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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乡多宝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英渡
这一顿的功夫,又听一个温雅的声音说:“你先别急,这是迟早的事儿!难道你这辈子都不成亲了么?”
成亲,言浚说沈砚成亲。
萧索不由得凑近些,又听他道:“平阳公主是先帝的嫡女,当今皇上同父异母的妹妹,身份尊贵非比寻常。皇上虽未明言,但据底下人说,他已跟皇后提了,想要将其指给你为妻。你也老大不小了,外头流言蜚语传得刺耳,也该娶门亲堵一堵他们的嘴。这是莫大的恩德,你可不要……”
后面的话萧索再也听不清,只觉脑中“轰”地劈下一道雷,茫茫然不知所以,自己是谁,此身何处,再也分辨不清。
他怔怔倒退两步,眼前一黑几乎跌倒,忙扶住桌角,袖子一带猛地打翻一只白瓷笔筒,“叮铃咣啷”,顿时滚落一地毛笔。
“谁,谁在里面?”
隔壁立刻传来问询声,八宝灵机一动,忙将榻上卧着的宝玉丢了出去。沈砚听见猫叫,又见它蓬蓬的身子跑出来,方将疑心打消,回头道:“你别跟我说这些,反正我不干!什么叫老大不小了,你自己多大年纪了,你为何不成亲?”
言浚叹道:“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思,可圣意难为,我不说些好话劝着你,难道添油加火,由着你忤逆犯上,丢掉性命不成?其实你何必如此,不过是个不受皇上重视的公主,你就娶回来养着又如何,难道她还敢拘束你么?那烟花柳巷,你照去不误,也没人敢说你的。”
“那怎么行。”沈砚断然不肯,“我心里膈应,干不来这缺德事儿。再说,将人娶来晾着,平白耽误人一世,成个什么人!我又不是那水旱两通的,任凭男女都不妨事。况且我的心事你该知道,心里满了,旁人再好,也装不下了。”
“只怕,由不得你。”言浚摇头说,“那个萧索,左右已经和你断了,你又何必苦苦守着他。说到底,就算这次的亲事不成,将来也还有别的,你们总不可能在一处的。与其相濡以沫,两个人绑在一处艰难地活,不如相忘于江湖,让彼此过得更好罢。”
沈砚默了默,忽然一拳打断了椅背,顿时木屑四散。他却仿佛觉不出痛,声音透着苍凉:“为何我喜欢一个人就这么难,这么难!”
难道真是他前半生纵情风月,已然耗尽了此生姻缘?
言浚呷口茶,又道:“我也知道此事不妥,可皇上的意思,大约是想用平阳公主拴住你,说来都有苦衷,咱们又如何违拗?你若真不愿意,须得早些想个法子推拒。也算是我提前告诉你一声儿,否则事到临头,说什么都晚了。”
“准备什么?”沈砚闷闷道,“这样的事,能有什么法子?最多我现在娶一个,皇上纵然不喜,可也不能把他妹妹嫁给我作妾。可这样又算什么,还是要糟蹋一个女子,还是要娶亲,和娶公主又有什么两样!”
言浚沉吟片刻,道:“或者你订一门亲,先把这事儿混过去,等皇上将平阳公主嫁了,你再退婚,这样总可以了。只是有一点难办,这门亲必须是显赫人家,最好是朝中重臣之家,或是颇有名望的人家,否则皇上不会轻易让步。但问题是,显赫人家的女子,岂能容得你反悔退亲!”
“!”沈砚忽然一拍手,“我想起一个人来,必是能行的!”
“谁?”
一语方毕,忽听外间人回:“言府打发人来请言大人回去,说是希声小姐和人玩儿冰刀,没留神掉冰窟窿里了,这会子正发热呢!”
言浚闻言脸色剧变,起身便向外走。沈砚忙跟上:“我同你一道去瞧瞧!”
“你腰伤复发,别到处跑了!”言浚匆匆走着说,“回头我打发人来告诉你。”
沈砚不好说自己扯谎,此刻也的确烦躁,实在无心探病,因此送走他便回来了。
萧索不知何时来的,正坐在厅内,见到他笑说:“我自己就来了,也没等人接。”
“你几时来的?”沈砚微微蹙眉,“我叫十一接你去了,你没碰上他?”
“刚来不久,听说你和言大人在说话,便没敢出来搅扰。十一去接我了么?我没等着他,这可叫他白跑了。”
沈砚顿了顿,搂着他向内室走:“不要紧,就当遛马了。你方才在哪儿等着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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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听见我的话了?”
