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乡多宝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英渡
那原是个弃尸的山洞,不知怎的被人发现,嚷得近人皆知。陈几道许是要平息物议,又要隐瞒真相,所以才忙不迭地要将这些尸身处理了。
此事倒也不难,寻常只消一把大火焚尸即可,但这地方潮湿异常,尸体又多,一具具运出去必然惹人怀疑,火又实在点不起来,所以颇有些麻烦。
偏巧此时先皇下旨扩建冰库,可谓天助我也,陈几道正好顺水推舟,将那一干尸体尽数掩埋在地底,从此再无端倪可循。
若非后来潭水倒灌,冲垮了地基,加之地震的催发,让这些不见天日的尸身重见光明,此事到如今也不会被发现。
廖子亭深知这里面的厉害,因此在工程结束后,便辞去官职,回家赋闲。左右他也不喜做官,如此正好日日饮酒高乐。
再后来知晓此事者死的死、官的官,他又不禁庆幸,好在自己早做准备,否则也被他们灭了口。
时至今日,他时常在家提起扩建冰库之事,却又不说明中间的隐秘,其实也是想要保护他的两个儿子。
将来若有不测,此事是把双刃剑,既能引来杀身之祸,却也能成为一道保命灵符。
譬如此刻。
沈砚又问他那些尸体是何人,为何会在那里。廖子亭道:“那原是个江湖杀手抛尸的山洞,京中有些官员家中不明不白死了人,也是抛在此处,因此死者众多。陈几道这一举动,可以说也是为不少官员料理了一桩麻烦。”
“江湖杀手?”沈砚隐隐觉得有些蹊跷。
廖子亭点头道:“将军可曾听说过快意堂?”
沈砚瞬间恍然:“是了,正是他们!我说江湖上有哪派势力,竟能动用工部四品大员为其善后,自然是快意堂无疑!”
廖子亭也附和:“将军说的很是。二十年前快意堂如日中天时,其势力几乎能与朝廷相抗。如今虽说是不如以前了,却仍旧不容小觑。”
查清这一节,一切便已明了,此案到现在为止,才算是水落石出。
萧索写到此处问他:“之前听闻陈几顾是为快意堂而获罪,现知陈几道是他兄弟,则又不足为怪矣。只是不知这快意堂为何有这样通天的本事,能让他们兄弟前赴后继地为其效忠?”
“快意堂哪有如此本事!”沈砚扯了扯嘴角:“纵观天下,有如此本事的,除了祁王,还能有谁?”
第79章雪片翻飞
萧索裹着一袭雪白狐裘、抱着血红眼睛的宝玉,在廊檐下看沈砚和十一、八宝一起堆雪人。
天上稀稀落落洒着雪花,带着清冽寒气,落在他墨色的发丝间。沈砚发坏,雪人没堆起来,先一把推倒了十一,三人打起雪仗来。
萧索嘴角挂着一段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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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知的笑意,怀里的小家伙在他手上蹭来蹭去,似乎跃跃欲试。他向里站站,不让它跑走雪地里太冷。
沈砚此刻被二人围攻,雪团倒灌进领子里,冰得上蹿下跳,还叫嚣着要报仇。罪魁八宝躲在十一身后,仗着身量小,闪避起来甚是灵活。
十一趁沈砚冰着,团起一只硕大的雪球,丢手打了过去。沈砚刚缓过来,又挨了一下,不禁恼羞成怒,拿起雪团运功飞了出去,一只打在十一肩头,一只砸在八宝头顶。
萧索禁不住抿嘴直笑,他瞧见更得意些。被打的二人却怨声载道,大呼不服:“这不公平,将军不能用内力!”
沈砚厚颜地狡辩:“谁说我用内力了,我那是暗器!”
十一叫道:“那不行,爷不能发暗器!您要这么玩儿赖,咱们也不必打了,只由着你砸就是了!”
“就是啊!”八宝附议。
萧索笑着冲他吐吐舌头,后者血气上涌,摆手说:“好吧,好吧!我什么功都不用,空手和你们过过招。”
十一显然已和八宝结盟,非但如此,他又从外面叫来一群小厮,十几个人同心戮力对付沈砚一个。众人团雪球的团雪球,躲闪的躲闪,策应的策应,顿时将沈砚团团围住。
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大家都暂时放下身份,在这一刻里平等起来,心情格外舒畅。沈砚也由着他们放纵,左奔右跑地突围,还是被砸成了雪人,眉毛眼睛上全是凝结的雪花。
萧索在上面乐得脸色都红了,沈砚余光看着很是满意。待众人闹够,他奔到方才堆的雪人旁,搬起圆圆的一个实心脑袋,猛地砸向人群。
众人此起彼伏地惊呼,还未反应过来时,沈砚又将半个身子丢了过去,继而轻轻巧巧地一个腾挪,抱起吓了一惊的萧索,匆匆跑进了内室。
“还傻乐呢!”沈砚低头吻他脸颊,“把这家伙丢出去,半个多月没洗澡了!”
