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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破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尘都乞儿

    饱餐一顿,众人便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向云曦传授育儿经,云曦很想拉扯同盟与自己一同接受教育,放眼一瞧,这房里头,都是已经生产过的,她这个新手,委实没法子挣扎,只得耐着性子听着。

    “呜哇……”一声婴儿啼哭声由远及近,芙蕖抱着孩子快步进来,“小郎君想来是饿了”

    云曦得救,立时伸长了胳膊,兴冲冲要与宝宝玩耍。

    看她大咧咧的模样,太平公主可是不放心,抢着上前,手把手地教她抱持孩儿,解开衣襟,扶着孩子的脖颈哺喂,不时在她耳边轻声细语说笑几句,很是贴心。

    “也不知大郎会给孩儿取个什么名字”义阳公主看得高兴,信口说道。

    “大郎那么大学问,定能取个响亮的,好意头的名儿”郑重的妻子甄氏和李笳两人相视一笑,她们两家的儿子,都是权策取的名字,对他颇有信心。

    前院,权毅和权策父子两人在招待来客,赋闲的公卿勋贵都是不上朝的,也大多不乐意与朝中的实权派掺和,实在是党争酷烈,动辄得咎,招惹不起,故而掐着这个空子提早来走走过场。

    “见过嗣雍王殿下”来客大多都是相熟的,最不济也打过几次照面,但眼前这人,却是头一回见,他是嗣雍王李守礼




第五百三十四章 领军领军(二十四)
    熙熙攘攘一整天过去,权策笑得腮帮子发酸,夜宴之上,他是众矢之的,虽有众家兄弟帮忙挡着,仍是被灌下了许多剑南烧春。



    待到宴席散去,已是月满中天,权策强忍着酒意,维持一线清明,返回产房。



    不看云曦和权衡母子两人一眼,他不能安心。



    “主人,公主已经就寝了,小郎君在暖房,芙蕖夫人带着”门外值夜的侍女拦住了他,面有难色,今日里,云曦也是见客如云,累得不轻。



    权策向里头张望了一眼,点点头,没有进门。



    在自己的小院儿门口,花奴和绝地两人,一左一右站着,显然是等他。



    “说吧,何事”权策饮下一口酽酽的浓茶,神识清醒了些许。



    “主人,瑶环娘子传话给我,内卫正在严查剑南道奏疏和神都谣言一案,从武攸宜二子的外室那边着手,已经掌握了些线索”花奴小脸紧绷,“她让我转告主人,这个节骨眼上,定要离李氏宗亲远一些,尤其是,嗣雍王”



    “噌”权策站起身,目露精光,大为惊异。



    武后会追查真相,在他的预料之中,但他并不觉得武后会再度举起屠刀,只会用些旁的理由惩戒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毕竟即位五年,还有顽固分子质疑正统,并不是件光彩的事,再说了剑南道的天灾,确有其事,纠缠下去,对武后并无益处。



    谢瑶环的警告,分明代表着,他猜错了,武后并不顾忌所谓的体面,又有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掀起,李氏皇族,刚刚恢复了点血气,不想着厚积薄发,偏要弄险,这下好了,又要死一玉牒。



    “呵呵,终究是女人呐”权策低声念叨了一句。



    “主人,我已经安排人去了嗣雍王府上四周布控,当日即发现,在我们之后,还有不少人向嗣雍王府邸汇聚”绝地补充说道,有些忧虑,“那里已成马蜂窝,盯梢已是勉强,旁的,什么都做不了”



    权策仰面靠在座椅上,闭目沉思。



    从李守礼今日的言辞之中,不难看出,在李显和李旦两个叔父之间,他是倾向小叔李旦的,毕竟在同个屋檐下,相濡以沫这许多年,香火情分不一般,这也就可以解释,姚佾偶然得到的消息,散播谣言的幕后黑手,竟然会被导向庐陵王府。



    平心论,这一手如果严密一些,是很俊俏的,既打击了武后的威望,又捎带上了皇嗣的竞争对手。



    “内卫抓了武攸宜二子的外室”



    “没有,内卫并没有搭理她,只是抓了与她过从甚密的关系人,她倒是醒目,请了尊鎏金的佛像,吃斋念佛,闭门不出”花奴嘴角掀起一抹讥刺的冷笑,就是她都能看出,武后不处置她,是懒得脏了手,待此事一过,她绝没有生路。



    权策翘了翘嘴角,“李守礼那边,留少量人手盯着就可,这个外室,也不须太多人,有几个善于追踪的得力人手便可……”



    “你们两个的重点……”权策面目冷峻,双目中狠厉四溢,他对武攸宜的疑虑愈发深重,不查出真相,寝食难安,“是武攸宜的嫡出三女,我要知晓她的所有隐秘”



    “不惜一切代价”



    “是,主人”花奴和绝地齐齐跪地领命。



    权策摆了摆手,让两人退下,他沉身在黑暗之中,揉了揉有些刺痛的额头,脑中的思路却越发清晰。



    武攸宜二子的外室卷入散播谣言,定不是女子无知那么简单,她无奈从逆,或许与武攸宜的三女有干系,他的三女,有甚不妥当之处,握在了李守礼手中,才在胁迫之下,无从反抗。



    定是这样了,那武攸宜,在这板荡之时,抛却体面,上赶着为三女提亲,可算是一腔拳拳爱女之心。



    只不过,好大够胆,竟敢算计到他的亲近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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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章 领军领军(二十五)
    夜,神都。