“并没听见什么话。很要紧么?你说与我听,也是一样的。”
“没什么要紧的,不说也罢。”
萧索笑了笑,无话。
晚上二人凑在一处吃饺子,分明有几大盘,沈砚却偏偏要去搛萧索碗里的。他又挑三拣四,说这饺子上面的牙印不好看,叫他咬个心形的。
“从前没发现,你还挺矫情的。”萧索只得将自己咬过的饺子都给他。
沈砚心里乱,也没反驳,磨磨蹭蹭吃完所有饺子,凑在他身边道:“我有件事儿,想要跟你说说。”
萧索正等他提,闻言放下书看着他:“嗯,你说。”
“那个……”沈砚眼珠转了两圈,“我那个,晚上饺子没吃饱,还想再吃些……”
“哦,”萧索心里一空,低下头继续看书,“那你就再吃些,叫人端进来便是。”
沈砚已然饱了,只是话赶话挤到这里,不得不叫人另端一盘饺子来,千辛万苦地吃完,又鼓起勇气道:“我还有一件事……想说。”
“说吧。”萧索这次连头也不抬。
沈砚酝酿许久,垂头丧气说:“我还是没吃饱……”
于是他又吃了一盘饺子,这下撑得动都动不得,只愿像大皇子那样,也来个人给他揉肚子。
萧索从外间沏了一杯山楂茶来,给他放在桌上,语重心长道:“再好吃也该适度,这样没轻没重的,吃坏了可怎么好!”
沈砚非但没有反驳,反而满面诚恳,甚听话地点点头:“你说的对,我以后都改了。”
他喝下两口茶,在屋里溜达着消食。萧索仍在看书,神情严肃而认真,一丝不苟的,却不知为何隐隐透着落寞,看着竟让人忍不住心疼。
沈砚到底也没有说,萧索便也没有问。二人吹熄灯盏,沉默地躺着,身子僵直,呼吸相闻,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谈。
半晌,各自睡了。
年后便是元宵,上上下下挂着无数花灯,光耀目,十分热闹。这一日府里有戏班来,众人都凑在前院听戏,独有萧索自己在屋中温书。
沈砚将制好的汤圆亲自装在食盒里给他送去,见他正执笔写文章,便放低声音,悄悄说:“还用功呢!虽说要科考了,时间有些紧张,但也别太劳累了。这里有汤圆,你吃些吧,夜里也该饿了。”
萧索搁下笔,冲他笑笑,咬破一颗汤圆,金桂芝麻喷香的味道立刻窜入口鼻,不禁问他:“你吃了么?”
“吃了,吃了。”沈砚忙点头,“这是单给你留的,你只管吃就是。”
萧索垂下眼没作声,默默吃完汤圆,将空碗放回食盒,又提起笔来。沈砚凑在他身边这里摸摸、那里蹭蹭,许久得不到回应,觉得有些没意思,脸面也挂不住,便退了出去,留他在屋里继续用功。
萧索望着紧闭的门扉,许久,叹了口气。
元宵过后便是临考之期,萧索身经百战,在京城见了不少世面,又经历过那许多事,此次会试虽然重要,他却丝毫没有先前那般紧张,进龙门时还和搜检官攀谈了几句。
欧阳旭也在,号房离着他甚远,不再与他相临。今日上午进来时,他还瞧见另一个熟人弘文馆里的刘思文。
他还是冷着一张脸,言谈极尽洁简之能势,与萧索点点头,便提着篮子进了号房。
本次科试极顺利,萧索轻轻松松又拿了头名,连中两元,总算将先前积着的一口郁气出了。
放榜那日,众人瞧见他那金粉写的名字高高挂在榜首,也有妒忌的,也有羡慕的,也有诧异的,也有暗暗下定决心发奋的,却再没有小瞧他的。
萧索自觉扬眉吐气,心里欢喜非常,迫不及待想要告诉沈砚,也顾不得是在白天要避嫌,匆忙便向沈府走去。
谁知刚走到青桐大街,忽听路人议论,说沈大将军与城西巨贾施家的二小姐订了亲。一语便如兜头一盆冷水,将萧索浇了个透心凉。
八宝见他怔怔站在路中央不动,扯扯他袖子提醒:“公子,马车来了,公子!”
萧索滞顿片刻方抬起头,只见前面一辆马车疾驰而来。他脸色一白,慌忙躲开,在路边惊魂未定地站了一时,又低头沉默片刻,最终改道向南城而去。
路旁积雪未消,上面散着无数脚印,有些深,有些浅,有些大,有些小,有些交错纵横,有些平行相对。
纷纷乱乱,一如他此刻的心境。
沈砚真的订亲了么,他为何不肯告诉自己?