如今天冷,宝玉的沐浴次数锐减,幸而将军府上下打扫得一尘不染,猫又天性喜洁,才不至于脏成小鬼。
萧索听话地将它放走,勾着沈砚的脖子问:“今日怎么没见着阮桐,他不在府里么?”方才打雪仗的人群里并没有他。
“怎么,”沈砚笑笑,“又吃醋了?”
“谁吃醋,随口问问罢了。”萧索偏过头去不理会他。
暖阁内生有炭炉,双重热度烤得如置春日。萧索解开狐裘丢在一旁,坐在床边整理微微泛潮的头发,雪花化在里面,显得更乌黑光亮了。
“我跟你说个事儿。”沈砚端着茶杯喂他些,自己慢慢喝着说:“今日我听见礼部尚书郑老头说,今科的会试似乎要提前考。”
“啊?”萧索“腾”地站起身,“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四书温过了,五经才温过一半。啊,对了!上次皇上作的文,你拿给我的我还没有参透。这可怎么办,我得先走了!”
“哎哎哎”沈砚忙拉住他,“你往哪儿走,我还没开荤呢!”
萧索盯着他深邃的眼睛,渐渐平静下来,闷闷道:“我该怎么办?”
沈砚叹了口气,拉着他坐下说:“你怕些什么,又慌的什么?其实书上的东西考来考去也就是那些内容,你早已滚瓜烂熟了。你要自信些,上次全天下所有秀才一起考试,你是头名,还有什么好怕的!我告诉你,这是个好机会,你要好好把握。”
“什么好机会?”萧索懵然不解。
沈砚道:“皇上今年秋天刚加开了恩科,明年的会试又要提前,这是急着要选人才了。最近几桩大案之后裁撤了不少人,正是缺人的时候。”
前些日子沈砚的折子递上去,如同一滴水掉进热油里,朝堂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御史台乘胜追击,连参工部数名官员,拔起萝卜带起泥,一时人人自危。
皇上金口一开,将涉案官员全部下了狱,命三法司协同审理。此案案情已然明了,刑部很快便将案卷呈到御前,短短数日连人证物证口供都已录好归了档。
如今皇上又提会试提前之事,可见不久之后,也许就在眼前,必有一场大的人事变动。
“那会试提前,殿试是否也提前?”萧索想着,若殿试不提前,似乎会试提前也无甚用处。
沈砚接道:“皇上的意思,是加考一场吏部关试。这原是太宗时的规矩,早在德宗时因为流于形式便废除了。如今皇上要选拔能做事的人才,所以便又加上了这一场。”
萧索惊讶地盯着他,不禁问道:“你怎会知道这些?”
“关试”顾名思义便是过关的考试,是由吏部主持,对考中会试、取得贡士身份的试子们进行的一轮遴选。
因为是吏部举行,所以考试内容与经史子集一概无关,而是每人抽取两条具体诉讼案件,假拟判词两条,由吏部官员择其优劣。
关试通过者,则可以入朝为官,即便殿试不通过,也可等候补缺。若不通过,则很难入仕,即便金榜题名,能进的衙门也甚有限。
原本此项制度是为提高学子们的实务能力,避或减少死读书的情形。但到先德宗一朝时,这场考试渐渐沦为形式,应考试子很少有不过的,即便不过只需交上几个钱,也便无事了。
当时朝中许多人诟病关试限制官员发展,对千辛万苦考中贡士、还未上金殿挥毫便被淘汰的试子颇不公平。德宗仁厚,因此便废除了关试。
这些事萧索如数家珍,但沈砚知道却甚是奇怪。
后者笑嘻嘻道:“我今儿提前做了学问,怕给你耽误了,所以特地去问过郑老头。这都是他告诉我的,哩嗦说了一大堆。虽然麻烦,好歹叫我弄明白了。我跟你说,这是个信号。”
“你倒是皇上肚里的蛔虫,什么信号都知道!”萧索颇有些吃味。
“愈发小气了!”沈砚刮刮他鼻梁,续道:“以后你要入朝为官,也得做皇上肚子里的蛔虫才好。”
“我不要。”萧索抱着手炉说:“过于揣测别人的心意,便会失去自己的立场。”
沈砚甩甩手道:“好好好,那都是后话。我先跟你说说眼下的事。皇上重新加开关试,可见他是真要选拔办实事儿的人,绝不是只走个过场。不过这不难办,我已命人去打点,到时将京兆府的卷宗拿来,你好好看看,过关定然不难。”
“好。”萧索抿抿嘴角,“我一定认真看。你说的信号就是这个吗?”