    武攸宜的次子武崇望将外室安顿在敦义坊,这处宅邸虽小,一应用度却是样样不缺,极为奢华,服侍的管事仆役侍女成行成列,显然对她很是上心。



    宅邸的后苑花园里,百花凋零,只有翠竹长青,竹丛中,有几道黑漆漆的人影闪身出来,贴着墙根,飞快跑动。



    不远处的坊市钟楼上,站着几个人,眯着眼,运足了目力,盯着看他们的一举一动,眼见他们动作迅猛如风,几番转弯抹角,避开了有人值守的库房和厢房,直扑正房居处,随着脚步越靠越近,手中寒光隐现。



    “这一波人不一样,不是小偷小摸,是要动手的,打起精神来,做好准备”钟楼上的人警觉起来,“传讯给降龙供奉,请他安排策应”



    身后有人应声离去,狸猫一样踩着高墙屋脊辗转腾挪,隐入黑暗中。



    “头领,对方人手这么少,他们真是来劫持的还是杀人灭口”钟楼上有人提出异议,“要不要动手干预”



    方才那人神色也是困顿不解,但却坚定摇头,“休要多言,我等奉命追踪,休得节外生枝”



    很快地,他们就发现自己杞人忧天了。



    那伙儿人自寝居中横抱出一个女子,没有回头朝后院走,径直向前门去了,沿路有人接应,小宅的门房苍头,值守的更夫,全都被料理了,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大摇大摆出门,上了门外早已备好的马车。



    一声鞭响,马车辘辘起行,车棚上挂着的标识,很是显眼,一个铜制的菱形瓦当,上书建安王府四字,有这个标识,一路行来,巡查宵禁的洛阳府差役和武侯卫府兵,都对这辆犯禁的马车视而不见。



    钟楼里的人影不远不近缀在后头,见马车毫不遮掩稳稳当当地行驶,头领疑心大起,冒险派人潜行到车底,查探是否有机关暗道,那外室女子是否已被转移,最终却没有发现丝毫异样,不由得连连摇头,没有布置阵,多来几辆马车混淆视听,也没有人殿后防范,提防有人跟踪,除了劫持人出来的时候,有过谋划,后头便是一马平川,这伙人,要么是新手上路,要么便是太过自大。



    “降龙供奉,马车在北城永乐坊一处民宅停驻,有人接应,属下安排了人潜入试探,里头戒备森严,应当是一处据点”



    “北城”降龙罗汉和姚佾几乎同时皱起了眉头,北城与宫禁在同一个方向,权贵云集,庞大的太平公主府就有四分之一在永乐坊,在那里设置暗人据点,胆子也太大了些。



    “能否确认那名外室女子进入了永乐坊的民宅”降龙罗汉目光变得探究。



    “属下能确认”那名带队追踪的头领底气十足,作为潜入那处宅邸的一员,他不仅亲眼看到那名外室进了宅门,还在宅邸里头见到她衣衫凌乱,被绑缚在床榻上,一群大汉不怀好意盯着她,接下来会遭遇什么,不言而喻。



    “好,你们继续盯着那处民宅,我去禀报主人”降龙罗汉收回视线,站起身来。



    “且慢”姚佾拦住了他,思索着道,“这个时候,我觉得,我们应当设法将那外室抢在手中,你们想啊,有人要劫持她,武攸宜肯定是要抢回她,权郎君就可在其中左右逢源,待价而沽,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姚佾眼中精光闪闪,很是自信得意。



    降龙罗汉露出个笑脸,很奇异地抬了抬头。



    姚佾挺直腰杆,等待他的膜拜。



    “咚……”后脑勺一阵剧痛,姚佾瞪着不可置信的大眼睛,委顿在地上。



    降龙罗汉看了她好半晌,神色几经变幻,深吸一口气,将胸口的戾气克制了下来,沉声道,“把她关起来”



    太平公主府,湖滨,水榭。



    权策捂着皮裘,抄着双手,站在水榭阶前,看着衣衫轻薄的太平公主在长长的水廊上翩翩起舞。



    这支舞,是李裹儿



第五百三十七章 领军领军(二十七)
    永乐坊,建安王府。



    武攸宜自车驾上迈步下来,抬头仰面,看着门前威猛的石狮,还有朱红大门上威风的门匾,这些象征着他地位身份的东西,往常曾令他心头窃喜,眼下却只觉得逼仄,令他喘不过气来。



    看了良久,才迈过高高的门槛,负手进门,深深锁着眉头,满面苦涩。



    “父亲,艳红有下落了没”武攸宜的次子,武崇望快步迎上前来,他身量高大,身材雄壮,面容算不得俊美,甚至有几分粗犷,搭配在一起,有一种奇异的野性,着急忙慌迎接父亲,念念不忘的,却是自己的外室。



