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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破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尘都乞儿

    多多少少做一些事情吧,不管他承认与否,他一步步走到今天,明里暗里,得了李家不少的助力,若是能让还政李唐的足迹能够顺当一点,也是一桩功德。

    “大郎,好生吃东西,都喂到鼻孔里了”太平公主娇叱一声,唤回了权策的魂儿。

    上阳宫,长生殿,武后常朝。

    “陛下,刘行感狱已彻查清楚,李义揆挟私怨报复,临摹刘行感笔迹,恶意诬告,其行卑劣,应处极刑”秋官尚书狄仁杰是绝对主角,站在大殿中声音郎朗,“刘行感兄弟四人,虽无谋反行迹,却有种种不发,雅州刺史刘行实贪赃之事尤其严重,应按律处置,不可因此事屈枉而掩盖前非……太常卿欧阳通,乃无辜受牵连,




第180章 世家子弟(上)
    神都洛阳东侧,有上东门,上东门左近,洛水以北,有两个坊市,分别为积德坊、教业坊,两条方式之间,有一条宽阔大街贯穿分界,街道名称是德业大街,大理寺在这条街上,常有囚犯槛车在此通行,多是流放或处斩的重刑犯,洛阳本地百姓口口相传,称其为业报大街。

    权策平日的活动多在西城太初宫附近区域,今日绕了远路,经过这条街,时间许是不巧,刚好遇到大理寺官差押解囚犯出城,他勒住马缰,在一处巷口伫立避让。

    领队的主事官员身穿绿袍,七品官装束,正是大理寺寺正来子珣,五品寺正,被宋璟按下两级,做起了事务性的活计,主政一衙的梦想更见遥遥无期。

    来子珣看到了权策,阴沉的脸庞,瞬间扭曲了几下,脖颈僵硬地转开,到底是心机深沉,身子仍是稳定如恒,不紧不慢走过这段艰辛无比的路,心中的怨恨和羞耻交织,难堪到极致。

    有那么一瞬间,来子珣甚至想到当场撞墙而死,头颅血迸溅,弄权策个满头满脸,且看他还能锦衣华服,风轻云淡否

    然而,他不会这样做,他要留着有用之身,扬名立万,洗刷今日耻辱,若有朝一日,权策成为他阶下囚,定要让他受尽人世间所有的羞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呸”来子珣吐了一口口水,里面有血,也有碎牙。

    后面的槛车中,李义揆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眼神空洞无神,已经失去了神智,他将被极刑处死,作为一个世家子,假如他更懂进退,假如他更善隐忍,远离是非,并不会落到今日下场,也不会牵连整个宗族。

    再后面便要闹腾一些,刘家兄弟,都被判了轻重不一的杖责和流放刑罚,最轻的恰是刘行感,他只有谤议朝政,懈怠公事两条轻罪,被判了二十脊杖,流放江南道黄州,他的大兄,雅州刺史刘行实罪责最重,杖一百,远窜岭南道琼州,看他瘦削的身子骨儿,能不能活着领完这一百杖,都是未知之数。

    “权策,权策,阴险小人,无耻奸佞,阴谋害我,你不得好死,我必不与你干休”刘行感骂了一路的街,就职的春官衙门,查案的秋官衙门,处刑的大理寺,逮谁骂谁,现在看到了仇人,分外眼红,他的一番遭遇,全都因替李义揆出头弹劾权策而起,他自然是没有错的,一切都是权策的错,骂的天昏地暗。

    “啪”一条黑漆水火棍正正打在刘行感的嘴上,鲜血横流,下手的是带队典史,随便打得一棍子,很见功力,一颗牙都没掉,刘行感还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能呜呜惨叫。

    “权郎君恕罪”典史一溜小跑,到权策马头前,一连串点头哈腰。

    权策摆手示意无妨,一个小动作,让那典史像是得了多大体面一般,挺胸腆肚,满面红光。

    刘行感见得这一幕,目眦欲裂,车都走远了,还扭过头来,冲着权策的方向继续哇哇大叫,倒是有些刚烈汉子的气势。

    “呵”权策自失地一笑,抖抖马缰,策马离去,他是故意来这里的,毕竟是自己运筹了许久的成果,灭李义揆,罚刘行感,制来子珣,救欧阳通,目的基本达成,想着来看看,然而真的看到了,却又觉得索然无味。

