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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破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尘都乞儿

    “对对,诸位兄长,快些请进”李重润肃手延请。



    王府正堂,李显和韦氏在门前阶下相迎,眼看自家一双儿女引着三个青年贵人进了垂花门,李显向韦氏身旁微微移步,轻声提点了句,“身量最高的,便是权家甥儿”



    韦氏却没有理会他的好心,眼睛在来人身上只是一扫,便锁定在权策身上,她是个女人,自有敏感,权策的站位虽在最后,但气势最强,步履沉稳从容,张弛有度,收放随心,杀伐决断的气息扑面而来,非久居上位、大权在握之人不能有。



    更重要的是,他不止身量最高,容貌也最是俊俏,眉宇间英气勃勃,鼻梁高挺,双眸明亮似晨星,双唇轮廓柔和,刚柔相济,分外讨人欢喜,爱煞个人。



    “拜见庐陵王殿下、王妃殿下,给殿下请安”



    离两人有丈许远的地方,三人站成一排,齐齐躬身弯腰。



    “快些起来,都是一家人,切莫如此见外”庐陵王笑吟吟上前一步,将三人一一扶起,颇为感慨地道,“念往昔,我仓皇辞庙,王家甥儿最长,也不过半大少年,忽忽十一载逝去,你们都已经长成,顶门立户,成家立业,我心甚慰”



    “殿下一片慈心,晚辈等铭感五内,常听父执长辈提及殿下,满怀敬意,今日得见尊范,聆听教诲,亦是晚辈




第五百二十八章 领军领军(十八)
    “在武三思和武承嗣手里,将我那国色天香的裹儿抢下来给他,你也不怕折了他的福分”韦氏慢悠悠打理着衣襟,口中仍是对权策越俎代庖,给女儿婚事做主耿耿于怀。



    “崇敏自当有福,若梁王与魏王有异议,自来寻我说话便是”权策神情一正,虎目藏锋,声调虽和缓,话语中护犊子的霸气却是掩藏不住。



    韦氏愣了好半晌,迈步向前,伸手轻轻在权策眉弓上捋过,“不怪裹儿爱缠着你,却有个做兄长的模样担当,是个重情义的好男儿,只不过,不解风情了些”



    权策没有因为夸赞露出喜色,自也不会因为她的鄙弃而动容,神色不动,淡然道,“多谢王妃赞誉”



    “休要张狂得意,你,且给我等着,终有一日,你会在床榻上遇着我”韦氏脾性暴炭一样,从不掩饰真性情,登时跳脚,指着他信誓旦旦。



    权策枉自背负才子大名,却是半点都没有风流之气,任她方才在身边作妖献媚,搔首弄姿半晌,只是面带笑意,静静欣赏,却绝不动手。



    她虽浪荡,生冷不忌,却是不屑用强的,所谓勾男人,总要将男人勾得欲罢不能,像条狗一样拜倒在脚下,才见女儿本色,一味强扑,那是饥不择食的下下乘,要不然,府中的录事参军王同皎,早已成了她的裙下之臣。



    权策男色难得,世所罕见,却仍不会让她坏了自己的规矩,初次见面,小小挑逗,点到为止,来日方长,她却不信,自己身经百战的妩媚风情和床榻功夫,会征服不了个毛头小子。



    “王妃,若无他事……”权策听得心惊肉跳,心中升起一阵荒唐的惧意,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说起来,大唐也好,大周也罢,礼制疏懒,女子骄纵,尤其是贵族女子,放浪形骸者众,但像韦氏这样,大鸣大放,将攻略后辈宣之于口的,权策却是头一回见。



    “谁说没有他事”韦氏瞪了他一眼,盘膝坐在坐榻上,“朝局纷乱,韦汛和王方庆颇有些拎不清,都说你是个明白人,且与我譬解来听听”



    “呵呵呵”权策不禁失笑,韦氏的作派,一脸的理所当然,但又交了自己的老底子,颇为坦诚,令人厌烦不起来,“殿下是想知道,皇嗣为何出征”



    “他付出了不菲的代价给你,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去跟吐蕃打仗,定是为了针对我们”韦氏身子前倾,义愤填膺。



