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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破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尘都乞儿

    当初武后晕厥,在飞霜殿养病,他们据守飞霜殿,权竺也是用这种方式开路,强夺防务的,只不过,权竺射的,是他们的主子张易之。

    “嗡……”

    弓弦震动声良久不去,崔澄缓缓将弓箭放下,面如平湖,“本官来此,接管合璧宫防务,尔等若再敢造次,本官说不得,要平乱了”

    奉宸府的武士面面相觑,却是连一句硬气话都不敢说,便缩了回去。

    却并没有走远,而是在宫门内探头探脑地观望。

    铺兵向两旁分野,崔澄抡起马鞭,狠抽几鞭子,胯下骏马飞奔向前,奋起四蹄,将那桌案踹开,染成红色的白圭,碎裂成几片。

    铺兵跟随在崔澄马后,涌进合璧宫。

    红色的白圭,也不知被多少人践踏过,踩成了黑乎乎的。

    相王府的接防,很顺利,相王李旦偶感风寒,卧病在床。

    三子隆基、四子隆范都已早殇,长子成器又失踪了,次子李成义是宫女庶出,出身卑贱,向来不为所喜,出面应付换防事宜的,竟是不满十岁的幼子中山郡王李隆业。

    天潢贵胄,称帝成王,细细算来,子嗣落地成人,却比寻常百姓家还要艰辛。

    李旦的子嗣,比才入葬的兄长李显,更要单薄。

    李显还有重福、重俊、重茂三子在世,他只剩下成义和隆业两个了。

    失踪是官样文章,李旦心知肚明。

    所谓的地下吐火,定是地堡和地道被人发现,趁李成器和张易之两人会面之时纵火,将他们一同烧死在了地堡里头。

    九龙拱卫一彪,果真大凶之兆,插翅难飞。

    李旦劫后余生,惊吓过度,便病倒了。

    李隆业接洽换防,全程有求必应,洛阳府铺兵的针对性颇为明显,烧成黢黑的地面,都被严密管控起来,不容外人插手,他也只做未见。

    忙完这头,李隆业吩咐车马,离了神都苑,前往太平公主府。

    一路上,口中念念有词,隐约有父王抱病,长兄失踪,全凭姑母做主之类的言辞。

    显然是事先得了交代,鹦鹉学舌。

    “中山王,也是来拜见太平殿下的却是不巧,殿下外出,去宗正寺探望安乐殿下了”

    在太平公主门前广场的大街上,迎面碰到了仪从煊赫的一行人,却是狄仁杰、欧阳通和韦巨源,政事堂在神都的三位宰相联袂而来,他们也是来求见太平公主的,扑了个空。

    狄仁杰浑浊老眼中,一抹怜悯之色一闪而过,多说了两句,“中山王若是不急,可晚些时候再来,也可交代门房管事,待太平殿下回返,到府上传个讯”

    论起岁数,李隆业与薛崇简几乎同龄,但他在外历练少了,没有见过大场面,听得狄仁杰和颜悦色,竟手足无措,涨红了脸,拱手道谢,轿帘却落下了,又要下马车,脚踏却没有放好,乱糟糟没个章法,颇见狼狈。

    “中山王不必多礼,我等告退了”狄仁杰轻叹口气,放下了马车帘幕。

    李隆业呆呆立在马车车辕上,愁眉苦脸,不知该如何进退。

    返回政事堂,狄仁杰三人默坐良久。

    神都连串诡异之事,局面已近崩解,各方势必要调和立场,妥协一致,给骊山一个交代。

    他们当朝宰相,能做的事情,却并不多。

    要不然,也不会联袂前往太平公主府。

    “二位同僚,孝和皇帝的丧仪已毕,依着陛下旨意,太孙殿下和安乐殿下也该启程前往长安骊山了,然而安乐殿下眼下还在宗正寺狱中,不知二位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置”狄仁杰选了个摆在明面上的切入口。

    “奉宸府办的案,可令他们移交证据,梳理一番,若无情实,自当开释”韦巨源先接话,他是李裹儿一系,虽说现在并入权策麾下,当表现出的忠义姿态,还是要有的,若是不然,哪个主子敢用他

    “咳咳”欧阳通咳嗽了一声,“此事想来,倒不必如此麻烦,安乐公主被诬,与北郊兵变有干系,只要北郊兵变真相大白,所谓罪名,自然瓦解冰消”

    话到此处,又回到了禁区。

    说到底,这许多事,盘根错节,并没有他们能动的闲棋。

    “罢了,明日,再去拜见太平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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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九章 是佛是魔(五十六)
    神都,宗正寺。