    南市,悦来客栈。

    这里的生意越来越好了,角抵擂台和说书先生两大特色,吸引了大批宾客来此地猎奇。

    准备好的角抵演员,擂台上的表演项目,几乎派不上用场,神都的纨绔子弟圈子,将这里当成了约架圣地,要早早来领号牌,晚到了,便轮不上了。

    还有说书的,说的不是唐传奇,没有鬼神妖魔,换了个说辞,叫什么武侠的,里面有名门正派也有歪门邪道,乒乓四五打成一团,颇有兴味,那些门派正好跟店里桌子上的桌号相对应,产生了很是离奇的效果,武当少林什么的桌子从来不空,几伙儿人挤成一团,星宿派阴癸派什么的,愣是空着没人坐。

    包厢里也是一样,华山之巅,活死人墓什么的,大家都喜欢订,黑木崖、绝情谷便无人光顾。

    芙蕖原本有意将这些不讨喜的桌名和包厢名字换掉,权策不让,他并不是在等口味清奇的人光顾,而是相信,有黑才有白,没有这些不受欢迎的座位包厢,也就没有受欢迎的了。

    权策来到悦来客栈的时候,正是午膳时间,店里人声鼎沸,店外也排了挺长的队伍。

    “大郎”

    “权郎君”

    刚进门,就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占了好几张桌子,足有二十几人,他认得的其中几个



第181章 世家子弟(中)
    双鲤迷迷瞪瞪给权策送去拜了师,欧阳通膝下有子有女,却还没有孙辈,见了双鲤甜美可爱的小模样,带了几分真心喜爱,当场看着她大字小字各写了一篇,更是欢喜,带进后院儿给夫人见礼,然后,就没能再带回来。

    权策倒也不必低估自己的关注度,他这边这点动静,很快便在朝中权贵府邸传开。

    “父亲,孩儿愚钝,并不能理解此事因由”秋官尚书狄仁杰府邸的书房里,狄光远深深蹙着眉头,喃喃地道,“那日南郊秋游,孩儿曾暗示于权策,孩儿在大理寺,父亲在秋官衙门,他应当能听懂,但却并未接茬,不惜另出招数,绕了远路,何苦”

    “呵呵呵”狄仁杰怡然而笑,“这并不奇怪,观权策行事,最爱通盘绸缪,以四两拨千斤,从未全力以赴,一向留有余地,与他关系密切的朝中宰执,不止一个两个,若是没有把握,他何曾惊动过哪位”

    狄光远犹疑着点头,“那保举宋璟,并无危险,还可送出人情,想来不少人乐意配合于他,为何舍近求远,去寻李昭德”

    “他恰是他的高明之处,看似折节乞求,却是一石数鸟”狄仁杰捋须微笑,循循善诱,为长子解惑,“权策与李昭德有隙,能说动他保举宋璟,想来付出了些代价,那宋璟即便守正,岂会不知感恩经过这一番交道,两人的嫌隙得以破冰,刘行感狱看似是朝中争斗,受创最重的,却是远在狄道郡的陇西李氏,李昭德宗族倚仗全去,正在彷徨中,此时借交易之名,善加扶助一二,丝毫不落痕迹,却结下患难之缘”

    “大郎在朝中苦心经营人脉,如今日之欧阳通,若有事之时,往往弃置一边不用,意义何在”狄光远眨着眼睛,看向自己的父亲,崇敬有加。

    “痴儿”狄仁杰收敛了笑意,微微摇头,“这等事,权策以一己之力,调动几个小官,便将事态了结,一则杀鸡不用牛刀,敬重他们的地位,二则展示实力,未用之人脉,在他屡战屡胜之中,非但不会淡去,反倒更见凝重,到得用时,又何须他开口,你父亲我,便是其中之一”

    狄光远诧异地看着父亲,狄仁杰理了理袍袖,他说的是真心话,权策展示手腕,不仅是对敌,也是对友,至少眼下,他对权策的能力、操守都有十足信心,这少年郎,非池中之物。

    狄光远有些难以接受,“平素相交,总见他风轻云淡,古道热肠,待人以诚,令人如坐春风,真有如此复杂心机”

    “呵呵呵”狄仁杰笑了,起了点促狭心思,“一切都是为父猜测,想来若你去问他,他定是不承认的”