    “他是为了储位……”权策脱口而出,又戛然而止。



    他眉头微皱,注目韦氏,心中警铃大作,他低估了眼前这个女子,她绝非耽于肉欲的无知妇人,经了方才的抱怨、勾搭和攻略宣言,将彼此初见的情分,拉得亲近,说话间大大咧咧,随意随性,看似在发脾气,却悄然主导了话题。



    “陛下将殿下召回,不就是为了立储长幼有序,有长兄在,又哪里轮得到他”韦氏继续发作脾气,试图引着权策再说些什么。



    权策站起身来,并不会掉进同一个水沟里两次,乐呵呵打起了哑谜,“涉及权力,世上没有理所当然,只有形格势禁”



    韦氏露出个灿烂的笑意,又靠了上来,自顾自偎在权策肩头,幽幽道,“周年都要过去了,麟趾殿三郎李隆基的死因,却还没个分晓,地下人不安呐”



    权策面上笑意犹在,眸光却已冰寒,“的确如此,若王妃能查出蛛丝马迹,可一定要转告皇嗣殿下,或许,他一时感动,将储位拱手相让也不一定”<



第522章 领军领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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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初宫,洛城殿东配殿,三教珠英纂修馆。

    张昌宗看着上官婉儿递过来的一份长长名录,脸色有些难看。

    “昭容,恕下官造次,纂修馆规制虽未定额,但人员太过庞杂,难免泥沙俱下,恐有碍纂修本业,不称陛下心意”张昌宗皱着眉头,谨慎措辞,“再者,权侍郎亦有荐举揽才之责,怕是也会有所倾向,稳妥起见,昭容不妨与权侍郎商榷一二”

    上官婉儿饮了一口茶水,嘴角含着浅笑,轻声漫语道,“婉儿驽钝,大夫言下之意,权侍郎举荐的,大夫便有意认可,婉儿举荐的,大夫却不以为然其中差别,还请大夫明示”

    张昌宗闻言,连连摇手,站起身,坐到上官婉儿坐榻之侧,身子前倾,很是自信地展示着脸颊,“昭容误会了,同在陛下驾前行走,下官即便要偏心,定也是偏着昭容这头多些,只是眼下情形,权侍郎势头大,又得陛下偏爱,实在不便越过他去”

    上官婉儿斜眼瞥了他一眼,对他的热切殷勤并不感冒,站起身来,“多些大夫美意了,你且放心,这份名录,是我与权侍郎协商之后所成,他贵人事忙,跑腿的事情便由我来做,里头,倒有大多数出自他的举荐,大夫无须忧虑”

    “咳咳,如此便好”张昌宗也跟着起身,来到上官婉儿身后,探过头,继续展示自己赛过莲花的脸,语声变得有些轻浮,“昭容芳华正茂,久在深宫枯守,岂不落寂下官听闻昭容所居的掖庭,多用戎装宫女护卫,又将宦官之流驱逐,所见尽是女子,想必,长夜难捱”

    上官婉儿神色大变,手足无措,很是慌乱,“我住处只留下女子,干大夫底事婉儿奉劝大夫一句,多用些心思,好生服侍陛下,莫要听信一些无耻谰言,还是管好嘴巴为妙,仔细祸从口出,哼……”

    上官婉儿警告了一通,拂袖而去,迈步过门槛的时候,裙裾牵绊,打了一个趔趄,稳住身子之后,快步离去,慌不择路,显得颇为狼狈。

    张昌宗愣怔在原地,呆滞了好半晌,才艰难消化了上官婉儿方才的言行,他竟是无意中发现了个了不得的大秘密,不自禁摇头,“大千世界,果真非同凡响,妇人之间,竟也会有龙阳之好”

    使劲儿甩了甩头,张昌宗露出一丝矜持的笑意,用手背抚了抚自己的脸,“我就是说,以我姿容,这些放荡的权贵女子,哪里有人能抗拒,也就是不巧,碰上了个怪物……”

    “来人,与我彻查一番,这些名录上的人,都是什么根脚来历”张昌宗将上官婉儿带来的名录扔给下属,按捺不住熊熊的八卦之火,出门转道,去了卫尉寺,想着将这个秘辛,与五兄张易之分享。