    武攸宜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身心疲惫,一阵阵无力。



    艳红的下落,张易之是不可能让他轻易找到的,那是他的筹码,他还要用这个来胁迫他,自然要藏得妥妥当当的。



    他也知道,艳红参与散播牝鸡司鸣的谣言,龙椅上英明神武的堂姑母,自有明断,不大可能迁怒到他身上,但他还是顺从了张易之的胁迫,为皇嗣李旦说话,无形中得罪了朝堂中一大堆猛人。



    因为他怕,怕的是一旦艳红过了明面儿,家中另一桩丑事也会掩盖不住,暴露在人前。



    “艳红没有下落,是最好的消息,你安分一点,不准出门,也不准跨进红杏苑半步”武攸宜喝令的声音有些虚弱,眼底的阴霾挥之不去,“要是再敢逾越,仔细你的狗腿……我正张罗她的婚事,你,但凡还有人心,就当安分些”



    武崇望面色淡然,却不应下父亲的吩咐,微微躬身,“孩儿告退”



    瞧着他的背影,武攸宜身子摇晃了几下,无边的悔恨缠绕着他,他子嗣不丰,长子未及成人而殇,次子崇望是他实质上的嫡长子,一向宠爱有加,武周革命之后,武崇望得了国公封爵,年纪也不小了,本想着将他分府出去,发妻却在此时撒手人寰,留下一儿一女,便是次子武崇望和嫡出三女,风光大葬,送走发妻,他又受命担任长安留守,念及嫡出的一双儿女素来亲爱,才经丧母之痛,武崇望分府之事,一拖再拖。



    岂料,因此之故,却铸成大错。



    他永远都不愿再想起,那个傍晚,他听闻次子外室与坊间谣言有干系,亲自赶去料理,看清艳红长相的一瞬间,如遭雷击,他都难以置信,世间竟有如此一模一样的脸庞,也由此,他才后知后觉,在他眼皮底下,竟出了家门不幸之事。



    “殿下,殿下,后院出事了”府中管事拎着袍裾跑来,口中喘着粗气。



    “怎的了可是红杏苑出了什么变故”武攸宜激灵灵打了个哆嗦,一跃而起,眼中杀机毕露。



    “不是红杏苑,是二郎君的青松苑”管事赶忙摆手。



    “出了什么事”武攸宜微微放下心,武崇望才从他这里离去,想来出不了什么大事。



    “厨下有个新买来的侍女,失心疯了,给三娘子上酒菜的时候,突地用针扎了三娘子的胸口,那针是淬了毒的,好在二郎君及时赶到,将毒素吸出,要不然呐……啊呀”管事话没说完,就已经腾空而起,倒飞出去。



    “混账,混账”武攸宜高声怒吼,声音都变了调,脸颊气怒变了形,他不是恼怒侍女胆大妄为,而是愤怒一对儿女没有一个省心听话的,他才下了禁令,不准次子去红杏苑,他那三女儿却转身去了青松苑,还张罗酒菜,倒是快意得紧,定要将他这个当父亲的活活气死不成



    “来人,来人,将三娘子送回红杏苑,延请名医给他们诊治,两处院落,严加防范,闲杂人等,不得进出”



    武攸宜下了狠心,大批的府中护院仆役涌出,将青松苑和红杏苑团团围住,说是闲杂人等不得进出,防范着再有人下毒手,实质上,他们得到的指令,却是里头的两个小主子不得进出。



    天色入夜,太平公主府,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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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八章 领军领军(二十八)
    太初宫,银装素裹。



    依着武后的旨意,权衡百岁之后入宫觐见,但作为臣子,又得了恩典,自然没有真掐着点,等到百岁宴席后再入宫的道理,洗三之后,权策便携妻带子,一道入宫谢恩。



    腊月天寒,云曦和权衡母子两人,一个坐月子,一个幼小,义阳公主很是不放心,车驾里头安了炭盆,用的是上好的果木炭,身上贴身的白叠子棉衣,外头一层一层套上皮毛裘衣,火狐的,紫貂的,都是名贵物事。



    云曦还好,只是稍显臃肿,权衡却不成了,里三层外三层,裹得活像个粗壮的毛毛虫。



    在宫门下车,权策一手抱着权衡,一手挽着云曦,缓步而行,天空中纷纷扬扬撒起了雪花,他将权衡掩在大氅中,又看了看旁边的云曦,她的发丝上染了几点雪白,仰着脸迎接雪花,面上满是雀跃。



    对她而言,与在产房里坐月子相比,她更喜欢在外走动,顶风冒雪也不当大事。



    “夫君,中原的雪是白的,真漂亮,草原上,这个时候,都该有沙暴了,即便下雪,也都是黄黄的,黑黑的,很脏,有的还有毒,每到冬天,都有牛羊中毒”云曦双手握着权策的胳膊,絮絮地道,情绪微微低落下来,“黑沙城的风沙最大,也不知父汗怎么样了”



    权策沉默片刻,紧了紧臂弯,安慰道,“莫要忧心,年关将至,父汗派了杨我支来朝贺,想来默棘连没有讨得便宜去,待杨我支到了,再细细问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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