    狄光远听出父亲打趣之意,顿时羞红脸,离席跪下,“孩儿驽钝,令父亲蒙羞,枉自痴长大郎数岁,却颟顸懵懂,实在汗颜”

    “傻孩子,快些起来”狄仁杰从桌案后走出,扶他起身,“我儿讲的是义气,他在弄的,却是权术,二者并无可比之处”

    “那,孩儿是否,当适当疏远大郎,免得为其所用”狄光远有些为难地问出口,年近而立,还要向老父问出这等问题,颇有些难堪,但神都风大,父亲权位渐长,他不得不谨慎从事。

    “我儿谬矣”狄仁杰却很是欢喜,他是个开明的父亲,乐意与儿子们多作交流,“权策乃是人中龙凤,你与他相交,全凭本心意气,不与贤者相交,还去与庸人相交不成若他真有用的着你的地方,身为友人,自当全力以赴,哪里来的为其所用”

    狄光远眼睛大亮,“多谢父亲教诲,孩儿懂得了”

    狄仁杰捋须微笑,眼前闪过顶盔掼甲的少年将军,吊古战场,立下东都千牛卫之魂,其威望至今不堕。

    那时候,他还是汝州刺史。



第182章 世家子弟(下)
    上阳宫,麟趾殿。

    这处宫殿乃是水域丰盈的水景园林,洛水如玉带横穿而过,偌大水量被玩弄于股掌,三十六处蟾蜍水口汩汩喷涌,水汽蒸腾,假山怪石林立,松柏竹桂错杂其间,终年苍翠。殿阁之上,琉璃瓦当色泽鲜亮,熠熠闪光,亭、廊、折线形桥,绿瓦红柱,绮丽多姿,与河流山势自然相融,精致繁复而不累赘,移步即可换景,处处引人神往。

    宫女们捧着各色美酒佳酿,时令水果,太监们抬着案几坐榻,灯盏饰物,在麟趾殿往来穿梭,

    韦团儿垂着双手,在殿内外缓步行走,四下里查看,若有哪个行事不妥当,未能令她满意,轻的便要厉声呵斥几句,重的则会令身后内侍记录在案,自有慎刑司执行刑罚。

    今日获罪的宫女太监很多,记录的内侍下笔不停,已经记满了一张纸,翻到下一页,韦团儿仍旧发落个不停,内侍很是为难,觑得个空子,低声规劝,“韦娘子,气怒伤身,不值当的与这些下贱人计较,要不您先歇歇脚”

    韦团儿瞟了他一眼,铁青的脸色稍微松了松,宫中立足不易,内外盘根错节,表面上打的是这些人,背后惹到的,却是另外一些,她虽得宠,有些傲气,但大规矩一直守着,甚少得罪人,今日倒好,一股脑得罪了一群。

    “今晚陛下家宴,皇嗣、诸位王爷、公主,还有数不清的小郎君、小娘子,都要参加,这可是大周立国头一遭,陛下信任,交了这个差事给我,我是半点都不敢懈怠的,就算是处置了哪个,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要有人心气儿不顺的,尽可以找门头告状去”韦团儿用很大的声音说出这句话,周遭忙碌的人,都能听得见,这算是个解释,更是个威胁,软硬兼施。

    “都晓得韦娘子的难处,大家伙都精心一些,韦娘子的处置算得是轻的,要是真出了岔子,咱们掂量着,还有人能活没”身后的内侍掐着兰花指,操着尖细的嗓音,将话点透。

    韦团儿哼了声,拂了拂衣袖,自顾自出了殿门,去尚食局查看菜肴点心准备得如何。

    那内侍一直躬着腰背跟在她身后,走到僻静无人处,身形挺直,伸出手来,将韦团儿揽在怀中,在韦团儿凫臀上使劲儿捏揉了几把,“团儿姐莫要忧心,李昭德是块硬石头,急切间拿捏不得,武大匠也不像是个通融人情的,可不还有个权郎君么,心眼最是通透,若是韦娘子递个话过去,韦郎中定能有个能立功的去处”

    韦团儿吃痛,眉头皱了皱,眼中却非但没有怒意,还闪出一些水波,她今日的烦恼,都是为了她不争气的兄长,从大理寺少卿的位子上,贬到冬官衙门当营缮郎中,本指望着能在外城营建之中得些功劳,没想到,转眼就被李昭德发配到了石山去封山去了,“李昭德,这厮委实可恨,只盼那权策是个明白人,不然,哼……呃,轻些个儿,受不住了”

