑不住,重重趴倒在了担架上。

    这个羞耻的声音,令论钦陵难堪至极,他好强一生,继承父亲衣钵,苦心孤诣,纵横高原,却已是第三次在权策手下败北,前两次败于兵戈,不是他亲手指挥,却由他收尾,这一次败于阴谋,卷在其中的各方势力,都随着他的指挥棒起舞,他矜持得意,岂料权策直捣中宫,破局之余,还给了三大藩惨痛的教训,又是功败垂成。

    “走”随着一声闷吼,吐蕃使团的动静快了些,只是抬着一个担架,一具棺椁,却难掩仓皇凄凉。

    权策驻足,看了好一会儿。

    花奴有些着急,“主人,陛下銮驾已经出了登封,将到新安县,我们还需快些赶路,要在皇嗣郊迎之前,赶上陛下行程才好”

    “嗯”权策点了点头,跨上玉逍遥,突地转头问谢瑶环,“有朝一日,我落败了,是不是,也是这个模样”

    “住口”谢瑶环横眉立目,厉声呵斥,惹得众多护卫纷纷侧目,绝地思量了片刻,摆摆手,令他们退了开去。

    谢瑶环满面怒容,盯着权策,冷声问道,“那你想,棺椁里装着的是谁呢是我,上官昭容,还是千金殿下”

    她没说云曦,因为她才有孕,说来不吉利,也没说太平公主,因为她是武后爱女,犯下什么罪过,都不可能有性命之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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