施家富可敌国,岂是轻易能退掉的亲事?难道事情真的如此严重,以至于他宁可得罪施家,也不得不出此下策?
若此计奏效,皇上被迫让步,以其帝王心性,是否会怀恨?若皇上怀恨,会如何整治他?申斥、贬谪、罢黜、抄家,还是下狱、流放,钦赐一死?
似乎自从二人相识相知后,麻烦便从未远离过。他们如同一对殊途的旅人,强凑在一处总是要惹天妒恨,甚至连最平凡的小事,于他们而言都成了奢侈。
弘文馆中人说得不错,他果然是个祸害。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新来的小天使们~
听说每章都有作话招人烦,我闭嘴啦~
第86章相忘江湖
沈砚得知萧索中得头名,喜得无可无不可,抱着那张礼部抄送来的中试者名单,呆呆看了两炷香的功夫,方想起来命人去接他。
萧索乘着马车即刻便到,他面上淡淡的,似笑非笑,倒瞧不出高兴的神色。沈砚一见面便拿腔作势地鞠躬作揖说:“会元老爷大喜,小的今日一早就接着喜信儿了,忙忙地在府后备了宴席,只等会元老爷来赏脸,如今既来了,这就去吧?”
他半弯着腰,萧索俯身看着他,也不说让他起来,也不说让他别闹,只默默不语。沈砚做小伏低,欠着身子半日,也等不到一句回话,只好自己讪讪地站起来:“怎么不高兴?这样大的喜事,我听了都高兴得不行。”
“是么。”萧索笑了笑,“我今日,倒也听了喜信儿。”
沈砚忙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挽住他手,一面向前面走,一面笑道:“可不是,连中两元,天大的喜信儿呢!”
二人进厅落座,萧索见他亲自捧上一碗红米,便问:“这是什么米,怎么这个颜色?”
沈砚献宝似的道:“这是红稻米,御田里的,你看多喜气、多应景儿,正该现在吃!”
萧索没再说什么,接过竹筷与他一齐用饭。沈砚又斟上酒,送在他口边:“今儿大喜,可以多吃两杯,就是醉了也没事儿的,大不了睡觉去。”
他却没有喝,只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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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去,道:“我身子今日不清爽,你自己喝罢。”
沈砚擎着杯,沉吟片刻,自己拿回来饮尽了。
一席饭吃得鸦雀无闻,只有沈砚自己喝着酒,一杯接一杯,口里不住念叨:“我跟你说,我是真高兴。从前那些混账把持科考,你无钱活动,这些年考了这么多次,本来早该中的,却一直不能中。”
“如今终于中了,扬眉吐气,该是大展宏图的时候了。我这高兴里,又不生出些悲感来。你以后,可怎么样呢?你这性子的,又是这样的柔弱,哪里禁得住官场里的委屈折磨,若是得罪了人,我还能帮你出头,可若你心里堵了气,郁郁起来,作出什么病,可怎生是好!况且……”
他醉得前仰后合,将杯中的酒灌下去,又道:“况且,我又怕你将来飞黄腾达,也成了清流,就不待见我了。我早知道的,咱们终究文武有别。从前你不得志,只有我护着你,将来你一飞冲天,我怕就配不上你了!”
萧索听到这里,不由得滴下泪来。他是什么样的人,竟也生出如此卑微的心思!这样的话,若在平时,沈砚断断不肯说的,今日若非酒醉,他也听不见这番剖白了。
偏是如此,他又偏心冷。
自己究竟何德何能,累得他如此!说到底,他为何不告诉自己这门亲,为着怕自己生气?还是怕自己连气都不生,只背过人暗暗地伤神?
总是自己不好,每每令他心周全。
沈砚自然是情坚的,想来他虽喜欢言浚,但相处这么久,自己已算得上与他最亲近的人,萧索不敢说超过,但自认在沈砚心中,总也比得上言浚的分量。
既然自己对他这样重要,也一心牵挂着他,又岂能任由感情牵绊住他,凭着旁人来整治他?