    监狱这边,柏木森森,台阶高企。

    太平公主一只素手搭在武崇敏的胳膊上,款步向上。

    武崇敏弯腰弓背,小心翼翼。

    母子二人,徐徐向上,一边走着,一边交谈。

    “如此说来,去敬陵刺杀重俊的,不是你的人”太平公主英气的眉头微微蹙起,有些疑惑不解。

    “母亲,大兄虽授意放手行事,然而,李重俊毕竟得大兄扶持一场,刺杀于他,于大兄并无益处”武崇敏轻声回道。

    “刺杀了他,不是可将张易之和相王兄逼到墙角去他们失了方寸,你处心积虑的地下吐火,才有用武之地”太平公主是如此分析的。

    “不瞒母亲,孩儿另备了手段,也可令他们慌乱手脚,不得不到那处地堡去”武崇敏信心满满,和风细雨,说的话却是冷酷无比,“只是可惜了,去地堡与张易之相会的,不是相王殿下”

    太平公主斜昵了他一眼,轻笑一声,“另备了手段你倒是长了本事,说来听听”

    “张易之拿捏相王,不外乎拿捕了一批在北郊兵变中幸存的中层将官,若是有人夜袭奉宸府,意图杀人灭口,足可破坏他们二人的互信,迫使张易之与相王当面对质”武崇敏说得头头是道。

    太平公主轻轻点头,“不错,有担当,有筹谋,像个样子了,不枉了你大兄一番教导”

    武崇敏咧了咧嘴,厚着脸皮道,“母亲过奖了,孩儿不敢当,日后有了机会,母亲可记得代孩儿向大兄求个情,孩儿可是羡慕崇简,在塞外带兵打仗,才更爽利”

    太平公主摇头轻笑,在他肩头轻拍了一记,面上浮起一抹愁绪,“许久不见塞外军报,也不知打成个什么样子你大兄也是个没良心的,他在关内道,手头定是有不少消息,却连我也瞒着,改日见了他,定要与他算账”

    这话,武崇敏不敢接,跟着数落大兄,他不敢,替大兄辩解,他也不敢,只好避重就轻,“崇简洪福齐天,定是所向披靡”

    太平公主白了他一眼,宜喜宜嗔,“你们呀,眼里都只有你们大兄,哪里还有母亲”

    “还是多花些心思想想,那敬陵行刺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你在神都苑地道的预备,无人知晓,对方不会是特意为你打前站,那他的意图何在”

    武崇敏垂首略微思忖,“母亲,陛下移驾以来,神都多事,而梁王殿下,一直寂寂无声,孩儿以为,实在反常,此事,莫不是他的手笔”

    太平公主嘴角微挑,露出个冷笑,自袖中取出一封信笺,“武三思哼哼,要是他,我还高看他一眼”

    武崇敏翻开信笺,字迹密密麻麻,内容更不简单。

    上头列了几样似是而非的证据,将女儿方城县主之死,扣在了神都四方馆的西域使团身上,西域有三十六个城邦小国,供奉天朝宗主,具体是哪一个,则没有点明,想象空间留得足足的,总归是捏了个软柿子,可进可退,能够轻松驾驭。

    末尾还拴了个意味深长的尾巴,“……王兄时乖命蹇,白发人送黑发人,有一已是不堪,竟尔有二,哀毁过甚,此痛曷其有极……”

    “……近来在府中静养清修,河间王武尚宝常有来往,观其言行,颇有异常,僭越狂妄,令人侧目,神都变故频仍,与此庶几有关”

    “王兄孱弱无力,难以穷究根底,托与太平殿下,详察明断”

    武崇敏看得连连摇头,叹气不已,“啧啧,梁王殿下……唔,抢占先手,自行释疑销案,顺手丢车保帅,好魄力”

    “我也曾以为,他憋在府中良久,是酝酿大动作,却不料,他让病恹恹的二儿子送来的,却是这么一封信”太平公主有些莫名地怅惘。

    权势如风,富贵如霜,与她同一辈的亲兄弟,姑表兄弟,前一刻还在意气风发,挥斥方遒,兴风作浪,后一刻,竟已过早的凋零了。

    “如果不是武三思,那又会是谁”

    疑窦仍旧未解,母子二人没有再说话,无声向前。

    “还会是谁与张易之同来的,不还有个谢瑶环么”

    宗正寺的囚牢,都是特制的,没有刑具,更不会逼仄阴暗,宽敞明亮,舒适自在。

    李裹儿毕竟是当朝一品公主,她的囚室更好一些,虽没有锦绣奢华,但起居坐卧,也是一应俱全。

    听了太平公主和武崇敏两人的疑问,李裹儿脱口而出。

    她的嘴角油乎乎的,一手抓着蟹黄毕罗,一手拽着一只烤羊腿,虽一时间,不能都吃下去,但眼睛却瞪得圆溜溜的,馋的紧。

    “你怎的想到她”太平公主瞧她模样可爱,忍俊不禁,挨着她坐下,用锦帕给她擦拭嘴巴。

    “哼哼,你莫要说你不晓得,谢瑶环统领着梅花内卫”李裹儿并不怎么领情,摇摆着脑袋拒绝擦嘴,“我在东宫的时候,早就觉得她不对劲,瞧着冷冰冰的,却是个外冷心热的性子”