    “下官见过大夫,却是不巧了,少卿正在签押房会客,还请您稍坐片刻”卫尉寺本堂郎中打躬作揖、鞍前马后伺候。

    “会客是哪位贵客”张昌宗大咧咧受用不疑,坐定下来,信口发问。

    “是袁寺卿”那郎中向签押房方向看了眼,压低了声音,鬼祟道,“今早辰时就来了,一直磨叽到现在,足足两个时辰了,也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

    张昌宗眼中闪过一层阴霾,袁恕己是皇嗣李旦的人马,舍了天官侍郎的实权官职,转到卫尉寺来,绝不可能是单纯为岑羲腾位子,争取权策支持的,他早就疑心皇嗣等人的真正意图在他们兄弟身上。

    签押房中,想必是在摊牌了。

    “张大夫,有礼了”签押房门打开,袁恕己当先走出,他年不足花甲,却已是须发皆白,老态尽显,神色瞧着有些疲惫,但满面红光,精神尚好,拱手向张昌宗施礼,流露出些亲近之意,“却是老夫的不是,耽搁了贤昆仲会面,莫怪莫怪”

    张昌宗心中急切,虚应一番,“袁寺卿言重了,公事为重,可以理解,且请慢行”

    目送袁恕己离去,张昌宗闯进张易之的签押房,急声问道,“此老来意为何”

    张易之神色清冷如故,一脸淡漠,简单回道,“不是坏事”



第523章 领军领军(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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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初宫,武成殿,证圣元年十二月朔日大朝。

    “朕膺大统,君临天下,为万邦之主,尔来已有五载,化育黎民不可谓不精心,治理藩邦不可谓不竭力,然,不肖不忠之臣民,尚不乏其人,先有后突厥内乱,又有吐蕃犯边,复有倭国群丑,百般忸怩作态,在朕神都之地涕泣不休,在扶桑都督府动作不断,妄图侵夺”

    “剑南道灾变,有宵小之辈不思勠力报效朝廷,反倒幸灾乐祸,诽谤朕躬,可恨,可恨至极”

    “件件桩桩,无不有乖伦常,贼子妖氛一日不靖,朕一日不得开心颜”

    武后傲立丹墀之上,戟指满殿紫袍权贵、异域使节,愤怒叱骂,“尔等富贵荣华,皆朕赐予,进不能挥师靖边,退不能赈灾抚民,尸位素餐,与禽兽何异”

    “陛下息怒,臣等万死”满殿文武朝臣、外藩使节,呼啦啦跪满了一地。

    武后拂拂袍袖,冷哼一声,移步落座,也不叫起,余怒未消。

    她的愤怒是有缘由的,皇嗣李旦以右羽林卫大将军阎知微为先锋官,于鄯善城与吐谷浑偏师遭遇,兵力两倍于敌人,却因阎知微不慎中箭,剧痛之下,弃军先行逃窜,致使右羽林卫陷入混乱,大败亏输,狼狈逃回,李旦中军慌乱,急令建昌王武攸宁拉出所部虞山军,以火炮御敌,虽将吐谷浑追兵击退,却过早暴露了撒手锏,其后再有两军接战,一旦虞山军炮口露出,敌军往往先行退却,并不给火炮施展机会,枉自身怀利器,却迟迟无法建功。

    就在此时,国内也不太平,素有天府之国之称的剑南道,天气异变,遭遇百年不遇的暴雪酷寒灾害,受灾百姓达数十万众,益州刺史鲜于士简协调各州府,大开府库赈灾,却杯水车薪,半月之内连上三道奏疏乞求中枢赈济,却不知因何缘故,竟遭有心人压下,未能上达天听,等到察知此事,局面已然不可收拾,剑南道死难之民横尸遍野,牝鸡司晨,天降神罚之类的流言在坊市之间悄然弥漫。

    武后震怒,将通政司十二名通事舍人全数处斩。

    “地官衙门为该管部曹,民生之事,便是不得地方奏疏,也当早有体察,如此麻木不仁,天良丧尽,朕要你们有何用处”武后的怒火再次延烧,点着地官衙门三位堂官,“陆象先,韦汛,刘以仁,俱着革职为民,流扶桑都督府,军前效力,妻小家人籍没为奴”