他自己也罢了,只要能和他在一处,不清不楚、遮遮掩掩,过街之鼠般见不得天日,都无所谓的。可沈砚不能,既深爱他,又如何能忍心让他那样一个该在枝头上展翅的人,陪着自己在泥淖里相濡。
他越是这般痴心,越是这般牺牲,越是让自己抱愧。倒不如他少喜欢自己些,那便可以狠下心肠,只管一心一意与他纵乐,再不顾念旁的了。
萧索不忍,更是不舍,与其如此,不如给他个了断,宁可自己做个狠心人,也别叫他丢掉前途,赔上性命,却只为同自己赌一次将来。
或许,当初本不该与他重归于好的。终究言浚说的才是至理相濡以沫,总不若相忘于江湖罢。
可还是不后悔,有此一段时光,足够回味一生了。否则,这漫长人生,又要如何打发呢!
萧索扶着沈砚回房,一件件剥落他的衣裳,又拿过温帕子来给他擦身。
他生得可真好,额头似岩石削成,眉宇间藏着英气,眼角边透着风流,高高的鼻梁恰似他高傲的心气,薄薄的嘴唇却总是吐出玩世不恭的笑语。
从前都是沈砚照顾他,今日轮到他来摆布沈砚。室中微微的花香,他闻着有些醉了,禁不住想要低头吻他。
那便吻罢。
萧索唇边擦过他的脸,渐渐向下游移,又不禁在嘴角流连。他清晰地感觉到,身下躺着的人,蝉翼轻抖般颤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的滋味,难怪他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沈砚终于禁不住撩拨,迷迷糊糊翻起身,将他反压了下去。萧索也不躲、也不逃,并无一分羞怯扭捏,顺着他的手自己脱衣裳,蹬鞋子的动作隐隐带着急切。
他这样热情,沈砚不禁讶然,惊过之后,又怕是梦里,忙抱住他任性纵情,想要先过了瘾,解了馋,得大好机会失不再来。
萧索予取予求,任他揉搓,只是紧紧抓着他、望着他,不许他片刻离开,情到浓时,甚至自己挺着腰迎合他。
沈砚愈发眼红,灵台一丝清明却还记得他怕疼,昏昏沉沉地摸出银盒,却摆弄不开那南国番子制的致锁扣。
幸而合上抽屉时夹了手,疼痛之下脑子才醒过来些。他慌慌张张地挑出些膏脂,动作有些粗鲁地揉在萧索那里,耳畔传来他的低呼,忙放轻了动作。
萧索紧紧抱着他,心里比身下还满,那一缕浮荡来去的酸涩,更令此情此景梦幻旖旎了几分。
沈砚恨不能死在此刻,这一世方得个解脱。
只是世间之事,岂可样样遂人愿,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大约都是混过去便罢。
萧索脸色晕红,然并非是羞怯所致,倒像是沾过酒、穿太暖,烘的。沈砚没留心,只觉得去眼一片胭脂色,今夜真个良宵。
是夜,月色渐渐沉了。
次日起来,天色阴沉沉的,似乎又有一场雪下。沈砚靠在床沿,想起昨晚的放浪,心内又酸又喜。萧索如此倾心相待,自己却总有隐瞒,见到他那任君采撷、信任十足的样子,不心疼。
他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今日总要坦白,这样的事,瞒却瞒不住。施家虽不贵重,但却富比石崇,跺跺脚,京城也是要震一震的。他们家的女儿结亲,岂有不人尽皆知之理。
萧索醒过来,便往他怀里钻:“你别起来,再睡一时好不好?”
“这可新奇,你怎么也赖皮起来?”从前闹着再睡一时的,都是沈砚自己,唯有上次凌晨送他走时听他赖过一回,也不过只问了一句,不被准许便默默起床穿裳。
萧索闭着眼睛回神,半日方说:“今日格外困些,大约是昨夜睡得太晚了。”
“那就再睡一时,”沈砚将他按在身上,“左右这两日你没事儿。”
“有事,还要去赴闻喜宴。”考中的试子们每年都会聚在一处饮酒,那宴席称作“闻喜宴”。
沈砚问道:“闻喜宴,该是在明日吧?”
萧索“嗯”了一声:“明日上午,八珍楼。”
“那急什么,今日先睡还碍着明日的事了?”
“那好罢。”萧索便又躺回去,“听你的。”
他到中午才醒,用过饭,和沈砚凑在一处逗猫。桌上有一把枯叶,沈砚拿给宝玉闻,它舔一舔,吞下一片,不多时便眼神迷离、满地打滚。
“这是什么?”萧索甚奇,“可是迷药?”