沈砚点点头:“是,不过还有一事。我听朝中有风声说,此次殿试,皇上似乎要考策论,不考经义和词赋了。原本只是传言,但看加开关试一事,大约是真的。”
萧索笑说:“金殿对策,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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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要考策论的。这我却不怕,只是时间紧了些。”说着忽然“啊”了一声:“糟了,若会试提前,那我岂不是要早早离开弘文馆了!”
“那怎么了?”沈砚满不在乎,“不去就不去,有什么的!我看那儿的人刁钻得很,大约都是些屡试不第的家伙,心里怨恨嫉妒又无处发泄,所以才那样讨嫌!”
“不是。”萧索解释说,“我算过账了,我要在那待到四月份,才能攒够银子还你。若提前走了,就入不敷出了。”
沈砚揉揉他脸蛋,低低声笑道:“你真傻,谁催你还钱了!”
原本他也只是随口一说,安他的心罢了,哪里会真让他还!连他在弘文馆的月钱,都是自己给的,又谈什么还钱。
“可……”萧索低头嗫嚅,“那银子我已花出去了。”
他已拿出八十两给陆宇,买那把青玉匕首。后来又给了刘思文十两,请他捎给去涿阳的朋友帮他父母修坟。
如今想还上沈砚的钱,需得攒出一百两来。他现在手里只有三十两,却还要应对考试期间没有入时的花销。
沈砚说着说着话便扯掉了他的半边衣服,将汤婆子暖过的被子拉过来盖上,一本正经道:“既然如此,不如你肉偿罢。说不定我一个高兴,再给你一百两!”
萧索却瞬间冷了脸:“你真这么想的吗?”
在他心里,他是外物可以换来的慰藉么?
沈砚贴着他耳根喃喃:“又胡思乱想了,怎么罚你好呢?”
萧索仍旧沉默,侧着脸咬着唇,眼神在虚空里凝固成霜。
“玩笑话你也信真!”
沈砚一面嗔怪,一面褪了他的中衣。吹雪般的肌肤在微有凉意的空气里颤抖起来,能看见上面细小的白色绒毛竖起来。
萧索紧张得颤栗,即使过去这么久,有过这么多次,他仍旧难以自抑地紧张。这种在深爱之人面前完全暴露自己的感觉,非亲身经历不可体会。
幸而沈砚了解他,也心疼他,更爱护他,因此并不过分强迫他,每次都是浅尝辄止,即使心里再想,也总是顾及他的感受。
譬如此刻,他虽已难耐至极,却还温声哄他:“独宝乖,别怕,我慢慢来。”
第80章装病卧床
一双皓腕被红绸缚住,吊在了床架上。
腕子的主人神色颇有些惶惑,抖着嗓子央告:“放……放开我吧。不如改日,改日好不好?”
站在床边的人咽了咽口涎,直着眼睛道:“好,好,一会儿就放,一会儿就放。我那个……”他慢慢爬了上去,“嗯,我先……等一下。”
沈砚心急火燎地扯掉衣服,将他两条嫩生生的腿推到胸前,俯身吻了下去。
萧索惊呼一声,心跳瞬间漏掉两拍。他居然,居然亲他那里。只是亲也罢了,沈砚竟又伸出灵活的巧舌,隔着一层白绫衣细细地舔舐。潮气热气密密层层扑在那处,小独宝顿时苏醒,悄悄抬起头来。
“文玉!别……”他实在难以接受,蹬着小腿轻轻拱他。
沈砚两手紧紧箍住他脚踝,口舌间愈发变本加厉,唇齿叼着衣带轻易便扯了下来。粉莹莹的小独宝乍一放出,被凉意吓得抖了抖,不禁滴下一颗泪来。
“你瞧瞧它,”沈砚仰着头坏笑,“都急哭了!”