    “臣等领罪”陆象先三人膝行几步,自行摘落乌纱,狼狈退出大殿。

    一个尚书两个侍郎,按派系分别出自太平公主府、庐陵王府和河内王府,武后弹指间打落凡尘,境遇不可谓不悲惨。

    朝臣噤若寒蝉。

    武后双目炯炯,在一众朝臣的脊背上逡巡,终是停顿了下来,“攸暨,朕点你为地官尚书,自行保举能员为侍郎辅助,拟定条陈,料理剑南道安抚事宜,莫失朕望”

    “臣领旨”武攸暨心中暗自叫苦,他散漫惯了,无论是左卫大将军还是少府监,他都是挂个头衔,鲜少理事,这等临危受命的差事,又是干系百姓生息的,怠慢不得,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转念一想,好在还有两个侍郎名额可供周转,心神稍松,是了,上位者不劳力,定要寻大郎要两个妥当人,将差事分派下去才好。

    “都起来吧,多事之秋,诸卿可有奏议”武后雷霆稍歇,开始问政。

    “陛下,臣以为,内忧外患之际,攘外必先安内,剑南道生民至重,又干系吾皇圣名,当倾尽朝堂全力,少府监支应,当以此为首要之务,不宜偏废”早已名不副实的鸾台侍郎王方庆,率先出列禀奏。

    他的话音刚落,不少人的视线都在他身上掠过,有探究,有嗤笑,还有愤恨,明



第五百三十一章 领军领军(二十一)
    打脸来得太过汹涌,权策有些反应不过来。



    “噗嗤”云曦笑出声来,捂着自己的大肚皮直抽抽。



    权策满脸尴尬,赶忙上前安抚。



    “夫君,你走开……你走开我就不笑了”云曦却不领情,扭着身子,用有些壮实的手掌往外推他。



    权策顿感无奈,站起身,走出了寝居,从这里到前院正堂花厅,有盏茶功夫的脚程,他负手在前,缓步慢行,玉奴和姚佾紧跟在后,玉奴惴惴不安,不时偷眼打量权策的脸色,反倒是姚佾,坦然自在,眼睛上下打量着权策颇为从容。



    “玉奴,何事惊慌”权策终于开口。



    “坊间关于牝鸡司晨的谣言,与建安王武攸宜有干系……”姚佾抢着开口回答。



    权策瞟了她一眼,“仅此而已”



    姚佾回了一记斜视的白眼儿,并不急于回应。



    权策自顾自走路,忍着嘴角笑意,接着道,“建安王是武氏宗王,又是当朝宰辅,蒙受恩荣,登峰造极,怎会散布谣言,诽谤陛下正统他失心疯了”



    “如此浅显的道理,我岂会不知玉奴姐姐又岂会不知既是特意跑来面见,定是别有内情,大名鼎鼎的权郎君,也不过如此”姚佾神气活现,口中说着揶揄之词,显得很是解气。



    “哦那你所掌握的内情想必是极珍贵的……”权策顿步,面露期待之色。



    “那是当然”姚佾扬起下巴,顾盼自雄,时不时用眼角瞧着权策,似是在等他开价。



    岂料,下一刻,权策悠然一笑,便又抬脚前行,并没有与她谈交易的意思。



    姚佾顿时慌了神,小跑两步拽住权策的胳膊,急声道,“你不能走……真是很重要的发现,能帮上你大忙的……”



    权策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她,“你的消息很重要,但对我而言,你更重要,我现在需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姚佾的心情大起大落,早就忘了要拿捏,瞪大眼睛看着权策,等待他的指令。



    “那个散布谣言,与武攸宜有干系的人和地点,你去盯死了,不出意外,会有人找上门去的”权策轻声道,“降龙会安排人协助你”



    “这是为何明眼人都知道武攸宜绝不会是操作此事的黑手,盯着他那二儿子的外室有何用处”姚佾眉头拧成个秀气的疙瘩,百思不解,担忧权策的决定错失要害,索性不再卖关子,将自己偶然得知的线索和盘托出,“据我查知,此事或许与庐陵王府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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