沈砚笑道:“这是荆芥的干叶,我从阮桐那拿来的。此物最招猫喜欢,闻一闻就像喝醉了似的。当初我在上林苑猎豹,多亏了这东西,才手到擒来,将那畜牲困住了。”
“我听十一说过此事。”萧索拿起一片叶子,放在鼻端嗅了嗅,只闻见一股异香,便又放了回去。“没想到你是下了药,才将豹子擒住的,我原先还以为是你勇武的缘故。”
“这是什么意思!”沈砚顿时沉下脸,“我这是以智取胜,哪里就




此乡多宝玉 分卷阅读124
不勇武了?”
萧索笑笑:“你说是什么,便是什么罢。”
沈砚见他此刻心情好,搓搓手,鼓足勇气说:“你可还记得过年时,我说有件事想跟你说来着?”
“记得。”萧索蹲在地上挠宝玉的下巴,低着头并未看他,“你说你没吃饱,便又吃了几盘饺子。”
“……”沈砚讪笑两声,又道:“其实……不是那回事。我当真有事跟你说,只是,我怕你生气,没敢说。”
“那现在为何又要说了?”他仍垂着头。
沈砚闷闷道:“不说不行,必须得说了。”
“那你说吧。”他还是不看他。
“我……”沈砚顿了顿,“我不知怎么说。”
萧索慢慢抬起头,深深望进他眼里:“我爹说过,不知道如何说,就照实说。”
“照实说……”沈砚不禁嗫嚅,“只怕照实说,你就生我的气了。”
“你不做错事,我为何要生气?”
他这一问,问得沈砚直发怔。怎么好像哪里不甚对,眼前这人,还是他的小绵羊么?
“皇上他,似乎要给我指婚。”沈砚仔细盯着他的脸色,“我当然不从的,这你不用怕。但要驳回皇上,也是不可能的。只能我寻个由头,逼得他无可奈何,只得打消这念头罢了。”
“所以呢?”
“所以……我要娶妻了。”
第87章何必如此
“我订亲了。”
“她是富贾施家的二小姐,正房嫡出,家中一向娇惯,真正千尊万贵。”
“听说她生得甚美,也聪明能干,虽然性子有些厉害,但瑕不掩瑜,是个百里挑一的人物。”
沈砚这样说着,萧索便如此听着。
他又道:“这样的人,皇上也挑不出理来,只能由我娶了她,不再提指婚的话。但你放心,我不会真娶她的,待风声过去,平阳公主嫁了人,我就退亲。”
萧索“嗯”了一声,默默不语。沈砚不禁问:“你生气了么,怎么不说话?”
“不曾生气。”他说,“你虑得这样周到,我无气可生。只是依你说,这样一个连皇上也挑不出错来的人,你又以何理由退婚?若因此得罪了施家,岂不树敌?况且,你这一悔婚,岂不累了人家女儿的声誉,良心上如何过得去!”
“你不必担心。”沈砚将他拉起来,牵着手说:“我知道一件私隐,将来必可以退婚的。”
萧索向他眨眨眼,听他解释说:“之前……就是你被扔出刑部的那一日,我曾去京畿大街看过你。当时言浚也在,路上耳目众多,我也没敢近前。而且,那时还要装着、忍着,刻意疏远你。”
此事萧索今日初次听说,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原来沈砚竟那样对他好,竟从那时起就已那样对他好。
他愈发坚定了心思。
沈砚续道:“那日施家做喜事,城西堵得水泄不通。后来我进宫,皇上心有怀疑,问我为何绕道去京畿大街,我就是以此搪塞的。”
“那又如何?”萧索却不明白,这与他退婚有何关系?
沈砚道:“你别急,慢慢听我说。那日施家嫁女儿,女婿便是礼部尚书郑老头的孙子。这施家有两个女儿,年纪相仿。长女是妾室庶出,相貌平平,性格也怯懦,无甚才干。次女却正相反,京中无人不知,其美名传遍都城。”
但郑家偏偏不要次女,反而娶了庶出的长女。
“姐姐先出嫁,也是情理中事。”萧索不觉得有甚不对。
“也就你这么想!”沈砚叹了口气,手指在他脸颊摩挲:“这世上人谁不是拜高踩低,势力得要命。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子,谁管什么姐姐妹妹的,自然都是先挑庶正和人物。”
萧索不服气,低声嘀咕:“郑老尚书家里,还不是挑了样样都逊一筹的庶出长姐。”
沈砚食指刮了他鼻梁一下,道:“这才说明里面有古怪。郑家与施家联姻,终究还是为了互相借势,又怎么会舍正取庶!据说,当初去相看的时候,郑家的确是看上施二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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