    两人缠绵半晌,内侍只是阉人,沾些手足上的油水,也便没了花活儿,反倒累得气喘吁吁,韦团儿轻蔑地斜睨了他一眼,自顾自整理好衣襟,纤腰款摆,风情四溢。

    太平公主府,太平公主约了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提及武后要宴请武家李家在京皇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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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世家子弟(下一)
    入夜时分,上阳宫灯火通明。

    秋深露重,有风吹起时,凉意更可刺骨,麟趾殿前,漫长的五层四十五阶石梯,各有一名宫女,一名太监肃立,迎迓即将登殿的贵人们。

    天子无私事,皇家家宴与民间不同,参与的并不只是皇族贵人,还牵扯到凤阁、殿内省、麟台和翰林院诸多朝官,他们全程参与其中,或承当宴席典礼司仪,或席间助兴,或记录行止,差事正经不少。

    时辰不早,这些天子近臣身着朝服,戴进贤冠,簪白笔,先行入麟趾殿站班恭候。

    “臣等拜见陛下”朝官齐齐行俯伏叩拜礼。

    武后头戴金凤冠,穿着金黄色凤袍大步行来,缓步登上御座,还以空首礼叫起。

    小太监随即朗声宣召,“宣魏王、文昌右相武承嗣入殿”

    殿前广场,李家武家的皇亲国戚,早已站立多时,听到这头一个宣召,微有骚动,李家队列中多是惊愕和惶恐,武家那边,倒多是喜气洋洋。

    武承嗣没有带夫人,只带着长子武延基,三子武延秀,一同拾阶而上,两旁宫女太监齐齐施礼,殿内朝官唱喏拜贺相迎,尊贵荣耀已极。

    权策的心头猛地一拧,看了看前方,身着明黄色皇太子服饰的李旦,带着皇嗣妃刘氏,从妃窦氏,以及长子李成器,三子李隆基,长子十二岁,三子仅有六岁,次子李成义出身卑微,极少出于人前,一家五口都在,却仍有凄清之意。

    权策凉意遍体,心中惊惧不安,眼前这一幕,与武后微服出巡定然脱不得关系,不仅打破了他的幻想,还反手给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李旦的皇嗣身份,乃是武家爪牙的眼中钉肉中刺,早已遍体鳞伤,只不过今日这无妄一刀,却是自己砍下的。

    太天真,太幼稚,试图以民心诱导,不料却适得其反,武后到死才肯放权还政,早已心如铁石,哪有那么容易受人影响

    权策悔恨不已,只盼着下一个传召登殿的不是皇嗣,按照祭祀礼仪,身份贵重的,不为首,便为终,两者不相上下,若是居次席,那便是上下尊卑分明。

    “宣皇嗣入殿”

    听到这一声宣召,前方明黄色的身影,明显抖了两抖,权策仿佛听到一声叹息,李旦终是举步向前,一家人浑浑噩噩,攀登石梯的时候,牵着李隆基的窦氏没太小心,迈的步子大了些,李隆基一头栽倒在前方石梯上,嘴巴撞到石梯边缘上,登时满口鲜血。

    六岁的李隆基用袖子的背面快速抹了一把,使劲儿吞咽了什么东西,噎得两眼翻白,抿紧了嘴巴不让鲜血涌出,对前方停步回头的李旦连连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灯光映照下,李旦的眼中,飘着几许晶莹。

    殿内朝官又向李旦行礼,这次的朝贺声比武承嗣的,要大了许多,李旦笑脸相迎,只是笑容满是不能言说的苦涩。

    权策低下了头,这些朝官犯下了与自己一样的错误,此时此刻,越是对李旦礼遇,他的日子,就越是难过。

    “宣定王、特进武攸暨、太平公主入殿”

    太平公主好胜心不息,硬是压着武攸暨一个身位踏入麟趾殿,而且,她没有带着儿女。

    武后见状出言询问,“太平,你府中孩儿为何不曾带来”

    太平公主撒着娇回答,“他们都与表兄弟在一处,待会儿一同向母皇问安”

    武后若有深意看了她一眼,微微笑,招她坐到身边,“也好”

    “宣梁王、内史武三思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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