    “当初,才回东宫,我还年岁小些,没有跟大兄反目,她许是觉得我不晓事,没有太多伪装,总有些爱护之意流露,后来,我跟大兄翻脸了,她对我就只剩下提防戒备,离得远远的,再不亲近我”

    “我看呢,咯吱咯吱……她八成是大兄的姘头加狗腿子”

    李裹儿一边胡吃海塞,一边大放厥词。

    “休要浑说,仔细你大兄教训你”太平公主心念电转,反推回去,谢瑶环的许多动向,确乎是随权策起舞的。

    再联想到敬陵刺杀,行刺的人只杀新罗护卫,不入内室,那么谢瑶环的意图,也呼之欲出,李重俊去长安,为储君,都已经是大势所趋,但他太过自立,却不利掌控,预先剪除羽翼,他便不得不依靠权策。

    “大兄还敢教训我”太平公主在这里思绪翩飞,李裹儿却不干了,腾地窜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吃食,生龙活虎,“他让我吃粗粮,我还要与他算账呢”

    武崇敏在旁边,笑着低头,揉了揉鼻子,母亲要算账,李裹儿也要算账,大兄要祸事呢。

    “咯咯咯”太平公主掩口而笑,此事却是她的恶作剧,给权策背了黑锅,拉过李裹儿,“正是如此,咱们姑侄两个一起与你大兄算账”

    “姑侄两个”李裹儿脸颊上飞起一抹晕红,她与权策交欢次数不多,她的初夜,便是与母亲太子妃韦氏一起伺候的权策,听到这个,不自觉就想到了旖旎之处。

    “怎的了”太平公主轻轻推了推她。

    “啊啊,皇祖母只是诏旨我和李重俊去长安,怎的姑母也要去”李裹儿慌里慌张,寻了个话头。

    “那是自然”太平公主颀长的脖颈晃了晃,有几分得意,“你身上还有罪过嫌疑,我负责押解你呀”

    “顺路,将神都这许多事,一并做个了结”

    李裹儿皱了皱鼻子,“这些,怕都是顺路,想大兄了才是正事”

    “呸”太平公主毕竟是长辈,脸上挂不住,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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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章 是佛是魔(五十七)
    关内道,华州。

    权策走遍各州府,先是赈济雪灾,抚慰黎民,再是张贴布告,收拢散佚的军马。

    每到一地,都是雷厉风行,诸事并举,他随行的,都是亲信精干的朝官,王同皎、姚崇、郑重和武崇行等人俱在,应付这些庶务,绰绰有余。

    权策总领其事,只是过问节点大略,并不涉及细务,他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用在地方深耕细作上头。

    与关内道各州官场文坛的官员士绅往来交谈,深入坊市乡间,访问百姓农商疾苦,在此基础上,亲笔拟定了关内道兴利除弊十策,编订成册,以私信的方式遍发关内道诸州刺史。

    这一举动,令关内道上下官员触动颇深。

    以权策如今朝堂魁首的地位,他可以上奏武后,明发旨意下达四方,无人敢于不从,退一步,他也可以用尚书省的名义,刊行政令,迫令执行。

    如此一来,在权策的文治功绩上,必然又是浓墨重彩一笔。

    权相爷的仕宦履历,光辉熠熠,大周官场几乎都能烂熟于心,也都晓得,权相爷横跨文武,遍历品级,唯独缺少主政地方的经历。

    这本册子,本可以弥补上这个缺失,更令权相爷的治政能力鹤立鸡群,政治地位金刚不坏,他却轻易放弃,反倒在私信中谆谆叮嘱执行落实,为公为民之心,令人动容。

    关内道诸州刺史协商一致,联名上奏朝廷,将兴利除弊十策与赈灾要旨一同汇编,附在奏疏后头,为权策请功。

    “……宰辅所求,唯务其实,以期造福闾里,臣等所为,忤其心志,却愿功勋彪炳……陛下天命所归,乃得贤臣应梦,臣等得此马首,敢不见贤思齐……”

    关内道诸州刺史的一番美意,权策是要承情的。

    这奏疏不只是简单的请功奏疏,在风波险恶的朝廷,这般不寻常的动作,等同于抱团取暖,一同站进了权策的队伍里,这也是权策出马赈灾的意图之一。

    奏疏上呈,经通政司扩散,立时在骊山华清宫和长安、洛阳两都,散布深远,朝野无人不知,朝官毕竟有所戒惧,赞许颂扬虽多,终归有所节制,不敢过火。

    民间却不然,关内道百姓口口相传,民意汹涌,村老乡老,组织百姓供奉权策生祠,两京街头巷尾,文人士子再挥如椽巨笔,将权策大名入诗入画,蔚然成风。

    此番声势浩大,武后应对起来,却是游刃有余的。

    也不是第一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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