萧索大窘,苦于手脚不能动弹,连眼睛都捂不住,只得侧过脸去细声哼哼着反抗。
沈砚丝毫不给他休息的空隙,低头亲亲舔舔,忽然一口含进了嘴里,耳边立刻传来他倒吸凉气的声音。
两人肌肤相亲非止一日,但萧索心里禁锢多,胆子又小,面皮又薄,性子又拘谨,于此事又生疏,因此沈砚从不过分行事。这样伺候他,还是头一遭。
萧索直喘气,连破碎的吟哦都没有,整个人晕晕沉沉、迷迷糊糊的,显然已懵了。
不多时,随着一声响亮的吞咽,萧索张了张嘴,溺在了他口中。沈砚利落地爬上来,牵着嘴角柔声问他:“喜欢吗?”
萧索脸色晕红,一头扎进他怀里。毛茸茸的脑袋蹭在他心口,许久之后方听他嗫嚅了一句:“喜欢。”
沈砚甚乐,微微抱起他,拖过一个各色香草熏的鹅毛引枕,垫在了他腰窝底下。萧索晃着手腕,眼睛跟着他的动作转,见他从小柜子里拿出一只椭圆式的錾银盒来。
“阮桐新制的柔润膏,今儿正好拿来试试。”他笑嘻嘻地凑过来,俨然没打什么好主意。
“我不试,快拿开。”萧索并拢双腿,转身躲开他。
“怎么?”沈砚顺势抱住他,正好方便揉他身后最丰腴的那处,只觉得颇为腻手,恨不能死在这上面才好。“你是对这药膏呢?还是对人呢?若是对药,那可没意思,这药又不认人。若是对人,那更没意思了,他可连我的卧房都没进过。”
萧索闷闷道:“他生得美貌,比我又会调香配药,还善解人意、婉转多情,自然更讨人喜欢。况且他日日住在你府上,和你朝夕相处,生出情意来也不足为怪。你若爱他,让他进屋便是,我并不敢多言的。”
沈砚“啪”地打了他一记,粉红的掌印映在腰下,格外明艳动人。萧索扁着嘴不言语,渐渐湿润了眼眶,听他斥道:“又胡思乱想,怎么打不改呢!我若喜欢他,为何你□□地躺在我床上?都说了多少遍了,旁人我都不要,你还说这样的话,是故意气我,还是不好直言,变着法儿地想让我离你远点儿!”
萧索低着头默默半晌,眉头蹙了蹙,忽然滚下两行泪来。沈砚一腔旖旎的情绪消得干干净净,烦躁地扔了银盒,解开他手腕的束缚,披上外衣走了出去。
室内炭火烧得“哔剥”作响,瓷盆里栽的水仙开得正旺。萧索泪痕已干,蜷在床角,眼神迷离地落在二者之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从床头边的小柜子里摸出一只香囊,抽开绳子看了看,里面的香饵丝毫未减,仍旧是之前阮桐给他时的样子。
看来沈砚并不知此物被他放在了这里,更不曾用过。可这东西如此香,他那样一个警觉的人,怎会没有察觉?
萧索起来一件件穿好衣服,将那香拢进袖中,拿着狐裘出了内室,顺着长廊走到门外,见大雪天寒风飕飕的,沈砚竟敞着怀坐在台阶上发怔。
他心念一动,将狐裘披在他肩上,转身默默向院外走。
“你去哪儿?”沈砚冷冷问,斜着眼睛仍不肯看他。
萧索回过头:“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说毕,继续向外走。
“站住!”沈砚气得后槽牙直疼,恨恨道:“将军府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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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索顿了顿,低声说:“那我以后不来了。”
“你”沈砚几乎没吐出一口血来,抖着手说:“好好好,果然你是厌烦了我,只怕早已盼着这一天了吧!既如此,你走罢,出了这门,就再也别回来!”
萧索这次倒没动,站在雪地里半晌,忽然正色道:“既然要走,话要说清楚的。我并不曾厌烦将军,也从未盼过什么,连和你日夜相守都不敢想、不敢盼,遑论旁的。这近一年的时间,多承将军照拂,当真无以为报。原来我以为那样的关系,便不必提这些了。但如今既到了这地步,恩我还是要报的,银子自然也要还。将军放心便是。”
他说罢便要告辞。
沈砚听愣了,忙追上前拉住他:“你往哪儿走!”
萧索不为所动,梗着脖子不看他,又是当初那副倔强模样。
沈砚听见他那番话,醒过神来后悔不迭,忙赔笑道:“别走别走,都是我的错!我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定是吃错药了,一时口没遮拦,说错了话,你别放在心上!”
萧索甩了两下手没甩开,仍旧站在那里不动步。沈砚更拿出十分的涎皮赖脸,花言巧语地哄劝。最后还是不行,他又使出苦肉计:“哎呦,我心疾发作了!快拿……拿药!”
他的花招本来甚是拙劣,怎奈萧索关心则乱,听见这动静便禁不住回头看:“你怎么了,可别唬我!”
“谁拿这事吓唬你!”沈砚按着自己心口,有气无力地说,“当初在涿阳我就跟你说过我有心疾,你忘了不成?我左臂都麻了,你还不快些去拿药,一会儿就晚了!”
萧索想起当初自己不想入京,沈砚的确说过他有心疾,还曾以此要挟自己。一念及此,他顿时慌了神,忙扶他进屋坐下,又乱着去找药。
沈砚歪在暖阁的矮榻上,看起来仿佛真的要病发身亡似的,虚弱地指点他:“在床头,第三层格子里,左数第一个,里面那个红玛瑙的小瓶就是!”
萧索依言翻出药瓶,从中倒出一颗黄豆大的黑色药丸,用茶水喂他服下,又跌声问:“你还好么,觉得怎么样,疼不疼?”
沈砚眯着眼,攥着他的手喃喃:“你别走,别走……”
“不走,不走。”萧索坐到他身边,扶着他的脑袋安慰:“我哪儿都不去,只守着你。”
沈砚悄悄睁开一只眼,见萧索正在抖那张狐裘,忙又哀声叫唤起来:“啊疼疼疼,完了完了,本将军要死了!”
萧索好容易放下心,被这一声喊吓得又扑上来:“这是怎么了,不是吃过药了么,怎么又疼了?我去叫郎中,你等一下!”
“别……别走。”沈砚牢牢抓着他胳膊,“不用叫郎中,你扶我去床上,歇歇就好了。”
萧索扶他起身,犹疑地问:“你肯定不要郎中么?还是看看放心罢。我现在让十一去请,很快就来了,不会事。”
“不必不必。”沈砚忙摆手,“我这是老毛病了,郎中也没法子,好在没有性命之忧,只要……”他低头转了转眼珠,道:“只要有人心照顾着,养几日就好了。”
萧索义不容辞:“我这就让八宝代我去弘文馆告假,一定不走的,你放心。”
“啊,太麻烦了吧。”沈砚抿着嘴说,“怎能让你告假,那我太过意不去了!府里人多得很,让他们照顾就是了。”
“没事,你别操心了。”萧索帮他脱去靴履,拉过被子来给他盖上,又去外间拢了一个汤婆子来让他抱着,温声道:“你安心睡罢,我守着你。”
沈砚很想继续方才没能完成的后半段,萧索倒是纾解了,他却还憋着。但此刻躺在床上,心上人温言软语哄着,柔滑的素手握着,清甜的气息环绕着,他真的困意上涌,渐渐睡着了。
待一梦初醒时,萧索却不在他身边。沈砚四下张望地寻他,却未看见半分人影,只有一盆炉火在地下烈烈轰轰地烧着。
他正心慌张时,萧索忽然从板壁后钻了出来:“你醒了!还疼不疼,好些没有?”
“你去哪儿了?”沈砚眉心微蹙,颇为不悦他说过陪着自己,哪里也不去的。
萧索不理他,伸手去探他额头,又从旁边桌上端过一碗粥给他:“我方才去煮的,你吃些吧。你倒不发热,这病也奇。”
沈砚装手残,腆着脸要他喂,又说:“心疾发什么烧,你别惹我生气,我就没事儿了!”
萧索想起方才的争吵,甚是愧疚,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好好歇着吧。卫府里可需要告假?我让十一去知会一声。”
“不必。”沈砚吞下最后一勺粥,“皇上准了我一月休假,作为地震案和饮冰案告破的奖赏。最近这段时间正闲,恰好在家养病。只是你若想照顾我,弘文馆的事可就要耽误了。”
萧索摇摇头:“不打紧,告几日假还是可以的,左右修书的进度不错,已提前了不少。你放心罢,我不会走的,只留下来照顾你。你要什么就和我说,我都帮你做。”
“要什么你都答应我吗?”沈砚勾着一侧嘴角问。
“自然。”萧索不疑有他:“你不必顾虑,直接吩咐我便是,就如吩咐小厮一般,我不会在意的。”
“那我要继续刚才剩下的!”
“……”
第81章减重纤体
沈砚最近躺在床上装病,心情大畅。衣食言辞上稍有不顺心遂意,他便捂着心口呼天抢地,说什么久病床前无孝子,又说什么生死有命由他自生自灭罢。
萧索生恐他再发作,任他提什么无理要求都毫不推拒,对他百依百顺、无所不应,每日端茶送水、捧羹把盏,连饭也拿到床前来喂,更不用提床第间的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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